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道闢九霄 作者:太上真君 (全書完)

 
V123210 2017-3-5 20:03:2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3 762141
V123210 發表於 2017-6-4 00:30
第二百九十章五行羅天秘要

    魔龍身和涂山跟古齊陰王商議爭龍之事。便在鬼國盤桓,一同圖謀大計。

    陽界,天寶食肆。在第二日,五毒神君送來兩壺願力香火以及一本秘籍。

    那兩壺願力結晶呈現一枚枚雲幣的形狀,乳白色的雲形玉幣滿滿登登裝了兩壺。

    這種雲幣是神道專有的一種交易物。五毒神君懶得自己淨化香火,遂把神道這種貨幣送給清泓。這種貨幣和仙道的甘露一樣,都是自身攜帶巨大價值,可以幫助修煉的寶物。

    至於那本《五遁羅天秘要》,兩人在看到的第一眼,果斷決定今天放假。二人以昨天太累為由,關上食肆,各自在屋中焚香沐浴。

    《五遁羅天秘要》極為珍貴,是玄門一本專屬仙典,二人為展現誠意,便用一上午時間凝神靜氣,平復自己的心神,斬去諸般雜念,確保精氣神圓滿。

    「要參悟這門法決,我必須保持全盛狀態。」李靜洵在屋中靜思,默默解開自己的封印。一股磅礴浩然的人仙氣息充斥滿室,讓她的精氣神恢復到巔峰。

    李靜洵腦後有五色道果寶輪徐徐轉動,頭頂慶雲裊裊升騰,上面端坐著一位紅衣女仙,這正是她斬卻的一屍。其道行之高,道基之穩固,絕對不遜色玄門年輕一輩的頂級高手。

    清泓也是如此,在室內養氣凝神,又把龍王的仙丹服用。

    這枚玉神之丹入腹內,化作一股清涼的法力流轉全身,散入四肢百骸。龍王的丹藥取天玉精華凝練而成,能讓清泓仙體提升百年法力。一時間難以完全吸收,便散入體內潛藏起來。

    忽的——

    清泓腦後射出二十四道靈光,一枚枚碧色寶珠閃耀生輝,演化二十四氣節氣之律。

    煉氣士的修行,無非是混元一氣為本,化生陰陽五行,運轉四象八卦。清泓他另闢蹊徑,研究出一門二十四節氣心法。將混元一氣運轉陰陽八卦之理,化出四象五行二十四節氣。這也是他編出來的那個神話。

    將元氣比作一條神龍,從春而醒,驚蟄而出,歷穀雨而飛天。後轉入夏季,再行秋冬而季,完成一次天地輪迴。

    目前姬飛晨體內湧出一股元氣,那元氣化作龍形,在體內來迴遊走攝取丹氣。從立春而生,驚蟄而醒,穀雨而騰,隨後轉入夏季,木行轉火性。

    在火性六節的影響下,元氣漸漸濃烈,仙丹的玉精元氣在火勢中淬煉出一道道玄光沒入體內五臟六腑,在身後形成一尊五氣圓滿的道果光輪。

    接著,火行轉土,復又從夏入秋。土行入金,陽氣轉陰,過秋時六節。最終金行化水,一片水光化作法力進入氣海丹田,和三光淨水融合,成為仙光澄澈的淨水法力。

    一年二十四節氣便是一次輪迴更替。每一次節氣律,便讓清泓的法力多出一縷,積蓄在丹田。

    「想要完美煉化仙丹,看樣子需要幾個月的功夫。」畢竟憑空得到百年法力,若不能好好穩固道基,反而會有各種弊端。

    見日上三竿,清泓起身和李靜洵匯合。

    二人皆著白衫素服,長發垂肩,一副剛剛出浴的打扮,端坐在後院邊上的天井竹林畔。

    天寶食肆的精緻頗雅,契合清泓和李靜洵二人的審美。院內種著長青翠竹,養著丹紅錦鯉,四下栽著各種牡丹、藥菊。

    「開始吧。」李靜洵拿出道德玉書,從裡面抽出一道符籙。符光瀰漫全院,將天寶食肆封印,杜絕外人窺探的可能。

    清泓也把碧潮珠扔入井水,通過水脈又再度施加一重禁制鎖住此地靈機。

    這本《五遁羅天秘要》,比二人預想之中更為重要。上面有專門的一套禁法防止外人輕易窺探。

    玄門傳法,大致上分為三等。

    第一類廣傳,便是在典籍之上不設任何禁法。但凡得到秘籍,不論仙魔妖神都可修煉。這是前輩仙真為後世留下的機緣,得到仙書本身便是機緣,有緣即可修行。當初《太上雲成龍微玉華真解》便是此類,但凡有緣即可修行。主要是雲霄閣用廣撒網的方式,來尋找傳人。

    第二類定傳,比起廣傳之法要更為精深一些。專門限定某種力量才能開啟。比如魔門典籍必須煞氣激發禁制才能打開。若是仙家翻閱,必然看不到正文,可能會出現某種排列錯誤的篇章,甚至引來典籍自毀。還有專門限定男修亦或者女修的功法,同樣是不符合要求便無法打開。

    第三類真傳,則是每個門派的功法限定,唯有各個門派的仙光真氣才能激發打開。是讓門人弟子修煉的法門。

    而今這本《五遁羅天秘要》,就是定傳一類。其限定,非煉就五行真法之輩,非仙家正道之輩而不可開啟。

    五色精光裹著典籍,除卻五行之氣、清靈之氣、天罡真氣外,一概無法開啟。

    「難怪五毒神君那麼爽快,敢情這東西在他轉入神道後,失去仙家法力無法繼續開啟。」

    清泓搖搖頭說:「他本人不再具備仙家真元,但他煉就五毒神蠱,那蠱蟲照樣可以打開典籍。之所以他肯送人,想必是自己已經領悟的七七八八了?」

    清泓伸手在閃爍五色精光的寶書上一拂。仙家真元落入禁法,讓這本書自動打開。

    仙書薄薄共計九頁,每一頁都以金玉精心打磨,並刻著仙家特有的靈篆文字。

    隨著清泓點開第一頁,裡面密密麻麻跳出五色蝌蚪文,圍繞著二人來回穿梭。

    「果然是定傳之法。若非你我乃玄門正宗,擁有道果根基,恐怕還無法尋得真正的功法哩!」李靜洵嫣然笑著,也激發一縷仙家法力,裊裊青煙把這些符文纏住,梳理陰陽五行,化成一篇真正的仙文。

    這篇文字,唯有玄門仙家梳理陰陽五行才能看到。若是妖魔前來,只能出現雜亂無章的鬼畫符。

    清泓打量仙文,這篇文章噴出五色彩霞,字字珠璣彷彿蘊含大道真理,其講解的正是五行大道的本質。

    玄門修行,無非是從混元入手,修陰陽五行,四象八卦之理。這五行之道,可以說是修士的必修課。但包括清泓在內,大多都是略略接觸,不曾花費時間專精於此道。

    如今這篇仙文讓清泓大有頓悟,以往的理解因為這篇仙文而補全。

    但這篇文章彷彿僅僅是總綱,僅僅闡述五行大道和相應的生剋法門。至於其他應用,則一概沒有。

    等李靜洵默默看完,兩人再翻一頁,第二頁冒出青光,同樣在二人疏導下形成一篇文章。

    「這是講解木遁之術的仙文。」

    而且這種木遁法門,清泓和李靜洵都會,講的是使用草木之物施展遁術。大略看了看,便再度打開第三頁。

    第三頁冒出赤光,是火遁之法。兩人看罷,李靜洵直接將第四頁、第五頁以及第六頁同時打開。

    這三頁以黃白黑三色光輝,描繪土遁、金遁以及水遁之術。其中二人都對水遁最有瞭解。

    五篇文章環繞在他們身側,李靜洵說:「這五篇遁法和大眾所傳別無二致,按理說當不得秘要之論。」

    清泓陷入沉吟,突然施展五行遁法將五篇仙文以及最初的總綱相互融合。

    頓時,六篇文章交互串聯,第一篇總綱化作天蓋立在二人頭頂。而其他五篇文章也紛紛落在五方圍住二人。而且從木遁篇開始,有一股木行之氣流入第二篇火遁法,接著繼續往下連接。

    最終,週而復始,形成五行相連的一篇「五行化遁術」。也就是說,在火海之中能施展土遁,在大海之中能施展木遁。只要是相生的遁法皆可施展。

    「五行相生,構成一個大循環嗎?」

    二人閉目凝思,參悟這篇《五行化遁術》。雖然兩人都能在腦中回憶相關口訣。但想要寫下來時,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根本無法下筆。彷彿有一種特殊的咒法,專門限制仙法外傳。這正是當年那位創造者所留下的禁法咒語。他允許後人傳看,但卻不讓後人大肆復刻,一切全憑有緣,讓後輩仙人學習五行之道。

    良久後,清泓再度打開第七篇。

    這一篇同樣是總結,五色仙文中系統講解五行遁法的聯合手法,和二人參悟的「五行化遁術」有相通之處。

    但若僅僅是如此,前面又何須六篇融合?李靜洵心中狐疑,突然靈機一動:「師兄,既有天蓋,自然當有地盤。」

    清泓馬上又把第七篇仙文置於下方。七篇仙文構成五角柱的形狀,將二人罩住。隨著他輕輕一撥,原本從木行開始的五行相生,立刻發生逆轉。

    雖然仍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的五行循環。但左右五篇仙文的仙光徹底逆著來,變成水、金、土、火、木的順序。

    「並非五行相剋,而是逆五行相生嗎?」

    同樣,在腳下地盤的第七篇仙文和五篇文章組合下,形成另一篇「五行化遁術」。這種化遁術法,講求逆轉五行相生的順序。能在海洋用「生水」的金遁,在森林施展「生木」的水遁。

    「逆轉五行相生嗎?」比起順延的五行化遁術,這種逆轉五行而來的五行化遁術,明顯更為晦澀,讓二人花費精力苦心研究。
V123210 發表於 2017-6-5 19:53
第二百九十一章玄武宴(上)

    一日一夜,二人初有領悟,在次日大早繼續開食肆。

    五月初七這天,四周居民眼看天寶食肆開門,紛紛前來吃早點。

    「我說小天,你昨天怎麼沒開門?前天你們推出的那兩種新點心不錯,本來昨天還想來買呢!」

    「那東西就是五毒節應應景罷了,平日裡何必吃那個?」清泓擺下今天的早點:「今天的早點除卻桂花糕、糖糕、菜角、小籠包、豆漿、碧梗粥、豆腦外。還有八寶粥、八寶飯、皮蛋瘦肉粥、蓮子羹、五仁酥、花生糖、銀耳羹。當然,要是現點的話,也不是不能做。」

    一聽這各種樣式,眾人歎服:「只有你們倆忙活,每天居然還能準備這麼多花樣來,你們兄妹倆的手藝可真不錯。」

    天寶食肆,二人依託「賈姓」,一叫賈洵天,一叫賈洵寶。

    「哪有。前天忙活包角黍,我們倆忙前忙後的,昨個兒整整歇了一天呢!」而且這些早點中,各種粥類是他熬煮,但點心主食全是李靜洵的功勞。

    「但是你們前天賺的也不少吧?頂得上平日開張小半月的。」一位大嬸過來買包子,笑道:「我看,你們這也該找兩個小二幫忙打理下。畢竟這麼紅火的生意,你們倆未必忙得過來。」

    清泓笑笑,沒什麼應話。他二人下凡遊歷,如果隨便找人來,豈非打擾二人的修行?

    「張姐,這你就不懂了。找外人哪有自家人親近?」另一個婦人走過來,她打量清泓,越看越滿意:「我說小天啊,你年紀也不小,就不考慮趕緊成家?還有寶丫頭,總不能你一直留著她吧?」

    「還早呢。」清泓含含糊糊掩蓋過去,這時看到劉府的人出來買東西。眾僕大包小包的,除卻各種菊花、松柏外,還有白布麻衣之類的東西。

    「咦?劉府出事了?怎麼開始置辦喪物?」

    兩婦人到底家長裡短知道的多,其中一人道:「嗨,你還不清楚。昨個兒劉府的老太爺差點過去。今天可能是瞧著不大好,所以開始準備後事。」

    正好這時候,一位劉府管事來到天寶食肆:「賈掌櫃,過幾天可能要在您這裡定一些素糕,勞煩你早些準備。」

    清泓作出驚訝之色:「前幾天我可還見老太爺親自出來吃東西呢。怎麼這幾天突然就不好了?」

    「誰知道啊。前天吃你們這裡的角黍,老爺子還挺高興,說是『老了老了,還能吃個新鮮玩意』。但昨兒個賞花的時候,突然受不住了。請大夫來看,也都說藥石無用。」管事苦笑道:「現在不過是拿人參吊命,看樣子也就這兩天功夫。」

    「人家都說『秋老虎,過九月;熬三時,活一年』。這老人家,只要熬過秋冬季節,到了來年春夏天,基本上都好過。我看劉老太爺並非夭折之象,不過是精氣虧虛,進補些東西便是。」

    「進補?」管事搖頭說:「我家老爺給老太爺準備的上等人參。但這都不管用,還能如何?」

    這時,李靜洵從後院端來一籠包子。聽到劉管事所言,她對清泓說:「哥,這精氣虧虛的毛病咱們在外地不是也見過?當初你用一副玄武宴不就治好了?如今,你不妨再去瞧瞧,說不能還能救回一命。」

    「咦?」聽到這話,旁邊眾人連忙細問究竟。

    清泓擺手道:「別聽這丫頭瞎說。也是那人命大,我才能用藥膳幫忙調理身子。」

    「既然如此,不妨去瞧瞧?」張姐在旁鼓動,其他人也攛掇著讓清泓去看病。

    劉府管事心想:反正死馬當成活馬醫,萬一有一線生機呢?

    於是,便帶清泓去劉府探望。

    正好,城中有名的夏侯大夫在這裡診治。一聽清泓到來,他不高興說:「你們劉府夠可以的,連我這大夫的話都不信,居然跑去找廚子來治病?」

    清泓笑嘻嘻說:「夏侯先生,正所謂『病從口入,藥從口進』。這飲食藥膳可是醫學最講究的東西。我瞧著老太爺根本沒什麼大事,就是一時身子虛。你們用人參補,反而讓他虛不受補,哪能活下來?硬生生灌上幾天參湯,咱們正常人都還受不住藥力呢,更別說這大病之人。我看啊,哪怕老爺子有救,服用三天人參後也沒其他轍了。」

    劉員外聽清泓所言,忍不住問:「那先生有辦法?」他此刻也是病急亂投醫。自家老爹突然過去,什麼事都還沒交代呢。這劉府的頂樑柱可不能倒。

    清泓靠近看了看,心中有譜:「我瞧著,老太爺不過是精氣虧虛。我前段時間在外地見過類似的病症,能治。」

    聽清泓說能救,他馬上道:「先生有什麼辦法儘管說,錢不是問題!」

    劉府在這座小城算得上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家。而且老太爺樂善好施,廣有善名。

    「錢倒無所謂。到底是我們食肆的老客戶,我賺個手工費即可。可關鍵是救人的東西不好弄。夏侯大夫用人參吊命,我的法子也是用大補之物調理。不過我那玄武宴是藥膳滋補,循序漸進,能讓老太爺的元氣恢復過來。」

    「什麼藥材,你只管說!我們家就是傾家蕩產,也要把祖父救回來!」這時候,劉家大公子從裡頭跑出,來到清泓面前就問。

    「玄武者,龜蛇之相也。因此,在下需要五百年火候的老龜,以及一條蛇王來入膳。」

    「這……」劉員外想想說:「一時間先生要這種野味,的確很麻煩。不過我可以派人去找,就是時間上可能有點晚。」

    「後天之前,我看老太爺還能吊吊命。只要後天大早送到食肆即可。」

    不久,清泓便離開劉府,繼續操持食肆的事情。

    李靜洵對他此行根本不過問,因為這件事本就在二人意料之中。於是,二人耐心等候兩天之後劉府將東西送上門。

    五毒節時,清泓和李靜洵只殺死蛇妖,卻沒有動蛇膽,正是怕原山公有所察覺。

    偽裝成渡劫而死,要是他們把蛇膽取走,不是擺明露陷嗎?

    所以,按照這倆人精的打算,是準備讓凡人將蛟蛇屍骸送到二人面前。如今劉府之事,正合二人心思。

    ……

    兩天後,清泓在後院打量面前焦黑的蛇屍,問劉大公子:「這是?」

    「這是我們昨天從商行手中討來的。正巧三百里之外的西荒有條大蛇被雷劈死。那獵戶送去不遠處的城鎮販賣。而我們發佈消息,正好被城中支行得知,便將那蛇屍調過來了。」

    「這消息夠靈通的。」

    「只要肯花錢,一切都不是問題。」

    「那靈龜呢?」

    「先生請看。」公子命人抬上一個大甕。甕中清泓生波,裡面正養著一尾大龜。大龜白背銀邊,懶洋洋趴在水中吐泡泡。

    看到這尾龜魚,清泓嘴角一抽,沉默了下。

    「怎麼,先生?可是這龜有問題?」

    「不,是太好了。」清泓來到大甕旁邊,目光審視白玉靈龜,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李靜洵見了,放下手中的事情,也過來打量白玉龜。二人盯著龜看,大龜也看著他們倆。頓時靈龜流下兩行眼淚。

    劉大公子見了,詫異道:「咦,這靈龜倒頗通人性。」

    李靜洵眼眉帶著笑意,對清泓說:「哥,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可以,還請手下留情。」

    這頭白玉龜有八百年道行。今早在淺灘曬太陽,哪知被一群漁民抓住送到劉府。本來他還想著憑藉自己的妖術戲弄一下劉家人,給他們一個報應,所以就沒有反抗。但看到清泓和李靜洵後,馬上察覺不對勁。這倆看不清深淺的「凡人」,分明是兩位玄門仙家。

    「我命休矣!」白玉龜想到自己今天一時大意,結果害死自己的舉動,心中懊悔不已。我家中還有龜婆以及一群龜兒子,沒想到今日卻要死在這裡。早知如此,我直接用妖術逃跑多好!

    哪知,大甕之外的男子對它拱手:「閣下乃百歲之玄龜,必然已通人性。正所謂『上蒼有好生之德』,在下不欲為救一人而害一人。今朝取龜翁靈血救人,他日等人救活,便讓劉府祭祀你的長生牌位,以食香火。若是閣下願意,便點點頭。」

    白玉龜一聽,馬上點頭認可。能活命,比什麼都強!

    劉公子看白玉龜這麼通達人性,驚奇不已。「好聰明的龜。不過先生,不殺它就能救活祖父嗎?藥膳能完成麼?」

    清泓笑道:「公子。我本意是用玄武宴救人。但看這靈龜靈性十足,已通人道,不可輕易害它性命。勞煩你再準備一百斤雞蛋以及一斤虎骨,我要用來代替靈龜入藥膳。」

    「好好,這一切都好說!」劉公子馬上吩咐下去,很快東西就又送到食肆。

    清泓屏退其他人,開始在院中製作藥膳。不過這種藥膳和凡間滋補的藥膳大有不同,是他研究針對仙人的藥物。每一道藥膳都蘊含針對仙家的某種特殊效果。

    所謂玄武宴,又名長生宴。本來清泓的打算是用一頭靈龜和蛟蛇屍骸入藥。做出九道長生滋補的藥膳,幫劉老太爺續命。但如今靈龜不能殺,所以他必須從其他幾種藥膳中選擇相應的補藥。

    「師妹,你幫忙取龜血,順帶處理一下這蛇妖。」

    清泓拿出一塊璞玉,將其雕琢為酒盞。

    處理蛇屍,李靜洵將蛇膽取出。如今巧借凡人之手,將這條蛟蛇屍骸送入自家手中,蛇膽還不是任自己來取?

    「師兄料事如神,這一切都在師兄計畫之中。」

    「哎……這算不上什麼。接下來才是關鍵。」清泓往劉府上空看去。在劉府上空瀰漫著一股黑氣。顯然,這次的確是劉家老太爺的大危機。

    逆天改命,增添壽歲的事情,清泓自問做不到,也不敢去跟幽冥地府爭論。但是劉老太爺積德行善,冥冥中在死劫之外留有一線生機。換言之,他陽壽未盡,僅僅是一次生死大劫罷了。

    清泓幫他渡劫,非但無過,反而有功。

    忙活半天,在中午的時候二人準備好三道藥膳給劉府送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7-6-5 19:53
第二百九十二章玄武宴(下)

    清泓到來時,劉老夫人和夏侯大夫正在正屋照顧昏迷的老太爺。

    夏侯大夫對老夫人說:「老太太,員外這幾天可真是豬油蒙了心竅。居然讓一個廚子來看病,這哪裡是兒子的作法?」

    老夫人面色一沉,見劉公子和清泓進來,心情很不高興。

    「孫兒給祖母請安。」

    「免了吧。事情我已經聽夏侯先生說了。你們父子怎麼搞的,居然讓廚子來看病?連丹參藥石都不管用,你們認為區區幾盤菜,就能治病?」

    劉府祖孫三代經常在食肆吃飯,和清泓也算是老交情,於是劉大公子便辯解說:「既然夏侯大夫沒有辦法救人,那麼試一試偏方又有何妨?事關祖父生死,一線生機便不容放過!」

    清泓也頷首道:「既然老夫人認為救不活,那麼就權當是我食肆對老太爺的一點餞別禮。喝了這杯玄武酒,趨吉避凶,就算日後去了鬼門關,也不會被鬼差捉去。」

    的確,玄武有驅邪之能,他調製的玄武血酒能避開鬼差的束縛。

    清泓手中端著玉盞,裡面有一枚碧色寶珠和殷紅的酒水。晃蕩兩下,彷彿還能一點金色碎屑。

    見清泓說話孟浪,老夫人皺了皺眉。但最終沒說什麼,讓開地方,靜看清泓將手中的玉杯血酒慢慢喂入老太爺口中。

    這酒頗有靈效,很快老太爺就悠悠醒來。

    「醒了?」老夫人一喜,趕緊對夏侯大夫說:「大夫,你快給他號號脈!」

    夏侯大人也是一臉愕然,默默上前診斷,皺著眉頭說:「的確脈象比方才要明顯些。不過區區一點酒水,哪有這種效果。你不會是用了什麼虎狼之藥吧?」

    「在下也曾學過一點醫術,還不至於那麼蠢!」清泓懶得理他,讓旁邊的侍女將另外兩盤菜端上來。

    一盆是湯菜,名「青龍過海」。一盤是糕點,名「紅蛇金糕」。

    如今老太爺剛剛醒來,不方便用太硬或者難以消化的東西。於是清泓刻意從青龍宴的菜譜中挑了兩道。

    青龍過海,湯呈碧色,上面泛起條條白色紋理,宛如浪花一般。而在底部似乎有一團陰影,象徵青龍。

    老夫人親自幫丈夫盛湯,用湯匙戳了一下,那所謂的「青龍」是一根彎曲的蛇骨。至於「浪花」則是一片片切好的蛇肉。

    說白了,「青龍過海」就是一道蛇羹。取蛇骨熬煮,然後把蛇肉輕輕一焯,擱入羹湯中。

    老夫人一口口喂老太爺喝下,清泓時不時讓他就著「玄武血酒」喝。

    所謂玄武酒,就是用靈龜之血浸泡蛟珠而成的靈酒,蘊含蛟蛇和玄龜靈力,故而稱呼為「玄武酒」。清泓刻意用玉雕琢酒盞,正是用來盛放玄武酒,利用法器調和其藥性。

    蛇羹入口,老太爺頓時食慾大開,連喝了兩大碗。

    最後,等湯盆去了大半,清泓讓老太爺吃「紅蛇金糕」。

    這糕點通體金黃,背部有一條赤紅蛇紋緩緩流動,彷如活物一般。

    老太爺嘗了一口,奇道:「這東西好似油炸之物,但一點都不油膩。反而能感覺到一陣清香,不知是怎麼做成的?」

    「山人自有妙計。」清泓笑而不語,看老太爺一口口吃下去。

    咬破金糕,裡面流出一種紅色汁液。這種汁液正是用蛇血混著各種藥材熬煮而成的蛇膠血膏,同樣是大補之物。

    等老太爺吃完糕點,把湯喝完,又把酒水飲用後,清泓對旁邊的眾人說:「今天午飯一頓足矣。晚上莫要讓他進食,待我明日中午再來。」

    「那今晚和明早?」

    「不用吃東西,只要喝水就成。我這藥膳的藥效,足夠吊命。」說完,清泓端著空蕩蕩的玄武玉盞離去。

    一下午,劉老太爺一點事都沒有。到晚上家人擔心他餓了,在旁小心照顧。不過喝了一杯血酒,外加兩道菜品後,老太爺一點事情都沒。

    直到第二天中午,清泓再度端來玄武玉盞以及兩道菜。

    此時老太爺已經可以下地。他哈哈大笑:「先生今天給老夫準備了什麼?」

    「昨天是青龍過海和紅蛇金糕。今天是白虎盤山以及玉筍朱髓。不過老爺子應該先喝酒。」和昨天一模一樣的酒水,是剛剛調好的玄武血酒。

    老太爺慢慢飲用,然後去看兩盤菜餚。

    所謂白虎盤山,是用虎肉做的一道肉菜。中央是一根大骨,將肉切成薄片以椒鹽之法烤制,然後一片片疊在盤子裡,宛如小山般。

    而玉筍朱髓,則是利用虎骨的骨髓以及蛇骨的骨髓調製而成,並且塞入新鮮的嫩筍澆汁烹煮。白玉一般的嫩筍中有點點朱紅,煞是好看。

    一盤香酥可口,一盤嫩滑清香。今天的菜量很少,老太爺很快吃完,又把玄武酒飲盡。

    清泓端起只剩下一顆蛟珠的玄武玉盞離開:「明日,還是這個時候來。」

    兩天過去,老太爺的氣色越來越好,讓劉府眾人欣喜之餘,無形之間把這件事傳來,更讓天寶食肆多了一層神秘。

    第三日,清泓又送來一杯玄武酒以及兩道菜。前兩日的情形,讓老夫人對他心悅誠服,親自在門口迎接不說,還主動熱情攀談,幫他提食盒。

    「今天兩道菜,一個是下酒菜,一個是主食。老爺子先配酒吃這道朱雀朝陽。」

    朱雀朝陽,碟子裡有一隻展翅高飛的朱雀,其身上每一片羽毛中都有一粒米粒大小的「硃砂」充當翎眼。

    「老爺子將這些硃砂服用即可。」這些硃砂,是李靜洵用玄門秘術,從雞蛋之中抽取的精元,最適合回覆元氣,滋陰補陽。

    不過這東西難以飽腹,僅僅是配合玄武酒,用酒水化解陽氣,補充自身的生命精元,先天之本。

    所以清泓還備著另一道「白玉蛋羹」。這是挑選雞蛋外加剁好的蛇茸蒸制而成,最清淡不過。

    第四日,是玄武酒配著玄武賀歲,萬壽延年兩道菜。

    一開始夏侯大夫還不信邪,但隨著一日日下來,看到劉老太爺的身體越發好了,也不得不承認清泓的手段。

    看到這兩道菜,他問:「先生,今天兩道菜又有什麼玄機?」

    「玄武賀歲,是用蛇血和龜血熬煮的膠狀物,然後做成龜背之形。再充填各種什錦素材以及四塊炸過的蛇肉充當四足,故為玄武。至於萬壽延年,則是把蛇肉撕成大小相等的長條,然後定型菊花的形狀。今天兩道菜沒什麼講究,主要還是補氣血。待明日,我再準備最後一道雙龍奪珠。」
V123210 發表於 2017-6-5 19:54
第二百九十三章走馬觀花

    第五天,清泓僅僅捧著玄武玉盞來到劉府。

    看他手中再無其他東西,劉老太爺往他背後看看,那幾個管事、女僕好像也都兩手空空。

    老太爺狐疑問:「先生,不知今天的藥膳是?」

    清泓笑笑不語,將玄武玉盞放下,又打量老太爺的氣色:「老太爺今天情況不錯,下便可順利?」

    老夫人忙道:「一切正常,這幾日我家這口子全如先生安排。不敢有一點怠慢。」

    「那就好。」清泓晾老太爺些許時間,看他漸漸著急,才把玄武玉盞打開。

    這次的玉盞不再是以往的血酒,反而是一小盅精心烹飪五日的最後一道藥膳。

    當玉盞打開,裡面彷彿射出萬道金光,隱約有龍吟之聲在眾人耳畔響起。

    「這……」夏侯大夫大為震驚,這還是藥膳嗎?發光的藥膳?以往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食物。

    伴隨著金光,有陣陣奇特的香氣傳來。眾人上前一看,紅玉般的湯水中有兩條小金龍正相互游動,爭奪中央的明珠。

    「此雙龍奪珠,出自九龍宴。」

    因為玄武宴最重要的靈龜沒有宰殺,因為很多藥膳無法製作,只能從其他幾種菜譜中挑選相應的菜餚。

    這道雙龍奪珠,是抽取蛟蛇的「龍筋」作為主材料。蛟蛇接近神龍,它的長筋已經擬化為龍筋。清泓花費心血,熬煮三天三夜方將這龍筋燉爛,能讓凡人入口。至於湯,是用龜血混合蛇血外加三十三種中藥熬製的大補湯。接連放了靈龜五次靈血,總算在今早將它放生。

    看著兩條小金龍,老太爺又看到旁邊的五色祥雲圖案。

    那五色祥雲在湯中翻滾漂浮,隨金龍而變化。

    「這雲是?」

    「老太爺嘗嘗就知道了。」

    老太爺夾起一塊紅色祥雲,一陣酸味在舌尖蔓延:「咦,這居然是豆腐做的?還有這味道……」

    再夾起一塊黃色祥云:「唔……居然是一種淡淡的苦味?有點意思。」

    「這五片祥雲,全都是用豆腐這種易口的東西做成。我又用特殊菜汁染色調味,又名五味豆腐。老爺子,嘗嘗這金龍。這東西才是今天的主菜。」

    兩條金龍各有三寸長,入口即化,其味道咸香適中,根本沒有筋皮的一貫口感。

    很快,一盞雙龍吐珠吃完,就在老太爺準備去夾中央那一枚「如意龍珠」時,被清泓攔下:「此物乃蛇王精元,這幾日泡酒治病,全虧了它。不過這東西藥性霸道,中和龜血服用尚可。若是自己吃,恐怕老爺子受不得那數百年的藥力。」

    「是嗎?」老爺子大病一場,惜命的很,趕緊將蛟珠扔回玉盞。

    清泓將玉盞連同蛟珠遞給旁邊的劉大公子:「今朝靈龜已經放生,索性蛇丹之毒已經化解大半。日後你尋百年老酒浸泡,將此玉盞擱置於露天水井。每日可打上來一次,讓眾人飲用。但一人喝一小杯,切記不可貪多。此物大補,不能多喝。」

    將玉盞留給劉府,清泓漸生去意。

    看他要走,劉老太爺趕緊攔下他:「今個兒,先生救下老夫性命。又將這玉盞至寶送我劉府,總要讓我們給點表示。」

    他馬上命孫兒去庫房取來禮金,贈清泓百金以作答謝。

    清泓也不含糊,收下禮金告辭離去。

    這凡間的俗物黃金不在他眼中。就連冥冥之中落在身上的鎏金功德光,也不被他放在心上。

    這點功德有什麼用,還不夠清泓打坐幾天,幫天地舒化元氣呢!

    但對於天寶食肆而言,算是徹底打響名聲。而且將玄武玉盞留給劉府,是清泓落下的一步閒棋。到底這枚棋子日後怎麼用,那就要看到時候的世事變化。

    劉老太爺大病痊癒,清泓回到天寶食肆,除卻李靜洵外,五毒神君也在。

    神君從李靜洵手中拿走蛇膽,對二人拱手道謝:「這次多虧二人相助,才讓蛇膽落入我手。」

    二人連連謙虛,清泓坐下來跟他閒聊,忽然便提及一事:「我對神君的五毒神蠱很好奇。這五毒神蠱到底有什麼明堂?」

    五毒神君一聽,看看清泓,再看看李靜洵:「兩位參悟《五行羅天秘要》,想必還沒看第八頁?」

    「這幾日忙著治病,倒沒顧得上研究道經。怎麼,裡面有什麼說法?」

    「那秘要的第八頁,正記載幾種五行之寶。我這五毒神蠱,是其中一種旁門之物。」五毒神君看看天色,對二人說:「關於五毒神蠱的事,那裡面記錄詳細,兩位且先看著。若真有好奇之心,想要自己煉製,到時可來神廟找我。」

    神君留下聯絡方式,告辭離去。

    走之前,神君忽然扭頭,彷彿想起一事:「對了,本城五月十五有一場廟會,不知兩位可有賞玩之心?」

    「廟會?」清泓不自覺想念昔年在天母廟前的神秘仙人。龍王稱呼為「黃庭」,彷彿是太上嫡傳一系。按照清泓的認知,應該在紫極萬聖圖的二階真流。

    「不知道下次相見,是什麼時候?」

    李靜洵見清泓不說話,含笑應道:「反正我們倆下凡遊歷,既然有熱鬧,自然要去瞧瞧。」

    接下來送走五毒神君,她和清泓繼續參悟《五行羅天秘要》。

    二人直接打開第八頁。正如神君所言,這裡是幾件涉及五行大道的法寶祭煉口訣,其第三行便是五毒傷天疫神蠱的祭煉法門。

    五毒者,蠍子、毒蛇、壁虎、蜈蚣、蟾蜍。這五毒之蠱便是尋五行生剋的五種毒蟲煉製而成。

    五毒神君取木毒之蛇,火毒之蠍,土毒壁虎,金毒蜈蚣,水毒蟾蜍煉成一套五毒神蠱蟲。但凡後天五行之靈被蠱蟲所害,必死無疑。

    清泓翻看五毒神蠱的祭煉口訣,若有所思道:「五毒神蠱煉成,便是媲美金丹的一種蠱蟲道果。神君將五毒蠱推演至地仙境界,著實不簡單。不過想要更進一步,恐怕還需要四套神蠱。難怪他一直努力收集毒蟲。」

    李靜洵略略一思索,也明白了:「師兄是說,除卻他手中這套蠱蟲外,還必須將五毒蟲的其他五行之毒一併集齊,再來四套五毒神蠱?」

    目前這套五毒神蠱是木毒之蛇,接下來還需要水毒之蛇、火毒之蛇等。其他四種毒蟲也必須尋找其他同類,湊齊五行五毒。

    「不錯,這樣一來。五毒蟲之間就是五重組合。而且同種毒蟲之間還能組成一種五行蠱蟲。這樣一來,威能進一步提高,等最後煉成五毒混元神蠱,怕是真正能殺傷天人的劇毒之物。」

    但這種毒蟲僅僅是旁門左道,雖然五毒神君從左道之術窺見大道。但在清泓和李靜洵眼中,並不值得為這小術浪費時間。

    二人看了看蠱蟲的祭煉法門,又去研究其他幾件法寶。

    其中有一件法寶喚「五行鈞天尺」,取五行五正之意,均衡天下萬物。能分陰陽,定五行,丈量乾坤。

    清泓很喜歡這件法寶,他仔細看了看:「此物需要暗合五行之屬的千年玉魄。麻煩,麻煩啊。」

    「我看這需要五行玉魄的東西反而簡單。你再瞧瞧旁邊這件五行混元天幕幡。以五行符法煉成五面旗旛,然後組合祭煉。這東西雖然不需要其他名貴材料,但太耗費時間。」

    清泓聽李靜洵所言,又去看五行混元天幕旗旛。

    突然他有所觸動:這旗旛的祭煉手法,跟自己的九雲離神符不就是一回事麼?不需要其他材料,只要每天畫符祭煉,就能在最後形成法器。

    這是一件很耗費時間的法寶,至少目前他還沒畫夠相應要求的九雲符籙。這一步完不成,根本打不開九霄玄金龍神塔的第三層。

    清泓壓下心思,問李靜洵:「這幾件法寶,師妹最喜歡什麼?」

    「我?我最喜歡這件五氣羅天燈。」李靜洵指著邊上的一副小圖。那燈精巧別緻,呈五面柱體,簷上有麝、牛、羊、鹿、駝五種獸首。法寶通體吞吐五色霞光,是一件集合防禦、攻擊以及輔助為一體的特殊法寶。

    「這東西倒是不錯。要求材料比較少,而且,和一般的仕女宮燈差不多?」

    二人只是略略看看,他們目前並不準備煉製法寶,於是合上這一頁,繼續研究自己的五行遁術。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便是五月十五的廟會趕集。二人參悟數日秘要,這天靜極思動,外出閒逛。

    民以食為天,二人建立食肆,在人間體悟人生,當然要從廣大民眾入手,研究凡人的飲食生活。

    清泓二人穿戴整齊,慢悠悠觀賞廟會風景。一邊走,清泓一邊吃,研究凡人小吃和仙家融合的特殊藥膳。

    李靜洵一開始跟他一起研究。但隨後目光便落在旁邊一處花燈攤位上,再也離不開。

    那是一盞走馬燈,隨著燈盞轉動,一位婀娜多姿的天女變換身姿,在祥雲中翱翔。

    看著燭光閃爍,花燈轉動,李靜洵彷彿想到了什麼。

    這時,正巧有路人過去詢問:「老人家,你這花燈的樣式能不能換一換?」

    那老者嘿嘿一笑,將走馬燈取下。把各面拆下,將貼著的剪紙畫重新換上八個燈謎再度掛上去。這卻是一件能夠隨意拆合的走馬燈。能根據自己的喜好,變幻上面的圖案。

    突得,李靜洵靈光一閃,頓時醒悟過來,抓住清泓飛快回到天寶食肆。

    「師兄,我想到了!」

    「你幹什麼!」清泓手中大包小包,根本走不了。不得已之下施展仙術,帶著李靜洵回到食肆。

    李靜洵打開《五行羅天秘要》:「師兄,快幫我煉製一盞五氣羅天燈!」
V123210 發表於 2017-6-8 00:39
第二百九十四章世說五行,大道三千

    五氣羅天燈的煉製並不費工夫。一開始就煉製寶器亦或者真器道器很難。但是區區一件法器,兩人不過一個時辰就完成。

    月光下,燈盞閃爍玉光,透著殊色明霞,循環五行之氣。

    李靜洵拿出當日從靈微仙府取得的硃筆,在燈盤頂端書寫《五行羅天秘要》的第一頁內容,在底部寫下第七頁內容。而關於五行遁法的具體篇章則依次寫在五個側面上。

    「師兄你看。」李靜洵轉動五行羅天燈。

    霎時,靈光閃耀,諸多仙文符篆自動跳躍出來,金麝、青牛、白鹿、玉羊、火駝等各種靈獸在燈面奔騰,將當日二人所演練的「五行化遁術」展現出來。

    順推是五行相生,逆轉世逆五行相生。

    漸漸地,清泓也回過味來:「師妹,你的意思是……」

    「咱們領悟的遁法不全!《五行羅天秘要》既然一定要讓仙家弟子閱讀,而且施加頂級咒法不讓我們隨意外洩,難道僅僅是這一點五行化遁術嗎?」

    李靜洵效仿不久之前的走馬燈,將側面的五塊燈面拆下,將相生的順序改成相剋。

    原本燈面順序依次為木、火、土、金、水。但是現在改成金、木、土、水、火。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五行相剋,李靜洵再度轉動羅天燈。五彩祥雲裊裊升騰,出現和「五行化遁術」截然不同的一篇功法。

    「這……」清泓盯著功法閱讀。這篇功法講的是利用相剋之道施展五行化遁術。比如,在火海之中施展遁法,水克火,常理來說無法用水遁。但利用這種法門,能強行施展水遁逃離。同樣的,在海洋中也能輕鬆施展出土遁來。

    「利用五行相剋的法理逃脫。恐怕這法子還能針對敵人的克制手法。」

    一般仙家鬥法,在一方施展遁術逃走的時候,另一方必然用相剋的遁術進行阻攔。

    比如,一方用木遁,另一方則用金遁阻攔。但是在這種化遁術中,反而能借助相剋的手段從容逃走。對方施展的遁法,成為自家的加速器,推動己方更快逃亡。

    「五行之間,每一行都跟其他四行有關。不是生一行,便是被一行生,不是克一行,就是被一行克。」李靜洵一邊說,一邊又把羅天燈逆轉,又有一篇功法出現。這是逆轉五行相剋的手法,在火中用金遁,在水中用火遁。

    相生,逆相生,相剋,逆相剋,這正是五行任何一種和其他四行的關係。換言之,二人領悟這四種後,才是《五行羅天秘要》真正要講述的東西。

    日後在五行之中,任由仙人施展遁法離去,完全不用考慮五行之間的相互克制。

    清泓把四篇心法默默背誦,在腦海中參悟真正完整的「五行化遁術」。

    不知不覺間,他腦後冒出閃耀的五色精光。這精芒毫光蘊含五行大道之本,相互之間交織飛舞,將五行化遁術進一步昇華,已經有神通氣象。

    神通是仙術道法的最高體現。無須手勢咒法,可隨心而動。

    而五行遁術的神通極限,自然是天罡教赫赫有名的三十六大神通之一——五行大遁。

    清泓的意識隨著五行光輝契合天地,他眼前的世界也跟原本的森羅萬象大有不同。

    青赤黃白黑五色構成他眼前的多彩世界。這天地之間的每一種物體都是由這五色調和而成。

    俯覽天下,他心中忽然升起一種明悟。「五行之基,鑄造世界。」

    五行不單單是草木、礦石、火焰、流水以及土壤等物質,而是以五行代指世間萬象的五種屬性。

    天地陰陽五行,但凡萬象之物都脫不開此範疇。流動之物,無形變化之物,屬「水」。穩固不動不變之物屬「金」。變化燃燒,能量增減之物屬「火」等。只要是世間萬象,都被五行的概念所涵蓋。因此,清泓面前出現的這五色天地,將乾坤萬物完美輪迴在其間。就連他的二十四節氣同樣都不例外。

    清泓背後的五色光輝和這五行天地大輪迴共鳴,讓他自由自在如同飛鳥般穿梭在五行輪迴之間。

    但這只是他的肉身,他的元神在杳杳天冥之地,冷冷注視著這一切。

    玄門有句話:「跳出兩界間,不在五行中。」

    所謂兩界,指的是陰陽兩界,虛實之理,同樣指的是天仙道果。而不在五行,則是跳出這方乾坤天地的五行循環,達到一種更高層次的生命。不單單是五行屬性的理念,更指的是陸地真仙的不滅法身。

    目前,清泓的元神屬於地仙元神,已經做到不在五行之中。但是肉身仍然在實質天地之內,無法如同元神一般自由自在。

    「彭翁他老人家煉成地仙元神,但肉身不曾煉就不朽長生之體。想必跟我的處境一般無二。」

    彭翁和清泓都是煉就五氣朝宗之頂級人仙。但不曾將五氣歸一,便無法從這天地之中超脫。

    「仙道之理在於超脫。地仙境界要從五行中跳出,天仙境界要從陰陽中跳出。」

    清泓漸漸明白未來修行的方向。將天地比作樊籠,仙人要不斷跳出樊籠,進入更廣闊的天地。

    再回到目前領悟的神通「五行大遁」。五行大遁並非講求跳出五行,而是在五行之中,利用五行之間的關係讓人能隨意行走。

    「有這門神通在,未來哪怕在地仙手中,我也有把握逃走。」良久後,清泓收功。他背後的精光化作寶輪徐徐轉動,彷彿貫通天地五行之理,自身的氣息徹底消失,整個人雖然坐在那裡,但一點都感覺不到。

    和天地渾然一體,只要他願意,能隨意借助五行大遁從天寶食肆出現在任何地界。只要元神能延伸到,他就可以到達。

    「我的遁法一直以來都是短板,目前算是徹底彌補上了。」身後的光輪就是一枚神通種子,自動歸入元神。

    習得天罡教的五行大遁,清泓心情大好,去看李靜洵的情況。

    李靜洵也從這門五行化遁術中有所領悟。配合著五氣羅天燈,讓她重新塑造陣籙圖,使這件法寶誕生靈性,擁有晉陞寶器的潛質。

    她身邊五氣翻滾,頭頂那盞神燈射出五彩霞光。清泓思忖道:「師妹可真是好機緣,居然也能參悟出五氣朝宗的一點眉目來?」

    在清泓眼中,李靜洵借助這一次機緣,徹底修成五行大道。雖然沒有慧靈仙果這類天材地寶,但也鋪平未來「五氣朝宗」這一步的道路,有望地仙。

    「這次入世修行,僅僅是這本《五行羅天秘要》,就徹底值了!」想到此,清泓不得不為五毒神君惋惜:「可惜他早早得到這本書,但還是沒有我們的機緣。」

    清泓觀摩天地五行大輪迴,配套《五行羅天秘要》上的法寶,能清楚得知每一件法寶的真正用途。

    比如五氣五正尺,那是在五行天地之間梳理五行的衡量之物。而五行旗旛則是順理五行,推動五行變化的五面旗旛。而五毒神蠱,則是利用五行之間的聯繫,利用毒煞來摧毀五行屬性,利用五行進行攻擊的手段。至於想要真正徹悟五行大遁,必須要用五氣羅天燈這件觀摩五行,勘測五行的法寶來照出《五行羅天秘要》的真正內容。

    「古來,得這篇天書之人眾多。但煉製五氣羅天燈之人鮮少,而從中有所領悟之人就更少了。」清泓不得不為五毒神君惋惜。在這篇天書中,的確沒有真正的修行功法,沒有講解地仙道果要怎麼修煉,僅僅是一門遁術秘法。

    但如果是真正的聰慧睿智之仙,能從中以管窺豹,明白其所講述的大道。

    在清泓眼中,這篇功法指點他煉成五行大遁,更讓他瞭解五行之秘、哪怕沒有慧靈仙果,此刻也能煉成五氣朝宗。明白天地五行之理,未來就能跳出天地五行輪迴。

    不明道,如何悟道;不悟道,又何談超脫?

    「這篇天書,並非將修道的結果一口氣塞給後人。而是引導後人一步步慢慢發掘五行之理,自行參悟大道。」

    清泓對想出這種法子的前輩很是崇拜,對這種方法更是讚賞有加。

    填鴨式的教育,絕對不適應仙道的變化,唯有這種暗藏玄機的天書才能讓仙道一代代傳承下去。因為,它所講述的不是結果,而是探索結果的過程,是一種適用於世間萬象的規律和手段。

    很快,李靜洵也行功完畢。她眉心冒出五尺毫光,光輝中凝成一根細小的牛毛針。

    五行輪迴滅絕神針!

    這正是李靜洵領悟的五行道術。配合五氣羅天燈,她的收穫同樣很大。

    兩人迫不及待交流彼此的心得,但剛一對照,頓時啞然無語。

    清泓劍眉擰起:「看樣子,日後你我必須單獨修煉,再也無法繼續相互參照。」

    清泓和李靜洵對「五行大遁」的理解截然不同。

    清泓將五行視作天地萬物的五種屬性歸納。因此在後天萬物五行之中,能隨意施展五行遁法。

    而李靜洵的理解則是將五行,理解為生、繁、盛、衰、滅五種現象,只要是處於五種狀態之中的世間萬象,便可施展五行遁法。甚至,就連李靜洵領悟的五行輪迴滅絕神針,也並非一種能量的體現。而是一種道理的變化。但凡五行之物,她可以隨便借助五行輪迴滅絕神針來刺破其狀態,造成最終的「滅」。

    一個把五行理解為世界物質的屬性,一個理解為乾坤萬物的狀態。日後自然無法繼續相互扶持。

    李靜洵點頭道:「世說五行,大道三千。以往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但是現在懂了。」

    任何一位仙人,對五行這種基礎大道都有自己的理解。因此,用五行之道建立門派,最普遍的結果就是一群仙人互鬥,從一個門派分裂為數個不同的門派。
V123210 發表於 2017-6-8 00:40
第二百九十五章造化之妙,更勝滅絕仙術

    清泓和李靜洵雖然無法彼此參照修煉。但是神通道術之間也是可以切磋的。

    於是,二人離開天寶食肆,來到城郊切磋鬥法。

    清泓速度快,施展五行大遁,一瞬間便落入城郊。

    「師兄這個五行大遁神通著實不錯。」一陣清風吹過,李靜洵將將趕上清泓的步伐。「這遁法神通的速度,一般騰雲駕霧根本看不上。」

    神通,是天地法則的體現。仙家在成仙那一刻才能領悟自己的本命神通。在這本命神通之後,如果想要煉成其他神通,就必須將道術仙咒演繹到極致。

    「可不單單是這個神通啊!」清泓伸手一指,玄白二氣凝成龍蛇氣象,時而變作雙股劍法,時而變作龍蛇剪,時而變作蟠龍錘,時而變作雙龍叉。

    「陰陽龍鬚?」看清泓施展雲霄閣的標誌性道術,李靜洵啞然失笑:「師兄的脾氣和性格還是這麼一如既往。」

    清泓的戰鬥手段,有其一貫的風格和理解。不管是道術還是法寶,清泓都喜歡用「以一化多」的手段。用一件法寶演化各種法寶的能力。用一招道術生出千萬種變化,這是清泓最喜歡的事情。簡單之中盡顯變化莫測,是他獨有的戰鬥風格。

    看陰陽龍鬚來回變化,李靜洵提起五氣羅天燈。此燈攻守兼備,有滾滾五彩霞氣從燈中冒出,在她頭頂聚攏成一面五龍雲光華蓋。

    祥雲瑞靄,光輝璀璨,每當龍鬚所化的各種武器落下,都被雲光華蓋一一擋下。

    「可惜,師兄的這門道術還沒煉就真正的神通。看樣子,日後有這個打算?」

    「嗯,有這方面的打算。」

    如今清泓道行漸高,憑藉自身道行能將諸般仙咒道術信手捏來。但是有關雲霄閣根本咒法的領悟,卻還如同普通仙家一般。

    陰陽龍鬚、混元龍珠以及渾天四柱。

    這三個道術中,陰陽龍鬚和混元龍珠距離神通僅差一步,而渾天四柱就差多了。別說他,就連玉芝仙姑都沒怎麼練習。因此,未來需要花費很長時間來精研這三門道術。這也是他外出遊歷的一個目標。

    清泓見雲光擋下「陰陽龍鬚」,反手托起一顆五彩光華閃耀的寶珠:「去!」

    這顆龍珠蘊含混元氣象,滴溜溜撞向華蓋,立刻將李靜洵的五龍雲光華蓋轟碎。不過二人下手頗有分寸,李靜洵見了,也不閃不躲,而是催動自己的五行輪迴滅絕神針。

    這針殺傷力莫大,清泓也不去硬接。身形一頓,從李靜洵的感知中消失。

    五行大遁,融入五行大輪迴,一應五行手段都難窺見其真容。李靜洵的攻擊馬上失去目標,無法追蹤到其行跡。

    「師兄,別忘了五氣羅天燈的另一功能。」李靜洵提起神燈,上面密密麻麻湧出無數符文。這些符文是李靜洵書寫在燈上的文章。原本在書籍的密咒中,等閒手法都無法將典籍的內容外傳。但是製作這盞神燈別有不同。在燈上書寫靈文華章,乃心傳之術。這盞燈更有觀照五行,勘測天地之妙。

    在爍爍燈火中,照出站在一棵大樹下的清泓。

    但是這顆枝繁葉茂的大樹。在清泓眼中,是生機勃勃的木行。而李靜洵眼中,則是繁榮旺盛的火行。因為,二人一個是理解五行的萬物屬性,一個是理解五行的萬物狀態。

    「去!」女仙提著神燈輕輕一晃。那燈在氣浪中搖曳,對遠處落下一道青光。

    青光乃生發之理,遠處一顆草籽自動生根發芽,進入五行第一形態。緊接著赤光一閃,新芽轉眼變成一顆茁壯的青草,從第一階段進入第二階段。

    青草在清泓腳下生長,把他的腳踝牢牢纏住。

    「師妹好手段!」清泓在旁看著,不由得豎起大拇指:「這件法寶日後潛力無限,絕對不遜色我家師姐的混元金斗。」

    如果說混元金斗是蘊含混元一氣包容萬象的道理。那麼,這盞神燈則是操控萬物形態,處於五行大輪迴中的萬物都無法逃脫其控制。

    而且,這神燈之中的一點神火,蘊含五行根源之理,能焚燬萬物,殺傷力莫大。

    李靜洵提著神燈,手指點在五色靈焰處:「師兄參悟五行大遁,應該不止這點收穫吧?不妨拿出來瞧瞧?」

    清泓淡然一笑,盯著地上的青草想了想。抖出一卷古樸殘破的萬象圖。

    「變!」圖上五氣騰騰,冒出千萬刀兵斬向李靜洵。這刀非元氣所化,而是真真正正的實物,凌厲的刀氣撲面而來。

    「造物手段?」李靜洵屈指一彈五色靈焰,以五行神火把刀兵悉數煉化,只剩下一團金液,和一般的金屬礦物熔煉物幾乎沒有區別。

    她伸手戳了戳金液:「這東西就是金液鐵水,可以用來煉器。」最終她收起神燈,對清泓拱手:「沒想到,師兄居然參悟出造物手段。相比之下,我這一點殺伐之術,全都是小道。」

    利用五行大遁解析世間萬物的五行屬性。再利用九雲萬象圖進行擬化,這正是造物手段的特徵。清泓伸出手,拿出幾枚香火雲幣。雲幣在他手中變化,最終成為兩個「定勝糕。」

    「接著!」

    清泓將糕點拋給李靜洵。

    淡紅色的小點心如梅花之形,上有「定勝」二字。李靜洵認得這種糕點,這是一般將士出征,亦或者求取功名時所準備的吉祥小點心,因其上有「定勝」二字,所以得名。

    嘗一口,定勝糕香軟可口,和自己真正製作出來的定勝糕,一點區別都沒有。

    「師兄這是真正的造物手法。後天五行之物,都可以塑造麼?」

    「需要看情況的,有些可以,有些不行,這一切都需要經驗慢慢來積累。不過解析五行後,一切都很簡單。」

    比起破壞,創造才是更為精深的奧義。

    「這樣一來,師兄日後豈非能自己造化真器道器乃至仙器?」

    「得——你別多想。以我的技巧,頂多創造一些小吃,省一些飯菜錢。至於什麼天材地寶,一概無法創造。而且,根據等價交換的原則,都是用香火願力來具象化的。付出同等價值的香火,僅僅是在某些天材地寶的孤本上可能有幫助。平常時候,還不如去找現成的材料。」

    「也是。」李靜洵稍稍釋懷,跟他一起回返天寶食肆。

    接下來,二人去看最後一頁。前八頁記載這麼精妙的道術,那麼最後一頁有什麼呢?

    但是,最後一頁沒有任何功法,反而是描繪著一面令牌。

    看到這面令牌後,李靜洵馬上合起書:「後面不能看了。」

    「嗯,天罡教的功法典籍啊。」雖然這麼說,但清泓不住往典籍上打量。畢竟他兼修道魔,對天罡教的內容很好奇。而且,他練成「五行大遁」後,對這面令牌彷彿有一種共鳴感。第九頁的令牌彷彿隱藏著什麼秘密。

    「這令牌,應該是天罡教的五行遁天令。」李靜洵分析說:「這本書分為內外兩冊。外冊可供一般仙人參考,學習五行大遁。但內冊則是天罡教的核心心法,除天罡教弟子而不可修行。」

    「這本書似乎是為在門派功法失傳後,還能夠讓天罡教傳承五行大遁而準備?」

    有這本《五行羅天秘要》在,天罡教關於五行大遁的這一門神通,便不會輕易失傳。

    「而且關於天罡教的功法……」清泓念頭一動,想到陳娘娘:「她和天罡教大有淵源,不如問問她?」

    於是,清泓操控元神,在天冥之地和陳娘娘的旱魃道果接觸。

    陳娘娘的道果彷如一尊披著火焰的神人,她端坐在燦燦大日之中。

    清泓和她聯絡後,說了《五行羅天秘要》的事情,陳娘娘道:「我和風師兄偶得天罡教皮毛傳承。但並非天罡教真正弟子。不過那物如不出意外,便涉及五行遁天令所在。你且留著,若有機緣可送來我這。」陳娘娘如今在九赫山潛修,忙著幫金蠶娘娘煉魔入道。

    「對了,你近日可好?」

    「得娘娘求來仙果,如今已經參悟五氣朝宗之秘。又有這篇遁法篇章,甲子之內可成地仙真身。」

    「善哉!」陳娘娘喜道:「你若在這一甲子年中修成地仙。我煉氣士一脈大興指日可待。」

    「早呢!道果的完善可不容易。我現在和李靜洵於人間傳播二十四節氣,指不定要忙到什麼時候。」

    「那總也是一份期望。總比金蠶妹子的處境要好,這丫頭走火入魔不說,更因為昔年急於求成,讓魔種紮根道基,此刻想要轉入玄門是千難萬難。」

    陳娘娘收金蠶,龜仙人收鬼母。如今煉氣士一脈式微,只能用這種手段來壯大勢力。但這些入魔道的散修,一個個魔根深重。平日裡各大門閥或許無法制約,但涉及魔祖的魔種道胎,哪怕是陳娘娘等地仙都無法解除。

    煉魔成道,這正是姬飛晨能不能在魔門中再開一方正道的關鍵。

    想到自己還不完善的「九次龍蛻」之術,他馬上將這個理念告知陳娘娘。

    「九次龍蛻?」陳娘娘走出宮殿,在後山去看金蠶娘娘。

    金蠶娘娘修煉的金蠶變化之術,同樣有結繭蛻變的理念。

    「你這法子,她倒是可以借鑑下。九次蛻變,或許真能利用一次次蛻變,把自身煞氣魔性統統洗去。」

    「對了,娘娘不妨再去跟龜仙人前輩問問。前些日子,我把九靈鬼母給他送去。那鬼母同樣需要脫去魔體。龜中似乎也有『蛻殼』的說法,她應該也能試試?」

    仔細想想,也真是一個巧合。當今三個最初走上煉魔入道的人,都很適合姬飛晨的「九蛻之術。」

    「也好,這法門讓她二人試驗下。回頭如果真能成功,便是我們煉氣士壯大的一個方法,能不斷從魔門補充人手。不過,你現在幾次龍蛻,能不能在一年之內快速完成龍蛻?畢竟,我需要一個鮮明的例子來作為榜樣,也順帶讓風師兄他們參考。」

    在陳娘娘的推演中,九蛻之術似乎真是煉魔成道的關鍵。這一步要是成功,就是天地間的一大轉折。因此,需要集思廣益,請來眾多仙家一同參詳。

    「我會儘量快點完成龍蛻。」姬飛晨冥冥有一種感覺:這種煉魔成道的關鍵,正是自己踏上道尊之路的第一步。唯有斬斷魔祖的魔種,才能徹底奪走元道的氣運。

    為此,姬飛晨不由得又把注意力放在幽冥世界的魔體之上。

    ……

    魔龍之體和涂山在古齊陰王處盤桓多日。

    按照幾人最終約定,陰王在這次殺劫中要兵行險著,親自轉世輪迴,前往人間重開大齊。但是他身上龍氣不足以保持力量,因此需要有另一位帝王將自身龍氣轉讓,才能在轉世後給他形成「潛龍」命格。

    如今陰王無法隨便行動。找龍氣的這件事,自然落在姬飛晨和涂山身上。

    二人離開鬼國,姬飛晨說:「關於王氣,你不用想了,我這有個人選。回頭你找個藉口去找我那仙人之體。到時候,他自然順勢下台階,帶你去求幽王。」

    「幽王?」

    「嗯,目前他住在四聖景明福地旁邊,是我的鄰居。他是古之帝王的幽魂,自身攜帶龍氣。到時候讓他轉給古齊陰王,他好專注鬼仙之道。」

    「哦。」涂山帶你點頭,又問:「接下來咱們幹什麼。經過大鴻帝朝這件事,我看也別遊歷了。直接去辦正事吧。」

    「嗯。」

    被大鴻龍庭這一折騰,二人也沒遊歷的心思。老老實實去找九頭烏毒。

    不過他們找的這一頭九頭烏毒別有不同,其已經誕生靈智,化作妖靈,在一座風邙山中修行,實力接近地仙。

    之所以選擇此處,除卻九頭烏毒實力高強,讓涂山起了降服之心外。姬飛晨也打算借助此地煉成另一座幽冥魔池,和萬寶星河天龍池對應。

    既然自己能憑藉元神和一件地仙真器發揮地仙級別的戰力。那麼,如果用魔龍之體也煉一座靈池呢?利用靈池積蓄法力,不就可以展現地仙的戰力?在殺劫中,不就可以殺死血海的地仙?

    「這處北陰山據說是一條冥河的源頭。除卻九頭烏毒所化的頂級人仙外,還有兩位九劫鬼仙在此。他二人各建立一座鬼國,實力不遜色你我。」

    「既然明著來不行,那麼咱們也就只好動用一些詭計了。」姬飛晨神秘一笑:「正好,有點手段不方便在玄門用,就拿這些鬼仙練練手。」
V123210 發表於 2017-6-8 00:40
第二百九十六章人煉寶還是寶煉人?

    地府之北三千里,有一黑山常年籠罩陰風,此風吹魂散魄,幽魂莫入,故名「風邙」。而此地在陰山山脈之北,又有「北陰」之說。

    這座風邙北陰山是一條冥河支流的源頭,有三位頂級鬼仙在此居住。其中一人乃九頭烏毒得道,號稱「九毒大仙」,孤身佔據一座九幽毒池。另二人則各自立下鬼國,在北陰山的東西兩側稱王稱霸,一曰「獨角」,一曰「獨目」。二鬼王常年不和,又因九毒大仙從中挑撥,兩國經常發生惡戰。

    這日,兩國一如既往開始大戰。

    一方戰鼓擂天,旌旗搖動;一方刀刃生光,凜寒滲人。

    兩方皆是士氣全盛,匯聚在兩座山頭之下。

    二鬼王一穿金甲,一戴銀冠,站在山巔彼此遙遙對峙。

    等冥日漸漸被陰雲遮住後,二人齊齊下令:「殺!」

    兩方大軍轉眼交戰在一處。飛沙走石,陰風怒嚎,兩位鬼王親自上陣。獨角鬼王拿著一桿方天畫戟,乘棗紅焰鬼馬,獨自一人穿梭在戰場。敵方不管是鬼仙也好,惡鬼也罷,統統被他的長戟掃得灰飛煙滅。

    「獨眼龍!有本事跟本王一戰!」獨目鬼王坐不住了,連忙駕馭骷髏戰車,從空中攔截獨角鬼王。他額頭僅有一目,目生寒光,對下一照,便彷彿寒芒光雨呼嘯而下,下方修行不夠的鬼仙統統被他打殺。

    兩位九劫鬼仙殺傷力莫大,於是跳出戰圈,在空中大打出手。

    你一道滅神魔光,我一記方天畫戟,二人在雲端打得好不熱鬧。從烏雲遮日到日光大現,從夕陽西斜到冥月當空。

    二人打了一天一夜,下方兩國大戰也持續了一天一夜。

    獨目鬼王對下一看,自己這方兵馬疲憊不堪,戰陣散亂,便生出去意。他跳出戰圈大喝:「獨角龍!今天就這麼罷了,他日挑選時辰,再來尋你晦氣!」

    「呸!你不過是眼看自己敗局已定,所以找個藉口吧?有本事再戰三百回合!」獨角鬼王身材魁梧,豪氣衝天,一點都不肯罷休。

    「再戰?」獨目鬼王冷笑:「你看你的人連戰旗都拿不穩,還想繼續打下去?行啊,今天就將你送命,好全了我的鬼王道果!」

    說完,獨目鬼王彷彿欲再打一場。

    獨角鬼王往下一瞧,的確,自己這邊的人同樣傷勢慘重,不宜繼續打下去。於是,便悻悻然和獨目鬼王同時收兵。

    不過望著自家折損的兵將,二鬼王心思各異,皆有算計。

    「如今羅剎女王復活,必然尋我們這些人晦氣,須得早日剷平敵國,全了我自身道果。現下鬼國中人丁稀少,還是要往外頭去。」

    兩鬼王心思雷同,安撫部下後各自化作陰風前往外界搜尋亡魂。

    陽世死後之魂順著地府接引落入冥土。但地府疆域遼闊,府兵不能將每一寸土地完美掌控,故而經常讓各地鬼王、邪魔擄走魂魄。

    如今二鬼王故技重施,再度來地府打秋風。

    可是自從兩位鬼王大君復活後,地府秩序截然不同。鬼門關外佈置重兵,提防著這些叛亂鬼王。

    獨角鬼王:「怪了,地府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大了?」

    地府治理幽冥,有幾個關鍵之地需要把手。一個是轉世輪迴之地,此地由轉輪王親自看守,因此鬼王無暇他事。一個是罪人被審判之後的歸宿幽冥地獄,原先是陰山神女看守地獄。而負責審判亡魂的鬼王大君則主管地府平日的秩序。

    三位鬼王的兵力紛紛被牽制住,根本沒有餘力圍剿其他叛亂鬼王。甚至對大鴻龍庭都鞭長莫及。

    但如今羅剎鬼王復活就不同了。她的復活,意味著羅剎一族的重新振興。她致力於打壓叛亂鬼王,重新樹立自己的威名。而太上一脈的九妙道君降臨此地,開闢清微淨土,直接壓在地獄之上,也讓陰山神女騰出手。至於鬼門關這裡……

    「這裡應該是暗日鬼王負責的領域。」獨目鬼心中嘀咕,頭頂的鬼目頻頻打量這方陰森森的冥府入口。「他座下鬼神死的乾乾淨淨,又不是如同羅剎鬼王那樣帶著大軍歸來,他怎麼可能拉出這麼多鬼卒?」

    冥日、冥月是幽冥的力量源泉之一。暗日鬼王的確沒人,可他和彭少宇商量後,以日月精華凝成一種鬼靈丹,直接招募普通鬼修以及各地鬼仙加盟。只要加盟,鬼王可以提升他們的修煉速度。因此,暗日鬼王輕輕鬆鬆就拉出幾萬人的大軍看守鬼門關。

    不過這些人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僅僅是一盤散沙。

    僅僅等了一個時辰,獨角鬼王便尋到一線漏洞。

    那是一艘飛在鬼門外的石船。船頭站著三位五劫鬼仙,他們正帶領一隊人負責押送從陽間落入幽冥的鬼魂。

    石船升起防禦鬼王的雷電屏障,而且速度極快。一次能將鬼門關外的數百個鬼魂送入地府。反覆幾次,將諸鬼安然送入地府都城接受審判,鬼門關的人越來越少。

    但是,在每一次運送的時候,都會有一次空隙解除屏障。

    這次,亡魂一一走上石船,三位鬼仙還沒來得及操控石船,突然有一隻大手從天而降,將船連同裡面的數百亡魂統統抓走。只有三鬼仙急忙忙帶著諸多鬼卒逃出大手的抓捕。

    「不好,這又是鬼王來襲!速速稟報暗日陛下,請陛下法駕降臨!」

    其中一位鬼仙拈香祭拜,天空之中的月光垂下縷縷銀色華。

    獨角鬼王心道不妙,急忙忙帶著石船逃之夭夭。

    路上,他打量這艘船,愛不釋手道:「這石船是真不錯。雖然是一件容納亡魂的冥器,但彷彿出自鬼王大君之手,上面的咒法圖案精妙無比。就連是寶器,也不過如此了。」

    看到此物擁有晉陞寶器的可能,鬼王心中大喜,馬不停蹄回返風邙山。

    他離開後,那三位鬼仙微微一笑,化作流光悉數流入遠處的一面鏡子。

    涂山把鏡子收好:「接下來就該你了。」

    「嗯。」姬飛晨坐在鬼門關前,默默拿出一塊石雕施法祭煉。

    ……

    獨角鬼王回到鬼國,將諸多亡魂甩給部下:「你們將這些亡魂抹去靈智,製作為傀儡鬼卒,本王要閉關一段時間。」

    說完,他一閃身進入鬼王殿,壓下激動的心情,小心翼翼檢查這件法寶。

    幽冥世界荒涼不堪,各地鬼王都不過是野孤禪,和陽界繁榮昌盛的仙魔體系大有不同。陰間修行體系很單調,製作鬼修器具是地府的特權。其他勢力因為傳承少,很難自行打造法寶。這也就造成,物以稀為貴的現象。除卻幽冥十位大君外,其他人手中根本沒有天仙之器。而地仙真器道器的數量,加起來恐怕還沒有一百。而其中一大半都在地府手中。

    獨角鬼王和獨目鬼王打鬥多年,也不過是各自手中有一件寶器罷了。如今再得一件擁有寶器潛質的頂級法器,他迫不及待開始閉關祭煉。

    檢查後,這件法寶的相關信息被他感知。

    「青空石龍舟?不錯,這名字不錯。」打量這石船,其流線弧度可不就是一條石龍嗎?

    「極品法器,距離寶器只差一步?」鬼王連連搖頭:「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這東西僅僅是拿來運送亡魂,真是太浪費了。」

    說罷,他開始祭煉核心的陣籙圖。

    這艘石船的陣籙圖和陰間一般鬼器大有不同。

    數千蝌蚪陰文按照特殊的陣法構成法寶的核心,但是這種陣法痕跡和陰間絕大多數的鬼器都不同。反而有諸多蝌蚪文形成日月之象,在法寶核心來迴旋轉。此圖玄妙非常,哪怕是獨角鬼王傳承北陰絕學,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吃透。

    「難道這寶物是暗日鬼王親手祭煉?」獨角鬼王打起精神,將自身的靈識融入陣籙圖,開始掌控這一幅陣籙圖。

    不過在他靈識融入陣籙圖的時候,蝌蚪文飛快轉動,形成一卷特有的大道之圖——道周圖。

    不知不覺間紫氣噴吐,在鬼王的靈識意志捲入陣籙圖,在一種奇特的大道之力中開始孕育新的身體。

    天人轉生!

    這是道周圖的特有手段。

    本來對陽間仙魔而言,則是一種莫大機緣。成功後,便能凝聚百脈俱通的天人法體,有堪比上古神魔的資質。

    然而鬼王是陰魂,是陰間之氣的凝結體。天人轉生,也就意味著他經受輪迴,而且他所轉生的地方並非陽世,而是這石船的內部。

    將法寶視作天地,那麼裡面的生靈是誰呢?

    很簡單,器靈。

    這一卷道周圖施展天人轉生之力,將鬼王的陰魂納入陣籙圖,準備完善這件還沒成型的法寶。

    「成了!」在獨目鬼王鑽入這件法寶後,姬飛晨睜開眼,他笑了:「已入甕中!」

    接著,他再接再厲,遙遙借助手中的法寶部件,控住遠處的石船,將其真正的陣籙圖展現出來,並且將鬼王徹底拉入其中,開始煉化他的魂魄。

    這艘石船是姬飛晨刻意製作的寶器軀殼。但是寶器除卻材質外,更重要的一點就是靈性。想要塑造一件寶器,相應的靈性必須天長日久的水磨功夫。但姬飛晨另闢蹊徑,將鬼王當做法寶的靈性。當他開始祭煉法寶的時候,就相當於自動將靈性融入法寶,去做法寶的器靈。

    「涂山,幫我護法。這艘九幽青空溟龍舟快成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6-8 00:41
第二百九十七章北陰王

    獨角鬼王在意識被扯入龍舟後,便隱約察覺不對勁。

    「不對,這跟一般祭煉法寶的方式不同?這東西怎麼在煉化我?」

    他張望四周,只覺自身陷入一片黑暗,但是自身的精神力不斷被這方空間抽取,馬上反應過來是被人坑了。

    鬼王冷冷一笑:「區區一件法器,居然想要煉化一尊九劫鬼仙?」他鼓動全部力量,在這方空間施展法相,意圖將這座黑暗空間撐破。

    沒錯,以寶煉人,最麻煩的一步正是容器的材質。哪怕是寶器之材,在沒有人操控的情況下,也絕對不要指望去反祭煉一尊人仙。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從玄正洲創造陣籙圖法寶以來,就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成功案例。

    但是姬飛晨的大道之圖不同。大道之圖蘊含天地之理,先是用道周圖演繹大道,降低警惕之心,然後捲走一縷靈識投入陣籙圖轉化天人之體,緊接著借助這一縷靈性和本體的吸引力拉扯你本尊。

    在這種大道之力的拉扯下,就算是再厲害的人仙也絕對逃不過去。而這僅僅是最開始的陷阱。如果人仙從內部掙脫,還是有可能出來,所以就需要姬飛晨的下一步行動。

    一件法寶,沒有人操控,沒有人注入法力,憑什麼困住一位人仙?

    這時候,鬼王四周的黑暗被一片光輝照亮。那蝌蚪文一般的陣籙圖早已經展開一幅大道之圖,幻化出天地氣象。

    天河璀璨,群星如珠。圓光明曜,玄暉玉瑩。

    此乃大道二十四圖的第一圖——道都圖。

    此圖是用來采日月精光,補充法力的道圖。現在於龍舟內部自動運轉,從鬼國上空抽取冥月之力,自行讓這件法寶開始修煉。外界的鬼將鬼卒們固然有所異動,但想到鬼王的吩咐,又不敢輕易入宮查看。

    自主修煉的法寶價值意義極大,在玄正洲除卻載道之器外,都不可能擁有。但有大道之圖,這一切都不是夢。

    鬼王掙脫一陣子,每當他的鬼神真身擴張,四周空間也隨著月光之力開始擴張。他長一寸,空間展一尺。他高一尺,空間升一丈。

    「怪了,法寶不過是無根浮萍。在我隔絕法力的輸送後,憑什麼能不斷擴充空間來阻攔我離去?這法寶還能源源不斷提供法力不成?莫非,這背後還有人在操控?」

    鬼王心中一沉。他倒不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擔心沒有自己坐鎮,會有人對鬼國搗亂。

    「這法寶最多困住我,應該是有人趁機對我的鬼國下手,想要剷平我的天角國?」

    噹——

    忽然,一聲大道之音響徹世界。姬飛晨遙遙控制龍舟的核心部件,從遠處將陣籙圖再度修改,演化出一卷道童圖。

    日月星輪,三光歸一。靈通幽微,觀照四方。在浩浩天河中,日月星三光匯聚,有一尊先天神魔在浪花中若隱若現。

    上半身為人,頭頂龍角,乃一個「首」字;下半身如龍,卻無雙足,僅僅是一條修長的尾巴遊走道痕,是一個「之」字。合在一起,便是「道」字。大道之體,先天真身。

    龍角環繞古樸玄妙的道炁,蘊含大道之威。龍尾佈滿描繪先天道文的龍鱗,盡顯大道玄奇。此神背後日昇月起,祥光赫然,道氣沖盈。不用說,這正是姬飛晨將元神所顯化的大道之相。

    看到這尊神聖,鬼王眯著眼:「是你將本王困在這裡的?」打量神聖,鬼王心中越發沉重,這尊神聖四周散發的氣息,他太熟悉了。

    地仙,這是一尊陽神地仙!

    「前輩,您將我困在這裡,所為何事?」鬼王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暗中和獨目鬼王通話。但泰皇元神手一抬,星光如幕遮蔽天穹,打斷他對外傳訊的可能。

    「前輩?這可當不起,若論北陰王的修煉時間,可是我的數倍呢!」

    北陰王!

    獨角鬼王猶如晴天霹靂,臉色劇變。

    兩軍交戰,攻心為上。在驚愕間,鬼王露出破綻,讓姬飛晨加速煉化的進度。

    只聽姬飛晨悠悠道:「我大費周章,沒有親自上門對付你們倆,正是擔心你二人的合擊之力。萬一讓你們召喚出北陰鬼王,那就不好了。」

    姬飛晨和涂山的實力都不弱,他們有信心和兩位鬼王鬥得旗鼓相當。但是他們二人心思縝密,行事謹慎,不會傻傻認為「天地萬物,力量最大」。

    再者,他們在附近打探消息後,得知一個很奇怪的傳言。

    有人說,北陰山自古以來的名諱是「風邙山」。「北陰」是後來才有的名字。

    還有歌謠傳唱:「風邙山中北陰王,坐鎮陰都千世長」。按照姬飛晨的理解,這是指風邙山中有一位名叫「北陰」的鬼王。後來他和涂山考證,得知這位鬼王早年得罪陰山神女,被盛怒中的神女打成重傷,並將他陰魂分離。鬼王霸道剛猛的一面,伴隨他的靈角化作獨目鬼王。鬼王陰狠毒辣的一面,伴隨他的靈目化作獨角鬼王。

    正因此,二人天性不和,意圖吞噬對方合了自身大道,重證地仙之位。那九頭烏毒也正是看出二人不合,才安心在毒池中居住,時不時攪和二人大戰。

    北陰鬼王是巔峰地仙,敢和陰山神女叫板。姬飛晨二人擔心二鬼有什麼合計之術,又不方便讓萬寶星河天龍池頻頻降臨幽冥。所以,便設計困住一位鬼王,然後徐徐圖之。

    思來想去,姬飛晨將目標定在粗心的獨角鬼王身上,而不是繼承北陰王智慧和靈目的獨眼鬼。

    「所以,在這裡你就別指望召喚他來幫忙。」姬飛晨催動元神法相,他腳下浮現一卷陣籙圖,這才是九幽青空溟龍舟的陣籙圖,是陰冥宗《玄煞魔龍經》的十二法寶之一,有飛天遁地之能。

    陣籙圖冒出陣陣光澤,有一條青色神龍現身,衝著鬼王不斷怒吼。隨著龍吟聲,鬼王的身體忍不住向陣籙圖飛去。

    「鎮!」他趕緊用定身訣,定住身體不被陣籙圖攝走。

    但這只是讓青龍停頓一下,隨後更強大的吸力傳來,時而幻化龍舟,時而幻化神龍,慢慢把鬼王拉進陣籙圖。

    鬼王額頭冒汗,這時候才猛然明白一件事。自己今天要是一個不好,就是成為玄正洲萬年以來的第一個鮮活的案例——被法寶所祭煉,被硬生生煉成器靈的一位鬼仙。

    他雙手施展各種手訣,甚至有很多從北陰王處傳授的獨門秘術。

    然而在姬飛晨面前——

    「別掙紮了。再怎麼說,我這也是地仙級的純陽元神。讓你逃了,天底下所有地仙的臉面往哪兒擱?」姬飛晨口中念了一句道訣,拂袖一甩,催動清風把鬼王扔到陣籙圖。

    驀然,龍吟聲停頓。緊接著青龍和鬼王融合,形成一條獨角魔龍騰空而起。雖然鬼王的意志還在,但是他身上每一片龍鱗都是陣籙圖的一枚符文。換言之,此刻的他就是陣籙圖本身,也就是這件龍舟本身。

    「大功告成!」遠處,姬飛晨睜開眼,手中的龍舟部件自動飛入天角國。姬飛晨和涂山緊隨其後,潛入天角國王宮、

    那部件和王宮之中的龍舟結合,在龍舟頂端形成一個獨角鬼頭模樣的船首雕。

    此刻,這件寶器才算真正完成。

    九幽青空溟龍舟在感覺到姬飛晨的氣息後,自動飛入他手中。

    姬飛晨伸手一抖:「出來吧!」

    獨角鬼王現身,他渾身上下纏著赤色紋路,正一臉蒼白看向姬飛晨。每當他有逆反之心時,龍舟內部便有一陣陣反噬之力抽空他的法力,讓他無法實現於行動。而姬飛晨念頭一動,他身上的赤色紋路便會傳來陣陣刺痛感。

    涂山打量龍舟和鬼王,對姬飛晨說:「這件寶器算是練成了?」

    「蘊含靈性,具備籙圖,擁有軀殼,當然是煉成。只是這件寶器不受控制,未來需要慢慢教導。」姬飛晨似笑非笑:「行了,對付了他,接下來就是對付另一位鬼王。涂山,一起去吧!」

    獨角鬼王已經被困,接下來就是獨目鬼王。

    姬飛晨讓獨角鬼王再度組織大軍去偷襲地目國。

    獨目鬼王剛好擄回一批亡魂,看到天角國大軍殺來,趕緊出去迎戰。但是在獨角鬼王外加姬飛晨和涂山的暗算下,很快就被擒住。

    「涂山!」

    「明白!」涂山將獨目鬼王鎮壓在自己的天狐鏡中。然後自己變作獨目鬼王的模樣坐鎮地目國。而姬飛晨利用獨角鬼王控制天角國。

    兩人花三日時間控制二國,然後攜大勢一同對付九頭烏毒。

    烏毒勢單力孤,本就不敵二人聯手。如今再加上兩大鬼國聯手,輕輕鬆鬆把他拿下,並且把九幽毒池封印。

    當一切告一段落。姬飛晨把獨目、獨角二鬼王招出。

    「你去吞了他,全了你北陰鬼王的元魄。」姬飛晨漫不經心,直接指揮獨角鬼王去吞噬獨目鬼王。

    獨角鬼王心中複雜,但不敢反抗姬飛晨的話,乖乖將自己原本夢寐以求的事情完成。只是二鬼融合,他心中根本沒有任何高興的念頭。

    隨著他們倆的融合,獨角鬼王身上的印記慢慢融入獨目鬼王身上。最終融合成一尊穿金甲,帶銀冠,且頭頂獨角,額生三目的怪異鬼王。

    但這尊鬼王剛剛出現,突然又再度化作氣泡散去。只留下一顆眼珠和一隻獨角。

    方才被二人封印的九幽毒池中噴出一陣陣毒氣。

    九頭烏毒被關在一個小籠子裡,他看到這一幕後尖叫道:「不好,那大魔頭要復活了!」

    眼珠和獨角彷彿受到感召,自動投入九幽毒池。在一陣陣地仙威壓中,彷彿某位驚天大魔從風邙山中蘇醒……
V123210 發表於 2017-6-8 22:15
第二百九十八章煉化北陰作龍舟

    「慘了!慘了!」九頭烏毒瞪了涂山二人說:「你們把北陰王復活,有你們好看的!」

    他執掌九幽毒池多年,深知這毒池的秘密。當年陰山神女將北陰鬼王擊殺分解,除卻靈角和天目化作兩位鬼王外,剩下絕大部分本源統統封印在這處九幽毒池。他在此挑撥二王關係,每年也都會從毒池取來一定靈液供二王修煉。那靈液,正是北陰鬼王法力所凝結的「北陰寒水」。

    如今靈角、獨目歸位,馬上把北陰鬼王復活。一波波鬼王威壓從毒池中湧出,引得四周飛沙走石,光輝暗淡。

    姬飛晨問旁邊提著籠子的涂山:「你怕嗎?」

    涂山手中的籠子裡,九頭烏毒慌張亂晃,但少年郎本人神色如常:「全盛時期的鬼王或許麻煩些,但是現在這鬼王有多少力量?加上還有你,我不認為你在那倆鬼王身上沒有動手腳。」

    「所以?」

    「所以,你不應該問我怕不怕,而是要問,能不能請我幫忙。」涂山把萬妖金榜一抖,上面冒出鬼車、九嬰等凶獸的虛影。這些兇猛之物都能克制鬼魂陰靈。

    「我用萬妖之力對付他,你來設法把他煉入石船?」

    「難道不能借用你那顆珠子?」

    「我的珠子很精貴的,讓我用也成,你掏錢吧。一百滴純陽真水,我動用一次。」

    一百滴純陽真水,就是一百年的日光精華,尋常人仙的家底哪裡捨得用?無疑涂山這是獅子大開口。

    但清泓不差錢,隨便點點頭:「成,用三光淨水能不能抵上?回頭我去萬寶天龍池給你拿些淨水。」

    「爽快!」涂山笑嘻嘻把萬妖金榜收起,反手拿出一枚珠子。

    九天離合珠,是他家傳寶物,據說是其母親從青冥金闕得來的聖物。目前,涂山都沒有把這件法寶完全祭煉。這東西的威能之強,能排到姬飛晨所見的眾多法寶前列。

    「某家回來了!」北陰鬼王復活,三目射出邪光激盪長空,獨角蘊含的千年靈力源源不斷湧入體內。

    雖說他復活後擁有地仙之威,但是畢竟被人斬殺一次,復活後的實力遠不如巔峰時期三成。

    「那臭娘們下手狠,等某家恢復元氣,必要踏破陰山尋她晦氣。」北陰鬼王想到當年的遭遇,心中憤恨不已。

    但他念頭剛一動,九幽毒池突然爆炸,一道道蘊含幽冥鬼氣的符咒從四面八方射來。

    「臭娘們,你又陰我?」北陰鬼王連忙催動獨角,一座陰山精魄徐徐升起,協同這風邙山的地脈之力抗拒陰山神女留下的咒法。

    最後,咒法在他的力量磨滅下,逐漸淡去。但同樣的,他頭頂的靈角被咒法擊傷,失去連通風邙山的力量。

    「該死的賤人,果然是擔心我搶她『陰山之主』的地位。硬生生抹去我對風邙山的掌控權。」北陰鬼王在風邙山修行千載,這裡完全就是他的主場領域。可是在神女留下的後手攻擊下,不得以放棄部分風邙山的本源,換取自身脫困。

    此刻,他目光凝重看向煙霧之中的姬飛晨和涂山:「沒有風邙山的本源山脈幫忙,對付這倆外界人士,恐怕有點不方便。」

    尤其是姬飛晨,九幽青空溟龍舟的陣籙圖融入獨角。北陰鬼王刻意損傷獨角,也是為了抵消陣籙圖對自己的牽制。

    不過他的獨角上冒出一種特殊的大道靈文,慢慢修復獨角,將血色光輝開始往下蔓延。

    「這也是一個不省心的主!」北陰鬼王趕忙以法力抵抗陣籙圖的侵蝕。他可不願意剛剛復活,就成為姬飛晨的器靈。

    驀地,天空一片宣白。

    漫天光輝伴隨著寶珠墜下,一股特殊力量鎖定鬼王,根本避無可避。

    浩浩蕩蕩的天威湧動,伴隨著九天青冥之器刷下,讓鬼王臉色劇變:「青冥之寶?金闕神器?」

    神光離合,乍陰乍陽。這顆離合珠蘊含先天清靈之源,專克一應邪穢。

    僅僅是光輝一照,鬼王身上的冥氣統統消失。

    砰地一聲,鬼王被靈珠穿透鬼體,整個身體散化為一團陰氣。姬飛晨快速出手,再度以密咒控制北陰王。

    陣籙圖從獨角蔓延全身,又用「道周圖」祭起天人轉生之術,把所有陰氣鬼源融入陣籙圖,再度合入九幽青空溟龍舟。

    轟隆隆——

    當陣籙圖回歸龍舟,一股碧色靈性自動湧入龍舟,將這件寶器的品質進一步提升。一條條優美的龍紋徐徐在舟身上浮現,整條龍舟彷彿一條獨角神龍在空中來回穿梭。

    姬飛晨皺起眉頭,他的確將北陰鬼王煉成器靈。但這個器靈是北陰、獨目以及獨角三位鬼王的記憶集合體。既擁有北陰鬼王的桀驁之心,也擁有獨角鬼王對姬飛晨的怨恨。因此,他不可能輕易臣服於姬飛晨。

    「怎麼樣?」涂山又抖出萬妖金榜護身。

    「這件法寶因為材質的問題,無法晉陞道器。但是在寶器中,因為其蘊含的靈性,屬於上等之物。」姬飛晨盯著獨角神龍,手捏靈咒不讓它脫離風邙山範圍。

    「不過也因為靈性太強,反噬主人,你沒辦法輕鬆掌控?」

    「嗯。」姬飛晨摸了摸下巴:「這東西不好辦啊。」

    九幽青空溟龍舟,是《玄煞魔龍經》中記錄的一件法寶,有穿天遁地之能。目前它在風邙山來回亂竄,姬飛晨都沒辦法輕易降服。

    最後,還是涂山拿出萬妖金榜,強行用這件妖族神器把龍舟捲起來,鎖在金榜中。

    「喏,給你。」

    「不,你拿著它正好去拜見陰山神女。」

    姬飛晨有心用這鬼王之魂煉寶。但這相關事件,要問問陰山神女的意思。

    「也是,畢竟這鬼王跟她有仇,萬一她另有打算呢?」

    二人心細,雖然明知道陰山神女八成不在意北陰鬼王的生死。但萬一碰到剩下的兩成呢。提前問一問,總歸是好的。

    涂山應下後,自行帶著九幽青空溟龍舟去找陰山神女,反而把九頭烏毒交給姬飛晨照顧。

    剛走出幾步,他便明白姬飛晨的心思:「這傢伙不會想要學他那師祖一樣,煉製什麼八荒魔龍吧?」

    坎冥殿主在陰冥宗培養龍典修士,然後到地仙的時候抓了煉寶。但姬飛晨的想法,卻是從幽冥入手,借助幽冥的叛逆鬼王來祭煉相應的魔寶。

    「這廝讓我去告訴陰山神女,恐怕是試探幽冥地府的態度。如果地府不介意,他就大肆抓捕鬼王煉寶。如果在意,他就果斷收手。這傢伙——還真有點魔道的味道。」涂山心中升起隱憂,但此刻已經離開北陰山,也就不便折返,快速趕去陰山。

    涂山走後,姬飛晨伸了個懶腰:「現在把涂山支開,就可以開始下一步了。」

    姬飛晨先是跟彭少宇通了消息,然後對九頭烏毒說:「你誕生靈智,被涂山降服。但是他手底下人才眾多,你回頭去陽界肯定混不好。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把。」

    九頭烏毒在籠子裡踹了半天,見自己掙脫不了涂山的咒法,只好死心,老老實實承認涂山的主人身份。但是聽姬飛晨的話,他也不甘心泯與眾人,於是就問:「你想怎麼做?」

    「北陰鬼王被我降服,這處九幽毒池你回頭當做隨身洞府。有這毒池助你修煉,絕對可以修成地仙。到時候,必然可以在涂山座下大放異彩。」

    姬飛晨畫出一張餅,巧用三寸不爛之舌鼓動九頭烏毒幫自己收走九幽毒池。「

    九頭烏毒不疑有他,老老實實開始按照姬飛晨傳授的「洞天福地法門」,將九幽毒池所在的這處山頭切下,慢慢祭煉成洞府福地。

    九幽毒池抽取山中毒氣,漸漸讓流淌全山的冥河之水退去紫黑色,轉變為一種純黑之態。

    風邙山本就是一條冥河支流的源頭,其地下水源蘊含九幽弱水。姬飛晨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煉化這條冥河。但可惜的是,這裡因為北陰鬼王和九幽毒池的關係,冥河中蘊含劇毒,哪怕是姬飛晨都不好輕易煉化。

    好心指點九頭烏毒祭煉洞府?

    這是姬飛晨為自己收走冥河打底呢!

    他站在一條河道口,看著河道之中的三陰弱水,滿意點頭說:「幽冥之中的弱水才是真正的弱水。比陽界的弱水要好多了。」姬飛晨伸手一抓,操控渾身法力:「給我起!」他背後湧動一條浩浩蕩蕩的黑色大河。

    自身所演化的冥河道果與腳下的幽冥大河共鳴,以千鈞之力倒灌而下,從大河中抽取黑水,融入自己的道果開闢靈池。

    他所要開闢的這一座靈池,名叫九幽冥河邪龍池,和萬寶星河天龍池對應。是他仿照萬寶星河天龍池所煉製的一座能源池。但是這座靈池並非法寶,僅僅是他在道果中開闢的一方小空間。

    冥河道果緩緩擴展,裡面露出一方長寬各半裡的靈池。伴隨著姬飛晨收取冥河之水,經過自身道果的轉化後,凝成一滴滴六冥弱水流入靈池。這些六冥弱水正是姬飛晨的法力。此後,只要靈池之水不曾乾涸,魔龍之身的法力就永遠不會枯竭。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1 00:23
第二百九十九章天殤龍吟墨雲劍

    冥土之中的陰山很多,但要說陰山神女這位鬼王大君,自然是在冥土祖庭的第一冥山居住。而這座陰山之下,正是地府開闢的地獄所在。

    如今地獄之畔多出一座太上淨土,故而陰山神女空出手將兵力用來和羅剎鬼王一同對付叛亂鬼王。

    涂山趕來陰山拜見神女,看到遠處的清微淨土,心中憑空湧出幾分怪異之感。

    「怪了,按理說我沒來過這裡,但看到這處淨土,怎麼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淨土盛開諸色蓮花,有虹橋連通地獄。此刻,正不斷有惡鬼誠心悔悟,投入淨土世界贖罪。

    壓下心中的念頭,涂山前往山巔神宮拜見神女。

    正巧,此刻陰山神女和羅剎女王因為行程問題,正在山中歇息。準備稍後再去下一處叛亂鬼王的鬼國。

    聽聞涂山前來,陰山神女看了看身邊女伴:「請進來吧。」到底涂山對羅剎女王有恩,陰山神女不好推托不見。

    等了一陣子,眼看一位面貌俊美的白衣少年郎進來,讓神女心中升起三分好感。

    「你有何事,速速說來!」

    涂山手捧九幽青空溟龍舟,把自己和姬飛晨在北陰山一行的事情說了。

    「那人,應該是暗日那邊的?」陰山神女看向羅剎鬼王。

    鬼王點頭:「嗯,是暗日那邊的人。我看,反正不過是一個死了多少年的老鬼,殺就殺了。」

    神女點頭,轉而對涂山說:「你回去告訴他。這些叛逆惡鬼,一個個都該死。你們要煉寶也好,報仇也罷。能把這些人斬殺了,對我地府便是大功一件,算是少了我們一個大敵。」

    羅剎鬼王附和說:「不過,你們只能拿叛逆鬼王下手,我地府之民,一概不能亂動。」

    「小妖明白。」涂山順順利利完成這件事,轉而回返北陰山。

    不過等他回去時,正好看到風邙山外的黑風慢慢消去。而且,原本巍峨陡峭的北陰山只留下一片平地。

    「這是怎麼回事?」他趕緊上前探望,見平地中央站著一人。

    姬飛晨腦後冥河之中鼓蕩著茫茫邪氣。一種純黑色的六冥弱水凝聚在一座方池中。比最初一里長寬的方池而言,目前這座方池各有三里。卻是風邙山四周的所有水源,統統被姬飛晨收走。

    他腳下有一個小籠子。裡面的九頭烏毒也捧著一個巴掌大小的方池子專心祭煉。

    「你們倆,這是搞什麼鬼?」涂山回來,伸手一招,把九頭烏毒所在的籠子拿在手中。

    「沒什麼,就是把這座山廢物利用一下。」姬飛晨低頭打量面前的一口黑水井。這口井是風邙山之下的九幽弱水。是真正的弱水精華,也正是這口井衍生各種次級弱水,慢慢向外流淌。

    當日,姬飛晨從金黿天官手中得到一滴九幽弱水便修成龍珠道果。如今沉積在風邙山之下的九幽弱水,有一團拳頭大小。沉積在水井中,轉化成各種弱水,比當初的那一滴九幽弱水,多了百倍不止。

    「這是老天幫我,讓我早早修成地仙業位!」姬飛晨壓下喜悅之情,小心翼翼吐出龍珠,自身化作魔龍匍匐在一旁,慢慢將這團黑水攝入龍珠。

    涂山見狀,一邊和九頭烏毒詢問方才的事情,一邊幫姬飛晨護法。

    過了三個時辰,姬飛晨勉強把這團弱水收走。他看著風邙山外頭的黑風,對涂山說:「涂山!把龍舟給我!」

    涂山將龍舟甩飛姬飛晨。這龍舟失去涂山鎮壓,再度暴動起來,想要衝出姬飛晨的掌控。

    姬飛晨冷冷一笑,伸手一指:「冥河無道!」他背後的冥河瞬間爆發,把整條龍舟壓在冥河之下。

    「你還不出來?」

    冥河無道,是陰冥宗至高絕學。其演化的無道寂滅之境,能摧毀天地間任何一種自然力量。九幽青空溟龍舟自然也不例外。

    不得已,一隻獨角三目鬼從龍舟中現身。

    「如今是叫你北陰,還是青空,亦或者獨角?」

    器靈神色變幻,他渾身上下仍然遍佈著赤色條紋。雖然姬飛晨沒辦法完全掌控他,但他也無法脫離姬飛晨的束縛,不能穿越時空逃跑,只能在姬飛晨附近打轉。

    此刻的器靈是涂山打散北陰鬼王的真身後,姬飛晨用天人轉生之術所形成的全新人格。雖然一開始,他想要借助九幽青空溟龍舟對付姬飛晨。但他剛有異動,龍舟內部的法力就會馬上切斷,不讓他施以行動。

    姬飛晨打量龍舟看了看,馬上拿出一把劍:「你是想要自己住在龍舟裡頭,還是我再度把你切開,重新變成兩位鬼王,作為兩個不同的器靈?」

    姬飛晨拿出的這把劍叫做「天殤龍吟墨雲劍」,同樣是記錄在《玄煞魔龍經》之上的十二法寶之一。

    這是一件殺伐之寶,墨色劍身透著一股子煞氣。

    涂山見了,奇怪問:「你這材料是哪裡來的?我不記得,你曾經煉製過這把劍啊?」

    「我用風邙山煉製的。」姬飛晨輕描淡寫說:「我把整個山頭用冥河無道摧毀,剩下一塊最堅硬的山中菁英煉成這把劍。這把劍才擁有地仙真器的品質。」

    要麼,在龍舟中當做器靈。要麼,再度被姬飛晨打碎靈性,如同昔日陰山神女分解一樣,再度抹去自己的意識,成為兩件法寶的器靈。

    衡量再三,器靈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你叫我北陰吧。不過我不要在這條龍舟中作器靈。我要這把劍!」

    天殤龍吟墨雲劍利用風邙山本源而成。北陰鬼王在此地修行千年,有一份深厚的感情。而且,比起龍舟這件寶器而言,還是這件真器軀殼更適合自己。

    姬飛晨面上故作為難,但心中暗笑:「早就猜到你會這麼選擇。比起兩件高品質的寶器,我也更希望自己多一件真器啊!」

    他揮劍一斬,把龍舟斬碎,裡面的器靈被墨雲劍吞沒。緊接著,劍氣沖霄而起,又把風邙山之外的黑風悉數吞噬。賦予這把墨雲劍,催動風雲之力。

    ……

    北陰山滅!

    一日後,有鬼修來風邙山打探消息。很快,關於「風邙北陰山」被夷為平地的這個消息就傳遍冥土。

    在眾多叛逆鬼王的打探中,只知道幾日前北陰山的二鬼王前去鬼門關擄走一批亡魂。然後北陰山中冥月光輝大作,又有白光瀰漫長空。最後,兩大鬼國統統消失。

    無疑,這件事的懷疑對象被眾鬼王落在暗日鬼王身上。

    唯有這位鬼王才能操控光明,執掌冥月。也唯有他才能輕鬆對付,二鬼王合體之後的北陰鬼王。

    一時間,眾多叛亂鬼王忐忑不安,不敢再有所異動。

    暗日鬼王宮,姬飛晨、彭少宇以及暗日鬼王對坐痛飲。

    姬飛晨:「怎麼樣,我這計畫不錯吧?」

    暗日鬼王露出笑容:「還好吧,不過後面的善後事宜都是彭老弟負責,你僅僅是去平了北陰山。後面的宣傳才是最重要的。」

    姬飛晨請暗日鬼王幫忙在鬼門關佈局,又不願意欠下這個人情。便主動將這次的功勞送給鬼王。對鬼王而言,這是一個樹立威信的好時機。

    再說,風邙山畢竟是幽冥之地。姬飛晨夷為平地,肯定讓鬼王們不滿。但說成是為了大局,暗日鬼王想到後面的效果,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

    彭少宇笑道:「這件事後,鬼門關算是安全了。那些鬼王擔心陛下親臨他們的鬼國報復,必然不敢繼續胡亂擄走亡魂。不過,這僅僅是一個開始,陛下何不趁機再來一場大的,試探一下他們的底牌?順帶,主導這一次地府行動的大局。」

    暗日鬼王一聽,虛心問:「你有什麼建議?」

    「地府之中,唯有五位大君敢稱呼為鬼王。可地府之外,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敢這麼叫。簡直是太過狂妄。不如趁機拿北陰山這件事敲打他們。削去諸鬼之王名。此後,非地府十王之外,不準有人以鬼王自居。如有違背,群鬼共討之。此外,再削去他們的鬼國之名,以鬼城定論。陰山娘娘和羅剎女王正好在對付叛亂大軍。您可跟二人商議,讓她們去找不順從之人平亂。而願意改名,願意自削國名者,可暫保平安。」

    「分封諸侯?」姬飛晨聽明白了:「內務不插手,但要鬼王們在名義上臣服,換取地府的大義?日後,只要每年上貢,地府可以不插手他們在外頭的事宜?那麼,可以再定幾個高位,讓先到者先得,逼迫他們快速投降表。」

    暗日鬼王一琢磨,對姬飛晨笑道:「老弟,這話你就錯了。哪裡有什麼鬼王?不過是一群鬼侯罷了。幽冥列侯,自掌冥城。這件事,朕准了。」

    「兩位幫本王出謀劃策,本王固然身邊無人出面,但也能在地府五大君中不落名頭。在此敬二位一杯!」

    二人連忙舉杯,姬飛晨暗中去看彭少宇的表情,心中暗道:如今暗日鬼王依仗他的智謀,想來他在地府無憂,也不需要我再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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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