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822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0 14:15
第一百六十八章 蔣風起身後淒涼 後來室令人感概

  同志們押著蔣風起離開冉家後院的時候,冉世凱四兄妹將同志們送到箍桶巷口。

  冉世凱表示:父親留給他們兄妹四人的傳家寶全部上交給國家,這是他們兄妹四人商量後的決定。

  歐陽平告訴兄妹四人,他要和省博物院的領導通一個氣,可能要舉行一個捐贈儀式,博物院要頒發一個捐贈證書。具體時間,等確定之後,他會通知冉家四兄妹。

  歐陽平還答應冉世凱,如果回荊南的事情不順利的話,他可以出面進行疏通。

  冉世凱說,他已經找高大娘的二女婿問過了,只要冉世凱寫一份申請,所有的手續就全了。他還可以把愛人古吉丹姆的戶口一起遷回荊南來。

  事後,同志們得知,冉世凱並沒有接受冉世界雄兄妹三人的錢,他還將沿街門面房隔成四間,兄妹四人一人一間,冉世雄、冉世美和冉世傑的老婆申雪梅都沒有工作,有了門面房,他們就可以做一些生意、養家餬口、安身立命了。

  經過一場變故之後,冉家四兄妹終於走到一起,成了一家人,遺憾的是,為了這個結果,冉如齋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冉世凱決定繼承父親的手藝,在到新疆支邊之前,父親手把手地教了他無數次。父親非常希望他繼承冉家的手藝。後來,冉世凱毅然決然地去了新疆,父親就放棄了原來的打算,父親讓他回荊南,也有這方面的打算,這說明父親還沒有完全死心。冉世凱也覺得,放著傳了幾百年的幾十件加工金銀首飾的工具,放著傳了幾百年的加工金銀首飾的手藝,讓它們斷在父親這一輩,委實可惜。再說,父親的手上還有一些首飾還沒有加工完,所以,冉世凱決定先將這些首飾做起來。劉、高兩位老太還答應冉世凱,她會幫助冉世凱廣而告之,很多人認的就是冉家的手藝和牌子,只要想做,沒有做不好的。冉世凱畢竟還在壯年,回來以後總要找點事情做做吧!

  冉世凱還決定把父親鎖了將近二十年的那道門打開,從今以後,冉家大院的人有兩個門可以進出。

  二月六號上午,歐陽平派陳傑和嚴建華用汽車將冉世四兄妹接到省博物館,博物館舉行了一個隆重的受贈儀式,辜教授辜副院長親自主持了受贈儀式。

  在受贈儀式上,博物館向冉家四兄妹頒發了捐贈證書,同時獎勵冉家三兄妹八萬塊錢。

  一九九六年春節之後,在省博物館一號展館展出了冉氏四兄妹捐贈的十件文物。玉璽、金印、雙翅冠、千手觀音佛和元代青梅瓶等五件文物引起了很大的轟動。特別是玉璽和金印填補了建文時期文物的空白。

  辜教授還在報紙上發表了一篇文章,大家都知道,建文帝的離奇失蹤,是明代一大疑案,和建文帝相關的文物一直是一個空白。

  一九九六年春節之後不久,冉家四兄妹合夥開了一個紅木家具店,由冉世雄具體負責;冉世凱兼營銀匠鋪的生意。因為銀匠鋪的生意越來越好。剛開始,劉、高兩位老太和街坊鄰居幫冉世凱攬了不少生意,後來,自己找上門的顧客越來越多。幾個月以後,冉世凱還將一個孫子和外孫女接到荊南來和夫妻倆一起生活。

  這一年的春天,蔣風起被判死刑,並被立即執行死刑。蔣風起被拘押之後,警方設法聯繫上了蔣風起的一雙兒女,但他們都沒有到荊南來,法院判下來後,警方再次聯繫了蔣風起的兒子和女兒,通知他們在死刑執行日來為蔣風起收屍,但執行死刑的那一天,警方沒有見到他們的身影,最後,警方不得不做無主屍體處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0 14:15
第一章 古立饒選擇報案 古裡塘似有古怪

  一九九六年二月十七日,刑偵隊接到湯山鎮派出所的報案:湯山鎮古裡村村主任古立饒十六歲的女兒古望月在古家大塘洗衣服的時候,溺水而亡。古立饒夫妻倆跑到派出所報案,在十年前,古家先後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溺水身亡,唯一不同的是,前面兩個孩子溺水身亡的時間是在夏天,一個在一九八四年的夏天,一個在一九八六年夏天。這次,古望月溺水身亡的時間是在冬天。夫妻倆覺得三個孩子死的有些蹊蹺,雖然,古家大唐以前也曾淹死過幾個孩子,但古裡饒總覺得兩起溺水案這是專門針對他家的,所以選擇了報案,古裡饒夫妻倆還有兩個女兒,一個十四歲,一個十二歲,他們擔心下面兩個孩子隨時可能遭遇不測。十年前,在第二個孩子溺水身亡之後,古家人也頗感蹊蹺,但苦於沒有一點證據,所以一直憋在心裡,擔驚受怕地過了十年,本以為厄運已經過去了,沒有想到悲劇再次發生,為了下面兩個女兒,夫妻倆選澤了報案。

  二月二十七號下午,歐陽平派劉大羽、陳傑、韓玲玲和董青青著便裝前往湯山鎮古裡村姑力饒家進行調查,是否立案。待調查走訪後再做決定。順便補充一下,董青青剛從上海公安局刑偵隊調來,她對計算機很有研究,刑偵隊迫切需要這方面的人才,所以,馮局長特地從上海公安局刑偵隊把董青青挖了過來。

  湯山鎮地處丘陵地帶,這裡多山多溫泉,山不算高,大多數山沒有名字,溫泉卻非常有名。

  古裡村在湯山鎮的南邊,它東、南、西三面靠山,北臨古裡河。坐落在一個六七平方公里的、視野較為開闊的山坳裡面。

  進入古裡村有兩條路,一條路是水路,走渡口,一條路是山路,走東山盤山路。如果走山路的話,要繞一個很大的圈子,山路非常崎嶇,汽車行走緩慢而艱難,走渡口的話,過了河,就是古裡村。

  劉大羽一行選擇走渡口,他們想沿途做一些調查。

  下午兩點一刻,汽車穿過一個不算熱鬧的小集鎮,來到渡口。

  小集鎮的名字叫劉家堡。

  汽車穿過劉家堡彎曲狹窄的街道,眼前突然變得開闊起來,很快,大家看到了一條大河橫在前面。

  汽車剛停下,兩個人跑了過來,這兩個人是湯山鎮派出所的所長路長庚和民警趙大同。他們說好在古裡渡口等大家的。趙大同是古裡村的戶籍警,他對古裡村的情況比較瞭解,所以,路所長叫上了他。

  路長庚的年齡在四十五歲左右,身高一米七零上下;趙大同年齡在三十歲左右,身高一米七三上下。

  河的名字叫古裡河,古裡村和古裡渡口就是根據河的名字取的。

  站在河岸上,放眼河南,進入眼簾的是茂密的樹林和隱約在密林之中的黑色的屋脊。

  路長庚說,古裡村是湯山鎮最大的村莊,整個村莊一共有七百多戶人家。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0 14:15
第二章 榮高棠閃爍其詞 霍老師突然出現

  古裡河有四五百米寬。河水的流速比較快,無數個漩渦轉瞬即逝,又轉瞬即來。

  渡船正停在河對岸,船上坐著稀稀拉拉幾個人,擺渡人顯然是在等客人達到一定數量之後,才會開船。

  趙大同站在碼頭上,扯開了嗓子,大聲喊道:「榮二爺,把船撐過來吧!我們有要緊的事情。」趙大同一邊喊,一邊脫下警服在頭頂上揮舞著。

  渡船上的人都往這邊看;一個身穿襖,腰繫布帶子的老者將手合成喇叭狀,朝這邊喊了幾嗓子,雖然能聽到聲音,但聽不清楚他說了什麼。

  老人說完之後,跳上岸,解下系在老柳樹上的船繩,然後跳上船,抽回跳板,最後拿起橫在船尾的船篙。船便向北岸駛來了。河水很深,十米左右長的船篙如水之後只剩下短短的梢頭。船行駛的速度比較慢。

  「路所長,趙公安,你們這是要到古裡村去嗎?」一個身背竹簍,扛著獵槍的中年壯漢走到趙大同的跟前。

  「是榮大兄弟啊!不錯,我們是到古裡村去,你到鎮上去了?」趙大同道。

  「是啊!這幾天,打了一些野雞、野兔,還有一頭豬獾,送到溫泉賓館去了。」

  「榮大兄弟收穫不小啊!」

  「你們這是到古裡村作甚?要不要我給你們帶路?」

  趙大同走到劉大羽的跟前:「劉隊長,這位是古裡村的榮高棠,閒時經常上山打獵,他和古立饒沾親帶故,平時走的比較近。」

  「我知道了,你們是為古立饒的女兒望月溺水的事情來的。」

  「榮大兄弟,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路所長問道。

  「這件事情不好說,也說不好。」榮高棠閃爍其詞,他一邊說,一邊朝河對岸看了看。劉大羽能感覺到,他對古立饒家的事情有所顧忌。

  「古立饒在村子裡面人緣怎麼樣?」

  「人緣怎麼樣?人緣不好能當上村長嗎?你和趙公安都知道,古立饒自從當上村長之後,就沒有下來過,如果鄉親們信不過他,能讓他在村長的位置上做這麼長時間嗎?」

  「劉隊長,他說的不錯,古立饒在村長的位置上幹了將近三十年。」趙大同道,在我的印象中,古立饒在村子裡面人緣確實不錯,威信也非常高。」

  「霍老師,您好啊!有日子沒有見到您了。」榮高棠大聲道。

  一個六十幾歲的老者推著一輛老舊的自行車朝渡口走來,在距離渡口幾十米的地方,榮高棠就扯開了嗓子。

  「高棠啊!又到鎮上去了。」

  「是啊!」榮高棠大聲道,「路所長,霍老師在古裡村教了四十年的書,他是一個明白人,對村子裡面的事情看的清楚明白,你們不妨問問他。」榮高棠轉而低聲道。

  霍老師自行車的龍頭上掛著一個黑色的手提包,後座上紮著一捆書。

  「小趙,路所長,你們這是在等船嗎?」霍老師看到了趙大同和路所長。他一邊和趙大同、路所長打招呼,一邊看了看渡船,渡船已經撐到了河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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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霍老師不願深談 路長庚有意試探

  霍老師自行車的龍頭上掛著一個黑色的手提包,後座上用繩子紮著一摞書。:efefd

  霍老師的年齡在六十歲左右,身高在一米七零上下,雖然有些清瘦,但看上去很精神。

  霍老師的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一根絲線掛在脖子上,絲線的兩頭系在眼鏡的掛鉤尾部。霍老師上身穿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脖子裡面圍著一條灰白相間的方格長巾,放在大衣外面的部分拖到了中間一個紐扣跟前,一打眼就知道他是一個文化人,唯一和整個風格不搭調的是他下身穿的褲和腳上穿的布做的老式鞋。

  「小趙,路所長,你們這是要過河嗎」霍老師微笑著走到趙大同和路長庚的跟前。

  「霍老師,您還在為那些孩子操心呢。」路長庚道。

  霍老師將自行車推到一刻老槐樹跟前,將自行車靠在老槐樹的樹幹上,自行車的車腿壞了,一根繩子將車腿吊在車後座上:「學校正缺人手,我雖然老不中用了,但還能頂點事情。閒不住啊一閒下來,這把老骨頭就要散了架了。」

  霍老師瞥了一眼站在路長庚旁邊的劉大羽和陳傑:「路所長,你們這是到古裡村有事啊」

  「霍老師,他們是為古立饒家的事情來的。」榮高棠道。

  霍老師愣了一下:「古立饒家的事情這麼快就驚動了上面「

  「霍老師,您在古裡村教了幾十年的書,鄉親家的門朝哪兒開,您一清二楚,您跟我們說說好嗎在古裡村,有哪些人家和古立饒翻過臉、結過怨」

  霍老師望瞭望渡船,渡船距離碼頭還有一百多米的樣子:「古裡村是一個大村子,七百多戶人家,眾口難調,村長難做啊舌頭和牙齒呆在一塊,有時候也會礙事,鄉里鄉親的,鬧點意見,也屬正常,至於翻臉和結怨的事情,還真不好說,即使有什麼怨恨都是藏著掖著的,外人如何能知道。」霍老師和榮高棠一樣,都不大願意說古裡村家的事情。

  既然榮高棠把同志們的注意力牽引到霍老師的身上,霍老師一定是知道一些情況的。

  碼頭上已經站了二十幾個人,這些人都是等渡船的所以,他們都應該是古裡村人,他們遠遠地站在或者蹲在一邊,平靜地望著路所長一行,他們的眼神顯得有些怪異。

  「霍老師,你對古立饒家的事情怎麼看」既然霍老師不願意談村子裡面的事情,那麼,談談古立饒家的事情,總可以吧

  「照理說,古立饒家為人厚道,待人寬宥,不應該有人家和他家結怨,如果他做不端,行不正,鄉親也不會讓他做了這麼多年的村長,古裡村是七百多戶人家的大村子,比這些村子大多了,」霍老師指著不遠處的一個村莊道:「這個村子叫後王村,只有三十幾戶人家,我在古裡村教了幾十年的書,我知道,咱們古裡村,家家戶戶都守本分,守規矩。」霍老師的調門和榮高棠的調門是一個樣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0 14:16
第四章 霍老師左顧言他 榮二爺話中有話

  「霍老師,您是不是想說,古立饒的女兒古望月溺水身亡純屬偶然,與他人無關」路長庚道。

  「這話,我可不敢說,說起來,確實有些蹊蹺,如果單看古望月的死,確實看不出什麼古怪來,但要把十年前發生的事情放在一起來看,不由人不心生疑惑了。」

  「霍老師,您有什麼疑惑,不妨跟我們說說。」

  「既然是疑惑,那就是沒根沒底也沒影的事情,沒根沒底沒影子的事情,可不能信口開河。」

  霍老師到底是教書先生,說話喜歡鑽字眼。在劉大羽看來,「疑惑」就是有疑問,有疑問就一定有事情,可霍老師有另外一種解釋。

  路所長對霍老師的回答很不滿意。

  霍老師也看出來了,為了緩和一下氣氛,他補充道:「古家大塘以前也淹死過幾個孩子,從我記事到現在,總共淹死過七個娃,古立饒家就佔了三個,這確實有點古怪,最古怪的是,十年前,古裡大塘接連奪走了古立饒家兩條人命,一次是一九八四年夏天,一個是一九八五年的夏天。」

  「霍老師,古立饒祖上有沒有和什麼人家結過仇呢」劉大羽道。

  「這你們可以去問問古立饒,古立饒有沒有和人結過仇,古家的祖上有沒有和什麼人家結過仇,這只有古家人自己心裡清楚。如果真和古家有仇的話,仇家是不會做這種傻事了。」

  「此話怎麼講」

  「怕就怕古家人什麼都不知道,可他們又確實把人家給得罪了。一個在明處,一個在暗處,得罪人的事情有兩種,一種是擺在桌面上的,一清二楚,大家都看的見,一種是藏在桌子下面,誰都不知道。船靠岸了。走上船。」

  霍老師及時把話頭掐斷了。

  渡船慢慢朝岸上靠,船上只有七八個人。

  路所長說,一般情況下,榮二爺要等上了二十來個人以後才開船,因為古裡河太寬,水流急,漩渦多,來回一趟不容易,所以,要等過河的人湊的差不多了再開船,今天算是特例。

  「路所長,讓同志們久等了。」榮二爺一邊跳下船,一邊和路所長打招呼。

  榮二爺的年齡在七十五歲左右,頭髮全白了,但身子骨顯得非常硬朗,他下船,上跳板的動作非常的靈活麻利。

  榮二爺將船繩套在一塊大石墩上,然後從霍老師的手上接過自行車的龍頭:「霍老師,您慢著點,跳板上有冰,滑的很。」

  榮二爺將自行車搬到船上,靠在船舷上,然後折回頭攙扶霍老師。

  不一會,十一個人全上了船。榮二爺跳上岸,朝碼頭上方看了看,然後從石墩上拿起繩圈。

  「榮二爺,人太少,等一等再開船。」路所長道。

  「開船,你們有要緊的事情等著辦,耽擱不得。」

  「榮二爺。」劉大羽學著趙大同和路所長的口氣道,「我們的事情不著急,等人上得差不多了再開船,我們正好有事情想請教您。」

  榮二爺望瞭望劉大羽,然後道:「請教我可不敢當,晚上,等我得空了,我們再嘮,行不」榮二爺話中有話。

  船上人多,確實不是談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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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水塘很不尋常 水深處不知其底

  榮高棠對古立饒家的事情諱莫如深,霍老師對古立饒家的事情輕描淡寫,隔鞋搔癢。

  在劉大羽看來,古怪的不僅僅是古立饒家的事情,榮高棠和霍老師也很古怪,那些坐船過河的人的眼神也有點古怪,連榮二爺都有點古怪。

  渡船靠岸之後,沒等渡船停穩,一些人就跳上岸,一溜煙地消失在河堤上的樹林之中。霍老師剛上河堤,就和路長庚打了一個招呼,然後騎上自行車走了。只有榮高棠一路隨行。

  一路上,榮高棠沉默不語,如果不是趙大同和路長庚主動問他一些問題,他連話都懶得說。

  左轉之後,一行人走進一片茂密的樹林。

  走在林間小道上,能隱隱約約地看到坐落在樹林中的人家的院牆和屋脊。

  趙大同說,古裡村有一個很大的特點,那就是樹多林多。

  穿過一片樹林,眼前出現一座木橋,木橋是用二十公分左右粗的樹幹和鉚釘加工而成的,木橋長八米左右,寬兩米左右,橋面上盯著木板,木板大部分是舊木板,其中有一些剛補上去不久的新木板。橋兩邊有七八十公分高的護欄。

  劉大羽站在護欄邊朝橋兩邊看了看。

  「北邊是古裡河,南邊就是古家大塘。」趙大同道。

  「小趙,古家大塘離這裡有多遠」

  「幾分鐘的路程。乾脆,我們先到古家大塘去看看,走這條路也能到古立饒家。」趙大同知道劉大羽的心裡在想什麼。

  大家沿著小河的東岸,朝南走去。

  河道蜿蜒曲折,兩岸古樹參天,灌木叢生。河道有的地方寬,有的地方窄。

  沿途,大家看到好幾條小木船,這些船停靠在岸邊,船頭和船尾各有一根繩子固定在岸邊的樹幹上。

  劉大羽注意到,凡是有船的地方,在不遠的地方就會有幾戶人家。

  「榮大兄弟,你跟我們說說,這古家大塘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為什麼會經常淹死人呢」路長庚道。其實,路所長已經從趙大同的口中知道了古家大塘的一些情況,但想聽聽榮高棠怎麼說。劉大羽之所以要看看古家大塘,也有這方面的意思。

  古立饒家的事情不好說或者不方便說,說說古家大塘總不會犯什麼忌諱吧。

  「古家大塘除了很大以外,有兩個特點。」

  「什麼特點」

  「第一個特點是非常深,它不是一個地方深,很多地方都很深,人站在岸邊看,能看到水下面,人站在水中,也就半人深吧可稍微往裡面走幾步,就打不到底了。」

  「古家大院的水域面積有多大」劉大羽問。

  「有兩百多畝吧」

  兩百多畝的水域面積,果然是一個很大的水塘。

  「最深的地方有多深呢」

  「最深的地方有十幾米深,在大塘中央,十米長的竹竿干都打不到底。最深的地方在大塘的西邊,除了打漁的人,沒人敢到哪裡去。這麼說吧就是在最乾旱的年頭,大塘西邊都不曾見過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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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乾淨古家大塘 水下面兩條沉船

  只要是和古立饒家——或者古立饒家的案子無關的事情,榮高棠還是很願意說的:「大塘西邊除了水特別深以外,還有點不乾淨。」

  「有點不乾淨?什麼意思?」

  「大塘西邊有很多墳塋,古裡村人沒了以後,都葬在那裡。古裡村人都住在大塘的東邊、北邊和南邊,除了每年的清明節,村子裡面的人是不到那裡去的。」

  既然大塘的西邊是墳地,那麼古家大塘肯定會和鬼扯上一點關係。

  榮高棠接下來的話證實了劉大羽的猜測:「村子裡面的人不許孩子們下塘,除了水深以外,還有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

  「大塘裡面經常鬧鬼。」

  如果有鬼摻和的話,那麼古家大塘確實不怎麼幹淨。在中國廣大的農村地區,鬼文化一直佔主導地位,除了鬼文化以外,還有狐仙文化。以古裡村的地理環境來看,這裡是有鬼文化的土壤的,不要說古裡村地處這樣一個三面環山,一面臨水的環境,單看眼前這個古家大塘和大塘西邊的墳地,鬼文化就有了生長的條件。

  「村子裡面的人是不是說,那些溺水而亡的孩子和水鬼有關呢?」

  「老人們都這麼說,祖祖輩輩都這麼說。比起來,淹死人是小兒科。」

  「難道有比淹死人更邪乎的事情嗎?」

  「怎麼沒有?到現在,大塘西面的水底下還躺著兩條船呢。早幾年,老陳頭在打漁的時候,漁網沉到水下面,怎麼拉都拉不上來,他到水下一看,好傢伙,你們猜怎麼著,漁網刮住了一條木船的鐵橫桿上。」

  「兩條船是什麼時候沉到水底去的呢?」

  「這——有些年頭了,那兩條船出事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呢?」

  「你今年多大年紀?」

  「四十六歲。聽我爹說,那兩條船是一九四八年——就是解放前一年,達家老大達有道押著兩船白面到鎮上去,船行到大塘西邊的時候,突然颳起一陣大風,兩條船在水面上轉了十幾個圈之後,慢慢沉入塘底——到了——你們看,就是那裡——」。

  說話間,大家來到了大塘的北岸,視野一下子開闊了許多。

  大家朝榮高棠手指的方向看去。

  劉大羽終於明白,古裡村的船要想進入古裡河,就必須要經過大塘西邊那片最深的水域。

  「古裡村是不是有很多船呢?」

  「大部分人家有船,在咱們這地界,自己家有一條船,來去方便啊!」

  「所有船都要從這裡經過嗎?」

  「二十幾年前,村子裡面在東邊挖了一條河,之後,所有的船都走東邊那條河了。」

  難怪劉大羽一行走了半天,只看到幾條船停靠在水邊,沒見一條船在河面上行走呢。

  「船沉了,有沒有淹死人呢?」

  「那倒沒有,兩船麵粉全部沉入塘地,這損失不能算小啊!達家就因為這兩船麵粉元氣大傷。達老爺子得了一場大病,達家在鎮上的糧食生意也關門歇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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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兩條船仍在水下 水太深無法打撈

  「淹死人的地方是不是那裡?」

  「不是,剛好相反,大塘西邊從來沒有淹死過人。 節全文閱讀。 淹死人的地方都在大塘的東邊——靠近南岸和北岸的地方。」

  「古立饒家的三個孩子是在那裡淹死的呢?」

  「古望月是在南岸——自己家的碼頭附近淹死的,前面兩個孩子是在北岸附近淹死的。」

  「古立饒家住在南岸,兩個孩子怎麼會在北岸淹死呢?」

  「兩個孩子和村子裡面的其它孩子在北岸水比較淺的地方嬉水,學校就在北岸——上學的時候,父母就管不了他們了。在古裡村,大人都不許孩子們到大塘去耍,可孩子們一離開父母的看管,就把父母的話全忘到腦後邊去了。 小孩子之間,一攛掇,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達有道家是不是有仇家?」

  「仇家?這——恐怕只有達家人心裡有數。有些仇是擺在桌面上的,有些仇是藏在上桌子下面的,怕就怕藏著掖著。」

  只要一提到敏感的問題,榮高棠就開始躲閃。這大概是古裡村風俗的一大特點吧!榮高棠和霍老師遇到問題總喜歡躲閃,這該不會是古家村人的共同特點吧!水渾就看不見魚,水渾也好『摸』魚,如果古立饒家的三個孩子確非正常死亡的話,那麼,這個凶手隱藏得也太深了。

  劉大羽有一種感覺:古裡村這潭水和古家大塘一樣深不可測。

  「達有道家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呢?」

  「自從出了那件事情以後,達家就開始衰敗了,一年後,達老爺子病死了,不久,老太婆也病死了。達有道受到嚴重的刺『激』,『精』神全垮了,整天如呆如痴,老婆帶著兩個孩子走了 現在全靠兩個兄弟照應著。」

  「兩個兄弟現在做什麼?」

  「能做啥呢?務農唄。早些年,達家人一直夾著尾巴做人。」

  「為什麼要夾著尾巴做人呢?」

  「達家的成分是富農。那幾年可遭罪了。」

  「遭罪?遭什麼罪了?」

  「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搞階級鬥爭,地主、富農的日子都不好過。做最重最髒的農活,拿最低的公分,這倒沒什麼,最要命的是,掛著牌子、戴著高帽子、光著腳游村。」

  榮高棠說的是無產階級那個文化那個大革命的事情。

  「這些都是城裡面經常演的戲碼,古裡村也有這樣的事情?」

  「咱們古裡村距離鎮上最近,村子裡面的一幫後生照著城裡人的樣子學唄。」

  「達家後來不是衰落了嗎?怎麼會戴上富農的帽子呢?」

  「解放後就開始劃成分,達家走下坡路是在劃成分以後。」

  「誰劃的成分?」

  「工作隊。」

  「達家的船沉了,為什麼不打撈上岸呢?」

  「沒法打撈,十幾米深,怎麼打撈。」

  「你剛才不是說打漁人老陳頭下去過嗎?」

  「不錯,老陳頭是下去過,我剛才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全,水太深,老陳頭是村子裡面水『性』最好的,他看到漁網纏繞在鐵橫桿上就上來了,人在水下面根本呆不住,村子裡面只有老陳頭一個人能下到十幾米深的水下,他連自己的漁網都沒有撈上來——他乾脆用刀把一部分漁網割斷了,就更別說撈船了,那兩條船上滿滿噹噹地裝了很多袋麵粉。」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0 14:16
第八章 樹林中一個人影 達有道痴痴呆呆

  「以古家大塘的環境看,能有多大的風呢?即使有大風,也不致於沉船啊!」劉大羽望著廣闊的水面道。

  在榮高棠所說的沉船的地方,西邊、北邊和南邊都是茂密的樹林,靠岸邊的地方,還有一些蘆葦。東邊是開闊的水面。在這樣一個環境裡面,能形成多大的風呢?兩條船都沉入水底,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村子裡面老一輩人怎麼看這件事情呢?」

  「無非是說古家大塘不乾淨唄。」

  「以前,那裡沉過船嗎?」

  「沒有,我沒有聽說過——應該是沒有。如果有的話,我爹和我爺爺肯定會跟我們講的。」

  「劉隊長,樹林裡面有一個人。」韓玲玲突然道,她一邊說,一邊朝大塘的西岸的蘆葦和樹林裡面指了指。

  劉大羽、陳傑和董青青定睛看了一會,樹林裡面果然有一個人影,他面對著大塘,像是在水中尋覓著什麼。因為隔的比較遠,看不清楚他的臉和身上的衣服。

  三個人沒有看清楚,但榮高棠看清楚了:「他就是我剛才提到的達有道,自從出事以後,他經常到那片樹林裡面來轉悠,時常站在岸邊望著大塘發愣;他爹娘的墳墓也在那片樹林裡面。」

  「事情已經過去了四十幾年,達有道還想著這件事情,可見精神上確實出了問題。」路長庚道。

  「可不是嗎?好端端一個人,如今痴痴呆呆,整天像一個幽靈一樣到處轉悠。」

  「路所長,我們抽時間找他談談。」劉大羽道。

  「沒法談。」榮高棠道。

  「這是為什麼呢?」

  「我沒見他跟人說過話。庭我爹說,自從出事以後,達有道就不講話了。」

  「他成啞巴了?」

  「他肯定不是啞巴。」

  「大羽,不管他開不開口,我們也要找他談談。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在找他兩個弟弟談。大兄弟,達有道兩個弟弟叫什麼名字?」

  「老二叫達有峰,老三叫達有春。」

  到目前為止,達家的事情好像和古立饒家的事情扯不上一點點關係。

  「榮大兄弟,古立饒家和達有道家的關係怎麼樣?」

  「村子裡面所有人家和古立饒家的關係都不錯,至少在面子上是這樣。」

  劉大羽和陳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答案。古裡村人喜歡藏著掖著,同志們要想找到突破口——或者疑點,還真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情。

  劉大羽選擇了另一個角度:「古立饒的父親是做什麼的呢?」

  「古立饒的父親古明泉做過大隊書記,解放前,當過農會主席,土改那會兒,他在土改工作隊當副隊長。古明泉在古裡村人緣非常好,威信非常高,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古裡村人才選古立饒當了大隊書記,之後,又讓他當了村長——一直當到現在。」

  「大隊書記?除了古裡村,還有別的村莊嗎?」

  「是這麼回事,古裡村原來是大隊編制,一共有八個生產隊,後來,合成了一個村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0 14:16
第九章 一行人路遇釣者 學校前一個碼頭

  大概是看到了劉大羽一行,達有道很快就鑽進了樹林。

  一行人沿著岸邊繼續向東,在樹林和蘆葦之間,有一條被人踩出來的小路,蘆葦比較矮小,也已經完全枯萎,很多蘆葦倒在地上,有些蘆葦被踩進了泥巴裡面。這說明大塘邊時常有人走動。

  榮高棠的話證實了劉大羽的判斷:「經常有人到這裡來打漁,鎮上的人經常到這裡來釣魚。」

  榮高棠的話很快就得到了驗證,不一會,大家看到了一根很長的魚竿。

  很快,大家看到了一個人,此人嘴上叼著一根香菸,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漂在水面上的魚線和浮標。

  聽到身後有動靜,釣魚人回頭看了看。

  路所長認得此人:「王主任,原來是你啊!」

  「哦,是路所長啊,你們這是——」王主任一臉疑惑地望著大家。

  「王主任,好雅興啊!」

  「退休了,沒事做,在家無聊。路所長,你們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們到古裡村來辦事,順便到這裡來轉轉,怎麼樣?釣到魚了嗎?」

  「釣了幾條,天太冷,魚懶得動彈。」

  岸邊的蘆葦叢裡面傳來魚在魚簍子裡面鬧騰的聲音。

  趙大同走到蘆葦叢邊,拎起魚簍子看了看,裡面有十幾條三四兩重的鯽魚。」

  趙大同剛把魚簍子放下,水面上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王主任又釣上來一條魚,看樣子是一條鯽魚,魚在水面上鬧騰幾十秒鐘以後,又將魚線拉到了水裡。王主任手中的魚竿彎成了一張弓。

  在王主任身後的一棵柳樹上,戧著一個魚抄子。

  路所長拿起魚抄子,走到岸邊。

  幾十秒鐘以後,魚又浮出了水面。王主任一邊將魚控制在水面上,一邊收魚竿,將魚往岸邊拖。

  路所長將魚抄子沉入水中,然後向上一拎。魚進了魚抄子。

  路所長將魚抄子拎上岸,這條鯽魚在半斤左右。

  王主任左手抓住魚,右手取下魚鉤,然後將魚慢慢放進了魚簍子。

  告別王主任以後,大家繼續向東。

  不一會,大家聽到了鈴聲,緊接著,又聽到了孩子們的吵鬧喧嘩之聲。

  「學校就在前面。」榮高棠道。

  幾分鐘以後,樹林逐漸稀疏起來,很快,大家看見了幾排老舊的青磚黑瓦房掩映在樹林之中。

  一兩分鐘的樣子,大家來到一個碼頭跟前,站在碼頭上,開闊的水面盡收眼底,水很清,能看見很多魚在水中游來游去,還能看到水底下的雜草和青苔。水確實不深。

  「孩子們都是在這裡游泳的嗎?」

  「不錯,古立饒家兩個孩子都是在這裡游泳的時候出事的。」

  「當時的情形,你還記得嗎?」

  「我們趕到的時候,人已經被打撈上來弄回家去了。」

  「鄉親們是怎麼看這件事情的呢?」

  「沒聽他們說什麼。這種事情,是不能隨便亂說的。」榮高棠又開始吧話題往回收了。只要以設計到案子。榮高棠就想把劉大羽的話頭掐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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