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7059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0 11:33
第一百零八章 謝小曼認真回憶 貓叫聲有所不同

     聽明白同志們的來意之後,李茂源提供了兩個情況:

    第一,陳國權確實在他的裁縫鋪做了一件中山裝,因為衣服的顏色是深灰色,所以配了灰色的紐扣——正是陳傑、嚴建華和韓玲玲在密室裡面發現的紐扣的顏色(歐陽平將紐扣拿給李茂源辨認了),陳國權的老婆來拿衣服的時候,李茂源還多給了兩枚紐扣——準確地說應該是多釘了兩枚紐扣,李茂源將兩枚紐扣釘在了衣服上面兩個口袋的蓋布後面。

    這樣做的目的是防止將紐扣隨意擺放,需要的時候,一時又忘記放在哪兒,所以,將紐扣釘在衣服的隱秘處。

    第二,李茂源的紐扣都是從夫子廟一家專營紐扣的店家進的,這家紐扣店叫陳記紐扣王,陳記紐扣王兼營零售和批發。

    根據李裁縫提供的情況可知:陳國權衣服上的紐扣雖然完好無損,但並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陳國權對冉如齋家的房子情有獨鍾,這一點也頗為可疑。

    第二個喜歡看報紙的人是蔣風起,蔣風起所在的理髮店有報紙,這些報紙是那些理髮的顧客帶到理髮店用來打發時間的——理髮店的生意不錯,所以,經常要排隊等候,顧客看完報紙以後,他們就把報紙落在了理髮店,蔣風起孤身一人,所以,經常將顧客落在理髮店的報紙帶回家來慢慢看。有時候,他會坐在門口看很長時間報紙——直到把報紙翻爛了為止。

    目標是確定了,但要想鎖定目標,卻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單憑陳國權和蔣風起看報紙和家中有報紙,無法進行正面接觸。

    陳傑想到了謝小曼提供的情況,一月二十八號凌晨三點鐘左右,謝小曼聽到了兩次貓叫聲,中間間隔的時間有兩三分鐘的樣子,冉世雄兄妹三人聽到的貓叫聲是第一次,還是第二次呢?

    這裡面涉及到一個重要的細節。於是,下午五點半鐘,歐陽平派嚴建華和韓玲玲請來了謝小曼和她的母親。

    談話的地點在旅社106房間。

    陳傑負責詢問,韓玲玲負責記錄。

    「謝小曼,上次,你跟我們說,一月二十八號的凌晨三點鐘左右,你聽到兩次貓叫聲,是不是這樣?」

    謝小曼望瞭望母親,然後點了一下頭。

    「你還聽到了說話聲和腳步聲,是不是?」

    謝小曼非常明確地點了兩下頭。

    「請你好好回憶一下,說話聲和腳步聲是在第一次貓叫的時候,還是在第二次貓叫的時候?」

    「是在第一次貓叫的時候。」

    這就說明:在冉世雄三兄妹走出過道之後,又有一個人從第三進的過道走過去,那麼,此人會是誰呢?是陳國權,還是蔣風起?只能是他們中的一個。

    「第二次貓叫的時候,你有沒有聽到開門聲——或者關門聲呢?」

    「沒有聽到,除了貓叫聲,沒有其它聲音。不過——」謝小曼眨了幾下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想到了什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0 11:33
第一百零一十九章 貓叫聲很不一樣 開門聲非常特別

     「第一次貓叫聲很突然,也很淒慘,一連叫了好幾聲。」

    黑貓撞到了冉世美的腿上,叫聲突然且淒慘,這很正常。

    「第二次貓叫聲有什麼特點呢?」陳傑已經猜出謝小曼想說什麼了。

    「第二次貓叫聲很溫和——就叫了兩聲。和平時聽到的叫聲一樣。」

    「我明白了。」謝小曼的母親突然道。

    「大嫂,你明白什麼了?」

    「蔣風起就住在我家隔壁,他家養了兩隻貓,平常時候,只要蔣風起出門——或者回來,貓就會叫兩聲。蔣風起夜裡起來解手的時候,它們也會叫兩聲。」

    「我媽媽說的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還有,蔣風起家的門在開和關的時候,幾乎沒有聲音。」

    「這是為什麼?」

    「不知道,你們到蔣風起家試一試就知道了。」

    如果冉如齋並非死於冉氏三兄妹之手的話,那麼,凶手一定另有其人,這個一直躲藏在冉氏三兄妹身後的神秘人物一定是踩著點子跟在兄妹三人後面到冉家前院去的,跟的不能太緊,兩三分鐘,恰到好處。等冉氏三兄妹離開前院之後,此人潛入冉如齋的西廂房,然後將冉如齋殺死。問題是:凶手為什麼不在舊傷口上下手呢?

    陳傑想到了第五個傷口——即枕骨上方一公分處的傷口:「蔣風起家有鐵錘嗎?」

    「有一把鐵錘。我丈夫修窗戶的時候,曾經向蔣風起借過。」

    「是什麼時候借的?」

    「就上個月,大概有二十天左右吧!用過以後,是我還回去的。」

    「是什麼樣的鐵錘?」

    「鐵錘的上方是圓的,成球狀,下方也是圓的,但底是平的——就是那種用來釘釘子的鐵錘。」

    「鐵錘底部的直徑是多少?」

    「這——我沒有在意,你們到蔣風起家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到蔣風起家看看可以,但不能讓蔣風起知道:「蔣風起什麼時候不在家?」

    「白天,他就是中午回家吃一頓飯,其它時間都不在家,不過——」

    「大嫂想說什麼?」

    「這些日子,蔣風起在家的時間好像多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有十來天了。他上班走得比較遲,下班回來也比以前早多了。」

    莫不是家裡面有什麼東西讓蔣風起放不下?

    「其它時間呢?」

    「晚上,六點半鐘到八點半鐘之間,他肯定要到在澡堂泡澡。」

    「天天到澡堂去泡澡嗎?」

    「隔兩天去泡一次澡,你們容我想一想。」女人眉頭皺了幾下,然後道,今天晚上,他就該去泡澡了。」

    送走了母女倆之後,歐陽平給馬明陽打了一個電話。大家應該能猜出歐陽平想幹什麼了。不錯,歐陽平要乘蔣風起到澡堂泡澡的空檔夜探186號。如果蔣風起今天晚上不到澡堂去泡澡,那就等明天上午蔣風起到理髮店上班以後再行動。

    五點鐘,馬明陽驅車趕到旅社。

    歐陽平一行到派出所食堂吃晚飯。吃過晚飯之後,同志們回到旅社。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0 11:33
第一百二十章 蔣風起在家喝酒 謝遙指突然前來

     106號,正對著馬府街,窗戶的外面就是大街,站在窗戶裡面就能看到箍桶巷的巷口,澡堂在馬府街的街口,蔣風起到澡堂去泡澡,肯定要走馬府街,肯定要從旅社的門前經過。

    其他人打撲克牌,左向東和柳文彬負責監視巷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往前走,到七點鐘的時候,左向東和柳文彬還沒有看到蔣風起的身影。按照謝遙指老婆的說法,距離六點半鐘,已經超過了半個小時。

    左向東走到歐陽平的跟前,和他嘀咕了幾句之後,便和嚴建華走出房間。

    左向東想到冉家後院去看看。

    因為天非常冷,大街上沒有多少人,少數幾個店舖裡面亮著冷冷的光,大部分店舖都關門了。

    兩個人走進箍桶巷,走到179號院門口的時候,有一個男人正在敲院門,門很快就開來,男人迅速閃進院門,在男人閃進院門的同時,一個女人的身影在左向東的眼前晃了一下之後,門被迅速關上了。

    一走進巷子,左向東和嚴建華聞到了一股脂粉味。

    按照院落所處的方位,這戶人家應該就是冉世美所說的梅家。

    冉家後院的門距離梅家的院門大概有八十米左右的樣子。

    院門虛掩著。

    第三進的門也是虛掩著的。

    左向東推門而入。

    蔣風起家的燈亮著,廂房裡面傳出收音機的聲音,聲音比較低,是京劇《蘇三起解》。蔣風起偶爾還會哼上兩句,大概是怕吵了鄰居,所以,把聲音壓得很低。

    空氣中有一股比較濃的酒味,嚴建華還聞到了一股茴香豆的味道——嚴建華在劉老太家聞過這種味道,也品嚐過劉老太的茴香豆。

    蔣風起一邊聽戲、哼戲,一邊喝酒。

    看情形,今天晚上,蔣風起是不大可能到澡堂泡澡去了。

    兩個人迅速閃出冉家後院,今天晚上,肯定是沒有機會了。

    兩個人走出第三進門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開門聲。

    兩個人不知道是哪家的開門聲。

    兩個人加快了步伐。

    走到梅家院門口的時候,嚴建華回頭看了一下,一個人從冉家後院裡面閃了出來。

    兩個人走到旅社門口的時候,巷口裡面閃出了一個人——是一個男人。嚴建華對此人有些印象,他是謝遙指。謝遙指在街上經營一家糧油店,每天晚上,他都要到糧油店睡覺。

    但這次,謝遙指不是到糧油店睡覺去的,他是來找同志們說事的。

    左向東和嚴建華剛坐下,謝遙指就走了進來。

    歐陽平和劉大羽扔下了手中的牌,站起身,迎了上去。

    「老謝,你怎麼來了?」魏子民把謝遙指拉到一把椅子上坐下。

    「是我老婆讓我來的。」

    「什麼情況?」陳傑問。

    「吃晚飯前,我老婆找蔣師傅借鐵錘用,可蔣師傅找了半天沒有找到,最後從陳國權家找了一把斧頭給我老婆。」

    謝遙指的老婆是一個有心人,他想試探一下蔣風起。不過,這種試探是比較危險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0 11:33
第一百二十一章 謝遙指話匣打開 蔣風起令人同情

     謝遙指的意思是:蔣風起家的鐵錘不見了,蔣風起非常可疑。準確地說,是謝遙指老婆的意思。謝遙指只不過是轉達老婆的意思。陳傑、嚴建華和韓玲玲到謝家去過,謝遙指平時少言寡語,一看就知道是屬於那種婦唱夫隨的人,從他說話的口氣和表情來看,他對老婆的懷疑有點不以為然,他甚至覺得老婆有點神經過敏。

    「肯定是蔣師傅不曉得把鐵錘放到哪裡去了,但又怕麻煩,就到陳國權家借了一把斧頭。他一個人過,年級又大了,條理自然要差一些。」

    「謝遙指,你和蔣風起是鄰居,又在一起住了很多年,你怎麼看蔣風起這個人?」

    「一言難盡。」

    「請你跟我們說說。」

    「蔣師傅是一個苦命人。他的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他從小出生在一個知識分子家庭,他的父親是一個名牌大學的教授,母親是省報的編輯。」

    這些情況,陳傑已經聽章主任介紹過了,但為了不打亂謝遙指的思路,陳傑並沒有打斷他,雖然歐陽平和劉大羽已經看過前面的談話記錄,但親耳聽聽,也不是一件壞事。

    韓玲玲給謝遙指泡了一杯茶。謝遙指接過茶杯,抱在手中。

    手裡面抱著一杯茶,謝遙指的情緒上來了:「他的父親因為亂說話被打倒,不久在牢房裡面上吊自殺。他的外公曾經在國民黨的軍隊裡面當過大官,迫害過進步人士,再加上他母親曾經在報紙上發表過一些不當言論,不久,被捕入獄,後來又被發配到新疆勞改農場。失去了父母照顧的他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學了剃頭的手藝。母親出事以後,房子被學校收走了,蔣風起就住進了冉家後院——就是蔣風起現在居住的186號。一九六九年冬天,蔣風起帶著老婆和兩個孩子下放到蘇北農村。一九七五年,蔣風起隻身一人回到荊南。兩個孩子都在農村組織家庭了。最慘的是他的老婆吳金蘭,在吃排骨的時候——他們下方的地方是一個窮鄉僻壤,那裡的人,一年吃不上一回肉,大概是吃的太快了,一塊骨頭卡在了吳金蘭的喉嚨裡面,他家下放的地方離縣城非常遠,一家人在鄉親們的幫助下,用拖拉機將吳金蘭送到公社衛生院,公社衛生院的醫生看情況非常糟糕,就讓他們趕快送到縣醫院,到縣醫院的時候,吳金蘭只剩下一口氣。蔣師傅平時少言寡語,和他的遭遇有很大關係。在我的印象中,他除了和冉如齋在一起下棋,幾乎不和人接觸。他這個人膽子非常小,街坊鄰居之間發生矛盾,別人都湊上去看西洋景,他總是躲得遠遠的。走在巷子裡面,只要遇到人,他總是側著身子人別人先過。他平時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錢都寄到蘇北去給兩個孩子。他已經六十一歲,還在給人家剃頭,這種整天到晚站著的活,他這個年齡的人,已經不能再幹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0 11:33
第一百二十二章 左向東忽然來電 蔣風起忽然折回

     謝遙指的言語之中充滿了對蔣風起的同情,當然,他之所以說這麼多,是想強調:蔣風起這樣的人不可能是殺害冉如齋的凶手。最後,他還特別強調:「蔣師傅住的房子,原來是冉如齋的,房子在冉如齋手上的時候,冉如齋幾乎不收蔣師傅的房錢,要不然,蔣師傅也不會無償給冉如齋剃了幾十年的頭。蔣風起經常和冉如齋在一起下棋、喝茶,說蔣風起殺冉如齋,我不信——也沒法相信。」

    「蔣風起是什麼文化程度?」

    一個喜歡看報紙的人——特別是能將報紙看爛的人,其文化程度不會低到哪兒去。

    「高中畢業。」

    在十九世紀五十年代,高中畢業應該算是比較高的學歷——那時候,能考得上大學的人鳳毛麟角。

    一夜無事。

    第二天早晨七點四十五分,蔣風起走出箍桶巷的巷口,他剛理過頭髮不久,鬍子好像剛刮過。整個人看上去顯得很精神,在此之前,蔣風起給陳傑的印象是衰老、憔悴、虛弱、精神不振。

    蔣風起的衣服穿得也很精神,上身穿一件藏青色長外套,下身穿一條棕色燈芯絨長褲,腳上穿一雙黑色的軍用棉皮鞋。咋看上去,蔣風起的身上多少能透露出一點文人的氣息,大家不要忘了,蔣風起可是出生在一個高知家庭,如果不是父母出事,他絕不會幹剃頭的營生。

    蔣風起從旅社門前走過,一路向東,很快,進了紅光理髮店。站在106號和107號窗戶裡面能看到紅光理髮店的招牌和門臉。一個師傅站在門口穿白大褂,一個師傅在清掃理髮店門前的台階。

    歐陽平一行走出旅社,鑽進箍桶巷;左向東和柳文彬留在房間裡面監視紅光旅社。

    歐陽平一行走進巷子的時候,迎面看到一個女人正從梅家的院門裡面走出來,這個女人穿的很時髦,也很妖豔,披肩長發,捲曲的很厲害,一隻耳朵上帶著一個鑲嵌著紅寶石的金耳環(另外一隻耳朵被頭髮遮蓋住了。),女人的右手臂上挎著一個紅顏色的小包,年齡大概在三十五歲左右。

    歐陽平一行將後背貼在牆上,目送著女人從眼前走過,空氣中飄蕩著脂粉和香水的味道。

    大概是看到了同志們身上的制服,女人從大家身邊走過去的時候,是低著頭的。

    魏子明認識這個女人:「她是梅家的二女兒,名字叫梅芳蘭。」

    大家走到後院門的時候,歐陽平的手機響了。

    是左向東打來的電話。

    左向東告訴歐陽平:「蔣風起又折回頭了,他腳步匆匆,顯得很著急的樣子。」

    歐陽平停住腳步:「韓玲玲,你一個人進去,不管是陳國權家,還是謝遙指家,只要有人在家,你就找他們瞭解情況。」

    韓玲玲走進院門;歐陽平一行則朝馬府後街走去。

    大家走出巷口的時候,電話的那一頭有傳來了左向東的聲音:「隊長,蔣風起已經進巷口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0 11:34
第一百二十三章 老人家頭腦清楚 蔣風起有點古怪

     謝遙指的老婆沒有說錯,蔣風起一定是想到什麼——或者預感到了什麼——也可能是發現了什麼。

    同志們正在調查此案,如果蔣風起和此案有關的話,他不可能無動於衷。

    箍桶巷雖然窄而長,但卻是一條比較直的巷子,人站在巷口,能看到走在巷子裡面的人。

    蔣風起大步流星,健步如飛,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六十一歲的老人。

    歐陽平看著蔣風起走進院門。

    我們來說說韓玲玲進院以後的情況。

    韓玲玲走進第三進門廳的時候,看見陳國權的丈母娘正在門口拖地,老人是一個愛乾淨的人。

    老人認識韓玲玲,她放下拖把,直起身,看著韓玲玲走進門。

    「大娘,我能找您談談嗎?」

    「行啊!你想問什麼?」

    「大娘,我們能進屋坐下談嗎?」

    「行啊!快請進——快請進。」

    老人將韓玲玲讓進屋子,然後掩上房門。

    老人很客氣,他給韓玲玲倒了一杯水,還從裡間拿來半盤子花生,放在茶几上。

    「姑娘,先喝點水,吃點花生香香嘴,然後再談。」老人一邊說,一邊剝花生,然後將剝好的花生米放在韓玲玲的手上。

    走進院門的時候,韓玲玲就想好問什麼了:「大娘,住在186號的蔣師傅家裡是不是有一把鐵錘啊?」韓玲玲把聲音壓得非常底。

    「不錯,她家是有一把鐵錘。」老人是一個明白人,她說話的聲音比韓玲玲還要低。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韓玲玲側著耳朵聽了聽。

    「蔣風起回來了。他剛離開不一會,怎麼又回來了?」老人對蔣風起的腳步聲非常熟悉。

    不一會,透過虛掩著的房門,韓玲玲看到了蔣風起的身影,他一邊走,一邊掀起外套拿鑰匙。

    老人注意到了韓玲玲的眼神和表情,所以,她只是靜靜地望著韓玲玲的臉。

    不一會,韓玲玲聽到了開鎖的聲音。

    謝遙指的老婆和女兒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門鎖打開以後 應該是進門,但按時間來判斷,韓玲玲沒有聽到開門的聲音。

    「昨天晚上,小曼他媽問蔣風起借鐵錘,可蔣風起說一時找不到,就到我家借了一把斧頭給小曼他媽。」老人特別提到這件事情,這說明他對這件事情是有些疑惑的。

    既然老人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韓玲玲就沒有必要在瞞著老人了:「大娘,我們懷疑蔣風起和冉如齋的死有關聯。」

    「這個人確實有點古怪。」

    「怎麼個古怪法?」

    「怎麼個古怪法,我說不好,就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箍。」「不對箍」是荊南話,就是不對勁的意思,「這幾天,我看他總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以前上班,大部分時間都在理髮店,只有中午回來吃一頓飯。這幾天,他走的遲,回來的早。」

    老人和說法和謝遙指老婆的說法不謀而合。

    「大娘,我們能請您做點事情嗎?」

    「行啊!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你們只管吩咐。」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0 11:34
第一百二十四章 關門聲確實很小 老人家想起一事

     「我們想請您平時多留意他,特別是夜裡面。」

    「行,我晚上睡的遲,早上醒的早。你聽——他鎖門了。」

    韓玲玲並沒有聽到鎖門的聲音,更沒有聽到關門的聲音,照理說,應該是先關門,後鎖門。

    韓玲玲倒是聽到了腳步聲,一個六十一歲的男人,腳步聲是無法隱藏的。

    很快,透過虛掩的門縫,韓玲玲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蔣風起,他的手上沒有拿任何東西。在路過陳國權家門前的時候,蔣風起還扭頭掃了一眼謝遙指家的房門——謝家的門也虛掩著。

    二十幾秒鐘以後,韓玲玲閃出房門,走到第三進大門右門牆跟前,朝門外看去,蔣風起已經走出了院門。

    韓玲玲返回陳國權家,蔣風起到底有哪些古怪,老人家只說了一點點,以剛才的環境,確實不宜展開來說。

    「大娘,您剛才說蔣風起有點古怪,我們很想知道古怪在什麼地方?」

    「他這個人,以前從來不喝酒,這些日子,突然好起酒來,他喝酒,雖然都關著門,但那股酒味是藏不住的。昨天晚上,他也喝了。」

    昨天晚上,左向東和嚴建華親眼見到了。

    「昨天晚上,他應該到澡堂去泡澡的,可他沒有去,過去,他隔一天就要去泡一次澡——雷打不動。用他的話說,兩天不洗,身上就癢得慌——對了,蔣風起身上有牛皮鮮。」

    「大娘,你提供的這些情況非常重要。」

    「還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按理說,我們和他處得還不錯,幾十年,從來沒有紅過臉,我也從來沒有在背後說他的不是。」

    這件事情一定不是一件小事。

    「您是在協助我們辦案子,這可是功德無量的事情,心裡面有什麼,您就說什麼,我們是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的。」

    「有一天夜裡——就是一月二十六號的夜裡——就是冉如齋出事前一天的夜裡,十二點鐘的樣子吧!外孫女青青突然發高燒,女婿在單位值夜班,我就和女兒送青青到醫院去看病。我剛想開房門,就看到一個女人從門前一閃而過,仔細一看,原來是梅家二閨女芳蘭——她那件裘皮大衣太顯眼了——梅家三個女兒都是做那種事情的,我本來以為她是到冉世雄家去的——冉世雄家開賭場,梅芳蘭八成是在冉世雄家搭上了生意,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

    「您是說,梅芳蘭進了蔣風起的房間?」

    「正是。你說怪不怪?那梅芳蘭是什麼人啊!跟她上床,那是要花錢的,蔣風起平時省吃儉用,把攢下來的錢寄到蘇北農村,怎麼突然這麼大方了,他平時從不和女人牽扯,怎麼突然大放懷抱了。」

    「夜裡面,過道上的燈是開著的嗎?」

    「不錯,開著。冉世雄不是開賭場嗎?只要冉世雄家有人打麻將,過道的燈都是開著的。」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韓玲玲打開門。

    走進過道的是歐陽平一行。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0 11:34
第一百二十五章 馬明陽打開門鎖 蔣風起家徒四壁

     馬明陽的手上拎著一個黑色的手提包。

    蔣風起家房門上的鎖是一把「永固」牌鐵鎖。

    馬明陽打開手提包,從裡面拿出一個鐵盒子,打開鐵盒子,從裡面拿出一把鉤針一樣的鋼絲。

    馬明陽將鋼絲的前端伸進鎖眼,只抖動了幾下鋼絲,「咔嚓」一聲,鎖開了。

    歐陽平推開房門,果然沒有什麼聲音。

    劉大羽和嚴建華蹲下身體,檢查了一下門窩,門窩裡面什麼都沒有,再仔細一看,門軸上包著一塊布。

    大家終於明白了,門軸和門窩互相摩擦的時候,一定會發出聲音來,但如果在門軸上包一塊布的話,聲音就會被分解許多。

    最明白的人應該是韓玲玲,蔣風起之所以在門軸上包一塊布,就是不想讓左鄰右舍聽到開門和關門的聲音,這樣,在更深人靜的時候,女人就可以無聲無息地進入他的房間,當然,蔣風起也可以無聲無息地進出自己的房間。難怪謝遙指的老婆和女兒一月二十八號凌晨沒有聽到蔣風起家開門和關門聲呢。門軸在門窩裡面轉動時應該是有聲音的,更深人靜的時候,聲音會更加清楚。蔣風起表面上老實本分,暗地裡卻做著為人不齒的勾當。

    房間裡面的家具非常簡陋,裡間和外間各有一張床,外間的床上沒有鋪蓋,陳國權的岳母說:「外面這張床是為孩子們準備的,孩子們每年都要回來一兩次,孩子們走後,蔣風起就把鋪蓋揭了。外面這張床還是陳國權家換家具的時候,送給蔣風起的,蔣風起孤苦一人,孩子不在身邊,陳國權對他的遭遇非常同情,蔣風起從蘇北迴來的時候,除了一個拎包以外,就是一床被縟。所以,陳國權家裡面淘換下來的破舊家具和生活用品,都給了蔣風起。

    外間有一張大桌子,桌面上有三條明顯的縫隙,桌子的一條腿短了一截,蔣風起在這條桌腿的下面加了一截木頭,兩塊木板將桌腿和木頭固定在一起,木板上釘了好幾個鐵釘。外間還有一把椅子,兩條板凳,和一個破了紗的碗櫥。椅子和板凳上釘了好幾塊木條。

    在碗櫥的旁邊——靠近房門的地方,有一個煤爐,煤爐的旁邊整齊地碼放著幾十塊煤基,煤基上面放著一個正方形的籐條筐,籐條筐裡面放著火鉗、爐鉤和引火的木柴、玉米瓤和松樹果。在煤基的旁邊放著一個小方凳,小方凳上放著一個煤油爐。老人說,蔣風起大部分時候用煤油爐做飯,煤基爐基本不用。

    裡間除了一張床,還有一個半截櫥,一個衣架,三個木箱子,一個臉盆架。

    家居雖然很簡陋,但拾掇的非常乾淨,一點都不顯得凌亂。

    將風起是一個很有條理的人,像鐵錘這樣經常要用的東西是不會隨便亂丟的。更何況屋子裡面如此的簡陋,簡陋的可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對了,在外間的窗檯上放著兩摞報紙。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0 11:34
第一百二十六章 碗櫥裡一把剪子 剪刀口有些鏽跡

     對了,在外間靠大桌子的窗檯上,還有兩大摞報紙。

    歐陽平翻了翻報紙,謝遙指的老婆李大紅說的果然沒有錯,蔣風起從理髮店帶回來的報紙比較雜,有《荊南晚報》、有《荊南晨報》,有《揚子早報》,還有《都市新聞》。這些報紙皺巴巴,殘破不全。可以想像,報紙在理髮店的的利用率應該是很高的,每個等待理髮的人都有可能翻一翻報紙,以打發無聊的時間。

    劉大羽將報紙分成幾部分,放在大桌子上,然後領著韓玲玲、嚴建華、柳文彬和魏子民一張一張地翻起來。

    大家都知道劉大羽想幹什麼。劉大羽試圖從這些報紙中找到剪貼的痕跡。雖然這種想法有些幼稚,但同志們不得不這麼做,百密一疏嗎?那張匿名紙條如果是蔣風起的傑作的話,保不齊,蔣風起會有一些疏漏的地方。

    蔣風起有沒有疏漏,同志們不敢肯定,但五個人沒有從兩摞報紙裡面找到剪貼的痕跡。

    歐陽平等人在裡間和外間認真仔細地檢查了一遍,但一無所獲,蔣風起家徒四壁,幾件簡陋的家居,站在房間裡面都能數的過來,在這樣的房間裡面是很難藏得住東西的。

    李文化在碗櫥中間的抽屜裡面找到了一把剪刀,剪刀把上有一些鐵鏽,但剪刀口卻光亮亮的,李文化用右手的大拇指試了試刀口,刀口鋒利無比,在刀口的根部有一些鐵鏽,好像剛磨礪過。

    歐陽平從李文化的手上拿過剪刀,走到窗檯跟前,拿起一張報紙,「咔嚓——咔嚓」剪了兩下,口合紙開。

    此時,陳國權的岳母張站在門口。

    歐陽平將老人請進房間:「大娘,您見過這把剪刀嗎?」

    老人從歐陽平的手上接過剪子,一開一合試了試,然後道:「這把剪子,我見過,蔣風起在井沿上殺黃鱔的時候,我見過,我還問他為什麼不把剪子磨一磨呢。」

    「您是不是想說,您看到這把剪子的時候,剪刀沒有這麼快。」

    「我就是這個意思,這把剪子,原來頓的很,所以,蔣風起殺黃鱔的時候很不利索,怎麼突然磨的這麼快?」

    要想把報紙上的字剪下來,剪刀一定要快。

    老人家接下來說的話啟發了歐陽平:「這把剪刀剛磨過不久——頂多兩三天。」

    同志們正是在兩三天之內收到匿名紙條的。

    「大娘,這——您是如何知道的呢?」

    「嗨,我經常用剪子,也經常磨剪子,磨好了以後,如果不接著用,要不了多長時間,刀口就上鏽了,你們等一下,」

    老人轉身走出房門,不一會,走了進來,她的手上拿著一把剪子:「你們看,昨天上午,我剛摸過這把剪子。」

    歐陽平接過剪子,看了看刀口,在刀口的根部,確實有有點鏽跡。

    生活經驗有時候也能幫同志們很多忙。老人家的說法是正確的。

    「現在,也不是吃黃鱔的季節,根本用不著剪子,蔣風起平時從不縫補衣服——他也不會縫補衣服,他磨剪刀做什麼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0 13:15
第一百二十七章 蔣風起再次殺回 同志們藏身陳家

  歐陽平還想問什麼,但手機突然響了。

  電話是左向東打來的。

  「左向東,什麼情況?」

  「隊長,蔣風起往巷口去了,估計又是回家。」

  歐陽平掛斷電話:「大娘,蔣風起回來了,我們能到您家避一避嗎?」

  「快跟我走。」老人第一個衝出房『門』。

  李文化將剪子放回原處——按照原來的樣子擺放好,劉大羽將報紙按照原來的樣子擺放在窗檯上,然後走出房間。

  嚴建華關上房『門』,上了鎖。

  老人關上房『門』的時候,陳二虎從外面走進過道。他的手上拎著一個菜籃子,老人家說,自從冉世美被捕之後,陳二虎自己到菜場去買菜。[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

  兩分鐘左右,蔣風起走進過道。

  歐陽平和劉大羽站在『門』跟前,透過『門』縫看著蔣風起走到自己家的『門』跟前,先朝院子裡面看了看,然後朝冉世美家的房『門』看了看,冉世美家的房『門』虛掩著——陳二虎剛進『門』不久。

  院子裡面空無一人,現在還不是做午飯的時候,到九點多鐘以後,井沿上就會上人了 現在是冬天,如果是其它季節的話,井沿上早就有人洗衣服了。

  蔣風起掀起外套的下襬,從『褲』子口袋裡面掏出鑰匙,打開『門』鎖,推『門』而入,然後關上房『門』。

  不一會,大家聽到了開『抽』屜的聲音,不是碗櫥的『抽』屜,就是半截櫥的『抽』屜,因為蔣風起家就只有碗櫥和半截櫥。

  歐陽平和劉大羽對視片刻,他們倆同時想起了一件事情,同志們介入此案的第一天的上午,曾經對冉世美家進行過搜查,在歐陽平和劉大羽的印象中,那天上午,同志們走進過道的時候,正碰到蔣風起出『門』,之後,馬明陽打開了冉世美家的『門』鎖,如果蔣風起稍作停留的話,就一定能看見同志們在做什麼。他頻繁往家跑,很可能是擔心同志們乘他離開家的時候進屋搜查。

  如果蔣風起能預感到這一點,那他就一定會有防範,從整個案子的脈絡來看,凶手具有一定的反偵察經驗,當然,這個判斷是建立在冉世雄兄妹三人不是殺害冉如齋的凶手的基礎之上。

  好在同志們在進屋搜查的時候,特別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原則是儘量少碰東西,碰過的東西一定會按原樣放好。大家都知道,同志們進屋之後,只動了兩樣東西,一個是放在窗檯上的兩摞報紙,一個是碗櫥『抽』屜裡面的剪刀。

  剪刀,李文化按原樣放好了,報紙,劉大羽也按照原來擺放的順序擺放好了。同志們從事刑偵工作多少年,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蔣風起在屋子裡面呆了五分鐘左右的樣子,在此期間,同志們只聽到開『抽』屜的聲音。

  五分鐘以後,蔣風起打開房『門』。

  走出房『門』的時候,蔣風起的手上多了一個包,歐陽平清楚地記得,同志們到冉世美家搜查的那一天,碰到蔣風起的時候,他拎的也是這個包。

  要不要把蔣風起抓起來呢?

  歐陽平和劉大羽覺得時機還不成熟,因為,同志們的手上還有一點有說服力的證據。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4-20 13:1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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