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723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8:11
第四十章 兩家人世代冤家 九寶父急中生智

     「守的是明陵,還是漢代古墓?」歐陽平問。

    「小時候,我爺爺經常帶著我在那一片樹林裡面轉悠——就是有幾棵枯桕樹的那片樹林,倒底是明代古墓,還是漢代古墓,我爺爺隻字未提。他只跟我說:咱們家祖祖輩輩守著那幾座山丘。咱們家還有一個祖訓。」

    「什麼祖訓?」

    「墓在人在,墓毀人亡。」

    馬九寶的祖先能堅遲守陵十六代,祖訓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你是說,那片樹林裡面原來有幾個山丘?」

    「是的,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上面號召農業學大寨,生產隊便開始開荒造田栽種水稻。」

    「你爺爺守這片山林守到什麼時候?」

    「我爺爺過世以後,咱們守了幾年就不再守了,我爺爺是一九六一年過世的。這把土銃子就是我爺爺用來守陵的槍。我家一共有兩把。」

    「你爺爺守陵,生產隊給公分嗎?」

    「我爺爺是護林員,鄉親們只知道我爺爺看護這片山林,其實我爺爺守護的主要是這幾座陵墓。咱們走馬村,沒有人知道那三個土丘下面藏著陵墓。」

    「但村子裡面好像有人家知道你家祖上是守陵人。」顧長河道。

    「這——我也有所耳聞,這些話應該是馬東奎放出去的——在走馬村,只有他家的人知道這個天大的秘密。」

    「歐陽隊長,這個馬東奎就是馬大柱和馬二柱的父親。」顧長河道。

    歐陽平終於從馬九寶的隻言片語中聽出了一點眉目,馬九寶一定有話要跟同志們說。

    「馬九寶,這——馬東奎是怎麼知道的呢?」

    「大柱他爹是一個盜墓賊,他家祖上就干這個營生。我們家是守陵的,他家是盜墓的,我爺爺在很早的時候,就跟我爹說過,只要盯著馬東奎就可萬事大吉。那馬東奎在這片山林裡面轉悠了半輩子,他知道我爺爺是守陵的,但他不知道陵墓到底在什麼地方,所以,他就到處尋覓。後來,他終於尋覓到了那幾棵枯桕樹跟前。」

    「馬東奎動手了?」

    「馬東奎是想動手,但有我爺爺在,他根本就沒有機會下手。」

    「這是為什麼?」

    「我爺爺整天在山裡面轉悠,每天夜裡面還要起來轉兩次,盜墓可不是到人家去偷東西,瞅準了,拿上東西就走人,要想拿到墓室裡面的東西,單挖洞就要很長的時間,我爺爺整天在這裡轉悠,馬東奎就是知道陵墓在什麼地方,也沒法躲過我爺爺的眼睛。我爺爺去世以後,馬東奎認為機會來了,他瞅準我們家給爺爺辦喪事的機會下手了。辦完喪事的那天夜裡,我爹就帶著我下山了,結果看到了燈光——燈光的位置就在那幾棵枯桕樹的旁邊。我們就摸了過去,躲在草叢裡面遠遠地看著,不一會就聽到了說話的聲音,兩個人趴在洞口上面往上拽筐。」

    「你爹和馬東奎之間發生了正面衝突?」

    「那倒沒有。」

    「挖盜洞的就馬東奎一個人嗎?」

    「馬東奎父子三人。」

    「結果怎麼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8:11
第四十一章 馬九寶消失林中 同志們繼續趕路

     「天亮之前,馬東奎父子掩蓋好盜洞回家睡覺去了,我爹和我用土石把盜洞堵起來了——盜洞只挖了三米多深。既然馬東奎已經找到的陵墓的位置,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僅憑我們父子二人,是無法對付他們父子三人的。我爹就想了一個辦法。」

    劉大羽又遞上一支香菸。馬九寶將煙點著了,吸了兩口,然後接著道:「我爹就從家裡拿來一把鋸子,鋸倒了三棵樹,把樹藏好之後,然後向生產隊報告有人偷樹,生產隊長就報告大隊書記,大隊書記就派兩個民兵和我爹一起在山上輪流值班。這樣一來,馬東奎父子就沒有機會下手了。」

    「後來呢?」

    「一九六五年,馬東奎過世,一九六八年春天,人們就跟發了瘋似的在山上修梯田,那塊墓地有一大半都泡在水田裡面,事實證明那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大墓,我爹也就不再守陵了,因為樹林的面積越來越小,生產隊就不再安排人護林了,不護林,也就沒有辦法正常守陵了。馬東奎過世以後,馬大柱就重操舊業——馬東奎和馬大柱正兒八經的營生是給人家彈棉花。」

    「之後,馬大柱沒有再幹盜墓勾當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這些年,我看他家的日子好過多了,馬大柱也很少走村串戶給人家彈棉花了。你們不妨多留意這個人,但千萬不要在他跟前提我的名字。那馬二柱現在是生產隊會計,我們畢竟在一口大鍋裡面吃飯,關係弄僵了,以後就不好說話了。」

    「聽說你現在是大隊民兵營長。」

    「民兵營長是一個閒職,平時沒有什麼事情——頂多開開會。我們平時在生產隊幹活。」

    告別馬九寶之後,同志們穿過竹林,回到山路上;馬九寶則鑽進了樹林之中,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七八分鐘以後,一行五人上了山脊,山脊的海拔大概在一千米左右,站在山脊上,向東,能看到陽山主峰——即閻王鼻子。閻王鼻子的海拔大概在一千五百米左右;向南看,靈光寺、明陵和考古隊剛建的三個大棚盡收眼底,三個大棚距離大家所在的位置最近,最多不超過兩里地。

    翻過山脊,向北走一兩分鐘的樣子,便看到幾間瓦房,幾間房子圍成一個院落,院門緊閉;院子周圍,古木參天,院子裡面也有一些樹,但大部分是柿子樹和棗樹。

    遠遠看去,房子顯然有些年頭了。

    「這就是馬九寶的家。」

    馬九寶家把房子建在這裡,多半是為了方便守陵——站在山脊上就能看到所守之陵。

    走到馬九寶家的院子門口,放眼望去,山下就是一個很大的村莊,這個村莊就是走馬村。

    「那就是走馬村,東邊那個村莊是東馬村,西邊那個村莊是西馬村。」顧長河指著三個村莊道。

    三個村莊之間的距離大概在兩三里地的樣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8:11
第四十二章 山坳裡兩戶人家 屋簷下一捆繩子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出現了三條岔道。這三個岔道的盡頭就是走馬村,東馬村好西馬村。

    顧長河選擇了中間一條下山的路。

    山路是由大小不等的石板鋪成的,石板路蜿蜒曲折,或高或低。所有的石板都已經斷成了很多塊,有些地方塌陷得很厲害,稍微完整一點的石板上有一些凹陷的淺坑,這些淺坑應該是人和牲口長期在上面行走所致。

    幾分鐘以後,大家聽到了從不遠處飄來的女孩子銀鈴般的笑聲。

    繞過一個山頭,便看見了一片茶園,幾十個女人正在採茶,她們的身後背著一個小竹簍。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她們一邊採茶,一邊談笑風生。

    幾個女人看見了顧長河,一個女人朝大家走了過來。

    「這位是婦女隊長常桂蘭。」顧長河低聲道,轉而大聲喊道,「常隊長,採茶呢?」

    「這是今年最後一茬,分給大傢伙過年用,顧公安,您來的正是時候,走的時候,帶一點回去喝,雖然不及春茶的口味,但不比春茶差到哪兒去。顧公安,你們這是?」常桂蘭看了一樣歐陽平一行。

    「我們找馬大柱,他今天在家嗎?」

    「今天一大早,我看他往西馬村去了,他帶著傢伙什,一準是去彈棉花的。要不了兩個鐘頭,他就會回村,你們到他家去等他。」

    在茶園和村莊之間,有一條淺淺的河流,這條河比較寬,河上有一座用樹棍搭起來的木橋。

    走在木橋上,能看到水下的石頭和游動在石頭之間的小魚。

    一行人穿過村莊,向北走進一個山坳。

    在幾棵大榕樹的掩映下,有兩個院門。兩個院門都是半掩著的。

    山坳裡面住著馬大柱兄弟倆。馬大柱住在東邊,馬二柱住在西邊。

    顧長河走到東院門跟前:「有人在家嗎?」

    「誰啊?」從院子裡面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

    顧長河輕輕推開門,院子裡面有一個老太太,她正在搓繩子。

    「大娘,您忙著呢?」顧長河走到老太太的跟前。

    老太太將眼睛往前湊了湊,終於認出了顧長河:「這不是派出所的顧同志嗎?」

    老太太的年齡在七十五歲左右,她兩鬢斑白,聳肩膀,腰微駝。

    「顧同志,你們這是?」老太太瞅了瞅歐陽平一眼,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警覺。

    「大娘,我們想找大柱瞭解一點情況。」

    老太太將搓好的繩子繞成十幾圈,打好繩扣,掛在椅背上,然後招呼同志們坐下。

    在院子右邊,一棵棗樹下襬放著一個圓形的石桌,周圍還有七八個鼓形石凳。

    「真不巧,大柱今天一大早到西馬村去彈棉花去了,這些日子,他一直呆在家裡。」

    「大娘,馬大柱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呢?」

    「西馬村的王寡婦帶信請大柱彈一床棉花,快的話,眼見著就要回來了。」

    歐陽平看了看手錶,時間是八點四十五分。

    大家只能坐在馬大柱家靜等主人回來了。

    空氣中充滿了一種非常濃重的腐臭味。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8:11
第四十三章 屋簷下一捆麻繩 堂屋裡老式家具

     在院門右邊靠牆的地方,戧著兩捆苧麻,苧麻從水裡面剛撈上來不久——腐臭味應該源自這兩捆苧麻。在一跟晾衣繩上掛著剛從苧麻上面剝下來的皮,這種皮晾乾以後,就可以搓繩子了,老太太搓繩子的材料就是這種晾乾的麻纖維。

    劉大羽用胳膊肘碰了碰歐陽平,然後將歐陽平的視線引到屋簷下。

    在屋簷下的牆上掛著一大捆繩子,繩子的粗細程度和同志們在採石場的石縫之中發現的繩梯的粗細程度是一致的。繩子是新的,應該是剛搓好不久的。

    這麼粗的繩子,在生活中是很少用到的。繩子的作用有兩種,一種是用來捆紮物體的,還有一種是用來承擔重物的,比如說,到懸崖峭壁上採藥草的人和攀岩的人,需要這種比較粗的繩子,到深井或者深坑下面去的人,也需要這種繩子。當然,到盜洞下面的去的人,也需要這種繩子。

    坐在院子裡面,同志們能聽到一間屋子裡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屋子裡面應該有人。

    等到九點鐘的時候,老太太大概是有點過意不去了,便走到堂屋的門口,低聲道:「翠菊,大柱也該回來了,不能讓警察同志這麼幹等,你到西馬村王寡婦家走一趟,讓大柱快點回來。」

    「知道了。」一個女人懶懶道。

    不一會,從堂屋裡面走出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來,看上去細皮嫩肉的,身上穿的衣服也比較鮮亮,一打眼就知道是那種很少下地干活,很少見太陽的女人。今天,走馬村的女人都在山上採茶,以翠菊的年齡,她是應該山上採茶的。

    馬大柱不過是一個彈棉花的手藝人,能把一個女人養在家裡,可見經濟條件確實不錯,難怪馬九寶說馬大柱家的「日子好過多了」。

    馬九寶所言非虛,從另一個方面也能看出馬大柱家的日子好過多了:在馬大柱家的屋簷下,掛著一個鹹豬腿——就是豬後座,還有一些咸雞,鹹鴨,咸鵝,鹹魚。有咸雞、鹹鴨、咸鵝和鹹魚應屬正常,這時候,還有鹹豬腿,這說明馬大柱家過的不是一般的日子。我們都知道,一般人家一年殺一次豬,然後醃製起來,一直要吃到來年夏天,現在是十二月分,距離年底殺豬的日子還有比較長一段時間——所謂年底是指春節之前。

    翠菊這一去,來回至少要半個小時,歐陽平和劉大羽感覺無聊,便在院子裡面隨便轉悠起來。馬大柱家的院子是值得轉悠的,因為院子裡面種了好幾種果樹,歐陽平能認出來的至少有三種:柿子樹、棗樹、桃樹。這三種果樹在生活中比較常見,其它幾種果樹,大家不知道,現在畢竟不是掛果的季節,所以,單憑樹葉的形狀是很難知道是什麼果樹的。

    路過堂屋門口的時候,歐陽平和劉大羽注意到,堂屋裡面擺放的家具都是比較講究的家具,無論是長條幾、八仙桌,還是太師椅,包括堂屋和東西廂房之間的隔斷,都是荸薺色,一打眼就知道是有年頭的老式家具——這種老式家具應該是比較值錢的——至少能說明馬大柱家過去是比較殷實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8:11
第四十四章 小河邊遇到阿婆 劉阿婆話中有話

     俗話說得好,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財不富。馬家祖上以盜墓為業,應該積攢了一些家底。

    餃子裡面有沒有肉餡,並不能單看褶子。從外面看,馬大柱家的房子和村子裡面其它人家的房子沒有什麼不同,餃子從外觀上看,都是一個樣,但餃子餡的差別就大了去了。

    三十五分鐘左右,馬大柱的老婆翠菊回來了——她是一個人回來的。

    「翠菊,大柱呢?」老太太問。

    「大柱已經離開王世琴家了。」

    「他又到哪裡去了?」

    「大柱沒有跟王世琴說。彈完棉花,他就離開了王世琴家。」

    「你沒在西馬村打聽打聽嗎?」

    「我打聽了。村子裡面沒有幾個人,沒有人看見他——我挨家挨戶地找了,沒見到大柱人影。」

    再等下去,肯定是不妥的。歐陽平將韓玲玲和左向東留下繼續等馬大柱回來,其他人立即在走馬村展開調查,調查的內容一共有兩個,第一,有沒有人見過一號和二號;第二,在三個月前,有沒有外地人在走馬村哪戶人家借住過。

    顧長河派人找來了生產隊長馬保良,由他引路到村民勞作的田間地頭調查走訪。

    今天,走馬村的勞動力安排在三個地方:第一個地方是茶園,在茶園勞作的都是女人;第二個地方是村東頭的河邊,男勞力都在這裡修木橋,木橋年久失修,有些木頭已經斷了,甚至爛掉了。有些鐵絲已經鏽蝕,甚至斷掉了;第三個地方是社場,十幾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負責把社場的牛棚馬圈的頂換一下,牛棚馬圈漏了兩年多的雨,藉著眼下農閒時光,抽空將牛棚和馬圈修一下,過過年,就沒有時間搗鼓這些事情了。

    經過兩個小時的調查,走馬村人沒能提供任何和案子相關的信息。

    於是,三個人又去了西馬村。在去西馬村之前,三個人又去了一趟馬大柱的家,遺憾的是,馬大柱仍然沒有回來。

    在西馬村的村口,顧長河遇到了在河邊洗衣服的劉阿婆,這個劉阿婆和王世琴家是鄰居。

    劉阿婆證實,今天早上,她確實看到馬大柱進了王世琴家的院門,她也聽到了彈棉花的聲音,但她沒有看到馬大柱離開王家。棉花彈了半個時辰的樣子,之後,王家就沒有動靜了。這時候,馬大柱應該離開王家才對,王家一點動靜都沒有——可馬大柱還在王世琴家,這——她就有點不明白了。

    劉阿婆也知道馬大柱的女人翠菊來找馬大柱的事情,翠菊和王世琴說了幾句話之後就離開了王家。

    「馬大柱的老婆沒有進屋嗎?」

    「沒有。我就納悶了,我沒有看見馬大柱離開王家——我一直坐在院子門口洗衣服,可王世琴卻說馬大柱走了。」

    歐陽平從劉阿婆的話中聽出了一點東西。從她的話中可明顯感覺到,王世琴是一個不怎麼規矩的女人。

    「馬大柱一准還在王世琴家,他沒有走出西馬村。」劉阿婆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8:12
第四十五章 王世琴不守婦道 管二林死的蹊蹺

     「阿婆,您怎麼這麼肯定?」

    「我在這裡呆了快一個時辰了,沒見馬大柱走過去——馬大柱回走馬村,只能從我這裡走。」

    顧長河說話直接了當:「阿婆,馬大柱和王世琴是不是有說不清的事情啊!」

    「這——這怎麼說呢?」

    「阿婆,這位是市公安局的歐陽隊長,他們是為採石場的案子來的,您不要有什麼顧忌,心裡面怎麼想的,您就這麼說。」

    劉阿婆環顧四周,然後壓低聲音道:「寡婦門前是非多,那王世琴院子裡面的是非尤其多。」

    「請您跟我們說說。」

    「馬大柱現在一准在王家,他們倆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彈棉花只是一個幌子,那王世琴的頭緒有很多,馬大柱只是其中一個。這件事情,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王世琴雖然是一個寡婦,但和寡婦搞在一起也是要花些錢的,馬大柱的日子果然過得不錯,竟然還有閒錢耍女人。

    「馬大柱只是其中一個?都還有誰?」

    王世琴似乎和案子沒有什麼關係,但馬大柱和案子有關係,所以,歐陽平不能不予以關注。

    「還有靈光寺的和尚廣戒。王世琴和廣戒一直沒有斷過,平時,王世琴還和其他男勾搭。」

    歐陽平想起了在路上遇到的那個和尚:「這個廣戒和尚昨天夜裡是不是在王世琴家過的夜?」

    「這——這——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呢?」劉阿婆的問題間接地回答了歐陽平的問題。

    「我們今天早上在來走馬村的山路上遇到了一個和尚。」

    「不錯,此人就是靈光寺的和尚廣戒——他們倆勾搭在一起已經有些年頭了,世琴男人在世的時候,他們倆就勾搭在一起了。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當講無妨。」

    「那管二林——管二林就是王世琴死去的男人,他的身體一直很好,整天活蹦亂跳的,不知何故,說不行就不行了。」

    「您的意思是說管二林的死有些蹊蹺,是不是?」

    「村裡人私下裡都這麼說。他們都說管二林兩個孩子都不是他親生的。」

    「難道是靈光寺的和尚廣戒的種?」

    「管二林和王世琴結婚三四年,一直不曾懷過孕,第四年下半年,王世琴突然懷孕了,第二年,王世琴生了一個女兒,一年以後,又生了一個大胖小子。王世琴就是在他們結婚後第四年和廣戒勾搭在一起的。」

    歐陽平又想起了靈光寺觀音送子的事情:「這和靈光寺觀音送子有沒有關係呢?」

    「你們也知道靈光寺觀音送子的事情嗎?」

    「是我跟他們說的——這一帶的人不都是這麼說的嗎?」

    「不錯,王世琴到靈光寺拜了幾次觀音,她的小肚子就鼓起來了。不久,只要管二林不在家,廣戒就會鑽進管二林的家的後門。」

    「管二林是干什麼的?」

    「抬重。」

    「抬重?」歐陽平一臉疑惑,因為口音的問題,他一時沒有聽懂劉阿婆的話。

    「『抬重』就是抬棺材。」顧長河解釋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8:12
第四十六章 管二林死的突然,王世琴果然尤物

     「對,出殯的時候,管二林專管抬棺材,二林他爹就是干這個的,他爹身體出問題以後,二林就接著幹了。在陽山這一帶,不管哪家死人,都要請二林去抬重。你們想一想,如果身體不好的話,他肯定幹不了這麼重的活。」劉阿婆對管二林的死疑惑頗多。

    「有人說管二林的死和他長期抬重有關。」劉阿婆接著道。

    「此話怎麼講?」

    「經常抬死人——抬棺材,說他的身上陰氣重,晦氣重,而他的火性又不旺,他爹抬了大半輩子的重,活到八十九歲才走——所以,這話不著調。有人說的更邪乎——但我不相信那些胡話。」

    「怎麼邪乎法?」

    「管二林最後一次抬重,在挖墓穴的時候,管二林背對著太陽光,他在挖土的時候,鐵鍬頭挖到了自己的影子——這是幾個抬重的人說的。」

    「是不是犯了這麼忌諱?」

    「可不是嗎?抬重的人最忌諱這個。當天晚上,管二林就喊心口疼——這是王世琴說的。但我卻不相信這個。」

    「為什麼?」

    「如果管二林喊心口疼的話,我家人應該能聽見啊!可我們沒有聽到一點動靜——第二天天不亮,王世琴就開始哭喪了。」

    劉阿婆的言下之意是:管二林的死可能和靈光寺的和尚廣戒有關。」

    如果管二林確實死於非命的話,那麼,這屬於另外一個案子,並非案中案,所以,歐陽平只關注和本案有關的信息。至於和本案無關的信息,他暫時還沒有時間顧及——但歐陽平會把這件事情記在了自己的心裡——因為這畢竟是一個案子。

    告別劉阿婆以後,顧長河領著兩個人直接去了王世琴的家。

    人還沒有進村子,就能看到王世琴院子裡面兩棵大樹,在整個西馬村,王世琴家的兩棵大樹顯得非常突出和顯眼,每一棵樹上都有一個鳥窩。在樹的上空,盤旋著幾隻叫不出名字來的鳥。

    王世琴家院門緊閉。

    顧長河在門上敲了三下。

    「來了。」院子裡面傳來一個女人尖細的聲音。

    門閂移動,門慢慢打開,三個人先看到一張白的像紙一樣的臉,接著看到一件深紅色的緊身毛線衣,最後看到一條寬大的長褲,筆者所說的「寬大」,是指王世琴的腰和臀部比較寬大,在緊身毛線衣的襯托下,更顯得臀部的豐滿。

    王世琴梳著很長的辮子——辮稍一直拖到腰部。

    「你們這是——哦,原來是顧公安,你們有什麼事情嗎?快請進——快進院子坐。」王世琴說起話來嗲聲嗲氣的,不要說她勻稱的身段和滿眼的嫵媚,單聽她說話的聲音,就足於使男人心馳神搖了。

    王世琴將院門完全打開,把同志們往院子裡面讓。院子裡面有一個手推車,手推車上放著一床棉花胎,棉花胎是完全展開的——馬大柱彈的可能就是這床棉花胎。

    「王世琴,馬大柱呢?」

    「彈完棉花以後,馬大柱就走了。」

    「他沒有說到哪裡去嗎?」

    「沒有說,我也沒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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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王世琴掏出鑰匙 三個人起身告辭

     「馬大柱是往那個方向走的呢?」王世琴家的院門前有一條不算太寬的路,一頭朝東,一頭朝西。朝東通向村口,朝西通向山林。

    「不知道,剛才馬大柱的老婆也來過了。如果他還沒有回走馬村的話,那就是到另外一戶人家彈棉花去了。

    顧長河知道,在西馬村的西邊是沒有村莊的,馬大柱除非上山,否則,他一定還在西馬村,因為在村口小河邊洗衣服的劉阿婆沒有看見馬大柱走出西馬村。

    「馬大柱是什麼時候來的呢?」

    「這——我沒有在意——大概在吃早飯以後吧!」

    「你家在什麼時候吃早飯?」

    歐陽平想知道馬大柱到王世琴家的時間,同志們在半道上遇到廣戒和尚的時間在七點四十五分左右,如果不抄近路的話,廣戒和尚從王世琴家走到和同志們相遇的地方,大概需要二十幾分鐘,這也就是說廣戒和尚離開王世琴家的時間應該在七點二十分左右,如果馬大柱是在七點二十分之前到王世琴家的話,那麼,馬大柱肯定能和廣戒和尚相遇,這兩個男人碰到一起——尤其是為一個女人碰到一起的男人,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事情,誰都說不準。

    「我家吃早飯的時間沒有一個准,早一點,遲一點,沒有講究。」

    「你難道不下地干活嗎?」

    王世琴一時語塞。

    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不下地干活,靠什麼養活一家人呢?對王世琴來講,這應該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問題。

    三個人從王世琴的臉上看到了尷尬和難堪的神情。

    其實,歐陽平的心裡面已經有了答案。

    「我——我不經常下地干活——我的身體不怎麼好,經常會犯眩暈病。生兒子的時候,又落了一點毛病,」王世琴終於找到了一塊遮羞布。

    一個周旋於眾多男人之間的女人,她的身體能差到哪裡去呢?我們都知道,如果沒有一個好身體,就不可能有那麼充沛的精神去做顛鸞倒鳳、乾坤挪移的事情。飽暖思淫慾,飽暖才會有好身體,有好身體才有精氣神,有精氣神才會想那種事情。

    王世琴從褲子口袋裡面摸出一串鑰匙,她這是在下逐客令。

    「大嫂,你這是要出門嗎?」顧長河道。

    「可不是嗎?我要到南山鎮去看兩個孩子,你們來的時候,我正準備出門。」

    「兩個孩子不住在家裡嗎?」

    「兩個孩子在南山鎮上學,住在我娘家。」

    有兩個孩子在身邊,家裡面經常來男人,肯定不妥,也不方便。

    談話只能進行到這裡了。三個人離開王世琴家。

    離開王家以後,顧長河去了生產隊長謝洪亮家。謝家有兩個人在家,一個人謝洪亮的母親,老人的年齡在六十五歲左右,一個是謝洪亮的小兒子,小傢伙的年齡在六歲左右。

    顧長河跟老人說明來意之後,老人跟小孫子交代幾句之後,走出院門。

    十分鐘左右的樣子,謝洪亮疾步走進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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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謝洪亮匆匆趕回 劉阿婆打開後門

     謝洪亮的年齡在三十歲左右,身上穿著一套黃軍裝——謝洪亮是一個專業軍人。

    謝隊長一邊掏香菸,一邊和同志們打招呼。

    顧長河的香菸已經掏出來:「謝隊長,抽我的。」

    劉大羽按著打火機,將謝洪亮的香菸點著了。

    老太太緩步走進院門。

    「娘,弄飯吧!今天中午,顧公安他們在咱家吃中飯。」

    「顧公安,你們談,我去做飯。」老太太一邊說,一邊往廚房走。

    「謝隊長,我們還有公幹,吃飯的機會多的是,以後再說吧!」

    「顧公安,快說,找我有什麼事情?」

    顧長河說明情況後,謝隊長抽了兩口香菸,然後道:「這好辦,我到村子裡面轉一圈,就知道馬大柱在不在咱們村了。」

    歐陽平已經清醒地意識到:如果不是馬大柱有意迴避大家,就是他出事了。總之,馬大柱的突然失蹤,一定和同志們的西馬村之行有關。

    「謝隊長,請等一下,」歐陽平走到謝隊長的跟前,「我們想對王世琴家進行監視,你看有沒有合適的人家。」

    「走,我先給你們找一個地方。然後再去尋馬大柱。」

    顧長河告別老太太,隨謝隊長走出院門。

    在一個十字路口,四個人碰到了劉婆,她的手臂上挎著一籃子剛洗好的衣服。

    「老嫂子,我正要找你,你就出現了。」

    「洪亮,你找我甚事啊?」

    謝隊長走到劉阿婆的跟前,將嘴巴湊到劉阿婆的耳朵跟前嘀咕了幾句。

    劉阿婆和謝隊長低語了幾句。

    「你們隨我來。」謝隊長望著顧長河道。

    劉阿婆徑直向西,謝隊長則鑽進了路北邊的樹叢。

    穿過一大片樹叢,謝隊長來到一戶人家的後院門——這是劉阿婆家的後院門。很顯然,劉阿婆怕左鄰右舍看見,所以讓謝隊長領同志們從後門進入院中。

    在劉阿婆家的後院門外是一座山,山上長著茂密的竹林。

    謝隊長站在院門外,指著不遠處的一扇門道:「那扇門是王世琴家的後院門。」

    不一會,後院門開了。

    開門的就是劉阿婆。

    劉阿婆將四個人讓進院門。

    謝隊長選擇劉阿婆家作為觀察點,是有道理的:劉阿婆家和王世琴家隔著一道院牆,在劉阿婆家,能聽到王世琴家雞吃食的時候發出的「咕咕」聲。兩個院子中間的石頭牆壘的只有一人高,所以,只要稍微墊一塊石頭,就能看到王世琴家院子裡面所有的情況。

    歐陽平走進了劉阿婆家的廚房,劉阿婆是一個心思細密的人,她知道歐陽平有話要問她,所以,跟進了廚房。

    廚房裡面有一個小桌子,幾個人圍著小桌子坐下。

    「阿婆,馬大柱今天早晨是什麼時候進王世琴家院門的呢?」

    「我估摸在七點半鐘的樣子。」

    「廣戒和尚是什麼時候離開王世琴家的呢?」

    「廣戒走後不久,馬大柱就來了。廣戒是從後門走的——廣戒一連來了好幾天了——每天夜裡十一點鐘左右,廣戒就鑽進了王世琴家的後院門。」

    王世琴可能處在發情期。她不給自己留一點空擋。廣戒前腳走,她就讓馬大柱上位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8:12
第四十九章 劉阿婆想起一事 切合點在此出現

     「阿婆,從走馬村到西馬村,除了村口這條路,還有沒有其它路呢?」

    「王世琴家後面的竹林裡面有一條小路,廣戒走的是這條路,廣戒從不走村口這條路。」

    「王世琴和廣戒之間的事情,村裡面的人知道嗎?」

    「村裡人不知道,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但我沒有跟任何人說——我只跟你們說了——人命關天,我不能不跟你們說。」劉阿婆所謂的「人命關天」可能還包括管二林。

    「馬大柱知不知道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

    「馬大柱到西馬村來,都走村口這條路嗎?」

    「他要是到西馬村來彈棉花,就走村口這條路,如果夜裡面到王世琴家來,就走竹林裡面這條小路。」

    「馬大柱過去幹什麼,您知道嗎?」

    「知道,大柱和他爹以前干的是挖墳掘墓的營生。你們提這件事情,我——我倒是想起來了一件事情。」

    「請您跟我們說說。」

    「王世琴有不少首飾,我估計是馬大柱送給她的。」

    「王世琴平時經常戴首飾嗎?」

    「她在家裡戴首飾,出門在外從不戴首飾。有一會,我到她家借鞋樣,王世琴忘了關院門——她平時很謹慎,院門平時都是關著的。」

    「我走進堂屋的時候,王世琴正在搗鼓首飾盒裡面的首飾,看到我推門進屋,王世琴突然把首飾盒蓋了起來,然後進了東廂房,本來,她的耳朵上有一對耳墜,走出東廂房的時候,一對耳墜不見了。她的首飾盒裡面有不少首飾,推開堂屋的門,我一打眼就看到首飾盒裡面有不少首飾。她耳朵上那一對耳墜特別打眼。」

    「那對耳墜有什麼特別之處呢?」

    「金光閃閃,上面還有一顆綠色的石頭——那塊石頭還不小呢。」

    「綠色的石頭」應該是一塊玉石——應該是一塊祖母綠。

    「王世琴嫁到二林家來的時候,二林家窮的噹噹響,二林他爹是一個抬重的,但凡有一點本事,誰幹這個呀?王世琴的娘家住在南山鎮,她爹死得早,她娘拉扯著三個女兒,日子過的非常緊巴,管二林家肯定不會有那些玩意,王世琴更不可能從娘家帶首飾來,所以,那些首飾不是馬大柱送的,就是廣戒送的。那廣戒是一個吃齋唸佛的和尚,他怎麼會有首飾呢?所以,那些首飾多半是馬大柱送的。」

    歐陽平從劉阿婆提供的情況中又捕捉到了一個重要的切合點。

    劉阿婆提供的情況非常重要,馬大柱曾經幹過盜墓的營生,他送王世琴首飾的推測是可以成立的。根據辜教授提供的情況看,如果馬大柱確實和二號漢墓被盜案有關的話,他就更有條件送王世傑琴首飾了。

    「阿婆,您說的這件事情是在什麼時候?您還能記得嗎?」

    「就是今年,入秋以後,不是九月份,就是十月份。」

    一號和二號的遇害時間在九月份,吳秀芳和她的對象在漢墓附近看到馬大柱的時間也在九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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