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刀鎮星河 作者:開荒 (全書完)

 
V123210 2017-3-3 12:44:5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03 2272954
V123210 發表於 2017-8-20 20:59
刀鎮星河 第四三零章跗骨之火

    張信足足用小半刻的時間,才用軟硬兼施的手段,將這幾人的情緒安撫妥當。

    可當這幾位離去之後,紫玉天與他們二人獨處時,就把眸色一沉:「你身上的三昧鎖神咒,是怎麼回事?」

    張信在左易等人面前,雖是故作輕鬆,可卻絕瞞不過身為魔奴,與主人元神緊密聯繫的她。

    「還能是什麼?自然是在見那位神使的路中,被那位神眼俱比羅給找到了。」

    張信苦笑了笑,將這次與那位神使見面的所有詳情,都在紫玉天面前詳細敘說了一遍。

    隨後他面前的北海天翼,就一臉的懵懂,神色怪異:「你是說那位神使。很可能是被人控制,甚至取代奪舍?可這怎麼可能?」

    身為天域聖靈,怎可能會被人輕易的控制住心神?這哪怕是最高明的幻術師,也沒法辦到。他們或者能夠迷惑聖靈一時,甚至做到短時間內的操控,卻絕沒可能,永久的壓制住聖靈的神識。

    到了聖靈這一境,已經有了『唯我』的特性。

    除非是像他們這些魔靈,高階的血脈,可以藉助一些方法,在一定程度上壓制低血脈的意志。

    「我也知道不可能,不過」

    張信想到了那位神使扯下面具的時候,從他臉上突然生長出來的無數肉芽。

    「在對方有更多舉動之前,不妨姑且信之。那很可能是你我不瞭解的,操控人意識之法。」

    「我沒見過他,不知詳情。不過主上你既然覺得這人可信。那就暫且這樣吧。」

    紫玉天認為上官玄昊的智慧見識,都在自己之上,所以並不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結,轉而問道:「也就是說主上其實已經有機會,借神使之力脫身,卻被你放棄了?只因主上你,另有圖謀?」

    「差不多是如此,不過那絕非是最佳選擇。就不說本座,絕不可能將自己的生機,寄託在一個隨時都可能失去意識的傢伙身上。只這次脫身之後,本座該怎麼對同門解釋?別人如搆陷我與神教之人勾結,才得以僥倖脫身,那我該如何應對?」

    張信冷笑著反問,見紫玉天氣機略窒,無言可對,他才又皺著眉,看向自己手上的瞳型印記。

    「不過有了這東西,確實很麻煩,這次我可能會有失算。」

    紫玉天一聲嘆息:「那麼我該怎麼幫你?」

    「暫時什麼都不要做,就只需坐鎮這裡,讓我有充裕時間練習靈術,讓她能安心煉器!」

    張信指了指上官彥雪:「我這件法寶,越早煉成越好,能否在十五天內完成?」

    後面的這句話,卻是問上官彥雪的。

    後者卻是答應的極其爽快:「你提供的那個什麼小型核熔爐,溫度很高,可以相當於十四級的火脈。就是附靈方面,稍微差了點,裡面太乾淨,不過我有辦法彌補。你要求不是很高,又不吝惜材料、十五天時間,綽綽有餘。順利的話,十天左右就可出爐。」

    「十天之內?「張信的語聲驚喜:「那是最好不過,可除此之外,還有我們約好的東西」

    這次他語聲未落,上官彥雪就已承諾到:「那個也很簡單的,最多三天就可以,可以與煉器同時進行的。」

    「可我要你做到以假亂真!」

    見上官彥雪面色凝肅,卻並沒有收回之前的言語,張信不禁滿意的一笑:「之後就是與日月本山的來人聯繫了」

    他說到一半,就見上官彥雪面現不解之色,張信於是有解釋道:「荒原裡這麼大的動靜,本山那邊總不可能只來一位赤月劍仙。我猜他們,必是選擇一明一暗。不 能否成功聯繫上,還是兩說,總之我會盡力。」

    如今這週邊數千里,實在有太多的妖邪散修。被懸賞吸引,似獵狗一樣的翻找著每一寸土地。

    葉若的那些監控器已沒法明目張膽的活動,這意味著他再不能像之前那樣,掌控周圍一切。

    而只憑視頻影像,想要從那數以萬計的散修中,辨識出一位同樣在藏蹤匿跡狀態的頂級神師或者聖靈,談何容易?

    至於符籙聯繫,就更不可取,他不打算放棄現在這個藏身地,也不願再暴露方位。

    且即便聯繫上,又是否可信?所以張信,從沒指望過本山那邊的援手。

    而接下來,他又用手摩挲著自己袖子裡的一枚玉瓶,眼含期待。

    那裡面是天品魂晶,這次他提供給上官彥雪,作為法寶材料的天品魂晶,只有他在神天洞府內收穫的三分之一。

    其餘六成,此時都仍在他的手中。

    張信自料自己,是暫時沒法趕回日月玄宗了。既是如此,那他也不妨順勢而為,趁亂取利。

    如果自己的計畫,有可能成功,那麼自己或可在靈師之境,就再修成一門公認的絕頂秘術。

    只是他想要修成這門秘術,卻需付出極大的代價。不過不是自己,而是別人

    ※※※※

    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張信就一如他對左易等人的保證,一直都待在這石窟之內,閉門不出。

    上官彥雪也沉寂的很,這位在張信為她開闢出的煉器室內,全神灌注的,為他煉製著那件法寶。且已完全進入狀態。

    最初幾日張信前往旁觀的時候,上官彥雪還會與他說說話。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後者已經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不過也可能是上官彥雪不願搭理,張信感覺自己每次進入,都被這間煉器室隱隱排斥著。而他眼中的上官彥雪,就好似是一個絕頂的強者,竟與這間煉器室中的所有事物,融為一體。無論是鼎爐也好,那鎚鉗之類的工具也罷,都似已與上官彥雪血肉交融。甚至這裡面的任意一粒芥子微塵,微小火星,也都在她的控制之下。

    甚至葉若提供的那些工具,也似與上官彥雪,產生了某種共鳴。

    總之此間的氣場,異常的圓融和諧,而他張信,就成了這裡面的唯一異類。

    張信感覺這是與他某位好友,完全不同的煉器手法,大感好奇。更驚訝於此女,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如此大規模的靈能同調。

    可他擔憂自己待在這器室,會幹擾到上官彥雪,在之後的幾日,也就再不去親自觀看了。只命葉若,全程記錄上官彥雪的煉器過程,還有那器室裡面,各種磁場與暗物質的圖譜,準備等以後有空,再詳細參研。

    而張信自己,此時也是全神投入。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灌注在金靈力士與造物術上。

    如果說有什麼方法,能夠讓他在最短時間內,獲得可與那些頂級神師,甚至聖靈們抗衡的力量。那既非是他前生擅長的雷法,也非是他曾經登峰造極的風術,而是這雷電七型!是他從上官彥雪手裡,獲得的兩枚金神符!

    張信甚至讓葉若在這段時間內,再次為他設計了兩張圖紙,一張是將幾乎所有裝備,都改為外掛安裝的『純淨版』,裝甲與內骨骼則在他能力的範圍內極限強化,還有內部電路元件,也加以增改,留出一定的餘量,整體與傳統的金靈力士相似;另一張圖紙,則是在原本雷電七型的基礎上,將各種搭載的武器,繼續強化完善了一次,以大幅激增戰力。

    可其實張信心知,即便自己將他的金靈力士,強化到極致,也沒可能大殺四方,在這裡所向無敵的,不過他卻另有目的。

    只是時間才堪堪過去九天,張信就感覺到自身的元神,彷彿有『沸騰』的跡象。

    此時他正在施展靈術,召喚一尊金靈力士,可張信卻冒著靈術反噬的風險,強行中止了術法。隨後身影化為雷光,一個閃爍,就到了上方四百丈的石層。隨後又接連不斷,以那『瞬影雷身』不斷的挪移。持續整整二十餘次之久,直到來到萬丈之上的地面,才更換了術法,轉而以雷遁之術,繼續往南面飛奔,

    也就在他遠離開那處藏身地大約一千二百里地時,張信手背的上的眼瞳印記,突然離體顯化。赫然化作一枚巨大的豎瞳,用冰冷的視線注視著張信。

    張信的口中,也驀地將一口鮮血吐出,面色灰敗。

    不過到了這地步,張信反倒是放鬆了下來。對手應該是用了什麼方法,強行激發了『三昧鎖神咒』。

    可只要不是在藏身地被人發現蹤跡,張信就不甚在乎。而接下來他也不再追求速度,隨著張信將一枚黑色的符籙化開,他的整個人,立時身化暗影,隱入到了此處的濃黑夜色中。也使得周圍因感知到張信動靜而紛紛趕來的妖邪,都紛紛失去了對他的感應。

    如此再往南潛行四百里,張信心中,突然再升警兆。身影再化雷電,遁離了原地,而就在霎那之後,他原本所在的位置,赫然無數的赤炎爆開,使得周圍百丈之內,都盡化赤紅火海。

    張信漠然的看了那些火焰一眼,又目含冷光的,望向自己手臂上那顆再次顯化出那顆豎瞳,隨後就毫不留戀的,離開了原地。

    而此時就在四百里外,張信首次被『三昧鎖神咒』發現的那處原野之上。炎骨農輕蚺『嘁』了一聲,收回了自己那滿佈著赤紅火焰的手。
V123210 發表於 2017-8-20 20:59
第四三一章 彥雪失蹤

    「雷之戰境,還境界不低,麻煩!」

    就在農輕蚺說話之時,在他的眼前,正有一枚巨大的青色豎瞳,正在散化消失,

    「這是金風未動蟬先覺啊,怪不得他能夠勝鬼刀,他應是擁有雷靈體無疑了!鬼刀的戰境,還未必能壓制得住他」

    七丈之外,幻血神魔北冥非,也頭疼的揉著眉頭。

    金風未動蟬先覺,是第三戰境發在意先的特徵。而雷之戰境,是指高明的雷系靈師,可以在與人對戰之時,擁有更快的反應速度,相當於一層偽戰境,

    可除此之外,一些在雷法上有特別天賦的靈師,還可將二者結合,獲得非同一般的感應能力,可以預知危險。

    儘管他很奇怪,以張信現在的年紀,如何就能擁有如此高超的雷法造詣。

    可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怎樣將這位摘星使誅殺或者捕捉。

    在黑市的懸賞單中,哪怕只是將此子殺死,也能得到七十滴以上的靈淵神露。

    可此時便是混沌楚平波,也皺眉不語。

    雷之戰境加上雷遁術,極致的速度與高速的反應,這確實異常的棘手。

    他們非是靈師,在幾百里外以自身神通,借『神眼天照』之助遠程出手,很難傷到張信,

    「關鍵是這傢伙的手裡,可能還有著一枚以上乾坤神符,以及數量不明的遁法類神符。」

    農輕蚺說到這裡,卻又眯起了眼:「看起來那位上官師匠,還有他的魔奴,都不在他的身邊?」

    「可俱比羅激發血咒,是在半個時辰之前!」

    楚平波冷笑:「半個時辰,哪怕是以最隱蔽的遁法,也可讓他遁離原地六百到一千餘裡,且可能是東南西北各個方向。我們該怎麼找?讓俱比羅放棄『三昧鎖神咒』?」

    即便是上位魔靈三眼族的三昧神眼,也不是沒有極限的。

    「或者可以把消息傳出去,借人之手」

    可北冥非說到一般,就苦笑著否決了自己的言語:「還是算了,我憂最後做人嫁衣!從七日前開始,就至少有五位天域,盯上了我們。俱比羅的三昧神眼,大名在外,不能在這時候,招惹更多麻煩。」

    「總之,慢慢來吧」

    農輕蚺輕聲一嘆,也壓下了從上官彥雪那邊下手的念頭。「那位摘星使才進入日月玄宗多少年?我不信他的身家底蘊,能夠在俱兄的神眼追擊之下,撐過三日以上!」

    此時他又看向那一直沉默著的俱比羅,眼中深處現著猜度狐疑之色。

    只是極其隱蔽,周圍的幾位,除了俱比羅之外,無一察覺。

    ※※※※

    幾乎在同一時間,在那地下石窟中,左易與吳波二人,正神色鐵青的盯著紫玉天,都氣勢懾人,隱有興師問罪之意。

    自從張信上次私自行動之後,他們就時時在關注這位的動靜。所以這次,張信『失蹤』僅僅一個時辰之後,二人就已察覺到了不對。

    「三昧鎖神咒,為何之前不對我們說?」

    此刻的左易,神色是惱火之極,恨不得扭下紫玉天的腦袋:「你知道這咒印,意味著什麼?」

    「很清楚,此後主上的一應行蹤,都將在神眼俱比羅的觀照之下。」

    紫玉天漠無表情的回應:「可之所以對諸位隱瞞,是主上的吩咐,紫玉天不能違背。而且」

    她的語聲一頓:「即便告知了你們,難道二位上師,還能有什麼辦法可想?能夠化解這三昧鎖神咒!」

    「你!」

    左易勃然大怒之餘,又一陣凝噎,無言以對。

    「這在主上的預料中,沒什麼好驚慌的。說實話,如今事已至此,二位現在再怎麼擔憂,也無濟於事,倒不如安心等候結果。」

    紫玉天的語聲毫無起伏波動:「至少我在這裡,主上他如有什麼意外,你們會立刻知道的。」

    吳波皺眉,隨後轉身就走。紫玉天見狀,不禁柳眉微揚:「勸你們現在,最好不要外出,這會連累主上。主上他是極度驕傲自負,且看重情義之人,如若你二人在外落在妖邪之手,後果可想而知。」

    他語聲未落,吳波的足部就驟然頓住,二人的眉頭,也在打結。

    而也就在片刻之後,幾人忽聽一聲轟鳴暴震,至不遠處傳來。隨後又是一股巨大的衝擊波,橫掃這地下石窟。

    遠處的幾位靈師,都被那狂猛罡氣生生掀翻,口出溢血。吳波左易二人,亦一聲悶哼。渾身上下,赫然也現出了一道道刮痕。這是因二人聯手,將這個方向絕大部分衝擊力,還有那些可以洞金穿銀的碎散飛石,都全數抵擋化解之故。

    也正因他們的舉措,才使後方幾個靈師弟子,未遭重創。

    只有紫玉天不受影響,第一時間,就閃身到了那爆炸發生之地,也正是上官彥雪的臨時煉器室。

    而吳波左易二人則緊隨其後,他們先是神色敗壞,可當仔細看了周圍一眼,又都各自疑惑的微一揚眉。

    「看起來像是煉器失敗,導致靈能暴走。只是」

    「沒有上官彥雪的氣機,也沒有屍體,」

    吳波的眼神,更顯疑惑:「這種層級的爆炸,應該也傷不到她。」

    「不用猜了,她還活著,不過已經離去。」

    紫玉天說這句話的時候,正立在爆炸的中心處,從那地下火坑之內,取出了一物。

    那赫然是一枚玉璽形狀的法寶,璽上九隻大鵬盤繞,正散發著青冷光輝,顯得高貴不凡,

    看起來是通體玉質,觸摸的感覺,也是如此。可紫玉天卻知此物的基礎,是一顆十五級的雷鵬心臟。

    這位上官師匠,應該是以某種玉髓與金屬合煉,替代了這雷鵬的血肉。

    了得!

    紫玉天心中暗讚,再以靈能聚於雙目,再次細觀。隱隱可見這玉璽之內,赫然有著一隻形態栩栩如生的金色雷鵬,倨立其間,雙翼伸展,目光透著紫金光澤。姿態高貴,彷彿一位王者,在俯視臣民。使得紫玉天,亦覺自身神念,似被這只靈鵬壓迫。

    紫玉天心忖上官彥雪剛才刻意掀起的爆炸,多半就是為掩飾這器靈成型的動靜。

    既然有了器靈,那麼這件偽神寶,必已功成!

    她不禁心情複雜的,將這枚法寶收入到了懷中。

    張信一旦得到此物,必是如魚得水,如虎添翼。可哪怕現在,那個傢伙就已強到不成樣子了。

    不過隨即,紫玉天就按下了心中的小念頭,轉頭對身後幾人道:「此處已經暴露,不可再留,我們必須得及早趕去下一處據點。」

    吳波微一愣神,心想張信在這裡之外,居然還準備了第三個藏身地麼,感覺這位摘星使,早有預謀似的。

    左易則依舊看著這滿地殘骸,心想上官彥雪的離去,到底是信不過他們?還是有其他緣故?
V123210 發表於 2017-8-21 18:39
刀鎮星河 第四三二章 雲開霧散

    在一萬兩千丈雲空之上,皇極身前的青色劍光分化,一分為二,二分為四。轉眼之間就是一百零八道青色劍華,呼嘯成群的,往前方雲層深處斬擊。

    而就在那雲霧繚繞中,響起了無數的鏗鏘聲響。如雨打芭蕉,連綿不絕,同時爆開了無數的火花。

    就在一瞬之後,一個赤紅色的身影,突破了重重雲霧,硬頂著那,成百上千的青色劍光,往前方衝擊。

    隨後那身影,驀然將碩大的拳頭揮動,遙空轟向了皇極的面門。這一個剎那,整片天地都似為之晃動了一下。而皇極身邊的所有事物,都在這一刻化為更加微小的芥子微塵。

    可這並未能將皇極撼動,在他的身前,閃過一道凌厲刃光,輕而易舉就將這拳勁一分為二。

    那道赤紅色的身影,一共轟出了三拳。而皇極身前的青色刃光,則是出現了三次。

    到得此時,那身影距離皇極,已經只有不到百丈之遙。可皇極這次面色不變,冷冷的注目著對手。

    隨後那把蒼天劍,穩穩地落在了他的手心之內。

    「給我滾回去!」

    隨著這一聲叱咤,空中那諸多的青色劍光,四聚為二,二合為一,聚為一體,一道匹練般的劍華頓時割裂了雲空,就彷彿是天河倒懸。

    那道赤紅色的身影,也果然是『滾』了回去,在一聲震動天地的轟鳴聲中,他的整個人徹底失控,往後拋飛。

    皇極立在原地。臉色只稍稍青白,就完全恢復如初。隨後他的視線。冰冷的掃望了四週一眼,使得周圍附近那些隱約起伏的氣機,都暫時恢復了沉寂。

    不過他的目光,隨即就又被那道赤紅色的身影吸引。當皇極移目下望,只見萬丈雲空之下,那人已經再次穩住了身影。一雙眸子,正戰意熊熊的向他打望。

    可隨後這位身形魁梧,彷彿巨型熊羆般的神魔,卻只朝他挑釁的笑了笑,身軀就再次隱入到了雲霧之內。

    皇極沒去理會,他把蒼天劍收起,隨後就拍開了旁邊,一張早就停留在他身側的信符。

    而僅僅須臾之後,就有一個年輕人的身影,以雲氣投影的方式,出現在他的眼中。

    這人一身月白長袍,背負著手,氣勢淵渟嶽峙,目光懾人。哪怕只是水汽結成的影像,也依舊給人以銳氣十足之感、

    「抱歉,剛才遇到一些小麻煩。」

    「我看到了。」那年輕人讚賞的笑著:「先消磨那位鋒芒,再挫其勢。剛才那一劍。師叔真是斬得漂亮。」

    「取巧而已,赤熊神魔在荒原十九位天域魔主中,戰力可以穩入前五。預計雙方都沒保留的情況下,他與我戰。最多只是四六開而已。

    皇極說完之後,就又關切的問著:「你以信符找我。是不是找到了張信的下落?」找到了,那個傢伙。正在被神眼俱比羅,混沌楚平波等人。銜尾追殺。」

    皇極聞言,頓時臉現喜色。可他隨後,就一聽那月白袍的青年人笑道:「不過我暫時不準備出手,準備先看看再說。」

    「先看看?」皇極的臉色,有些不虞。「你應該知道,張信他現在,對我日月玄宗是何等重要吧?」

    「正因為知道此子,很可能決定我日月玄宗的興衰氣運,我才會出現在這裡,否則我哪有空閒?」

    那年輕人毫無異色的回覆後,就又顯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可我還是不打算現在出手。時機不到,貿然行事,可能反而會害了他們。我倒是有自信,可以蔑視此間一切,卻沒信心能保住他的命。而且看起來。那個傢伙好像是在謀劃些什麼?」

    「謀劃?怎麼個謀劃法?」

    皇極倒不覺意外,早在鹿野山一戰,他就知張信,絕非是莽撞愚蠢之人,反而是極有心計。

    如真有人以為那傢伙是個只知橫衝直撞,跋扈無腦的蠢蛋,那可就上了張信的惡當。

    「我也不太清楚。」

    年輕人搖頭:「總之很有意思的樣子,我看他好像完全沒有依靠宗門援手之意。自己在準備脫困解圍之法,可到底是否能夠湊效,還是未知。」

    「是嗎?」

    皇極的眼中也現出了半信半疑之色:「他能有什麼脫身之法?他現在的對手,可是那些天域。是神眼神魔俱比羅,而非是斷山鬼見。」

    「我知道,所以我也不太看好。不過倒是能由此,看一看這位摘星使的層次器宇。至少到今日為止,他一切的表現,都很讓我滿意,放心。」

    說到這裡,那年輕人的語聲微頓:「你在擔憂什麼?即便他失敗了,至不濟還有我為他兜底,不至於輸到太慘。而且,你不覺得,他自從入門試以來。這一路實在太過順暢了?年輕人遭遇一點挫折,並不是什麼壞事。」

    皇極聞言不禁苦笑:「你總說什麼年輕人,可你自己又有多大?」

    隨後他又搖了搖頭:「總而言之別太過分。」

    「我心中有數。只要時機合適,自然就會救他脫困。」

    那年輕人語氣淡淡的說著:「這次良機難得。總要讓這傢伙知道,沒有足夠實力支持的自負與驕橫,只會是愚蠢。再還有,他現在耍的那些陰謀詭計,也陡惹人笑。」

    皇極不以為然,心想力量固然重要,可智慧也同樣不能缺。

    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可最後卻還是忍住了:「還是那句,別太過份,這邊的事情,及早解決為佳。如今宗門動盪,你我早回本山一日,北邊的壓力,就可減輕一分。」

    當他說完這句,年輕人的眼裡,又流露出幾分凜然之意。

    北面其實沒什麼,問題是玄宗內部蕭牆之禍

    ※※※※

    張信在追殺中,狼狽不堪的度過了兩天。

    這兩天之內,他需要不停的飛遁奔跑。各種遁符,不要錢的連續打出,以幫助他在圍追堵截中脫身。

    然後每過半個時辰左右,他就要小心那突兀而至的襲擊。

    他身上的『三昧鎖神咒』,每隔半個時辰就可發動一次,鎖定他的方位。隨後那幾位神魔,就會借助此咒,遠程發動一次襲殺!

    張信現在唯一慶幸的是,那位俱比羅的屬下,並沒有法域級的靈師。

    儘管這幾位神魔的天生神通,也同樣可怕,且威力不俗。比如那炎骨神魔農輕蚺的『跗骨之火』,幻血神魔北冥非的『血神幻』,混沌神魔的『噬天變』等等,都是很難抵禦的極招級神通。

    可因變化較少的關係,遠隔數百里的張信,不難閃避。

    儘管如此,當張信連續兩日無停歇的奔行,連續兩日的高強度戒備之後,他的一身精神,卻還是近乎虛脫崩潰了的感覺。渾身上下,更是遍體鱗傷,甚至還有部分軀體,呈現焦黑之色。

    這都是被那五位神魔所傷,隨著靈能的大量損耗,他的反應速度也同樣大幅降低,沒法再完全規避這幾人的隔空打擊。

    其實絕大多數傷勢,張信已經利用療傷丹藥,以及若兒的細胞修復液恢復。

    剩下的這些,都是普通的方法,恢復不了的。

    而這些輕重不一的傷,也讓他的精神狀態,進一步的惡化。

    故而當他再一次,被俱比羅鎖定住方位之後,張信就毫不猶豫的再次動用了『乾坤神符』。

    這一次運氣不錯,張信被傳送到了五千里外。他也得以暫時不用擔心被俱比羅他們追襲,好好休息一陣,

    雙方遠距五千餘裡,加上張信將自己藏在了毫無任何地理特徵的地下,他預估對手,至少也得用了三五個多時辰,才能趕到這裡。

    這段時間,足夠他恢復元力,修養真元了。

    接下來的形勢,也一如他的預想。『三昧鎖神咒』的效果,會隨著距離的增加而削弱。之後的三個時辰裡,『三昧鎖神咒』一共發動了六次,可對方沒能鎖住他的方位。一直到張信,使一身靈能,都恢復到鼎盛狀態,才感覺到那幾位神魔在接近。不過雙方的距離,應該還是有千里之遙。

    這個時候。葉若又為他帶來了好消息。她忽然將一系列的圖紙,顯現在了張信的眼前。

    「主人,我找到你說的地方了!」

    葉若期待的說著:「我搜查過這附近所有地方,發現這裡,果然有主人說的這個東西。」

    張信仔細看了一眼,就眼神微亮,急急問道:「這個地方是哪裡?」

    下一須臾,他的視界之內。就又出現了一個衛星地圖。隨後葉若,又在這上面,標記了一個紅點。

    就在這裡,距離主人大概四千七百五十里的樣子,那裡有一處巨大的山谷,與主人說的環境相似。

    張信釋然,接下來又繼續問道:「能不能把我這兩天遇襲的方位,都在這張地圖上,標註出來。」

    「是主人手臂上那個眼睛發動的時候嗎?」

    葉若說了這一句之後,就驀然揮手。使那圖紙上,又增加了四十幾個紅點,並且還有數字標記。

    張信眉頭一挑:「再幫我整理一下,周圍所有妖邪散修的走勢。」
V123210 發表於 2017-8-21 18:40
第四三三章

    隨著張信的指令,那張衛星地圖上,又再次出現數以千計的綠點。

    這時葉若,也察覺到了不對:「感覺這些妖邪魔靈,都在往主人你附近聚集的樣子。好像那些散修,也差不多」

    「這可不是好像,而是八九不離十。」

    張信定定的看著這張地圖,須臾之後,他就輕鬆的哂笑起來:「果然是如此!」

    葉若卻很不解的問著:「什麼果然如此。主人可是猜到什麼?」

    「看起來,他是要把我逼到這個地方的樣子。」

    張信說話之時。已經把注意力,轉向其餘的影像。

    這如葉若說的,是一處山谷,內中山清水秀,風光旖旎,與荒原之景大不相同。

    可讓他在意的,卻是一處位於山崖之上的隱蔽石窟內。

    裡面有著彷彿人眼形狀的寒潭,中間則是彷彿瞳孔形狀的石盤。而無論水上水下,都是血紋密佈,顯得極其詭異。

    「那個神眼神魔,他要把你逼過去?可這是為什麼?」

    葉若很不解的問道:「是與這個血紋石盤有關,這難道有什麼好處嗎?「

    「好處當然有。 」

    張信冷笑了笑,隨後他就不欲多談此事,轉而問道:「我要你準備的東西。都辦妥當了嗎?」

    「這個早就完成了喵。二十七型艦用裝甲所需要的一應元素,還有預先鍛造出的那些構件,隨時都可以投放到主人指定的地點。」

    葉若說完之後,很疑惑的問著:「可我不懂主人,你要我設計那樣的力士是乾什麼?除了更堅固。力量稍強一點外。其他就一無是處。沒有武器系統的大塊頭。戰力是比不過雷電七型的。即便用外掛武器,也很不方便耶。總不可能以後主人每次召喚力士,都去重新為它構造武器?」

    「我知道。不過這次我要的。就是這個軀幹與骨架。」

    張信說完這句,本是不打算繼續談下去的。可他隨即就見葉若,一副好奇寶寶的神情,渾身隱然散發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氣勢。張信無奈,只能繼續解說:「你知道靈術中,除了『風神』之外。還有金神雷神土神等等這些極招絕式吧?」

    「這個我知道。」葉若猛點著頭: 「不過到現在為止,我還只見過主人使用過風神之術。那應該是將自身的一部分磁場臨時複製,依託於外部實體,並且加以極化的產物。

    「具體的原理,以後再說。不過無論風神也好,雷神也罷。除了本身戰力強大之外,都可以大幅度的強化對應一系的靈術,增加術法等級。我們把這類的靈術,通稱為創神之術。這與降神術不同,後者求助於外,創神則求助於己,是自身心靈的顯化。只是召喚的時候比較麻煩,需要損耗大量的靈力,而且有被對手幹擾的可能。不過~」

    張信說到這裡,話音一轉:「不過很早之前,就有靈師發明了一種方法,可以將創神之術完全固化。而其中的『金神』,又是創神之術中,公 比較實用,戰力較為強大的一種。本身可算是金靈力士的極化形態。實力可相當於同期金靈力士的一點五倍,到二倍之間。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抗拒雷系靈術的壓制。」

    「居然還可以這樣?」

    葉若驚奇萬分,隨後她又心神微動:「主人讓我設計的純淨版圖紙,就是為這金神力士準備嗎?也就是說。這一門術法,固化之後,就沒法變更了。所以武器系統,需要使用外掛的方式。方便以後隨時更換,升級對嗎?」

    「差不多就是這樣。不過想要固化『金神』之術,不太容易。許多天柱級的靈師。也是直到頂級神師的境界。才能完成。我現在是取巧,準備借助上官彥雪金神神符,還有外力之助。」

    張信說完,就又目光悠然道:「我也不知道這次,自己能不能夠辦得到,總之姑且嘗試一下。這次也是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我這個誘餌不能白當。他吃肉的 話,我總是喝點湯吧?一旦成功,那麼我將擁有一尊高達七十級,永久性的『金神』,除了本身的戰力強大,並且輔助強化我的靈術等級之外,還可獨力施展所有的金系靈術。相當於一位頂級的金系靈師~」

    「可是!」葉若的語聲猶疑;「主人讓我準備的,是雷電七型的純淨版,而不是五型。」

    前者的基礎,是庚石力士,後者才是真正的金靈力士。

    「可本質都差不多,我有把握的~」

    張信說到這裡,神色頗為複雜:「你不是說過麼?所謂元素的本質區別,只在於元素原子中的質子數不同。」

    對於這點,他很早之前就已有了感覺。而在掌握了『土系靈能』之後,也就更清楚的感覺到,這兩系物質的異同之處,

    故而他也有了把握,召喚出一尊不那麼純粹的『金神』。

    接下來葉若,還有無數的問題想問。可張信已經沒時間再解釋。強敵將臨,之後不久,他就得全力以赴的逃亡,再無暇他顧。

    這次他能否在那『俱比羅』的追殺下,多拖延一些時間,也直接關係到他計畫的成敗。

    連續向葉若,再頒布了幾條指令。接下來他就準備離開原地,繼續奔逃。

    可就在此刻,張信又眼神微凝。看向了視界下方的一個角落。

    那是葉若為他設計的信息面板,只因近日,葉若通過她自己的各種渠道與衛星系統,蒐集到的各種信息與情報大幅度的增加,沒法再一一匯報的緣故。葉落就為他設計了這個面板,將所有她認為可能有用的信息,羅列其中,在張信視界裡滾動播報,隨時供他察看。

    張信這個時候,就是看到了裡面一條剛滾動出來的消息。

    消息的來源,正是高元德。可裡面的內容,卻是張信最不想看到的。

    近日天東與中原諸地靈商,有將近二十三顆高級神脈石被人高價收購,還有各種法器,法寶,靈裝,傷丹與回氣類的藥物等等。而它們的流向,都隱隱指向了天東四院。

    除此之外,這日月本山東面的四大上院,也都有不正常的調動。

    這些字句,令張信只覺心浮氣躁,心底寒氣滋生。

    忖道這天東四院,是在坐視脅迫?還是真敢自立?在日月玄宗徹底解決了南面威脅,聲勢復振之時?

    可他也對今日這一幕,也早有預感,宗法相的舉措激進,今日主持清肅,對四院出身的弟子重點審查,這難免會遭遇反抗。

    張信是不願見到天東四院叛門自立的,可如果真的發生了,他也不覺意外,甚至樂見其成。

    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投鼠忌器,任這毒瘤惡化到讓日月玄宗難以承受的地步,倒不如趁現在還有餘力的時候,早點將之切除。

    而就在下一刻,張信的心內,就忽然再生警兆。

    他心中破口大罵之餘,毫不猶豫的閃身挪移,離開了原地,而就在之後不久,一道道凌厲的劍氣,將那處所在割成了粉碎。!
V123210 發表於 2017-8-22 18:40
刀鎮星河 第四三四章

    四天之後,當上官彥雪再次見到張信的時候,當場嚇了一大跳。

    此時的張信,她簡直就認不出來。渾身上下鮮血淋漓,至少有二十餘處可見到裡面的白骨,就連臉上也沒幾塊好肉,使張信的形象,顯得猙獰而狼狽。

    她知道張信的再生能力極其強大,與鬼見一戰,他手臂損毀後能在頃刻間,就恢復過來。

    可此時張信,卻似對身上的這些傷,完全無能為力。也由此可知,這位到底傷重到了何等程度。

    不過,想想張信這幾天,面臨著何等層級的追殺,上官彥雪也就釋然。這個傢伙能夠在這連續七天的逃亡中安全無事,本身就是一個奇蹟。

    隨後上官彥雪才似是反應了過來,忙不迭的從自己的乾坤袋裡,翻出了一些堪稱是『療傷聖品』的丹藥。

    「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張信失笑,並未伸手去接,他閉目盤坐,靜靜入定,大約一炷香時間,就驀然從口中吐出了一口血液。

    那血液落定,就『轟』的一聲,爆出一團蒼白色的火焰。熊熊燃燒著,在土地上蔓延,毫無熄滅之兆。

    而後張信,也彈指一挑,使自己左臂的傷口,驀然噴出了一道青色的劍氣。

    那劍氣瞬閃,最後轟擊在了旁邊一個小山丘上,瞬時煙塵飛揚。這個有四十多丈高的小土丘,頓時被生生的夷平。

    不過此時張信的一身血肉,都在蠕動恢復,一身傷口在轉瞬間就恢復了大半。

    隨後張信就睜開眼,凝聲詢問:「這幾天你可遇到什麼意外?」

    「沒有,這個峽谷內很安全。這幾天也不是沒有人進來,不過有幻術,他們的感知能力很低,」

    上官彥雪眼現異色的搖著頭,她初時借助爆炸脫離之刻,在外面藏了兩天。直到四天之前,才接到張信的指示,來到這個地方。

    初時她也是提心吊膽的,畢竟常理而言,這種環境絕佳之地,可不是什麼很好的藏身地、

    可隨後她就發現,自己在這裡,竟然是遠超她想像的安全。

    「還有你吩咐的事情,我都已準備好了。不過那個地方,有好幾位頂級魔將看守,我進不去。只能按照你提供的圖形推測」

    說到這裡,上官彥雪的語聲微頓,眼含遲疑:「我還是不敢相信,這個地方,會有這樣的佈置?」

    「我也懷疑!」

    就在上官彥雪的語聲落時,二人的後方,出現了紫玉天的身影。這位身後一雙骨翼伸展,裹挾狂風,只一個振翅,就飛掠過十餘裡空際,落在了張信他們二人所在的這個石林之內,

    不過張信並無答話,而是以詢問的視線看過去:「他們怎樣了?」

    「我已交代過,一個時辰之後,讓他們全速往北逃。不過這幾位是否聽令,我就不知了。」

    紫玉天語聲平靜的回應:「看那兩人,對你的處境極其擔憂,未必就會這麼離開。」

    張信微微皺眉,就微一搖頭:「無所謂了!」

    他倒不是無所謂吳波左易等人的性命,而是認為這兩個時辰內,這邊的事情就可了結。

    事後無論成敗,吳波左易等人都再無關緊要,也極易脫身。

    「的確,他們現在距離這裡數千里之遙,一時之間,確實趕不過來。」

    紫玉天微一頷首後,就又繼續追問:「你還沒答我與上官彥雪,那位神眼神魔俱比羅,真有你說的這麼喪心病狂?」

    「事實為證,你來之前,應該已偷偷去看過了吧?」

    張信目視著紫玉天,見後者氣機一窒,就知自己猜中了:「我說過的,不要太輕視他,那個傢伙的氣魄與膽略,都是當世少見。」

    紫玉天默默無語,上官彥雪則是倒吸了一口寒氣,怔怔失神:「這也未免心狠手辣,太大膽了。」

    可之後她又不解的問:「可張信你又是怎麼猜出來的?」

    ※※※※

    大約四百里外,一顆巨大的豎瞳,正在俱比羅的身前成形。而中央處的『瞳孔』,已經將張信,紫玉天與上官彥雪這三人的身影,映照了出來。

    可這一次,站在俱比羅附近的『混沌』楚平波,卻並沒有按照之前的約定,輪流出手。而是一隻臂膀伸出,指尖一點黑光顯現,指著俱比羅的眉心。

    見得此景,幻血神魔北冥非,青劍神魔越山,都不禁神色僵硬。而遠處的炎骨神魔農輕蚺,則是神色複雜。

    俱比羅白眉輕揚,眼中似乎很是疑惑,不解的問著:「楚兄,你這是要意欲何為?是我俱比羅有什麼對不住你?還是楚兄現在,準備毀約?」

    楚平波聞言,則是冷笑:「你打算裝模作樣到什麼時候?真當我是蠢人,看不出來?」

    「楚兄之言,讓我不解。」

    俱比羅依舊語氣平靜的說著:「我想可能是楚兄,對我有什麼誤會。」

    「俱比羅,你也未免太小瞧人了。連炎骨這個蠢貨都看出的事情,我又豈會到現在都還懵懂不知?」

    楚平波說話時,斜了那炎骨神魔農輕蚺一眼,隨後就一聲哂笑:「你刻意把張信逼到前面的那個峽谷,到底是什麼用意?」

    「楚兄為何這麼說?」

    只是俱比羅的話,才說到了一半,就被楚平波打斷:「廢話少說!你這一路,一直對張信手下留情,網開一面。又有意無意的借助這摘星使,把我們周圍那些渣滓蠢貨,吸引到這裡。這些舉措,真當我看不出來?我記憶中的神眼,可不是這樣沒有擔當之人。俱比羅,你不要讓我楚某瞧不起,」

    俱比羅頓時一陣沉默,而這裡的氣氛,也在漸漸變化,壓抑低沉,幽冷肅殺。

    「其實也猜到可能瞞楚兄不過,可我實在不願意在這個地方與楚兄翻臉.「

    大約一刻時間之後,俱比羅的眼眸中,現出不一樣的亮澤。

    他的氣質陡變,就好似完全變了一個人。之前的俱比羅,寡言睿智,自信而又溫和。

    可此時的他,卻是讓人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霸道與邪魅。

    「的確,我是有意如此。不但對張信手下留情,更是有意放縱,並且早在二十天之前,我就已找到了他的藏身方位,」

    楚平波的瞳孔頓時一縮:「為何如此?這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

    「我當然不可能無緣無故要做這些。」

    俱比羅的唇角微挑:「不知道你們可聽說過血咒石,我俱比羅在十年之前機緣巧合,得手了一枚。」

    此言一出,農輕蚺與楚平波都是一陣愣神。

    「血咒石,你得到了這東西?」農輕蚺先是一聲驚呼,隨後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俱比羅:「你這是瘋了。」

    ※※※※

    在峽谷之內,張信也正在侃侃而言,對紫玉天與上官彥雪二人解釋著。

    「我恰好知道俱比羅那個傢伙,得到過一枚血咒石。也知道這位,有著足夠的膽魄與野心使用這東西,而這一次,他就有著絕佳的機會。」

    張信笑問:「你們估計不知道血咒石是什麼吧?」

    紫玉天的面色青白,她的確沒有聽說過血咒石此物,可今日到那邊看了一眼之後,就差不多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在他們魔靈之中,類似作用的東西,不是沒有。

    可上官彥雪的知識淵博,還在張信之上:「我知道血咒石,是神威皇朝末年出現的東西。你們日月玄宗的祖師,召喚群星天降。一次,粉碎了北方四十七座魔淵,使得這神威皇朝由盛轉衰,陷入到滅亡境地。不過在這之後,神威皇朝的殘部還是活躍抵抗了,將近四千年之久。期間也有嘗試過反撲抵抗,血咒石就是當時神威皇族的一位絕代天才鑄造。使得衰亡的皇朝殘部,在短短的幾百年內,出現七位了天域。可最後他們,終究還是沒能敵得過,你們的祖師,還有日月雙祖。」

    說到這裡,上官彥雪的語聲一頓:「傳說此物,是結合了古代的一種秘傳之法。可以通過大規模的血祭,吸收血元與元神之力。讓人擁有天域,甚至神域級的力量。」

    「差不多,大致就如你所說,我這裡已沒有需要補充的。」

    張信笑望紫玉天:「你難道要問我,又是怎麼知道他擁有血咒石這東西的?」

    紫玉天輕哼了一聲,不說話。她當然知道。這又是張信的前身,上官玄昊所知的信息。

    「至於我是憑什麼判定的,是因為我在二十幾天之前。就已經知道俱比羅的意圖,並不在於追殺我與上官彥雪。他對黑市的那些懸賞,也毫無興趣。」

    張信的眼裡,現出莫名之意:「那個時候,有人告訴我,我們日月玄宗曾經的第六天柱司神命。早在七年之前,就曾經與他交手過一次。早在那個時候。此人的三昧神眼,就已經達到『天視』的境界。所以常理而言,我們的第一個藏身地,他可以在五天之內找到。可我們在那裡,安安穩穩的呆了十三天,這豈能不讓人生疑?」
V123210 發表於 2017-8-22 18:41
第四三五章起源之地

    紫玉天聽到這裡,不禁唇角微撇.她知道張信語中的『有人告知』是什麼回事,這其實是對上官彥雪的說辭。

    不過隨後她的眼神,也漸漸釋然。司神命不但是曾經的第六天柱,也曾經在七年之前,擔任過藏靈山的知事。與俱比羅有過交手不奇怪。而上官玄昊與司神命二人,乃是莫逆之交。

    上官彥雪則心想,告知張信這件事的人,想必就是那位上官玄昊無疑了。

    又忖道怪不得,張信在準備第一個藏身地的時候,會那樣的慎重,這應該是知道了俱比羅的『天視』之能,所以極力防備。

    「可還有一個問題。」

    紫玉天又提出了疑問,而在她說話之時,也同時把目光,看向了上官彥雪:「此間群雄覬覦,我看他是瘋了才會這麼做吧。這幾乎就沒有成功的可能!」

    「你是說那些天域?」

    張信瞭然的說著:「正因為看起來沒有可能,才不會讓人心生防範,不是麼?這個並無需你我為他擔心,他自然會有辦法解決。而且我也差不多,猜到了他的打算。也準備好了順水推舟,推波助瀾。」

    ※※※※

    「你果然是一個瘋子!喪心病狂!」

    楚平波的臉色清冷:「血咒石那東西,你居然也敢用。好好的聰明人不做,要做一個瘋子!」

    「別人不敢,我卻是不怕的!」

    俱比羅笑著回答,也在這刻,他眉心間的第三隻瞳孔正在緩緩打開,內中也吐出了一抹青藍光澤。

    楚平波看了一句,就不禁再次吃了一驚:「你這是,通神天視?」

    「所以說了,那血咒石,與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俱比羅的唇角微挑:「我也沒發瘋。要用血咒石的話。我們北地那麼多的邪獸,那麼多的同族,都可以作為原料的。真要是喪心病狂,我十年之前就把自己的部下給血祭了。你應該能想像,我這些年是多麼辛苦,才能忍受得住這樣的誘惑。之所以等到現在,是不願流本族之血。」

    楚平波一陣啞然無言,數息時間之後才再次開口問道:「可你不該騙我!既然從始至終,你都沒打算拿下那傢伙。就不該謊言欺騙,與我結盟!」

    「可其實與楚兄訂約之時,我還沒這樣的想法。直到見趕來的人,越來越多,才想這說不定,是一次絕佳的時間。這麼多的原料,以後很難找到這機會了。所以到了後來,我是不願楚兄單獨行動,壞了我的大事。」

    俱比羅解釋了這句,就又反問:「原因我現在已說清楚了,就不知道楚兄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是與我攜手,共成大 業?還是打算離我而去?」

    也在這刻。一道劍意從後方將楚平波鎖定,那幻血北冥非的周身,也現出了一絲絲血光,目光幽然的,看著他們兩人

    楚平波也感受到這兩位的殺機。卻毫不在意,只冷笑著問道:「那麼我如不願呢?你要在這裡殺了我?也把我作為原料。」

    「不會!」

    俱比羅毫不猶豫的答著,語聲堅定:「我們神威王朝的血,流的實在太多。尤其是在鹿野山之後,我們現在甚至連這荒原北方都已經守不住,何苦再自相殘殺?我只要楚兄,陪我在這裡呆上一兩個時辰,讓我能順利完成所有謀劃就可。又試問楚兄,你可願見我們的祖先故地,被南面的那些蠻夷佔據?」

    聽到這裡,炎骨農輕蚺也默默的把目光,移向了楚平波。同時蒼白色的火焰,在他的身側凝聚成團。他目中雖無殺意。可表現出來的意圖,卻已經再明白不過。

    「楚兄是我神威皇朝遺族中,碩果僅存的法域神魔,也是未來最有望天域的人選之一。我是真心期冀,楚兄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俱比羅說話時,又毫無防備的將手伸出,做出邀請之態:「薛智司馬絕之所為,我俱比羅也絕難認同。我神威皇朝的血,絕不該消耗在北方藏靈山的堅壁之下,也不該為人棋子,做人嫁衣。楚兄,如今我等如再不能攜起手來,只怕一百年之後,就再無神威遺族。」

    楚平波陷入凝思,幾個呼吸之後,他終是把手臂收起,散去了指尖前的黑光。

    不過他隨後的語氣,依舊飽含譏諷:「可現在這周圍天域七人,像我這樣的深淵天柱,也不下九人,法域則至少五十位,頂級神師更多。你要怎樣,才能將他們全數血祭?」

    「我有自知之明,血咒石這東西,一開始也不需要質量太好的材料,能夠煉化一些魔將,神師我就心滿意足了。」

    俱比羅的目中飽含自信:「至於你說的這些,其實很好辦,解鈴還須繫鈴人!」

    ※※※※

    「順水推舟,推波助瀾?」

    紫玉天很是不解,語氣不悅:「不要賣關子,給我說清楚!」

    上官彥雪也同樣好奇萬分的看著,紫玉天的問題,正是她之前感覺荒謬的原因之一。

    那個俱比羅,可能實力確實很強,可無論怎麼看,那傢伙都沒可能完成這麼大規模血祭的。

    即便有血咒石,有那座陣法,俱比羅的實力,能夠大幅度的增長強化。可此處幾位天域,又有哪一位是好惹的?

    張信則完全不以為忤:「這就得從周圍那些妖邪散修的成分說起了,你說他們,有多少是為我而來?又有多少,是為上官彥雪?」

    紫玉天微一愣神,隨後就明白了張信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人中其實絕大部分,都是以上官彥雪為目標。」

    「不是絕大部分,而是絕大部分的法域,還有那些天柱深淵級的魔將散修。」

    張信進一步解釋道:「一百多滴,靈淵神露,確實是吸引人,可在這些真正的強者看來,最吸引人的,只怕還是上官彥雪本身吧?你們最近,都為與外界聯絡,所以不知詳情。可其實最近,北方已經有傳言,說上官彥雪她現在,就掌握著通往起源之地的鑰匙!」

    上官彥雪聞言,不禁'啊'的一聲驚呼,面上已無人色。

    而此時葉若,已經在張信的視界中好奇的問著:「主人,主人!你說的這個起源之地,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個問題,早在她把這個消息,傳遞給張信的時候,就已問過一次了,可卻未得回答。

    不過這次,她不用等張信的答案。在張信的對面,紫玉天驀然深吸了口氣;「起源之地,傳說是人類與魔靈,乃至所有邪獸靈獸的生命源頭,也包含著所有靈能的奧妙與長生之秘」
V123210 發表於 2017-8-23 20:58
刀鎮星河 第四三六章彥雪之死

    「十萬年以來,天穹大陸一共出現了九處起源之地,總計有近萬人進入其中。可最後能夠安然從那些起源之地離開的,一共只有二百七十九人。」

    上官彥雪的語音發顫:「可就是這二百七十九人中,有二百四十七位成就天域,三十二人上登神域。又有七十四人的壽命。是同級修士的一倍以上。其餘之人,也不同程度的延長了壽元。」

    張信聽到這裡,就很詫異的看著上官彥雪,語氣狐疑:「二百七十九人成功脫離,二百四十七人,成就天域,真的假的?你怎麼知道。」

    「我們古器樓的歷史,雖然只與你們日月玄宗相當。可卻有著整個天穹大陸,藏書量最為龐大,最為廣博的『廣經樓』,尤其是史料方面,我們博採諸家宗派文獻,是最完整,也最成體系的。」

    上官彥雪咬著嘴唇:「二百七十九人成功脫離,這只是有記載的數字。有些人名不見經傳,未 曾記錄。所以我預估,進入起源之地,而又安然回歸的人數,當是在四百到五百人之間。不過神域的數字,應該是對的。」

    說到此處,上官彥雪也依舊沒能壓住自己的心緒波動,眼神驚悸。

    她感覺自己,真是遇到了大麻煩。如果那份神文,那份解析出來的地圖,真的是涉及起源之地。那麼即便古器樓,也護她不住。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啊?一萬人進去。才將近三百人出來。存活率都不到百分之三。這不就等於是去送死嗎?」

    葉若在張信的視界裡不解的問:」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對這起源之地,趨之若鶩的。」

    「據我所知,那些起源之地,本身並不危險。真正危險的,是他們的競爭對手。可敢於進入裡面的,哪一個不是道種天柱之流?甚至天域神域?又有誰不是身經百戰,對自己的實力信心十足?那裡面的東西,也的確誘人。你要知道,神域修者的歲數,都多達三千到五千年之久。可現在我們天穹大陸,加上那些靈獸邪獸,還有魔靈,總數有沒有十五位神域都不清楚。可那起源之地。卻有將近千分之四的幾率,成為神域!並且大幅度的延長壽命。這對那些天域強者,還有那些有志於神域之人,確實是極大的誘惑。即便是我,如果不知道這是騙局,也同樣會心動的。」

    張信以意念回應了葉若一句,隨後就問紫玉天:「那麼如果上官彥雪出現在了其他的地方,又或者有其他的線索。你說我們周圍這些人。有多少會留下。」

    「兩成?」

    紫玉天不太確定的猜度 著:「起源之地固然讓人心動,可一百五十滴靈淵神露的吸引力,也很吸引人。主人你現在又太過招搖,讓很多人必欲除之而後快。」

    說到這裡,她的語聲已經冷凝無比。

    她明白張信的意思了,估計那幾位天域中,除了與張信仇深似海的薛智與司馬絕之外,其餘的幾位,估計一個都不會留下。至於其它道祖天柱級的強者。只怕也同樣不會剩下多少。

    這殘留的部分,已經在俱比羅能夠應付的範圍之內。

    『通神天視』級的三昧神眼,加上血咒石與那座法陣,除非是預先有著準備,否則

    「可主上,你既然猜到了他的意圖。為何不阻止?」

    「阻止,我為何要阻止?」

    張信感覺好笑的回答:「無論怎麼想。他的作為對日月玄宗,都只有好處吧?那個傢伙是真正的聰明人。不是司馬絕與薛智這兩個蠢貨可比。對於神威遺族而言。現在最主要的是一個安全安穩的棲息地休養生息。而非是北上向我們日月玄宗復仇,陡耗元氣。說到底,以現在神威遺族的底蘊,哪怕我們日月玄宗覆滅了,他們又能有什麼樣的好處?」

    說到此處。張信的唇角,更是自嘲的挑起:「可能你會說會養虎遺患,可就眼下而言,卻真是一件有好處的事情。總而言之,這次的事情,我是樂見其成。」

    聽到這裡。紫玉天卻似想到了什麼,不禁感覺渾身寒意凜然。不敢置信的,盯著張信。

    不過此時,張信已經沒有理會紫玉天之意。轉而問上官彥雪:「那個東西,你可以取出來了。」

    上官彥雪仍在發愣的狀態,直到張信皺起眉頭,她才猛然清醒過來,隨後就忙不迭的從乾坤袋中取出一物。

    那赫然是一座陣盤。而只要是熟悉法陣之人,就可認出此陣與乾坤鬥轉陣,有三成相似。核心的部分相仿,可外圍卻不太一樣。

    ※※※※

    日落之時,李涵來到了地下一處窟洞之前。他眼神猶豫的看著前方,那黑漆漆的洞口,目中滿是忐忑之意。

    而此時在他的周圍,其餘還有一群散修。也同樣流露出了躊躇之色。

    「應該是在這裡吧?」

    那些散修中其中一人,很疑惑的說著:「總感覺這次事情有些古怪。好像是有人故意把我們引過來似的。」

    「我感應過了,裡面沒有活人的氣機。不過為防萬一。還是得預先做些準備。」

    另一人說話之時,卻是看著李涵,眼中現著詢問之意,隱然以其為首。

    李涵卻默默的不說話,眉頭緊皺,眼神掙扎。

    他是一名散修,在北方籍籍無名,也無背景。年輕時運氣不佳,錯過幾家宗派的入門試,之後靠著還不錯的天資,憑著過人一等的勤勉,才在沒有師門的情形下,修到如今的三級神師之境。

    如果是在大宗派,他現在多半還能再進一步。聖靈暫時不敢指望。可頂級神師中必定有他一席之地。

    可是身為散修,如今的境界差不多就已經是他的天花板了。

    只是李涵,並不甘願就此碌碌無為,廝混等死。所以當他從黑市中,得知有人為張信與上官彥雪,開出三百滴靈淵神露的天價之後。他就毫不猶豫的糾集同夥。一起深入荒原。

    李涵其實並不奢望自己能夠拿到懸賞,他只是過來碰碰運氣。按照他的經驗,像今日這樣的大場面都難免死傷,而這就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像他們這樣的人,都被稱為『屍鷲』,就是通過收取別人的屍體與遺物,獲取修行資源。

    可當這附近的靈師邪魔越聚越多,李涵就感覺不對勁。他感覺接下來的事情,只怕已經不是他們這樣的人能夠有資格參與的。所以這幾天,他與自己的這些同夥,都有意識的往外圍撤離。

    只是就在今天,他卻突然發現了線索。先是他的同伴,遠隔七十里,看見了一個疑似上官彥雪的身影。隨後他們一路追蹤,又發現了不少戰鬥痕跡與血跡。

    直到深入地下一千多丈,來到這個不知名的地下窟洞之外,上官彥雪最後的蹤跡指向之處。

    在這條狹窄通道之後,他們已經感應到了一具屍體。血液溫熱,看來是新死不久。

    「確實不對勁。」

    李涵的眼神掙扎,心想哪怕是死去的上官彥雪,也價值不菲

    可他最終還是壓住心中的躁動:「萬全起見,還是」

    只是李涵的語聲未落,他身邊一位鬚髮蒼白的修士,就猛然急衝入內。

    有了這位跳投。其餘幾人也都按捺不住,緊隨其後

    李涵微一愣神。才想起他這位同夥,已經活到了一百六十個春秋。錯過了這次。那就再沒幾年好活了。

    他先是臉色鐵青,隨後就一聲輕嘆:「都進去吧。」

    不過在動身之前,李涵卻還是微一拂袖。在側旁面石壁之上,留下了一個符文印記。

    這是他的得意術法,借助符文之力,加強雷遁之能。

    而隨著幾人飛身往前,這條洞窟裡面的情景,只片刻之後,就顯現在他們眼前。

    只見前方一個白衣貌美的女子,此刻正仰躺在一塊石板之上,眉心處赫然有一個血洞,已經徹底沒有了生命氣機,雙眼圓睜,似乎死不瞑目。

    「真是上官彥雪?」

    李涵吃了一驚,他領取過黑市的通緝令,見過上官彥雪的容貌。

    而他眼前死去的這個少女,無論身材體態,還是五官特徵,都與那圖像中的上官彥雪一模一樣……

    可他隨後就又注意到上官彥雪屍體之下的那些血流,這些溢出的血液,並沒有形成正常的血泊。而是在一種奇異的力量作用下,一絲絲的往外擴散,最終形成了一副圖畫,還有數以百計的奇怪文字。

    見得此景,李涵頓時神色微動,想起了之前不久聽說的傳聞。

    隨後他就再一次心緒低沉,已經察覺到周圍幾人的呼吸有異,冰冷的殺機,在他這十幾個同夥間瀰漫,使得這裡的溫度,都低冷了數分……
V123210 發表於 2017-8-23 20:58
第四三七章天元黑障

    萬丈雲空之上,皇極依舊盤膝而坐。只是此刻他的眼中,卻現出了幾分狐疑之色。

    也在這時,兩道劍符飛空而至,飛臨到了他的面前。

    皇極看了一眼,就不僅一挑眉。隨後他大手一揮,就將兩張符,都全數激發。

    瞬間之後,就有兩個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一位是之前那位月白袍的青年。另外一位則是外情司的副司主李天樂,此人一身紫袍,年貌三旬左右,面色枯黃,神色清冷,讓人莫測高深之感。

    「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月白袍的青年一現身,就滿眼疑惑之色的問著:「我這邊盯著的幾位,突然就跑得沒影沒蹤,有何緣故?

    「師弟的問題,我也想知道。我這邊的情形,只會比你那邊更誇張。」

    皇極一邊說著,一邊望向那位紫衣神師:「天樂,你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他知道這位外情司的副司主主動聯絡自己,必定是有重要的情報稟告、

    隨後那位紫衣神師。果不出他意料的說著:「正要通告二位,半個時辰之前,有人在南面兩千三百里外。發現了上官彥雪的蹤跡。」

    「上官彥雪?這是真是假? 」

    那青年的眼中,現出狐疑之色。

    「真假我不清楚,可據說是有很多人親眼目睹。而且」

    那紫衣神師面無表情的說著:「據說是有人找到了她的屍體,此女不知被何人所殺。死後留下了一副血圖,疑似起源之地的地形圖。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奇怪的文字,彷彿神教的神文。」

    「竟有這種事情?」

    皇極第一時間就感覺怪異:「可這不是很奇怪?既然有人動手殺了上官彥雪?為何就不順手毀屍滅跡?為何就任她留下地圖?且再怎麼說,此女的屍體都能換個幾十滴日月神露?」

    「確實有許多人懷疑,可有人驗過了,那確實是上官彥雪的屍體,且言之鑿鑿。即便是那張圖與神文,也不像是偽造。」

    紫衣神師似乎猜到皇極想問什麼,又繼續說道:「據說現場被破壞了,當世發現上官彥雪的那些散修為爭奪上官彥雪的屍體,在那裡大戰了一場,將所有的痕跡,都全數毀去。」

    「所以這些人,是為此事離去?」

    月白袍服的青年,此時是一副見鬼了的神情:「那些人都是蠢貨?這也能信?」

    「所謂利益動人心,起源之地,在某些人的眼中,確實勝於一切。」

    皇極微微搖頭後,又神色不虞:「李副司主,此事你該更早對我二人通告的。」

    「此事不查證清 楚,李某不敢擔虛報之責。」

    李天樂的目光閃了閃,冰冷的答著:「天樂隨皇師叔南下,是為尋回摘星使。至於上官彥雪,不在屬下的職責之內。」

    「呵!」

    那青年聞言,不禁譏誚挑起了唇。皇極的眼裡,亦現出幾分陰霾。他隨後就一拂袖,將其中一道信符揮滅。

    待這李天樂的身影消失,那青年則是眼神古怪的說著:「我只知道,上官彥雪現在還活著,好端端的待在張信的身邊。」

    「張信沒這麼大的能耐,看來有人猜這位摘星使與上官玄昊有著聯絡,並非是空穴來風。」

    皇極若有所思的說著:「可否說說,那邊的情形,到底如何了?」

    「已經身陷重圍,難以脫身了。他已經用掉了三枚乾坤神符,不可能再有第四枚。」

    月白袍服的青年說到這裡,卻忽又語聲微頓,眼中現出驚訝之意: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居然還有這一手!前輩,我這邊就先不奉陪了」

    隨著這位的語音,那最後的一枚劍符,也驟然爆碎。

    眼看著這位的身影在眼前消失,皇極先一陣錯愕,隨後就也目光遠眺,看向了此時張信所在的方位。

    可就在皇極也欲動身前往的時候,他卻眉頭微蹙,發現了幾十里之外的那道血紅色身影。

    「赤熊?」

    皇極微微一嘆,知道今日的這一場苦戰,已是難以避免。之前這頭神魔,多半是因感覺勝之不武,不能公平較量,所以只稍加試探,就主動退離,

    可當這方虛空中的諸多天域退離,這頭熊羆反而是又有了與之再戰上一場的興致。

    果然下一刻,一條巨大的血色飛斧從那血色身影的方向,猛然轟砸而至!

    皇極此時亦無留手之意,不過他這一次並未出劍。而是往前方並指一點。隨後十里之外。那道血色飛斧,頓時整個炸裂,爆散出無數的金屬粉末。

    皇氏一脈。可不只是精通御劍術而已。這門遠超常規的金爆術,也同樣是皇家的絕學之一

    像對手這種毫無半點'技術'含量的兵器。簡直就是金爆術的絕佳目標。

    ※※※※

    當薛智楚平波,趕到那處不知名的峽谷內的時候,就也與此間,早早趕至的諸人同樣,都眼現驚奇之色。

    他們確實找到了'張信',可現在的張信,卻是他們完全無可奈何的狀態。

    就在這峽谷的中央,這一個方圓二十丈大小的蛋形黑幕,將張信與他身邊的兩人,完全隔絕在內、

    顯然在他們臨來之前,已經有人以術法嘗試破解,可看來沒什麼作用。這蛋形黑幕的下方的泥土,已經往下坍塌了二十餘丈,那那黑幕卻巋然不動,飄浮在空中。

    即便是道場的三位神域,都沒有動手之意。薛智與司馬絕,都立於兩旁山壁之上,臉色青冷的,看著下方的這個黑色巨蛋。

    還有位面具人,則是懸浮虛空,同樣眼神冷冽,似在等待時機、

    「天元黑障?」

    楚平波毫不意外的一聲冷笑:「果然也是一位天元霸體。」

    「一時半刻,看來是拿這位摘星使不下。可要做到這個地步,必須有陣盤輔助不可。這個傢伙,分明是早有準備。」

    炎骨農輕蚺,則是臉色奇怪的說著:「你說這位摘星使,是否也看穿了俱比羅的圖謀?」

    「只憑這個毛都沒長齊的豎子,他能知道什麼?」

    楚平波語含不屑,可隨後他就語聲一轉:「可如果他背後站著上官玄昊,我不會感覺奇怪。」

    他知道這位農輕蚺,為何會這麼說的原因。那是源於不久前,上官彥雪死在二千八百里外的消息。

    可問題是俱比羅雖然安排了假象,以吸引周圍那些天域天柱的視線,可卻並沒有上官彥雪身死這一出。

    而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借助俱比羅的三昧神眼,見到過上官彥雪。儘管這女孩,當時帶著面具。

    可他們幾人,又有誰認不出此女的身份?那完全就是多此一舉。
V123210 發表於 2017-8-24 17:44
刀鎮星河 第四三八章通神天視


    「可我感覺不太像,如果真是上官玄昊的安排,這位到底意欲何為?」

    幻血神魔北冥非提出了疑問:「看他們的情形,有些似乾坤鬥轉陣發動時的狀態,應該是藉助了虛空石的力量。可其實已後力不濟,並無法做到虛空挪移。」

    說到這裡,北冥非又語聲一頓:「你們可能不知,在三昧神眼的極限狀態下,周圍百里之內,任何靈術都難施展。即便能夠使用,也將損耗之前數倍,甚至數十倍的法力。俱比羅早有佈置,以分身坐鎮於此,就為防備這個誘餌,從這裡逃脫。」

    這位可謂是在場幾人中,最瞭解靈師與靈術,以及俱比羅這次謀劃之人。

    故而當他語音落時,在場的幾人,都不禁大皺眉頭,更加疑惑起來。

    「也就是說,此子並無可能藉助此法逃離?」

    炎骨農輕蚺若有所思:「所以他的法力,也終將有耗盡之時。說來這傢伙的手中,其實也不可能有更多的乾坤神符了。至於其餘的遁符,就更無可能。」

    「無論怎麼看,此子都已是陷入絕境。除非是他另有援手,或者日月玄宗之人趕至」

    北冥非搖著頭:「或者這真是他無可奈何之策也未可知,如果真是別有所圖,我想不出他要圖謀什麼,又該以怎樣的方法辦到。」

    在他想來,當張信法力耗盡之刻,就是此子授首之時。

    這裡有著三位天域在場,其中任意一人,都可輕而易舉的取去張信的性命。

    而據他所知,此刻的赤月劍仙皇極,仍被赤熊神魔攔在一千多里之外,因雙方這場大戰而掀起的靈潮,已然蔓延至此。

    「你們管他那麼多做什麼?」

    楚平波肥胖的臉上,滿含嘲諷:「他是別有所圖也好,是殞命在即也罷,關你們卵事?」

    在場的三人,都被他的說的一楞。隨後幻血神魔北冥非首先啞然失笑;「確實與我等無關,只是有些可惜,此子的懸賞,我等有緣無分。」

    說完這句,北冥非又以憐憫的目光,眺望四方:「也該回去了,俱比羅那邊已經準備周全,隨時都可開始。」

    在他的視野之內,除了薛智,司馬絕與那面具人三位天域。這裡還有將近十二位的法域聖靈,四十位的頂級魔將,高達二十五位的頂級神師。都或潛伏隱蔽,或明目張膽的盤踞四周,對谷地中央的那蛋形黑幕虎視眈眈。

    而這些人的隨從同夥,則更多達七百餘位。其中九級以上修為的,佔據了七成以上。

    農輕蚺這時也忍不住,深深一個呼吸,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真實之感與忐忑之意。

    他眼前的這些,儘管缺乏真正的天柱級,卻也都是當世少見的強者,或是一地之主,或是名揚一方。合起來的戰力,足可覆滅幾個小型的宗派。

    可他的好友俱比羅,卻已準備將他們血肉元神,鑄成他登頂神威遺族之主的王座。

    理論而言,一旦俱比羅的佈置發動,那麼此間除了法域之上有著一定抵抗能力。其餘人等,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只怕都將兇多吉少。

    不過這終究是理論,最終能否成功?

    「那就走吧!」

    似乎洞察了農輕蚺心緒一般,楚平波依舊是怪異的笑著:「我其實也想看看,咱們這位俱兄,到底能否如願,在今日加冕為王?」

    ※※※※

    司馬絕是看著楚平波與農輕蚺等人,從這山谷退離的。

    這樣的舉動,其實並不起眼,之前就有不少人在進入谷中後,就知難而退。

    可司馬絕卻本能的,嗅到了一股奇怪的氣味。

    心想其他的人,可能真沒有勇氣,在他們的面前虎口奪食,卻絕不包括俱比羅與楚平波這二人。

    前者以法域之身,自成一方勢力,與他們抗衡;後者則特立獨行,我行我素。

    二人在以前,就不是很忌憚他們。而如今,他與薛智已經羽翼斷折,並且內傷沉重。

    這幾人本當是此地最有希望,奪得張信人頭的。

    且後者被困在谷中,俱比羅居功至偉。正是這幾人連續數日不停頓的追殺,才讓張信暴露形跡,才使張信最後被困於此地。

    司馬絕心想換成是自己,是必定不情願的,不可能甘心做人嫁衣。

    可這些傢伙,卻偏偏這麼做了

    「八臂,你是怎麼看的?」

    「什麼怎麼看?」

    薛智確實是全神貫注,盯視著那蛋形黑幕,所以當司空絕發問之刻,他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片刻之後,薛智才回神,眼望向農輕蚺與趙平波等人離去的方向:「你是說他們?」

    他略作沉吟,便又微一搖頭:「確實有點奇怪,可我不管。無論他們是怎樣的打算,今日只要不干涉本座取那豎子的性命,就與本座無關。」

    司空絕微一蹙眉,聽出薛智語中的恨火怒焰,以及必欲得張信而誅之的信念。

    他也同樣恨極了張信,恨不得生噬其血肉,以這世間最殘酷的酷刑,折磨此子的元神。

    可這仇恨,並非是他的全部。司空智還有些野心,對於這個神威遺族的後起之秀,有著本能的防備。

    尤其是當此人,與楚平波合流之後,更讓他警惕。

    薛智則是渾然不覺司空絕心意,冷聲說著:「說來我們這次,能尋到張信的蹤跡,這幾人功勞不小。此次本座如能成功將這張信擒殺,可算是欠他們一個人情。」

    司馬絕沒理會這位的言語,自顧自的陷入了深思。片刻之後,他就一邊掃望著這谷內,凝眉問道:「你可知俱比羅的三昧神眼,究竟到了何等境界?」

    「俱比羅的神眼境界?」

    薛智先奇怪的問,隨後回思著道:「我與他最後一次交手,是九年之前,為爭奪一處礦脈,有過一次隔空交手。那時俱比羅的三昧神眼,已經有了『化神』的神威,加上那個傢伙善於交友,居然拉來十多個神魔級的小輩,聯手與我作對,逼得我不得不放棄。至於現在,他必定已是到了地眼的層次,總不會上推到了天視」

    說到這裡,薛智忽然沉默了下來,目裡的情緒,波瀾起伏。

    「我在他身邊佈置過幾個棋子,聽說這傢伙的手中,有一枚血咒石。可一直以來都沒見他使用,所以也就沒在意過,」

    「血咒石?好一個豎子!好大的氣魄!他到底是想做什麼?」

    因實在太震驚,司空絕的渾身上下,赫然同時睜開了上千顆眼瞳,也無一例外,都是飽含震撼與驚悸的眼神。

    也在這刻,一股宏大的波動,驀然從山谷內的某處,擴散開來。司空絕只覺渾身上下,都生出過電般的感覺,一身血氣靈能都出現了剎那的紊亂。

    他判斷這股波動,應該是來自於這裡北面的一座山壁之內,立時往那邊眺目遠望。而後就見那處所在,一隻長達千丈,寬亦達三百丈的巨大豎眼,驀然顯化。而內中那黑色的瞳孔,正無情的盯視著下方的所有人。

    「三昧神眼,通神天視!」

    就在薛智口中吐出這句時,完全沒有半點的預兆,遠處數里外的幾名一級神師,就已神色萎靡的癱倒在地。可見那一絲絲的血氣,正從他們的體內溢出,元神亦在散化,化為點點靈光,往那豎瞳所在的方向匯聚過去,

    ※※※※

    「所謂三昧,就是精氣神。心者君火,亦稱神火也,其名曰上昧;腎者臣火,亦稱精火也,其名曰中昧;膀胱,即臍下氣海者,氣火也,其名曰下昧。」

    就在那豎瞳顯化的稍早一些時間,張信正以意念交流,對葉若解釋著:「而這俱比羅的三昧神眼,故名思議,是融合了精氣神三種力量的瞳術類神通,也是魔靈中一種極其強大的血脈。可以通過幹擾對手精氣神的手段,造成殺傷,使對方無法施展神通術法,效果類似於雷天神寂;還可統合精氣神之力,對敵人進行意念衝擊,極其的可怕。此外這三昧神眼,有分好幾層境界,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藏靈地眼,通靈天視。據說之後,還有天地合一等幾重境界,可我不太清楚 不過僅憑他的通靈天視,加上血咒石與他的其他佈置,足可將此間七成的魔靈與散修埋葬。」

    而此時葉若,也已通過她的通訊手段,看到了外面的那個巨大豎瞳,不可思議的說著:「主人,外面已經開始了喵!這也太變態了,剛才那幾個神師,都已經很強了,戰力值也有二百多點,可這一下就沒了命。」

    張信聞言,不禁眼神一亮,下一霎那,那就果斷的解除了這天元黑障,使得自己與上官彥雪及紫玉天三人,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所以我們靈師與魔靈,絕不能以戰力與境界來論高下。有時候一個八九級的靈術,就可輕易奪去一個法域,甚至天域的性命。」

    就在周圍之人紛紛注目過來的第一時間,張信就已將一枚金神符啟動。

    而上官彥雪,也伸手利落的配合,三座三丈大小,銀色的陣盤,驀然玄空而起,各自透出一團清光,往張信招出的金神力士照射。
V123210 發表於 2017-8-24 17:44
第四三九章血祭開始

    張信的現身,只讓周圍之人關注了片刻,可隨即就再無人理會。

    他們也無力來理會,就在這片刻時間過後,這山谷之內,就有數以十計的魔將神師倒下。

    都是毫無預兆的昏迷了過去,並且一身血氣被抽出,元神紛散。這情景,使得這峽谷之內的大部分人,都一陣心慌意亂。

    「怎麼回事?」

    「該死!我動不了了」

    「三昧神眼?是三昧神眼!」

    幾乎所有人都開始警醒,可卻只有那些真正修為高強者,有能力往山谷之外飛速撤離。

    在場的絕大多數,都已感覺到自身氣血與靈能的紊亂。那分明是比之『雷天神寂』還要更為霸道的神通,不但是沒辦法施展靈術,就連控制自己的軀體血肉都很困難。

    不過那些頂級的神師魔將中,也有一些性情凶悍之輩,直接就把目標轉向了北面那處山壁。

    十幾道身影直接往山壁方向沖飛過去。可隨著那豎眼中的眼瞳轉動,向不斷接近的幾道身影盯視,這些人都大半從空中栽落,紛紛摔落在地。只有幾位法域聖靈,在身形略窒之後,得以突破那豎瞳的攔截。可僅僅一瞬之後,當一道紫色的光波從那石壁中穿透照出,這幾位都無一例外,口鼻中爆出絲絲鮮血。

    而此時那混沌神魔楚平波,也已衝出了石壁之外,裹帶著漫天的黑氣,一拳重轟在其中一位法域神魔的前方。隨著罡氣潮捲,氣芒爆裂,那人當即就發出了一聲悶哼,整個右臂,竟都被那楚平波的一拳,轟成了粉碎。

    再緊隨其後,則是一片蒼白色的火潮,漫捲數十里,將那半空中的十幾道身影,都全數吞沒在內。

    「三昧神光!」

    司空絕臉色難看的注目望著,眼中滿是陰霾:「果然是通神天視與血咒石!」

    楚平波確實是這大荒原中,少有的深淵級魔將,甚至接近於上位深淵。可即便如此,此子要在一擊之內,將那位法域神魔的身軀轟殘,也是絕無可能之事。

    這正是因三昧神光的干擾,使得後者的實力,下降了七成不止。

    可這情景,並沒能讓周圍諸多強者生出退意。更多的人在暴怒之下,往那石壁方向衝擊。

    尤其是那些階位較低,已經沒法動彈的神師魔將,更是不斷的有人自爆身軀元神。化為一道道血光,衝入他人的體內。

    這些無不都是性情勇悍絕倫,剛毅果決之輩,心知自己難免一死,寧願爆了自己的血肉元神,助周圍之人一臂之力,也不願便宜了算計他們的神眼俱比羅。

    不過此時,隨著這峽谷之內更多的人死亡。空中的那枚巨大眼瞳,愈發凝實了起來。

    「八臂你意如何?這次你我,只怕還得聯手一次」

    司空絕自問自己,再無法坐視,絕不能眼見俱比羅事成,從此一步登天。

    可他的語聲才落,就發現不對。薛智從始至終都未看那豎瞳與石壁的方向,而是注目著張信,目中戰意充斥,似在化火燃燒。

    司空絕微一蹙眉,順著薛智的視線看了過去,然後也是一陣愣神。

    心想那個傢伙,到底在做什麼。

    只見張信,正肅容立在那尊金神力士身前。手持印訣,似在靈能同調的狀態,元神正與那金神力士,共鳴呼應著。

    而在他們的後方,一位面具女子同樣是手結印法,操控著上方呈正三角排列的三座碩大陣盤,使一團團青光,往那尊金神力士的身上照射著。

    使人吃驚的,正在於此。這些陣盤的背面,正在如輪盤般的轉動,產生著一股強有力的吸力,在吸收著周圍的那些『東西』。也就是被那三昧神眼,強行抽取出來的血氣與元神碎片。

    在這山谷之內,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祭品』被此女截留,往那陣盤的方向聚攏。隨後被轉為點點青光,注入到那尊金神力士的身後。

    不過如注意看,這些青光其實並不純粹,仍有一絲絲的血線混在其中。

    顯然這三座陣盤,並沒法做到完美的提純。可承受這些青光的對象,畢竟不是張信本身,而是一尊金神力士。對於一尊由金鐵凝聚的力士而言,根本就無需挑剔。

    除此之外,張信與他身邊的兩人,都是無一例外的,完全不受那三昧神眼的影響。

    「血祭金神?」

    司空絕再次吃了一驚,已經明白了張信的打算。顯而易見,此子也是對今日的情景早有預料,做足了準備。

    借助這次血祭,俱比羅可一步登天。張信卻也能順勢取利,收穫一門在他那個境界,可謂絕世無雙的神通術法!

    他甚至不排除,這二人有默契配合的可能!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那邊的薛智就已身影瞬閃而出。這位並不出他所料的,對那俱比羅完全不敢興趣,四雙長矛所指都是下方的張信。

    哪怕是有重傷在身,薛智的遁速依舊快極,只千分之一個彈指,薛智就已借助雷電,衝擊到了張信身前千丈,

    不過在這個距離,薛智就被攔截。紫玉天瘦削的身影,山一般屹立在他的前方。

    她的渾身上下,覆蓋著一層白色骨架,臉上也罩著骨質面具,一雙長刀揮斬,帶動了一條條不可視的真空刃影。竟是半點不讓的,與薛智的長矛對撼轟擊。空中爆出的刀氣餘波,將周圍的地面,'刮'出了一道道深不見底的深痕。

    便連薛智蓄勢已久的兩口'赤電飛矛',都被紫玉天攔下。無數的真空刀斬擊,在短短的十分之一個呼吸之內,將這口堅硬相當於十二級靈兵的骨矛,切斬成了三十餘段。

    而儘管在短短的交手之後,紫玉天暴露在外的肌膚,就不斷的爆出血霧,可卻仍如一面堅不可摧的鐵壁,牢牢的阻擋著薛智的衝擊。

    讓人吃驚的是,二人雖都屬骨系一脈。可薛智的骨矛,卻完全不抵紫玉天的一雙長刀,那些矛尖,往往只需三五擊就被削斷。

    這意味著至少在骨質的品質上,身為天域的薛智,幾乎被紫玉天完全壓制!

    儘管這也有刀之鋒芒,本就勝過矛桿的純圓之故。

    而此時司空絕,只是略一思忖,就也閃身往張信狂撲而去。

    他的想法很簡單,只憑他自己一人,很難壓制得住有血咒石相助的俱比羅。倒不如先盡快將張信解決,二人能夠在之後聯手。

    所謂先易後難,相較於前者,他們要解決張信,無疑更輕鬆許多。何況這裡除了薛智之外,還有那位觀瀾神使!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V123210

LV:9 元老

追蹤
  • 291

    主題

  • 279508

    回文

  • 36

    粉絲

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