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陰陽道典 作者:胖亦有道 (全書完)

 
V123210 2017-3-3 21:09: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4 1044246
V123210 發表於 2017-5-7 14:41
第一百六十章 軟柿子

    突然,一個修士振臂高呼。

    「各位,我們雖然正邪有別,但同為人族修士,降魔除妖衛我人族乃是我們的本分!現在天降齊妖,雖然他化成人形口吐人言,但畢竟非我族類。而他如此嗜血,顯然並非善類,我們不妨暫時摒棄己見,合力殺了這妖怪再來解決我們的問題!「

    聽到這個修士此番話語,其他人神色一動均是暗暗點頭。

    正邪交惡打的再凶也是人族內的事情,但是這妖怪殺人吃人那就是整個種族之間的事情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在種族的爭端面前,任何紛爭都是可以暫時放下的,這也是整個人界的人族修士默認的約定。

    不約而同的,在場修士都是握緊兵刃,向著大坑中的小胖子緩緩逼去。

    小胖子正是李初一,回到人界的他出現在天上,加上葫蘆破入人界的速度太快,一路上如流星墜地般的落向地面,他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

    好在不知是不是真的聽到了他的呼喚,想要找個「母葫蘆」的爛葫蘆在撞地之前激發了留存的最後一絲法力,形成了一個保護罩將李初一牢牢地包裹住,讓他沒有在撞擊中直接化為肉泥。

    被摔了個七葷八素的李初一,好不容易爬出大洞,看著周圍一個個人影,望著熟悉的天空,聞著身下摻雜了一些「土腥味」的泥土的芬芳,心裡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殊不知他的所作所為早已被眾人誤會成了「妖怪」。

    此時終於平復下來的話看著周圍漸漸圍攏過來的人群,想起之前帶頭修士的話語,頓時臉色大變,急忙拚命揮動著小胖手連擺。

    「不是,我不是妖怪,我是人!」

    見小胖子如此可愛,又說自己是人,有些修士不禁腳步一停,但有些則絲毫不信。

    「別聽他的,他肯定是妖怪!你們感受下他身上的氣息,哪個人族修士能在他這個年級修煉到結丹期?連築基都不太可能!他肯定是化了人形的妖怪,化成小孩子專門來騙人的,大家不要上當!」

    李初一一聽頓時火了,跳起身來指著污衊他的修士破口大罵。

    「我去你道士的一臉!小爺我天賦異稟,乃是萬年萬萬年不世出的奇才,年紀輕輕修煉到結丹期怎麼了?!你這是嫉妒,絕對是嫉妒!小爺我是人,不是妖怪!」

    許多修士聞言停下了腳步,一臉猜疑的看著李初一。他們有些相信了這個小胖子的話,雖然極其罕見,但確實聽說過有些天賦極為妖孽的修士年紀輕輕便能修煉到極高的境界,碾壓一眾同代之人。

    方才帶頭的修士絲毫不信,看著周圍人漸漸停下了腳步,他臉色一沉。

    「你們信他嗎?看看你們腳下的血泥,看看這些死不瞑目的同門,告訴我你們信嗎?!」

    長劍一擺,他高聲叫道:「我南辰奇不信!就算他真是人族修士,就憑他殺害了我們這麼多同門,他就死不足惜!」

    說完,南辰奇大步向前,幾步之間飛身越出,向著焦急解釋的李初一殺去。

    「我南辰水也不信!」

    「還有我許關,南家的偽君子,老子破例一次,跟你們一起除妖衛道,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隨著南辰奇,一個個修士越眾而出,揮舞著兵刃向李初一殺去。

    剩下的修士雖然意動,但轉頭看見雙方帶頭的南辰子和許風都沒有動,想了想便按下了身形。

    南辰子和許風則目光閃爍,雖然沒有出手,但也沒有阻止這些人。

    這些人雖與他們是同門,但都是不同派系之人,平日裡便有所嫌隙,此番若不是兩家生死相爭,他們是萬萬不會聯手的。

    此時他們看似是為了身死的同族憤而出手,其實不過是藉機籠絡人心、展現自身大義罷了。他倆就算出言阻止,這些人也不會聽的,反而還會拿大義來壓他們,貶低他們的威望。

    「就當他們是探路的石子好了。」

    如此想著,南辰子和許風默默地對望了一眼,知道對方與自己是相同的想法,默默點頭,靜觀其變。

    李初一巴巴的解釋了半天,見南辰奇等人還是向自己殺來,頓時一臉的委屈。

    「太欺負人了!」眼裡掛著淚水,李初一哭喪著臉,「我也不想殺你們的人啊,可這是我能阻止的事兒嗎?我能活著就不錯了,你們竟然還要殺我?!」

    說著,見南辰奇幾人絲毫不為所動,均是一臉猙獰的向著自己殺來,李初一頓時爆發了。

    想想自己一路上的委屈,幾次生死之間,還得知了那個當皇帝的便宜親爹當年很可能是默認了自己被殺,連帶著自己的娘親都搭上了一條性命,李初一直感覺一股想要瘋狂殺戮的惡念湧上心頭,臉色猙獰的拔劍在手。

    「這個要抓我,那個要殺我,現在連你們也不分清紅皂白的想要殺我,真當我好欺負嗎?!想殺我,那我就先殺了你們!」

    不退反進,李初一飛身而上,踏著游龍劍步殺入人群中。

    見李初一主動迎來,南宮琦和許關臉上一喜,默默地對視一眼,都知道對方的打算。

    他們早已看出李初一確實是人族修士,結丹期的修為下,那件法寶遠遠超出了他能控制的範圍,因此才失控的撞在地面造成了如此慘禍。

    兩人均是各自家族中重點培養的弟子,平日裡與南辰子和許風不相上下,此次交戰南辰子和許風被指派為領軍人物,被安排成副手的他們自然大為不滿。

    見李初一年幼,又只有結丹期的修為,同為結丹期的他們自然絲毫不懼,轉念間便默契的按了一個「妖怪」的名號給他,借此殺之提升自己在家族中的威望。而跟在他們身後一起出手的人根本不是為了什麼「大義」,而是他們所屬派系的親信。

    在他們想來,李初一哪怕是結丹後期,甚至結丹期大圓滿,在這麼多築基期和結丹期修士的圍攻下,也只有死路一條。

    若是李初一跑了他們可能還要頭疼一下,畢竟境界相差不大之下,想要追上他很可能還要費上一番功夫。此時李初一自己攻來,卻正合他們之意,心裡不由暗讚這小娃娃「體貼人」。

    雙方瞬間接觸,南辰奇一臉獰笑的一劍刺出,旁邊的許關也是跟著一劍遞上封死了李初一的退路。

    就在兩人自信滿滿認為必定得手的時候,卻見李初一身形詭異的扭動了一下,不知怎麼的就閃過了兩劍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反手一劍向著二人揮來。

    「什麼!」

    「怎麼可能!」

    兩人大驚,趕忙回身相迎,但李初一絲毫不與他們纏鬥,向兩人攻出的劍招也只是虛招,身形不停地直接向前衝去,直直的殺入了他們身後的人群。

    李初一雖然年紀小,戰鬥的經驗也不多,但是他可不殺。自懂事開始,道士就不停的告訴他一個至理——柿子要挑軟的捏。

    陰陽道眼中南辰奇和許關兩人法力光團最亮,修為是來人中最高的,他自然不會傻乎乎的跟兩人纏鬥。當年將拜鬼宗的獵戶壯漢偷襲致死的一幕他可不曾忘卻,那獵戶壯漢當時若是能脫開身先將他殺了,那麼結果很可能就會截然不同了。

    道士曾說過,很多時候,決定歷史的往往都是一些微不起眼的小人物。

    本著先挑軟柿子的原則,李初一直接從人群中一貫而過,閃開了途中不斷打來的刀劍,飛昇衝入了最後方的人群中。

    這裡都是築基期的修士,修為遠遠低於結丹期修士的他們被落在了後面。面對這些只有築基期的修士,結丹中期的李初一可以很自豪的表示自己可以打幾十個。

    虎入羊群,李初一長劍飛舞,整個人如同一個劍球般縱橫其中。

    「啊!!!」

    「不要!!!!」

    慘呼聲接連而起,面對著結丹期的李初一,築基期的修士們如同麥子般被他一一收割。很多人一臉駭然的想跑,卻被殺的興起的李初一又是火符又是雷符的放倒在地,還沒死的也會被他抽手補上一劍。

    「混蛋!」

    南辰奇和許關一聲怒罵,回身向著李初一沖去。

    他們沒想到此人竟然如此無恥,先向修為比自己弱的修士下手。

    身陷重圍強敵環繞,先向比自己弱的修士下手無可厚非,但是這個弱一般只侷限在同境界當中。如李初一這般直接挑比自己第一個境界的修士下手,這不是避強求弱,這是屠殺。

    留下的修士也都是一片嘩然,南辰子更是皺緊了眉頭。雖然派系不同,但畢竟是自己子弟,李初一如此無恥的殺戮讓他忍不住心生惡感。

    而許風則一臉奇異,看著李初一露出一絲莫名的微笑。

    「如此行事風格,倒與我邪道降服。如此毫無顧忌的出手,難道他是我邪道中某家的子弟?」

    與南辰子不同,他對李初一的做法沒有什麼惡感,對自家子弟的死亡更是毫無感覺。

    許家的派系之爭比南家更烈,邪道心性的他們內鬥起來更加的**裸。反正不是自己派系之人,死了便死了,若不是怕引起惡感,許風甚至還要感謝李初一幫他剷除對手。

    再說李初一殺的又不是他許家一方,南家的人也在他手中紛紛殞命。

    眼見李初一來回縱橫,連趕到的南辰奇等結丹修士也制不住他,南辰子終於忍不住了。

    「南辰俊,你帶是個結丹期子弟過去幫忙,儘量生擒,萬不得已再行擊殺!」

    南辰子畢竟分屬正道,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輕易殺人的。此次雖然是李初一誤傷在先,但畢竟是他們南家之人沒有聽他的解釋先動的手,因此他還是想生擒李初一交給族中發落。

    而且李初一劍法頗為了得,修為更是不弱,他怕李初一是某位前輩大能或名門大派的高徒,萬一殺了他被他的師門知道了,會給他南家帶來什麼麻煩。

    身著白衫的南辰俊領命而去,帶著十個結丹期的南家子弟飛身而上。他是南辰子一系之人,平時智謀頗高,自然明白南辰子的擔心,心裡暗暗盤餐怎麼才能生擒此人。

    許風見狀眼神一亮,沖身邊的許家修士遞了個眼色,忽然動手向南家子弟殺去。

    「許風!!!」
V123210 發表於 2017-5-7 14:42
第一百六十一章 默契與貪婪

    南辰子想到了許風會出手,但沒想到會選在這個節骨眼上。

    眼下雙方都有子弟被李初一不停殺戮,他怎麼也沒想到許風竟然會置之不理,反而先向自己等人動手。

    「許風,你連你自己家族的修士都不顧了嗎?!」

    一劍刺死一個南家的修士,無視那個修士死不瞑目的眼神,許風看著南辰子冷冷一笑。

    「南辰子,你修煉修傻了吧?這次大戰的主要目的便是滅了你等,只要殺了你就是大功一件,區區幾個築基弟子死了便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聽到許風的話,南辰子氣得渾身發抖。他知道許家也有內鬥,只是怎麼也沒想到許風竟然如此狠厲,這讓他對邪道修士又有了一次新的認識。

    「好你個許風,果然是滅絕人性的邪修,今日若不產出你等,將來還不知你們會做出何等禍事!拿命來!」

    一聲怒吼,南辰子憤而出手,亂劍飛舞中一路殺向許風。

    隨後將身邊的南家修士砍成重傷,不理對方一臉駭然的死命後退,許風看著衝來的南辰子冷笑一聲,悍然迎上。

    頓時,方才休戰了片刻的南許兩家修士又戰成了一團,刀光劍影中場面一片混亂。

    不同的是,這次的戰團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南許兩家的大混戰,另一部分則被兩家修士共同圍殺的李初一。

    李初一殺的興起,憑自己詭異莫測的游龍劍步,藉著兩家築基期弟子的身體邊殺邊躲,讓緊追在他身後的結丹期修士束手束腳,滿臉的火氣卻滿心的無奈。

    南辰奇和許關咬牙切齒,二人一路追著李初一,但對方卻像爛泥裡的泥鰍滑不留手,每每就要追上時對方便會身體一繞將自己子弟擋在身前。

    若是換成其他時候,同為邪道的許關可能還會將擋路之人直接殺了,但這些隨他而來的子弟全都是他們派系之人,他可不能行此無情手段。

    而擋在面前的是南家子弟時,許關雖然有心殺之,但無奈南辰奇跟在身旁,只要他稍有異動便會出手阻擋。同樣,南辰子要殺擋路的許家子弟時,他也會出手阻攔。

    雙方互有牽制下,雖然圍追李初一的修士很多,卻竟也被他連躲帶閃,一時間僵持住了。

    「閃開,快閃開!」

    「築基期弟子全部後退!」

    二人拚命呼喝。

    雙方的築基期弟子早已被李初一殺的心寒,不用他們命令早已有心退開,但是他們退得快李初一追的更快,緊緊地咬住他們不放。

    若是場面平靜能讓他們一哄而散也好,無奈許風的挑引下戰團又起,周圍鋪滿了打做一團的兩家修士,他們有心想躲也無處可躲。而且亂戰中,若是不抱團單個跑開,一旦被對方修士圍上那便只有死路一條,這讓雙方的築基期弟子更加不敢散開,只能無奈的一邊躲避著李初一的屠殺,一邊拚命攻擊著近在咫尺的對方修士。

    每時每刻都有修士倒地不起,李初一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人了。修行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如此瘋狂的殺戮。

    以前跟著道士也經歷過不少廝殺,但都是道士出手他跟著撿漏,而且殺的以妖修妖獸為主,從未對人族修士進行如此殺戮。

    按理說除非是天性凶惡的凶煞之人,一般情況下修士第一次出手殺人、特別是這麼多人應該都會產生不適之感,哪怕暈眩嘔吐都是正常的。但奇怪的是,他不但沒有任何不適,反而還越殺越興奮,越殺越舒暢。

    「難道我是個變態?」

    李初一忍不住捫心自問,但旁邊一個絕望的南家修士向他拚命攻來。劍影紛飛中,李初一下意識的回手一劍摸過對方的喉嚨,看著對方死前那怨毒的眼神,他忍不住自嘲一笑。

    「變態就變態吧,變態總比死了強,誰讓他們要殺我呢!」

    不再猶豫,李初一心中毫無雜念,一身所學一一施展,盡情舒展著自己內心的殺意與郁氣。

    「這麼下去不行,下死手,我殺你的,你殺我的!」許關傳音南辰奇,他真的急了。

    南辰奇眼中凶光一閃,沒有說話,只是側過臉暗暗點頭。

    協議達成,許關再不留手,眼見李初一又將一個南家的築基期弟子擋在了身前,他毫不猶豫地一劍斬出。

    旁邊的南辰奇見狀趕忙出劍格擋,只是將要擋住時卻突然劍勢一軟慢了一絲,讓許關的長劍一躍而過直直的插進了那個南家弟子的胸口。

    看著自己胸口,那個南家弟子滿臉的不可置信,嘴裡「呵呵」的噴出大口鮮血,滿臉絕望的看著南辰奇,好想再問對方為什麼沒有救他。

    南辰奇臉色陰沉,把頭扭在一邊避開了那個弟子疑問的眼神。南家弟子好像明白了什麼,絕望的眼神瞬間化作了怨毒和嘲諷,冷冷的看著南辰奇就此死去。直到倒下後,他的雙眼也沒有閉上。

    南辰奇心中一顫,隨後便強行壓下了這種感覺。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心裡是暗暗讚同許風的說法的。只要能殺了李初一,那麼即便死幾個家族弟子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最多就是再費點功夫重新培養一批罷了。

    惡念已生,南辰奇不再在意。見李初一又躲在一個許家弟子身後,他毫不猶豫地一劍揮出,繞過許風故意慢了一絲的長劍,一劍將那個許家弟子攔腰斬成兩半。

    「夠狠的!」許風眼睛一眯,有些異樣的看了看南辰奇。見對方面臉的狠厲,他嘴角露出一絲奇異的笑容。

    「狗屁的正道,偽君子罷了。狠起來比我們邪道修士都狠,哼!」

    裝作沒看見許風的眼神,南辰奇跟許風默契出手,一路連連斬殺擋在身前的修士,雙方築基期弟子的死亡速度竟然比李初一單獨出手時快了一倍。

    見兩人痛下殺手越追越近,李初一眼睛一眯。

    「真狠!」

    兩人的狠厲讓他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兩人為了追他竟然連自己人也殺。雖然不是自己出手,但聰明如李初一自然一眼看出兩人的默契,心下甚是不恥。

    不恥歸不恥,他下手可沒有一點猶豫。反正又不是他的人,既然他們自己的領頭人都如此,他更沒有必要操這份閒心。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身邊的築基期修士越來越少。夠得著的都被他殺了,剩下的離得遠更是早早跑開。不知不覺中,他的身邊漸漸圍滿了結丹期修士。

    感受著越來越大的壓力,心中郁氣消散大半的李初一眼珠一轉。

    「該走了,再不走今天就走不了了!」

    心意已定,瞅準離他最近的一個戰團邊緣,李初一仗劍一路殺將出去。

    「他要跑,攔住他!」南辰子看出了他的目的,連忙指揮著圍在李初一週邊的弟子攔截。

    許關更是不慢,眼見李初一想跑,仰頭一聲大吼:「許家弟子聽令,圍死他,拿人命填也要留下他!」

    被李初一殺了這麼多自己子弟,若是被他跑了,那麼二人在各自家族中可就再也抬不起頭了。

    聽到二人的命令,兩家弟子滿臉凶狠的圍殺過來。他們恨極了這個攪局的小胖子,不用兩人說他們也不會放他走。若是被他逃了,他們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做人!

    「想殺我?我呸!」

    游龍劍步施展到極致,李初一在密集的人群中來回穿梭,有機會就一劍遞出,沒機會就拚命奔逃。人群隨密但總有空隙,在李初一踏入勢境的劍法之下竟然圍不住他。

    眼見李初一雖然速度減慢卻毫無頹勢,許關和南辰奇一臉的驚異,看著李初一的眼神滿是駭然。

    方才築基期的弟子也就罷了,畢竟差了一個大境界,攔不住李初一反而還被他連連斬殺是可以理解的。

    但此時圍在他身邊的主要以結丹期弟子為主,雖然沒有結丹後期的高手,但一群結丹初期和幾個結丹中期的弟子竟然留不住一個結丹中期的李初一,這讓他們難以理喻。

    「他修煉的什麼功法,怎的如此厲害?!」

    心下雖然駭然,但二人眼中慾望的光芒漸烈。

    他們已經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留下這個詭異的小胖子。哪怕是死的,只要留下他,從他身上的儲物法寶中尋出其所修的功法秘籍,那麼這一切也都就值了。

    貪念大起,兩人望著李初一的眼神滿是貪婪。

    李初一自然不知道兩人對他的功法起了心思,此時的他被無數人影層層包裹。游龍劍步和萬劍訣的幫助下他看似瀟灑從容,但他的內心卻漸漸的焦急起來,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此時包圍他的修士已經不是築基期的修士了,結丹初期的他們雖然比自己低了一個小境界,但卻不像築基期那般毫無還手之力,李初一一劍之下很難殺死一個。

    而且人數眾多的他們將自己層層圍住,李初一即便一劍得手打傷對方,也根本沒有時間再不上一劍將其徹底斬殺。無時無刻都有從各個方向打來的殺招,或兵刃或術法將他他的速度拖得一慢再慢。

    諸法同修之下他的恢復速度快的驚人,乃是尋常修士的幾倍,但是如此激烈的亂戰仍讓他的法力不知不覺中消耗了大半。

    感覺到身體漸漸升起的疲憊,看著雖然不遠卻彷彿咫尺天涯一般的戰團邊緣,李初一眼神一厲。

    「逼我?!」
V123210 發表於 2017-5-7 14:42
第一百六十二章 嗑藥發威

    伸手拍向胸口的儲物袋,手掌展開後,一顆帶著一絲橙紅氤氳的乳黃色丹丸出現在手中。陣陣丹香立刻飄散開來,讓周圍的修士一聞都忍不住心中一顫,體內的法力蠢蠢欲動。

    「丹藥,這是增加修為的丹藥!」一個修士驚叫道。

    「丹生神光,光澤三分,這是最少三煉的靈藥!!!」另一個懂得一些煉藥之道的修士看著李初一手中的丹藥,滿臉的震驚。

    其他修士頓時嘩然,全都貪婪地看著李初一。

    丹藥他們不是沒見過,但最多也只見過兩煉的凡丹。如李初一手中這顆三煉的靈丹,他們只是聽聞過,卻從未親眼見過。

    聽到修士們的嘩然聲,遠處向這裡奮力掙扎的許關和南辰奇面露驚色,臉上貪婪之色大盛。

    他們沒想到這個從天而降的小胖孩兒不但功法了得,手中竟然還有如此珍貴的丹藥。三煉的靈丹,哪怕是他們這樣家族中也極為罕見,一旦獲得便會被珍藏起來。他們雖然是家族重點培養的弟子,但如此靈丹別說是擁有,見都沒見過幾次。

    想要被賜予靈丹,先修煉到煉神期再說吧。只有到了煉神期成為家族中的長老,才有機會在立下大功之時被賜予此類靈丹。

    此時見李初一竟然有一顆,兩人恨不得長出翅膀直接飛過去。無奈周圍兩家修士亂戰一團阻礙了他們的速度,兩人憤恨之下下手越來越狠。

    「攔住他,不要讓他吃了!」南辰子一邊拚命揮劍,一邊焦急的吼道。

    許風雖然也滿心焦急,但卻不像南辰子這般急切。他修煉的《飲血魔功》平時便靠吸食蘊含靈性的鮮血來增加功力,就算李初一吃下去,只要在他將藥性完全煉化前將其擒住,許風自有辦法從他的血液中煉出藥性納為己用。

    周圍的修士也是大急,拚命地攻擊著李初一阻攔他吞服丹藥。但手長在李初一身上,胸前道嘴邊就那麼點距離,在周圍修士們殺人的目光中,他胖手一抬將丹藥送入口中,喉嚨微微蠕動,那顆吸引了萬眾目光的丹藥穩穩地落入腹中。

    「殺了他!快殺了他!他剛吃下根本來不及煉化,殺了他還能將丹藥取出!」

    「殺了他!」

    「殺!」

    一聲聲滿含嫉妒與憤恨的怒吼,修士們徹底瘋狂了,不要命的瘋狂攻擊著李初一,攻勢比方才凌厲了近一倍。

    丹藥入腹,藥性快速擴散,李初一感覺到渾身暖洋洋的,本已消耗大半的法力幾息之間便全部恢復不說,還在繼續增長著。

    沸騰的法力充盈全身,從丹田至全身經脈都被脹的隱隱作痛,若不是丹田中那詭異的道種不停吸納著過剩的法力、《道典》的神秘氣息不斷溫養著周身經脈,他感覺自己可能會被沸騰的法力直接撐死炸開。

    不過這三煉益氣丹畢竟不是爆功丸那種強行催發潛能的霸道丹藥,在李初一夾雜著《道典》氣息的法力層層包裹下藥性揮發漸漸變緩,最終被他沉入丹田內置於道種旁邊,隨著道種的轉動緩緩地散逸著藥力。

    控制住藥性的李初一感受到全身充盈的法力,沸騰的感覺讓他忍不住一聲大吼。

    「啊啊啊啊!!!」

    強烈的威壓散發而出,形成一股巨大的氣浪擴散開來,周圍的修士不由自主的被頂的連連倒退,他的身邊一時間空了下來。

    沸騰的法力在經脈中四處遊走,許多以前並未修煉到的經脈被接連撞開,連帶著丹田氣海也被擠的不斷擴張。

    如同脆木掰開一般,隨著他體內「咯嘣」一聲輕響,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他感覺自己與周圍的天地聯繫的更加緊密了。

    「結丹後期!」

    李初一心中一片平靜。他知道自己的修為突破了,本來就隔了一層膜,此時被藥性一催,他一步踏入了結丹後期。

    「若是太虛宮的那些人知道了我現在就進入了結丹後期,不知道會什麼表情。王遠師兄肯定會目瞪口呆,小雨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是非常嫉妒的。葉叔和晴姨他們肯定會很欣慰,至於余瑤大美女,呵呵,不知道會不會親我一下!」

    回憶著火雲坑被岩漿包裹的那個小空間內的場景,李初一彷彿又感受到了從背後傳來的溫軟。想著噴在自己頸後那讓自己麻酥酥的灼熱幽香,他的心中忽然出現了一股渴望,渴望再見到那個讓他第一次感覺到異樣的倩影。

    「呸呸呸,如此淫思亂想是道士干的,我可是純潔的好少年!」

    晃晃頭趕走煩亂的思緒,李初一陰陽道眼神芒大盛,透過更加清晰地黑白世界看著重新殺來的兩方修士,嘴角流出森寒的冷笑。

    「想殺我的人多了,你們算什麼東西!」

    獸皮長劍往地上一插,一排道符祭出浮在身前。雙手化作一團虛影,一道道法決在瞬息間接連變換,最後化為了一道雷決。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撼地決!」

    伸手一指,兩張道符應聲飛出,半途中沒入地面,地面頓時湧起層層波浪,震得奔來的修士東倒西歪站不住腳。若是如此也就罷了,震動的地面更是裂出道道裂縫,將一個個措不及防的修士吞入其中快速合攏,一股股鮮血從中湧出,竟是將那些被吞沒的修士活活擠死了。

    看著地震範圍外的修士滿臉驚恐的慌忙躲避,李初一冷笑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色。

    「結丹後期的術法就是好用,這比以前的火符強出多少倍啊!」

    咂咂嘴,感受著體內被消耗了大半的法力重新恢復,李初一心中升起一股以一敵百的無敵之感。

    此類道法極度消耗他的法力,若是平時施展他還會考慮一二,但此時有三煉益氣丹的支撐,渾身法力充盈至滿溢的他自然毫不猶豫。

    手中法決一變,伸手衝著另一個方向一指。

    「天雷引!」

    在所指方向修士滿臉的驚恐中,兩張道符應聲而出,半空中化作兩個雷團,不待眾人躲避便一穿而過出現在人群正中,強光一閃轟然炸開。

    轟!!!

    滋啦啦~~~~~!!!!

    雷電的火花亂響,無數條銀蛇在人群中來回穿梭,結丹初期修士普一接觸便周身防護盡破,渾身焦黑的倒在地面不停抽搐,生死不知。而有保命法寶護身的結丹初期修士和修為更高的結丹中期修士,雖然一時間沒有沒擊倒在地,但也一個個面色蒼白,拼盡全身法力維持著自身的防護,抵禦著銀蛇的侵蝕。

    眼見效果如此之好,興趣大起的李初一毫不猶豫,一道道法決點向各處,一張張道符也隨之飛出。

    「火崩!」

    「雷雨!」

    「地刺破天!」

    他的周圍如同滅世一般,大地不停地震顫龜裂,一道道銀蛇來迴遊走,夾雜著熊熊火焰,或爆裂、或灼燒,打的眾人狼狽不堪、哀嚎陣陣。

    南辰奇和許關終於趕到,感受到大發神威的李初一身上隱隱傳來的威壓,兩人臉色大變。

    「結丹後期!」

    「他突破了!」

    知道李初一借助丹藥之力破入了結丹後期,許關還好,南辰奇的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了,看著李初一的眼中滿是嫉妒與瘋狂。

    「他剛剛突破,境界根本不穩。我們一起聯手,定可將他斬於劍下!」

    聽到南辰奇惡狠狠地話語,許關點點頭。

    雖然南辰奇是嫉妒心所致失了平常心,但他的話確實沒錯的。結丹中期和後期雖然差距頗大,但李初一剛剛突破,他們二人均為結丹中期,聯手之下未必沒有機會斬殺他。

    而且他們也不是只有兩人,周圍這麼多怒極的修士,聯手之下蟻多咬死象,哪怕他是結丹期大圓滿,在這麼多人的圍攻下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略略歸攏身邊的修士,兩人齊齊一聲低喝。

    「殺!」

    以他二人為尖峰,眾修士聯手突入術法範圍向著李初一沖去。

    在他們二人的協調下,這些修士輪流防守,他們單挑一人可能無法抵住這些威力強大的術法,但幾人聯手之下則絲毫不成問題。

    見南辰奇和許關率眾攻來,李初一毫無懼色,剛要將攻擊集中向他們,卻聽到兩聲大吼遠遠傳來。

    「南家弟子聽令,全力擊殺許家修士,莫要再管那小娃娃!」

    「許家弟子聽令,全力擊殺南家弟子,那小孩要走便讓他走,不要忘了你們來此的初衷!」

    許風和南辰子才是此處戰場的領頭人,方才他們放任許關和南辰奇率眾圍攻李初一是抱了投石問路的心思,想要借他們之手探探李初一的底。

    後來兩家重新開戰,許風和南辰子雖然戰作一團卻始終留了絲心神在李初一這處。

    見李初一不但自身修為了得,更是後手無窮,竟然連三煉的靈品丹藥都拿了出來,這讓他們二人心中大震,不能不多加深想。

    年紀輕輕便到了結丹期可以說是他天賦奇才,身手了得可以說他是悟性極高加上有本好功法,拿出靈品丹藥可以理解為他走了狗屎運得了什麼機緣。

    但最後連道法也如此厲害,而且觀之竟然通曉火、土、雷三道,加上之前所有的巧合匯聚在一起,兩人心中只剩下慢慢的凝重與忌憚。

    這個小胖子,不是出身什麼大勢力,就是有個修為通天的決定大能當師父。

    功法如此了得,又有靈藥傍身,若背後沒有大勢力支撐,那麼即便他再天才運氣再逆天,也不可能如此年輕就有如此修為。

    除非他是老天爺的私生子!

    想想他背後的勢力,二人便忍不住一陣驚悚。

    許南兩家是大,不但有元神期的長老,更是有元嬰期的老祖鎮守家族,但他們就算拼盡全力也不可能培養出這麼一個弟子,他們沒有足夠的底蘊和資源。

    凡是如李初一這類大勢力的弟子,身上不可能沒有命牌信物。即便他們在此滅殺了李初一,若是萬一被他臨死前傳出什麼音訊被他背後之人知道了,那麼日後兩家面臨的很可能便是滅頂之災。

    兩人本就是家族重點培養的骨幹,能被派來主持一場戰鬥自然更不會是什麼蠢笨之人。此時想到這節,二人自然不敢坐視不理、任由家族中人行此後患無窮之事。

    眼見許關和南辰奇攻向李初一要將其一舉滅殺,兩人顧不得對方,同時停手向這邊飛速趕來,邊疾行邊高聲阻止。
V123210 發表於 2017-5-7 14:42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吼死你

    南辰奇和許關能在各自家族中與兩人爭鋒,自然也不是蠢笨之人。南辰子和許風想到的東西,他們自然也想到了。

    只是他們此時騎虎難下。

    一來已經得罪了李初一,如果任由李初一離去,萬一這小胖子回去後告上一狀,讓他身後的勢力發兵討伐兩家,到時兩家肯定會交出兩個替罪羊讓其出氣。而自己這兩個搶先衝他動手之人,正是替罪羊的不二人選。

    二來他們眼熱李初一身上的寶貝,見李初一又是神功又是靈丹的直往外掏,他們感覺這小胖子就好像一個金窟窿一樣。

    不論哪種理由,他們都不會聽從南辰子和許風的指示,任由這個人形寶藏離開。

    「不要停,繼續上!殺了他,為我們死去的兄弟報仇!」

    大義凜然的話語讓身邊猶豫不決的修士們聲色一厲,一聲怒吼後隨著兩人奮力前衝。

    「報仇!」

    「殺了他!」

    這些人一個個神色猙獰而狂熱,看似彷彿與李初一有血海深仇一般,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這些修士在各自家族中都屬於許關和南辰奇的派系,裡面甚至有幾個還是嫡系。因此雖然兩人不是這次戰鬥的領軍人,但在南辰子和許風的命令與他們兩人的命令之間,他們還是選擇了服從後者。

    李初一本來停了一停,見眾人竟然不顧南辰子和許風的命令繼續殺來,冷冷一笑不再留手。

    又是一排道符浮在身前,李初一法決向眾人一指,道符頓時帶著濃濃的威壓疾射而出。

    「全力抵擋!」

    道符轉瞬即至,眾人竭盡全力抵擋,卻仍然有修士面如土色吐血飛退。

    方才李初一每個方向只打出了兩張道符,這次目標集中,所有道符集中攻擊之下,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衝來的人群少了一些,戰果輝煌,但李初一的臉色有些蒼白,一滴滴虛汗不停地從臉頰滑落。

    他的法力十分充盈沒錯,但施展法術小號的不光是法力,還有體力和精力。此時的他幾次道法幾次全力施展,身體早已有些透支。虛脫感越來越嚴重,李初一的腦袋也隱隱作痛。

    「再這麼下去會被活活累死的!」

    抹了把冷汗,李初一拔劍而起,向著人群猛然衝去。

    有萬劍訣和游龍劍步傍身,即便沒有道法的相助,他也有信心靠著劍法殺出去。

    如同憤怒的野豬,李初一一頭拱進了人群中。

    陰陽道眼運轉到極致,看似雜亂的場面在他的眼中清晰無比,修士們迅疾的動作彷彿變緩了無數倍。冷靜的計算著他們的出手軌跡,李初一在人群中七扭八拐的一路向前。

    被他衝入人群,圍殺的眾人雖然人多,但卻束手束腳。對付這種身法靈活的修士若跟不上對方的節奏,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威力強大波及範圍廣的術法轟殺。但李初一的周圍圍滿了他們兩家之人,這個方法他們根本就不敢用。

    眼見李初一泥鰍一樣的滑不溜手,這些人憤怒的恨不得一劍殺了他,但也只能無奈的被擠在一邊。

    這小胖子身邊的範圍就那麼大,人數再多一次也只能圍上那麼幾個人,他們只能等待前面的人讓開或李初一自己鑽過來。

    「讓開!」南辰奇當先趕到,飛身越到半空中一劍下劈,一道凌厲的劍氣破空而出。

    感覺到背後寒毛直豎,李初一身形一動就要躲在一個許家弟子身後。但這些人畢竟不是之前的那些築基期修士可以任他揉捏,冷笑一聲飛身後退,滿臉嘲弄的看著計畫破滅的李初一。

    「你還敢躲!」李初一氣得直罵娘,但也不敢追上去動手。對方已經退入了人群中,周圍好幾個結丹中期的修士嚴陣以待,貿然追上他那是找死。

    連換幾個目標都被對方搶先識破飛身而退,無奈之下李初一隻能回身相迎。

    一劍劈散了身後的劍氣,執劍的右手微微一麻,還未等他舒緩一下,又是幾道劍氣隨之而來,同時眼角的余光中一絲兵刃的寒光乍現,稍慢半分的許關也趕到了。

    閃身讓過幾道劍氣,不理劍氣衝入身後人群帶起的陣陣慘嚎,李初一揮手披散最後一道劍氣後毫不停歇的直接揮劍向右,與趕來的許關戰作一團。

    許關身為家族中重點培養的弟子,一身所學自然與普通弟子大不相同。本就離結丹後期半步之遙的他在這血染大地的戰場中,憑藉著詭異的《飲血魔功》緊緊地將才剛剛突破的李初一糾纏住了。雖然在對方的攻勢下他守多攻少,但至少他拖住了李初一,任憑李初一幾次掙扎想要脫身都死死地黏住了他。

    「哈哈,好,我們一起殺了他!」

    南辰奇眼中神光大盛,哈哈一笑飛身趕到,帶著幾個結丹中期的家族弟子死死地將李初一圍住。

    「南辰奇,住手!」南辰子大驚,被戰團拖慢了速度的他恨不得立刻過來一巴掌拍死這個蠢貨。

    同樣被拖住的許風也是滿臉陰沉。他自然知道許關心中在想什麼,換作是他也會這麼做。

    但這次行動的領頭人是他,許關若是惹出什麼是非來,他根本推脫不了責任。對於想要禍水東引的許關,許風恨不得吃了他。

    「許關,再不停手我必殺你!」

    聽著許風滿是殺氣的威脅,許關嗤笑一聲毫不理會,手下的攻勢反而更急了。他要在許風趕到前,合眾人之力拿下李初一。

    困獸一般被人牢牢圍住,李初一拚命抵擋著無時無刻向他襲來的刀劍,心裡又是焦急又是憤恨。

    這些人隨便挑出一個來他都能教他們做人,但此時通力合作之下,修為剛剛突破的他即便是結丹後期也根本衝不出去。威力強大的道術他又不敢用,單憑劍法和游龍劍步,他只能勉強招架。

    虛脫感越來越強烈,虛汗直冒的李初一眼神一厲,猛然揮劍雲繞一圈,將眾人暫時逼退了一瞬。

    趁著這個空隙,他猛吸一口氣,本就圓滾滾的肚子脹成了一個球。吸到不能吸為止,玄法暗運,圓睜著雙眼猛然一聲暴喝。

    「滾!」

    一股難以言喻的強烈波動從他口中發出,隨著他的聲音如同風暴一樣掃向前方。

    被音浪掃個正著的修士臉色瞬間脹成了醬紫,大口大口的血霧自口中炸出,七竅流血的飛了出去,有幾個功力較弱的更是直接頭一歪昏了過去,生死不知。

    「這又是什麼功法!」許關和南辰奇心中大駭,旁邊的修士更是滿臉的驚悚。

    以前許家的《飲血魔功》就夠詭異了,不想今日竟然見到了更詭異的李初一,竟然只憑一吼之力便將幾個同為結丹期的修士震成重傷。

    若是他大境界高一層也就罷了,大境界壓制之下,一吼之力的威壓也可以達到這類效果。但偏偏他只比他們高了那麼一線,同為結丹期的他們,從未聽說有什麼功法能達到如此效果。

    將面前的修士震飛,李初一臉色一片慘白,喉嚨如同**入了無數釘子一樣劇痛無比,腦袋更是昏昏沉沉的直欲暈厥。

    道士教他的這一吼厲害是厲害,但以他目前的境界來說施展開來還是太勉強了。以前拿來在青樓門口喊喊道士出來也就罷了,如此這般當做攻擊手段全力施為,李初一還是第一次。

    效果確實不錯,震得周圍修士滿臉的驚駭,正面也暫時沒了擋路的修士,但李初一心裡絲毫沒有得意之情,反而隱隱有些不滿。

    「若是道士來,一嗓子估計能把這片草原翻個個兒吧!」

    他也知道自己比不了道士,修為不夠勉強施展下能有此效果也就不錯了,但他還是不滿。若是自己平時勤加修煉,那麼這招的威力還可能再提升幾分,而他的後遺症也不會像此時這麼嚴重。

    想歸想,李初一的身形絲毫不猶豫,在正面修士飛開的一瞬間直接衝出。

    通路已經打開,若是不借此機會殺出去,他可沒有力氣再來這麼一次。

    待他衝出包圍圈,南辰奇二人這才反應過來,趕忙飛身追上。

    「攔住他,不能讓他離開這裡!」

    包圍之勢已破,李初一早已進入了兩家的亂戰團中,這些修士都不是他們二人的親信了,而是真正在為了各自家族生死廝殺之人,南辰奇和許關根本指揮不動他們。

    不停地擋開向自己殺來的兩家修士,二人只能無奈的看著李初一越跑越遠,不多時已經到了戰場邊緣。

    「混蛋!」

    看著小胖子衝自己豎起的中指,看著對方臉上得意的微笑,南辰奇和許風只覺得心中一郁,憤怒的他們一口悶血湧上心頭,就像什麼都不顧的直接追過去殺了這個該死的小胖子。但此處已然是亂戰區,他們就是有心,周圍不停砍殺著對方家族之人的修士們也會讓他們無力。

    趕到一半的許風和南辰子則是暗暗的鬆了口氣。

    這個不知背景的煞星走了就好,只要他今天別死在自己這裡,日後即便他背後的勢力要清算,他們也不會有滅族的危險。

    如此想著,二人滿臉欣慰的目送著李初一離開。

    「小友,殺了我許家這麼多人,你就想這麼一走了之嗎?」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冷笑。
V123210 發表於 2017-5-7 14:43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她是我姐姐!

    隨著冷笑聲,一股巨大的法力波動從天而降,還未臨身變壓的李初一渾身劇痛如要炸裂。

    「煉神期!」

    強忍心中驚駭,李初一強行扭動僵直的身軀,尋著陰陽道眼中找出的威勢薄弱處直飛而去,終於在這股波動打到地面時堪堪避了過去。

    地面在一擊之下轟然炸裂,強烈的勁風傳來,李初一狂噴鮮血倒飛出去,身上的衣衫破爛不堪,身上的皮肉滿是淤青與血痕。僅僅只是被餘波掃到便如此,若是直接被擊中,李初一不敢想像。

    「咦?」

    一招之下竟然沒能殺死李初一,聲音的主人似乎有些驚訝。

    「呵呵,身法不錯,竟然躲了過去。那麼老夫這第二掌,不知小友是否還能躲過。」

    說著,又是一道劇烈的波動從天空傳來,瞬息而至,將重傷萎靡的李初一牢牢罩住。

    眼看就要在這一掌之下身死,李初一目呲欲裂,伸手取出一面鏡子法寶舉向天空。

    「紫鳶救我!」

    一聲清冷的幽嘆響起,周圍的修士們不由自主的呆了一下,心中滿是這聲幽嘆的迴響。呆呆的望著場中的李初一,只見他頭頂的法鏡華光一閃,一隻素白的手掌憑空出現,輕輕一揮便打散了從天而降的攻擊,緊接著絲毫不停,一道紫色的掌氣激射天空,竟是直接反擊了回去。

    紫掌比之前的掌氣更快,瞬間便來到天空,天上一片空無一人之處頓時傳來陣陣怒喝,與紫掌相撞後產生了劇烈的爆炸。爆炸的衝擊波擴散四周,下方的修士頓時哀嚎連連摔倒一片,一些修為較弱的甚至一口氣回不上來直接昏了過去。

    硝煙散盡,一個黑袍老者出現在空中,衣衫有些破爛他一臉驚懼的望著下方的紫鳶,右邊的袖子已然啥成了碎片,露出的右臂鮮血淋漓、微微有些顫抖。

    「你是誰?!」

    沒理黑袍老者的喝問,紫鳶輕輕落在地面,看著淒慘的李初一,眉頭輕輕一皺。

    「小胖子,你死不了吧?」

    「死不了,還能活個萬把年的!」李初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他對紫鳶的情商深感無奈。關心人沒錯,但有這麼問的嗎?

    「死不了就好。只是可惜了,你還是不能跟我一起修煉那功法。」紫鳶點點頭,臉上流露出一絲淡淡惋惜。

    李初一差點背過氣去,轉過頭不理她。

    紫鳶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嘴角偷偷露出一絲微笑,讓周圍的修士忍不住呼吸一窒,一種驚豔之感由心而生。

    看了看周圍的人群,又看了看天空中臉色發黑的黑袍老者,紫鳶無奈的搖搖頭。

    「小胖子,你怎麼又惹事了。」

    「我惹事?我想惹嗎?我他道士的也是被逼的好不好!」李初一頓時不干了。

    拿著葫蘆在紫鳶面前一桶亂搖,李初一滿臉的憤怒:「我好不容易從虛空跑出來,結果這破葫蘆忽然不靈光了,載著我從天而降直接摔在了這裡。從天而降啊大姐!多高啊,我都以為我死定了,屍首可能都抬不走,只能拿鏟子鏟!結果命大,小爺我竟然沒死!你說,我是不是很慘?!」

    「確實挺慘。」紫鳶點點頭。

    李初一更來勁了,伸手一指僵在一邊的兩家修士大聲說道:「我掉在這裡死裡逃生,結果這幫人閒的蛋疼在這打架,然後還說我是妖怪!去你道士的一臉,你看我哪裡像妖怪了?!不就是砸在地面上的時候不小心砸死了他們幾個人嘛,你以為我願意啊?砸死幾個人就說我是妖怪,還要殺我,你說他們是不是很過分!」

    「確實很過分。」紫鳶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她本身就是鬼修,身上更是有大冤屈,對活人發自靈魂的感到厭惡。李初一是她最親的人,除了李初一和道士等有限的幾人外,其餘人等在她眼中與豬狗無異。聽到這群人竟然要殺李初一,她自然覺得李初一沒錯,是這些人錯了。

    找打了組織的李初一泫然欲泣,伸手指著天上的黑袍老者,滿臉的憤怒。

    「還有這個老傢伙,之前這些人殺我他沒出現,等小爺我大發神威要跑出去的時候他才出手,而且還是偷襲,我呸!紫鳶你說,這個老東西是不是很不要臉,很該死!」

    紫鳶臉色一緊,冷冷的看著黑袍老者,緩緩點頭,語氣森寒的道:「確實該殺!」

    見兩人一唱一和的,黑袍老者的臉色更黑了,全都被氣得直發抖。

    「小輩,牙尖嘴利顛倒黑白,今日不殺了你,老夫誓不罷休!」

    法力狂催,黑袍老者雙掌微微一收,從天而降。

    「化血神掌!」

    濃重的血氣湧現雙手,人為之,濃烈的血腥味便遙遙傳來,讓人聞之慾嘔。

    李初一閃過一絲懼意,但看了看旁邊的紫鳶便安下心來。

    方才他便隱隱感覺到背後涼颼颼的,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這種感覺與火雲坑時獵戶壯漢看他的感覺如出一轍,他暗暗猜測隱藏著很可能是個煉神期的修士。

    雖然有號稱能破除一切虛妄的陰陽道眼相助,奈何他修為不夠,隱藏之人修為高出他太多,四處掃視之下沒能發現一點端倪。

    沒能發現隱藏之人具體如何,李初一絲毫不懼,他有紫鳶這張最大的底牌。紫鳶身為鬼修,一直苦修鬼道寶典《幽冥冊》,一身修為早已與人族煉神期修士相當。火雲坑時便可與煉神後期的修士一戰,一年多來的修煉讓她此時更為強大,戰力堪比煉神期大圓滿之境。

    跟著道士多年,李初一一肚子心眼。他沒有第一時間叫出紫鳶幫他脫身,而是一直壓著這張底牌留到最後。若是那隱藏的煉神期修士不出現也就罷了,若是他真的出現,到時再召出紫鳶來個出其不意效果更佳。

    本來他以為煉神期的修士自持身份,應該不會直接悍然出手,最多也就是威脅他幾句,然後他叫出紫鳶威脅回去,到時互有忌憚,大家各回各家皆大歡喜。

    誰知道這不知哪裡的破地方修士竟然如此彪悍,而且如此不要臉,竟然說動手就動手。若不是他早有準備,恐怕連翻底牌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化成渣了。

    至於他方才衝著築基期修士一頓屠戮的做法要不要臉,則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感受到李初一滿是信心的眼神,紫鳶微微一笑,沒有讓他失望。

    素手輕抬,全身上下紫氣翻湧,紫鳶忽然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然是黑袍老者的身邊,在對方駭然的目光下,輕飄飄的一掌打出。

    噗!

    黑袍老者一口黑血猛然噴出,身體化作了一道黑影被打飛出去,半空中身上連連作響,炸開了一個個杯口大小的血洞。

    「鬼修,你是鬼修!」

    黑袍老者死死的看著紫鳶,滿臉的不可置信。

    紫鳶微微一笑,身形再次消失,「砰」的一聲,黑袍老者剛剛止住的身形再次飛出,全身衣衫炸裂鮮血淋漓。

    就在紫鳶剛要再次出手的時候,一個身著華服的中年人憑空出現,擋在了她的身前。

    雖然有些意外,但紫鳶毫不猶豫,直接一掌打向了中年人,中年人趕忙出掌相迎。雙掌硬撼在一起,紫鳶身形輕輕一晃後退了幾步,中年人則被擊的飛退半天才止住去勢,一絲鮮血從嘴角緩緩流下。

    看著紫鳶,中年人滿臉的凝重與忌憚,微微沉默後開口說道:「朋友,你過界了。」

    紫鳶不置可否,眼中滿是看死人的光芒。

    中年人見狀臉色微變,伸手止住飛到他身邊想要說什麼黑袍老者,沉著臉再次說道:「朋友,鬼族修士與我人族修士素有約定,你難道要打破這萬載的誓約嗎?」

    「誓約?」紫鳶柳眉微皺,她從來沒聽說過什麼誓約。

    見紫鳶神色不似作假,好像真不知道,中年人微微一頓向她解釋。

    「鬼族與我人族在萬載前有過約定,你們只在人界西方活動,就算因故來我人族地界,只要不是我人族修士先向你們動手,你們便不得在此擅自出手,否則會被人族大能追殺,而且你鬼族不得報復。方才許兄並未先向你出手,你出手殺他便是違反了誓約。」

    紫鳶冷冷一笑,指了指李初一。

    「這老頭先出手要殺他,我出手殺了此人自然沒錯。再說你這什麼誓約我從未聽聞,誰知道你是不是誆騙我呢。」

    「你!」

    黑袍老者憤怒的指著紫鳶,卻被中年人一把按下。

    「朋友,我乃漠北草原南家長老南文禮,我以我的名譽擔保,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沒有騙你。至於這位小友,他是人族修士,非你鬼族,我們與他的紛爭乃是我們人族內部的事情,你身為鬼族若要保他,於理不合。除非,你是他圈養的鬼寵!」

    「我呸你一臉的於理不合!狗屁的鬼寵,紫鳶是我姐姐,你們要殺我她來保護我,有問題嗎?」聽到這個中年人竟然說如同他親姐一般的紫鳶是鬼寵,李初一憤怒至極。

    紫鳶也是一臉怒容,但聽到李初一的話後臉色微微一緩。李初一待她一直如同姐姐一般,此時聽到他憤怒的回護,紫鳶冰冷的身體升起了一絲暖意。

    中年人臉色一肅,看著李初一厲聲道:「你身為人族修士,認一個鬼族做姐弟,你這是叛族,背叛了整個人族!背叛人族者,人人皆可殺之!」

    說著,他狠狠的盯著李初一,一字字的問道:「現在,你告訴我,她是不是你的鬼寵?!」

    「喝,呸!」

    一口濃痰狠狠的吐在地面上,李初一滿臉的冷笑,指了指自己的著嘴巴。

    「老東西,看清楚了,小爺我再說一遍。紫鳶是我的姐姐,滾你一臉的鬼寵!」

    「沒看清,小爺再說一遍,重要的事情說三遍。紫鳶是我姐姐!」

    「是我親姐姐!」

    「比親姐還親!」

    看著中年人和黑袍老者漆黑的臉,李初一嗤笑一聲。

    「最後再說一遍,紫鳶是我姐姐,老東西你是傻x!」
V123210 發表於 2017-5-7 14:43
第一百六十五章 薄紗中的那抹微笑

    稚嫩而嘹喨的聲音迴蕩在場中,驚了所有人的臉,暖了紫鳶的心。

    不善言語,紫鳶回頭看著李初一,一雙美眸中閃著莫名的光芒,遠遠看去如同淚光閃現。

    李初一則咧著大嘴,沒心沒肺的衝著紫鳶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絕對挺她。看著李初一傻乎乎的樣子,紫鳶「噗哧」一下笑出聲來,頓時如三月花開,美不勝收。

    聽著李初一擲地有聲的話語,南文禮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與旁邊同樣一臉冷然的黑袍老者對視了一眼,暗中傳音。

    「許舒陽,你我兩家雖然正邪不兩立,但此事事關整個人族。各家古訓都言,如有背叛人族者,人人皆可殺之,此為一等大事!今日之戰我們不妨暫緩,先解決了這個叛族的小娃娃,擒了這個鬼修細加審問,看看到底是西地的封印破了,還是哪裡有什麼變故,竟然出了這麼厲害的一個女鬼!「

    黑袍老者許舒陽聞言點點頭,滿是忌憚的看了眼紫鳶。

    「這個女鬼有些厲害,看其一身修為竟堪比煉神後期,恐怕以你我二人之力難以將其拿下!」

    「無妨,我已通知家族,只要我們將她拖著,待得援軍一到自可輕易拿下。」

    南文禮微微一笑,見黑袍老者目光閃爍,知道他在想什麼,便又傳音道:「你不要擔心,我南家名門正派,自不會做出過河拆橋這種事情。你可以將此事通知你們許家,到時合你我雙方之力定會更加容易,這樣你也不用擔心我們會反手陰你們一刀。」

    許舒陽也早已暗中通知家族,此時聽到南文禮之言頓時默然點頭。

    一臉熱切看著紫鳶,許舒陽咂咂嘴。

    「如此大功,上面不知會賞些什麼,說不定直接多賜予一個玄冰寒獄的名額,那樣你我兩家也不用打這勞什子的仗了。」

    南文禮聞言也是點點頭,心中一片火熱。

    雖然聽不到兩人說什麼,但看兩人一臉「猥瑣」的表情李初一便知道他們肯定沒憋什麼好鳥,臉色頓時一變。

    「紫鳶,不要再拖了,遲則生變!」

    紫鳶也不傻,本就想要動手的她聽李初一一說,立刻飛身而上,渾身紫氣繚繞化作了一條條氣柱,頂端凝出一個個龍首向兩人打殺過去。

    南文禮和許舒陽自不會坐以待斃,一心將其留住的兩人立刻飛身迎上,化作一青一紅兩道光芒與紫氣巨龍糾纏在了一起。

    「南家弟子聽命,擒住那個叛徒!」

    「許家兒郎們,殺了那個小子!」

    本已停手的兩家修士聞言頓時一動,齊齊殺向李初一。

    人群中,南辰子和許風有些無奈的對視了一眼。他們雖然是雙方的領頭人,但在家族長老面前自然也只有聽命的份。

    兩人知道李初一手段了得,功法玄異不說更有奇寶傍身,顯然來歷不凡。奈何長老發了命令要擊殺此人,他們雖有心阻止以免給家族招來禍事,但也無力抗爭。

    雖然李初一在兩位長老的言語間被打上了人族叛徒的標籤,按理說就算殺了他也理所應該,而且大功一件,但兩人心裡還是隱隱有擔心。萬一李初一背景真的極大,身後勢力得知他被兩家擊殺後前來報復,那麼今日之事可真的就是滅族的禍根了。

    人鬼兩族的誓約是很厲害沒錯,但是也沒厲害到人人都必須遵從的地步。他們兩家雖然強大,但也只是侷限在一隅罷了,這誓約自然必須遵從。但對超級勢力,甚至比較強大的頂級勢力來說,這所謂的衛族誓約只不過是個屁。

    人族大義?

    那都是這些超級勢力搗鼓出來的東西!

    見人群潮湧而來,李初一頭皮發麻,慘白的胖臉嚇得直哆嗦,但沒多久就安定了下來,臉上的懼意也化為了瘋狂。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真當小爺是好欺負的?!

    獰笑的看著圍來的眾人,封禁三煉益氣丹的法力一扯,猛烈的藥性在丹田中炸散開來。

    感受著丹田內狂湧而出的法力,感覺到那顆一直穩若泰山的道種旋轉到了極致隱隱有些龜裂,李初一向自己的腦袋狠狠拍了幾巴掌。

    鮮血從頭上緩緩流下,劇烈的痛感讓他本已有些萎靡的精神頓時一震,揮手間一大把道符取出扔在身前,李初一咬破舌尖向其噴出一口鮮血。

    這不是普通的鮮血,這是他的本命精血,是修士的根本精華所在,耗損之後很難補回。

    但此時的危局讓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紫鳶被人拖住根本不可能幫他,他只能想法自救。

    鮮血灑在了道符上,黃色的符紙瞬間被染成血紅,道道血光噴薄而出,一股絕大的威壓從中產生。

    「想殺老子,沒門!」

    雙手舞成一團光影,如同無數隻手掌掐著不同的法決重疊在一起,李初一一聲暴喝。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土牆給我起!」

    道符四散飛出,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法陣,巨大的威壓傳來,連纏住紫鳶的南許二人也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臉色竟有些駭然。

    「結丹後期的修為怎麼可能施展出如此法術?!這,這簡直與煉神初期無異了!」

    圍攻的修士被威壓駭得齊齊一頓,面色驚恐地看著天空中的法陣,心中退意大盛。但等了半天也沒見法陣催發,反而還隱隱有些散滅之勢,眾人心中一定。

    「他修為不夠施展不出如此法術,我們趕緊殺了他!」

    不知誰一聲大喊,本欲後退的眾人立刻身形一頓重新攻上,臉上的瘋狂之色更濃了。

    他們不得不瘋狂,李初一這次沒能施展成功,但誰知他會不會再來一次。萬一第二次他成功了,那麼光威壓就如此駭人的法陣打將下來,他們很難相信自己能夠活命。

    只有殺了他,才是最保險的做法!

    見法陣遲遲無法完成,李初一臉色更加猙獰了。

    「嗎的,竟然不行!我呸!道士能做到,我比他更天才,自然也能做到,哪怕我現在的修為不夠!」

    看著漸漸崩潰的法陣,他又是衝著舌尖狠狠的一咬,一口比方才還要多的精血噴出,化為血箭直直的灑向了天空中的道符。

    「修為不夠精血湊,小爺我心寬體胖精血多,噴也噴死你們!」

    再次得到了精血的補充,法陣的崩潰之勢頓時一止,緩緩地重新凝聚。

    隨著最後一張道符嵌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天空中血光一閃,一個血色的法陣緩緩地轉動起來,無形的威壓擴散開來,連天空中的雲彩都被震散消失。

    「殺了他,快殺了他!」

    眾人見狀大駭,拚命地向著李初一殺來。法陣波及的範圍太大,他們根本跑不開。只有他催發陣法前殺了他,這樣這個要命的法陣就不會傷害到他們半分了。

    就在衝在最前的修士將長劍刺出的一瞬間,李初一滿臉獰笑的看了他一眼。

    「晚了!」

    掐著法決的手向著地面驀然一指,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血色法陣一躍而落,瞬間沒入地面。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瞬,隨後便是劇烈的隆隆聲傳來。

    震動的地面讓眾人根本站不住腳,攻在最前面的修士身體一晃劍勢一歪,本欲刺穿李初一心臟的長劍頓時刺在了一旁,從他的肩膀一穿而過。

    彷彿根本感覺不到肩膀的劇痛,李初一面不改色,衝著刺傷他的修士猙獰一笑,張口說了句什麼。

    大地的轟鳴聲讓近在咫尺的修士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麼,但從口型他看出了李初一對他說的話。

    「死吧!」

    如同喪鐘一般,震動的地面頓時飛速升起,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從地底托起一樣,上面的修士被腳下傳來的巨力貫倒在地,想要起身但根本做不到,只能死死地貼在上面。

    施法的李初一絲毫沒有異狀,法術是他施展的,只有他腳下的地面安然無恙。

    看著如同懸崖一樣圍攏在自己身邊的土牆,李初一冷冷一笑,手掌平伸猛然向下一番。

    「覆!」

    土牆應聲而倒,不是四處倒塌也不是粉碎擠壓,而是真的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拖著它們,自上而下整個翻了個個兒。

    上面的修士在土牆翻轉到一般的時候只感覺身體一輕飄在了空中,但僅僅一瞬之後,化作了天空的地面便狠狠地蓋在了他們身上,壓著他們砸入地面。

    這些人不是不想跑,但是一股無形的力量拘束著他們根本無法離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如同鍋裡的螃蟹一樣,即便奮力掙扎也只能被無法抵禦的鍋蓋一蓋而下。

    轟隆隆!

    巨響過後,塵土飛揚,周圍的芳草再也不見蹤影,入目的只有混亂的泥土和碎石。

    「小鬼,我要殺了你!」

    南文禮和許舒陽沒想到李初一竟能施展出如此手段,竟然翻手之間幾乎滅了他們所有的家族弟子。築基期和結丹期修士乃是他們家族的中流砥柱,一下子覆滅這麼多,對他們家族而言絕對是極為沉重的打擊,甚至已經觸動到了根本。

    想著如此多的弟子被壓在地下生死不知,二人便一陣陣的心底發寒。即便以他們的身份,這麼多的弟子折損在他們的手中,他們回去後也是死路一條,就算不死也會被廢盡功法永關囚籠,那已經與死無異。

    想到此處,兩人恨不得吃了李初一,殺人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身形一動便要齊齊衝來。

    「想走就走,你們當我不存在嗎?」

    紫鳶一臉冷笑的擋在二人面前,身上紫龍狂舞,死死的壓制住他們。

    聽著天空中憤怒而焦急的怒吼,李初一冷冷一笑,滿臉猙獰的看著南文禮和許舒陽。

    「兩個老東西,你們以為這就完了?放心,小爺我做事一向周全!」

    在二人驚恐的目光中,他下翻的手掌用力一握。

    「凝!」

    本已安靜的地面應聲而動,跌落後鬆散的土質猛然一縮,彷彿被無形的巨手用力的捏成了一團。

    悶響過後,一個巨大的土包出現,堅實的表面甚至出現了石牆應有的色澤。表面細密的縫隙中,無數血箭疾射而出,大片血霧騰起,染紅了天空,也染紅了南文禮和許舒陽目呲欲裂的雙眼。

    血霧緩緩飄落,如薄紗一樣籠罩將李初一籠罩。

    薄紗的中心處,李初一在微笑,那笑容如此得意,如此狂傲,如此舒暢,也如此詭異。
V123210 發表於 2017-5-7 14:43
第一百六十六章 援軍至

    「混...混蛋,混蛋!我要殺了你!」許舒陽雙目赤紅,怒吼著向李初一猛衝過來,連紫鳶打向他的攻擊都不顧了。

    他心中一片雜亂,此次這麼多弟子死在這裡,想到回到家族中的結果,一股股讓他顫慄的寒意不斷湧起。

    許家邪道家族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他們不但對敵人狠,對自己家的叛徒和大罪之人更狠。許舒陽身為許家長老不但對各種手段一清二楚,甚至還親自執行過幾次刑罰。想著那些犯了重罪的家族弟子在自己手中的慘狀,許舒陽感覺自己快瘋了。

    只有殺了或者活捉李初一,他才有可能在家族執法堂面前逃得一命。否則,生不如死。

    南文禮臉色也極為難看,南家或許沒有許家手段那麼狠,但也差不了多少。見許舒陽不要命的向李初一沖去,他一咬牙挺身攔在欲要阻截的紫鳶面前。

    「許老鬼,我替你攔住她片刻,你殺了那小混蛋,功勞我倆一人一半!」

    「好!」許舒陽高聲應道,速度提到了極致衝了下去。

    「攔得住嗎?」紫鳶冷笑一聲,漫天紫龍去勢一轉,齊齊打向了南文禮,剛一接觸便將對方打的吐血連連。

    但南文禮發了狠,不顧全身疼痛欲裂,死命的攔在了紫鳶身前,平生所學施展到極致,更是將諸多平時根本捨不得動用的保命法寶佈滿身周,誓要拖住紫鳶。

    拚命之下,紫鳶一時間竟被他拖住了,許舒陽借此機會脫身而出,如流星一般從天而降。

    地上的血霧仍未散盡,李初一站在其中,看似面帶微笑毫無懼色,實則早已強弩之末。

    本命精血大量消耗,身體和精神更是損耗嚴重,若不是有源源不絕的法力支撐,他早已昏厥在地。渾身劇痛乏力,李初一看著許舒陽向自己飛來,眼中的殺意如有實質有一般在他身上來回切割,他嘴角的微笑中不由帶上了一絲無奈。

    「難道要死在這了?」

    自嘲的笑了笑,看著四周最外圍倖存下來的修士,看著他們眼中滿滿的懼意,看著自己的眼神如同看著凶焰滔天的絕世凶獸一樣,李初一又忍不住一陣自豪。

    「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死前能讓這麼多人怕了小爺,甚至成為他們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夢魘,小爺我也是值了!」

    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李初一一臉平靜的看著許舒陽,體內的佈滿裂紋的道種緩緩催動,準備迎接著對方的到來。

    聽說道丹自爆就很能傷到一位煉神期的修士,他這比道丹厲害不知多少倍的道種若是自爆了,不知道會不會直接炸死這個煉神期的老鬼。

    沒錯,他準備自爆。從不吃虧的他,就是死也要留下點什麼。

    感受到李初一體內漸漸紊亂的法力,身經百戰的許舒陽怎能不知他想幹什麼,但是他絲毫不懼。

    在他面前自爆的人多了,便是煉神期的也有過,一個小小的結丹修士,他根本不放在眼中。

    別說自爆了難以傷他,就是真的能傷到他,他也不會停手。只有親手殺了這個小子,他才有機會在家族執法堂面前減輕罪責,保住一條性命。

    「小子,去死吧!」

    血色的法力凝於掌心,雙掌猛然下推,許舒陽一臉猙獰的打向李初一。

    「在我面前玩花樣?再多吃幾年鹽吧!」

    血色的雙掌籠罩而下,李初一感覺自己體內的鮮血不受控制的一陣亂竄,混亂的血氣連帶著經脈內的法力也一陣翻湧,將要爆開的勢頭被緩了下來。

    「我去你道士的,竟然還能壓制我的自爆!」

    李初一心中一涼,眼見雙掌將至,正要再次強行催動道種直接爆開,旁邊的伏魔鏡突然自動漂浮到了他的面前。

    「五鬼絕術!」

    紫鳶的聲音飄然而起,伏魔鏡中突然衝出五道灰影,眨眼間便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道護盾。灰色的死氣從中散出,護盾的五個支點正是五個小鬼娃娃。

    「想殺我初一哥哥,沒門!」大娃稚嫩的聲音響起。

    「這老東西活膩歪了,初一哥哥是你能殺的嗎?!」二娃滿臉的憤怒。

    三娃四娃惡狠狠地看著許舒陽,最小的五娃小手搖搖一指。

    「弄死這個老東西,拿他的魂魄補充我們的鬼力!」

    幾個小娃娃齊聲一喝,死氣護盾與血色雙掌撞在了一起,微微一頓,一聲巨響炸開。

    許舒陽臉色一陣潮紅,身形被巨大的反震力擊的飛退。死氣護盾帶著李初一激射而出,好半天才止住了去勢,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溝壑。

    護盾表面的死氣劇烈翻湧,在這一擊之下差點被轟散。好在《幽冥冊》身為鬼道寶典功法不凡,五個小鬼娃娃又常年生活在一起心意相通默契無比,因此才硬生生的挺了下來。

    五個支點上,五個小鬼娃娃臉色難看,凝實的鬼身時虛時實,許多地方更是直接化作了一蓬死氣。

    死死的盯著許舒陽,五個小娃娃的眼中滿是懼意。

    「老東西好厲害!」

    「太不要臉了,對我們這麼可愛的小孩子竟然也下得了手!」

    「老大,咱們好像打不過他,怎麼辦?」

    聽著五個小娃娃七嘴八舌的一通說道,許舒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而李初一則是滿臉苦笑,有些無奈的看著五個小鬼。

    五個小鬼修煉日久,現在一身鬼力堪比人族築基期的修士,按著《幽冥冊》組成陣法後更是戰力超群,合在一起能夠越階一戰。

    但是這個越階也有個限度,結丹期的修士還好,面對跨了兩階的煉神期修士來說,他們就是捏成一個也拼不過一招。今日能攔下許舒陽一記殺招乃是有心算無心,準備許久之下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若是再來這麼一次,他們只有魂飛魄散一途。

    即便如此,這個戰績若是傳出去也足以驚倒一大片人了。跨兩階一拼而不死,五個小鬼足以自傲了。

    「你們五個臭小子出來幹什麼,趕緊回去!」明白個中緣由的李初一滿心焦急,他可不想連這五個可憐的小鬼都搭在這裡。

    「我們要幫你!」五個小鬼齊聲說道,拚命凝聚著潰散的鬼身。

    李初一心中一急,剛要再說什麼,卻聽到天空中爆起幾聲巨響,一聲悶哼之後,南文禮吐血飛出,渾身衣衫破爛,慘白的臉上隱隱有絲絲灰線來回蠕動。

    許舒陽臉色一變,提起出掌就要再次攻上,一道紫霧飄過,將南文禮打退的紫鳶飄然而至,俏臉森寒的攔在了他的身前。

    未等他想明白是攻還是退,紫鳶素手一揚直接一掌打來,身周的紫氣巨龍隨之而動纏繞在手掌周圍,招式未到便已將地面摧的土石紛飛。

    「混蛋!」

    全身法力集於一處,許舒陽掏出一根短棍猛揮過來。他不敢直接肉掌相觸,南文禮的下場他已經看到了,功力比南文禮略低一線的他自然不想步南文禮的後塵。

    砰!

    長棍是件不錯的法寶,但在一掌之下寸寸斷裂爆成碎片,紫鳶的一掌毫不停頓一穿而過,重重的印在了許舒陽的身上。

    噗!

    鮮血狂噴,許舒陽倒飛而出,瞬間飛出擊遠撞擊在了邊緣處倖存的修士身上,接連撞擊幾人後又在地上滑行了幾十丈方才停住。

    地上被他犁出了一條巨大的溝壑,許舒陽躺在裡面大口吐血,如金紙般的臉上陣青陣紫,卻是在一招之下被紫鳶的鬼氣侵入了體內。

    周圍的修士瞬間退出了一大段,看著氣若游絲的許舒陽驚駭欲絕。方才被許舒陽撞上的修士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化作了一蓬血霧,滿地的殘肢斷臂看的他們心臟砰砰直跳,後怕不已。

    「幹得不錯。」紫鳶回頭誇了五個小鬼一句,美的他們喜笑顏開,身上鬼氣陣陣翻湧。

    「但是還不夠。修為這麼低,能擋住他一下是你們運氣好,若是再來一次,你們就魂飛魄散了,回頭都給我好好修行!」紫鳶俏臉一冷補充道。

    「是!」下意識的挺胸抬肚,五個小鬼乖乖的應是。

    紫鳶是大姐頭,與寵溺他們的李初一相比如同惡魔一樣,他們可不敢違背她的話。再說她說得對,若是再來一次,他們可就真的魂飛魄散了。

    李初一有些心疼,想要開口說什麼,看了看紫鳶後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五個小娃娃確實需要個人管教,紫鳶也是為了他們好,督促他們提高修為好在這險惡的世道中活下去。

    紫鳶滿意的點點頭,轉身看著掙紮起身的許舒陽,俏臉一寒就要飛身而上,一道道破空之聲卻突然傳來。

    「何人在此逞兇!」

    「大膽妖孽,敢傷我許家之人,老夫讓你生不如死!」

    「快快束手就擒,我南家公正嚴明,查明詳情後說不定還會留你等一命!」

    李初一和紫鳶臉色頓時一變,倖存的修士則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他們知道,自己家族的援兵到了!

    二話不說,李初一直接收起五個小鬼,伸手一拉紫鳶。

    「走!」

    紫鳶點點頭,剛要帶著李初一飛身離開,余光中卻看見掙紮著做起來的許舒陽滿臉的怨毒與陰狠,俏臉頓時一冷,修長的手指法決一掐搖搖一指。

    「去!」

    一條紫氣巨龍應聲而出,瞬間來到許舒陽面前,在他驚恐的目光中龍口一張,將他一口吞下。

    看也不看吞下許舒陽後猛然炸開的紫氣巨龍,紫鳶抓住李初一飛身而起,化作一道紫虹急速離去。

    場中只剩下臉色慘白渾身顫抖的兩家修士,倖存的他們呆呆的望著二人離去的方向,心裡蒙上了一層永生難忘的陰影。
V123210 發表於 2017-5-7 14:44
第一百六十七章 山坡上的陣法

    紫鳶和李初一走後不久,發言出聲的修士們陸續趕到。

    一個個氣息強大的修士漂浮在天空中分立兩邊,看著下面淒慘的模樣,均是臉色鐵青極為難看。

    渾身血氣四溢的許家修士中,一個領頭的老者雙眼赤紅的掃視著地面,額頭青筋暴跳,最後將狠厲的目光看向了對面南家修士的領頭之人。

    「南離老鬼,我許家受此大辱,不殺此人誓不罷休,你們怎麼說?」

    被叫做南離的老者白髮白鬚,一身白色長袍的映襯下仙風道骨,如同仙人一般。只是此時他的臉色卻毫無仙氣,滿臉陰沉的他掃視著地面尋找著倖存的修士,當看到落在一處生死不知的南文禮時,頓時長眉一豎,滿頭鬚髮無風而動。

    「文禮傳回消息,此次乃是鬼族中人作亂,與我人族的叛徒串通一氣坑害我兩家修士於此。降妖除魔乃是我輩正義之士的本分,捍衛人族剷除叛徒我南家更是責無旁貸,此次不殺此賊,我南家誓不罷休!」

    擲地有聲的話語迴蕩四周,許家領頭的老者卻撇撇嘴一臉的冷笑。

    「虛偽,殺個人都說這麼多。我許千冠沒你這麼虛偽,但這次說不得也要與你配合一番,事成之後功勞平分!」

    對許千冠的嘲諷不以為意,南離聞言輕輕點頭。

    「可!」

    各自點出幾個留下打掃戰場的修士,兩人齊齊一聲低喝。

    「走!」

    破空之聲大作,兩家修士瞬間走了大半,遠遠看去如同流星雨一般飛昇遠方。

    雖然看不到身後的具體人數,但那遠遠傳來的破空聲還是讓李初一和紫鳶心頭一緊。

    眼下別說李初一重傷,就是他完好無損也敵不過其中任何一個煉神期修士。而紫鳶雖然厲害,但是僅憑她一人根本架不住對方如此多的人數。

    別無他法,他們只能拚命奔逃。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整天被人追!」李初一悶悶的道。

    紫鳶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你若是少惹點麻煩,就不會這麼被人追了。」

    「我惹麻煩?我惹個屁麻煩,你當我想啊!我好端端的在太虛宮等著掙靈石呢,連門都被出就被人綁了要帶去大衍,結果虛空中碰到了熊將不說,還有個黑手想把我抓到不知道什麼地方。若不是小爺我保命的法寶多,我早就死了一萬次了!」李初一憤憤不已。

    「黑手?」紫鳶有些疑惑。

    「就是道士當年元神出竅搞出來的那種東西,一模一樣,只是這次的好像更大。」至今想起,李初一仍是一臉的驚懼。

    紫鳶也是神色駭然。

    五羊墳冢中道士帶出的那道黑氣她記憶猶新,那股像是死氣卻又不是死氣的詭異之物讓她至今想起仍滿心忌憚,即便現在修煉了《幽冥冊》變得實力高強,紫鳶仍沒有信心能抵住那黑氣一擊。

    回憶著虛空中的經歷,李初一臉色忽然有些黯然。

    「紫鳶,我好像知道我父親是誰了。」

    紫鳶臉色一動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著他。

    回想著熊將的話語,李初一臉色有些複雜。

    「我的親生父親好像是大衍的皇帝。」

    紫鳶的眼睛瞬間瞪大,震驚的看著李初一,滿臉的不可置信。

    看著紫鳶驚愕的表情,李初一一臉的苦笑,嘆了口氣,苦澀的搖搖頭。

    「他雖然生了我,但是他好像想要我死,我娘好像也是因此喪命的。」

    紫鳶聲色一厲,想起了自己那殘缺的記憶,眼中劃過了一絲冷芒,最後化為了柔軟,一臉憐惜的看著似哭似笑的李初一。

    良久,她一聲輕嘆。

    「被親近之人背叛的感覺,我懂。你不要傷心了,你還有道士,還有我,還有五個小鬼頭呢,我們都是一家人!」

    「對,我們是一家人,我才跟那個什麼狗屁皇帝沒關係呢!」李初一呵呵一笑,心情開朗了許多。

    想了想,他臉色一正,滿臉嚴肅地看著紫鳶。

    「紫鳶,等我將來修為厲害了,能像道士那樣,甚至比他還厲害,我一定會去大衍找那個皇帝問清楚,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紫鳶微笑著點點頭,卻聽李初一接著說道:「還有你,等我修為厲害了,我一定會幫你查出當年到底是誰害死你的,我們會找到殺你的那個婢女問清楚,到底誰才是幕後黑手!」

    「道士說過,要麼不動手,要不弄到死永絕後患!這些人一個個都欺負我們,害的我們差點身死,你更是直接化成了女鬼,等咱們厲害了,一定要一個個的清算!」

    看著李初一堅定地小臉,紫鳶臉上微微一動,也是滿臉的堅定。

    「對,到時候一一清算!帶上五個小鬼頭,咱們將他們統統鎮殺!」

    清冷話語中滿是殺氣,兩人相視一笑,結下了這個不知道能不能完成的約定。

    身後的破空之聲漸漸變大,一聲聲怒喝隱隱傳來,兩人神色一變。

    「他們有飛行法寶!」紫鳶回頭看了一眼,俏臉凝重。

    李初一心中一動,取出爛葫蘆問道:「這個行不行?你要能用,絕對比他們快!」

    「不行。」紫鳶搖搖頭,「這個葫蘆被你師父祭煉過,除了他,只有與他功法同出一脈的你能夠使用,其他任何道家法力都不行,我的鬼力更不行!」

    「那怎麼辦,我的修為不夠,這爛葫蘆跟個大爺似的,就我這點修為榨乾了也御使不動!」李初一一臉的焦急。

    紫鳶也是無奈,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辦法,只能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渾身紫氣湧動,紫鳶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帶著李初一帶起一路的破空之聲急速飛去。

    突然,李初一神色一動,凝神向前方一處看去。

    陰陽道眼一直默默運轉,黑白色的視野中,遠方的一個山坡上,一抹若隱若現的毫光出現在他的眼前。

    「往那邊飛!」

    見李初一伸手指向某處,紫鳶雖然有些疑惑,但看到他異芒閃現的雙眼後心中的一動,毫不猶豫的飛向那處。

    李初一的眼睛神異她是知道的,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她知道這小胖子經常能看到一些其他人根本看不到的東西。

    隨著越飛越近,那抹毫光也在李初一的眼中漸漸清晰,仔細的分辨之下,他終於看清了那抹毫光的真面目。

    「陣法!」

    聽到李初一的叫聲,紫鳶凝神看去,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異樣,低頭問道:「什麼陣法?」

    使勁瞪著雙眼,李初一皺著眉頭。

    「好像是幻陣,不知道有沒有殺陣在裡面。」

    「過去看看再說。」紫鳶直直的向那處飛去。

    在她想來,若那處地方真是個幻陣,而且是連她都看不出的幻陣,那麼若能借助此陣藏匿一番,兩人自可避開身後之人的追擊。

    一路無話,李初一目光炯炯的看著那處,生怕一個不注意看丟了。不多時,二人來到了那片法陣處落了下來。

    「就是這裡!」李初一指著前方的地面,」這裡就是法陣的最外層!「

    看著空無一物的山丘,紫鳶微微皺眉,伸手輕輕碰了碰前方,卻什麼都沒有觸碰到。想了想,她小心翼翼的踏前幾步,可是走了半天還是毫無異狀。

    轉頭看著李初一,卻見他側著身子站在不遠處,目光炯炯的看著什麼。

    「你在看什麼?」紫鳶有些疑惑。

    「我在看你啊,你看見法陣了嗎?怎麼繞著它轉圈圈啊?」李初一也是滿臉的疑惑。

    「看我?轉圈?」

    紫鳶眉頭一皺,想到了什麼,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說你一直在看我?」

    「沒錯啊!」李初一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紫鳶心中一震,她知道這裡真的有個幻陣,一個她看不到但李初一卻看得一清二楚的幻陣。

    「初一,在我的眼中,你是側著身子對著我的。」

    「嗯?」

    李初一有些疑惑,隨即便明白了紫鳶的意思。他的眼睛看破了幻陣,因此一直沒受影響。而紫鳶看不到這陣法,因此才迷失了方向,她的感官早已被陣法扭曲了。

    心中大喜,李初一踏前幾步,明明左拐右拐走的是曲線,但在紫鳶眼中卻是直直的向她走來。

    「跟著我!」拉著紫鳶,李初一大步向前走去。

    紫鳶不敢亂動,怕一鬆手會迷失在這陣法中,緊緊跟早李初一身後亦步亦趨。

    隨著不斷深入,從陣法外看去,他們的身影越來越虛,最後輕輕的波動了一下,他們消失在了山丘上。微風拂過,芳草輕搖,一片寂靜的草原上,二人彷彿從未來過。

    紫鳶轉頭看向身後,發現身後的天地雖然還在,但是模模糊糊的變幻不定,就連腳下的路也在不停地變幻,一步之間草地幾次變換,凝神看去直感覺被晃的心中煩惡,暈眩之感大作。

    她趕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凝神靜氣死死地盯著李初一的後背。這一刻,她感覺眼前的小男孩變得無比的可靠。

    李初一絲毫不覺,陰陽道眼中黑白的地面清晰無比,他筆直的走向陣中。

    突然,腳下一株小草一變,隨風搖曳的它竟然迎風見長,粗大的草莖如綠色的綢帶般向他的身上纏來。

    「小心!」
V123210 發表於 2017-5-7 14:44
第一百六十八章 消失了

    李初一心中一驚,體力透支的他剛要躲閃卻腳下一軟,被草莖摻了個正著。趕忙催動法力想要將其震開,但那草莖極為柔韌,連震幾次都只是微微變形,根本無法震開。

    見法力無效,他一把抽出身後長劍,全力劈砍在草莖上。銳利的長劍在法力的加持下呼嘯而至,砍在草莖上卻猶如打在了爛泥中,滑膩的手感下草莖只是破損了一些,竟是沒有被一劍砍斷。

    「我去,這什麼鬼東西!」

    李初一嚇了一跳,趕忙又連補幾劍,終於將已經纏繞道腰間的草莖砍斷。斷草跌落地面,竟然如同蛇一樣的扭動了半天方才停歇,詭異無比。

    摸了下額頭的冷汗,李初一剛要說點什麼,卻駭然發現周圍的小草都紛紛扭動,化作一條條綠色的長蛇向他席捲而來。一根草都讓他這麼費勁,眼見這數不清的青草齊齊而至,他的心中一片冰涼。

    好在紫鳶緊跟在他身後,解決完纏在她身上的草莖後一步踏前擋在了李初一身前,看著漫天舞動的巨草,冰冷的俏臉上雙眼寒芒一閃,渾身紫霧騰起,將兩人緊緊的包裹在裡面。

    漫天的綠蛇呼嘯而來,觸碰到紫霧後卻如驕陽下的春雪般片片消融,化作了飛灰飄散四周。

    紫霧乃是紫鳶自身鬼力的凝聚的死氣,本就詭異的紫色死氣在她修煉了《幽冥冊》後更是帶有強烈的腐蝕性,能夠湮滅一切生機。這草莖雖然詭異難纏,但是遇到了紫鳶的死氣後也是不敵,生機盡滅。

    沒有神智的綠蛇前赴後繼,飛蛾撲火般的不停湧來,但它們畢竟不是無窮無盡的。當週圍的草地全部枯萎、化作了枯黃的一片後,綠蛇終於全部消失。

    紫氣一斂,兩人看著周圍如入深秋般的草地,臉上都不太好看。

    這才只是初步深入就碰到如此厲害的禁制,若是再往裡強闖進去,李初一可不敢保證紫鳶每次都能化險為夷。

    「還往裡走嗎?」紫鳶警惕的看著周圍。

    李初一緊咬著牙掙紮了半天,想到身後那不知來了多少的追兵,最後狠狠的點點頭。

    雖然已經身在幻陣中,但是他可不敢保證從外面看他們是不是已經消失了,只有走到陣法的中心他才能放心。就算走不到中心處,只要越深入,他們被發現的可能性便越低。

    「走,但是別急,我先看看。」

    陰陽道眼催動到極致,強忍精神透支帶來的昏沉感,李初一望著前方往細細打量。

    剛才事發之前,他其實感覺到了一點異樣,但不懂陣法的他並未在意。此時再細細望去,前方的草地果然在他眼中有了一些不同。

    微風拂來,碧綠的草地隨風搖曳,看似毫無異狀,但在李初一的眼中卻截然不同。

    太規律了!

    一株株小草傾倒的方向看似相同,但在倒下時卻有細微的差別。在陰陽道眼黑白分明的世界中,滿眼綠色的雜亂青草化為了一條條草帶,按著各自奇異的規律不停起伏,相互組合間形成了一片片草浪。

    在他的腦海中,整片草地就像是一個不停運轉的圓盤,無數或快或慢的草帶環環相套構成了它,眼前的草地只不過是這個圓盤的一角,因此這些小草在傾倒時方向上有了細微的差別。

    看是看出來了,但是絲毫不懂陣法的李初一卻毫無解決辦法。他是佈置過幻陣,但那是按照道士所教照葫蘆畫瓢,根本不懂其中緣由。此時面對眼前的大陣,他只能望而興嘆。

    「早知道就跟著道士學點陣法了,哪怕學個皮毛也好啊!」

    上次就在葬王死地吃過陣法的虧,這次又碰到這種情況,李初一有些自怨自艾。

    聽著身後越來越近的破空聲,小胖子一咬牙。

    「走,能走多深走多深,只要後面的混蛋們發現不了咱們,等他們一走咱們就出去!」

    紫鳶點點頭,毫無異議。她性格本就清冷,跟著李初一走到今日,只要不是原則上的問題,她基本都會聽他的主意,自己很少發表看法。

    再說這片幻陣極為厲害,根本看不住絲毫異狀的她也只能跟著李初一。

    緊握手中長劍,緊緊地拉住紫鳶,李初一瞪著雙眼緩緩地向內走去。

    過了沒多久,二人消失的山丘上,一個個氣息強大的修士疾飛而至,幾息間便佈滿了天空。

    看著腳下空無一物的山丘,領頭的南離和許千冠不由對視了一眼,均現詫異之色。

    「氣息是到此處消失的,怎麼會沒人?」許千冠眉頭緊皺,神念來回掃視。

    南離微一沉吟,伸手取出了一隻小老鼠。

    小老鼠巴掌大小,渾身灰褐色的皮毛沒有一絲雜色,圓溜溜的雙眼極為靈動。出來後先是望瞭望四周,隨後轉頭看向南離。

    「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隱秘。」南離淡淡的說道。

    小老鼠靈智極高,竟能聽懂人言,聽到南離的吩咐後人立而起點了點頭,「嗖」的一聲化作一團虛影跑了出去。

    「尋緣鼠,南老鬼你運氣真好!」看著四處忙碌的小老鼠,許千冠滿臉的豔羨之色。

    南離有些得意的微微一笑,並未多言。

    尋緣鼠乃是妖獸中的一個異種,本名破天神鼠,雖然身為妖獸,但卻極為溫順,與人很是親近。

    它們天生便有一種天賦神通,能夠感應到周圍的隱秘所在,不論是幻陣、秘寶還是隱藏的陷阱幾乎都難逃它們的感應,就連修士的法術都會被它們看破,尋著其中的漏洞讓法術失效破滅。甚至傳說就連茫茫不可測的天道,在這種神物面前都會被尋出破綻,由此破之,因此被稱為破天神鼠。

    但是修士們更願意將這種奇異的妖獸暱稱為尋緣鼠,意味尋找機緣、規避災厄之意。

    純血的尋緣鼠渾身潔白無瑕,號稱八荒六合無法不破、無秘不破,其自身妖力也極為強大,據說可與真仙一戰。但它們只出現在上古傳說之中,而且那時便極為罕見,後來的修士別說活的,就是屍體都幾乎沒見過一次。

    現在修士口中的尋緣鼠是它們留下的雜血後代,雖然血脈駁雜,但也頗為罕見。血脈越純正則皮毛約接近純白,南離手中的尋緣鼠皮毛灰褐,也是極為難得的珍品了。

    若不是此時此地不合時宜,許千冠甚至有心直接出手搶奪一番。

    有了尋緣鼠的幫忙,眾人再不擔心,安靜的待在原地,靜等尋緣鼠的發現。

    時間一點點過去,眾人臉上的輕鬆漸漸化為了凝重,南離更是眉頭越來越緊。

    終於,尋緣鼠停止了查探,扒拉著小短腿一路小跑到南離身下,人立而起,向著他人性化的直搖腦袋。

    「沒有?!」

    南離臉色一沉,許千冠也是臉色難看。

    他們一路尋著氣息追到這裡,氣息由此而斷,那兩人肯定是在此消失的,不知道藏到了哪裡。

    只是連尋緣鼠都沒有發現,這讓眾人難以置信,紛紛打量著四周,一道道神念來回掃視,卻依然毫無發現。

    「怎麼就消失了呢?莫不是進行了虛空挪移?」南離喃喃自語。

    「不可能!」許千冠一擺手,斬釘截鐵的道,「虛空挪移,南老鬼你沒睡醒不成?這裡根本沒有傳送陣法,憑他兩人的修為別說破開虛空,就算真的破開了,單是虛空裂口中的亂流也會將他們撕成碎片!」

    南離自然也知道,他也只是那麼一說。單是細細一想,他卻臉色一變輕輕搖頭。

    「不一定!」

    許千冠皺眉看來,南離沉聲說道:「文禮傳信說那個小鬼是突然出現的,御著一件葫蘆狀的法寶從天而降。從其言語中,好像是從虛空中破入到此地墜落於此。若真是如此,那麼憑藉著那件法寶,他未必沒有再次破如虛空的可能!」

    許千冠臉色一緊,想起許舒陽傳信時好像也提過此時,當時他並未在意,此時聽南離這麼一說,他也有些恍然。

    默默感應著四周,神念無數遍的掃視下仍然毫無發現,許千冠不死心,大手一擺。

    「找!一寸寸的找!給我把這個山頭翻一遍,哪怕有一絲線索也好!」

    「是!」許家眾人聽令,四散而出,各自尋了一個方向開始細細查探。

    南離見狀也是向身後點點頭,南家修士飛身而出,加入了探查的隊伍。

    山丘雖然不小,但是在一群煉神期的修士面前根本不算什麼。不時出手轟擊任何可疑之處,爆炸聲連連響起,翠綠的山丘從上而下被整個翻騰了一遍,變成了光禿禿的土丘。

    期間有些修士走到了幻陣的周圍,但卻毫無感覺的被幻陣扭曲了感官一掠而過,就連陣法周圍的草地被轟翻成泥土後,幻陣外露的驚色也隨之而變,沒有露出一絲異狀。

    來來回回轟擊了幾遍,整個山丘甚至都矮了一層,毫無發現的兩家修士滿臉無奈的回到了南離和許千冠的身邊。

    「長老,沒有發現。」

    早已得知結果的南離忍不住看了眼許千冠,見對方也是滿眼的無奈,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想了想,他忽然揚聲而起。

    「人族小友,鬼族道友,不管你們在不在這裡,我都要告訴你們,這次的事情不會就這麼瞭解的。只要你們沒出了這片草原,那麼我們兩家終會將你們尋道。老夫素來不喜殺戮之事,希望你們能夠主動現身澄清誤會,免得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雄渾的聲音迴蕩四周,但卻無應答之聲。

    許千冠見狀冷冷一笑,也是狠厲的大聲說道:「你們兩個跑不掉的,識相的就趕緊出來,老夫心情好說不定還會留你們個全屍!否則被老夫自己找到,老夫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聽到許千冠的威脅,南離眉頭一皺,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聲音來回飄蕩,與南離一般,沒有任何應答之聲。

    等了半天,南離無奈的搖搖頭,轉身向著南家修士一招手。

    「走吧。」

    看著南家眾人離去的身影,許千冠略一猶豫,不甘心的他臉色一沉。

    「走,繼續往前飛,我就不信這一人一鬼都這麼大的本事,能這麼憑空消失了!」說完一臉怒氣的向前疾飛而去,身後的許家修士不敢有絲毫異議,趕忙跟上。
V123210 發表於 2017-5-7 14:44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懂畫嗎?

    陣法中,聽到兩人威脅的李初一一臉的冷笑。

    方才追兵初至,李初一還擔心幻陣能不能將他們給遮住,與紫鳶一起緊握兵刃死死的盯著外面,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後來發現他們根本無法發現自己,這才放下心來。

    看著兩家修士憤怒的將山丘來來回回翻了幾遍,看得津津有味的李初一暗想若是將這些人集中起來拉去耕田,不知道會種出多大的一片地來。

    「等小爺我將來厲害了,一定佔下一大片地界,讓這些得罪我的修士天天給我種糧種菜養雞餵豬,到時候帶著道士天天搬把躺椅曬著太陽看他們幹活!」

    心里美滋滋的想著,李初一嘿嘿直笑,猥瑣的樣子看得旁邊的紫鳶直皺眉,不知道這小胖子又犯什麼病了。

    直到南離和許千冠的話語傳來,李初一更是聽的滿心的冷笑。

    他絲毫不怕兩人的威脅,別說他們找不到自己,若是有機會,他還會親自上門報答一下今日的「嗯情」,讓這兩家知道下什麼叫做小胖子的憤怒。

    自小受到道士的熏陶,瑕疵必報的李初一徹底將兩家記恨上了。

    見兩家修士走遠,李初一咂咂嘴,沖紫鳶一擺手。

    「咱們繼續!」

    二人繼續向前探去。

    陰陽道眼之下,有了防備的兩人雖然又碰到了種種防護禁止,但也都一一渡過。

    不知是不是佈置陣法之人心善,這處幻陣雖然防護重重,卻主要以纏為主,種種禁止都是想將來犯者纏住拖出陣法,殺陣極少。其中最厲害的殺陣,也不過是腳下的青草化為一根根利刃一般,讓被幻陣干擾措不及防的修士一腳踏上後便被釘在原地不得動彈,直至全身鮮血流乾而亡。

    幻陣最大的阻礙是無所不在的幻術,但在李初一的陰陽道眼之下毫無用處。而紫鳶的紫色死氣能夠滅絕生機,以草木為主的防護禁制被其一一破除,對他們根本構不成太大的威脅。

    他們如同深秋的冷風一般,所過之處枯黃一片,沿途草木盡皆枯萎,化為飛屑生機全無。

    將一片突然升起的樹林破開了一條通路,李初一和紫鳶衝了出來,眼前頓時一亮。

    他們的面前的草地上,一條碎石小路鋪在上面,沿路看去,一直通向不遠處的一個洞口。

    洞口明顯是人工開鑿的,兩片半月形的木門虛掩,陰陽道眼望去並未有任何法術的波動,就是兩扇普通的木門。

    「洞府!」

    李初一滿臉的驚喜,拉著紫鳶的手直搖。

    「洞府啊紫鳶!難怪門口這麼大的陣仗,原來是為了掩蓋中心處的洞府!這才是真正的洞府啊,有大陣的掩蓋,藏得這麼隱秘,太虛宮的那些分給門下弟子的洞府一比簡直弱爆了!你看看人家這排場,嘖嘖~!」

    看著滿臉讚嘆的李初一,紫鳶絲毫沒有喜色,反而一臉警惕的看著眼前洞府。

    「別叫了,你怎麼知道這洞府沒人?」

    「呃...」

    李初一一愣,這才想起重點。洞府都是有主人的,他們這麼貿貿然闖進來,不知道洞府的主人會不會生氣。看門口陣法的大陣仗,李初一可不相信這洞府的主人是個善茬子,可別剛逃過了兩家的追殺,結果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這裡。

    想了想,李初一高聲叫道:「晚輩李初一,此次是被人一路追殺至次,貿然闖入貴府躲避,還望前輩莫怪!」

    聲音迴蕩在四周,遠遠地傳進了洞府中,等了半天也沒見到有人回答。

    眉頭一皺,李初一又聲音更大的重複了一遍,可是等了許久還是沒有人答覆。

    「應該是沒人,或者是外出了,否則不會見咱們硬闖陣法而不阻止,也不會對我的喊話沒有任何反應的。」李初一猜測道。

    紫鳶點點頭,神色略鬆卻仍是暗中防備。

    「怎麼辦,咱們出去嗎?」

    想了想,李初一沉聲道:「先到門口看看吧。」

    來到門口近前,看著木門上厚厚的灰塵,李初一神色一喜。

    「這麼厚的灰,肯定很久沒人來了!」

    紫鳶也是鬆了口氣,露出了微笑。

    想著這無人的洞府,李初一的口水嘩嘩直流。

    每個小孩子都有一個尋寶的夢想,更不用說是修士了,為了尋找機緣和修煉資源,修士們不遺餘力的探尋著各種奇地險地,以及前輩大能遺留下來的洞府秘境。

    修士探寶可謂是無孔不入,最狠的連人祖墳都挖,遇到這種空無一人的洞府簡直就是天大的機緣,就如同一塊美味的糕點一般,讓人見之便口水直流。

    小時候每次聽道士給他講修士探寶的故事,李初一總是滿心的豔羨。此時遇到這麼一個無人的洞府,他終於有機會得償所願。

    特別是看到門上那層厚厚的積灰,顯然是很久都沒有人來過。想著這洞府很可能在它的主人之後再也沒人來過,李初一眼中冒起幽幽的綠光,精神亢奮的連身上的虛弱都感覺不到了。

    在紫鳶無語的眼神中,李初一毫不在乎的擦了擦口水,伸手輕輕推向木門。

    他的力道很輕,但是這木門不知存在了多久,看似完整無缺,其實早已腐朽,在他一推之下「噗」的一聲垮塌了下來,散成了一地的木渣。

    李初一嚇了一跳,看著紫鳶一臉「凶手」的表情,尷尬的撓了撓頭。

    「不願我,是這門爛了!」

    辯解了一句,不理紫鳶怪異的眼神,一步踏入了漆黑的洞口中。

    陰陽道眼下,一片黑暗的山洞在他的眼中雖然不能說恍若白晝,卻也能看得清事物。

    走了沒多遠,光滑牆壁上突出一塊方石,上面鐫刻著幾道符文。

    想了想,李初一伸手按在上面,掌中法力輕輕一催,方石頓時亮起一團白光。白光順著牆壁延伸到整個洞府,柔和的光華灑下,洞府內一片明亮。

    「厲害!這才是修士該住的地方!」

    李初一感動得熱淚盈眶,終於見到了書中所說的「真正的洞府」,他激動地渾身都哆嗦了,沒出息的樣子看得紫鳶直揉額頭。

    一雙賊眼仔仔細細的掃視了幾遍,確認洞府中沒有什麼異樣,李初一得意一笑,大步向內走去。

    洞府的面積極大,單是入口處的大廳便有幾十丈大小。一個個蒲團散亂的擺放在四周,正對門口的正中牆壁,一張香案貼牆而放,上面擺放著香爐火燭,幾個用來放置貢品的盤子分列左右,裡面的貢品放置了不知多久,早已變成了黑漆漆的渣滓。

    香案緊靠的牆壁上,一副畫像懸掛正中。畫中人是個中年男子,一身文士打扮的他只露出了一個側影,目光深邃的望向天邊的積雲。沒有大片的渲染,只是簡單地寥寥幾筆,便將男子的神韻刻畫得極為傳神,讓人一眼便能感受到男子那時的心境,那是一種寂寥,又蘊含了一絲心焦與無奈的複雜感情。

    畫像不知是何人畫成,便是李初一這種不懂畫的人看去都知道作畫之人絕不簡單。不但如此,這製作畫像的材料也很不簡單。

    這裡已經不知多久沒人來了,就連香案和擺放貢品的器皿都露出了陳舊之感,看上去灰濛蒙的一片儘是歲月的痕跡,但這畫像卻嶄新如初,光鮮的顏色如同才剛剛完成不久一般,畫面上的筆墨甚至鮮亮的如同未乾一樣,恍惚間好像要滴下來似的。

    走到近前,李初一抬頭細細打量著這幅畫像,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一臉的若有所思。

    「紫鳶,你懂畫嗎?」

    紫鳶一愣,有些疑惑的看著他,沒明白他什麼意思,卻見李初一肉嘟嘟的臉上滿臉的嚴肅漸漸化為了猥瑣,咧開嘴嘿嘿的傻笑一通。

    「紫鳶,你看這畫這麼久了還這麼新,肯定是個寶貝。你看這作畫的技巧多麼高超,雖然我看不懂,但是能把人畫的跟真的似的,肯定是很厲害的大畫家!你說這麼一副畫若是拿出去,能賣多少錢?」

    說著不理紫鳶滿臉的詭異,他轉念一想,輕輕啐了一口。

    「呸呸呸,什麼錢,這是修士的畫,作畫的都可能是修士,這是要拿去換靈石的!這麼一副珍品,怎麼也能換個百八十塊靈石吧?哈哈哈哈哈哈!」

    心頭越想越火熱,感覺自己要發財了的李初一忍不住一陣狂笑,笑聲在洞府內來回迴蕩,一旁的紫鳶忍不住別過了頭。

    她不敢再看他,她怕她一個忍不住直接一巴掌拍死這個掉進錢眼裡的胖子。

    不知是不是被李初一的話給激怒了,畫像上的墨跡輕輕地顫動了一下,讓它們構成的那個中年男子彷彿活了一瞬,特別是那雙深邃的眼睛,好像輕輕瞥了一眼狂笑不已了李初一。

    啪!

    不知從何而來的一道勁力打在臉上,毫無防備的李初一應聲而飛,紫鳶心中一凜趕忙閃身過去,擋在摔在地上的李初一面前,滿臉警惕的掃視著四周。

    手忙腳亂的爬起身來,臉上被打的地方一片酥麻,麻勁兒過去後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傳來,就像是無數根針在不斷地戳著他的臉肉一樣。李初一伸手想揉揉,但剛一輕觸便感覺臉疼的要掉了一樣,嚇得他趕忙收手。他又想吹吹,但是被打的地方在臉上,他就是歪透了嘴也吹不到自己的臉頰。

    揉也不行吹也不行,李初一頓時僵在了原地,眼淚嘩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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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