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820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1:09
第七十九章 姐妹倆共事一夫 兩孩子住在學校

     這可能也是冉如齋被殺案的背景之一:慾望,特別是對錢的渴望,當慾望和渴望惡性膨脹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迷失心智,喪盡天良。冉世雄要靠拉皮條、出賣自己的女人維持生計,而老父親卻守著祖傳的寶貝,對親生兒子的不堪處境熟視無睹。相反,卻要把祖傳的寶貝交給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如果冉氏三兄妹知道父親的手中確實有幾件非常值錢的老物件的話——事實證明,他們已經知道了,他們就不會坐視這些東西落到別人的口袋裡面去。

    「我們聽說過柏春寒和冉世雄之間早就不清不楚了。」

    「嗨,柏春寒能和其他男人耍,怎麼就不能和自己的姐夫耍呢?不都是人嗎?」

    「照您怎麼講,柏春冰也知道這件事情囉?」

    「真新鮮,姐妹倆都睡到一張床上去了,能不知道嗎?」

    「姐妹倆睡到一張床上去了?您是怎麼知道的呢?」

    冉世雄和柏春冰姐妹倆再無恥也不會當著外人的面做那種事情啊!

    「有一回,打完麻將以後,我們吃了夜宵,喝了酒,那天,我酒喝多了,就在冉世雄家睡下了,夜裡面起來小解的時候,親眼看見冉世雄和她們姐妹倆睡在一張床上,醉生夢死,他們三個人也喝多了。姐妹倆,誰願意一個人落單呢!藉著酒勁,就睡到一起去了。人嗎?不就是那麼回事情嗎?只要興頭上來了,那還顧得了其它呢?明眼人,從他們三人的眼神和舉止上就能看出來,平時,大家也都是這麼拿他們三人開玩笑的。冉世雄對這種一夫二妻的生活並不隱晦。」

    「他們,你們,一點都不避諱他們的孩子嗎?」

    「你們到冉世雄家,見著孩子了嗎?」

    「沒有。」

    歐陽平一行在冉世雄家確實沒有見到過兩個孩子。

    「這就對了嗎?兩個孩子都住在學校,孩子住在家裡,他們還怎麼做那種事情呢?別說做那種事情,連麻將都打不成。」

    五點鐘,歐陽平、劉大羽和魏子民走進會議室。

    「公安同志,我可以回去了嗎?」柏春冰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柏春冰,請稍等片刻,我們還有一些問題想瞭解一下。」

    柏春冰眉頭緊蹙。在歐陽平和柏春冰談話的過程中,她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過。柏春冰和歐陽平之間的談話,可不是街坊鄰居之間茶餘飯後的閒聊,人命關天,生死攸關,那是要認真思考,用點心力的。

    「柏春冰,你家住在哪裡?」

    「我們家住在哪裡?」柏春冰一時沒有聽懂歐陽平的話。

    「你母家住在什麼地方?」

    「夫子廟烏衣巷。」

    「你母親和妹妹一直住在冉家後院嗎?」

    「不是一直住在冉家後院,大概有一年多吧!」

    「這麼多人住在一起,方便嗎?」

    「我家的房子——就是烏衣巷的房子,年久失修,一到下雨就滴漏,地方又小,我就讓母親和妹妹搬來和我們一起住了,我家閣樓上有三間屋子,稍微擠了點,但比烏衣巷好多了。正因為家裡面有點擠,我們才讓兩個孩子住在學校。」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1:10
第八十章 魏子民擲地有音 柏春冰啞然失聲

     「據我們所知,你妹妹柏春寒和你丈夫冉世雄之間的關係——你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嗎?」

    「什麼關係?」柏春冰睜大了眼睛。

    「你是明知故問啊!」

    「我不明白您的話。」

    「你妹妹今年多大了?」

    「三十三歲。」

    「她結婚了嗎?」

    「沒有。」

    「三十三歲,為什麼還不結婚呢?」

    「她眼光太高,高不成,低不就。」

    「一個三十三歲的女人,整天和姐夫在一個屋簷下過日子,就不怕別人說閒話嗎?」

    「作為姐姐,我總不能趕她走吧!」

    「有人親眼看見柏春寒和冉世雄到烏衣巷廝混。」

    「他們八成是到烏衣巷拿什麼東西,一定是有人想歪了,姐夫和小姨子走在一起,就是做那種事情啊!這話聽上去就不合適。你們是警察,怎麼能別人一面之詞呢?」

    「街坊鄰居反應,冉世雄經常在家裡開設賭局。除了賭錢以外,還做些烏七八糟的事情。」

    「你們千萬不要聽一些人胡說八道,不錯,確實有人到我家來打麻將,無非是十塊、二十塊錢進園子,玩玩而已。烏七八糟的事情?這真是罵人不帶髒字啊!」

    歐陽平望瞭望魏子民。

    魏子民心領神會:「柏春冰,我們已經找幾個賭鬼談過了,他們已經和盤托出,說烏七八糟,那是給你們夫妻兩留面子——怕傷了你們的臉。你要不要他們來當面對質呢?我這裡有他們的談話記錄,你要不要看一看呢?」魏子民一邊說,一邊直視著柏春冰的臉,「以前,我們派出所人手少,事情多,所以,你們夫妻倆聚賭的事情,我們暫時沒有深究,現在,冉如齋不明不白,離奇死亡,歐陽隊長他們介入調查,凡是涉及到此案的人和事,我們肯定要查他個一清二楚。」

    柏春冰啞然失聲。

    「你們夫妻不但聚眾賭博,還做一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弄的冉家後院烏煙瘴氣。單憑這幾份談話記錄,我們就能把你們夫妻倆抓起來。」

    柏春冰低下了頭,之前,她的頭大部分時候都是昂著的。

    「讓兩個孩子住在學校,是不是為了方便你們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柏春冰用雙手揉搓著自己的衣角。

    歐陽平不需要柏春冰的回答,只要能驗證某些事實就行了,以冉世雄的為人,以冉世雄家的經濟狀況,以冉世雄家的生活環境,以冉如齋案的背景,冉世雄是有可能謀財殺父的。兄妹三人合謀殺害父親的可能是存在的。

    「柏春冰,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今天,我們在你家談話的時候,你妹妹上哪兒去了?」

    「他買菜去了。」

    「根據我們的調查,她到紀正富的小人書店打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很可能是打給冉世傑的。」

    「這——我不知道。」

    「今天晚上,我們要找冉世傑好好談一談,如果你知道什麼,最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我想,你不會心甘情願都跟著冉家三兄妹下地獄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1:10
第八十一章 陳副隊小有收穫 冉世傑接過電話

     「我確實不知道,知道的事情,我說,不知道的事情,我不能隨便亂說。不錯,我和世雄確實聚眾賭博,你們說的烏七八糟的事情,我們也做,可我們不偷不搶,從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夫妻倆都沒有正兒八經的工作,無非是養家餬口。其它事情,我一個婦道人家,確實不知道。」

    雖然歐陽平沒能從柏春冰的嘴巴裡面摳出一點有價值的線索,但對冉如齋案的背景有了比較充分而全面的判斷。

    下午六點鐘左右,陳傑一行回到了旅社。

    歐陽平和劉大羽商量過以後決定進駐旅社,這裡距離冉家大院比較近。

    陳傑一行果然一無所獲,冉世傑的回答和冉世雄的回答大同小異——兩個人都像是背過同一個腳本的台詞似的。

    不過,陳傑帶來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今天下午,冉世傑接了一個電話。

    冉世傑在11號監區工作,電話鈴響的時候,冉世傑正在巡監,當時辦公室裡面只有一個人,此人叫蘇建波,打電話找冉世傑的是一個女人。

    冉世傑打電話的時候,蘇建波就在辦公室裡面,至於女人和冉世傑說了什麼,蘇建波沒有聽見,通電話的時間大概在兩分鐘左右。

    從頭至尾,冉世傑什麼都沒有說,他只說了九個字:四個字是「我聽著呢」,這四個字,冉世傑只說了一遍;三個字是「知道了」,這三個字重複了好幾遍,最後兩個字是「再見」。這兩個字只說了一遍。

    很顯然,電話是柏春寒打給冉世傑的。柏春寒知道辦公室裡面有人——因為第一個接電話的人是蘇建波。冉世傑接電話的時候,蘇建波肯定呆在辦公室裡面,柏春寒肯定會在電話裡面提示冉世傑,所以,冉世傑用不著說話,他只需要聽柏春寒說話就可以了。

    陳傑沒有和冉世傑提電話的事情。

    聽完陳傑的匯報之後,歐陽平決定晚上和冉世傑見一面。見面地點放在旅社。

    晚上七點鐘,魏子民將冉世傑請進了旅社106號房。

    陳傑負責詢問,韓玲玲負責記錄

    冉世傑的身高和冉世雄一樣,也在一米六七左右,頭髮梳的非常整齊,油光發亮,每一根頭髮都是順著的。白白淨淨的刀條臉上,也有一雙和冉世雄一樣狡黠陰冷的眼睛,如果不是穿著和冉世雄不一樣的衣服,很真難區分出誰是冉世雄,誰是冉世傑。

    冉世傑穿著一身制服,手上夾著一支香菸,神態自若地坐在椅子上,隨之翹起了二郎腿。

    冉世傑打開一個金黃色的金屬煙盒,一邊往外拿煙,一邊審視了一下歐陽平、劉大羽和陳傑。

    見大家沒有接他的煙,便給自己換了一支。

    「這位同志,今天下午,我們不是談過了嗎?我是一個爽快人,說話做事不喜歡藏一點,掖一點。」冉世傑望著陳傑道,言語之中有那麼點調侃奚落的味道。

    「冉世傑,今天下午,你是不是接了一個電話?」陳傑直視著冉世傑的眼睛。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1:10
第八十二章 冉世傑異常鎮靜 崔曼麗神情自若

     「今天下午,我一共接了四個電話,我不知道你們所指的是那一次。」冉世傑微笑道。

    「今天下午,你是不是接了一個女人的電話?」

    「不錯,我是接過一個女人的電話,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女人姓甚名誰?」

    「你們的調查也太細緻了,連我接電話的事情都知道啊。」

    「請回答我的問題。」

    「給我打電話的姓崔,她叫崔曼麗。」

    「崔曼麗?她打電話給你所為何事?」

    「這——我能不說嗎?」

    「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要是讓我老婆知道,那就麻煩了。我索性跟你們說了吧!姓崔的是我以前的對象,我們一直藕斷絲連。」

    「她在電話裡面說了什麼?」

    「她約我明天中午在老地方見面。」

    苟且之事,自然不能在辦公室裡面說,這樣來看冉世傑接電話時的反應,就比較好理解了。

    「這個姓崔的在什麼地方工作,家住在哪裡?」

    「她在冠生園食品廠當會計,家住丹鳳街魚市路三號院五棟507號。」

    送走冉世傑以後,歐陽平當即派陳傑、嚴建華和韓玲玲趕到丹鳳街魚市路三號院五棟507號。

    崔曼麗證實,今天下午,她確實給冉世傑打過電話,剛開始,電話是冉世傑的同事接的,她擔心同事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所以就在電話裡面提醒冉世傑只管聽她說話就行了。

    陳傑多了一個心眼,他擔心這是冉世紀事先做好的局,以陳傑對冉世傑的基本判斷,冉世傑有非常豐富的反偵察經驗。所以,陳傑多想了一些:「崔曼麗,你能對你所說的話負責嗎?」

    「我可以在你們的談話記錄上籤字,摁手印也行啊。」

    「冉世傑牽涉到一起兇殺案,如果你做偽證——提供虛假信息的話,一旦水落石出,你是要跟著一塊受牽連的。」

    「你們問什麼,我就說說什麼,我為什麼要騙你們呢?」

    崔曼麗神情自若,陳傑看不出一點破綻來。陳傑甚至有點後悔自己在大連山監獄的時候為什麼不趁早和冉世傑核實電話的事情,時間過去了幾個小時,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如果柏春寒確實給冉世傑打過電話的話,那麼,冉世傑下班回到家,柏春寒肯定會把警察找她核實打電話的事情告訴冉世傑。這樣一來,冉世傑就會採取應對之策——這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冉世雄和冉世傑狡猾如泥鰍。

    一夜無事。

    第二天早晨六點鐘左右,歐陽平和劉大羽起床準備到大街上走走。

    劉大羽打開房門,低頭一看,地上有一張紙。

    「歐陽,你看——」

    歐陽平正準備穿大衣,他將大衣扔到床上,彎腰從地上撿起紙條,迅速打開。

    信紙上有二十八個字:「二十八晨三點有人看到傑走出後院門」

    二十八個字使用報紙上的字剪貼而成的,紙是一張白紙。

    報紙上只有十六個字,既沒有標點符號,也沒有落款。

    「傑」應該就是冉世傑;「後院門」應該就是冉家後院通向箍桶巷那扇門。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1:10
第八十三章 左向東有請世傑 冉世傑異常狡猾

     歐陽平和劉大羽當即跑到服務台。

    服務台有兩個女服務員。

    服務台正對著大門,進入旅社必須要經過服務台。旅社的大門夜裡面是開著的。住旅社的大部分是出差的人,出差的人,晚上會有些應酬,所以,回旅社的時候會比較遲;有些人早晨要起早趕火車。

    劉大羽走到服務台前:「同志,我能問你們一點問題嗎?」

    「您請講。」一個年齡稍大一點的服務員道。

    「夜裡面,誰在這裡值班?」

    「我們倆在這裡值班。我值上半夜,小王值下半夜。」

    「那夜裡面——你們有沒有看到有誰進出旅社呢?」

    「歐陽隊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對方認識歐陽平。

    「我們早晨起來開房門的時候,發現地上有一張紙條——就是這張紙條——這張紙條對我們來講非常重要,我們想知道是誰偷偷將這張紙條塞在門縫下面的。」歐陽平將紙條在兩個人面前揚了揚。

    「上半夜,有一個房客進來,進來之後就沒有再出去過。」

    「是幾號房客,你認識嗎?」

    「是307房客,我認識他,他叫殷貴愷,是重慶人,他進來的時候,我們還說了幾句話,他跟朋友喝酒,所以回來的比較遲。小王,下半夜,你有沒有看見誰進來——或者出去啊?」

    「張姐,四點之前,沒有一個人進出大門,四點多種的時候,我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實在熬不住了,我就趴在桌子迷瞪了一會——大概有半個小時吧。」小王一臉愧疚地望著歐陽平和劉大羽,「對不起啊,我不該睡覺的。」

    「小王,你不必自責,你不能怪你,值班是很辛苦的事情,一般人都熬不住。」歐陽平安慰道。

    傳遞紙條的人就是瞅準了小王睡覺的機會,將紙條塞進了門縫。下半夜,正是值班人最容易犯困的時候,此人對旅社的情況瞭如指掌。從這一點來判斷,傳遞紙條的人一定是住在旅社附近的人。

    吃過早飯之後,歐陽平派左向東和柳文彬在旅社接待大廳等候冉世傑,馬府街是冉世傑上班的必經之路。

    六點五十分左右,冉世傑推著自行車走出箍桶巷。

    走出巷口之後,冉世傑騎上自行車,一便和店舖的老闆打招呼,一邊朝街口騎去。

    左向東和柳文彬衝出旅社的大門,站在路邊。

    「冉世傑,請等一下。」左向東衝冉世傑大聲道。

    冉世傑猶豫片刻,極不情願地跳下車:「又怎麼啦!」

    「我們隊長找你問點事情。」

    「昨天晚上不是問過了嗎?對不起,今天單位有重要的事情,我不能耽擱。想瞭解情況,等我晚上回來之後再說吧。」

    「很抱歉,我們的事情更不能耽擱,請你務必配合一下。」

    沿街店舖裡面一下子伸出了好幾個腦袋。有些人在下門板,有些人在打掃衛生。

    冉世傑看了看手錶,將自行車鎖在旅社的門口,隨左向東和柳文彬進了旅社。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1:10
第八十四章 冉世傑巧舌如簧 歐陽平束手無策

     歐陽平和劉大羽正在恭候冉世傑。

    冉世傑氣鼓鼓地坐在椅子上:「歐陽隊長,想問什麼,請快一點,你們有工作,我也有工作。你們是抓罪犯的,我們是管罪犯的,干的是同樣的工作。」冉世傑特別強調了自己的身份。

    「只要你積極配合,要不了多長時間。」

    「行,歐陽隊長快說吧!」

    「一月二十八號的凌晨——三點鐘左右,在箍桶巷,有人看見你走出後院的大門,往南巷口去了,我們想知道,你上哪去了?」

    「三點鐘左右,有人在箍桶巷看見了我?簡直是笑話,這個人如果不是鬼的話,那他一定是見到了鬼。」

    「你看看這個。」歐陽平將紙條放在桌子上,推到冉世傑的面前。

    冉世傑從桌子上拿起紙條,認真仔細地看了兩遍:「這是怎麼回事情?」

    「昨天夜裡,有人將這張紙條塞進我們的房間。」

    「這張紙條肯定沒有假,關鍵是,紙條上說的不是事實,可能是他把時間弄錯了,我四點多鐘的時候,是走出過後院的門,這——我不是跟你們說了嗎?」

    「三點鐘左右,這個時間是不會有錯的,在冉家後院,還有兩個人聽到開門——關門聲,還有說話聲和腳步聲,時間就在三點鐘左右。還有貓叫的聲音。」

    「還有說話聲,那此人看到的應該是兩個人——至少是兩個人,不應該是我一個人。你們想一想——是不是這個理?」

    冉世傑果然狡猾——比歐陽平想像的還要狡猾。

    一張非常有說服力的紙條,在冉世傑的舌頭尖上,轉眼之間變成了一張廢紙。

    「歐陽隊長,你們最好能找到這個傳遞紙條的人,只憑一張紙條,我不能認同。最好是讓寫紙條的人確認一下時間。」冉世傑第二次看手錶,「實在對不起,如果再不走,我就要遲到了,如果你們還想問什麼的話,我晚上回來以後再說,實在不行的話,我到單位請半天假。你們看怎麼樣?」

    歐陽平還能說什麼呢!

    看歐陽平沒說什麼,冉世傑揚長而去。

    看到匿名紙條以後,歐陽平和劉大羽著實興奮了一陣子,但很快被冉世傑潑了一瓢涼水。

    傳遞紙條的人會是誰呢?

    在歐陽平看來,傳遞紙條的人一定是街坊鄰居中的某一個人,還有可能是冉家後院的某一個人,此人既想向警方提供情況,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用報紙的字剪貼,口是怕警方根據筆記找到他。

    冉如齋已經火化,能不能偵破此案,歐陽平也不能確定,傳遞紙條的人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呢?街坊鄰居,是要做一輩子甚至幾輩子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當事人謹小慎微,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歐陽平和劉大羽並不懷疑紙條的真實性,關鍵是,要想讓紙條的內容成為鐵的事實,還需要有一個有力的支撐。冉世傑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單憑一張紙條,是很難讓冉世傑就範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1:10
第八十五章 兄妹三撬門扭鎖 冉如齋習慣特別

     接下來,歐陽平只能就事實部分展開調查。

    八點鐘,冉春寒被請進了106號房間。

    在冉如齋出事前一段時間裡面,柏春寒經常往冉家前院跑,這是高大娘提供的情況——這個情況是不會有問題的。那麼,柏春寒為什麼和冉如齋走得這麼近呢?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蹊蹺呢?

    「柏春寒,你和母親在冉世雄家住了不短的時間,依你看,冉世雄和他父親的關係怎麼樣呢?」歐陽平先做一點必要的鋪墊。

    「過去,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不怎麼好,自從我和母親住到姐姐家以後,我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比以前好多了。」

    「以前,他們父子的關係不怎麼好,具體表現在哪些方面呢?」

    「老頭子從來不到後院來,冉世雄也從不到前院去,後來,老頭子把第一進的後門鎖死了。」

    「我們聽說冉世雄兄妹三人經常到前院去偷冉如齋屋子裡面的東西——冉世雄自己也承認了。你卻說冉世雄從來不到前院去,這又該如何解釋呢?」

    「冉世雄到前院去,都是乘老頭子不在家的時候。老頭子天天晚上到澡堂去泡澡,每天下午都要到街口的茶館去喝茶。兄妹三人都是逮這些機會到前院去的。」

    「冉如齋不在家的時候,難道不鎖門嗎?」

    「他們偷配了前院和廂房的鑰匙。」

    「偷配鑰匙?」

    「老頭子不管在不在家,所有的門都是要上鎖的,包括前院的大門。」

    「你是說,冉如齋夜裡面睡覺,門都是上鎖的嗎?」

    「不錯。」

    一月二十七號的晚上——或者一月二十八號的凌晨,冉氏三兄妹要想順利進入前院和廂房,手上必須有鑰匙。現在來看一月二十七號晚上——或者一月二十八號凌晨發生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對,因為這個原因,老頭子請鎖匠換了好幾次鎖。」

    現在來看冉如齋把傳家寶藏在密室裡面,也比較好理解了。

    「冉氏三兄妹經常撬門扭鎖,冉如齋到派出所報過案嗎?」歐陽平望著魏子民道。

    魏子民搖了搖頭。

    「老頭子不但沒有報案,他也不聲張。如果是外人進他的院子和屋子,他早就報案了。冉家三兄妹就是仗著這一點才肆無忌憚的,要不然,老頭子也不會把連接前院和後院的那扇門鎖死,更不會經常換門鎖了。」

    「你剛才說,自從你和母親主導姐姐家以後,冉如齋和冉世雄的關係好多了,根據是什麼呢?」

    「兄妹三人經常買酒和茶葉給老頭喝——老頭子平時唯一的嗜好就是就和茶。」

    高老太也是這麼說的。

    「柏春寒,我們聽說你經常往前院跑,你去做什麼呢?」

    柏春寒沉思片刻,道:「我姐姐讓我給老頭洗洗衣服,收拾屋子,有時候,她還讓我送一點吃的。」

    「你姐姐為什麼不親自去呢?」

    「實不相瞞,老頭子不待見我姐姐。」

    「為什麼?」

    冉如齋一定知道柏春冰過去是干什麼的。

    「這——我不知道。雖然老頭子不待見我姐姐,但我姐姐心裡面總想著他,總覺得老頭子一個人太孤單。」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1:11
第八十五章 冉世凱匆匆趕來 補丁內一塊白布

     按照柏春寒的說法,她和姐姐柏春冰都可以算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了。

    不管柏春寒說的是真是假,歐陽平和劉大羽總覺得柏春寒和冉如齋的關係有些微妙。

    所有的調查都止步於那枚綠扳指,之後,幾乎沒有什麼進展。

    二月三號中午,同志們在派出所食堂吃中飯的時候,門衛師傅帶著冉世凱來了。

    冉世凱的上身穿著一件羊皮背心。

    冉世凱敞著懷,羊皮背心的扣子全部解開,他滿頭大汗,羊皮帽子拿在手上。荊南的氣候和新疆不一樣,冉世凱還沒有完全適應荊南的氣候。

    是韓玲玲最先看到冉世凱的:「隊長,你看——」韓玲玲驀地站起身。

    歐陽平和劉大羽放下碗筷,大步流星——迎了上去。

    冉世凱緊走幾步:「歐陽隊長,有情況。」

    「什麼情況?」

    冉世凱從羊皮背心的內抄裡面掏出一個白布條(內抄就是衣服內膽裡面的口袋)。

    在羊皮背心的貼身處有一個口袋。

    冉世凱將白布條慢慢展開。然後小心翼翼地遞到歐陽平的手上。

    陳傑等人都圍了過來。

    白布條上只有六個字——使用鋼筆寫的:「康文孝,金不換。」

    歐陽平、劉大羽和陳傑,我望望你,你望望他,他望望我。這六個字能說明什麼呢?

    「冉世凱,這知道這六個字的意思嗎?」嚴建華望著冉世凱異常激動的眼神和表情道。

    「找個地方坐下來,我跟你們慢慢說。」

    「冉世凱,你吃過中飯了嗎?」陳傑道。

    「沒有,我們一直在整理父親的遺物——我們整理父親的衣服的時候,古吉丹姆在父親的羊皮背心——就是我身上穿的這件羊皮背心——古吉丹姆發現背心的裡面多縫了一塊布——這是古吉丹姆用一張整羊皮親手給父親縫製的——我們準備把這件羊皮背心帶回新疆,作為永久的紀念,父親非常喜歡這件羊皮背心,每年秋末冬初天氣咋冷的時候,父親就把這件羊皮背心穿在身上了,每天春天,清明之前,他還將羊皮背心穿在身上——遲遲不願意脫下來,父親從來不會縫衣服,這個地方也沒有壞的跡象,古吉丹姆覺得很奇怪,就用剪子把這塊補丁拆了下來,結果在補丁裡面發現了這塊白布。」冉世凱一邊說,一邊撩起羊皮背心的右襟,白布就釘在這裡——」

    補丁的位置在內抄和咯吱窩之間,這是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一般人都不大會注意到這個地方。

    一位廚師拿來了一碗飯和一雙筷子。

    「冉世凱,先吃飯,天太冷,趁熱吃,吃過以後再談。」

    吃過飯再談,那是不可能的,實際的情況是,大家一邊吃飯,一邊談。

    很顯然,這塊白布是冉如齋刻意縫在羊皮背心裡面的,可以想像,這塊白布上的六個字一定有著非常豐富的內涵。冉世凱一定讀懂了六個字所蘊含的潛台詞。

    「冉世凱,這六個字是什麼意思?」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1:11
第八十六章 六個字內涵豐富 康文孝喪盡天良

     「我父親擔心這塊白布落在冉世雄兄兄妹三人的手上,所以,特地寫了這六個字。冉世雄兄妹三人不可能讀懂這六個字。」毋庸置疑,冉世凱是唯一能讀懂這六個字的人。

    一定是冉如齋在遇到非常特殊的情況下,在萬分緊要,非常急促的時候,選擇這種特別的方式,告訴冉世凱某種重要的信息,而這個信息既要讓冉世凱能讀懂,又不能讓其他人看出來。

    冉世凱喝了兩口湯:「『康文孝』指的就是冉世雄兄妹三人——至少是冉世雄兄弟兩人。」

    「冉世雄兄妹三人知不知道?」

    「不知道——他們不可能知道。這裡面有一個故事——這是一個親子殺母的故事。親子的名字就叫『康文孝』去年的春節,我回荊南探望父親,大年初三,家裡面來了一個遠房親戚,他們是我母親的表兄弟,過去,這個親戚只要到荊南來,就會到我家呆幾天,這個親子殺母的故事就是這個親戚帶來的。這不是一個故事,這是發生在他們鎮上的真實的事情——是三十幾年前發生的事情。」

    「冉世凱,你跟我們說說這個故事。」

    冉世凱就把這個故事概述了一遍。

    故事的大致情形如下:

    康家在吳家鎮做山貨皮毛生意,鎮上有一個店舖,省城有兩個分號,家中頗為殷實。夫妻倆生了一個女兒,這個女兒很聽話,很乖巧,夫妻倆喜歡的不得了。唯一缺憾是沒有兒子。這成了夫妻倆的心病,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偌大的家業無人繼承,愧對祖宗。也許是上天憐憫,到四十幾歲的時候,夫妻倆終於生了一個兒子,這個兒子就是康文孝。中年得子,這是一件大喜事,既然是唯一的兒子,自然要嬌慣許多了,人的很多毛病都是慣出來的,在蜜糖中泡大的康文孝,越大越不成形,越大越不安分,小時候,夫妻倆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可長大之後,康文孝越來越不像話,他吃喝嫖賭一樣不落,康家的山貨毛皮生意每況愈下,夫妻倆整天忙著給兒子擦屁股,家裡面的光洋不斷往外流,眼瞅著就要敗光家底,過去,康文孝都是從父母的手上拿光洋,最後發展到自己到店舖的櫃上去拿光洋。一次,省城兩個分號送回來三個月的進項六百塊大洋,沒有想到這件事情讓康文孝撞上了,他硬生生地把六百塊大洋拿走了。老頭子知道以後,急火攻心,口吐鮮血,一病不起。臨終前,老頭子背著兒子康文孝立下遺囑,給女兒和老太婆留了一些遺產,只留給康文孝幾間安身立命的房子就撒手人寰。老頭子已經看出指望不上康文孝了,他擔心老伴以後受苦,就留了一手,給老太婆留了一些積蓄。

    失去了經濟來源的康文孝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跟著國民黨的部隊去當了兵,結果在戰場上丟了一隻胳膊。

    復原之後,他回到了家,大概是在部隊當兵的時候,聽得多了,見的也多了,他漸漸琢磨出味來了。就打起了母親的主意。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1:11
第八十七章 冉如齋急中生智 金不換定有玄機

     不久,街坊鄰居發現老太太不見了,問康文孝,康文孝說母親到姐姐家去了。

    街坊鄰居也就沒當一回事情。

    那年夏天,老天爺下了幾天的雨。

    一天黃昏,有人看見幾條狗在康家院子後面的土堆上刨什麼東西。到土堆跟前一看,幾條狗從土堆裡面刨出來一隻腳。

    街坊鄰居找來鐵鍬,挖開土堆,土堆下面躺著一具屍體,通過衣服,街坊鄰居一眼就認出,土堆下面躺著的屍體就是康文孝的母親康劉氏。

    顯而易見,冉如齋在一塊白布上特別提到「康文孝」這個名字,肯定是有所指的。

    「冉世雄兄妹三人聽沒聽說過這個故事呢?」

    「他們不可能聽說過這個故事,他們除了琢磨父親屋子裡面的東西以外,就是在逢年過節的時候,裝模作樣地送一點節禮給父親,其它時候,他們是不會到前院去的,父親更不可能把這個故事講給他們聽。父親的意思非常明確,他不是正常死亡,他的死肯定和冉世雄三兄妹有關——至少和冉世雄和冉世傑有關。」

    從綠扳指來看,冉世美有拖布了的干係。

    「『金不換』又是什麼意思呢?」

    「這三個字的意思就更明確了——這三個字更能證明我父親是死於他殺。」

    「你快說。」

    「『金不換』就是那個銀尿壺,父親曾經跟我說過——不止一次說過,銀尿壺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就是給座金山,他也不會換,所以叫『金不換』,父親夜裡睡覺,每次要撒尿的時候,就讓我拿『金不換』。他不說尿壺,只說『金不換』。」

    「冉世雄兄妹三人知不知道呢?」

    「他們不可能知道,他們對『金不換』非常嫌棄,從小到大,他們從來沒有倒過尿壺,小時候,他們夜裡面起床撒尿,都用自己的馬桶,從不用父親的尿壺,只有我一個人願意和父親尿在一個壺裡。」

    「那麼,冉如齋寫這三個字又是什麼意思呢?」

    「吃過飯以後,你們跟我到冉家前院去。」

    「難道尿壺裡面有文章?」陳傑的眼睛裡面畫了一個大問號。

    「大家快吃飯。」劉大羽道,「吃過飯,我們就過去。」

    尿壺裡面好像另有乾坤。

    冉如齋應該是一個有心計、有智慧的人。羊皮背心是他最心愛之物,又是養子冉世凱送給他的——兒媳古吉丹姆親手縫製的,如果自己遭遇不測——事實是,冉如齋在預感到自己處境危險,有可能遭遇不測的時候,才將白布條縫在羊皮背心的最隱秘之處的——如果自己遭遇不測,養子冉世凱和媳婦古吉丹姆在整理遺物的時候,肯定不會遺漏掉這件羊皮背心。

    「金不換」伴隨自己大半生,養子冉世凱曾經和自己在一個尿壺裡面撒尿,所以,冉世凱一定會珍惜它,至於冉世雄三兄妹,這個充滿了尿騷味的尿壺絕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更不會引起他們的興趣。

    冉如齋在生死攸關的時候,在白布條上寫上「金不換」,其中必有玄機。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