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道闢九霄 作者:太上真君 (全書完)

 
V123210 2017-3-5 20:03:2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3 762139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7 22:23
第三百一十章三氣生雲火龍鏢

    雖說皇甫家和魔道大有干係。但世家錦衣玉食,所建立的長生之所自然是往精緻美奐這路子上走,而不是魔門那邪門凶惡之景。

    入谷後,見松蔭竹影,藤蘿古柏。一座座器宇軒昂的樓台宮廷落在這片綠意之中。

    「尋找地宮,這可不方便啊。」一重重高堂壯麗華美,根本無法從中尋找到地宮的入口。甚至皇甫家地宮到底是以宮殿為入口,還是以古木碧水為入口,姬飛晨都鬧不明白。

    這時,黑池突然笑了:「既然是地宮重地,必然是一般門人不可靠近之地。你何必自行尋找?只需觀察這滿山族人的日常行動,看看他們哪處地界不敢去。」

    「這倒也是。」於是,姬飛晨開始打量山中皇甫家族人的行動情況。

    皇甫家在大鴻帝朝報備有三千族人。但是在這裡,少說有一萬人,而且其中絕大多數都有練氣修行的痕跡。

    「世家養兵自重。如今和帝朝聯合倒也罷了。待日後大鴻帝朝統一四方,必然對世家下手。」

    「你放心,這些世家不蠢。當然不會讓帝朝皇族的力量提高到那一步。」黑池看到這些人,對姬飛晨說:「如今這些世家越強越好。畢竟他們強了,到時候玄門攻克就需要付出更多人力。」

    這可不是前世古代那種冷兵器戰爭,這是道法顯聖的仙魔盛世。在這個時代,如果玄門欲要覆滅大鴻帝朝。到時候這些世家拿出來的,可不單單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士兵,而是擁有練氣修為的道兵。

    哪怕是一家拿出五千道兵,根據大鴻帝朝三十三世家來算,也是一個強大的戰力。更別說血海那群坑貨將法寶改良後,直接送給凡人用。

    授人以柄,幫助凡人擁有擊殺修士的能力。這是赤裸裸要把這次殺劫的規模擴大化。要狠狠打擊玄門的勢力。

    「不過,血海送凡人法寶型的火炮、火槍,絕對不安好心。最終,他們想要怎麼收場?」

    將這個疑惑壓下,姬飛晨慢慢計算皇甫家的地形圖,最終將目光放在西方的一座偏殿。

    這殿用金磚朱瓦砌造,方方正正佔地三百尺。四周環水,有八條白玉拱橋連接外界。

    「此地毫無生氣,四周根本沒有皇甫家的人靠近,應該是其族中禁地。但從玉橋上看,又有不少人行走的腳印足跡。不出意外,應該是地宮入口。每隔一段時間將一批族人送進地宮秘境修煉?」

    「按照一般世家的規矩,在初一十五的時候會送一批人去秘境修煉。這規矩還是從咱們元道傳出來的。應該沒錯,就是這裡。不過咱們怎麼進去?這八橋本身便是一種隔絕空間的道術。除非皇甫家之人打開八橋,不然這座宮殿被鎖在內部,根本進不去。」

    姬飛晨微微一笑,遙遙呼喚道果,施展最近領悟的一門遁術。

    五行大遁,這是姬飛晨用「清泓」之身領悟的秘法。能縱橫五行之間,穿梭於兩界之中。這是他銘刻在道果之中的第二大神通,哪怕是姬飛晨的身份也能施展。只不過姬飛晨的魔龍之龍對五行把控不如清泓仙體,所以施展起來較為晦澀。而且,為了隱藏底牌,這門神通除卻私底下施展外,不能在外人眼前用。

    姬飛晨憑空消失,自身融入五行之中,和天地一體化。

    下一刻,他出現在偏殿門口。姬飛晨在大門外踱步,感應地下空間,旋即便露出笑意:「果然在這裡,地下是空的。不過隱隱透著乾坤波動,莫非這裡是一處福地秘境?」

    他一跺腳,化作一縷青湮沒入地磚,潛入下方的地宮。

    進來後,看著巨大的甬道,姬飛晨大失所望:「嘖——我還以為他們所謂的地宮,應該會另開一方空間秘境。沒想到居然僅僅是地下空間——太廢物了。」

    這個地宮,的的確確是一個地宮。是在山腹之間存在的地下宮殿。

    姬飛晨立足的甬道兩側,以夜明珠照亮前路。和朱姆殿所在的帝陵倒有幾分類似之處。不過這裡並非陰宅的結構,而是一座真真正正的宮廷規制。

    「開闢洞天福地那種界外之界,非地仙而不可為。皇甫家何等何能建立福地空間?能拓展這個地宮,有一點陰陽對立的空間秘法痕跡,已經很不容易。」黑池明白,這處地宮利用乾坤對應之法,在陰陽兩界之間的夾縫中存在。故而能瞞過絕大多數的法術感知。若非姬飛晨精通五行遁術,恐怕也難以察覺。

    日後,等皇甫家一日日壯大,可以借助整個家族的力量,利用這片地宮開闢屬於自己的福地。但現在嘛……僅僅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地宮。

    走在這裡,姬飛晨彷彿感覺到什麼。他伸手撫摸牆壁,九雲玄晶盤在腦後轉動,把地宮從開鑿之時的影像映入眼簾。

    那是一群衣衫襤褸的苦力,在皇甫家族人的壓迫下,趕工建造這座地宮。而為了防止地宮消息外露,那些苦力最終被毒殺於此,扔到他們親手開闢的一個大池中。

    「萬骨厲天魔陣?」投過九雲玄晶盤演化的場景,一具具屍骸投入大池,最終被煞氣一點點融化,形成凶厲之氣連通羅山地脈,把地下純淨的元氣悉數轉化為皇甫家修煉的凶煞之氣。

    「萬骨厲天魔陣?」黑池也是一驚:「這皇甫家傳承的,居然是當年千仞城的道統嗎?」

    千仞城,魔門之中曾經赫赫有名的一個門派。據說是依託在東方魔教的羽翼之下。但是早在上一次仙魔殺劫中就已經被摧毀。連帶千仞城城主,一位魔門地仙都被玄門打死。

    「應該是這樣。」姬飛晨通過九雲玄晶盤瞭解地宮來歷後,對皇甫家之人升起殺機。這種血祭魔煉的手法,一貫是他最忌諱的。

    「小心,有人來了!」黑池剛一說完,只見姬飛晨化作一陣陰風,飛快落在巡視的一位皇甫族人面前。

    嘭——

    姬飛晨掐著這個族人的脖子,把他抵在牆上,低沉問:「那些童男童女,被關在哪裡?」

    皇甫誠瞪大眼睛,正要呼聲叫喊。突然他胸口一痛,整個肺部火燒一樣,根本說不出一個字。

    「別說話,不然我這火龍鏢可不長眼。」姬飛晨將三氣生雲火龍鏢打入皇甫誠體內。火辣辣的燎熱之氣在他五臟六腑蔓延,燒得他渾身劇痛無比。

    三氣生雲火龍鏢,本來就是一件以偷襲著稱的法寶。是十二魔龍神兵中較為陰損的一件。被火龍鏢打中,身中火毒,未來會慢慢被火毒損毀道基,一步步走向死亡。而最終的下場是被體內毒火燒死,肉身不存,魂魄散去,唯有一縷真靈能投入地府。

    皇甫誠眨眨眼,表示一副聽話的模樣,暫時安穩下來。

    但即便如此,他喉嚨仍是一疼,被姬飛晨燒壞聲帶,再也無法開口。

    「把那些童男童女的位置標出來。別說不知道,不然要你好看。」姬飛晨端著九雲玄晶盤,羅盤上面浮現一片光影地圖。

    這正是整個皇甫家地宮的地圖。

    皇甫誠手指顫抖,將那些童男童女的位置標出。

    「嗚嗚……呃呃呃……」他手指比劃,彷彿想要讓姬飛晨放了他。

    「你們抓人的時候,可沒見你們留情。」姬飛晨手一拍,火龍鏢在皇甫誠體內爆發。

    砰地一聲,皇甫誠的肉身化作灰燼,緩緩散落在地上,就連他身上的法寶也被火龍鏢的毒火焚燬。唯獨姬飛晨手下留情,讓他魂魄得以保全,直接落入地府。而不是一縷真靈飄入地府。

    但魂入地府,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審判善惡。依照皇甫家所作所為,恐怕地獄是他唯一的歸宿。

    「師叔,你去那邊尋找童男童女,順帶將這座地宮的左半側檢查一遍。」姬飛晨把玄冥不死丹扔入覆海輪中。讓黑池化作一條水龍去探索半側地宮。「必要時,可以直接救人。」

    而他則往右而行,從另外半邊去探索地宮。

    地宮在羅溪谷之下,佔地極為廣闊。姬飛晨利用九雲玄晶盤探知此地地形,但這地圖僅僅是幾百年前的最初地圖。這些年有什麼變化,需要姬飛晨重新摸索。而且他需要趁機琢磨一下自己的天柱計畫。

    「天柱計畫,將清濁二氣轉換為混元一氣。在這處地宮中,必須找到萬骨厲天魔陣的位置。那裡凶煞之氣最重,也最容易種下天柱。」

    但同樣的,這處地界也是皇甫家最看重的地界。

    姬飛晨悄然施展土遁,儘量靠近人多的地方走,最後走到一處重兵把守的地界。

    這是一個巨大的天然洞窟,洞窟中傳來一陣嬉鬧聲。

    「姐姐,你的《五靈虎煞斬神刀》,練得如何了?能不能如同老祖宗那樣,一刀劈死人仙?」

    「早呢!我的刀法剛剛進入門徑,距離那個境界差遠了。倒是你修煉的九素滅魂針,境界如何了?」

    「我拿到功法不過三個月,能有多少進展?早呢!」

    姬飛晨悄然進入洞窟,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群不著寸縷的少女們。這些少女出身皇甫家,正利用地宮中的溫泉練功。

    白騰騰的霧氣夾帶著幾分凶煞,讓她們在沐浴的時候也能通過煞氣修煉。

    剛才說話的二女在池邊歇息,而在池水中央,有更多的少女正閉目練功,以凶煞之氣提煉各種魔兵精魄。

    「果然是千仞城的功法路數。」看到少女們頭頂冒出的飛針、寶劍。魔刀、神槍,姬飛晨心中凜然:「這皇甫家隱藏夠深的。」

    在他「紅粉俱白骨」的心境下,根本不在意這些少女們的姿態。他更在意這些人的功法。

    千仞城的功法理念,是取凶煞之氣和自身精神意志鍛造成魔兵。這種魔兵由精神體轉化為實體,相當於玄門第二元神,也是他們的本命法寶。

    姬飛晨對這種精神鍛造法很好奇,便小心翼翼用九雲玄晶盤將功法一一記下:「回頭利用九雲玄晶盤,就能找到相應的克製法門。甚至破解千仞城的功法。」

    他轉身準備離開,但是腳步剛剛抬起,姬飛晨又想到一件事。

    「皇甫家修行依賴凶煞之氣,而最濃郁的凶煞之氣就在厲天魔池。換言之,這些少女所在的位置,即便不是魔池所在。但也跟魔池勾連,將凶戾煞之氣送入她們所在地,才能用凶煞之氣供她們修煉。」

    「換言之……」姬飛晨目光落在水中,煞氣從溫泉冒出,那麼其源頭自然在這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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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厲天魔池逢凶魔,烏金千仞本一家

    水至柔而至德,姬飛晨化入水中,彷彿歸回家園般自由自在,輕輕鬆鬆順著水流進入溫泉底部。

    在溫泉之底有一個祭壇,裡面慢慢湧出煞氣,散入溫泉之水供這些少女們修行。

    「果然,厲天魔池就在這下面。」

    如果沒有五行大遁,姬飛晨在水中轉化遁術很難。但是現在他煉就五行一體,哪怕是水遁之法也可潛入泥土之中。故而穿過泥土夾層,進入魔池所在的空間。

    厲天魔池就在溫泉下方,於五層地宮的第三層。

    「有意思,地宮分有五層,原來是將厲天魔池當做中央核心,向著上下四層運輸煞氣嗎?」

    他飛在空中,打量這座魔池。

    魔池上空陰氣密佈,昏昏慘慘,裡面的情況看不真切。

    「九雲玄晶盤!」姬飛晨把金盤扔入迷霧,一會兒金盤便驅散一片霧氣,讓他看到魔池深處的白骨。

    一具具白骨將魔池徹底填滿,彷彿能聽到裡面傳來的哀嚎之聲。

    姬飛晨一臉肅然:「這些白骨絕對不是數百年前留下的。有些白骨還帶著血絲,擺明是最近扔入魔池。」

    甚至姬飛晨看到不少身材矮小的骸骨。這些骸骨從骨齡推斷,應該是七八歲左右的孩童。

    「挖心入藥,以骨化煞!」姬飛晨心中有點悲哀:「果然,已經有不少童男童女遭殃了麼?」

    「誰!」

    姬飛晨停在空中,引來魔池之中的一股力量反噬。

    那股力量捲動陰雲,形成巨大的魔手拍向姬飛晨。

    「來得好!」姬飛晨手一抓,將鈞皇斬空龍鱗斧拿在手中。雖然沒有黑池的玄冥不死丹加持,但這件法寶在他的法力灌註上,上面一片片龍鱗發出光彩,硬生生把魔爪劈碎。

    鈞皇斬空龍鱗斧,是十二魔兵中以力量著稱的神斧,有斬破時空之力。

    「哼——」魔池深處的那人似乎吃了個暗虧,徐徐在魔池深處現身。

    「閣下是誰!為何來我皇甫家聖地?」煞氣之上生出丹芝火雲,一位神采奕奕的老者站在其上,對姬飛晨發起質問。

    「聖地,我看是魔窟吧?」姬飛晨刻意用龍鱗斧的光輝裹著神斧,讓下方那人看不清這件法寶的虛實,無法斷定他的身份。

    「老傢伙,你說假如這裡的情況被玄門之人發覺。你——以及皇甫家會是個什麼下場?」

    老者錦衣華服,一派上位置的氣度:「沒有這個可能。只要閣下閉嘴,一切都好說。」

    「讓我守口如瓶,你們總要付出一點代價,不是麼?」

    這廝不是玄門的人,難道是魔門?但是身上若隱若現的龍氣,莫非是龍族?老者暗暗揣測,出手封鎖四周空間:「跟我們皇甫家談條件?難道閣下不知道,死人才是最信得過的嗎!」

    老者狠下老手,他腦後道果光輪徐徐轉動,飛出一口魔刀斬向姬飛晨。

    這刀正是不久之前方才那二女所討論的「五靈虎煞刀」。此刀飛出,宛如五虎噬天,一面鎖定姬飛晨的魂魄,讓他無法行動,一面用巨爪去撕裂他的肉身。

    這一刀出自昔年千仞城,乃千仞城之絕學。老者曾經用這刀斬殺好幾位人仙,上面攜帶著一股股凶煞之氣,更將幾位死亡人仙的部分力量截取,幻化成刀中怨靈。

    這就是虎煞之刀。虎,有為虎作倀之說。被老虎殺死的人,死後化作倀鬼為老虎作惡。這把刀便從此立意,被此刀斬殺之人,便會成為刀中惡鬼供其驅使。

    不過看到這一刀,姬飛晨隱約覺得有些熟悉:「這刀跟我的離合金刀有區別麼?」

    他腦後也升起人仙特有的道果光輪,裡面金光一掃,離合金刀快速斬出,僅僅以一道光輝乍現,便把什麼虎煞之氣統統斬碎。

    「果然很像,這兩刀似乎同處一源?」

    不知道為什麼,姬飛晨想到烏金山的魔神本相,也想到陰冥宗留下的一條規矩:「但凡碰到千仞城之人,殺之!」

    正因為陰冥宗對千仞城的敵對,才讓黑池和姬飛晨得知皇甫家傳承道統後那麼震驚。姬飛晨到底沒見過多少千仞城的人。但是黑池上人不同。他當年就跟千仞城打過交道,深深清楚千仞城有很多功法路數幾乎和陰冥宗沒有區別。

    以往不明白,但是在幾年前萬魔大會上看到陰冥宗祭起山門洞天后,他恍然大悟。

    陰冥宗的山門本身就是一尊魔神坐化而成的山脈,其本相是一尊八臂魔神。魔宗有很多功法都是從烏金山中所得。但他們是以勝利者的姿態收取戰敗者的家底。而千仞城,這是這尊魔神所傳承的道統。

    兩派天然克制,故而陰冥宗留下規矩針對千仞城。也因此,姬飛晨的「離合金刀」能克制「五靈虎煞刀」。

    黑池寄託在覆海輪上,來到童男童女們所關押之地。此地同樣有一位人仙坐鎮。他察覺黑池後,將覆海輪從暗處逼出。

    黑池顯然不欲和這人對上:「我又不是姬飛晨,幹嘛為救人出生入死?」他餘光掃視地上那些遍體鱗傷的童男童女,轉眼化作水龍去找姬飛晨。

    姬飛晨和老者淺淺交手幾招,便見覆海輪滴溜溜飛回:「那些人已經找到,不過我被人察覺,所以便回來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回去之後再做思量。」

    姬飛晨和老者交手,明白皇甫家傳承千仞城道統,並非簡單的修真世家。這老人的道基之渾厚,並不遜色大派弟子。雖然姬飛晨有把握拿下他,但是必然暴露自己陰冥宗弟子的身份。

    「而且,這傢伙不是一個人。我犯不著去跟三位人仙對著干。」

    故而,姬飛晨也生出去意:「嗯,回頭再想辦法救人。」他轉身化作清風,準備離去。

    「哪裡走!」眼看姬飛晨想要離開,老者意欲拖延時間,等兩個同伴一起將他困住。

    「老匹夫,沒工夫陪你玩了!」姬飛晨拿出墨雲劍。

    此劍和其他幾件魔兵都大有不同。在十二魔兵中,這件墨雲劍的威能甚至比他的魔龍鐧更強。

    「北陰!」姬飛晨一聲低喝,北陰鬼王的力量從墨雲劍上爆發。

    一陣寒意化作霜凌將厲天魔池凍結,然後姬飛晨一劍狠狠斬出。

    乾脆利落的劍氣斬斷煞氣,讓老者慌忙後退,只見這一劍劃過後,魔池連同頭頂幾層地宮統統被劈出一道裂縫、

    外界天光落入地宮,姬飛晨哈哈大笑:「哈哈……皇甫家的諸位,不用送了!」

    ……

    元初平和那位散修接觸後,回來跟韋清琛匯合。二人站在山巔俯覽羅山,看到秦武等人被困在羅山寒潭之中。

    這座寒潭是羅山有數的險地,據說裡面有一條惡龍居住。羅山散修引秦武去對付這條惡龍,準備在旁坐收漁翁之利。

    「咦?怎麼就你,姬飛晨呢?」

    「我來了!」姬飛晨從皇甫家地宮出來,化作一陣陰風來跟二人匯合。

    轟隆——

    遠處寒潭爆發雷光,秦武的聲音響徹羅山:「諸位乃羅山隱世之仙,難道就是這麼招待我們外來之人嗎?」

    一重重雷霄在他頭頂升起,漸漸覆蓋整個羅山地界。

    姬飛晨和韋清琛神色肅然:「這傢伙的雷天比曾經所見更勝一籌。居然把整個羅山納入他的雷霄領域。換言之,在場眾人統統逃不過他的打擊。」

    覆海輪從姬飛晨頭頂冒出,升起一片暗色水光把三人隱去:「還是不要觸這殺星眉頭了。」

    秦武施展雷霄大法,伸手一揮:「破!」

    漫天雷霆劈頭蓋臉對下轟去,羅山散修外加寒潭惡龍,統統被他一人轟成重傷。不過他總算有點理智,沒有真正殺人,僅僅是打成重傷。

    「今天就給你們一個教訓!他日再敢對我太霄宮動手,我必殺之!」

    秦武展開青雲伏魔幡,將幾位受傷的師弟救走,轉眼消失不見。

    姬飛晨、韋清琛以及元初平看到這一幕後,韋清琛笑道:「姬兄這法子不錯。如果以後經常這麼做,或許真能減低太霄宮在玄門的威信。」

    不管秦武法力如何,至少他跟羅山的梁子結下,日後絕難輕易化解。

    「沒那麼容易,玄門大派不會這麼好騙。說到底,這次之所以能成功,還是利用這些散修以己度人的心裡。他們相互之間經常殺人奪寶,自然認定太霄宮也會這樣做。」

    太霄宮要秉公執法,作為仙道的刑律機構。當然會受到所有仙道門派的監督。只要是太霄宮弟子犯事,懲戒絕對是最嚴厲的。而且每年太霄宮弟子都必須把自己這一年殺生情況報備。殺了幾個魔頭,殺了幾個仙道敗類,殺了幾個妖修,都必須一一詳細註明。然後由地仙們進行推算,確保太霄宮弟子不會有私底下的勾當。

    這種事,玄元兩道各大門派都清楚。唯獨和外界接觸不多的散修不知道,所以才好矇騙。

    「秦武的幾個師弟受傷,應該會老實一陣子,不會找我們的麻煩,血海據點不會暴露。走吧,回去看看,宋兄應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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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通天徹地,地仙元神鎖乾坤

    姬飛晨三人說說笑笑回到山谷。

    此時,宋紹明正帶著幾個人在門口迎接。

    看到宋紹明背後的那些人,韋清琛和姬飛晨臉色一沉。這兩派的人怎麼來了?

    「兩位兄台,數載不見,風采依舊。」宋紹明負手而立,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自信的氣場。即便鄭瓊跟他爭鋒,但他仍然坐穩魔門年輕一輩的第一把交椅。彷彿天地萬物盡在掌握,即便是二人趕來,也難以奪取他的大勢。

    姬飛晨和韋清琛對了個眼色,姬飛晨笑吟吟上前打招呼:「呦,宋兄居然帶這麼多人前來幫忙?區區一件小事,何必勞動天心靈宗和白蓮淨宗的諸位?」掃視宋紹明背後六人,皆是人仙道果。

    宋紹明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正巧我在附近和兩派同道商議,聽聞兩位賢弟趕來幫忙,心中過意不去,刻意過來接應。」

    「哎,我二人本來閒著無聊在中土結伴散心。正巧看到仙門之人在附近轉悠,於是下來尋他們晦氣。哪知碰到血海的朋友,所以念在同道情誼過來幫一把。畢竟冥河血海本一家嘛——宋兄,我二人了結此事足矣,你把諸位同道一併請來,回頭這人情不好還啊。」

    「姬先生這點不用擔心。」天心靈宗的潘螭拍著大肚皮說:「我等恰逢其會,僅僅是來給宋老弟助威吶喊。只要沒人欺負他,我們就當過來喝茶了。」

    姬飛晨和韋清琛對視,他們當然聽得明白。這些人就是過來幫宋紹明鎮場子,避免二人從中大撈一筆。

    宋紹明的意思很明確:幫忙可以,但是升仙丹免談。那是他必得之物!

    「諸位,先回山谷。我這幾個師弟辦事不利,讓兩位老兄奔波跑腿,既然我過來主持大局,便專門擺下宴席為諸位洗塵。」

    諸魔進入谷內,姬飛晨和韋清琛昂首挺胸跟上。走的時候,姬飛晨眼睛一眯,看到天心靈宗一位門徒鞋上沾染的黑泥。

    「按照土質來說,羅山是沒有這種泥土的。」姬飛晨一邊想,一邊和韋清琛走入簡易搭造的住所。僅僅是用些石磚石瓦倉促搭建,上面掛著不少藤蘿青葉,反而有種原始古樸的味道。

    索性六臂魔神宗的人不在,故而沒有吃人之類的惡習。宋紹明擺下的宴席,反而和人間大宴沒什麼區別。

    宋紹明坐在主位,姬飛晨和韋清琛在左,天心靈宗和白蓮淨宗的六人在右。宴會上,韋清琛和姬飛晨偷偷交流:「沒想到這廝和天心靈宗以及白蓮淨宗有這麼好的交情。」

    宋紹明坐在主位上,頻頻對天心魔宗的潘螭和白蓮淨宗的玄真夫人敬酒。

    「我看不是交情好,而是他們都在對大鴻動手吧。」姬飛晨略略一想,便明白過來。血海在大鴻佈局多年,刻意激發大鴻對玄門的矛盾,意圖趁著這一場大變達成某件事、而天心靈宗最擅長心魔蠱惑,早已經在大鴻帝朝中紮根。至於白蓮淨宗則是天下有名的叛逆份子,成天招呼凡人掀動起義軍。如今三家聚在一起,應該是這方面的事。

    「不過他們剛才在忙什麼事,居然讓他們顧不得趕來這邊?而且,非需三派聯手不可?」姬飛晨心中疑惑,暗暗通過泰皇元神,在天地棋局上觀測。

    此刻殺劫起,天機混淆,一般手法皆難觀察天數。哪怕是天地棋局之上,也模模糊糊被一重暗紅色的劫雲籠罩,讓人看不真切。

    姬飛晨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上面浮動的仙魔清濁太極圖。

    「哼,仙魔兩道定下殺劫天數。早已經把一切命數掩蓋,不讓外人窺探其靈機。但我不同——」姬飛晨拂手一掃,把九雲玄晶盤扔到棋盤上。投過玄晶盤閃爍的玉光,讓他以羅山為圓心,劃出一千五百里半徑的大圓。

    「算算血海跟宋紹明聯絡的時間,和他們的腳程。大致上也就是這一千五百里之地。」姬飛晨俯覽棋盤,推算幾人方才所在的位置:「我二人從東方趕回,他們不可能從這邊走。南方一千五百里,那不就是我那處仙府所在地?這邊也不可能。西方的話,有玄門不少門派在此鎮守西方邊陲,且靈山福地密集,他們總不會去跟玄門交手吧?」

    「至於北邊……」聯想剛剛所見的黑泥,姬飛晨標出北方的幾個位置。然後通過元神將九雲玄晶盤扔下去。

    「天地無極,玄法妙靈!」

    九雲金盤垂下縷縷金霞,一條條金龍飛入北方,而玄晶盤本體則承載著他的元神親自從天冥之地離開。

    先天元神,萬古永恆。這尊堪比地仙的元神在天地間施展通天徹地之術。霎時間眼前場景變幻,什麼雲海金霞,清風驕陽,統統轉化為一片五顏六色的法則世界。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這才是地仙元神所看到的世界真相。

    不過現在,這一片由諸多法則構成的領域,正慢慢被暗紅色的劫光污染,讓人無法再度窺探天道,無法繼續修行。

    「正因為劫運的干擾,所以仙家們才會想方設法針對這一次殺劫?」

    殺劫開啟,損失最大的並非人仙或者蛻凡境界的小修士,而是地仙們。

    這種劫運赤光污染法則領域,除卻參悟劫運之道的仙魔外,絕大多數仙魔都無法靜心修煉。不然有走火入魔之嫌疑。

    所以,地仙們要鼓動門人下山應劫,全了這一場殺劫運數。

    然而人仙們處境特殊,他們煉成道果,明曉天數,但又看不到天地法則所演化的特殊領域,故而對他們影響不大,一個個不願意出工出力。

    為此,清濁太極圖專門牽制清濁二氣,阻撓這些人仙修行,逼迫他們下山主動應劫。

    「果然是人為操縱的劫數。這玄正洲的興衰更替,皆在地仙掌中。」姬飛晨把自己的元神之力鋪開,在北地之上順著大道法則徐徐延展。

    但即便是如此,也無法找到宋紹明等的行蹤。可越是這樣,越讓他不肯罷休。

    「區區一個宋紹明無法阻攔我的探視。能阻攔我的元神感知,必然是血海地仙甚至天仙!」泰皇元神身邊飛舞一道道流光符文,九雲離神符也一併在空中顯化,編織成一張大網罩住北地,鎖住此地的所有元氣走向。

    一時間,諸多仙魔紛紛有感,他們吞吐元氣時彷彿被某種力量阻撓,再也無法抽取元氣。

    而姬飛晨趁機將元神合入風水法則。風水流動於天地之間,因為姬飛晨偏向於水道,又立下節氣之道,故而很好附著。

    「我從天地之間的風水之氣蓐收,探查不久之前所存在的煞氣痕跡。只要宋紹明等人御空飛行,讓天地間留存一縷煞氣,那麼就逃不過我的感知!」

    終於,在黃藍二色的風水元氣中農,讓他捕捉到一縷淡薄的煞氣。那縷煞氣來自一處荒野平原,從此地慢慢流動向羅山。這正是宋紹明等人方才的路線,隨著他們飛行而留下的稀薄魔煞之氣。而隨著時間推移,這點煞氣會慢慢散去,等一炷香後便再也無法找到其蹤跡。

    「是誰!」突然天地之間雷霆怒吼,血光瀰漫,一道道魔魂神念遍佈長空,似乎在尋找亦或者在掩蓋什麼。

    「這麼多地仙?」姬飛晨臉色一變,他施展通天徹地之術,把北地這些仙魔統統驚動。至少有三十位地仙冒頭,探究「通天徹地」之術的源頭。

    「哪位同道在跟我們靈虛仙宮開玩笑?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樣施展天地禁法,會讓我們家的小弟子們無法繼續修煉?」一片黃光在遠處炸開,形成一尊羽衣仙人之象。

    「看這股力量,並非我們元道之人。是哪個藏頭露尾的玄門仙人,想要通過通天徹地之術搜查情報?」一團團煞氣在遠處污染法則,哪怕並非真身降臨,姬飛晨的元神也能感覺到一陣陣腥臭之氣。

    「哼!是你們心虛吧?定然是你們魔門在背後鼓搗什麼,引來這位仙友的追查。」一陣爽朗的笑聲伴隨一顆玉色雷樹出現。尉峰在北地上空現身:「是哪位道友在此作法,不知可否出來一見?」他邊說,便用雷霆化作音律蔓延開來。雷霆震動天地法則,通過特殊的聲波迴蕩,來尋找姬飛晨的位置。

    看到尉峰彬彬有禮的態度,再想想曾經尉峰追殺自己的情形。姬飛晨心中升起一股滿足感:這就是地仙!這才是玄正洲真正的高端力量。

    往遠處看,太清仙光升騰朵朵靈雲,兜率神火渲染一片赤霞,道德明光幻化寶鏡,太元玉光凝成仙宮。一位位玄門地仙來此拜訪,和尉峰一樣對這位新出現的地仙保持應有的敬重。

    一股完全陌生的地仙力量,其附著在風水之氣上,以天地靈通的法門鎖住天地元氣。這種手段,絕非新晉地仙所為。

    諸仙魔心中疑惑:不知從哪裡,蹦出一位這種層次的高位地仙來?

    北地匯聚的地仙越來越多,姬飛晨心中暗道不妙:來這麼多人,我怎麼走啊!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7 22:24
第三百一十三章天罡教地仙?

    天地棋盤旁,龍王閉目凝思。忽然,他睜開一隻眼看了看姬飛晨,嘴角露出一點笑意,繼續冥思去了。

    「有點意思,不過自己惹的事,自己去解決。玄正洲這麼一攪和,渾水是越發看不清了。」

    這次姬飛晨引動元氣,以一位陌生地仙的手段驚動仙魔兩道之人,聚集數十位地仙來找他。

    但這還沒完,很快一團旱魃赤焰冒頭,陳娘娘也溜出來圍觀。「哪位朋友居然這麼大氣魄,這是要宣告自己的存在,在殺劫中分一杯羹麼?」

    諸仙家都能看出來,這尊地仙施展的手法平淡無奇之間卻又暗合大道。金霞若龍,流光作符,其章法合乎天道,分明是某種特有的上古傳承。

    「而且……似乎和神道大有淵源?莫非是哪位神主在戲弄我們?」太元宮來的地仙琢磨一下,目光落在天地領域的另外一處。

    在那裡,有一張張信仰香火構成的網絡覆蓋大洲。這些人,正是玄正洲所廣泛祭祀的幾位大神。如天母。五毒神君、原山公等皆在此處。他們被香火煙雲遮掩,隱隱綽綽看不真切。

    顯然,這些人坐壁旁觀,不願意輕易開口。

    但姬飛晨聽到這位太元地仙的話,心中不由一驚,一股寒氣慢慢湧上來:「這位地仙的眼睛好毒啊。而且他在玄正洲並無名聲,彷彿是一尊新晉地仙。難道太元宮的底蘊這麼雄厚,一個隨隨便便的地仙,都能看出我的跟腳?」

    姬飛晨的先天元神模擬上古神魔,其自稱為「泰皇」。展現的人身龍尾之態,無疑是模仿前世地球時所傳說的羲媧二神。

    因此,他出手之時將元神附著在天地之間,彷彿一位神聖出手,毫無一點人為造作的痕跡。

    天母娘娘高坐九重雲霄,她盯著姬飛晨所隱藏的位置出神,彷彿已經看破一切。玉顏露出笑意,沒人清楚這尊最古老的女神到底在想些什麼。

    原山公和五毒神君露出疑惑之色,顯然也察覺到面前這尊神秘地仙,可能是他們的同類。

    「但是,為何不曾在人間看到祂的信仰?」

    風雲匯聚,玄正洲因姬飛晨一念而動。他站立在風暴的中央,飛快思考脫困之策。

    「不管這些人為什麼而來,保持善意、中立還是惡念。但他們都把我當做一位地仙。那麼,不妨留著這個身份日後坑人用。」

    姬飛晨收起九雲玄晶盤和九雲離神符,小心翼翼隱藏自己的氣息。

    「哼!別管是誰,打出來就好!」一尊魔神突然跨入這方領域,魔神渾身上下環繞著陣陣邪氣。其六臂之上各持一件法寶魔兵,每一件魔兵都有地仙真器的氣勢。

    驀地,他揮動手中的三尺青鋒對虛空劈下。雖然無法把握姬飛晨所在,但他斬碎虛空,姬飛晨絕對無法隱藏行蹤。

    這法相很眼熟啊!姬飛晨突然笑了:「六臂魔神宗的法相,說來這也是黑天一脈!」他念頭一動,突然青鋒斬下的虛空冒出淡淡的墨痕。然後黑夜席捲天穹,為天地法則領域蓋上一層夜幕。

    黑天之力是彭少宇給姬飛晨的力量,能規避絕大多數的黑天一系攻擊。而在暗夜黑天外在的寧靜氣象之下,是姬飛晨用冥河真意所化的寂滅大道。

    當青鋒斬下,無聲無息間被暗夜所吞沒,轉眼在這方同源的黑暗中消失於無形。

    「幹得好!」旁邊玄門仙家忍不住讚歎出聲:「這手法,暗合我玄門大道無相之說。且暗合玄牝之理,果然是我玄門有道仙真。」

    出手的魔門巨擘,他們都認識、這是六臂魔神宗的一位大高手,其性格暴虐,每日必食三人,早中晚各一。

    看他吃癟,玄門眾人自然拍手叫好。

    但黑夜之中突然掀起大潮,轉眼又有一條絢爛的星河對這尊魔神抽去。

    星河若鞭,天光伏魔。這是姬飛晨對「道都圖」的運用。諸仙乃至人間的凡人亦或者低階修士,都看到天空中星光匯聚,日月同輝,然後所有光輝統統沒入天地法則領域,凝成那一條星河,把魔神擊飛。

    魔神不過是一位魔門巨擘所化的法相。雖然不是真身,但也蘊含五成戰力。被姬飛晨抽飛後,他急於找回場子。但四周同伴趕緊攔下他。

    面對一位不知深淺的「地仙」,這麼貿貿然行事,不是找死麼?

    這時,血海一位地仙站出來。他腳下血蓮綻放,陣陣甜膩的香氣往四周散開,彷彿玄門仙家的氣度一般。

    他柔柔開口,語氣平和:「閣下,玄元兩道有約。這次殺劫不容地仙出手。閣下這行動,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姬飛晨揉了揉眩暈的腦袋,接連施展地仙級別的大招後,讓他有些支撐不住。

    但他咬緊牙關,強行維持自己的泰皇元神,以一副任性的姿態回了一句:「用你管?」

    態度中,有一種蔑視蒼生,桀驁不馴的神念向著四周傳開。

    「玄元之約。我可在場?」

    太元宮那邊本要說些什麼,但姬飛晨拂袖施展「道微圖」,趁著諸人沒有發覺之際,匆匆用龍尾劃出道痕,五色斑斕的霞光散開,自身隱入大道消失不見。

    不過在走之前,依稀間讓人看出一點痕跡。

    「五行大遁?」看姬飛晨劃出的五色霞光,諸仙紛紛思索開了。

    「五行大遁是一門玄元兩道皆有的大神通。但是聯想方才操控星辰的手段,兩道之中有此秘法或者神通者,可就少了。」

    太霄宮尉峰隱約間聯想到某個門派:「前段時間,宮中感知天罡教復興之兆。莫非是天罡教的人?」

    太元宮顯然也琢磨過來,跟尉峰對視一番,二派之人皆有一種沉重之感。沒有任何人比他們更清楚天罡教的威脅。

    「天罡教有大神通移星換斗,我又用五行大遁,應該可以讓他們把懷疑的目光放在那邊。」姬飛晨元神回歸道果,趕緊利用道果抽取天地之力彌補元神的疲憊。

    這次模擬地仙出招,雖然讓他獲益匪淺,但也給他造成不少的傷勢,必須趕快治療。

    「而且,宋紹明所在的位置已經查到,接下來就是慢慢研究他在忙什麼了。」

    因為此刻姬飛晨無法動身,於是便讓清泓仙體去查看。

    ……

    羅山,秦武帶著幾個受傷的師弟來到事先定下的匯合地點。

    很快景軒和張元初趕來,看到幾人的傷勢,二人露出訝色:「果然,方才那片雷霄神域,是秦兄的手筆。」

    「情況如何?」

    秦武坐下服用丹藥,喘了口氣方道:「一群凡人的散修,他們從旁干擾,讓我們無法探查皇甫家的事。甚至我都懷疑,是皇甫家驅使他們幹的。」

    張元初聽後:「你等等,我去找那些散修問問。」他獨自前往,幻化一位遊歷仙人去探問情況。

    景軒看看太霄宮幾位仙人受傷,和秦武一起幫忙療傷。

    「怎麼這傷勢還有龍氣的痕跡。你們去招惹龍族了?」

    「僅僅是一條孽蛟,被我打成重傷罷了。」

    突得,遠處飛來一道仙光。

    景軒目光一動:「李師妹?你不是在凡間遊歷人生,怎麼來這了?」

    李靜洵散去仙光,樣貌平凡的少女站在地表看向二人,她笑著解釋:「我和清泓師兄在人間遊歷。不久之前聽聞有孩童失蹤,於是便順勢追查。」

    清泓和李靜洵在外遊歷,於八百里之外的一個小城暫居。他們這一路遊歷,也曾碰到不少孩童走失案。李靜洵暗暗記下,跟丐幫之人聯絡追查,最終將目光落在皇甫家。

    「本來我想請清泓師兄一併來。但他正在研究大道玄術,不方便前來。所以我便自己過來看看。早知道幾位師兄在,我也就不用操心了。」

    「你來的正好。」秦武擠出一個笑容:「正好幫我們參謀下,接下來怎麼行動。」

    景軒點頭附和:「你獨自來就成,不用去麻煩清泓師弟。每次咱們行動的時候招呼一大幫人,結果用得上幾個人?事後一想,三兩人就能解決,平白欠下人情。」

    於是,二人把此地情況告知李靜洵,共同思考下一步行動。

    聽完所有情況後,李靜洵笑了:「兩位師兄既然懷疑皇甫家驅散修對付你們。何不直接上門去拜訪皇甫家?既然他們來暗的,咱們就來明的。將自己暴露在眾人目光之下,正大光明去皇甫家蒐證據。只要有證據,就能直接對皇甫家下手,將他們全族抓去太霄宮審問。想必,即便是大鴻帝朝也不敢輕易保下這些殺童男童女練功之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7 22:24
第三百一十四章普天之下,俱為魔土!

    羅溪皇甫家。

    前不久有人在地宮大鬧,雖然皇甫家沒找出那人的身份,但他們懷疑的目標從始至終沒有從太霄宮離開。

    其中緣由,自然是姬飛晨在離開羅溪谷,從碧水寒潭收回邪龍叉時,順手往裡面扔了一枚冰魄神雷的緣故。

    雷霆,這可是太霄宮的標誌性手段。聯想太霄宮就在附近,皇甫家的人自然心虛。

    而很快的,太霄宮秦武和道德宗李靜洵便送上拜帖。兩人聯袂前來皇甫家,正大光明拜訪皇甫家。

    不管皇甫傢俬底下多麼不願意招待他們,但明面上也需要拿出修真世家的氣度,迎接這兩位大派弟子。

    於是,三大人仙之中的皇甫羅明親自出來迎接二人。他兩側有金童玉女持燈捧爐,裊裊青煙和爍爍明光匯在一處,於空中生成一副波瀾壯闊的雲海氣象。

    驀地,一聲驚雷炸響。那變化莫測的雲海分開一條大道。秦武和李靜洵站在一條兇猛的雷龍之上,飄飄落入羅溪谷門口。

    皇甫羅明目光微動,最後落在秦武身上。秦武身上的法力氣息以及附著的雷霆天威,讓他觸目心驚,根本提不起反抗之念。

    「果然是太霄宮傳人,今朝一見著實不凡。前不久以雷霆覆蓋羅山,看來還是他留手了。」

    他連忙上前拱手:「兩位玄門高徒來我皇甫家這偏僻之地,著實讓我家蓬蓽生輝。」

    秦武看了他一眼,這位太霄宮門人惱怒「皇甫家」驅使散修對付自家師弟,故而不吭聲。

    李靜洵見了,笑語嫣然說:「大鴻初立,皇甫家隨我玄門一同為帝朝出了大力,有從龍之功。兩家早有淵源,情誼深厚,先生無需多禮。再者,今朝我二人前來,是來向皇甫家求助的。」

    「求助?兩位仙師放心,但有所求,我皇甫家必然盡力去辦。」

    李靜洵在未入道德宗時,本也是某個修真世家的女兒。她深知這些修真世家的秉性,故而大搖大擺過來求幫助。

    按照世家的一貫作風,背後經常對玄門使絆子,但是明面上是絕對不會對玄門擺臉色。因為這些世家明白,面對那些洞天上門,他們世家這幾百年的底蘊著實不夠看。沒有一位地仙坐鎮,憑什麼跟洞天上門對著干?

    「不過這些事,等會再說。現下讓我家為兩位上仙接風。」

    他請二人入谷赴宴,在宴會上問明來意:「不知二人要請我皇甫家做什麼?」

    「前些日子,我等在人間遊歷,忽然追蹤到有一群人在凡間拐賣孩童。那些人似乎往羅山方向逃來,所以想要請皇甫家諸位幫忙搜尋。」

    「這……」皇甫羅明心中暗道:果然是這件事,這些人是準備試探我家的行動?幸虧我們早有準備,將那些孩童從地宮轉移,就算他們找到地宮,也沒任何用處!

    「當然,我們曉得世家規矩,不會讓諸位白忙一場。」李靜洵翻開道德玉書,書中飛出一座古樸的玄牝之門。

    門中幽幽冥冥,有一道道精光徐徐凝聚。

    稍時,門戶中飛出一條神龍。金龍威武不凡,手托仙丹寶丸,並著五色祥雲在殿內瀰漫。同時,在祥雲中有一片片光羽散開,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最後,丹丸落在皇甫羅明面前。丹丸上有尖尖道紋,彷彿一朵含苞的荷花。

    「這是一枚玉荷太微丹,能增進法力,提高道行。對閣下應該很有用處。事成之後,我等會為皇甫家三位人仙,每人送上一枚靈丹。」

    這種太微丹是道德宗所煉,專供人仙們服食。李靜洵一口氣拿出三枚,足見下了血本。

    皇甫羅明神色變幻,思忖道:「如果僅僅是找人,這三枚丹藥絕對夠我們出一趟力的。但可惜,這些孩童是我們家拐來。如果升仙丹煉成,這些什麼太微丹還有什麼用?」

    但到底是玄門煉製的仙丹,皇甫羅明心生貪念,遂滿口答應下來。

    「仙子放心,我家必盡全力蒐羅那些孩童的下落。」

    接著,他請二人在谷中歇息。

    路上,秦武低聲問:「師妹,咱們怎麼搜查?」

    「不用搜查。咱們目前的任何行動,必然都被皇甫家監視。而且我已經出手,師兄只管等消息吧。」

    「出手?你什麼時候動手的?我怎麼沒看到?」

    李靜洵笑而不語,來到皇甫家準備的蘭馨小築,安安生生等皇甫家的消息。

    不久,一隻小蜘蛛從屋簷落下,在她掌心變成一片五彩光羽。

    李靜洵感應一下,皺起眉頭:「沒找到麼?」她手一抖,將光羽再度祭起,於羅溪谷搜查。

    這種五色光羽是散仙清泓在這幾年間煉製的某種小玩意。是他用造物手段,仿照五毒神蠱而來。他和李靜洵各自留有一把光羽。方才,李靜洵在拿出仙丹的時候,暗中借助仙丹的丹霞之氣,將光羽從殿中散開,貼在場上眾人的盤碟之間。

    等下人們收拾清洗的時候,這些光羽順水化開,扮作蜉蝣從水中流入羅溪谷各地。然後從蜉蝣變成螞蟻、蜘蛛等常見昆蟲,於谷中蒐羅消息。

    又等了一會兒,一片片光羽所化的各類昆蟲飛回她身邊,帶來不少零零散散關於皇甫家的消息。

    「師兄煉製的五色羽生蟲果然不簡單。即便是人仙都無法輕易察覺不說,還能順五行變化,隨心所欲在外界蒐羅情報。」

    但提及清泓,李靜洵心中有點愧疚:「本來說好,我和師兄遊戲人間,不再插手仙魔之事。哪知這次還是忍不住跑來,希望師兄回頭不要怪我。」

    不過想想看,她出來的時候清泓正在研究「五行化生之術」,通過五行之間的屬性轉化,研究造物的玄妙。

    「我出來時,師兄埋頭研究造物法門,應該顧不得我?說不定等我回去,他連我離開的事都不清楚呢!」

    ……

    然而,此刻清泓早已經離開食肆,施展五行大遁去宋紹明等人來的地方。沒有李靜洵掣肘,清泓立刻開始自己的行動,探索宋紹明等人的佈置。

    「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這裡。」清泓走在貧瘠的土地上,此地寸草不生,嶙峋怪石。這是一片污濁之地,荒山野嶺間全是泥濘的黑土。

    「跟天心靈宗那人腳下的黑泥對得上。那麼,他們三日來到底幹了些什麼?」散仙清泓從腰間口袋一淘,也抓出一把五色光羽扔出。

    這些羽毛隨風而化,形成蜜蜂、甲蟲、螞蟻、地龍等昆蟲開始在四周探索。

    然而,和李靜洵那邊的情況不同。在這裡,一丁點的線索都沒有。

    「果然,不可能這麼簡單嗎?」

    清泓心中有些煩躁,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容許有這種超乎自己意料之外的未知事件頻頻發生的。

    他在怪石邊踱步,隨後再度拿出九雲玄晶盤。

    玄晶盤無法在此地回溯宋紹明三日間的任何行動。但是玄晶盤還有勘測山河之能,這次他把整個荒野平原的地形圖全部掃瞄出來,然後一點點觀察其靈脈走向。

    「我就不信了,這次看不出問題來!」

    他花了好大功夫,最終靠著九雲玄晶盤的占卜功能,一點點在地形圖上縮小範圍。最終把懷疑的目標落在地底的岩石層。

    他施展土遁之術,落入岩石層中。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瑩瑩的石蓮花。

    石花是地底奇觀之一,是大地礦物在自然造就的鬼斧神工下,所造就的花狀礦石。這些礦石形態各異,色彩繽紛,目前清泓眼前的,是一簇簇如同白蓮般的石蓮花群。

    「應該是這裡了。」清泓在石蓮花叢中遊走,他手中的玄晶盤上凝出一條龍形指針。隨著他不斷走動,上面的指針來回搖晃,最終指向一根石芽。

    那根石芽在兩朵石蓮花中央,是鑲嵌在一塊黑石頭上的結晶體,有拇指大小。

    清泓仔細看了看,疑道:「這白色晶體,到底有什麼用?」在他眼中,這跟附近的石蓮花沒有任何區別。或許在千百年後,這枚石芽也會形成一朵全新的石蓮花——

    「等等,千百年後?」清泓似乎明白了什麼,坐在石蓮花中,祭起大道之圖演化上元八景道君法相,終於窺見一點關於血海計畫的痕跡。

    「地心種蓮,意在千秋。他們的想法,倒是跟我類似。」

    法相身邊有道都圖、道衡圖、道連圖、道柱圖、道童圖、道周圖、道微圖、道岐圖這八幅大道玄圖轉動,把血海的計畫慢慢展露在清泓面前。

    「這枚石芽上有著魔門地仙刻畫的一重重魔印。是能夠將大地元氣轉化為煞氣的一種特殊裝置。」清泓眯著眼:「如果是血海的佈置,應該不止這一處。而是在神州各地進行類似的種蓮行動。」

    「其最終結果,是把整個大地深處的煞氣統統吸出,把整個大洲化作魔域。」清泓臉色複雜,這個想法跟自己的天柱計畫不謀而合。「他們應該也是選擇殺劫之刻?」

    殺劫之時,魔染全域!

    再往深想,恐怕連清濁太極圖都要用上。

    「用逆轉清濁太極圖的方式,將群仙體內的清靈之氣統統抽出,轉化為濁煞之氣。這樣一來,諸仙化作萬魔,誰還能抗衡血海的威勢?」

    若是血海這個計畫完成,什麼仙魔兩道對峙,全天下統統都是魔門中人,誰還能阻攔血海?

    清泓毛骨悚然:「這才是血海的計畫嗎?」

    聯想陰冥宗這段時間和血海的合流,清泓隱約明悟:「陰冥宗的幾位太上長老絕對知道這件事。這時候趁機發難要求聖地的地位,恐怕也是看準這一步了吧?」

    血海無垠,天下皆魔,仙道不存,玄門覆傾,普天之下俱為魔土。這正是血海一脈佈置多年的魔土計畫。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4 00:28
第三百一十五章七傷亂情指

    「魔土計畫,這才是血海真正的打算?這次殺劫,看似僅僅是倉促所為,其實暗合血海的意圖,想要在這次殺劫引動清濁太極圖,把天下諸仙統統變作魔修?」

    姬飛晨洞悉這個計畫,羅山魔龍之體再看三派之人,神色頓時不同。

    得知魔土計畫,他總算明白為什麼需要這三派聯手。

    「白蓮淨宗有專門的種蓮秘術,能佈置埋在大地深處的魔煞石蓮花。天心魔宗能夠在石蓮花中潛伏心魔種子。當魔染玄正洲後,心魔壯大,直接吞噬諸仙道果。將玄門仙人,或魔染,或降服,或封印,或誅殺。而連通整個計畫的始作俑者,則是血海一脈。」

    血海計畫完成,什麼三宮,什麼玄門,包括古修煉氣士,有一個算一個,都無法抗衡血海的淫威。

    「最不得已之策,是到時候跟玄門聯合應對。而現在嘛……」姬飛晨壓下心中的不安,轉而看到這件事背後的機遇。

    這件事如果做好了,那麼就是自己的機緣。趁著血海的佈置構架地基,自己在其上立下天柱。到時候把天地元氣轉化為混元一氣,哪怕是玄門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在煞氣和元氣的選擇中,就算是太元宮都必須捏著鼻子承認自己的計畫。

    「不過還是需要小心。指不定玄門也有什麼大動作呢。」

    這時,突然有人打斷姬飛晨的思考。

    「韋兄,姬兄,聽聞兩位得元祖傳承。在下嚮往不已,請兩位指教了!」

    潘螭突然出手,一片紅光灑向二人。

    「哼!」韋清琛吹了口氣,就把那片紅光散去。他漫不經心說:「天心靈宗以無相心魔著稱,這法力並非你強項。跟我們倆討教,我怕一隻手捏死你,到時不好跟宋兄交代。」

    潘螭微微一笑,他不慌不忙將手指輕輕點出。這一指不帶任何煙塵之氣,一分二,二化四,直接瞄準二人的眉心。「那這一擊如何?」

    「七傷亂情指法?」姬飛晨看出不對,馬上舉起酒杯:「大家都是元道人士,何必這麼打打殺殺。潘大哥,小弟敬你一杯。」

    七傷亂情指,針對人之七傷:喜、怒、憂、思、悲、恐、驚。用天心魔宗的特有秘法擾亂心緒,最終傷及魂魄。

    這種手法針對元神魔魂,姬飛晨不敢讓韋清琛硬接,便主動替他擋劫。

    韋清琛嘴角一扯,但沒說什麼。

    姬飛晨起身,他手中的酒杯升騰法力,琥珀色的酒水中湧出一滴濃墨。此九幽弱水開闢一個微型魔界,以煞氣的牽引將潘螭的攻擊引向酒杯。

    叮——

    七情之法點在酒杯上,反而有一股弱水法力轟入潘螭體內。

    姬飛晨端著酒杯,察覺到種種七情之念慢慢湧上心頭:「天心魔宗操控心魔的手法,不過對我而言都是養分。」他暗中祭起噬魂槍,將這團七情之念甩給王玄書:「這團七情念頭,你拿去培養心魔喂食我的噬魂槍。」

    王玄書看到這團七情之氣,頓時明白:這是我宗之人的攻擊手段?七情指法?難道又有人遭他毒手了?

    魔魂露出喜憂交加之色。一方面欣喜有同門前來,可以救自己。一方面又擔憂落得和自己一般的下場。

    「如果他也進來,那麼到時候我的價值直線下滑,恐怕會被姬飛晨這傢伙弄死。」雖然是同門,雖然王玄書希望這個同門救自己。但可能威脅到自己的性命,他不介意在這人進入噬魂槍後,馬上將他擊殺。

    「啊——」潘螭右手被弱水所傷,連忙以法力鎖住右臂,不敢讓弱水進一步流入全身。

    宋紹明見狀,馬上坐不住了。「姬兄,我也敬你一杯!」他拋出酒杯,傾出一片血水汪洋對姬韋二人頭頂落下。另外,馬上設法幫潘螭逼出弱水。

    「對我二人動手,不給個教訓怎麼行?」韋清琛和姬飛晨同時出手。二人頭頂冒出黑虎、黑龍法相。

    龍從雲、虎乘風,攜風雲之力抗拒血海,反而裹著龍虎之力壓向宋紹明和潘螭。

    「這些男修可真有意思。」玄真夫人帶著兩個徒弟在旁邊暗笑。她是經年的女魔頭,但表面上卻是一副聖潔高傲的姿態。

    「師尊,我們不需要動手麼?」

    玄真夫人老神在在:「咱們瞧著就好,你們倆也學學這些人的法術。宋紹明畢竟是咱們元道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而這兩位作為元祖眷屬,也非易於之輩。」

    「嗯,我們知道。畢竟他們二人也在十大高手之列。」

    三宮傳人、妖星涂山,散仙清泓,外加魔道兩大聖地傳人以及姬飛晨、韋清琛。這九人可以說是年輕一輩的最強九人組。這個排名是最近五年來比較公認的。

    但至於第十位,這就不一定了。有人說是太清宗的景軒,有人說是太元宮的方和,有人說是無為派的青嵐,還有人說是魔門的幾位年輕高手。

    反正除卻前面九人被公認外,後面第十位屬於各門派爭搶的名次。

    眼下姬飛晨和韋清琛聯手,哪怕是宋紹明一時間都落入下風。

    「一對二,對我太不利了。」宋紹明暗中一嘆,明白大家的差距不大。都處於神相境界,能用法相以及本命神通攻擊。彼此之間互有勝機,自己就算略略壓服一人,也無法對抗二人聯手。

    於是,他對天心靈宗的人遞了個眼色。

    「休傷我師兄!」

    「你等欺負我天心靈宗無人不成?」

    另外兩位天心靈宗的魔修馬上出手。他們二人配合宋紹明,同樣使用心魔攻擊一類的法術。

    姬飛晨馬上對韋清琛說:「你對付宋紹明,天心靈宗這二人交給我。」

    「我明白,誰讓我的元魂比較廢呢!」韋清琛露出苦笑之色。沒錯,在他們九個中,玄門那幾個都有專門的元神修煉之術。魔門這邊的其他三人也各自有相應秘法,唯有蠻宗將魔魂和肉身結合,走的是上古魔神道路。是最被精神攻擊克制的。

    但等他煉成地仙道果,魔神真身後,真真正正做到不死不滅。他的意志便是真身,他的精神便是肉體,那時候就不再懼怕精神方面的攻擊。

    可眼下不行,所以當初才在朱姆殿吃虧。姬飛晨才會主動擋下潘螭,不讓他碰七情指法。

    姬飛晨看向那二人,天心靈宗這兩個弟子一個用拳,一個用掌,同樣攜帶某種詭異的精神力,拳掌之間蘊含心魔種子,直逼姬飛晨心窩。

    「那你小心點。」看到二人來勢洶洶,韋清琛趕緊囑咐姬飛晨,然後他化作蠻王法相,衝向宋紹明頭頂的血海世界。

    「宋兄,就讓我領教領教你的血海大法,看看你這魔道第一人憑什麼坐穩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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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神通的選擇

    暗金色巨獅衝入血海,那獅子頭生三目,背有雙翅,渾身上下金風盤旋,王霸之氣側漏。

    「宋兄,領教了!」獅子一爪拍下,偌大血海分浪興洪,在金光的覆蓋下,宋紹明對血海漸漸失去掌控力。

    「元祖眷屬,果然有些看頭。」宋紹明臉色嚴肅起來。被譽為魔門第一人的他,在韋清琛身上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力。這是一位足以威脅自己地位的強者。

    「不過我能從血海一路殺出來,自然也能繼續坐穩自己的寶座。」他手一握,血海之中的一縷縷血光在他手中變作一把長幡。輕輕一抖,長幡冒出一片魔光血意,一隻隻血魔怨靈利嚎而出。

    「三聖陰靈血幡。」韋清琛認識這件魔兵,他運轉《九靈天獅經》中的秘法,金獅額頭神目嗖嗖射出金光,每當長幡射出魔光,他也隨之射出金光把血光怨靈擊碎。

    嘭——嘭——

    兩人不斷對轟,宋紹明眼看這招不管用,又從血海拿出另一件法寶。這是一把長劍,劍斬乾坤,橫斷陰陽。

    金獅震動雙翅,同樣設法避開。但他從宋紹明的手法中,看出很多熟悉的套路。「果然,這貨走的是血海化生萬寶的路數,跟姬飛晨的十二魔兵以及他哥哥的變化手法很類似。而且,他造物很快,莫非這涉及他的本命神通?」

    另一方,姬飛晨對天心靈宗三人眾。因為潘螭被弱水擊傷,目前無法運功,所以是他兩個師弟在旁出手,以諸多亂情滅神之術對付姬飛晨。

    姬飛晨低低一笑,用噬魂槍內的王玄書對付這些秘術。然後他雙手捏出魔印,在面前的酒杯上作法。

    琥珀色的酒水慢慢翻騰而起,如水浪,如洪潮,在姬飛晨操控下變成一條條黑色小蛇,於酒杯慢慢爬出,向著天心靈宗的方向蜿蜒游去。

    「弱水魔咒。」這是姬飛晨在黑聖宗學會的魔咒,乃巫咸所傳,又有彭少宇幫忙改良,是一門以弱水為媒介的特殊咒法。

    「小心。」一位魔修甩出香爐,爐口噴出六慾之煙,五色斑斕的煙氣如同迷瘴擋下毒蛇,不讓這些弱水毒蛇輕易靠近。

    「好凶的毒蛇。」旁邊白蓮淨宗三人坐壁旁觀,她們能清清楚楚看到毒蛇那尖利的獠牙,裡面彷彿蘊含弱水之毒。只要被毒蛇咬一口,人仙就會馬上斃命。

    「啊——」突然一聲慘叫,讓三女露出驚色。

    三人尋音望去,只見潘螭面色鐵青,從他手上的右手開始,斑斑黑**紋徐徐從皮膚浮現。然後一點點蠶食他的右臂,開始向著全身蔓延。

    「潘兄,這種弱水之咒,你可喜歡。」姬飛晨仍靜靜坐在位置上,他雙手跳動,彷彿牽線傀儡一般,讓潘螭身上的魔紋自動生成新的毒蛇,從五色雲煙瘴內部慢慢爬上三人肩頭。

    滑溜溜的毒蛇纏繞在脖頸上,涼意更帶來幾分陰寒,讓天心靈宗三人一動都不敢動。

    姬飛晨嘴邊掛著笑意,再去看韋清琛和宋紹明的戰鬥。比起用魔咒制敵的姬飛晨,這倆人倒真是明刀實槍幹上了。

    金獅大鬧血海,逼得宋紹明塑造諸多血龍和他相互絞殺,彼此之間難分伯仲。

    就在這時,玄真夫人突然開口:「諸位打打殺殺平白壞了咱們元道十脈的情分。不如諸位給妾身一個薄面,彼此各自收手如何?」她屈指一彈,白氣化作聖潔的白蓮在戰場中央綻放。

    蓮花之上生出白毫,白毫之上復又生出蓮花。一時間,白芒璀璨,全場都被白蓮所覆蓋。姬飛晨往玄真夫人處看,只見她面目祥和,手捏白蓮法印,彷彿一尊普度世人的白衣大士。

    「白蓮淨宗的一貫手法。」姬飛晨心中不喜,他手一拂,潘螭三人身上的毒蛇紛紛化作墨色蓮瓣,同樣凝成一朵黑蓮抵住白蓮的攻勢,並努力將攻勢轉入韋清琛和宋紹明處。

    「宋兄,韋兄,我也覺得可以罷手,你們說呢?」

    黑白蓮花湧來,韋清琛把金獅收斂,化作流光飛回體內。而宋紹明則將血海凝成一朵斗大血蓮。

    弱水黑蓮、厲天血蓮、淨世白蓮撞在一處,無聲無息間紛紛散去。

    「都是不肯吃虧的主啊。」玄真夫人暗中一嘆,起身打圓場。

    天心靈宗三人在姬飛晨手中吃了暗虧,自然不敢繼續追究。於是老老實實敬了姬飛晨一杯。宋紹明也是如此,和韋清琛相談甚歡,彷彿剛才的戰鬥根本不存在一樣。

    一番虛與委蛇後,各自搭建石室歇息。畢竟人數多了,原本可以不顧及彼此窺探,但現在這麼多人,還是在谷中建立幾座石屋比較好。

    散會後,玄真夫人對姬飛晨道:「姬小兄弟是妾身所見,陰冥宗中最純粹的人。如有閒暇,日後不妨來我們白蓮淨土坐坐。」

    「哦?」姬飛晨也不接話茬,和韋清琛埋頭搭建二人的石屋。

    倒是玄真夫人身邊的兩個少女心生好奇,偷偷問:「師父,您說他純粹?這是什麼意思?」

    「陰冥宗以變化著稱,五脈六道之間相互轉化,共參冥河大道。不管是任何一門功法,最終都直指幽微魔仙的冥河道果。但是和陰冥宗所提倡的博、大、廣、全不同。他並沒有從冥河中延展其他道路,完完全全是弱水冥河,沒有任何雜質。前段時間,為師和陰冥宗鄭瓊照面,他二人完全是兩個極端。」

    鄭瓊博采百家之長,以冥河無道的特殊心法,將陰冥宗諸般法決一一煉入體內。他的冥河博大精深,蘊含陰冥宗每一種變化。最終所化冥河能開闢一場真正的魔土。

    而姬飛晨純化一道,從弱水冥河的理念上,不斷精煉深造,演繹一條由弱水構成的死寂之河。在玄真夫人眼中,姬飛晨對冥河大道的把控,已經快要臨界「入道」的層次。

    「這種人不是至純之心,便是圖謀甚大、咱們白蓮淨宗一向本著四面結緣的理念,能交好,自然最好。即便不能結交,也不能讓他對聖宗有一點惡意。」

    玄真夫人看著身邊二女,心中盤算念頭:必要時候,可用聖宗一貫的肉身佈施,換取對方的「友誼」。

    ……

    「喂,你瞧見沒。宋紹明的本命神通似乎和他的血海有關。」韋清琛和姬飛晨找角落製造石屋。韋清琛興致勃勃說:「看他在血海之中變化諸多法寶,應該就是這個了。」

    「哦。」

    「你說,他的本命神通是血海造物呢,還是擬化法寶?」

    「嗯。」

    「我覺得造物可能性要大一些。沒想到,血海當代傳人的本命神通,居然是造物一系的大神通。似乎和白蓮淨宗有點干係?」

    「嗯。」

    「喂,我說,能不能換一個反應。」

    姬飛晨翻起白眼,但手下刻畫禁制的動作不停:「那就麻煩你,不要說這些常識性的問題好麼?會顯得你我兩位『元祖眷屬』的檔次很低。」

    「什麼叫檔次很低,這可是本命神通。一個人只有一個,隱藏最深的手段。知道宋紹明的造物手段後,咱們就能設法打斷或者提防。」

    「拜託。宋紹明的情報屬於各宗公知吧?他煉就的神通叫做『血靈造物』,是跟斡旋造化所不同的另一造化體系。能利用血靈之力,在血海領域中演化各種靈器和生靈。其關鍵在於靈性。每一次造物,都需要以怨靈作為消耗品。」姬飛晨背誦陰冥宗蒐集的資料:「話說,你在蠻宗的地位也不低,難道沒看蠻宗的記錄?還是說,你們蠻宗連這點情報都找不到?」

    韋清琛臉上閃過尷尬之色。蠻宗內部權利傾軋,他屬於獅王一系,是上代蠻宗宗主的勢力。但面對現任宗主,擺明是對頭。

    畢竟西方蠻宗不需要兩位蠻王。

    也因此,很多情報他無法瞭解。有人刻意在背後暗算他。希望他跟宋紹明對上時候吃虧。

    姬飛晨繼續說:「別說宋紹明,在我們陰冥宗記錄咱們年輕一輩的各種神通。這些東西再怎麼瞞,也逃不過地仙的眼睛。」

    「那你也清楚我的本命神通?」

    「隱形潛藏,亦或者稱呼為龜息閉氣更好?」姬飛晨歪著頭說:「根據門中資料,你的本命神通以潛伏為主,合乎玄武靈龜之道。畢竟,玄龜法相是你的根本法相。」

    韋清琛皺起眉頭:難道自己的情報洩露這麼多?「你們陰冥宗還知道什麼?」

    「法寶玄武杵,修行三十三神魔道。曾經有御女三天三夜戰績之類的?」最後,姬飛晨笑出聲:「當然,我們陰冥宗還是很尊重隱私,沒有去研究你的尺寸之類的。」

    陰冥宗收集情報的能力僅次於白蓮淨宗、血海、天心魔宗。天心魔宗和陰冥宗比較熟悉,血海又跟陰冥宗敵對,這兩派的資料也很全。唯獨白蓮淨宗超然物外,這個從玄門墮落的門派最為詭異,其中資料很難探明。

    但韋清琛自從出現在眾人眼前開始,他的所有情報就出現在六道五脈的高層桌案上。姬飛晨在坎冥殿主處,看到過相關資料。

    韋清琛臉色變化:「那你的本命神通……」

    姬飛晨眨眨眼:「難道韋兄還沒看出來?這未免太讓我傷心。咱倆合作這麼多次,你連我的本名神通都沒看出?」

    韋清琛摸了摸鼻樑,仔細想想,自己還真沒察覺姬飛晨的本命神通到底是什麼。

    「那麼,這次就給你一個機會。好好觀察我出手,或許能發現哦。如果還是發現不了,回頭我就找你要補償。」

    姬飛晨把石屋造好,推門走進去:「畢竟,我明明把你當朋友,可居然連我的本命神通都猜不出。要知道,你的神通我在第一次打交道的時候就猜出來。」

    砰地一聲,他把門關上,留下深思的韋清琛。

    「總算暫時瞞過去了。」姬飛晨靠著石門,暗暗吐了口氣。

    姬飛晨的本命神通?他有這玩意麼?

    本命神通,是煉成道果之後,隨著道果誓願而回饋的一種特殊力量。每位人仙有且只有一道本命神通。

    姬飛晨的本命神通就是「呼風喚雨」,操控天地之間的風水之氣。這門神通一直是清泓在用。近來,他又煉成五行大遁這門大神通,算是擁有兩個神通。但不管是哪一個,都不好當做魔龍之體的神通來看待。

    「這段時間,需要好好研究一下龍典魔經,琢磨一下神通大道,未來好繼續瞞下去。」他方才有一點說的沒錯。

    本命神通固然是一個人的隱秘,但是隨著每一次出手行動,必然暴露在魔門巨擘眼中。目前姬飛晨尚且可以用弱水之力打掩護,但未來必須拿出一門真正的神通來應付魔門的窺探。

    神通是自身所截取的天地之力,按照姬飛晨的規劃,清泓仙體未來要用五大神通。除卻目前的呼風喚雨、五行大遁外,還必須將雲霄閣的三大道術煉成。

    陰陽龍鬚、混元龍珠、渾天四柱,是雲霄閣傳承的三種大神通。煉成一種,就有望地仙道果。三種煉成,能開闢洞天世界,位列天仙道果。

    清泓畢竟明面上是雲霄閣傳人,所以未來肯定要拿這些神通打掩護。

    而魔龍之體所要研究的神通,姬飛晨則放在魔龍之體本身。

    「玄門修元神,元道煉肉身。這是上古之時便留下的理念之爭,哪怕元道化作魔門多年,其根底仍然不改。」

    姬飛晨雖然一開始從魔門元道起家,但目前不得不承認,他的元神達到地仙陽神成就,反而是「玄之又玄」的元神大道,走得更為高遠。配合呼風喚雨等幾個神通,彷彿天地誕生的神祇一般。

    「但我要在元道另開門戶,精力還是要放在這邊啊。」

    元道煉體的法子,姬飛晨回過頭來還是需要慢慢琢磨。也因此,他從《玄煞魔龍經》中找出幾個常用的法術。

    一個就是他最常用的「龍鱗咒」,能化作龍鱗鎧甲。如果這個法術晉陞為神通,無疑會讓他的防禦力大增。

    一個是他常用的龍瞳,龍瞳看破虛妄,又自帶龍威,未來可以發展為一門不錯的瞳術神通。

    一個是操控弱水,將御水煉成相應的神通,不單單是九幽弱水,連三光神水也能隨心操控。

    三個方向讓他心中犯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抉擇。

    但這時,元初平通過七星龍淵劍跟他聯絡。

    「師兄,有空嗎?關於那些童男童女,咱們怎麼救人?」目前魔門的人越來越多,元初平越發憂慮起來。

    「不久之前我大鬧地宮,如果他們不蠢,肯定不會繼續把孩童留在那裡。因此,應該會在羅溪谷或者羅山中找一處地界隱藏。」姬飛晨取來小拇指上的寶劍:「若我是玄門之人,此刻肯定去羅溪谷中探查。正大光明讓皇甫家幫忙找人。因此,皇甫家擔心玄門之人查探,一定是把拐來的孩童送往羅山深處。而這些童男童女肉體凡胎,需要食物和淡水。這樣一來,就很容易暴露蹤跡。」

    「那如果是辟榖丹呢?」

    「辟榖丹自帶藥性,數日無法排斥出體外,會耽擱升仙丹的煉製。因此,他們絕對不會給這些孩童用辟榖丹。保持孩童一日三餐,指不定還需要生火做飯。你在羅山中仔細搜查,看看什麼時候有物資運輸,以及炊煙痕跡即可。對了,最好尋找水源之地。」

    「皇甫家作為修真世家,雖然有仙人駐世,但也具備凡人的習性。因此,你用凡人的辦法去找,應該會有收穫。」

    經過姬飛晨一條條分析,元初平心中大定:「成,那我把石麟找來,在羅山中暗暗打探,應該會有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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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夜襲

    幽蘭曇香山鶯語,清波煙雨驚池魚。

    蘭馨小築,伴隨著一陣朦朧煙雨,池塘裡面的錦鯉紛紛躲入蓮花荷葉之下。

    李靜洵坐在小築邊上的玉鶯亭,正慢悠悠拿著花瓣疊畫。

    將一片片五顏六色,形狀各異的花瓣,在畫布上拼疊出鳳凰的形狀。那隻五綵鳳凰高有五尺,雞頭燕頷、蛇頸龜背,以玉蘭、金菊、丹桂、月季、海棠等花瓣,拼湊出鳳凰的五色之羽。

    遠遠看去,這鳳凰精神抖擻,彷彿欲要從畫中飛出來一般。

    「師妹。」秦武冒雨進來:「咱們在羅溪谷待了三日,你有什麼收穫?」

    李靜洵沒理他,耐心疊著自己面前的鳳凰。

    秦武見狀,便在旁邊等候。

    直到朦朧秋雨散去,一縷金輝從天穹照入水塘後,李靜洵方才回過神。

    少女露出欣喜的笑容:「終於做好。這幅畫回頭送給清泓師兄,正好作為重陽佳節的禮物。」

    這時候,她才看到秦武:「師兄什麼時候來的?」看秦武頭髮濕潤,她趕忙拿出手絹給他擦拭。

    「沒事。」秦武不以為然:「說來也是邪門。這幾日雨水雖然不大,但連綿不絕,真是晦氣。」

    李靜洵搖搖頭,強行將手絹塞給他:「秋雨微寒,最是傷身。師兄雖是長生無災無病之體,但仍需小心。」

    於是,秦武接過手絹,好懶摸了幾把,然後打量這幅五色花凰:「師妹以花作畫,真是好身手。」

    「秦師兄怎麼連誇人都不會。這能用『身手』來比喻?罷了,師兄來找我,相信是為羅溪谷的情況?」李靜洵慢悠悠把鑷子、花碟等工具一一收入木匣。又把旁邊烘烤花瓣的火爐熄滅:「這三日下來,的確有點收穫。」

    秦武連忙追問:「什麼收穫?」

    「被拐走的那些孩童,絕對不在羅溪谷。因為從我測算皇甫家的人數來看,他們的人口正好跟每日用度的米糧乃至碗筷數額一致。每日開灶數量都有定數,哪怕每天升起的炊煙數量,我都一一探知,根本不可能給那些孩童生火做飯。」

    「那要是地宮呢?」

    「關於這件事,正好聽到一個有意思的傳聞。聽說幾日前,似乎有人和皇甫家交手,從地底直接轟出一個大窟窿。雖然皇甫家下了禁口令,但動靜太大,又怎麼可能把消息全部封鎖?小妹不認為,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會繼續把人藏在地宮。」

    「那麼,在羅山之中?」秦武擰起劍眉,似乎感覺到什麼辣手的事情。

    「應該不錯。」

    羅山很大,佔據三郡交接之地,方圓數百里,誰能知道哪些孩童藏在羅山哪座山頭?

    「這要是搜查起來,可就不好辦了。師妹有什麼好辦法?」

    李靜洵看了看亭外的池水,沒有吭聲。

    秦武一開始不明白,但細細一琢磨後,恍然大悟:「地下水道?」

    易地而處,如果是自己將人挪移出去。絕對不會正大光明在外面拋頭露面。而施展遁術也因為那些孩童數量太多,需要人仙來回奔走。

    「那些世家的人仙一個個都是老祖宗,在族裡面說一不二,養尊處優慣了,怎麼會親自做這件事?必然是底下的小輩出面把人挪移出去。他們法力有限,比起招惹痕跡的遁術,還不如走凡人的法子,利用建谷之時便備下的密道。」

    按照李靜洵對修真世家的瞭解,皇甫家肯定在羅溪谷留有幾條暗道,一般依水而設,在滅門時候讓後輩逃生,保留一點香火傳承。

    這三日,她看似在蘭馨小築等皇甫家打探消息,暗中假借作「花畫」的名義,將不少花瓣散入水中,通過池塘暗中搜查地下水道。

    聽李靜洵所為,秦武大喜:「師妹果然心思縝密,不知可有收穫?」

    「羅溪谷之下共有三條水洞暗道。我已經將位置標出。師兄設法告知張師兄,讓他們在外依三處出口搜查,應該會有一些線索。」

    「嗯,我省得。」秦武和張元初聯絡,將李靜洵畫出的一張地圖傳過去。

    稍後,玉符傳來張元初的簡訊:「已收到。羅山有血海魔人活動,疑似和皇甫家有聯繫,你二人小心。」

    「皇甫家和血海?」秦武和李靜洵看到這個消息後,並沒太多驚訝。皇甫家本來就傾向於元道修煉的道路,以煉體和煞氣為主。和血海的勾連在他們意料之中。

    秦武露出釋然之色:「這樣就能說明,當初雙雁觀滅門之事。或許背後有血海的影子,而他們綁架孩童,估計也是血海的意思?」

    「不過你師兄倒是太小心了。畢竟這裡是皇甫家的老巢,就算跟血海有關,他們也不會傻傻在這裡下手。不然,咱們玄門的怒火,皇甫家敢抗嗎?」

    「但師兄算漏一點,萬一這血海有意讓皇甫家和咱們玄門對上呢?」

    「什麼意思?」

    李靜洵嫣然一笑,在秦武耳畔低語:「……」

    聽到李靜洵的話後,秦武有些遲疑,但點了點頭:「也罷,就聽師妹的。」

    ……

    同樣是三日,姬飛晨在石屋內煉法,專心研究龍鱗咒法。

    室內徘徊著濃郁的龍煞之氣,引得石牆上的禁法不斷射出烏金色光輝和煞氣對抗。而姬飛晨體表則佈滿密集的玄色龍鱗,目前正慢慢和煞氣同步呼吸,一點點純化自己的鎧甲。

    龍鱗咒!

    姬飛晨最終的選擇是龍鱗甲。將這提高防禦力的鎧甲當做自己魔龍之體的第一神通。畢竟他有魔龍十二神兵,攻擊力方面根本不用擔心。

    所以,專心將精力放在龍鱗鎧甲上,在每一片龍鱗中,刻上玄妙的九龍之符。

    沒錯,這些符文出自「九雲離神符」。利用離神符的九套符籙,對龍鱗甲施加九種截然不同的力量。

    首先,因為青雲、赤雲、黃雲、白雲、玄雲這五色之符,他能避開五行之力的攻擊。

    其次,金雲符籙克制妖邪,紫雲符籙增強福德,能讓他避開詛咒以及某些邪術的攻擊。

    再者,幽雲符籙匿氣藏身,景雲符籙變化隨心,可以讓他將鎧甲幻化諸般模樣,甚至可以隱藏自己的行蹤。

    隨著九雲符籙添加的功能,讓姬飛晨的龍鱗甲已有小成。

    「龍鱗甲!」他心念一動,體表的龍鱗自動變成一套鎧甲,頭部的面甲自動合上,宛如一個龍首般猙獰凶惡。

    接著,他的氣息被龍鱗甲裹住,一點都不曾外露。哪怕是有人闖進來,也看不到坐在石床上的姬飛晨。

    「這樣好,日後施展龍鱗甲的時候自動隱身。可以躲在暗處攻擊別人。」姬飛晨露出喜色,又開始研究龍鱗甲的其他功能。

    隨著他一次次龍蛻,龍鱗甲蘊含的煞氣大不如前。

    「等我完成九次龍蛻,龍鱗甲之中的所有煞氣都會散去。而且這道神通也會隨著九次龍蛻,形成一套最堅固的鎧甲。」

    「姬師兄,我家宋師兄有請。」突然,門外有血海門人來請,於是姬飛晨走出石屋。正好,也看到其他幾個人紛紛從自己的石屋出來。

    眾人相互看看,一同去找宋紹明。

    宋紹明此刻正在谷中空地端詳一幅地圖。

    姬飛晨隨便一掃,暗暗稱奇:「這是羅溪谷的地形圖?這傢伙手段不錯,這麼詳細的地圖都搞來了。」

    宋紹明看眾人來齊,繞過場面話直接說:「諸位,大家準備下。今晚咱們去羅溪谷擊殺秦武!」

    「擊殺秦武?今天?」眾魔一聽,頓時一片嘩然。

    秦武作為三宮傳人中,名聲作為顯赫的一人,絕非一般人可以匹敵。面對太霄宮秦武,他們躲都來不及,哪裡敢正面對上?

    「諸位放心,我另有對策。前幾日從姬兄口中得知太霄宮到來,我暗中探查後知曉秦武和道德宗女仙李靜洵正在皇甫家做客。當然,估計這些多管閒事的玄門之人,是準備解救那些走失的孩童,亦或者追蹤雙雁觀滅門慘案。這時候,羅溪谷只有他們兩個玄門之人。只要咱們擊殺一人……」

    「到時候,逼迫皇甫家幫我們把另一人也擊殺,將他們綁在咱們元道的戰車上?」姬飛晨接口說:「這樣一來,所謂升仙丹可以乖乖從他們口中掏出來。」

    「姬兄所言甚是。皇甫家不敢面對玄門報復,只要太霄宮傳人亦或者道德宗的女仙死在他們那裡,看他們如何跟玄門交代!到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投靠我們。」

    「因此,我們必須把這倆人都殺了嗎?時間上,先殺誰?」

    「這個可以慢慢合計,我倒是傾向於那個女弟子,畢竟她實力弱。我們殺了她後,可以趁機要挾皇甫家跟咱們聯合。然後在羅溪谷中關門打狗,將秦武一個人慢慢磨死。」

    宋紹明流露殺意,這是一個擊殺秦武的好機會,他絕對不願意就這麼錯過。哪怕在場眾人不願意幫忙,他也會想辦法利用血海強制他們參加。

    這時候,姬飛晨突然岔開話題:「咦,怎麼不見宋兄的那幾個師弟。」姬飛晨看看左右,沒看到元初平等人,不由奇怪發問。

    「我讓他們在羅山似乎巡視,以免玄門之人找到這裡。」宋紹明說:「別管他們,咱們還是商議晚上的行動。」

    「沒什麼可商量的。伏殺秦武,這是最能壯大咱們元道聲勢的事情。用他的人頭來開啟這次殺劫最好不過。什麼升仙丹,反而都是次要的。再說,他出自太霄宮,家底豐厚。殺了他,怎麼著也能回本。」姬飛晨撫掌笑道:「這個計畫我和韋兄同意。不過細節上要好好參謀,務必要求一擊必殺。」

    ……

    是夜,宋紹明、韋清琛、玄真夫人潛入羅溪谷。‧他們是這次行動的主力,以偷襲的方式對付秦武和李靜洵

    姬飛晨和潘螭負責接引,在羅溪谷外塗探風。

    當然,名義上如此。可暗中韋清琛對姬飛晨道:「什麼望風,根本不需要。你趁機去羅溪谷深處瞧瞧,那副丹方以及相關的升仙丹,能搶過來最好!」

    宋紹明也對潘螭說:「望風?不存在的。你的任務是趁我們和玄門、皇甫家交手的時候,去地宮尋找升仙丹和藥方。」

    聲東擊西,宋紹明明面上說自己的目標是擊殺秦武。但這不過是掩人耳目,用來迷惑韋清和姬飛晨,暗中真正目的還是升仙丹這種能讓自己晉陞地仙的捷徑。

    秋風蕭瑟,上弦月下,依稀帶著幾分肅殺之意。

    按照魔門的商議,宋紹明和韋清琛去對付秦武,而玄真夫人這位通玄境界的女修,則去對付李靜洵。

    萬一秦武無法被快速擊殺,玄真夫人也能將李靜洵立斃,然後設法攔下或者勸降皇甫家,跟他們一起去對付秦武。

    可以說,玄真夫人對李靜洵,這是極為重要的一環。

    夜晚之中的蘭馨小築越發寧靜。淡淡的月光從天空灑入池塘,兩側的垂柳隨冷風搖曳,時不時帶來幾聲低沉的鳥啼聲。

    「這裡倒是清淨。」玄真夫人腳踏白蓮浮空踱步,悄無聲息靠近蘭馨小築:「這裡作為她的殞命之所,正好合適。」

    叮——

    驀地,小築中響起一陣悅耳的琴聲。那琴聲宛如高山流水,徐徐演繹著水波清泓之妙。

    清靈清脆的聲音環繞池塘,引得兩側山鶯合奏,蟲鳴迭起。玄真夫人一時間也不忍破壞這一份空靈寧靜之態。

    她站在月色下,靜靜等候這一曲終了。

    但是琴聲似乎很漫長,她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琴聲結束。反而是四周池塘蕩起漣漪,水中有條條游龍翻滾,彷彿在凝聚某種大殺招。

    這時,玄真夫人猛地驚醒,看向蘭馨小築內:「可惜你的琴不錯,但是那股子殺意不曾遮掩,平白壞了這份夜色。」

    「宵小之輩趁夜而來,難道還有心欣賞這月景星空不成?」蘭馨小築內部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雖然不知閣下身份,但白蓮橫渡虛空,想必是白蓮邪宗之人?」

    白蓮淨宗本是玄門大派,但因為理念不合墮入魔門。可她們一直以蓮花自喻,認為自己「出淤泥而不染」,最忌諱玄門說什麼「邪宗魔教」。

    聽聞屋中少女的話,玄真夫人的臉色頓時冷下:「小丫頭,雖然不知道你怎麼猜出我要夜襲你。但你一個連仙業道果都沒有的蛻凡小修士,居然敢在我面前這麼狂?」

    玄真夫人道行猶在宋紹明和韋清琛之上,可以說是三人之中的最強戰力。面對李靜洵這個小丫頭,難道還不是手到擒來。

    她僅僅伸手一點,一朵白蓮徐徐展開,然後再度合攏。面前的蘭馨小築猶如被一股無形力量重創。

    宛如蓮花般的罡風勁氣將整個小築化作灰灰。裡面的少女自然難以倖免,在「白蓮滅度」之術中香消玉殞。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4 00:28
第三百一十八章假鳳虛凰,難辨雄雌

    白蓮滅度之術是白蓮淨宗的一種得意秘術。

    其原理,利用道果形成一朵蓮花形態的道域。花開花落,涅槃滅度。只要道域合攏,便彷彿一方徹底寂滅涅槃的絕對領域,和陰冥宗的冥河無道有異曲同工之妙。落入花心,任何生命體都必死無疑。唯一逃脫的機會,便在於白蓮合攏的那一刻,在那一刻跳出涅槃白蓮境,是僅有的生機所在。

    玄真夫人點出一指,正合白蓮淨宗的「色法空意」。

    「小丫頭,你終究不成仙業,連我一指都扛不住。倒是可惜你這一身仙家道基,若是入我聖宗,未來又是一位大聖女。」婦人舒展笑容,但彷彿突然察覺到什麼,目光又凝重起來:「不對,白蓮之下似乎並無實感。雖然將這片空間滅度,但根本無人死亡。」

    來自通玄妙境的特殊靈感,讓她提高警覺,抬起螓首盯著毀去的蘭馨小築。滅度之後的空間無法藏身,那麼——

    「不是陸地,難道是水下?」

    驀地,一道道雷霆從水下疾馳。電光灼灼,雷音洪亮,形成一個巨大的拳頭砸向玄真夫人。

    「哦?」玄真夫人不慌不忙,手指輕彈,潔白的蓮瓣飄飄在面前張開三尺光幕,擋下這一記蘊含景霄之力的雷拳。

    轟——

    鐵拳撕碎空間,但是那一朵蓮瓣所化的光幕堅韌不破,層層疊疊生出無數蓮花,將這一拳的力量徹底抵消。

    「景霄之力,雷霆真法,是太霄宮?」婦人以白蓮淨法擋下攻擊,但衣裳被拳風吹得獵獵起風,盡顯優美的酮體。

    玄真目光落在雷光深處,依稀看到水中走出一人。

    丰神雋永,劍眉星目,他手中有雷電環繞的一把雷琅神劍。

    「男人?」玄真夫人瞭然:「原來如此,是本代傳人秦武?耳聞不如眼見,今朝算是領教了。」她低頭看向四周。那一拳雖然被她擋下,但秦武的意圖不僅僅於此,反而借助餘波撕裂空間,在她身邊形成一個個空間裂縫,讓她無法輕易脫身。

    「白蓮邪宗的玄真上師嗎?不錯,在下秦武,本代太霄宮傳人。」

    看到秦武的瞬間,玄真夫人便回過味來:自己等人的計畫被玄門洞悉不說,對方反而布下陷阱,擺明是針對自己。

    「宋紹明那傢伙果然靠不住。」不過,作為煉就通玄之妙的玄真夫人,她根本不懼秦武,而是饒有興致打量全場。

    看水下瀰漫而出的靈音,她明白過來:「剛才跟我對話的少女之音以及琴聲,是你在操控?」

    「師妹早先錄下語音,供我假扮她的形象。至於琴聲,是師妹和某位同道斗琴時錄下的音律。利用二人斗琴所激盪的靈音,以便於讓你誤認為小築有人。」

    「很不錯,那琴聲之中有自然之律和殺伐之音。應該是一人演奏山水之音,一人演奏殺伐之音,然後被人刻錄下來,以留待今日。」

    二人一人一句,都有拖延時間的打算。玄真夫人想要等身邊空間癒合,而秦武則等待皇甫家的反應。

    反而在月夜之下,皇甫家毫無動靜,彷彿根本沒看到這一幕般。

    「果然如李師妹所料,皇甫家不看到一個結果,絕對不會輕易露面。」

    不久之前,張元初傳來消息,說是四下有魔人蹤跡。雖然秦武不認為他們敢硬闖皇甫家,但李靜洵顯然不這麼看。

    「魔門擊殺你我二人,皇甫家逼不得已之下只能做出反應。而這反應,才是魔門要的。」

    皇甫家拐賣孩童幹什麼,李靜洵等人有些猜測,但並沒有如同韋清琛那樣篤定。可魔門的蹤跡,讓李靜洵確信一件事。如果事情走到最後,皇甫家絕不介意和魔門聯手滅了自己二人。

    因此,她跟秦武定計,二人互換身份,讓秦武在此等候攻擊自己的人,以此來破局。畢竟面對二人,魔門若是兵分兩路,肯定更重視秦武,往那邊多佈置戰力。而李靜洵這邊的人手,應該會少些。

    這是田忌賽馬,上駟對下駟之策。雖然玄正洲沒有田忌這個人,但也有相似的事件和對策。

    同一時間,李靜洵面對宋紹明和韋清琛。

    這倆魔門俊傑來到秦武暫住的隱劍齋外,通過窗戶,能看到一個人影手捧書卷,在屋中緩緩踱步誦讀道經。

    「壬甲從乾數,乙癸向坤求.庚來震上立,辛在巽方留……」

    「呵呵,沒想到秦武居然還有這份雅興。聽起來是《十方太玄書》的天干對卦篇?」

    「管他背什麼,這種大眾貨色的雷道典籍,對他的神霄九變有用?按照說好的,你右我左。」

    兩人迅疾下手,韋清琛化作一頭六牙巨象從左側撞擊隱劍齋,一重重禁法和書齋本身的牆壁統統被他撞碎。另一側,宋紹明腳下流出血水,拉伸成一張血幕罩住右側,緩緩推動血幕覆蓋書齋的右半邊。

    兩人同時下手,當他們看到裡面的「秦武」時,那人仍不慌不忙讀書,不過這背誦的便不是《太玄書》,而是《道德經》。

    「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一汪清泓如天河倒掛,瞬間充斥整個房屋,茫茫水汽在保護「他」的同時,牽絆著宋紹明和韋清琛的行動。而「他」手中的《太玄書》搖身一變,變成一卷仙光閃耀的道德玉書。

    「不好!」宋紹明和韋清琛身形一頓,想要抽身而退。可是漫漫大水把三人悉數裹住,根本無法輕鬆活動。

    「這水咒看起來有點眼熟,不會是清泓那傢伙書寫的吧?」這時候,他們投過朦朧水霧,真正看清眼前之人。

    這人根本不是秦武,而是一位作男裝打扮的女冠。

    「李靜洵?」宋紹明心中一動,暗罵自己蠢。既然知道這個女仙在這裡,幹嘛不好好佈置後再過來?如今擺明是被她算計。「這丫頭不是跟清泓那妖道在遊戲人間?怎麼跑出來了?事先血海那邊怎麼沒消息?」

    二人陷入水中進退不得,緊接著李靜洵又快速將另一道術施展:「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

    一卷太極圖徐徐張開,陰陽二氣絲絲縷縷盪開,若有若無間化作繩索去纏繞二人。

    「哼!」宋紹明輕輕一震,腦後血光化作一把剪刀去剪陰陽之氣。但那陰陽二氣似乎有靈一般,化作二龍蛇輕巧避開剪刀,去咬宋紹明。

    「血影無蹤!」宋紹明身子一晃,化作血水合入若水激浪,逃開她的攻擊:「聽說你這些年跟清泓那妖道一起遊歷人間?看起來,你從他那裡學了不少東西。」李靜洵這針對的手法,不正是專門對付陰陽龍鬚剪嗎?

    李靜洵含笑不語,目前男裝打扮的她更添幾分英氣。她不斷從道德玉書激發道術。

    「玄牝之門,是為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執大象,天下往。往而無害,安平太。」

    「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給我化!」

    玄牝之門、大象之輪一一浮現在她背後,還有萬物解化之力消融二人的道體。

    宋紹明見狀,不假思索轉頭就走。

    「這傢伙果然是自己逃了!」韋清琛暗罵一句,也準備轉身走人。

    不過李靜洵的陰陽太極圖張開後,四面八方湧現十色毫光。

    此乃天干之道,東方甲木、南方丙火、西方庚金、北方壬水伴著上空戊土形成大蓋扣下。而下方的東方乙木、南方丁火、西方辛金、北方癸水以及下方己土形成大盤和圓蓋咬合。

    陰陽五行,在中央太極圖作用下完美契合。

    「你們該不會以為,剛剛我讀書僅僅是引誘你們來襲擊?」

    看到這十方天干之力,宋紹明猛然醒悟:「《十方太玄書》暗指十方天干,她剛剛唸誦不少遍天干法決,想來正是在等這一刻?」

    方才李靜洵正大光明,當著二人的面施咒,在四周部下天干秘術和自己催動的太極圖融合。

    朦朦朧朧的五彩光影裹住破損的隱劍齋,男裝少女笑吟吟翻開道德玉書新的一頁:「接下來,就請二人老老實實在這裡等候秦師兄趕來。」

    「秦武?」宋紹明露出詭異的笑容:「誠然,你這次暗算我們的確不簡單。但可惜的是,秦武那邊的對手同樣不簡單。秦武能不能趕來救你,還是兩說。韋兄,別顧惜法力。先殺了她,回頭再去對付秦武,計畫不變!」

    變的,不過是彼此的對手罷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4 00:29
第三百一十九章神霄九變驚天地,天人靈相震乾坤

    誠然,李靜洵心眼多。不單單自己佈局設計陷阱困住韋清琛和宋紹明。還讓秦武用自己留下的語音,又準備相應的琴聲迷惑玄真夫人。

    她唯一沒有料到的,便是玄真夫人這個意外。在她預算中,應該是幾個剛剛跨入定道境界的人仙。哪知道,最終來的是一位跨入通玄之境的頂級高手?

    通玄之境的高手,絕不是秦武能輕易對付得了的。

    「看樣子,只能從師妹那邊破局。」秦武此刻也把希望落在李靜洵身上,希望她的陷阱能夠成功。

    「秦小弟弟,別想那麼多,不如陪姐姐玩玩,讓姐姐瞧瞧你們太霄宮的手段。」玄真夫人是白蓮淨宗有數的上師。修煉的《入涅經》乃白蓮淨宗鎮宗三經之一。講求色空之相,涅槃滅度。她玉手一拂,如蘭花招展,有縷縷白氣幻化一方極樂妙境。那方世界盛開朵朵白蓮,有虹光普照,清淨自在,寶相莊嚴。

    「白蓮淨宗,不愧是十大魔道中最肖像仙道的門閥。」不,或許說肖像也不對。因為白蓮淨宗出手之間盡顯天女妙相,比絕大多數玄門之人更空靈、更渺然。

    「色空妙有,極樂真鄉。上師展現的這種手段,是白蓮淨宗所特有的道果真域。那麼我便用神霄九天來領教!」

    秦武腦後冒出一重八卦台,然後無數驚雷化作鳳鳥雷龍撲入白蓮妙境。

    龍鳳齊出,天地震怒。轉眼就把這片自在寧靜的極樂之地,籠罩在天地威嚴之下。

    玄真夫人微微蹙眉,真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可惜,在秦武的道心面前,這點皮色之相皆是浮雲。

    他踏著密密麻麻的雷霆,緩緩逼近玄真夫人:「上師,我這神霄界域如何?」秦武手一抬,背後五重雷霄天域冒出一尊尊雷神天將。這些神將守護一座高巍宏偉的金闕神宮,盡顯天道威儀。

    「雷來!」秦武一聲大喝,這些天將齊齊出手,又是一片雷霆呼嘯,把白蓮乃至虹光悉數斬碎。

    不過彈指之間,玄真夫人的領域就被雷霆悉數破去。凜冽的罡風撲面而來,刮得玄真嬌嫩的肌膚陣陣刺疼。

    婦人幽幽一嘆:「高上神霄,億萬無窮,九霄聖地,碧空瓊華。玉台千劫,金闕萬載。梵氣宏大,高巍廣至。這處神霄九天,不愧是玄門太霄宮的至高界域,比我聖宗的白蓮淨土,真空仙鄉也不遑多讓。」

    「不遑多讓?」秦武冷然斥道:「區區一群妖女,也敢跟我道尊嫡傳比肩?我這《神霄九變》乃太霄宮至高法門,是道尊先聖所修之玄功。你們白蓮邪宗的功法比肩?」雷霆宛如秦武的怒火,攜天地之力斬出一劍。

    「妖女,看我景霄雷琅飛仙劍!」此劍由雷霆擬化,是神霄真法一絕,擁有天下至快至剛之力。

    但見那雷霆生出千色光彩,,馳電摯般斬向玄真夫人。

    玄真夫人回過神來,從景霄聖境的威脅下重新穩定道心,她腳下湧現二朵斗大白蓮,輕輕一邁步,跨入一處高遠空靈之界。此乃天冥之界,是諸仙神道果寄託之處。玄真夫人施展「步步生蓮」之術,借助腳下蓮花把自己抬入天地道境之中,只要兩人之間存在境界差距,秦武的任何攻擊都無法擊中她。

    「小弟弟,你們神霄九變的確是玄門一等一的玄術。可惜你我境界差距太大,僅僅是神相境界的你,還無法領悟這天地大道,無法對姐姐造成傷害呢。」

    秦武斬出的雷琅劍氣失去目標,自動在虛空破碎。

    「天地道域?」秦武露出犯難之色。不錯,對仙魔而言,法力的差距遠不如道行之間的逆差。玄真夫人的步步生蓮法是白蓮淨宗秘術,以道行凝成蓮花,將自身升入道界,唯有道行在其之上才能以道破之。這是天仙特有的「天人合一」之理。在其他大洲或許不得而見,但是在玄正洲,卻是絕大多數仙魔的必修課。他們煉就道果合入天冥之界,就是對「天人合一」境界的淺層領悟。

    如今玄真夫人腳下的蓮花開有六品,距離地仙要求的七品只差一步。在這種道行差距下,一般攻擊都無法奏效。

    但這僅限於一般攻擊。

    秦武不言不語,默默在五重穹空雷霄中凝成一尊神人法相。

    「景霄神相?」玄真看向這尊神人。

    神人宛如雷霄之主,鎮守金闕神宮之中。週遭無數神將幻化流光湧入神人體內,陡然間把這一尊神人的力量提升拔高。

    「你有白蓮升天之術,那麼我便用雷霆徹底轟入天冥之界!」秦武神色肅然,徐徐伸出右手,彷彿握著千鈞之力一般。

    他背後的神人也是如此,緩緩舉起右手,天地間一道道天雷凝成開天鐵錘,在秦武的驅使下狠狠砸向天冥之界。

    「給我破!」

    雷破萬法,身材魁梧百丈巨人將手中鐵錘擲出。電閃雷鳴間,引動天冥之地的雷霆法則,化作至高天威把玄真夫人從天冥之界的「偽合道」狀態打出。

    「我還從不知道,在神霄九變之下,居然還有人敢用合道之力!」

    雷是天罰之力,能破天地間一切合道力量。這才是太霄宮執掌仙道刑律的真正權能。因為他們是雷道起源,是整個世界的雷道之大成者。太霄道尊更是整個宇宙中,九霄雷府的象徵。

    遠處,姬飛晨負手而立,望著空中動盪百里的雷霆異象。

    「雷道祖師,太霄聖地,果然不簡單。秦武尚且如此,不知那位道尊又是何等氣象?」再去看看李靜洵那邊,瞧見李靜洵利用一座太極陰陽天干大陣困住韋清琛和宋紹明,他不由得搖起頭來

    「李靜洵這丫頭啊。男女互換,這應該是她想出來的吧?」不過他對李靜洵很放心,全不擔心李靜洵的安危。

    「這丫頭的道德玉書中留有道德宗各位人仙的道術。只要她法力能支持下去,哪怕不暴露自己的道行境界,也能憑藉那些道術支撐一時三刻。關鍵是皇甫家。」

    目前皇甫家不曾露面,但如果宋紹明甩出一些不好的證據,比如當年雙雁觀之事,由不得皇甫家不幫忙。

    「所以,我必須想辦法牽制一下皇甫家的注意力。」姬飛晨把主意打在潘螭身上。

    宋紹明這次的行動,明面上以針對秦武為主。但大家心中都明白,太霄宮傳人要是這麼容易對付,太霄宮如何立足三宮之一?

    所以,宋紹明真正的目的是讓潘螭尋找升仙丹。

    看著遠處偷偷流入地宮的潘螭,姬飛晨露出詭異的笑容:「抱歉啦,誰讓你被我用弱水魔咒打傷過。誰讓你如今傻傻跑入地宮。那麼,就讓你來吸引皇甫家的注意吧。」

    姬飛晨雙手捏印,憑藉早先留在潘螭身上的那一點微不可察感應。逼迫潘螭在皇甫家面前露出真形。

    「什麼人!」皇甫家三位人仙趕緊圍住潘螭,不讓他繼續往地宮深處走。而姬飛晨則趁著這個空檔,施展剛剛練習的「龍鱗咒」,隱去自己的身影,堂而皇之從四人身邊走過。

    當他穿過潘螭和三位人仙的對峙之地時,笑眯眯對四人揮揮手:「諸位,你們慢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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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