[東方玄幻] 刀鎮星河 作者:開荒 (全書完)

 
V123210 2017-3-3 12:44:5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03 2272886
V123210 發表於 2017-7-31 11:09
第三九零章數學模型

    聖靈之劫,最忌有人幹擾。且那天道劫力,也易殃及其餘。故而在場這幾人,雖都欲仔細觀摩陸華的渡劫,可此刻卻都很自覺的,給這位留出足夠的空間。

    只有張信還留在裡面,他是一個小小的五級靈師。對陸華的干擾,小而又小。

    至於天道劫力,張信也同樣不懼。他先是挑選了一個距離那清泉不遠不近的所在,隨後又在這裡,佈置了一座小小的法陣。

    此陣源自於大衍摘星,卻已除去了所有與『摘星』有關的部分。

    隨後張信,就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一心一意的推演著自己的那套『大風訣』。

    張信早在數月前,就已將大風訣推升至第八重。

    似他這樣的修行速度,已可謂是驚世駭俗。那些與張信同樣,剛入門不到半年的靈師,此時多半還在基礎功法的三四重掙扎。

    可以張信前生在風系靈術上的造詣,其實不難將這門功法,修至九重大圓滿。

    而張信之所以在第八重這一境,連續數月停頓不前,是因他打算在這基礎上,繼續將『大風訣』完善。準備以自己的一身積累為根基,將『大風訣』送入到十二重無上之境。

    不過他此刻推演這門功法的方式,卻有點簡單粗暴

    很快葉若也發覺到了張信的異常,疑惑的問著:「感覺主人你的腦磁場,在變來變去的,好古怪。 」

    這磁場的變化的確很奇怪,不但伸縮不定,忽而擴張,忽而收攏,頻率也在劇烈的顫動著,忽高忽低。

    可更讓葉若驚奇不解的是,張信居然到現在為止,還是渾然無事的模樣。

    在正常的情況下,人的腦磁場像張信這樣的變化,那早該死掉才對

    「當然要變,我這是在嘗試優化大風訣的元神結構。」

    張信一邊繼續推演,一邊分神答著:「這就是渡靈之淵的好處了,這裡的特殊環境,可以穩定靈師的元神。不但可在頂級神師昇華自身靈能之時,保護他們的元神不至於潰散,還可幫助他們在元神之內,篆刻法域。此外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幹擾天劫。」

    「穩定電磁場?幹擾天劫?也就是說,借助這渡靈之淵晉陞,一定能成功嗎?」

    「怎麼可能?」

    張信面上顯出了苦笑之意:「如有這樣的好事,這天穹大陸早就該聖靈滿地走了,我日月玄宗也絕不只是那百來位聖靈。事實是這近二十年來,我們宗派總計有八十二位頂級神師申請使用了靈淵,卻只有五人得以晉陞,成功率就只有半成不到。這還是日月玄宗,其他小宗派與散修,晉陞 更低。二十人中,往往只有一位能夠成功。而這渡靈之淵,只能讓大部分人保住性命。」

    「才二十分之一?那也就是說,這裡的五個人,可能沒有一個能成功進階?」

    「這裡不同,我預估應是四人以上!」

    張信的目中現著期待之意:「這裡說是天品靈淵,可其實環境之佳,還遠在正常天品之上,說是超天品也不為過。如果說地品靈淵,能夠讓人增加一成的渡劫成功率。那麼這裡,就是至少兩成!此外這裡的幾位,除了谷太微之外,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積累之雄厚,遠超同級神師。也是我認為的,最有可能晉陞聖靈的人選。」

    這座靈淵,不但是他前世留下的那些底蘊中,最後一處能夠動用的,也是他最重要的一個籌碼。

    故而張信在選擇招攬的對象時,是抱著慎而又慎,寧缺毋濫的態度。

    除了谷太微之外,其餘是十幾位邀請對象,他都要求是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晉階可能。

    可惜最後,只來了兩人。

    隨後張信,又將話題拉回正軌:「除了渡劫與篆刻法域之外,渡靈之淵也能助人推演功法。靈淵內的特殊環境,可以容許我們的元神,做出各種樣的嘗試,承受往日難以完成的變化。據我所知,這世間近九層的頂級功法,都是出自於渡靈之淵,由前輩靈師在一次次的嘗試之後,逐步完善而成。只因這世間許多道理,我們難以求解,就只能以這笨拙的辦法,一步步的完善。」

    「原來是這樣」

    葉若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其實我們聯邦也是一樣的喵,像那些合金配方,都是工程師們在千百次的試驗之後完成的。而且在靈魂方面,我們聯邦到現在都沒多少成果,比你們靈師差很多。」

    說到此處,葉若忽又神色微動:「啊對了,這方面我說不定也能幫得上主人。」

    「幫我?」

    張信挑了挑眉,隨著他看著視界中的一張圖形,略顯疑惑的說著:「如果只是簡單 顯現腦磁場立體圖,這可沒用。」

    「不止是這樣而已哦!」

    葉若解釋道:「還有建立在若兒大數據庫基礎上的概率預測。」

    「概率預測?」

    張信不禁狐疑: 「你是指那些數學模型?這真的有用?」

    在他看來,這種將所有的事物,都以數字來表達,並且進一步加以預測的方法,實在太不靠譜。

    這就純粹是撞運氣吧?

    「應該是有用的」

    說這話的時候,葉若的眼神,也有些飄忽不定;「總之若兒會根據數據庫與自行構架的概率預測模型,生成九到十二張不同的腦磁場圖,供主人你來挑選。」

    此時在張信的視界內,已經出現了九副不同的立體影像。

    「若兒設計的數學模型,是以三百零九位風系靈師為基礎,推測出的可能有益於風系靈師的電波結構。不過由於數據庫收集的資料並不完善,若兒對這套數學模型的初次應用,只有百分之三十三的信心。而且,因為周圍並沒有大型計算機幫助演算的關係,運算力嚴重不足,效果未知。總而言之,若兒的辦法,只是『可能』幫得上主人。」

    說到『可能』二字的時候,葉若發音極重。

    張信啞然失笑,轉目看向那些立體影像。

    初時他不甚在意,可僅僅只看了幾眼之後,張信的心神就被吸引了進去。

    只因這些磁場圖的部分結構與頻率閾值,居然與他的部分構想近似。看來倒是蠻有意思的

    試一試似乎也無妨?

    張信腦內念頭一起,就毫不猶豫的這麼做了。他在這九張圖中精挑細選了一番,最後選中了第五副。

    他前生沉浸於風系靈術二十年,對於該怎樣才能推升風系靈術的威力,怎樣才可改善風系功法的結構,還是心中有數的。心裡也早就為大風訣的後面三層,準備了幾十份腹稿。此時唯一要做的,就是一一去嘗試,然後選擇最理想的一副,在這基礎上加以改良。

    而張信選中的這副,與他接下來打算嘗試的一份腹稿,有點異曲同工之妙。他也本能的感覺,這份圖紙很可能會給自己一個驚喜。

    大約兩刻時間過後,張信再睜開眼時,目中已是閃現著幾分喜意。

    「主人有收穫麼?」葉若也感覺到張信的愉悅:「這份圖紙的效果怎麼樣?」

    「有些收穫,與我理想中的還有差距,不過很接近了。」

    張信微搖了搖頭:「若兒你能不能在這基礎上,繼續預測下去?」

    「可倒是可以,若兒還可以幫主人預測兩輪。」

    葉若很是歡喜,重重的點著頭:「只是主人最好不要抱太多希望,若兒的這套數據模型,還只適合初級的階段,越精細越不准。最後的微調,估計還得靠主人你自己來的。」

    張信聞言,卻毫不覺失望。心想這已很不錯了,僅僅只是若兒這次的概率預測,就已節省了他至少一天時間。

    剩下的這兩輪,哪怕是一無所得,也影響不到他的好心情。

    而接下來葉若,又將第五幅圖,拉到了張信的面前:「主人你看這圖,有哪些是需要在後面保留的?」

    張信凝神注目,眼神肅然的在這張圖上標記著,將那些他認為有益的部分,繼續保存下來,作為後續推演的基礎。

    只是當小半刻時間之後,張信的視界中再次出現九副全新立體圖影時。他的面上,卻又現出了幾分疑惑之意。

    這次葉若為他生成的圖,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說好聽點,這些圖中的內容,是發他所未發,想他所未想。說難聽點,那就是荒唐透頂,荒謬絕倫,讓人匪夷所思。

    張信並未失望,他讓若兒的二次預測,本來就有著一無所獲的準備,能夠有所得的話,自然是最好不過,無所得那也無所謂。

    可隨著他繼續注目,張信的眼神,又變得極其怪異。

    當他仔細揣摩,竟然感覺這些圖,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很值得自己嘗試一番

    張信的前世今生,都是果決利落的性情。此時有了念頭,就不假思索的在這九副圖中,再次選中了一副。

    接下來的時間,張信也漸漸進入到了完全不知外物的狀態,全神投入。

    而這一投入,就是整整兩個日夜更替之後。張信感覺精神疲累已極之時,才終於收起了念頭,暫停了對大風訣的推演,

    連續二十四個時辰持續不斷,近一百七十次元神變化,便是強如神師,到此刻也要支撐不住,就更何況他一個小小的五級靈師。

    天品靈淵,只能助他穩固元神,可沒法補充他在這期間的心神損耗。

    不過疲憊歸疲憊,張信心情卻是極其振奮的。這連續兩天的推演,他的進展超乎想像。

    此時他仍鼓蕩著一身靈能,維持著最後一次嘗試元神變化時的狀態。

    「若兒,記錄我的腦電波頻率與構造圖。再用你的數學模型。在我現在的基礎上,繼續演算。」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 18:10
刀鎮星河 第三九一章聖靈天劫

    「明白!是進行第二階段的預測是麼?」

    葉若回應了張信的指令之後,又好奇的問著:「這第十重的大風訣,主人已經完成了?」

    「還早著呢!」

    張信搖著頭:「得看後面第十一重與第十二重的推演結果,一旦遇到跨不過去的障礙,只怕還得推到重來。」

    不過在他看來,這應是最壞的情況,幾率不大。

    若兒後續給他做的兩次預測,雖是越來越荒誕。可不得不承認的,這些看似荒唐亂來的結構圖,最終還是給了他不少的啟迪靈感,最終使他的把握大增。

    之後張信便開始冥想入定,養精蓄力,力圖在最短的時間內,使自己的精神恢復最佳狀態,

    不過這次,他並沒能入定多久。就在一個小時之後,張信的意識,就突然從物我兩忘中驚醒。

    當他再看眼前,只見兩道深藍色的雷蛇,正往那池清泉的中央處,狠狠劈斬過去!

    張信的眼中,頓時現出了一絲璀璨的光澤,知曉這是陸華的天劫已至!

    這正是張信最期待的時刻,他今次陪坐在此,除了推演大風決的後三重的目的之位,也是為近距離的,觀摩這聖靈天劫。

    甚至後者,才是重中之重!

    ※※※※

    一日之後,張信眼望著前方泉池之內,那原本高漲的藍色水液逐漸消退,目中不僅透出了幾分深思之色,

    就在方才陸華的元神,質變到最關鍵時刻,這池裡面的水突然上漲,直到將陸華整個人完全淹沒。

    那也再非是普通的泉水,而是舉動的液體,可將任何事物在瞬間腐蝕。

    陸華連續使出了那三件法寶,都全數報廢,身上的幾件丁姐靈裝,也只撐過了大半刻時間。最後他的骨肉,亦腐爛了將近三分之一。

    幸虧這是天品靈淵,降低劫力強度的效果,遠超於日月雙潭之上。

    陸華最終還是趕在自己的五臟六腑被徹底腐蝕之前,完成了神念的『聖靈』化,有了足夠的餘力,抵禦那些毒液,扛到了天劫消退之時。

    其實『劫力』這東西,張信已不是第一次接觸了。他前生成為神師之刻,這一世幾次召喚流星,都與那『劫力』有過交鋒。

    可神師之劫根本無法與陸華經歷的這次天劫比較;召喚流星時,則都是淺嘗輒止,有大衍摘星陣的庇護,他根本無需與『劫力』正面碰撞。

    而近距離的觀摩陸華的渡劫,也真給了他許多不同一般的感受,

    不知為何,他竟感覺這所謂的『劫力』,與那神教的神術,竟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且在陸華元神開始聖靈化的那一剎那,他感覺到周圍整個世界,都在惡意的針對陸華,

    而葉若則是再次發出了驚嘆:「這就是所謂劫力麼?真是不可思議,簡直就是扭曲物質現實!」

    竟管她早已習慣了靈師以自身的腦電磁波,來干涉現實的情景,可靈師的本領,最多只是強化,聚合等等,並沒法從根本上,改變物理法賊。

    可剛才的所謂『天劫』,卻是打破了她的常識,那已近乎於無中生有。

    「應該是微觀量子層面著手,可這比那個無相神尊的量子糾纏還要厲害。還有這個劫力,很值得懷疑哦喵。似乎是某種意識統合體,可又似是而非。」

    張信並未理會,依舊處在深思狀態。直接片刻之後,才開口發文:「若兒你們聯邦的念力師,可有天劫之類?」

    「絕對沒有。」

    葉若毫不猶豫的搖頭:「唯一困擾他們的,就是念力與肉體的失衡。很多念力師,就是因為肉身太過孱弱,而導致念力失序。可如果走基因武者的路線,又很難在念力上有大成就。」

    「是麼?」

    張信一聲呢喃,隨後就搖了搖頭,暫時壓下了心中的那些念頭。

    這『劫力』的本質是什麼,他還需繼續研究下去,且張信也預料自己短時間內,不會有多少收穫。

    不過今次他的目的,已經達成。

    源自大衍摘星陣內的這部分符文,確實有助人抵抗天劫的作用,可效果微乎其微,

    這套符陣的整體思路,是源於『欺騙』二字。可問題是這欺騙無法持久,終有被劫力『洞察』之日,

    而一旦被拆穿之後,這些繼續的劫力就會總體爆發,兇險更甚,

    也就說,他想通過這套陣,批量製造聖靈的念頭,已經可以放棄了。

    其實這也不出他的所料,這套『大衍摘星陣』如真有這樣的能耐,他們的祖師,又豈能不將這套陣傳下?

    當那所有的電光毒水完全消退,陸華就睜開了眼。他先是恢復受創的肉身,再換過一身長袍,隨後就從泉池之內拔飛而起,來到了張信面前。

    「屬下僥倖完劫!」

    立定之後,陸華就畢恭畢敬的朝著張信一禮:「多謝主上護法,也請主上轉告上官天柱,今日助我成道之德,陸某不敢或忘。」

    「無需如此!」

    張信揮手拂袖:「能有你天萊散人陸華為臂膀,也是本座之幸。」

    「該說是我陸華的幸事才對!別人只知我陸華天資不弱,有望聖靈。我自己卻知,自身功法有頗多隱患,非天品靈淵,不足以身登天位」

    陸華話至此處時,張信卻忽見一道紫色身影掠空飛過,落入到那泉池之內。

    「陸兄之後,由我來,」

    那道人影,正是沈石。

    張信見狀,不禁搖頭,聽出了此人語中的迫不及待。他也只能暫時收住了談興,轉而對陸華道:「陸散人可稍事休息,穩固境界,有話等事了之後再說,」

    陸華也笑了笑,再次抱拳後,就身影飄飛,退回到了洞口處。同時心想他這為主上,舉止雖是倨傲無禮了些,就如同傳言。可也不似別人所說的狂狷桀驁,難以相處,

    張信則繼續閉上了眼,開始推演大風訣的第十一重。就在他觀摩沈石渡劫的這段時間,若兒已經完成了一次預測。

    不過這次張信卻沒之前那麼好的運氣,一直連續換了二十七副圖,才終於尋到了一張讓他滿意的。

    而這挑挑選選,已經花了他半日時間,

    不過這依舊比他自己一一嘗試他那些腹稿來的快,葉若的數學模型,再次為他節省了至少半天時間,

    可就在張信準備開始進一步的完善之時,他卻又再次睜開了眼,皺著眉頭,看那清泉之內。

    「主人,第二輪預測已經完成了耶!」

    若兒見張信久久沒有選圖,就不解的問:「這個人,是有什麼不對嗎?」

    張信的臉色難看,眸子裡也透著幾分不悅之意:「他太過貪心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 18:11
刀鎮星河 第三九二章 神使之臨

    「貪心?」

    葉若認真的往那沈石『看』過去:「若兒不明白,只感覺這個人,磁場擴張超級劇烈,超出他原本的兩倍多。」

    「所謂的貪心,就是他想要的,與他現在的根基不符。」

    張信的面色已經平靜了下來,壓制了胸中的那些許燥意。

    修士進階聖靈,不僅僅可令元神昇華,也是一次重築根基的機會。

    此時的沈石,不但想要恢復他被靈契反噬而損傷的根基,更奢求更多,意圖為他重鑄下接近天柱級的根基,

    可人貴在自知,量力而行。世間許多天縱英才,就是毀在了不自知與『貪心』二字上,總是不自量力,意圖在晉陞時奢望更多。

    眼前這一幕,可謂是大出張信的意料之外,他原以為沈石經歷這麼多年的磋磨,心境會沉穩下來,更加的務實才對。

    這對於他而言,無疑是個打擊。

    四位聖靈,這本是他這次的底線。

    要抗衡神教,神相宗,以及那些依舊隱在背後的勢力,未來他的手中,就至少需三到五位真正的高位天柱級戰力必須是接近高元德那種,可以在短時間內,抗衡天域。

    這是最低的需求,前生上官玄昊全盛之時,就掌握著這樣的勢力。司神命,李開源,李怒山,夢隨風等等,這些日月玄宗內的俊傑天驕,或是聽他號令,或是與他為友。

    可卻在他戰死廣林山之前的那一兩年內,他所有的枝葉,都被人陸續翦除。

    而除此之外,還得七,八位可靠的法域聖靈,不如此不能支撐全局。

    不過考慮到他現在的格局有限,勢力全無,法域聖靈就只能自己慢慢培養。

    原本張信對陸華與沈石這二人,都是寄予厚望的。尤其是現階段,他對聖靈級的強者,異常渴求。

    可後者的舉止,卻無異是對他當頭一棒。

    「很麻煩麼?」葉若聽出了張信語氣,極度的陰鬱。

    「也只能隨他心意了。」

    張信搖著頭,使心境恢復平和。此時木已成舟,他再說什麼也沒用。

    此時就只能祝福,期冀沈石,能夠撐過去。

    再這位真要不行的話,就只有再寄望谷太微,能夠一舉成功。

    嘆息了一聲,張信收拾了一番心情,就繼續推演功法。

    而接下來,當他再一次暫停推演時,卻是三日之後。

    沈石的元神昇華,要比陸華慢很多,也艱難數倍,直到至今還在調整著,並未引來劫力。

    可此時的沈石,已然面現出疲憊之色。

    張信暗暗苦笑,愈發不看好這位。而隨後他又把目光,移向了洞口之外。

    這次他中斷大風訣的推演,並非是因沈石,而是感應到了這海眼之外,有一股絕強的靈能,正在往下方掃蕩著。

    總算是來了麼?

    張信眼現瞭然之色,隨後就一個閃身,來到了洞口之外。

    「應是神教之人到了」

    紫玉天因知張信的部分謀劃,當她說起此事的時候,並無多少憂色:「這應該是動用什麼寶物,才能探測到這海眼之下三千丈。不過這靈能微弱,他們可知你我在這下面,卻絕無法確定你我的方位。」

    就更不用說那東西了,那可是她近在咫尺,都未發現的存在。

    「來者莫非是主上之敵?」

    此時陸華,已是全神戒備:「可需屬下做什麼?」

    「無需太在意的,估計他們一時半刻不敢下來」

    張信正說到此處,卻忽的一聲驚咦,回望身後的沈石。

    隨後他的眼中,就現出釋然之色:「原來如此。」

    此時的沈石,不但渾身上下散著青藍之光,面色也恢復了紅潤,精神抖摟亢奮。

    「是太離血精!」

    陸華見狀,也不禁發出了一聲飽含豔羨的讚嘆聲:「難怪沈兄會如此激進,原來是有此等神物在手。之前還以為他託大了」

    「希望他能好轉,」

    張信心情是大為好轉,心想沈石如能恢復以前身為玄宗客卿時的實力,對他而言,倒是個不錯的好消息。

    ※※※※

    就在海眼入口之外,神使正負手望著那下方,眸現惑然之意。

    「無論是『樞機儀』的測算,還是方才的『觀神鏡』,都已確定那上官玄昊,就在這海眼之下,只是」

    天寒神子已重新換了副面具,立在神使之側,而他的語聲,也同樣飽含猶疑。

    「你感覺不妥?」

    神使轉頭問著:「認為上官玄昊,技不止此是麼?」

    「正是!」

    天寒神子的眼神微亮,誠聲答著:「弟子與上官玄昊數次交手,感覺這位,實是老謀深算,智計百出。此人在教壇留下的線索,本就殊為可疑。再以其人智慧,即便不知我教的『樞機儀』,也絕不會使自己落入這樣的境地。」

    「說的極有道理。」

    神使微一頷首後,又轉目看向了高元德:「元德不妨也說說看?我知你對你那位師弟的心性手段,見解深刻。」

    那後面的神女聞言,不禁不滿的嘟起了嘴,可終究還是未說什麼。

    高元德則是毫無受寵如驚之意,平鋪直敘般的說著:「我想知道,他在這下面,到底想做什麼」

    他正說到此處,遠處那位正手碰著一面銀白符鏡的主祭,忽而眼現古怪之色:「有人在下方渡劫,晉陞聖靈!」

    聞得此言,在場的幾位,不禁面色古怪的面面相覷。

    「繼續探查,『觀天境』不夠,那就將『指坤盤』也請來」

    僅僅須臾,那神使就有了決斷:「再調集人力,十日之內,本座需至少二十位主祭,一百二十位大祭司彙集在此!以及足夠佈置『四元誅仙』大陣的人手。」

    說到此處,神使就見那天寒神子,似欲言又止。他毫不覺意外的問:「你是覺本座,太保守了?」

    「並非如此,弟子只是有些擔心~」

    天寒神子微一搖頭,恭謹答道:「調集人手需十日,佈置『四元誅仙』大陣需五日,我們又是這般肆無忌憚的探測地底,會不會將那人驚走。畢竟海眼之下是什麼樣的情形,我等全然不知,會不會另有出口?此外還有乾坤神符,也不可不慮。這裡雖有師妹在此,乾坤神符當是最不用擔心的,可以她一人之力,未必能封鎖得住整個海眼之下,」

    「可此時此境,本座寧願一無所得,也絕不會輕率行事。」

    神使語聲淡然,又繼續吩咐著:「再讓人向附近的散修與魔靈打聽,問問這海眼之內的虛實究竟!」

    調集人手需要時間,可打聽關於這海眼的詳情,卻是很快。

    大約半天后,就有一位紅衣主祭,匆匆來到了神使的面前。

    「已問過附近的十幾位散修,結果很奇怪。」

    聽到這句,在場等人都不禁生起疑惑之意,神使也不禁眼神微動。

    「說說看,怎麼個奇怪法?」

    「說這幾千年來,有不下千人出入過這海眼,進入到海眼深處。可都無一例外,堅稱那海眼之內一無所有,極為貧瘠,也沒什麼凶險事物。唯一讓人奇怪的是,那些被捲入進去的海獸水族,應該有許多才對。可在下面,存活的海獸極少。」

    那紅衣主祭:「此外還有不少人,在進入海眼之後,就音訊全無。據說也是在千人左右,數量與生者對半。其中還不乏一些知名的強者,四百年前東海一位散修左度,就是其一。在海眼內失蹤之前,那位已是法域聖靈,」

    神使不禁愣神,他已知這位主祭說的『古怪』,是什麼意思了。他不禁頭疼的用手指點著眉心:「那麼這海眼之下,可有什麼其他的出口?」

    「有是肯定有的。否則這海水沉落到何處?」

    那紅衣主祭苦惱地說著:「不過都是通往不明究竟的地下萬丈深淵,一直以來。都無人能探查到這海眼的根源。」

    「原來如此!」

    神使釋然之餘,神色卻是益發的謹慎:「傳信本壇,讓他們幫本座問那位,是否有記得關於這海眼之事。」

    當聽得這句,高元德不禁微微動容,目中微光閃爍的斜睨了這位神使一眼。

    ※※※※

    而此時就在海底之下,張信卻忽然笑了起來,滿含著愉悅與欣慰。

    因葉若事前在海眼附近,埋下了數以百計的海底觀測機。故而張信人雖不在海眼之上,卻依舊能看到外面的一些情景。

    為防被察覺,故而這些觀測機功能有限,張信對神使那些人談不上瞭然無遺。

    若兒卻覺很不解:「可他們根本沒上當耶,看起來都沒有進來的打算,主人你怎麼就這麼開心?」

    「當然要開心」

    張信的唇角,依舊洋溢著笑容:「我既沒有被兄弟出賣,也沒有被他們背叛,這豈不值得高興?」

    「原來如此!」

    葉若其實沒聽懂,可當她還欲再問的時候,張信卻已轉過頭,吩咐旁邊幾位。

    「稍後他們可能會派人下來試探,這就交給你們了。我估計其中,不會有什麼真正的強者,所以記得動靜不要太大,盡快解決為宜。」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 18:11
第三九三章 救命之恩

    「就只這樣而已?」

    可沈石與之前的葉若一樣的擔憂,不禁蹙眉詢問:「外面的那些人,就這麼放著不管?」

    他仍不知這海眼之外,究竟是什麼樣的勢力,可卻能預料對方的實力不俗。並且對他們飽懷敵意。

    這次張信還未答言,司空皓就又開口:「沒什麼好擔心的,這裡並非是絕路,再不濟也有乾坤神符。」

    此人明顯是看出了幾分張信的圖謀,仰目看向了之前他們的預想方向。

    「還有那東西在,他們真要成群結隊下來,估計也是有死無生」

    他現在唯一不解的,就是張信做下此局,到底意圖何在?誘敵借刀麼?

    可對手明顯不是蠢貨,並未上當,他也本能感覺張信的圖謀,絕不是這麼簡單。

    在司空皓的印象中,這位摘星使表面張狂不可一世,目中無人,卻很可能是偽裝出的性情,本身也並不缺智慧。

    且除此之外,此子的身後,還站著一個曾經的第四天柱,老謀深算的上官玄昊。

    搖了搖頭,司空皓暫時壓下了疑念:「師侄不欲動靜太大,應是不欲驚動那個東西。可如有聖靈進入,那又該當如何?」

    他毫不懷疑自己等人,有封鎖海眼之力。此處幾人,皆為天柱半天柱,就只有沈石因根基受損,修為略遜。可這位現在一樣是道種級,且已準備好了,修補之前的根基,一旦成功,也是半天柱級的存在。

    此外紫玉天,更是高位天柱,一旦不惜代價全力爆發,便是天域也可戰上一陣。

    有這樣幾人聯手,海眼固若金湯,

    對方如果只是試探,多半是拿不出這樣的陣容,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可問題是那個存在,稍有些大的擾動,就可能將之驚醒。

    「那就提前通知我」

    張信說到一半,就見到幾人紛紛投以疑惑的眼神。

    他也不說話,只是指尖處一絲絲雷電,向四周蔓延。

    而望見此景,司空皓與陸華,都不禁駭然失神。

    「雷天神寂!」

    谷太微亦是目顯神光,看張信的眼神中,越來越顯熾熱。

    「你修的根本雷法,是大都天雷訣?且已十二重天?」

    司空皓的瞳孔,已經緊縮成了針狀。

    在日月玄宗所有基礎功法中,能夠作為雷天神寂根基的,就只有大都天雷訣一項而已。

    可他深知這門功法想要修成,是何等的艱難。

    「這是本座的秘密,無可奉告。」

    張信一聲冷哼,可隨後又似畫蛇添足的加了一句:「區區大都天雷訣算什麼,我狂刀的天資,豈是你能想像?所謂的無上雷法。本座信手拈來。」

    司空皓原本在懷疑張信的身份,可聽到這句之後,卻又半信半疑了起來。

    「師叔可還有疑問?」

    張信見司空皓搖著頭,便將指尖的雷電收起:「此間一切,都盡在本座掌握之中,諸位無需擔憂。」

    說完這句,他就又打算回到洞窟內,繼續參研他的大風訣。

    而洞口處的幾人,則神色各異。

    紫玉天知道這位喜歡故弄玄虛,所以見怪不怪,心中雖也存疑,可從頭至尾都未發一言,眼看著張信糊弄司空皓等人。

    司空皓則凝眉若有所思,眸中猶含驚疑之色。

    沈石則是震驚之後,又眼現喜色。他知道這位摘星使,是個天資高絕之人,遠遠超越於日月玄宗那所謂四天驕六聖胎之上。

    可此刻,他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此子。

    拜入日月玄宗不到一年,就已將大都天雷訣修至十二重,掌握了『雷天神寂』麼?

    而且是至少三十級以上的靈術等級,對上神師也不吃力。強如聖靈,也會多多少少受些影響的。

    這樣的天資,便是昔日的雷神簡無敵,也無法比較吧?

    而片刻之後,他也徹底放下了擔憂,在窟口處繼續入定,穩固著自身境界。

    ※※※※

    沈石是在張信再次開始大風訣的推演之後半日,開始引發的劫力。

    這位卻是純粹的火劫,赤紅的火焰,在洞窟之內燃燒了兩天兩夜。

    這也苦了張信,儘管他已是選在這洞窟的邊緣,可周圍的溫度,亦高達三千度以上。

    而之前他使用的那些煉爐,最高溫度也不過如此。

    張信只能在葉若的指點下,為自己一身臨時構造了一具抗高溫,並且具有簡易製冷裝置的的金屬裝甲,用於對抗劫火。

    之後又在周身招來狂風,環繞周身。

    可這麼一來,他難免分神,不但參研大風訣的的效果不佳,效率也大幅的下降。

    連續二百餘次變化元神,一直把自己弄到精疲力盡,才磕磕絆絆的,將大風訣的第十一層,推進到接近收尾的程度。

    好在這時候,沈石的元神質變,總算是到了尾聲。

    這位經歷的『天劫』時間,比陸華多了足足三分之一。能撐到現在,著實不易。

    可到此時,張信卻感應到這位的氣機,還是在急速的虛弱。

    那太離血精雖強,可此時似也到了極限

    張信先是緊皺著眉頭,把眼張開。隨後毫不猶豫的出手,引動起了身下的法陣,強行干涉。

    接下來他所做的,無非是與劫力融合,加以引導欺騙。將那劫火的中心點,往北面移動了三丈。

    是時沈石周圍的火焰溫度,瞬間從一萬度,降低到了七千。

    可僅僅只是這些許溫度的變化,就已令沈石喘過了氣。後者也不負張信的所望,果斷的收尾,將『聖靈』化的最後部分,在短短十個呼吸間完成。

    而一待沈石周身的靈能震盪,開始消退,張信就立時終止了干涉。

    那赤紅色火柱再次在沈石的身外衝起,可這劫火,只繼續燃燒了片刻,就不得不消退。

    此時反倒是一道紫電,自虛空而來,劈在了張信的身上。

    其中一部分,被絕緣層隔開。卻有一部分熱流,依舊衝入到了他體內,使張信周身上下無火自燃,

    整整一刻時間,這火焰才徹底熄滅。而此時張信的四肢,都已經被燒成了焦炭,傷口則在緩慢恢復著。

    這是因那股熱流,已損耗了他近九成的生命元力,已無多少元力來恢復肢體。

    而如非是使用過虹彩聖泉,此時的他,已被燒為焦炭!

    不過更痛苦的還是元神,時隔一刻之後,張信依舊痛到面肌扭曲,元神之內,亦是紊亂半刻。

    半個時辰之後,當張信的意識,總算恢復清明。隨後就見沈石,正面含愧色的,立在他的身前。

    「沈石多謝主上救命之恩,成道之德!」

    躬身行禮時,沈石先是道謝,之後又慚愧致歉:「是屬下自不量力,貪心太過,反倒連累主上受此重創」
V123210 發表於 2017-8-2 18:09
刀鎮星河 第三九四章劫之本質

    張信注意到這位語中,謝的是他,而非是『上官玄昊』。

    他啞然失笑,主動打斷了沈石的言語:「無需如此!本座也是見你只差最後一步,才會出手相助。人非聖賢,難免有謬誤之時的。如非是你自己的算計還算精準,本座想救也救不得。」

    他一邊說著,一邊以靈能招引,從他的虛空袋內取出了一枚丹藥服下。

    這是他搶來的一枚療傷聖丹,效果是立竿見影,只是須臾,他的手臂就已恢復了過來,

    不過張信的神色,依舊蒼白,氣機虛弱,這次他主要是元氣受損,沒點時間是恢復不過來的。

    「可是~」沈石依舊是過意不去,面色羞慚:「在下身為主上部屬,今次卻連累主上到這個地步!沈某真罪該萬死!」

    「可你如死了,本座又該到哪裡再尋一個沈石為本座效力,真有心的話,那麼日後就更用心用力,為本座效勞便是。」

    張信知曉這沈石的心病何在,可他卻沒繼續出言寬慰開導的打算。

    此人的心中之結,絕不是旁人一兩句話就能解開的。他所能做的,其實不多。

    而隨後他就眼望著門口:「下一位,你們誰先誰後?」

    此時谷太微,面色微動,亦欲上前。可紫玉天卻已先他一步,邁向了洞窟深處。

    「還是我來吧!再等些時日,估計這海眼之內,就會有些兇險。」

    此處諸人聞言,都瞭然於心。

    這位昔日的『北海太子』,無疑是他們幾人中的最強戰力,自然是越早渡劫越好。

    否則到幾日後強敵臨至之時,這位卻困於天劫,那情形就頗為不妙。

    可沈石谷太微的眼中,還是有著幾分質疑。

    全盛時期的紫玉天,使北海修士聞之色變。可現在她身為魔奴之後,還能剩下多少實力?

    據他們所知,一般的魔奴,在被打入奴契之後,能夠保存八成的修為,就很不錯了。

    又因心志方面的問題,他們的實際戰力,往往只有全盛時期五到六成。

    此外張信放開此女衝擊十五級的限制之後,又該如何操縱壓制?

    這都是他們,不曾瞭解的。

    紫玉天卻沒理會這幾位的目光,逕自走到這靈淵的中心處。這裡的泉水,早就已經被燒乾,而那下方的石板,也仍是赤紅顏色,溫度驚人。

    對此紫玉天亦毫不在意,逕自坐了下來。而隨後她首先做的,是將自己的修為,一舉從十三級,衝擊到十四級圓滿!

    而正如張信所料,這點對她而言,是輕而易舉。

    早在日月玄宗的時候,此女就有壓制修為之嫌。此時當張信真正放開限制,此女衝擊十五級,可謂輕而易舉。

    一天之後,紫玉天的眉心,就出現了一個翼形印記。渾身上下骨鎧展開,形狀開始異變。

    不但外形更為猙獰冷酷,那些尖角與骨刀,有閃動寒光。

    那骨質之內,分明已蘊有大量的金屬。

    而紫玉天身後的一對骨翅也在擴展,往左右各自伸展二十丈。形狀就好似一把把骨刀聚而成翅,形狀瑰美,給人以壯麗之感。

    此女也在此時秀手一揮,使十二滴血紅色的水液,浮現在周身,隨後一一吸收入體。

    似她這樣的魔靈,能夠借助渡靈之淵晉陞,卻沒法使用所有產自靈淵的神露。

    他們有一種對應的靈物,出產於一些魔山之巔,後者也是邪魔一類,晉陞神魔的關鍵之地。

    而此時紫玉天使用的,正是出產於北海皇庭的十二滴『魔天聖血』,是上官玄昊的家產之一。

    不過其中有一小半,卻是來自紫玉天本人。當年紫玉天栽在了他手裡,此女的部分家底,也落到他手中。

    故而此時張信,見紫玉天神情鬱鬱,很是介懷的樣子,也毫不覺奇怪。

    讓張信鬆了口氣的是,這位引發的是純粹的雷劫,也是公認最難對付的一種天劫形式。

    畢竟無論是那毒水,還是劫火,雖是威能恐怖強大,力量卻很分散。只有劫雷,劫力最為集中。

    此時雖已時隔一日,可張信的元氣,卻只復原了兩成。再來一次劫火的話,他擔心自己多半承受不住。

    對於紫玉天,張信極其放心,毫無半點憂意。只在前者劫起之時看了一眼,就再次閉目收神。

    「這已經是第三位,若兒你可有所得?我們的『聖靈』,與你們的三級念力師,有什麼區別?」

    這次他選擇呆在渡靈之淵內的另一個目的,就是為讓葉若有機會,收集完善的神師渡劫數據。

    「沒有任何區別哦喵!」

    葉若在張信視界裡面搖著頭:「都是一樣的,在將念力提純到一定層次之後,腦電波的結構與頻率開始自發的重構與強化。除此之外,也能初步掌握自身的磁場。一級與二級念力師只是單純的強化與提升念力,而三級念力師,卻可以反過來操控自己的電磁場,也就是『靈魂』,『元神』 。可我還沒搞清楚,你們神師晉陞『聖靈』的時候,出現的一些異常現象。」

    葉若語聲微頓,似不知該怎樣以合適的言辭解釋,足足片刻之後才開口道: 「那就好像是,把他們提升到與穹星的普羅大眾,萬物生靈們,完全不一樣的層次。把自身的一部分排斥出去,從而凌駕,超脫。嗯,也好似若兒以前,從主人那裡獲取更高權限時的感覺。具體是什麼樣的,若兒還得收集更多的數據。」

    「不一樣?凌駕?超脫?更高權限?」

    張信一臉的茫然,不過他有個優點。當有些事實在搞不清楚的話,那就不再糾結。

    於是張信果斷的放下此事,吞下一顆補充元氣丹藥之後,就又繼續推演著功訣。

    他的大風訣,已經完成了第十一重的初稿,現在開始第十二重。

    如是運氣好一次成功的話,那麼只需再有三日,張信就可將這門功法真正推入無上之境。

    可要是失敗了,那麼這第十一重,甚至第十重,都需推到重新來過。

    只是隨著時間流逝,張信的心境,卻越來越難保持安寧。

    此時雖無劫火,可接下來的第二日,卻忽有大量的靈師進入海眼。

    他的對手,亦是老奸巨猾之輩。一開始連半點零星試探都沒有,可到五日之後,卻直接就遣下了足足二十位神師。其中三人,更是道種一級!

    這份力量,剛剛卡在了張信的底線之上。超過了這份量,他會直接掀桌。

    在這之上,倒是能勉力應付一番,

    這一戰,張信也不得不出手。雖未直接參與進去,卻始終以『雷天神寂』,壓制全場!

    而此間的陸華,沈石與谷太微等人,雖是第一次配合,可司空皓不愧是他看重的天柱級,不止自身法力強橫,亦指揮有方。

    僅僅只用不到二十息的時間,就使對手全數沉寂於此。整個過程乾脆利落,讓對手都來不及發出任何信息與警訊。

    只是當司空皓,領著眾人返回之後,卻是目含異色的,將一枚外形彷彿螺殼般的寶物,送到張信的面前:「這是他們隨身攜帶之寶,幾乎人手一件。看來上面的那些人,對主上你的雷天神寂,是早有防備。」

    可他之所以神色奇怪,卻並非是因此事。而是這些人攜帶著專用於應對雷天神寂的寶物,也仍舊沒有逃過張信的壓制。

    這位摘星使,能夠修成『雷天神寂』,就已很令他奇怪了。能將『雷天神寂』掌控到這樣的境地,就更讓他生疑,這絕非是一個小小的五級靈師能辦到的,也絕無法以天資來解釋。

    「果真是處心積慮!」

    張信也知這位對自己生疑了,不過他也知自己絕不能主動解釋,只能轉移話題,目望沈石:「你那邊怎樣了?」

    他知沈石在擔任日月玄宗客卿的時候,就修有一門絕活,名為『天心神照』。

    這也是一本正兒八經的功訣,只有六層,並無任何後續。可能夠修煉的人少而又少,可一旦修成之後,卻可搜魂索魄,突破許多靈魂禁術,是拷問敵人的絕佳良法。

    這次他們,就擒下了兩個活口,

    不過此時的沈石卻是神色凝重,面色猶豫。

    張信微一愣神,隨後就又恢復了笑意:「到底知道了些什麼,儘管說來無妨。」

    「他們以為這海眼之下,是玄昊大人。」

    沈石不再遲疑,將自己搜魂得來的信息,一五一十的說著:「外面是一個名為神教的勢力,已經有四位法域聖靈,十六位紅衣主祭。在這幾人的記憶中,所謂的主祭,據說有比擬聖靈的實力。還有八十位神師,一百二十位大祭司,兩千位祭司其中道種級有十二人以上,還有神使,神子,神女,高元德等等,尤其前者,據說是一身法力,可直追神域,是某位神尊之下,三位最強戰力之一。」

    聽到這裡,陸華不僅愕然,他從不知這北方地域,還有這樣一股強橫的勢力。

    張信則是眉頭一挑,他知道沈石的『天心神照』很厲害,可厲害到這種程度,還是很讓他意外。

    那位神使,難道半點都不設防?是認為即便讓他們知道了也無所謂,還是故意如此?
V123210 發表於 2017-8-2 18:09
第三九五章北海天翼

    「他們在周圍佈置了四座神術法陣,據說能幹擾乾坤神符。除此之外,那個神女身俱天元靈體,也能以某種神術破除虛空挪移。」

    當他說到此處,司空皓幾人就已面色大變。可沈石的聲音仍在繼續:「這些神教之人,還另佈置了一座『四元誅仙大陣』。需要二十天才可完成,由二十位主祭共同坐鎮,那位神使親自主持。按照這二人的記憶,是一旦成陣,可斬天裂地,誅絕某方地域所有神域之下一切生靈!哪怕是在七千丈的海底,也不能例外。」

    「斬天裂地,誅絕某方地域所有神域之下一切生靈?是真是假?」

    谷太微一副不太相信的神色,這件事本身聽起來也很荒唐。這樣的威力,恐怕也只有那些十八級的絕頂大陣,才有可能做到。

    可十八級的陣,需得有各種嚴苛環境。基礎之一,就是必須擁有複數以上的神域級的靈山

    時至如今,也只有七大玄宗才能辦到。

    「我仔細搜尋過他們的記憶,這是有人對他們這麼說,其實並未見過真正的四元誅仙陣。便是他們,也是不信的。所以四元誅仙陣的真實威力如何,我不得而知。可由二十位神師主祭,一百位祭司,一位天域參與的大陣,威力想必不會弱到哪去。」

    沈石猜測著說道:「我估計此陣的整體威力,應是在十五級左右。卻可令那位神使,擁有神域之力。」

    「應該是如此!」

    陸華也微一頷首:「我之前曾以水系術法,觀照過海眼之外,發現他們所佈之陣,規模也不過爾爾。所謂的斬天裂地,當只是吹噓之言。」

    「可另有一事,卻不能不讓人在意,」

    此時沈石的語聲,更為凝重:「此外荒原的千眼神魔司空絕與八臂神魔薛智這二位魔主,也已準備往這邊趕來。據說最多幾日內,就可抵達此間。且神相宗那邊,似也有援手參與之意。」

    聞得此言,包括谷太微 內的諸人,都面色微變。

    相較於不知根底的四元誅仙陣,這兩位天域神魔,無疑更具威脅。

    神相宗的無相天尊問非天,之前更是以獨力逼退元滄海與十餘天域的戰績,再次威震天下。

    此時他們已經在擔心位於海眼口的那隻恐獸,是否能夠應付得來

    畢竟恐獸這類存在,強的很強,弱的很弱。

    且這只明顯是個懶惰不堪的,每天就趴在海眼的入口下方張嘴吃喝,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連續幾天都沒一點動彈。對於上方不斷的感應探測,毫無反應。究竟有多少戰力,實在難以判斷。

    張信聞言則不禁暗哂,那千眼與八臂,居然還有閒心參與這裡的事情,是不要自家的根基地盤了。

    不過也可能是這兩位已經撐不住,打算放棄基業了也說不定。

    至於神相宗,看來那七源島恢復的不錯。

    「聽起來似在虛張聲勢。」

    司空皓瞇起了眼:「這應是故意讓我們知曉,欲打草驚蛇?」

    「所以只需以不變應萬變就可。」

    張信背負著手,眼神輕蔑的看著上方:「我們如繼續呆在這裡,你們說那位神使,接下來會有何反應?千眼與八臂又能否下來?」

    「大約會認為玄昊大人,是胸有成竹,根本無懼一切佈置。」

    陸華陷入深思,隨後啞然笑了起來:「總不會就此退走吧?」

    「這倒不會,在他看來,自身也已是立於不敗之地。畢竟已是聚集了三位天域,還有一座什麼四元誅仙陣。」

    司空皓微搖著頭:「至於那兩位魔主,八臂神魔我不知道,可千眼心性多疑,沒弄清楚究竟之前,只怕不會下來。」

    「可還有薛智,此人性情暴躁,且深恨上官玄昊。」

    陸華若有所思:「一旦形勢生變,我等又該怎麼離去?」

    以現在的情勢,只怕是越到後面,越難脫身。對方實力之雄厚,超人想像,

    一隻他們至今都不知來歷的恐獸,已難令他放心。

    司空皓也無法心安,張信說的道理是沒錯的。可他總覺得今次之事,不是那麼簡單。

    沈石則是以疑惑的眼神,看著張信。

    其實他還有些事情,瞞著眾人。按照這二人的記憶,外面的神教人等,很可能是張信故意引來。

    「逃脫之法,這個也無需憂心,本座豈會自困死地?」

    張信面上故作高傲自負,心中卻很無奈,他眼前這些人,雖與他定下靈契,卻並不能如同奴僕一樣指使。

    似這等主從之契,背約時雖代價極重,強如聖靈神師都難以承受。

    可這些從者本身,還是有著極大自由度的。

    他們可以在『自以為』的情況下,做出『自認為』有益於主上之事。

    那主從靈契,也沒有一定強制從者,為契主效死的條約。

    加上彼此間是第一次合作,為防這幾位的擅自行動,自亂陣腳,他不能不稍作安撫。

    可如是上官玄昊,此時根本就沒有向這幾位解釋的必要。

    「可~」

    陸華還欲再問,谷太微就一聲冷哼:「主上有令,你等聽從就是,囉囉嗦嗦做什麼?」

    陸華聞言,頓時面色微冷,眼中生怒。可當想到關於眼前這人的傳說與性情,又很無奈的搖頭,不打算與這瘋狗計較,

    張信則啞然失笑,繼續說著:「脫離之法,還是使用乾坤神符。你等如今都不是外人,也不妨知道本座的一些私密之事。天元靈體,並非是他們一家才有」

    說到此處,張信卻語聲一頓,看向了洞窟之內。

    只見此刻紫玉天身後的那對骨翅,正在生出變化。就在那兩條位於外緣的骨質輪圈之上,生出無數把銳利的小刀。

    同時更有一對宏大的氣勢,散向了四面八方,使得在場諸人都為之窒息,也面色微變。

    「法域?」

    司空皓的瞳孔,再次凝縮,暗暗防備。他不知張信,還能不能壓制住現在的紫玉天。

    張信則笑了起來,法域也意味著第九戰境!

    這位北海太子,要麼是還瞞了他不少事情,要麼是這次從那神魔舍利中得到的東西,遠超他的意料。可無論是哪種可能,眼前的情景,都是他所樂見的。

    而僅僅一刻時間,紫玉天就驀然出刀,掃滅了所有的劫雷。隨後飛空拔起,落到了張信的身前。

    「主上之命,你等遵從便是!」

    此女雖在飛翔之時收起了骨翼,可氣勢卻依舊鋒芒如刀,凌迫著此間眾人:「正如主上之言,他不會自入死路。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守住這海眼。只需對手不知根底,自可安枕無憂。至於薛智,他如敢下來,本宮自會讓他有去無回!」

    此時陸華,竟被其氣勢所攝,一時吶吶無言。完全忘了眼前這位,只是張信座下,一個區區魔奴。

    張信則再次啞然的瞇起了眼,心想此女應對天劫之時,居然還有餘力聽他們說話?

    而隨後紫玉天,又轉望了過來。

    「接下來的事情,由我負責接手?」

    此時的她,再無半點之前的謹小慎微,目中亦銳意逼人。用的雖是問句,可卻言語鏗鏘,並不給張信半點反駁的餘地,

    可張信卻無半點不悅,臉上的笑容,反倒是更為燦爛。眼前的紫玉天,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這才無愧是縱橫北海二十年,在遇到他之前從沒有過敗績的真正'北海天翼'!

    ※※※※

    「感覺好有氣勢哦喵!」

    當張信在洞窟之內再次坐定的時候,葉若很是吃驚,

    「跟以前的紫玉天,完全不一樣呢!」

    「當然不一樣,十五級的法域神魔與十三級的魔將,豈能相同?」

    說到此時,張信其實也暗覺慶幸。慶幸他沒偷工減料,在新的靈契中,那紫神石用料十足。

    只要紫玉天未能完成對他的承諾,就暫時無力擺脫他的掌控。

    「不對,我不是說這個。」

    葉若沉思著說道:「以前的紫玉天,就好像是一個帶髮條的娃娃,主人撥一下動一下。到現在才好像活了過來」

    張信啞然失笑,不予置評,他已開始準備下一階段的大風訣推演。

    不過葉若,卻不容他清淨:「看這位紫姐姐渡劫很容易的樣子,也就是說,頂峰神師的實力底蘊越強,就越容易渡劫是麼?」

    「不是!沒有這樣的說法。」

    張信搖頭:「恰恰相反,底蘊越厚,元神昇華之時往往越是艱難。就如神師靈師,同級中有強有弱,聖靈也是一樣,這是因彼此間的根基不同,就如我那師尊離恨天,在法域時代,就已壓制著十三峰的所有法域,能與天域抗衡。可這些聖靈中的強者,也往往都會付出極大的代價。他們遭遇的劫力之強,都遠超於正常的情況。」
V123210 發表於 2017-8-3 18:07
第三九六章雙魔到來

    「不正常麼?」

    若兒用手指頭點著下巴:「可正常的天劫.又是什麼樣的?」

    「陸華沈石,都算在正常的範疇。可一位真正的天柱,劫力之盛往往是他們的十倍以上。」

    張信解釋著:「故而許多天柱級的神師渡劫,都會主動放棄一些根基,用於減緩劫力,增大成功的幾率。我們日月玄宗,近七成的天柱,都是選擇這麼做的,所以天柱的渡劫率極高。可這麼做了以後,他們的實力與才能也會歸於平庸,甚至出現戰力遠不如天柱神師的情況。還有些就比較貪心,不願對天劫妥協,這樣的人往往屍骨無存,成功之人百中無一。所以天柱中的真正精華,絕大多數都隕落在了『聖靈』的門前。」

    「好殘酷!」

    葉若吃了一驚,隨後就很憂心的看著張信:「那麼主人呢?以後渡劫是不是很麻煩?」

    她知道靈修所謂的根基,多半是指功法。修習的功法等級越高越強,則根基越是深厚。

    而似張信這樣,不但所習駁雜不可,更無不都是無上秘傳的,那真是稀世少有。

    「對了!還有紫姐姐,她剛才明明很容易的。」

    「她那是例外,忘記我給她的北海鯤玉了?那是由鯤鵬的腦髓,凝結而成的玉石。這東西不但能大幅度的提升純化紫玉天的血脈,更可降低她的五成劫力。」

    張信一聲輕笑:「其實這裡的幾人,沒有哪個不是例外的。陸華是積累雄厚,又自減根基;沈石有太離血精,不但可安然渡劫,更能索求更多;司空皓雖因意志消沉,不為月靈上師所喜,可他畢竟是上師的嫡脈後人,手中絕不乏奇珍異寶。至於谷太微,他以前得上官玄昊賞賜過一件奇物。至於我」

    張信語聲微頓,目光凝然:「我算是比較貪心的!所以我會將所有一切,都在身為神師之時解決。然後可無牽無掛,衝擊聖靈之境!」

    「啊!」

    葉若不禁驚呼,面色驚惶:「那主人不是必死無疑了?事先說一句,主人現在的腦電波與身體,都已經很難複 了喵,而且那個劫力,追蹤的能力,似乎很強的喵。」

    「沒你說的這麼誇張。」

    張信聞言失笑:「其實我還是有些把握的,這次再生,讓我能鑄造出一具完美無瑕的道體。而以我的推測,真正厚重的根基,應該是不懼天劫的。且這畢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這段時間裡,我說不定也能獲得類似『北海鯤玉』這樣的寶物,又或者我乾脆改主意了也說不定」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葉若不禁舒了口氣,用小手不斷的拍打著胸脯。

    張信斜目看了她胸前那兩塊白晃晃的肉團一眼,頓覺胸中一股燥熱之氣升騰。

    儘管他已進階第五戰境靈能入微,不止是靈能,就連自己能掌控入微。

    可面對葉若這身暴露到極點的貓女僕服裝,仍是感覺把持不住。

    心神一晃之後,張信才勉強壓住了胸中騰起的慾火,隨後暗暗自嘲,自己這具身體似也到了血氣方剛的年紀,開始想女人了。

    這次居然會對沒有實體的若兒發情

    或者自己,是該找個伴侶?

    思及此處,張信的面色,卻又漸顯陰沉,眼神悵惘,看著遠處某個方位。

    隨後他就猛一搖頭,強迫自己收住了思緒,使心念專注於大風訣。

    接下來他卻運氣不佳,大風訣的第十二重推演到五分之一,就不得不回到前面的那一重,重新休整。

    好在不是徹底推倒,第十重的根基也足夠紮實,這次只浪費了張信大半日的時間。

    這也是因張信,能真正做到心無外物的緣故、

    紫玉天接手堵截海眼之後,果然再未煩過他。

    張信隱隱知那日之後,上面又遣了一波人手下來,實力遠勝先前。可這次紫玉天,解決的比他還要迅捷利落。

    這次之後,那位神使似也知這樣不是辦法,果斷的停止了探查。

    而接下來渡劫的司空皓,也沒讓張信分心。這位渡劫之刻,中規中矩,既未自減根基,也不刻意貪求,承受的劫力雖勝沈石七倍以上,也一直延續了六日,可整個過程卻是無驚無險,

    而就在司空皓堪堪完劫之際,張信的意識,忽然接到葉若的警訓。

    「警告!警告!警告主人戒備!若兒檢查到,海眼內有一股極度危險的能量源正在下降。檢查到此人磁場頻率,與八臂薛智相符。」

    張信不由挑眉,再次將注意力轉向外界,眼神晦澀。

    無論是為自己這個『身份』的安全,還是為這次的佈局,這次張信都絕不能容許此人,進入到海眼之下

    可他現在,也找不出抗衡這薛智之策。

    最終還是功虧一簣麼?不過到這個目的,自己其實也可滿足了。

    可就在下一刻,張信卻不禁神情微怔,眼現意外之色。

    同一時間,距離那渡靈之淵七十餘裡的海眼之下,紫玉天正立在那狂亂的漩渦當中。一身骨甲正在急速的變化著。

    骨翼收攏,化成兩面彷彿盾牌形狀的骨甲,懸掛收攏在身後。而紫玉天手中握著的長刀,也在往骨矛轉化。而在那本該森白色的骨質之上,此時卻又爬滿了血色的經絡。

    也就在一道魁梧的黑色身影,順著那滔天暗潮,直直墜落的剎那。紫玉天驀然出手,將那骨矛猛地擲出,化為一點白光,直指遠處。

    而這一剎那,從她身上爆發出的氣勢,也使得那黑色身影猛地驚醒。兩隻巨大的豎瞳圓瞪,萬分吃驚的看著距離他僅僅不到百丈的身影,

    隨後薛智的八隻手臂揮動,將四面骨盾聚於身前,四桿粗壯的骨矛則飛挑而出。

    可那飛來的白光,卻不可思議穿過了矛陣,越過了他的盾牆,隨後將薛智的身軀,猛地洞穿!

    也在這剎那,薛智感覺到一股極度的危機感。自心內升騰,

    他一聲悶哼之後,就毫不猶豫的身化血光,猛然往海眼之上逆沖而去!

    而此時的紫玉天,不免萬分遺憾的看了這道血色光影一眼,隨後也抽身而退,離開了原地。

    只因她已望見,就在遠處那團黑漆漆的水渦內,正有兩道金黃色的火炬,開始『燃燒』。

    七十里外的張信,也在這刻滿意的合上了眼。

    那邊的『北海天翼』,竟又給了他一個驚喜。薛智自鹿野山戰後明顯傷勢未復,可一般的法域神魔想要傷他,依然是難比登天。

    可紫玉天,明顯已遠超過了『一般』的級別。

    有這樣的魔奴,倒真是能讓他省心不少,這才是他心目中,可以作為真正依靠的臂膀!
V123210 發表於 2017-8-5 19:32
刀鎮星河 第三九七章大風終成

    海眼之上,正等候著薛智結果的神使,卻是眸色陰沉.

    他不用去問結果,只感應氣機,就知薛智受傷不輕。且是才進入海眼的第一時間,就不得不抽身退回。

    而僅片刻之後,天寒神子也是眼神凝重的匆匆趕至。

    這位未等神使發問,就已凝聲稟告:「薛智被一桿骨矛洞穿胸腹,傷處仍無法復原。」

    「無法復原?」

    那神使語氣略凝,這對於血元浩大,號稱打不死的『天域神魔』,無疑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除非是對方,掌握著很奇異的能力。

    「如此說來,在海眼之下,還有魔靈一族中的高人。可以上官玄昊的性情,是寧死也不會與邪魔勾結,想必是魔奴一類,可是怎樣的魔奴,能傷到天域神魔?你可問過薛智,傷他的那人,長相如何,又是什麼樣的特徵?」

    「薛智說是事發交手之刻,似如電光火石,轉瞬即逝。那人又將他一身隱在骨甲中,不顯面目,看不清楚。」

    天寒神子微一搖頭:「不過他說此人應該也是骨系一族,且出身西海。刺穿他的那一矛,有點像是赤練神族的『神血天命』。」

    「神血天命?」

    神使微微蹙眉:「赤練神族不是已接近滅絕?什麼時候又出了一位這種等級的強者?」

    他萬分不解,可隨後暫時壓下了疑惑:「一個十五級的神魔,還不足以將薛智逼退,他在下面,還遇到了什麼?」

    「沒說具體緣由,只說在下面的時候,他心靈示警,感覺到異常危險。加上被那骨 人一擊重傷,就乾脆的退了回來。且弟子觀其神色,明顯是不打算再冒險深入。」

    說到此處,天寒神子話音微頓:「如果他的感應是真,那這上官玄昊,還真是有峙無恐。神使大人謹慎行事,果然是對的。之前遣人下去,根本毫無必要,也令部屬枉死。」

    「可是觀神鏡與指坤盤,仍未發覺他們有任何異動?」

    神使凝聲詢問,見天寒神子神色默然之後,他卻一聲失笑:「這也是理所當然,上官玄昊如連自己的部屬都控制不住,那就不是上官玄昊了。這所謂打草驚蛇之策,一開始就沒有成功的可能。不過托此之福,我也大概知道進入這海眼之下,必是自陷死地的結局。」

    那天寒神子的面色,卻微顯不甘:「弟子胸中不甚踏實,我等這次興師動眾而來,甚至不惜將我神教小半實力,暴露在北方諸宗眼前,卻很可能空手而歸。」

    「你是擔心他別有方法逃 ?」

    神使微一搖頭:「與上官玄昊這樣的人周旋,必須得有足夠的耐心才可。昔日神尊為將他翦除,可是佈局了四年之久。還是靠著我等人在暗中的優勢,才使他遭遇廣林山之敗。天寒你如有畢全功於一役的打算,最好是打消為上。故而今日本座,並不求能一舉擒殺上官玄昊,只求不敗。」

    說到這裡,神使又眼神凝然的看著腳下,這建在神海之內的龐大的陣盤。那由一枚枚美妙奇異的神紋組成的輪圈往四面八方伸展,數以千計的祭司端坐於四面幅威嚴肅穆,而又壯闊恢弘,充滿美感的畫面,

    「現在就只能寄望此陣!上官玄昊他如心存輕視,必有後悔之時。」

    天寒神子聞言,則精神微震。

    前幾日下海眼探查的神師,記憶都是真實無虛。

    只有兩點謬誤,一個是關於這座『四元誅仙陣』,此陣確有斬天裂地,誅絕某方地域所有神域之下一切生靈之能。

    不過這是通過犧牲祭品來辦到,可為了海眼之下的那人,花費再大的代價,那也是值得的。

    其次則是完成這座法陣的時間,不是二十天,而是十三天。別看這裡的外圍,還有許多殘缺的部分。

    可其實外面的那些,只是障眼法。『四元誅仙陣』的真正規模,只有現在輪廓的四分之三。法陣的主幹,早已完工。內圍也只需再有個三四天,就能完善啟動。

    而『四元誅仙陣』一旦完成

    天寒神子俯下了頭,眼神陰冷的看著腳下。四元誅仙,斬天裂地,滅絕一切。

    那個上官玄昊,便是想順著海眼暗流逃向地底深處,那也是辦不到的。

    ※※※※

    薛智被逼退之後,海眼之下就又恢復了平靜。

    堪堪在三日之後,張信的周身上下,驀然湧出了一縷縷的狂風,在他的周圍十丈內呼嘯澎拜。

    而僅片刻之後,張信也睜開了眼,目中閃現著欣喜之色,

    「總算是成了!」

    張信這一刻,甚至都有股仰頭怒嘯的衝動,用於宣洩自己胸中的振奮與歡喜之情。

    不過他隨即就壓制住了心緒,更將那身外的狂風收束。

    後者是因他的大風訣,連續突破第九重與第十重所產生的異像。

    用時十餘日的推演,他終將這門功法,上推到十二重境界,進入到了無上之境。由此反饋自身,使得本身的大風訣,也由此受益,連續提升了兩個境界,踏入到了十重。

    其實如有時間,張信是想要更進一步的。他的小虛空袋內,如今可有著許多的風系奇珍。

    有些是在黑殺谷的時候換來的,有些則是來自於這些天來的繳獲。儘管其中都是五,六級的奇珍,並沒什麼特別珍貴的東西,可也足夠將他的大風訣,一路上推到十二重。

    可問題是他現在,已經並無多少餘裕了。

    起身之後,張信先是掃望了一眼依舊在閉目盤坐的谷太微,隨後就閃身走出了洞窟。

    不出他意料,谷太微果然沒有選擇在此時突破。

    這位的情形有些特殊,原本只是一個無人賞識的小小散修,十五年前,谷太微以二十六歲的年齡,也才只堪堪踏入靈師之門。被人認為是毫無希望,這一輩子都只能止於五級靈師,歲壽也不會超過五十。

    可他的前生上官玄昊,卻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發現了此人在斗術上的才能,不但有著兩門鬥系靈體,且身俱驚人的靈覺直感後者也是谷太微,被稱為『瘋狗』之因。是比喻谷太微的直覺,比狗的鼻子還要靈敏。

    之後上官玄昊便不惜工本,使用各種方法,令修行天資不佳的谷太微,得以速成。

    而後者也給了他足夠的回報,不但成為了他前生,較為得力的一隻臂膀,更在他戰死廣林山之後,成為他那些餘部的核心支柱。並且轉戰四方,誅滅了十餘位追襲其行蹤的頂級神師。

    可作為一位走捷徑速成版的神師,谷太微雖戰力強悍,能與天柱級的魔將正面硬撼。可這位距離聖靈,無疑還是有著一段距離的。

    哪怕是在廣林山之後,此子又經歷四年沈澱,也依然還有著許多不足。

    而谷太微似亦對此有著清醒認真,三日前這位只稍作嘗試,就果斷的收住了渡劫成聖之心。轉而一門心思,借助此間的特殊環境參悟玄法,鞏固根基。

    這點讓張信頗為欣慰,而既然谷太微不用渡劫,那也就無需擔憂他的安全。

    出了洞窟,張信又逆水流而行。大約片刻之後,來到了海眼的正下方。

    司空皓與陸華沈石等人都在此間,在海眼下的窟口處分據一方,就只有紫玉天,在那中央處傲然挺立。雙眼半開半闔,似已沉睡,可那一身骨翼卻在有序的顫動,使得紫玉天的身影完全不受水流漩渦的影響,始終能定『立』原地。

    張信微微一笑,啟動了身上的量子推進器,來到了紫玉天的身側。

    後者也在此刻睜開了眼,天藍色的眸中,閃現異色:「你來的時機正好,再晚一些時間的話,我會主動將你叫醒。他們佈置的這座陣,很不簡單。外圍的部分,有些古怪,並非渾融一體。」

    「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障眼法?」

    張信的眉頭一挑,隨後就毫不在意:「無所謂了,今日外面的一切,都可結束。」

    「結束?又像是神天上師洞府那樣?」

    紫玉天轉過了頭:「那麼現在,你該告訴我,今次這海底之行,到底是何目的了?我是說,除了讓我們晉陞聖靈之外」

    「聖靈之外的收穫,確實有很多。」

    此刻張信的眼神,忽然間鋒芒畢露:「我現在大約知道,這所謂神教的聖靈,大約是二十人左右;紅衣主祭,則在一百二到一百七十人之間;大祭司三千到四千,而神師則是九百到一千五。絕大多數,都是出身散修,且有近七成的人,都是來自於我們隔壁 太一大陸。」

    紫玉天靜靜聽著,目光也漸漸凝重。心知這是張信通過神教的種種舉止,測算出來的數字,也與她的一些估計,不謀而合。

    只是她自己,遠沒有張信的詳細。

    「他們的物質儲備較為寒酸,崛起應該是在十五年之內。興盛時間,則是在我戰死在廣林山之後。儘管拉攏了不少散修,可其中許多人。似還未完全融入,骨幹中堅的人數依舊不足」
V123210 發表於 2017-8-5 19:32
刀鎮星河 第三九八章圖窮匕見

    「慢著!」

    紫玉天出言打斷了張信的言語:「人力也好,財力也罷,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當然是看出來的.」

    張信不以為意的答著: 「他們佈陣的方式,極為節儉,已做好了將材料回收再利用的打算,所謂的『聖器』,似也無法普及,持有之人極少。我仔細看過,這些所謂聖器的材質,其實並無什麼不同尋常之處。再有那一千餘位祭司與大祭司,真正能參與到佈陣的,只有十分之一,其餘的人手,完全幫不上忙。甚至那些主祭,手法也極為生澀。」

    紫玉天不禁蹙眉,那陸華雖有水系秘術,能看到海眼之外的情景沒錯。可這位可沒法將外面的影像,映射在張信的面前。

    張信他又是從哪裡看到的?

    也就在她疑惑之時,張信繼續侃侃而言:「預計他們必定持有一件以上,可推算方位,甚至預測未來的神寶,或者聖器。只要稍露痕跡,就可能被追蹤,哪怕是海眼這等可一定程度屏蔽天機的所在,也不能例外。使用此寶的代價未知,可為安全起見。在任意一場摧毀教壇級的戰鬥之後,本座的部屬絕不能在一地停留超過兩天。再以對方那件神寶展現出的能力來看,至少需得兩個月時間,才能將對方完全擺脫。又或者尋一鎮壓天機之物,與之對抗。」

    紫玉天一陣默默無言。她事前確沒想過,張信從這次追殺中,看出這許多的東西。

    這個一直隱在暗中的神秘教派,已經如剝光了的少女,展露在他們的面前。

    「除此之外,對方還掌握著一種速度極快的挪移之法,可以在短短兩三日內,使數萬里外的主祭,匯聚於此。他們似乎發現了一種更便捷的方法使用虛空石」

    當張信語至此處,卻被紫玉天又一次打斷:「可主上你還沒說,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你說的這些,都只是順帶吧?」

    張信訝異的看了紫玉天一眼,隨後就微微笑著,看向那海眼上方:「真正的目的麼?以掌握『雷天神寂』的上官玄昊為誘餌,讓這神教的勢力暴露於所有人的視線之下,化暗為明。」

    「可這只是順勢而為,早在神天洞府之前,這所謂的『神教』其實就已藏不住了。」

    紫玉天面無表情的說著,她早就想到,張信在那處教壇刻意留下的那些痕跡,就是為誘使神教不惜代價,全力追襲。

    張信在大半個月前的教壇之行,真正的目的,估計也就是為展露他的『雷天神寂』,從而達到打草驚蛇的目的。

    可也正如她所言,『神教』的存在,其實早已瞞不過北方諸宗。此時展露爪牙,只是順水推舟。

    「這只是我的目的之一」

    張信搖著頭:「此外也是為確證一件事,且早在十幾天前,就得到了答案。我那幾位至交,看來都未曾負我。」

    「他們未曾負你?」

    紫玉天不禁一陣愣神,下意識的就想問,那神天洞府又是怎麼回事?不是有人背叛出賣,怎會有那樣的巧合?

    可張信似已料到了她的問題,悠悠述說著:「我不知他們,是究竟怎麼知道的那座神天洞府。可如果是隨風,是怒山,又或是神命開源他們幾人中的任何一位,就不該不知道我在這裡的佈置!」

    「你的佈置?」

    紫玉天頓時眸光微凝:「你的意思是說,這處海眼別有玄虛?你前世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這就是第三個目的了,」

    張信笑了笑,也不再隱瞞:「這海眼之上原是本座,為神相宗的南方大軍,準備的戰場之一。如果運氣好的話,這裡也將是他們的葬身之所」

    紫玉天暗道了一聲『果然』,眼神則更是好奇:「神相宗在北海之南,共有七島四十九山,靈師接近十九萬人。可隨時動用七百艘以上的雲艦,以及至少六萬以上的五級靈師。你要將這樣一支大軍覆滅,那可不太容易,」

    張信這時則不答反問:「你們來之前,可有探查過這附近 石層?」

    「沒有。」

    紫玉天不解的微一搖頭:「只要是出身北海的修士,誰不知這海眼周圍的土層裡面,都是大片的金剛石,難以撼動?」

    也因此故,她從來就沒想過那些神教之人,會從其他的地方進入。

    無論是土遁也好,水遁也罷,那上方土層中,厚達八百甚至上千丈的金剛石,都是難以踰越的障礙。

    想必那些所謂的十七,甚至十八級的神寶,與這些金剛石相比,都要相形遜色。

    估計這裡的入口,就只有海眼一處而已,其他都無法可想。

    「你這個北海太子會這麼想,那我估計神使等人也不例外。要鑿穿金剛石,確實不輕鬆,不比佈置他們那座所謂四元誅仙陣容易多少。」

    張信目含譏諷,隨後就將一個被重重符文封印的玉瓶,丟到了紫玉天的面前。

    「可其實在金剛石的一些夾層裡面,還隱藏著這些東西。」

    後者眼神疑惑,可還是將那瓶蓋掀開。只見裡面別無他物,只有一小粒。大約是指甲片大小的銀色未知金屬。

    可紫玉天僅只是看一眼,就覺雙眼刺痛,渾身上下也生出了不適之感,胸中更湧起了一股強烈的煩惡感。使她下意識的,就生出了遠離排斥之念。

    更意識到此物,定是非同小可。

    而此時在張信的視界中,葉若卻是發出了一聲驚呼。

    「誒誒誒誒?這是釙0!已知世界最毒的物質之一,只要800納克,就可以毒死一個成人。8公斤的話,就能使一百億人死亡」

    葉若的語聲未落,紫玉天就忙將那玉瓶再次關閉,肅容望來。

    「這裡面究竟是什麼?」

    ※※※※

    同一時間,在海眼之上,神使正立在四元誅仙陣的東角,以不悅陰冷的眼神,看著眼前兩位紅袍主祭,還有那仍未完工的陣盤。

    而在這位的身側,天寒神子也語中含怒:「你們究竟還要多久?記得三日之前,你們二人都對本座保證,說這邊最多再有四天時間就可完工?」

    「請神子息怒,職屬以性命擔保!最多再有十八個時辰,這東北角的部分,就可完善。」

    答言之人,是一位四旬左右的紅袍中年。可能是發覺神使的眼神,更為惱怒的了,他的臉色更顯蒼白。

    「這非是職屬不盡力,而是底下之人出了變故,職屬等也無可奈何.」

    天寒神子聞言還不以為意,神使卻已敏銳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變故?究竟是什麼樣的變故?」
V123210 發表於 2017-8-5 19:33
刀鎮星河 第三九九章銀血膠毒

    「說是變故也不對!就是我二人部下的幾十位神師,突然之間,感覺精力不濟。這幾天佈陣之時,各自出了些小差錯。」

    頂著神使與天寒二人的冷冽目光,那紅衣主祭小心翼翼的解釋著:「這應是連續十幾天,太過疲累的緣故嗎。您知道的。神尊賜下的神力,雖能使人脫胎換骨,可與我等本身的根基,還是略有衝突的。平常的情況下,倒是無妨。可如今許多人都是半月時間沒闔過眼。精神恍惚,在所難免。丹藥之力,終究有限。」

    神使聞言,卻不能釋然,隨後又轉頭的問天寒:「你問問其他的幾處,是否都是如此。說起來在這幾天,本座亦感覺這裡的諸位教友,都似有異常」

    他語聲未落,就見遠處另有一紅袍身影,正化光遁來。

    神使遙目細望,發現那是他的得力部屬韓昱。神教聖器『樞機儀』,就掌握在此人之手。也是他麾下戰力最強的一位主祭。

    可韓昱到來之後,那眉頭卻已緊鎖成了川字:「不久前聖器示警,吾等似有劫兆降臨。」

    「劫兆?」

    神使感覺自己的心臟,似是慢了一拍:「可知是什麼緣故。」

    可他這句,卻不出意料的沒有答案,只換來韓昱的一陣搖頭。

    『樞機儀』如連這都能預測,那麼神教又何需再忌憚日月玄宗及北神玄宗這樣的大教?

    可事至此刻,便是天寒神子,也已感覺不妥。都不用神使吩咐,他就已開始派遣人手,調查這法陣內外與諸多部屬的情況。

    大約半刻時間之後,當內容彙集在天寒手中的時候,這位神子也同樣皺起了眉頭。

    「不對勁,出錯的人實在太多!不止是這邊,其他的幾部也是一樣。許多靈師都說他們是精神疲憊,恍惚失神所致。可許多人來這裡,都不到十天。而且這人數,未免多到過份。可仍查不出,到底是因何緣故」

    「不像是中了幻術!」

    此時的神使,正以手指點觸著一位銀袍大祭司的眉心。

    須臾之後,他就若有所思的說著:「很奇怪,他的體內,像是有些脫水,可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還是未知。」

    隨後他又問天寒:「其他的人怎樣了?」

    天寒心知這位問的,是那些未參與佈陣之人,他眉心緊皺:「其他的人症狀不太明顯。不過說到脫水,最近許多靈師,都曾感覺到口渴。不過因症狀較輕,不太明顯,」

    「脫水!」

    也就在這一刻,神使突然神色微動,將一枚寶鏡從袖中招出。隨著電光逸散。那境中也驀然現出了一個身影。裡面卻是一位與他同樣衣袍之人,也同樣帶著面具。

    差別只是面具上的神紋,略有不同,

    而神使的精神,也微微一振,目現出了期待之色:「你那邊,可是已有所得?」

    「略有收穫,可對你而言,卻非是個好消息。」

    那鏡中的面具人,語氣頗為凝重,聲音沙啞:「在那位的記憶中,上官玄昊在擔任西庭山上院知事之時,曾設計過一個方案,以應對神相宗的東進,」

    「具體如何?」神使的目光微閃。

    「大致是北守南攻」

    那面具人語氣不確定的說著:「北方借助群山防線堅守,南方則出一支偏師,做出佯攻之狀,直搗神相宗的腹後。而這一計畫的要點之一,就是以各種方法,逼迫神相宗在此地,也就是這處海眼的上方決戰,」

    「決戰?」神使一陣錯愕:「這裡是他選定的戰場?」

    「不錯!且按照那位的記憶,這裡是可令神相宗整個南方大軍,全軍覆滅之地!」

    面具人語含苦澀的解釋:「我沒法知曉更多,這兩年時間,我們能從他腦袋裡知曉的事情,是越來越少了,也沒法強逼。不過既然是能令神相宗的數百雲艦,數萬靈師覆沒,那這海眼的兇險,也就可想而知。」

    說到這裡,他又不禁發出一聲讚嘆:「這位果不愧是日月玄宗,最危險的人物,此人之強,絕不僅僅只因他的『雷天神寂』之術。神尊大人與問非天,四年前不惜一切也要將他剷除 果然明智。如讓這位繼續呆在日月玄宗,當他的第四天柱,那麼這四年間,後果必定不堪設想。」

    神使聞言,則不禁吐了一口濁氣。

    上官玄昊的危險,那是毋庸置疑之事。不久之前,他親眼見到問非天對其人的忌憚。

    這人如還在日月玄宗內執掌大權,那必是一枚定海神針。

    可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上官玄昊,到底在這裡準備了什麼樣的手段

    「是否可能是毒素?」

    當這句清冷的聲音響起時,在場諸人都不禁一驚,向高元德的方向看了過去。

    便是那神使,也不例外。

    高元德面對眾人視線,則是處之泰然:「我猜是一種慢性之毒,可能毒性劇烈,卻份量極小,小到讓我們察覺不到,可以無聲無息的滲入我們體內。」

    那神使驀然變色,猛地將旁邊的一位靈師抓攝過來,以一隻手握著此人的腕脈,仔細感應。

    也就在此地諸人的視線,又被神使吸引之時。高元德則又若有所思的,看向那面銀鏡,眼現凝思之色。

    而僅僅片刻,那神使就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著:「傳令諸部,急速撤離!」

    ※※※※

    海眼之下,葉若的語聲未落,紫玉天就忙將那玉瓶再次關閉,肅容望來。

    「這裡面究竟是什麼?」

    「我不知道,只知是一種劇毒。可以很輕易的毒殺一個大型魚群,且無色無味,可悄無聲息的滲入軀體,哪怕高階靈師,也很難感應得到。隨風將這毒,命名為『銀血絞』,可也有人對我說,這東西名叫釙210」

    張信說到此處時,忽做出側耳傾聽狀:「按照這位的說法,此物能使所有的有機物質分解脫水,引發有機體一系列嚴重的生物效應。這個東西,也是放射性元素中最容易形成膠體的一種元素,它在體內水解生成的膠粒極易牢固的吸附在蛋白質上,能與血漿結合成不易擴散的化合物。可以導致腫瘤,引發腎萎縮和腎硬化。所以只要相當於一億分之一圭(古代重量單位,一圭相當於零點二克,這裡算是一克,一億分之一圭則是一億分之一克),就可毒殺一位成年人。我們靈修稍強一些,可能得需千萬分之一圭,才能起到效 果。」

    可這對於靈師而言,依舊如納米微塵般細小。

    紫玉天完全聽不懂,被張信的話弄迷糊。

    什麼『有機體』,『放射性元素』,『水解』嗎,『蛋白質』等等,完全不知是什麼意思。

    這是自己孤陋寡聞了?還是人類的靈修,又出現了新的學說?

    最後她乾脆將張信後面的話,直接忽略不管:「聽起來很恐怖,可實際的效果,似乎不怎麼樣。我看瓶內這所謂『銀血絞』,只要不直接接觸,不吸收入體的話。對我們靈師而言,就不會有太多危險。而且,即便我們察覺不到,身體也會本能排斥」

    「大致是如此,」

    張信點了點頭:「可問題是,這裡是海底之下。海水的重壓,便是你紫玉天都不能無視,又何況是他們?便是有聖器加持,也一樣很吃力的。這海底深處,本就是最方便銀血絞滲透人體的環境,而在這海底土層之下的『銀血絞』,總量多達七石,形成的原因不明,估計與這裡隱藏的另一種礦物『綠螢石』,也被某人命名為『鈾』的物質有關,不過這非重點。重點是本座在十日之前,就已激發了四年前預設的符陣,在海眼之上大量釋放了『銀血絞』。再按照我與隨風做的試驗,這些神教之 ,哪怕強如神師,體內也將積累至少百萬分之三圭的量。」

    紫玉天靜靜傾聽,卻感渾身發寒,心想這上官玄昊的手段,真是神鬼莫測。

    如果這位仍在日月玄宗,如果神相宗與日月玄宗開戰,如果局勢真按他預設的去發展。

    那麼這神相宗,只怕還真要遭遇一次損及根基的重創。由此腹部空虛,直接導致問非天登陸的圖謀,付諸流水。

    自己日後如有一天,再次與此人為敵,真是半點都大意不得。

    「可我聽你的說法,這『銀血絞』只要劑量不大,就只會慢性發作。一時之間,難見效果。我如是他們,只需及早的撤離,然後想辦法排毒就可。 」

    「確實如你所言,可這只是『銀血絞』的作用之一,」

    張信神色淡然自負:「除此之外,此物還有乾擾靈師元神之能。吸收入體後,是很危險的事情。按照某人的說法,是『銀血絞』散出的a射線,對腦電波頻率的干擾。具體的原理,我不清楚,只知蓄意以法陣激發之後,會導致很惡劣的後果。有的人會無火自燃,有的人會腦袋爆開,反正很慘烈就是了」

    就在他說話之時,驀一拂袖,那海眼旁的石壁之上,就出現了一層微弱的銀白色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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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