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完美時代 作者：公子不歌（連載中）

第1002章　五雷轟頂

　　媒體以及群眾輿論關於李牧的熱切討論非但沒有降溫，反而還在不斷的升溫之中。

　　互聯網上關於李牧民族使命感的言論與報導越來越多，幾乎絕大多數都是絕對正面，一下子把「民族使命感」五個字烙在了每個華夏民眾的心裡。

　　對人民群眾來說，李牧的言論讓他們激動，讓他們感動，也讓他們敬佩，用後來網絡的流行詞來形容的話，就是李牧這次的演講確實走心了，對民眾裡說，也真是扎心了。

　　就在言論不斷髮酵的時候，當天傍晚，在西湖邊一家老饕鍾愛的小館子裡，謝芸與幾個高中同學小聚了一番，八個女人擠在僅能坐六個人的小包間裡，雖然有些擁擠，但又顯得格外熱鬧。

　　今天聚會的主角，是一個與謝芸差不多大年紀的中年女性，她四十出頭的年紀，一頭幹練的短髮以及一副近視鏡，簡直是天生一副高三班主任的模樣。

　　這女人名叫陳雨煙，名字很女性也很江南氣息，和本人氣質略微有些不符。

　　陳雨煙是燕京與杭城「混血」，父親是燕京人，母親是杭城人，自幼在燕京長大，但初中畢業那年，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居家遷往杭城住了幾年，這才和謝芸成了同學。

　　陳雨煙高考之後直接考入浙大，恰好成了謝芸父親的學生，畢業之後，因父母返回燕京定居，她又靠了人大的研究生，人大研究生畢業之後，通過家裡的關係留校，如今在人大已經是教務處的三位副主任之一。

　　陳雨煙平日工作很忙，已經有幾年沒有來過杭城，與謝芸等杭城老同學的關係已經越走越疏遠，這次之所以來杭城，是因為她當年在杭城的一個表妹二婚，她專程從燕京過來參加婚禮，所以便想著張羅一下當年玩的不錯的同學，大家一起出來聚一聚。

　　飯桌上，大家一邊吃飯，一邊回憶當年，雖說陳雨煙多年沒回杭城，大家的感情早就生疏，但是一聊起當年高中共同的回憶，大家之間很快便親密起來，聊得非常開心。

　　閒聊中，陳雨煙誇讚起了謝芸，說：「謝芸當年就是咱們學校的校花，沒想到現在還是這麼漂亮、有女人味，比我這個假男人婆強多了，我家那口子一天到晚說我是男人婆，氣得我呀，幾次差點跟他離婚。」

　　謝芸笑道：「你可快別挖苦我了，我那時候土的掉渣，算哪門子的校花啊。」

　　陳雨煙笑道：「謙虛了不是？你不是校花誰是校花？當年找我給你遞情書的男同學簡直不要太多！」

　　一個當年的女同學笑著說道：「這個我可以作證，當年謝芸的情書收的那叫一個多，我們都調侃她，每天收的情書拿去賣廢紙能頂一天飯錢。」

　　陳雨煙說：「要不說還得是謝芸，不但人長得漂亮，眼光也好的很，你看人家找得那老公，當年一窮二白，可誰也沒想到人家竟然能成為億萬富翁，再看我那口子，當年要不是看他在公安體系裡有點基礎，我怎麼也不會跟了他啊，結果倒好，一直到現在，也還只是一個閒職，死活升不上去，連個派出所所長都幹不上。」

　　大家鬨笑一團，隨後話題又聊到了各自的孩子身上，陳雨煙說：「我那個兒子不怎麼爭氣，學習成績一般，前年高考的，考了五百來分，我沒讓他離我太遠，就讓他在燕京讀書，可他又不願意去人大，說是怕我管他，最後我倆妥協了一下，他就去讀了燕京航空航天大學。」

　　說著，陳雨煙挨個問了一遍其他人的孩子情況，問到謝芸的時候，她說：「謝芸，聽說你閨女長得可漂亮了，讀大學了沒有？」

　　謝芸還沒說話，飯桌上其他人便紛紛說道：「雨煙，你是不知道，謝芸家的姑娘子秋長得那叫一個漂亮，天吶，比謝芸年輕時候還漂亮！」

　　「是嗎？」陳雨煙笑著說道：「那感情好，沒浪費咱們謝芸這一身優良基因。」

　　謝芸微微一笑，說：「我家那個丫頭也在燕京上學，在燕大，去年剛上的，現在才大二。」

　　陳雨煙一聽這話，燕京立刻笑成了月牙形，樂呵呵的說：「你閨女也在燕京上學啊？那可真是太巧了，有機會我看可以介紹給我兒子認識認識，年輕人共同話題多，以後經常到家裡來走動，也等於是在燕京多了個家嘛！」

　　這時候，一個同學調侃道：「我說雨煙，我看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這根本就是給自己兒子找女朋友嘛，而且一找就找這麼優質的對象。」

　　陳雨煙笑著說道：「孩子們的事兒，咱們可不敢瞎操心，我是覺得倆孩子年紀相仿，互相認識一下也不錯，我兒子對燕京那是太熟了，沒準將來很多地方能幫到謝芸家姑娘也說不定。」

　　謝芸這時候半玩笑半認真的說：「我們家子秋啊，去年就已經找過對象了。」

　　陳雨煙一聽這話，頓時驚的目瞪口呆，片刻後脫口道：「我說謝芸，你這思想也太開放了吧？你家姑娘才多大，就談對象了？你也沒管管？」

　　謝芸微微一笑，說：「你剛才不是說，孩子的事情咱們不好瞎操心嗎？」

　　陳雨煙自知說話有些打臉，卻還是一臉認真的說道：「我那也就是說說，孩子的事兒咱們就算說是不敢，可是不管能行？」

　　說罷，陳雨煙又道：「說實話，我家那個兒子，我都還擔心他談戀愛的事情，你家這個姑娘，又離你那麼遠，這種事情你還是得重視一點。」

　　謝芸心裡多少已經有些不悅，但還是保持禮貌的笑道：「孩子找對象的事情我肯定是很重視的，她找的那個對象我也看過了，我跟她爸都很滿意，所以也就由著孩子自己發展了。」

　　陳雨煙還在酸兮兮的說：「孩子年紀還小，再滿意也得慎重啊……」

　　謝芸故意問她：「雨煙，你好像還有個女兒吧？」

　　陳雨煙點點頭：「我那個女兒今年剛上高三，明年高考。」

　　謝芸問她：「如果你女兒上了大學，你反對她談戀愛嗎？」

　　「反對啊，當然反對！」陳雨煙不假思索的說道：「我就準備等她考上大學之後跟她約法一章，大學畢業之前，絕對不許談戀愛。」

　　謝芸笑道：「這個要求管的也有些太嚴格了。」

　　陳雨煙擺擺手，一臉認真的說：「你是不知道現在的孩子有多開放，還有現在的男孩子一個個啊，那個心眼兒，壞著呢我跟你說！」

　　謝芸又問她：「如果是非常優秀的男孩子呢？你也反對？」

　　陳雨煙笑道：「優秀？那得看多優秀，一般優秀可不行。」

　　謝芸這時候嘴上故意問她：「哎對了，雨煙，你們學校那個李牧可是個人才啊，我今天看他又上熱點新聞了，你閨女要是將來在大學裡還找這麼個對象，你還反對嗎？」

　　陳雨煙眯著眼睛，笑道：「李牧何止是人才，簡直就是個天才啊！我閨女將來如果真找個李牧這樣的，我還反對啥啊？除非腦子被驢踢了！李牧這樣的小夥子，八百年能遇上一個就不錯了，誰家姑娘要是找了他這麼個姑爺，那可真是祖墳冒煙。」

　　謝芸聽到陳雨煙這麼說，心裡一半不悅一半高興，不悅是因為陳雨煙說的也太誇張了，怎麼就祖墳冒煙？我家子秋跟李牧郎才女貌，簡直配的不能再配啊；至於高興，就很簡單了，不光是陳雨煙對李牧的肯定，還有陳雨煙已經上了自己的套，如果自己告訴她，自己女兒的男朋友就是李牧，那她剛才的那些言論，豈不是狠狠打了自己的臉？

　　謝芸心裡正瞎想的時候，陳雨煙忽然感嘆一聲，道：「可惜啊，那個李牧已經有女朋友了。」

　　謝芸心裡納悶了，合著你知道他跟我女兒的事？或者是你只知道李牧有女朋友，卻不知道他女朋友是誰？

　　於是，謝芸故意問陳雨煙：「雨煙，那個李牧的女朋友是誰，你知道嗎？」

　　「知道啊。」陳雨煙一臉隨意、輕描淡寫的說道：「他女朋友叫蘇映雪，也是人大的學生，倆人還是老鄉，據說是高中的青梅竹馬。」

　　陳雨煙一句話，讓謝芸腦子裡嗡的一聲，如遭五雷轟頂，整個頭皮瞬間一麻，剎那間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這時，又聽陳雨煙說：「蘇映雪那個小丫頭真是命好，李牧當初跟她表白的時候，那可是當著人大幾萬師生的面，用現在年輕人的說法，那就是太浪漫了。」

　　桌上其他幾個老同學都驚訝的追問：「啊？李牧這就有女朋友了？」

　　陳雨煙點點頭：「千真萬確啊，李牧跟她表白的時候我就在現場，親眼所見。」

　　謝芸此時的心裡已經出離憤怒了，她強壓住心底的情緒，對其他七人說道：「不好意思幾位，我忽然想起今晚有點事情要辦，今天就先走了，改天我做東，給大家賠罪！」

　　其他人還想挽留，但謝芸已經坐不住了，敷衍幾句後從飯店出來，第一件事就是立刻給趙子秋打了個電話……

第1003章　媽媽來解決

　　今天是週五，趙子秋晚上正好跟同寢幾個姑娘在校外湊份子聚餐，忽然接到老媽電話，趙子秋並未多想，順手拿起電話便按下了接聽鍵，甜甜膩膩的叫了一聲：「媽麻！」

　　謝芸聲音帶著十足的慍怒，質問她：「你幹什麼呢？」

　　趙子秋聽出媽媽語氣不對，心中詫異，嘴上緊張的說：「我跟寢室的姐妹一起吃飯呢，怎麼了媽？」

　　「我問你。」謝芸惱火的直接質問她：「你跟李牧到底是什麼關係？」

　　趙子秋急忙起身，從包間裡出來，隨後才捂著手機話筒，低聲說：「媽，你今天怎麼了，稀奇古怪的。」

　　謝芸聲音一凜：「回答我的問題！」

　　趙子秋一下子心虛了起來，支支吾吾的說：「媽，李牧是我男朋友啊，你不是早就答應我們在一起了嗎？」

　　謝芸質問她：「我怎麼聽說李牧還有個女朋友，而且和他一樣都在人大？」

　　趙子秋頓時慌了，連聲音都有些發顫的說：「媽，你聽誰說的？」

　　謝芸說：「你不要問我聽誰說的，我問你，李牧跟那個女孩，散了嗎？」

　　「那個……」

　　「那個什麼？散了還是沒散，二選一！」

　　趙子秋方寸大亂，本想撒謊，但一想到老媽已經問到了這件事，想來一定是提前有了一定的瞭解，自己撒謊怕是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反而可能讓事情越變越糟，於是只好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說出兩個字：「沒散……」

　　「趙子秋！」謝芸一下子急了，怒不可遏的斥責道：「你這是要把我跟你爸氣死啊！」

　　「媽，你聽我解釋……」趙子秋心裡慌張而又羞愧，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謝芸一聽趙子秋在電話裡哭了，心裡一下子也軟了不少，但肚子裡的氣卻沒減多少，反而又多了幾分對女兒的心疼，這種感覺讓她格外難受。

　　母女倆在電話裡沉默了半晌，謝芸長嘆一聲，率先打破沉默，聲音也溫和了許多：「別哭了子秋，媽明天去燕京，你給李牧打個電話，就說我明天要見他。」

　　趙子秋心裡更慌了，急忙問她：「媽，你見李牧幹嘛啊？」

　　說完，趙子秋生怕媽媽對李牧有意見，又慌忙的解釋一句：「媽，你別誤會李牧，我跟他的事兒都是我自願的。」

　　「媽當然知道你是自願的，可是自願能解決問題嗎？」謝芸無奈極了，嘆氣道：「媽得給你爭取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啊，不然你準備這樣跟李牧維持到什麼時候？」

　　趙子秋用哀求的語氣說：「媽，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心裡有數，你就別摻和了好不好？」

　　謝芸說：「好，我要是不摻和，就讓你爸來摻和，還是二選一，是我來解決，還是你爸來解決？」

　　說罷，謝芸又道：「不對，是三選一！或者我和你爸一起來解決！」

　　趙子秋低聲哀求：「能不能讓我自己解決……」

　　「不能！」謝芸斬釘截鐵的說道：「明天週末，你老實在學校待著，哪都不要去，我馬上定明天的機票，具體等見面我再跟你說！」

　　「媽……」趙子秋還想哀求。

　　謝芸已經不給她一點餘地：「趙子秋，我暫時不把這事告訴你爸已經非常照顧你了，你如果還得寸進尺的話，那明天我跟你爸一起去燕京找你！」

　　趙子秋心裡委屈又害怕，生怕媽媽真把事情告訴爸爸，於是只好對她說：「那還是媽媽你自己來吧，能不能先別通知李牧？」

　　「可以。」謝芸說：「你在學校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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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了女兒的電話，謝芸心裡很是不舒服，原本女兒找了李牧這麼個男朋友，自己這個當媽的看著是怎麼看怎麼滿意，可是今天才知道，李牧竟然在人大還有一個女朋友，謝芸原本對李牧的所有滿意都在一瞬間徹底煙消雲散。

　　甚至謝芸恨不能現在就飛去燕京當面質問，這小子到底把自己女兒當成什麼人人了？趙家的閨女，是你能隨便玩弄的嗎？饒是你再有錢、再有本事又怎樣？

　　可是，一想到女兒電話裡梨花帶雨的聲音，以及她一直以來對李牧的態度，謝芸還真擔心女兒是自願跟李牧維持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或者自願接受李牧這種腳踩兩條船的做法，如果是這樣的話，她這個當媽的心裡就太難受了。

　　謝芸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裡，趙賢良還沒有回來，她一個人心煩意亂，從酒櫃裡取了一瓶威士忌，兌付了幾顆冰塊，一邊皺眉喝下，一邊借酒消愁。

　　在謝芸一個人喝了三小杯威士忌之後，趙賢良回來了。

　　趙賢良和鍾鑫華晚餐也喝了酒，謝芸能夠通過他的臉色，以及他的眼神狀態判斷他到底喝了多少，目前看來，應該是喝了七八兩酒，這個酒量對趙賢良來說，屬於剛剛好的狀態。

　　謝芸也喝了點酒，雖然幾次有跟趙賢良聊一聊的衝動，但是想一想還是放棄了，她得恪守對女兒的承諾，這次的事情，她決定自己去幫女兒解決，如果自己實在解決不了，到時候再讓老公出馬。

　　她清楚男人更疼女兒，這種事兒如果讓趙賢良知道了，不管是不是女兒自願，他怕是今晚包機也要去燕京跟李牧拚命了。

　　兩夫妻躺在床上，趙賢良酒意略濃，剛躺下就迷迷糊糊的要睡著，謝芸忽然把他搖醒，對他說：「明天我想去趟燕京。」

　　趙賢良愣了愣，回過神來，詫異的問她：「怎麼大半夜忽然要去燕京了？」

　　謝芸說：「我想子秋了，去看看她。」

　　趙賢良說：「那也沒必要想起就立刻要做吧？咱倆剛從燕京回來沒幾天，你要是想她了，就再等幾天我陪你一起去。」

　　「我不用你陪。」謝芸說：「我就是想她了，想見見她，想個閨蜜似的陪她逛逛街、吃吃飯，你一個大老爺們跟著也不合適。」

　　趙賢良想了想，說：「你既然想去，那就去吧，明天我有正事安排，就不陪你一起去了。」

　　「好。」謝芸說：「我儘量週一就回來。」

　　趙賢良嗯了一聲，又問：「那你什麼時候走？」

　　「明早就走，去機場看看，坐能做到的、最早的航班。」

　　趙賢良點點頭，說：「對了，老候給送了點茶葉，在書房櫃子裡，紅黑盒子的，這茶一般二般人都搞不到，你帶上一盒給李牧嚐嚐。」

　　謝芸下意識的說：「不給他嘗！」

　　趙賢良沒想到老婆反應這麼過激，詫異的問：「那不是你平時總是把李牧掛嘴邊、當未來女婿那麼看的嗎？給他拿一盒茶葉你還心疼？」

　　謝芸急忙掩飾道：「我不會心疼，會手疼，我可不想帶行李來回折騰，明天我就空手去，省事。」

　　趙賢良無奈，只好點了點頭：「你開心就好，我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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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謝芸乘坐八點多的飛機，從杭城飛赴燕京。

　　頭等艙的報刊雜誌都是最新的，謝芸隨便翻看了一些，發現頭版頭條几乎都圍繞著兩件事進行大肆報導，一件是牧野科技包機送員工赴美，另一件便是李牧那個讓國人為之振奮的演講。

　　謝芸隨意把這些報刊雜誌翻了一遍，隨後便毫無興趣的把它們丟到了一邊，她現在可不想關注李牧的正面新聞，她只想趕緊到燕京，找女兒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午十點半多，謝芸從機場出來、坐上了出租車，隨後給趙子秋打了個電話，一開口便說：「我落地了，現在打車去你們學校，快到了告訴你，然後你就出來在路邊等我，這兩天你跟我一起住紫雲山莊。」

　　趙子秋哪敢忤逆，連聲便答應了下來。

　　等謝芸乘坐的出租車來到人大門樓的時候，趙子秋背著一個雙家包已經在校門口的路邊上等著了。

　　趙子秋一上車，看著謝芸拉著的臭臉，心裡一下虛的厲害，只能試探性的問謝芸：「媽，您這一路累了吧？」

　　謝芸面無表情的說：「人不累，心累。」

　　趙子秋硬著頭皮道：「媽，你別想那麼多，凡事豁達一點自然就不會心累了。

　　謝芸白了趙子秋一眼，說：「你現在跟我耍什麼滑頭？我告訴你，晚了。」

　　趙子秋滿臉尷尬。

　　這時候，車載電臺裡兩個播報新聞的男女主持人開口了，其中一個男主持人說：「陳蕾，從昨天開始，到處都在傳的一個大新聞你知道是什麼嗎？」

　　被稱作陳蕾的女主持人笑道：「我當然知道了，那個大新聞不就是李牧的演講嗎？聽說特別的火，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了。」男主持人說：「李牧這次了真是太厲害了，他的演講說的我都熱血沸騰，恨不得趕緊把工作辭了，去學一門計算機技術去。」

　　女主持人哈哈一笑，說：「樑龍，你要是真去學了計算機，那可就太好了，以後我家電腦死個機、重裝個系統什麼的，就全靠你了。」

　　這時候，車裡的謝芸有些不高興了，對司機說：「師傅，麻煩你把電臺關了。」

第1004章　為愛痴狂

　　謝芸的話雖然說的客氣、但語氣卻透著十足的不滿，這讓出租車司機很是詫異。

　　司機並沒有關掉電臺，只是將聲音調的很小，還禮貌的說了一句：「吵到您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此時，電臺裡還在說關於李牧的事情，謝芸心裡格外煩躁，便再次對司機說：「麻煩把電臺關掉吧，我不想聽這些內容。」

　　司機心裡詫異，只好將電臺關掉，但心裡卻覺得謝芸提出的要求有些無理，沉默片刻，司機忍不住問了一句：「您是外地來的吧？」

　　謝芸皺了皺眉：「我剛下飛機，你說呢？」

　　出租車司機笑道：「剛下飛機也有可能是本地人，或者是一直生活在燕京的外地人，但我看這兩種人，您都不是。」

　　謝芸忍不住問他：「怎麼？不想聽電臺的乘客就不是長期在燕京生活的人了？」

　　「那倒不是。」出租車司機說：「現在哪還有多少人喜歡聽電臺，關鍵得看電臺裡播放的是什麼，您應該知道剛才電臺裡播的李牧是誰吧？」

　　謝芸聽他提及李牧，哼笑一聲，說：「我當然知道他是誰，互聯網驕子嘛，可這跟我是不是長期在燕京生活有什麼關係？」

　　司機說：「長期在燕京生活的人，對李牧都有一種自豪感，不會像您這樣，對他不屑一顧。」

　　謝芸沒想到李牧在燕京竟然有這麼強大的影響力，錯愕了片刻，隨後便放棄了與出租車司機爭辯，一個人坐在後排座椅上，默默的生著悶氣。

　　自從知道李牧在人大還有個女朋友，謝芸心裡一直憋著一股子暴躁的怒火。

　　對一個出生書香門第，而且又曾在大學裡任教薰陶多年的謝芸來說，她幾乎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憤怒的情緒，偏偏李牧這次做到了。

　　謝芸雖然看起來非常溫柔、且有文化、有修養，但骨子裡卻也是一個有十足傲氣的人，只是跟大多數人比起來，她的傲氣並不凌人，而是關乎原則與尊嚴。

　　她原本對李牧的態度是，無論李牧是否有能耐、無論他是否有家境，只要女兒喜歡他，只要他對女兒真心實意，她就會認可他，並且希望他和女兒能越來越好，後來得知李牧的能力、實力超群，這實屬是意外收穫。

　　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李牧竟然在自己女兒身上三心二意、一心兩用，這一下就觸發了她骨子裡的傲氣，因為在她看來，自己女兒內外兼優，而自己與老公也給了女兒優厚的物質基礎、社會層次基礎，所以她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對自己的女兒薄情，李牧再優秀也不行，趙家的姑娘、趙家的掌上明珠，理應在哪裡都是掌上明珠。

　　帶著這種情緒，謝芸心裡對李牧自然是極其不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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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在燕大等著謝芸的趙子秋心情也格外忐忑。

　　她昨晚就一宿沒睡，一直在想今天媽媽來了之後，到底該怎麼跟她解釋。

　　想來想去，她都沒有想出一個合適的解決辦法。

　　嚴格意義上說，自己確實不是李牧的正牌女友，甚至都不是李牧公開承認的女友，如果說的直白一些，自己就是李牧和蘇映雪之間的小三、是他的情人，可是這讓自己怎麼跟媽媽開口？她到時候不知道會多生氣，也不知道會對自己多失望。

　　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問題，最糟糕的是，趙子秋根本想不到合適的解決辦法。

　　媽媽這次來，態度十分明確，就是要解決這件事情的，這就說明，媽媽是肯定不會允許自己繼續跟李牧保持這種情人關係，可是，她的解決辦法會是什麼？

　　如果她逼自己離開李牧，自己一定不會答應，因為自己太愛李牧，哪怕是做他的情人，也絕不願與他劃清界限，如果自己能做到和李牧劃清界限，自己又怎麼會走上主動獻身的地步？

　　如果她逼李牧在自己和蘇映雪之間做出選擇，自己也很難接受，因為這對自己來說，實在是太矛盾了，一方面不想公開的站在不道德的立場上與蘇映雪競爭，另一方面會擔心李牧最終沒有選擇自己。

　　可是，趙子秋心裡也很清楚，如果遵循自己這兩個如果，基本上就只剩下繼續保持現狀這一種可行之道了，但這又與媽媽的訴求產生了巨大的衝突，因為她心裡想要的，無非就是這兩個結果之一：要麼自己離開李牧，要麼讓李牧給自己一個明確的女友身份。

　　如何緩和、斡旋、解決眼下的問題，成了趙子秋人生中遇到的最大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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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芸乘坐的出租車在趙子秋的身前停下，當趙子秋看見車裡黑著臉的媽媽時，心裡緊張的無以附加。

　　謝芸見趙子秋一臉驚慌的在車外傻站著、隔著窗戶看著自己，心裡一下子就抽得一疼。

　　趙子秋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展現出這樣的表情，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再看她發黑的眼圈，謝芸的怒氣瞬間有大半轉成了心疼。

　　謝芸推開車門，對門外的趙子秋說：「上車吧，跟媽回家。」

　　趙子秋一愣，沒趕上車，而是慌亂的問了一句：「媽，回哪個家啊？」

　　這一刻的趙子秋，生怕媽媽因為對自己失望，而把自己從燕京接回杭城。

　　謝芸一眼看穿了趙子秋的心思，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去紫雲山莊，這兩天你就什麼都別幹了，陪媽待著。」

　　趙子秋懸著的心瞬間鬆了大半，急忙點頭上車。

　　和媽媽一起坐在後排，趙子秋心裡格外忐忑，幾次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坐在座椅上低著頭，一動不動的想事情。

　　謝芸本來還計劃著見了趙子秋先給她唱歌黑臉，沒想到被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搞得自己怎麼也狠不下心來，一肚子的氣憤此時也不知道該如何發洩。

　　於是，謝芸只好問她：「最近學校學業忙嗎？」

　　趙子秋搖搖頭，說：「我們的課業安排一直挺恰到好處的，張弛有度。」

　　謝芸輕輕點頭，感嘆道：「能把握好度就很難得了，凡事最怕的就是『度』把握不好。」

　　趙子秋急忙說：「媽你說的對……」

　　謝芸輕輕嘆氣，沒再多說，這種尷尬的對話，讓她心裡特別不舒服，她覺得，無論如何，自己不該把跟自己女兒之間的關係搞得這麼尷尬，無論她犯了什麼樣的錯誤，或者受了多麼大的委屈，她都是自己的骨肉，自己得讓她明白，自己永遠和她站在一起。

　　短暫的沉默過後，出租車停在了紫雲山莊的門口，謝芸帶著趙子秋下了車，兩人進了自家別墅之後，坐在沙發上的謝芸才柔聲對趙子秋說道：「子秋，坐下陪媽聊會兒。」

　　趙子秋心裡慌張，但還是立刻點了點頭，在媽媽身邊坐了下來。

　　坐下之後，謝芸便伸出手去，兩手緊包住趙子秋的雙手，一臉心疼的看著她，輕聲問：「跟媽說說，你這是犯了什麼傻，讓李牧那小子這麼對你？」

　　趙子秋本以為到家之後，首先免不了媽媽的一頓訓斥，但沒想到，她一上來竟然這麼心疼自己，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哽咽著說：「媽，我不是犯傻，就是喜歡他……」

　　謝芸最怕的便是這樣的回答，嘆著氣道：「你喜歡他可以，但就是再喜歡他，也得尊重自己啊，你明知道他在人大還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怎麼還這麼死心塌地跟著他？」

　　趙子秋垂下眼瞼、低聲說：「我覺得喜歡就去爭取，才是對自己的尊重……」

　　謝芸幾乎頓時就急了，脫口便道：「你這孩子怎麼……」

　　謝芸話還沒說完，趙子秋擦了擦眼淚，又語出驚人：「媽，其實我早就知道李牧有女朋友，在我跟他沒有任何實質性進展之前就知道。」

　　謝芸更急了：「你知道她有女朋友，怎麼還能讓他……」

　　下面的話謝芸說不出口了，但意思已經呼之欲出。

　　趙子秋抿嘴半晌，帶著羞愧、帶著忐忑，又帶著格外的認真，說：「媽，你總覺得是李牧把我怎樣，可實際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

　　謝芸追問：「怎麼？」

　　趙子秋低著頭，說：「我當時考慮的根本不是讓不讓他怎樣，而是怎麼才能讓他怎樣，因為我實在是太喜歡李牧，沒辦法接受自己將來跟他沒有任何情感交集，所以就算是我的做法有再多的不妥，我也無怨無悔……」

　　謝芸只覺得大腦一陣眩暈，一時間只能呆呆的看著趙子秋，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實在是太驚訝了，她忽然覺得，自己養了二十年的女兒，自己竟然一點都不瞭解。

　　她一直以為，趙子秋是一個跟自己一樣，骨子裡帶著傲氣的女人，像她這樣的女人，內心會把自己的尊嚴與驕傲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幾乎永遠不可能主動去倒追一個男人，更別提什麼主動獻身之類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她沒想到，女兒與自己完全背道而馳，她年紀輕輕，竟然能為愛痴狂到這種地步……

第1005章　做什麼我都願意

　　亂了，徹底亂了、完全亂了。

　　謝芸本以為，李牧那小子簡直聰明透了，自己這個傻閨女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一定是李牧給女兒灌了什麼迷魂湯，才讓涉世未深的女兒在明知他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還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並且對他毫無保留。

　　但是怎麼也沒想到，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女兒在主動。

　　可笑的是，自己從昨天到現在，努力推翻了李牧之前給自己留下的一切好印象，把他看成了一個欺騙了自己女兒、欺騙了自己全家、佔自己女兒便宜並且腳踏兩隻船的混蛋，結果聽女兒話裡的意思，這一切非但不是李牧在欺騙自己的女兒，反而是自己的女兒在處心積慮的謀劃著一切，這簡直顛覆了她對女兒的認識。

　　趙子秋這種為愛痴狂的態度與做法，確實讓謝芸極度震驚，卻也讓她感覺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

　　她忽然覺得，自己對趙子秋二十年自以為非常成功的教育，實際上卻是徹頭徹尾的失敗。

　　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帶著憤怒的斥責趙子秋：「從小到大我一直在教給你，女孩子一定要建立起自己的心理壁壘，要有抵禦社會上其他人、事、物誘惑的基本能力，同時還要有自己的堅持、有自己的驕傲、有自己的原則，怎麼你才出來上學一年多，教給你的這些就全被你拋之腦後了呢？！」

　　趙子秋咬著下脣，慚愧卻又認真的說：「媽，你教給我的一切，在遇到李牧之前我都在堅持恪守，它們這麼多年來對我生命中出現過的每一個人都非常有效，唯獨對李牧沒有任何作用……」

　　謝芸情緒激動的說道：「為什麼對李牧沒有任何作用？！就算你再喜歡他，只要你堅持一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原則，你也應該先要求他在你和那個女孩之間做出選擇，而不是自己一味的放棄底線、盲目付出！」

　　說到這裡，謝芸的情緒更加激烈，緊盯著趙子秋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趙子秋，這二十年來，我跟你爸寵著你、慣著你、疼著你、愛著你，對你最大的寄託，不是希望你考多好的學校、取得多大的成績、做出多大的貢獻，而是讓你能夠建立起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與世界觀，一個女孩子，三觀只要正了，即便是選的路難走一些，但好歹也不會走上歪路，而我跟你爸拼了命的努力，就是為了給你上一道雙保險，確保你只要三觀正，一輩子都能走的順順利利、無艱無險，可你這不出問題、那不出問題，唯獨在三觀上出這麼大的問題！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趙子秋極少見媽媽情緒波動這麼大，也從來沒聽媽媽說過這麼重的話，心裡彷彿遭受重創，眼淚頓時決堤，哽咽道：「媽，相比從小你教給我的那些，我覺得李牧對我來說更重要，如果遇不到我愛的人，我可以一輩子驕傲、一輩子矜持，可既然遇到了，我就不想給自己留下任何遺憾。」

　　謝芸問她：「你才二十歲，你懂什麼才是真正的愛情？」

　　趙子秋點點頭，格外認真的說：「我懂，因為我愛李牧，我知道那種非他不可的感覺。」

　　「你……」謝芸一時語塞。

　　謝芸雖然生氣，但從趙子秋的眼神中，她能看出趙子秋對李牧的愛到底有多深，那種純粹的堅決，即便在自己身上都不曾出現過。

　　某一個瞬間，謝芸心裡對自己這個傻閨女，竟然不自覺有了幾分佩服。

　　謝芸用了幾分鐘的時間來平復自己的心情，隨後對趙子秋說道：「好，我姑且接受你的這個解釋，過去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咱們來說說以後。」

　　說著，謝芸坐直身體，非常嚴肅的說道：「我先跟你申明一點，我絕對不允許你繼續和李牧保持這樣不清不楚的關係！兩個選擇，要麼，你立刻跟他說清楚，讓他在你和那個女孩子之間做出一個明確選擇；要麼，你主動退出，立刻退學，媽送你去國外唸書。」

　　趙子秋下意識的說：「我兩個都不選……」

　　謝芸脫口道：「不行！趙子秋你不要得寸進尺，如果你爸知道這件事，以他的脾氣，你今晚就得回杭城！」

　　趙子秋倔強的說：「我不選，我不想逼李牧，他如果足夠愛我，將來他自己會做出選擇；他如果沒那麼愛我，我也可以接受，但我唯獨不能接受的，就是和他分開。」

　　謝芸剛強壓下去的那股子怒氣又騰的一下燒了起來，她站起身來，氣得直喘：「冥頑不靈是吧？行，我給李牧打電話，讓他現在過來當面給我一個回答！」

　　謝芸說著，伸手就要去掏手機。

　　趙子秋慌忙抓住她的手腕，哭著哀求道：「媽，求你別逼我了，慣著我這一次、讓我自己處理，好不好？」

　　謝芸看著趙子秋梨花帶雨的模樣，就算是在生氣也心疼的不得了，語氣也一下子軟了下來，道：「我逼你也是為了你好，你這麼不清不楚的跟著李牧，如果李牧哪天對你沒感情了，你怎麼辦？如果幾年之後李牧跟別的女人結婚了，你又怎麼辦？」

　　趙子秋流著淚說：「媽，我現在過得很好，也很知足，我把自己給李牧的時候就想得很清楚，我不在乎他眼下的女朋友是不是我，我只想用我的方式好好跟他在一起，將來就算要分開，起碼我還能留下一段美好回憶，而不是若干年後想起來，一直後悔自己當初沒有試著爭取。」

　　看著趙子秋堅定的眼神，謝芸的心也跟著軟了，片刻後，她嘆著氣說：「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傻丫頭，你的性格，跟我和你爸一點都不像，是不是生你的時候醫院給抱錯了。」

　　趙子秋見媽媽放棄了給李牧打電話的念頭，緊繃著的神經終於鬆了些許，伏在謝芸懷裡，輕聲說：「媽，你不覺得我眼光特別好嗎？我喜歡李牧的時候，誰都不知道他竟然能有這麼高的成就，當時我還自做多情的覺得，自己就像港臺劇裡那種愛上了普通人的千金小姐，沒想到我這個千金小姐，愛上的竟然是一個萬金先生……」

　　謝芸輕嘆一聲，道：「跟媽說說你跟李牧的事吧，從你倆剛認識開始。」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趙子秋在媽媽面前也毫無保留，她含著淚卻又帶著笑，跟媽媽詳細講述了自己從認識李牧，一直到今天所發生的種種。

　　從最開始每天騎車從燕大跑到人大游泳館游泳的那天起，趙子秋就已經喜歡上李牧了，也是從那天起，趙子秋為了能引起李牧的注意、為了能讓李牧同樣喜歡自己，一發不可收拾的開始了自己的倒追之路。

　　趙子秋倒是越說越動情，彷彿就是在回憶自己和李牧的情感歷程，說到兩人的第一次，趙子秋連聲音裡都帶著濃濃的情意，臉上不由自主的浮上笑容，傻笑著說：「李牧這個傢伙太聰明瞭，想騙他太難，所以我之前就想了很久，而且還做了兩手準備。」

　　謝芸看著趙子秋傻笑的模樣，輕聲問她：「你做了哪兩手準備？」

　　趙子秋歪著腦袋，微笑著說：「我是喜歡李牧，也願意把一切都託付給他，但我也不是個傻丫頭，怎麼也得先確定他心裡是不是真的有我啊，如果沒有，我就算再主動也沒意義，那樣的話我肯定會很傷心，但也肯定不會自討沒趣，所以我就想，想個辦法試探一下，如果他心裡真的沒我，我就再也不打擾他的生活；如果能試探出他心裡有我，那我只要這一個理由就什麼都夠了。」

　　謝芸看著孩子般執著的趙子秋，眼眶紅了，淚水也在眼裡打轉，緊緊握著她的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趙子秋自顧自的接著說：「那天晚上我故意打扮的很漂亮，騙李牧說我剛在三里屯喝了點酒，又告訴他我還要去朋友家接著參加party，你知道李牧那時候有多緊張嗎，他死活都不讓我去參加party，還非要給我開個房間讓我去睡覺，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李牧心裡有我，我有時候是挺傻的，傻到只要他心裡有我，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謝芸聽到這裡，心裡一萬個心疼自己這個傻女兒，一想到她對感情的這股執著，她眼眶一熱，下意識的別過頭去，眼淚便順著眼角無聲滑落。

　　悄悄拭去眼淚，謝芸輕輕把趙子秋攬在懷裡，摸著她的後腦，自言自語的說：「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值得擁有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趙子秋伏在謝芸懷中，傻傻的說：「我沒那麼貪心，有時候特別希望全世界只有李牧一個人喜歡我。」

　　謝芸問她：「這是為什麼？」

　　趙子秋吐了吐舌頭：「那樣的話，就不用每天應付很多莫名其妙的追求者，可以多出很多的精力去做其他的事情。」

　　謝芸又問：「你想用多出的精力去做什麼事情？」

　　「很多啊。」趙子秋認真的說：「先學學做飯，李牧做飯很好吃，但我卻笨手笨腳的，什麼都做不好……」

第1006章　有意思……

　　謝芸殺氣騰騰的趕到燕京，沒想到等待自己的卻是這麼一個讓她極度無奈的局面。

　　原本以為都是李牧的責任，但沒想到來了之後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心甘情願，甚至在某些關鍵的問題上竟然也是女兒主動，這本該讓她倍感憤怒，但母女二人深入交流之後，謝芸也意識到，女兒縱使做的不對，但也是出於痴情，讓自己這個當媽的根本沒辦法再指責她。

　　可是心疼歸心疼，謝芸心裡依舊繃著一根弦，於是她不得不警告趙子秋：「就算我能理解你，你跟李牧也不能這麼下去，李牧現在是公眾人物，時刻被全社會關注，如果你和他的事情被曝光出去，你覺得你爸到時候能接受得了？」

　　說著，謝芸又道：「不光是你爸爸，還有你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他們都那麼疼你，你可是這兩大家子共同的掌上明珠，如果讓他們知道你跟李牧的真實情況，四個老人怕是要被你氣壞。」

　　趙子秋低垂眼瞼，半晌無話。

　　謝芸的話裡並無半點誇張成分，她確實是趙、謝兩大家人共同的掌上明珠、是兩大家裡最受寵的孩子，不光是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還有其他叔姑舅姨等長輩，對自己都格外疼愛，如果知道自己的事情，怕是要對自己失望透頂。

　　趙、謝兩家都是大家族，門丁興旺，趙家人因為趙賢良的成功，帶出了不少頗有實力的生意人，雖說跟趙賢良比起來還有很大差距，但基本都圍繞著鋼鐵產業做到了數千萬甚至億萬身家；謝家雖然沒有生意人，但絕對是當得起書香門第這四個字的，家裡四十歲以上的幾乎全是國內科研與學術界的名人，在學術界算得上是一個大家族。

　　趙子秋心裡對這兩個家族的情況再清楚不過，一個有錢，一個有名，而且共同的特點是眼光都很高，當他們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李牧的時候，每一個人都對此非常滿意，但如果要讓他們知道自己其實只是做了李牧的情人，那恐怕要對自己失望之極。

　　謝芸也看出趙子秋的緊張和擔憂，事已至此，她也不願過多責備她，只是輕嘆一聲，一臉認真的對趙子秋說：「你跟李牧的事情，在一定的時間內必須解決，要麼就正經在一起，要麼徹底停止現在這種關係，你自己說，我給你多久的時限合適？」

　　趙子秋抿嘴半晌，沒底氣的說：「大學畢業前可以嗎……」

　　「大學畢業前？！」謝芸一下子站了起來，格外氣惱的說：「你覺得你跟李牧的關係，能瞞到兩年多以後？！」

　　趙子秋無言以對。

　　謝芸的心頓時又軟了下來，重新坐在趙子秋身邊，推心置腹的說：「媽知道你捨不得李牧，可是你得明白，日子不會因為你得過且過的態度發生好的轉變，你如果一直都是這種心甘情願隱藏在李牧身後的心態，你覺得李牧會主動想著為你解決這個問題嗎？」

　　趙子秋說：「媽，我覺得感情是一輩子的事，所以我不在乎眼下這幾年。」

　　謝芸當即說道：「你不在乎，你媽媽我在乎。」

　　說著，謝芸看著趙子秋，一臉心疼的說：「媽看你現在的樣子，如果現在讓你離開李牧，你是肯定不願意了，那就果斷一點，選另一條路，媽給你半年的時間，成了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如果不成，你必須跟李牧一刀兩斷，到時候我把你轉回浙大，一畢業立刻送你出國。」

　　趙子秋毫無底氣的說：「媽，半年太短了……」

　　「半年還短？！」謝芸不容反駁的說：「就半年，半年後如果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必須跟李牧徹底一刀兩斷！」

　　趙子秋不敢答應，但心裡也明白，媽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自己就算不想答應也沒辦法。

　　這時，謝芸看著趙子秋，忽然問道：「李牧那個女朋友的情況，你瞭解多少？」

　　……

　　對謝芸來京的事情，李牧渾然不知。

　　牧野科技包機送員工赴美展開海外工作的新聞熱度已經持續了好幾天，不只是國內媒體，就連國外媒體也對牧野科技的這一舉動進行了密切的關注和報導。

　　牧野科技的員工赴美之後，拓展美國市場的工作也立刻展開，所有人都以為李牧一定在忙著坐鎮國內、遙控指揮海外員工在美國攻城略地的時候，李牧實際上卻在跟雷教主「廝混」在一起，絞盡腦汁的研究，如何能夠加速樂淘的滅亡。

　　自從樂淘成功接收了淘寶踢出去的兩百多假貨賣家之後，平臺在多項數據上看起來，終於是峰迴路轉、起死回生了。

　　這兩百多個賣家失去了在淘寶的收入之後，為了彌補收入的巨大落差，在樂淘想盡一切辦法提升自己的銷量，原本瀕死的樂淘網，一下子多了兩百多臺瘋狂運轉的發動機，頓時讓這個網站感受到了枯木逢春的驚喜。

　　樂淘每天的訂單量、成交商品量以及成交額都在不斷提升，數據增長的越來越快，兩百多個被淘寶踢掉的賣家也意識到樂淘這個平臺的特殊好處，首先是有平臺補貼這個最直接的優惠政策，而實際上最讓賣家心動的優惠政策，就是物流快遞費用的減半。

　　馬老闆這幾天心情格外的好，他終於體會到盤活一盤死局的快感，原本走投無路的棋局，因為一招通，而變得處處通。

　　樂淘的數據不但有了飛速的提升，不停增長的訂單量，也給馬老闆手裡三家快遞公司注入了一股新鮮的血液與養分。

　　原本，這三家快遞公司的底層工作人員基本上被淘寶物流洗劫的一塌糊塗，每一家公司都出現了嚴重的人員斷裂以及真空片區，幾乎都陷入了一種半死不活的境地，可眼下不斷增長的訂單，給了馬老闆一個新的契機，他正式決定將三家快遞公司進行整合，把這三家快遞公司整合成一家，並且重新起名為「樂淘快遞」。

　　三家整合成一家，並且重新改名，這是馬老闆模仿李牧淘寶快遞的打法。

　　他也想讓用戶在自有平臺購物、享受自有物流體系配送，這樣一來，不僅能夠把品牌知名度提升上去，更重要的是，平臺內的物流需求，基本上全部控制在自己手裡。

　　為了能夠雙向導流，馬老闆甚至還做出了一個決定，將來，所有普通消費者如果使用樂淘快遞寄送商品，只要他註冊成為樂淘用戶，即可享受首單8折優惠，如果他註冊之後，在樂淘購物，還可以享受一張滿99減20的優惠券。

　　快遞費用的優惠是由樂淘快遞自己承擔，不過這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成本，只是對額外訂單的利潤進行了一定的收緊，所以對馬老闆來說，幾乎沒有任何實際執行時的壓力；

　　購物滿99減20的優惠額度，馬老闆巧妙的轉嫁到了樂淘賣家的身上，由樂淘賣家來承擔優惠券的利潤縮減，但是樂淘賣家對此也並不排斥，畢竟以服裝為主的樂淘賣家，毛利率是超過100%的；

　　樂淘優惠券政策的落地也很雞賊，無論買家在多少店舖湊單購買，只要使用了優惠券，就根據訂單裡各店舖商品金額的佔比，來平均承擔優惠金額，例如，用戶在A店買了一件50元商品，在B店買了一件100元商品，一共消費150元，使用優惠券減去20元，那麼這20元成本按照比例，佔訂單銷售額三分之一的A店承擔優惠額度的三分之一，也就是6.67元；B店承擔三分之二，也就是13.33元。

　　對賣家來說，這一部分利潤縮減，針對的是新用戶，所以對他們也是有百益而無一害。

　　李牧和雷教主一直在監視著樂淘的數據增長情況，以及平臺的新動作，當發現馬老闆迅速藉助這一個「破局點」開始希望能夠盤活整個局面的時候，李牧心裡既有陰謀得逞的興奮，也有對馬老闆這種打不死小強精神的忌憚。

　　和雷教主深入討論之後，兩人都有了一個共識：如果假貨是唯一有機會讓樂淘死亡的方式，那麼這個劑量明顯還不夠致死。

　　於是，李牧和雷教主開始考慮，如何能夠間接的、不露聲色的加快樂淘在銷售假貨上的進度和效率。

　　巧的是，馬老闆也有同樣迫切的渴望。

　　他意識到這兩百多個賣家對平臺的巨大推動力，以及未來發展的巨大潛力之後，他也希望能夠快速增加這兩百多個賣家的業績。

　　思前想後，他終於發現了一個不易察覺的「漏洞」，想出了一個自以為無比巧妙的辦法。

　　他讓工作人員說服兩百多賣家共同聯合起來，向淘寶以及牧野科技申訴，要求淘寶和牧野科技解封他們的賣家YY號。

　　這兩百多賣家的理論依據是：「他們在銷售問題上觸犯了淘寶的平臺規則，導致被封店，這一點他們無條件接受，但是賣家YY是他們的私人工具，而且YY本身不屬於淘寶平臺的產品，淘寶以及牧野科技都無權對他們的賣家YY進行封禁。」

　　馬老闆希望這兩百多個賣家能夠拿回自己的賣家YY號，繼而拿回他們全部的客戶資源，到時候，樂淘的整體數據肯定還能再上升一個層次。

　　雷教主把這件事告訴李牧之後，李牧心底略有驚訝，眉毛一挑，咂嘴說了三個字：「有意思……」

第1007章　飲鴆止渴

　　挖走了自己故意割掉的兩百多個「毒瘤」，馬老闆竟然還覺得不過癮，這確實出乎李牧的預料。

　　李牧也不得不承認，馬老闆確實是個非同一般的梟雄。

　　這樣的人，永遠不會言敗，而且對成功的渴望突破了尋常人可以想像的極限，哪怕是飲鴆止渴，也要喝個肚大腰圓才過癮。

　　面對兩百多個被封店的淘寶賣家共同抗議封掉他們賣家YY的做法，李牧幾乎不假思索的給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其實就只有兩個字：解封！

　　給他們解封是必然的選擇，雖然看起來像是理虧而對這兩百多個賣家妥協，其實李牧巴不得讓這幫賣假貨的人賣的更歡襯一點，不過，李牧不準備妥協的這麼幹脆，妥協的越是乾脆，對方就越不會珍惜，所以一定要讓對方意識到成功的結果來之不易，他們才會更加重視。

　　很快，牧野科技出面，向這兩百多個淘寶賣家發表了第一個聲明：淘寶賣家YY，是牧野科技與淘寶網合作的定製版YY，這款定製版YY既然是為淘寶定製，所以它的實際管理權也應該在淘寶手裡，牧野科技無權插手。

　　緊接著，淘寶網也發佈聲明，核心內容與牧野科技的說辭一致，認為自己對淘寶賣家YY有著絕對的管理權，所以自己有絕對的權力，對這些售假的淘寶賣家YY進行封禁。

　　兩百多淘寶賣家被淘寶和牧野科技兩頭堵了一下，氣焰立刻就被壓住，這些賣家本身就是弱勢群體，而且對法律界定模糊不清，如果官方明確告訴他們，淘寶有權利對他們的賣家YY進行封禁，他們一下子就變成無頭蒼蠅一般，失去了繼續發難的方向。

　　雷教主知道，李牧的本意只是想給這些賣家，在要回賣家YY號的過程之中，增加一點難度，但沒想到李牧讓兩家公司前後腳發出兩份聲明之後，直接把那幫賣家堵的啞了火。

　　雷教主問李牧：「我們這兩份聲明是不是言辭太強烈了一點？這樣的話，這些賣家怕是很難找到新的理論依據來跟我們提解禁的要求，萬一他們就此放棄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到時候再主動讓步吧？」

　　李牧笑道：「你不瞭解馬老闆，這些賣家找不到破綻，不代表馬老闆不能，他既然想提升樂淘的業績表現、想讓這兩百多個賣家發揮更大的作用，那麼他一定會想辦法幫助這兩百多人跟我們鬥爭到底。」

　　說著，李牧又對雷教主說：「為什麼古人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其實就是一種心理，得到的越簡單，就越不珍惜，相反，得來的越來之不易，就越珍惜的發狂。」

　　雷教主笑問：「那你的意思，是要讓馬老闆多費點工夫，等他費了工夫、幫助這兩百多個賣家拿到了賣家YY，他也一定會拚命讓這些賣家從他們的賣家YY裡壓榨價值？」

　　「對啊。」李牧笑了笑，說：「看看現在這幫賣家的手段，聯名申訴、聯名抗議，這不是兒戲嗎？單單從他們做事的套路上也看得出來，他們只是給這些賣家提了個建議，樂淘或者馬老闆還沒有真正在背後發揮直接作用，等馬老闆暗中出馬之後，我們再宣佈解封，這樣也能讓馬老闆沾沾自喜一下。」

　　雷教主點點頭，說：「那我們就等他們這次聯名申訴失敗後的下一個動作吧。」

　　李牧微微一笑，說：「以馬老闆的性格，一定會用更直接、更專業的手段解決問題，等著看吧，什麼時候這幫賣家拿起法律武器來捍衛自己權益的時候，就證明馬老闆一定暗中出手了。」

　　雷教主恍然大悟，笑道：「有道理！咱們的聲明雖然言辭很強硬，但是背後的法理支持卻不清晰，實際上牧野科技也沒有跟淘寶網簽協議，說明淘寶定製版的YY，所有管理權都已經授權給淘寶，而且就算是我們偽造一個授權書，法理也不夠明確，因為YY實際上依舊是由牧野科技來運營，這從法理上就更說不過去了，不過這些普通賣家應該意識不到這一層，但馬老闆肯定是看得出的。」

　　李牧打了個響指，笑道：「所以我們只要耐心等著就可以了，什麼時候對方的玩法升級了，什麼時候我們再退一步，讓馬老闆在我們身上找一點贏的快感，這是我這麼長時間以來虧欠他的……」

　　說著，李牧又囑咐一句：「雷總，劉師兄最近一直在忙物流的事情，運營上很多事情就得靠你自己扛起來了，而且有些髒活累活也得你親自下手。」

　　雷教主知道李牧一定還有不能搬上臺面的暗招，於是當即點了點頭，認真的說：「李總，你儘管吩咐。」

　　李牧說：「我有個兄弟，手裡有一支非常龐大而且非常可控的水軍，等我們把這批賣家的YY號解禁、這些賣家開始在樂淘全力運作的時候，我們給他們刷一波單，讓他們提前享受一下電商的春天。」

　　「刷單？」雷教主驚訝的問：「是刷假貨嗎？」

　　李牧點點頭：「沒錯，就是刷假貨，把樂淘的假貨成交量使勁提一提，馬老闆不是想飲鴆止渴嗎？那就讓他喝個過癮！」

　　雷教主聽得直搖頭，感嘆道：「他要是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在給他挖坑，怕是這輩子都不想再碰互聯網、不想再跟你成對手了。」

　　李牧挑眉一笑：「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渡他，馬老闆這個人，志向其實不在互聯網。」

　　「是嗎？」雷教主驚訝的問：「你跟他很熟？」

　　李牧搖搖頭。

　　雷教主又問：「那你怎麼知道他的志向不在互聯網？」

　　「聽說的。」李牧笑道：「我聽人說，馬老闆曾經跟別人說過，他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是當年做老師的時候，既然這樣，那不如還是回去當老師。」

　　……

　　牧野科技和淘寶網的兩道聲明，確實讓這兩百多個賣家感覺無從下手，就好像普通平民面對政府時一樣，一旦後者在規則上進行封堵，前者根本不可能有突圍的機會。

　　陸照喜第一時間將「賣家抗議團」失敗的消息彙報給了馬老闆，當馬老闆看到牧野科技和淘寶網的兩則公告時，立刻就看出了其中的巨大漏洞。

　　馬老闆冷笑著說：「李牧這一手，忽悠忽悠普通個體戶還可以，想忽悠我是門也沒有！他這個解釋看似前後兼顧，實則狗屁不通！YY是牧野科技的產品，有牧野科技來實際運營並提供用戶服務，用的也是牧野科技的服務器，怎麼可能歸淘寶網來實際運營？他倒是敢拿起嘴來就說！」

　　陸照喜點點頭，道：「李牧這本身就是給那些賣家設了一個兩頭堵的死衚衕，不過仔細揣測，確實是有些信口雌黃了。」說著，陸照喜又問：「馬總，你覺得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辦？要不要跟這些賣家提個醒？」

　　馬老闆說：「單單提醒是沒有用的，這件事想解決，就必須先剝奪李牧自己說了算的局面，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把事情上升到需要強力第三方出面解決的地步，先脫離李牧的掌控。」

　　陸照喜問：「難道我們要跟牧野科技打官司？」

　　「對！」馬老闆說：「想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讓執法機關參與進來，不過這官司不能是我們來打，要讓這兩百多個賣家聯合起來跟牧野科技打，我們可以給他們指路、把他們凝聚在一起，甚至給他們找代理律師全權代理，但是我們不能出面。」

　　陸照喜當即點頭道：「我懂了。」

　　馬老闆又說：「其實這問題很好解決，李牧不是說淘寶賣家YY的實際管理權在淘寶手上嗎？OK，兩百多賣家共同起訴到法院之後，讓牧野科技拿出實際的證據來，是不是真有這麼一份授權協議，明確說明了淘寶賣家YY的一切管理權由淘寶掌握，另外，光有授權協議還遠遠不夠，還要調查取證，看看這麼長時間來，到底是誰在實際運營和管理淘寶賣家YY，如果實際的一切運營操作還是由牧野科技來負責，那他的說辭就不攻自破，就算他偽造出一份授權協議也沒有意義。」

　　陸照喜笑道：「如果真是兩百多賣家聯名告牧野科技，我相信李牧一定會立刻認慫和解，因為他的牧野科技現在正在海外擴張的關鍵階段，如果一下子成了兩百多人聯名起訴的對象，那這個負面新聞的影響可大可小，具體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

　　「沒錯。」馬老闆微微點頭：「就趁這個機會，讓他必須為顧全大局而做出妥協，只要牧野科技做出妥協，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再有類似的賣家，我們挖過來就會更方便，而且也更容易把這些賣家之前的客戶轉化到我們的樂淘上來！」

　　說著，馬老闆激動了起來，認真說道：「照喜，告訴團隊的每一個人，關鍵時刻大家一定不能鬆懈，要咬緊牙關、拚勁全力，趁著這個機會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樂淘能不能起死回生，就看這一仗了！」

第1008章　「絕不向假貨賣家妥協」

　　馬老闆的動作果然很快。

　　就在李牧忙著監督「淘寶網第一屆全國個人站長大會」籌備工作的時候，受僱於馬老闆的訟棍團已經以法律援助的形式，幫助這兩百多個賣家，寫了一封聯名的起訴書，遞交給了牧野科技公司註冊地所在的區人民法院。

　　據傳，訟棍團代表兩百多被淘寶封店的賣家，以牧野科技「侵犯個人虛擬財產」為由，起訴牧野科技，要求牧野科技解禁所有原告的賣家YY賬號。

　　區人民法院還是第一次接到「侵犯個人虛擬財產」為由的民事訴訟，在之前，還沒有人將互聯網產品視作個人虛擬財產進行訴訟，所以眼前沒有可以借鑑的判例，區法院的工作人員一時半會也感覺有些棘手。

　　區法院的法官們在院長的召集下，開了一個閉門碰頭會，專門討論這次訴訟的具體細節。

　　民事庭一位商事審判庭的庭長，按流程應當是這次案件的直接負責人，民事庭的案件與法官都是由他來管理，所以他也是壓力最大的一個。

　　在閉門會上，這位庭長頗為謹慎的說：「諸位，按照規定，咱們區法院必須在七個工作日內給予對方是否受理的明確回覆，而這件案子不僅沒有可以借鑑的同類型判例，而且還涉及目前在國內甚至在世界範圍內實力最強，而且最受尊敬的華夏互聯網企業，如果我們受理這個案子，很可能一下子就把牧野科技推到風口浪尖上，這可是舉國關注的明星企業，如果操作不好，對咱們區法院的影響可是非常大的啊！」

　　其他幾位區法院的領導也都一籌莫展，這件案子確實棘手，一邊是兩百多人組成的原告團，一邊是國內最具聲望的明星企業，如果不受理這件案子，這兩百多人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如果受理了，不僅相當於法院主觀接受了原告團的「個人虛擬財產」說法，還親手將這個明星企業推到了風口浪尖，如果操作不慎，責任重大。

　　這時候，區法院的一位領導開口道：「諸位，我已經查遍所有與牧業科技相關的司法記錄，現在還沒有發現牧野科技涉及過任何一宗司法訴訟，可以確定的是，牧野科技不僅是個明星企業，而且是個非常乾淨的明星企業，如果咱們區法院受理了這件案子，那牧野科技的第一莊宗司法訴訟的帽子，可就落在咱們區法院頭上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面色一凜。

　　華夏人凡事最講究第一次，如果攤上個好的第一次還好說，如果攤上個壞的，那可能就是一輩子的仇了。

　　再說，誰也不想主動給明星企業塗抹上汙點，這搞不好會帶來持續深遠的不良影響。

　　眾人一下子犯了難，所有人都不想蹚這趟渾水，可是又沒有辦法，誰讓牧野科技是註冊在區法院職能覆蓋的範圍內，這個案子區法院根本躲不開。

　　眾人沉默了片刻，忽然一個對經濟頗有研究的法官開口道：「要不我們提前跟牧野科技溝通一下吧，我看這件案子本身也沒什麼大不了，無非就是兩百多個原告想要回他們的YY賬號，牧野科技現在正是名氣如日中天的大好時機，實在犯不上牽扯進這樣的案子裡，不如直接庭外和解算了。」

　　說著，這人又補充了一句：「而且大家千萬別忘了法理，雖然在此之前沒有具體的判例，但是我個人感覺，從法理的角度出發，原告的訴求是有道理的，網絡賬號、網絡資產雖然是虛擬的，但也有它的價值和個人隱私，這樣的虛擬物品，被列入個人財產範疇我覺得是遲早的問題，所以我個人感覺，如果牧野科技不願意退一步，七個工作日之後，我們還是要受理此案，讓牧野科技成為被告，否則一旦我們駁回原告的訴求，那麼我們很有可能成為未來國內在虛擬財產保護法以及相關案件中的一個反面教材。」

　　這位法官的說法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如果今天區法院以虛擬財產不受法律保戶為由、駁回了原告的請求，那麼將來一旦虛擬財產被法律保護，自己就成了反面教材，而且將是永遠的反面教材。

　　在座的都是頗有經驗的法學高材生，嗅覺格外敏銳，大家都很清楚，虛擬財產被法律認可只是一個時間問題，而不是一個對錯問題。

　　這個時候，民事庭的庭長率先打破沉默，說：「看來如果繼續拖下去，七天內我們受理這件案子已經基本上是躲不掉了，到時候庭外和解也是個辦法，這件案子只要別弄得對簿公堂，對牧野科技來說就沒什麼大影響，相信牧野科技的人自己也會有明確的判斷。」

　　院長點點頭，說：「那就這樣，我們先跟牧野科技私底下接觸一下，把案件的情況，以及原告的訴求都告訴他們，儘量勸他們在法庭外解決問題，如果真要鬧上法庭，也是牧野科技自己的選擇，也就怪不得我們了。」

　　……

　　聯繫李牧對於區法院來說頗為困難，而且區法院又不能通過正常的途徑直接跟牧野科技進行公對公聯繫，所以輾轉了多條關係，最後終於把信息傳遞到了李牧的私人助理李紫薇那裡。

　　李紫薇覺得這件事對牧野科技影響很大，所以收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就把消息轉達給了李牧。

　　兩百多賣家聯名起訴牧野科技的消息，李牧其實比區法院知道的還要早，因為兩百多個淘寶賣家中有淘寶網安插的臥底賣家，聯名起訴的委託書等文件，臥底的幾個賣家也都已經參與其中，所以李牧在馬老闆開始推波助瀾的最開始就已經對他的行為了如指掌。

　　李牧可以斷定，馬老闆現在已經深度參與進來，現在不是這兩百多個賣家在跟牧野科技掰手腕，而是馬老闆在背後跟牧野科技掰手腕。

　　對李牧來說，接下來要做的，是如何讓馬老闆贏，而且要贏得爽。

　　對此，雷教主說出了自己的建議：「我覺得還是答應庭外和解，最好還是不要真到對簿公堂的份上，一方面是為了牧野科技的聲譽，一方面也得提防馬老闆到時候借題發揮，如果他趁這個機會來蹭熱度，那就太噁心了。」

　　李牧贊同的說：「如果真走訴訟程序，整個流程也太長了，我個人傾向於讓馬老闆爽快的速贏。」

　　雷教主問李牧：「李總，你現在有沒有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案？」

　　李牧咂嘴說道：「大概的方案有一個，就是我自己打自己的臉。」

　　雷教主笑問：「怎麼個打法？」

　　李牧笑道：「先放出消息去，就說我已經聽說了兩百多賣家聯名起訴的事情，但是牧野科技不會做出任何妥協，一切交由法律裁決。」

　　說著，李牧又道：「我的態度越強硬，就越能激發馬老闆的鬥志，到時候他一定會投入更多的精力進來，等到法院正式受理之後，我立刻讓牧野科技把這兩百多賣家的號碼全部解禁，到時候不發任何公告，也不進行任何庭外和解，直接解禁，讓馬老闆知道，我認慫了。」

　　雷教主點點頭：「你這樣自己打自己的臉，肯定會讓馬老闆有種錯覺，讓他以為是他自己打了你的臉。」

　　李牧笑著說：「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

　　區法院很快便收到了來自牧野科技的消息，據說這個消息還來自於李牧本人，消息的內容很簡單，就一句話：「牧野科技絕不會向假貨賣家妥協。」

　　簡單一句話，徹底封死了庭外和解的可能性。

　　李牧想的很簡單，想給馬老闆挖最大的坑，自己就要委屈一點、先揚後抑，先讓他過癮。

　　面對李牧的強硬態度，區法院的一眾領導無奈至極，又開了一場內部討論的會議，最終決定既然李牧不願意妥協，而他們也提前打過了招呼，眼下就只剩下受理這一條路可以走。

　　虛擬財產受法律保護已經是一種趨勢，雖然還沒有明確的法律條款，但是誰都可以猜得到法律在這方面的未來走向，區法院也不敢倒行逆施，只能在這種先例性的案件中保持自己跟緊趨勢、走在前沿。

　　馬老闆的訟棍團在司法界廝混多年，各種關係都非常全面，所以很快就從區法院裡打聽到了最新的消息，當聽說李牧堅決拒絕了區法院「庭外和解」的建議，馬老闆一點也不感覺驚訝。

　　和李牧較量了這麼久，馬老闆自以為自己很瞭解李牧，在他看來，李牧雖然是一個標準的實幹家，但他也是一個非常自負且注重尊嚴的人，讓他低頭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不過李牧越是這麼強硬，馬老闆就越想殺殺他的威風，頗有平頭哥蜜獾那種不懼怕一切，盯死目標就算跟到天涯海角也要乾的心態。

　　但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較量，馬老闆已經從最開始的想徹底擊敗李牧、取而代之，變成了現在的只想在李牧身上打一場勝仗，這次這場仗，馬老闆極其渴望能夠獲勝。

第1009章　馬老闆的「運氣」來了

　　數天後，牧野科技註冊地所在的海淀區法院，終於正式受理了兩百多淘寶賣家聯名起訴牧野科技的案件。

　　這個案件的受理，在互聯網行業裡並沒有引起什麼波瀾，但是在全國的司法部門引起了不小的關注。

　　在此之前，全國幾乎沒有出現過圍繞「網上虛擬財產」展開的訴訟，如今海淀區法院接到了第一個此類型案件的訴訟請求，而且他們還選擇了受理案件，這對司法部門的影響很大。

　　一般來說，法院是否受理一個案件，也代表了法院的基本態度。

　　如果某人去法院起訴美國的間諜衛星侵犯了他的隱私，或者起訴鄰居放的屁讓他受到了心理傷害，法院一定不會受理這種毫無法理支撐的訴訟，如果法院受理了，那麼在某個微妙的層面上也可以理解為，法院基本上認可了原告訴訟的法理依據。

　　所以，海淀區法院針對這件案子的做法，對整個國內司法領域都有著非常重大的影響，如果海淀區法院拒絕受理，那麼就意味著在海淀區法院的眼裡，「網上虛擬財產」的概念缺乏法理支撐；

　　反之，如果海淀區法院受理了，就可以理解為：海淀區法院已經基本認可「網上虛擬財產」的合法性。

　　現在，海淀區法院已經勇敢的邁出了認可「網上虛擬財產」的第一步，只是誰也沒想到，這個新時代法律必然要邁出的第一步，竟然是用在了牧野科技的身上。

　　司法領域的人，尤其是經濟商事領域，幾乎都重點關注起了這樁訴訟，大家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判斷，大部分人都認為，海淀區法院既然受理了這起案件，那麼判原告贏的可能性超過80%。

　　馬老闆綜合多方得來的消息，綜合他自己對整個事件的掌控，他個人對勝訴的把握幾乎就是100%，不過馬老闆卻不想通過判決書，來迫使李牧屈服，他更希望能夠讓李牧提前食言、主動讓步。

　　如果通過正常判決，從準備到開庭再到宣判，時間週期太長，對現在的樂淘來說，時間就是金錢，越快發展越好，所以他不想拖，也拖不起；

　　而且，李牧自己說了「牧野科技絕不會向假貨賣家妥協」這種決心極大的話，若是法院判他輸，用法理來逼迫他妥協，李牧就算妥協了，也並不算食言，所以，馬老闆更希望李牧能夠在宣判之前就先妥協，那樣不但對樂淘來說，效率更高，同時也代表著李牧自己食言，被自己狠狠打臉一次。

　　但是，馬老闆對李牧究竟會選擇哪一條路並沒有把握，在他看來，這件事只能看運氣。

　　不過有的時候，運氣來了的話，擋都擋不住。

　　……

　　恰好在這個當口，淘寶網第一屆全國個人站長大會即將在燕京召開。

　　上千名個人站長在十月底的這個週末，用天上地下等各種交通方式趕赴燕京，準備參加這次華夏互聯網行業自誕生以來，人數上規模最大的盛會。

　　個人站長在互聯網行業裡是一幫素質參差不齊的散兵遊勇，單個看幾乎很少有成氣候的，但是如果把這幫散兵遊勇融合在一起，這又幾乎是華夏互聯網行業最強大的一支生力軍。

　　「淘寶聯盟」的誕生，讓這些各自為戰的個人站長找到了一個更高效、想像空間更大的流量變現方式，同時也像水泥一樣，將一盤散沙的個人站長捆綁融合在了一起，所以行業內的人都知道，這次的淘寶全國個人站長大會，說白了就是淘寶聯盟的社團聚會。

　　在淘寶聯盟這個社團裡，淘寶是當之無愧的老大，而每一個加入了淘寶聯盟的個人站長都是這個社團中的小弟，老大振臂一呼說要開會，這些小弟們自然是帶著極大的熱情蜂擁而至。

　　在淘寶網這次包下的星級酒店裡，不斷前來簽到、辦理入住的個人站長絡繹不絕，現場熱鬧非凡。

　　每一個前來簽到的個人站長，背後都代表著日均數萬、數十萬甚至數百萬的訪問流量，這些人在互聯網從業人員的眼裡，已經不是一個個獨立的活人了，而是一個個行走的流量入口。

　　有人戲稱，淘寶聯盟基本上已經把華夏互聯網一半以上的有效流量，成功壟斷在了自己的手裡，將來極有可能淘寶聯盟自己搖身一變，從一個電商廣告發布系統，轉化成一個全網的流量入口。

　　其實這玩笑般的言論，恰好猜出了李牧的心思。

　　李牧覺得，以往的個人站長，等同於一個個獨立的農耕家庭，大家在各自的耕地上開墾、種植，然後將自己收穫的小麥隨意賣給各路商販，有人把小麥賣給了燒餅鋪，有人賣給了煎餅攤，也有人賣給了麵包店、饅頭鋪。

　　李牧認為這種商業結構實在太簡單，簡單到有些圖懶省事，效率自然也就差了不少。

　　李牧想做的，是由自己成立一個小麥深加工的「麵粉廠」，自己把這些農耕家庭地裡的出產全包了，然後用來生產各種各樣不同的麵粉，再集**給各路需要麵粉的商戶，確保小麥經過深加工可以賣到一個更好的價格。

　　眼下，李牧的手裡有一個包羅萬象的淘寶，李牧的麵粉廠看起來還在努力自給自足，但是，一旦李牧把大多數種糧食的農民都掌握在他自己的手裡，那他本人就能夠對糧食市場進行壟斷。

　　糧食，就是互聯網行業的流量。

　　李牧想將巨量的個人站長匯聚在一起，形成的這強大流量不僅可以用來推廣淘寶網以及淘寶商品，更有想像空間的是：一旦流量積攢到一定能程度，這些流量就可以通過自己來進行重新打包整合出售，如果有其他網站想搞推廣，可以直接從淘寶聯盟買流量。

　　想實現這些，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聯盟中，個人站長的高度可控，這場站長大會，為的就是廣收小弟、拉幫結派。

　　眼看著李牧的規劃可行性頗高，也不知道是哪個犯了紅眼病的人，在各大網站上發表了一篇文章。

　　這篇文章的標題是：「李牧針對虛擬財產的雙重標準。」

　　文章中，作者把個人YY賬號以及個人網站放在一起做了個比較。

　　筆者先拿出李牧之前拒絕向兩百多名賣家妥協的事例，拋出了第一個論點：李牧認為，用戶對自己註冊的YY賬號是沒有控制權的，真正的控制權應該在YY服務提供商，也就是牧野科技的手裡，那麼這個論點是否合理？

　　假設這個論點合情合理，那麼與個人站長放在一起對比之後，就能立刻發現其中巨大的邏輯漏洞。

　　這個巨大的邏輯漏洞源是：如果英特網的域名供應商也採用牧野科技的理論依據，那也就意味著，任何網站的控制權都不在域名以及網站所有者手裡，而是應該在域名供應商的手裡。

　　可是，這可能嗎？如果真按照這個理論依據，別說個人站長的網站都不是他們自己的，就連李牧的YY網也不是牧野科技的，應當是域名供應商的，如果有一天域名供應商要封掉李牧的YY網，難道李牧也會心甘情願的看著YY網被封掉嗎？

　　該作者還言辭犀利的做了一個假設：假如牧野科技真的有權隨意封禁用戶的YY號，那是否意味著，域名供應商也有全力隨意封禁所有的網站？是否意味著，域名供應商隨時可以把牧野科技的YY網收歸己有？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文章中稱：李牧自身其實非常瞭解這其中的邏輯，他知道每一個站長，對自己的網站都有著絕對的主權，他也知道每一個網站以及網站的內容、流量，都是個人站長自己的虛擬財產，而不是歸域名供應商所有，所以他才會創建了淘寶聯盟，以幫助個人站長利用他們的虛擬財產賺取更多的利益。

　　所以，作者在文章末尾質問李牧：「既然李牧尊重個人站長的虛擬財產，那李牧的牧野科技為什麼不能尊重YY用戶的虛擬財產？域名供應商無權干涉個人站長的運營，牧野科技也自然無權干涉YY用戶的行為，更無權對YY用戶進行封禁。

　　兩件事適用同樣的法理，但李牧偏偏要搞180度的區別對待，對個人站長的虛擬財產高度尊重，卻對YY用戶的虛擬財產大肆踐踏，這於情於理於法律，都說不過去。」

　　最後，作者還在文章中向李牧隔空喊話，道：「希望牧野科技能夠在這件事上給出一個妥善的解決方案，尊重所有人在互聯網上的虛擬財產，對所有的互聯網用戶一視同仁，否則如果一個領頭羊一般的企業本身就在搞區別對待，那麼國內互聯網發展的氛圍就會受到巨大的負面影響。」

　　這篇文章一經發出，便登上了除了YY網之外的各大門戶網站頭條，在行業內產生了不小的影響力。

　　馬老闆看到這篇搶佔了不少互聯網門戶網頭條的文章之後，興奮的合不攏嘴，在他看來，自己確實是時來運轉了，意外得到一條活路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有這樣的能人主動跳出來，用非常巧妙的方式，借用李牧召開個人站長大會的機會，對李牧提出了巨大的、幾乎無法反駁的質疑，看來李牧以及牧野科技的霸王邏輯，很快就要被這篇文章徹底擊破。

　　但是，激動不已的馬老闆做夢也沒想到，這篇言辭與論點都非常犀利，甚至是一針見血的文章，就是李牧自己寫的……

第1010章　自編自導自演

　　淘寶舉辦的個人站長大會啟動在即，這本身是一件在業內擁有極大影響力的事情，作為業內的領袖，李牧的影響力幾乎等同於武俠小說裡的武林盟主，正是風頭無倆的時候，但是誰也沒想到，網上忽然出現了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而且因為有業內人士故意在背後推波助瀾，這個聲音開始在互聯網上不斷髮酵。

　　李牧一個人包攬了華夏互聯網行業的太過光環，在行業內的影響力固然是絕無僅有的，但人緣卻未必真的好。

　　郭德綱有句話李牧覺得非常有道理，只有同行才是赤-裸-裸的仇恨，賣早點的只會恨賣早點的，不會恨開出租的；開出租的也只會恨開出租的，不會恨開飛機的。

　　互聯網行業，影響力最大的是李牧，拉仇恨最多的，也是李牧。

　　單是對李牧羨慕嫉妒眼紅的同行就不知道有多少，這些人都盼著李牧哪天能出點醜聞，或者乾脆跌落神壇，更不用說還有不少如馬老闆這般恨他入骨的人，恨不能把李牧從互聯網行業趕出去。

　　雖說大多數業內人士表面上不會跟李牧有任何直接的衝突，可一旦有人在網上有理有據的攻擊李牧，很多人還是抱著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參與其中，默默的做幕後推手，推波助瀾。

　　李牧自己寫的攻擊自己的文章，意外的得到了整個互聯網行業的賞識，一時間，這篇稿子傳遍了整個行業。

　　馬老闆自然是興奮不已，甚至在辦公室裡連呼三聲「天助我也」，他覺得，這篇文章出現的時機簡直不能再完美，又恰好是在淘寶網全國個人站長大會召開的前夕，李牧這個武林盟主正準備在明天的大會上呼風喚雨，這時候出現一篇如此打臉的文章，又被行業內的從業人員暗中推了一把，一下子就把李牧架到了一個騎虎難下的局面上。

　　馬老闆覺得，李牧這次真的是進退兩難，以他這種性格的人，一定不會輕易退步，但是如果不退，他面對的就不只是兩百多個淘寶賣家，還有司法機關，以及整個互聯網行業，如果李牧堅持在這個問題上強硬到底，那他越往下就越難扛。

　　馬老闆自然非常樂於見到李牧成為全行業公敵的局面，所以他也期待著李牧這次能夠一如既往的保持高調和強硬，這樣的話，後續的輿論會給李牧越來越大的壓力，等他扛不動再想服軟的時候，那代價也就更大了。

　　網上的輿論在有心人的推動下持續發酵，不光是業內人士，很多普通網民也參與進來，在網上展開爭論。

　　有人覺得，YY是牧野科技開發並且運營的產品，它的基礎服務又是完全免費，那麼牧野科技就自然對YY擁有絕對的主權，在這種情況下，牧野科技封掉一批違反平臺規則的用戶，於情於理都是沒有爭議的；

　　但是，持相反態度的用戶卻認為，YY雖然基礎服務是免費提供的，但用戶在使用基礎服務的時候，已經通過註冊、添加好友以及與好友溝通、交流，將自己的YY號碼定製化、私有化，在這個基礎上，YY就已經成為了用戶的虛擬財產，在用戶沒有明確申明要放棄這份虛擬財產之前，平臺方也不得隨意封禁用戶的賬號，況且，說這批淘寶賣家觸犯了牧野科技的平臺規則是耍無賴的行為，這些賣家雖然違反了淘寶的規則，但是並沒有違反牧野科技的平臺規則，所以牧野科技無權對淘寶賣家的YY進行封禁；

　　除了就事論事的用戶，還有不少人直接把矛頭對準李牧，斥責李牧肆意踐踏用戶的權益，一些人也在網上表態，稱對李牧這種不尊重用戶的做法非常失望，認為他能有今天這份成就，都是華夏網民、廣大用戶一點點幫他堆砌起來的，他現在成了大人物之後，反而忘了本，讓人失望。

　　李牧在網上的鐵粉也非常多，一見有人開始人身攻擊，立刻就有一大堆的自來水冒了出來，在所有攻擊李牧的內容下面留言駁斥對方的觀點，有網友為李牧開脫，認為李牧現在根本不可能把精力放在這麼雞毛蒜皮的事情上，就算是牧野科技的某些做法有些欠考慮，也絕對不能將責任直接和李牧掛鉤。

　　網上的討論越來越激烈，但是這種激烈並沒有持續太久，當天下午的時候，YY忽然彈出一個彈窗新聞，標題是：「李牧：對不起，是我們做得不對。」

　　點開查看正文，最上方呈現給讀者的，是一段長度僅有幾十秒鐘的視頻，視頻中，李牧坐在自己的辦公室沙發上，非常抱歉的對著鏡頭說：「大家好，我是李牧，因為牧野科技對涉及在淘寶售假的賣家YY號進行封禁，近日來網絡上有許多苛責的言論，對此我想聲明的是：牧野科技始終堅持用戶至上的服務原則、永遠將淨化互聯網環境、更好的為用戶服務視為我們的第一使命，但是我們在向著這個目標前行的時候，也很容易發生矯枉過正的現象。

　　牧野科技的核心團隊經過反思之後，一致認為我們不應該對未觸犯YY使用規則的用戶進行處罰，所以在這裡，我謹代表牧野科技，向被封號的兩百多位淘寶賣家，以及所有YY用戶說一句對不起，是我們做得不對！」

　　說到這裡，李牧微微低頭以示歉意，隨後又接著說道：「目前，我們已經恢復了所有被封禁淘寶賣家的YY號碼，並在此承諾，牧野科技在未來將充分尊重用戶的權益，永遠將用戶視為我們最重要且最寶貴的財富，謝謝大家對牧野科技的支持和指正！感謝！」

　　一則簡短的視頻，立刻讓李牧以及牧野科技圈粉無數。

　　李牧在視頻中的表態非常討巧，首先，從標題上就先服軟、先認錯，一個大名鼎鼎的互聯網驕子、億萬富翁出來認錯，這本身就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在此之前，無論是有意黑李牧的人，還是有意挺李牧的人，亦或者是那些純粹看熱鬧的人，都想像不到，李牧竟然會親自出面迴應這件事情，而且態度竟然還這麼簡單直接，一上來先服軟。

　　重量級的大人物主動示弱或者主動表現出他人不敢想像的謙遜態度，這本身就能夠引起普通群眾的好感，所以一上來，李牧就已經無形中收穫了網民對自己的傾向。

　　緊接著，李牧先向網民點明這次爭議事件中最重要的一點，既：你們要先弄清楚，牧野科技不是在侵犯普通用戶的權益，而是對在淘寶網售假的賣家進行處罰，可能我們的處罰有些不符合法理，但是有一點非常重要，我們的出發點是好的，我們是為了淨化互聯網環境、讓用戶享受到更好的服務。

　　所以，這句話一下子點醒了很多看熱鬧甚至是對李牧有意見的網友，牧野科技的出發點是為了保證更多的用戶擁有更好的上網環境，從而對少量汙濁了互聯網環境的害蟲進行懲處，這種做法，就算是錯了，也錯的讓人心生敬佩。

　　更重要的是，李牧的道歉一點也不遮遮掩掩，十分乾脆直接，而且不管這批賣家在淘寶怎麼賣假貨，牧野科技都能夠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及時將這批賣家的YY賬號全部恢復，光是這個態度與執行力就不是一般企業能比擬的。

　　這場李牧自編自導自演的好戲一開場，李牧自己以及牧野科技反倒是立刻牢牢佔據了輿論的至高點，就連許多之前故意跟風抹黑牧野科技以及李牧本人的網民也跟著做出了巨大的改變。

　　更有意思的是，網絡上出現了不少抨擊淘寶售假賣家的內容，這幫人極力想要拿回賣家YY賬號的原因，所有人也都能猜得一清二楚，無非就是為了找回老客戶的聯繫方式，繼續售假。

　　李牧的主動道歉讓馬老闆也為之震驚不已，他本來還以為李牧這種人必定要死扛到底，但沒想到以他現在的身份，還能夠做到這麼能屈能伸，這大大出乎他的預料，同時也讓他心裡格外失望。

　　馬老闆最想要的結果，就是李牧在這次的淘寶賣家聯名起訴事件裡頑抗到底，以至於激怒網民、聲譽遭受巨大影響之後才對被封號的淘寶賣家妥協，但是萬萬沒想到，李牧止損的眼光和應變能力竟然這麼強，放下身段的一個道歉短視頻，就能夠在一片譴責聲中力挽狂瀾，由此也可看出，李牧這人做事真真是滴水不漏。

　　馬老闆終於領會到了李牧的厲害之處，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審時度勢的能力、犧牲個性的能力比絕大多數江湖老油條還要強的多，如果個性與事情本身沒有衝突，他會雙管齊下、兩者兼顧，但如果個性與事情本身發生了衝突，他也能毫不猶豫的為了顧全大局而犧牲性格，甚至犧牲面子，這讓馬老闆心裡第一次打心底對李牧產生欽佩。

　　多有失望的馬老闆很快便從中調整過來，兩百多個被淘寶幹掉的賣家終於拿回了他們的賣家YY，對他來說，騰飛路口的綠燈已經亮起，是時候把油門踩到底了！

第一千零一十章 個人站長大會

由于牧野科技主動讓步，認錯并解封了兩百多淘寶賣家的yy號，兩百多賣家的代理律師自然選擇的撤回起訴申請，于是海淀區法院也終于如釋重負，看來華夏第一起關于個人網上虛擬財產案件的誕生，也要往后再推一推了。

這兩百多個淘寶賣家，拿到自己yy號的第一時間便開啟了加模式，利用各種手段，拼命聯系、忽悠以前的買家，讓他們前往樂淘注冊賬戶并下單，這其中不乏許多知假買假的用戶，本來就一直在網上找尋同類型的商品，有過合作的賣家一出現，他們幾乎立刻就轉化成了實實在在的購買力。

馬老板的樂淘也在全力尋找外部流量來為這些賣家的店鋪導流，雖說大部分個人站長都在跟淘寶聯盟合作，但馬老板花了比淘寶聯盟更高的價格，還是從一些個人站長手里拿到了不少流量。

不過馬老板的實力有限，雖然能給得起高價，但沒能力吃下太多個人網站的推廣資源，所以這對淘寶聯盟倒是沒有帶來什么影響。

個人站長大會開幕的前一天晚上，李牧給正在忙著連鎖網吧項目的趙康打了個電話。

電話里，李牧先是詢問了一下連鎖網吧目前的項目進展情況，趙康前段時間一直待在神舟，現在已經回來開始籌備建店事宜，整體效率還算不錯，今年的年內目標，是盡快先開幾十上百家連鎖網吧，再利用線下網吧與神舟售前、售后，以及淘寶網訂單配送相互融合，把連鎖網吧項目做成李牧所有業務的支撐點。

了解完連鎖網吧項目的進展，李牧對趙康說：“這兩天你讓你手下的水軍團隊做好準備，到樂淘那批售假的店鋪里刷一批訂單，刷單的時間持續三到五天，要呈逐漸增長的態勢，刷單者的地址也要盡量做到天衣無縫，不要讓樂淘現端倪。”

趙康道：“我明白了，你放心，我這就安排下去。”

說著，趙康問李牧：“刷單的整個預算是多少？”

李牧想了想，道：“第一階段先刷一千萬，刷夠一千萬再看情況。”

“好的。”趙康當即說道：“我今天就安排好，具體什么時候開始啟動等你消息。”

李牧盤算著，自己得先給馬老板的樂淘添把火，讓馬老板看到更多的希望，引誘他全押之后，再給他來一個釜底抽薪，一勞永逸的解決戰斗。

牧野科技險涉官司的事情剛過不久，淘寶網第一屆全國個人站長大會，便在李牧公開道歉后不久后正式開幕。

全國各地一共來了近千名受邀參加大會的個人站長，這些個人站長通過這次站長大會，真正領教到了淘寶網做事的排場與氣魄。

整個大會的全部流程都安排在五星級酒店內，所有人的吃、住，行等方面都照顧的面面俱到，高規格的接待標準簡直是乎了每一個人的想象。

站長大會的第一天上午，大家在簽到之后，便被安排到了布廳參加站長大會的開幕儀式，這一次淘寶的開幕儀式有三個環節，主持人致歡迎詞、劉師兄與雷教主分別致辭，然后共同宣布大會開始。

大會開始后，第一個正式的環節便是李牧的一個綜合性的演講，這一次李牧專門做了一個非常精美的ppt，準備用來向與會的個人站長闡述整個淘寶聯盟的規劃，以及它現在和將來的定位與展。

現場的布置看起來很像后世蘋果布會的風格，李牧登場之后，全場僅保留舞臺燈光，背后是碩大的背景屏幕，可以將李牧的ppt投射到舞臺的大屏幕上。

李牧在近千名個人站長的掌聲中邁步出來，在與所有人問好之后，李牧開始了自己今天的演講，演講的主題是：如何打造一個流量變現的優質通道。

單單從標題上就能夠看得出，李牧這次的演講，就是完全圍繞著個人站長展開的，他聚焦的流量變現，也是個人站長最注重的問題，沒有之一。

個人站長無論創什么樣的網站，其最當其沖的目標，就是如何將自己網站上的流量更好的變現，他們就好像一個個私人煤礦的老板，唯一的出產就是煤炭，所以最關心的問題無非就是怎么才能把自己的煤賣出一個高價來。

圍繞著流量變現，李牧說：“今天到場的各位，都是國內個人站長中的翹楚，我看了大家的登記資料，今天參會的近千名個人站長中，建站時間過一年的，有8o；過兩年的有63，這也就是說，你們中的絕大部分人，對網站的實操時間比我還要長，論起來，都是我的前輩。”

李牧如此謙遜的態度讓臺下許多人感覺有些無地自容，李牧稱自己是前輩，也許話并沒夸張也沒說錯，但是對他們來說，心里不免感覺有些慚愧，相比之下，他們入行時間更長，但是成就卻比李牧差出了十萬八千里。

眼下，國內最好的個人網站，年凈利潤也不過一百萬去，跟李牧這種身價以百億計算的大富翁比起來，簡直是云泥之別。

曾經有一個網站實現了年利潤過百萬的目標，但遺憾的是，這家網站現在已經被李牧的牧野科技收購，徹底從互聯網的舞臺上退出了，這個網站就是c.o.m。

此時此刻，李牧身后大屏幕上的ppt忽然換了一個界面，深藍色的背景，正中間寫著一行字：流量變現的基本方式——廣告。

隨后，李牧又道：“相信大家一定都是獲取流量的能手，甚至有不少是seo以及關鍵詞導流的高手，而且我也相信，大家的網站無論專注于哪一個垂直分類，一定都具有相當好的流量與內容基礎，但是，在淘寶聯盟沒有出現之前，大家在流量變現的問題上，都沒有能夠做到極致，也就是說，你們在加入淘寶聯盟之前所賣掉的所有流量廣告，都賣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