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逆鱗 作者:柳下揮 (連載中)

 
ablaze1021 2017-4-12 17:40:2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2 683776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4-12 18:31
第三十九章、狼心狗肺

“我相信你。”李牧羊說道。

燕相馬雖然言行浮夸,但是心中自有城府。

這是李牧羊對他的認知。

而且,通過上次李牧羊和他的接觸,這個人不算是個壞人,至少現在看起來表現的不夠壞不然的話,第一次見面就不會在那樣親密友善的情況下收場了。

以他城主府大少爺的身份,什么樣的高手請不到?什么樣的事情干不出來?

李牧羊是表現出了一招手掰青金石,但這絕對不是唬退燕相馬的真正原因。李牧羊不知道真正地高手是什么樣,但是他清楚,崔小心身邊的那個可以釋放出太陽之光的家伙就遠遠不是自己可以相提并論的。

這也是李牧羊兩難之時愿意相信燕相馬把父母家人托付給他照顧的原因,如果李牧羊對他印象惡劣的話,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自己的家人交到他手上的。他寧愿不去考試,不去西風大學。

“什么?”燕相馬愣了一下,看著李牧羊問道:“你說什么?相信我?相信這不是泄藥?”

“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的家人。”李牧羊笑著說道。他咧開嘴巴笑了起來,笑容有著年輕人特有的干凈和朝氣。和之前眼睛血紅戾氣彌漫的模樣有著天壤之別。“不然的話,我是不會拜托你照顧他們”

“你不是拜托,你是要求”燕相馬沒好氣地說道。他覺得之前的那次談判自己表現的不好,明明是自己占據了上風,怎么最后變成了受人脅迫呢?“不過我說得是真的,這確實是泄藥不,這確實是解藥,是解毒的。里面有太陽草的成份。”

李牧羊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這種湯藥還有嗎?”

“有。熬了一大鍋,除了我們家少爺喝了一大碗,其它的都還在火上熱著呢。”李大路補充著說道。

“”燕相馬就無限哀怨地看著李大路,你他媽是祖傳補刀小能手啊?

“謝謝。”李牧羊對著李大路道謝,然后走進廚房,用飯碗盛了兩碗藥湯出來,一碗喂給父親喝掉,另外一碗端給了李思念。

李思念拼命搖頭,說道:“我才不喝呢。又黑又苦,還要還要拉肚子。”

“要喝。”李牧羊無比憐惜地看著她,聲音溫柔地說道:“你身體里面還有煙障之毒,必須要把它排除出來。不然的話對你身體不好就算現在不會危及生命,但是誰知道會對內臟有什么不好的影響?”

李思念仍然搖頭,她最怕吃苦了。

于是,李牧羊就捏著她的鼻子,把那碗藥湯給強行灌進她的肚子里。

喝完藥后,李思念捂著嘴巴哇哇亂叫,生氣地說道:“李牧羊,你討厭,苦死了苦死了”

李牧羊把空碗放到一邊,說道:“我要是你,我就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間。”

李思念冰雪聰明,看了燕相馬一眼之后,立即起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跑去。

李牧羊搖頭輕笑,這個妹妹還真是讓他疼到了骨子里。

燕相馬看著李思念跑遠的背影癡癡呆,好一陣子后才清醒過來,走到李牧羊身邊,問道:“李牧羊,思念是你的妹妹嗎?”

“是的。”李牧羊點頭。看到燕相馬滿臉期待的模樣,他一臉警惕地看著他,說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你們不是親兄妹吧?”燕相馬說道。

聽到燕相馬的這句話,正在喝湯藥的李巖差點兒被噎死。

他滿臉氣憤地盯著燕相馬,怒聲喝道:“燕相馬,你說什么呢?李牧羊和李思念是一母同胞,是親得不能再親的親兄妹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胡說”

燕相馬笑呵呵地向李巖賠了個不是,說道:“我不是有意要說這種話,就是覺得覺得李牧羊和李思念長相差別太大。”

他認真地打量著李牧羊,說道:“可不僅僅是我這么想,要是讓他們倆一起走出去”

“走到哪里都是親兄妹。”李巖很不客氣地打斷了燕相馬的話。

李牧羊看了燕相馬一眼,示意他不要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知道父親不喜歡聽到別人懷疑自己和李思念不是親兄妹這樣的話,小的時候他們倆一起上街,當有人聽說后面跟著的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是他的妹妹時都開始懷疑李思念是不是從外面抱#養回來的每當這個時候,父親的情緒就會變得特別惡劣,倒是母親更加溫婉一些,笑呵呵地和人解釋大兒子小時候得了一場病所以身體才如此的不好。

李巖是武人身體,雖然境界不高,但是多年苦練身體素質總是要強于常人。李思念很小就跟著師父練習《破體術》,看起來不是那么努力,可是長期堅持而且她又足夠聰慧,也算是小有功底。

倒是羅琦的身體最弱,也是最后一個蘇醒過來。

她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尋找李牧羊的身影,看著李牧羊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身邊,眼眶一紅,撲過來抱住李牧羊說道:“牧羊,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傷著?那個壞人呢他跑到哪里去了?你爸和你妹妹呢?他們沒事吧?”

“媽,他們都沒事。”李牧羊抱緊母親的身體,笑著說道:“爸爸和妹妹也沒事,我們家里人都沒事。”

“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羅琦熱淚盈眶,緊緊地抱著李牧羊不肯撒手。

經歷了生離死別,才更能體會到生命可貴。

李牧羊勸慰好母親的情緒,又讓她也喝了一碗排毒湯藥后,總算是把一家人全部安排妥當。

李牧羊走到燕相馬身邊,一臉感激地說道:“燕大少,這次多謝你幫我照顧家人,這份恩情我記在心里。來日若有機會,我必當竭誠相報”

“太客氣了。太客氣了。”燕相馬笑呵呵地擺著手,說道:“大家都是年輕人,你又是我小心表妹的同學,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別叫什么燕大少燕大少的,那個稱呼是給外面人叫的你還和以前一樣,叫我表哥就行了。”

“好的,表哥”

“對嘛,就應該這樣。對了,我上樓去看看思念現在情況怎么樣了。吃完藥之后怕是得鬧一陣子肚子,我這里還有一些道家藥丸”

燕相馬話未說完,就要朝著樓上跑去。

“燕相馬,你給我站住”李牧羊在身后大聲吆喝著說道。

“我就是想去看看”

“不行。”李牧羊很是蠻橫地把燕相馬給擋在身前。

“讓我站在門口表達一下我的關心總可以吧?”

“不行。”

“我剛才幫過你”

“我說過我會報答。”

“我就不能先收一點兒利息?”

“不能。”

“李牧羊你狼心狗肺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4-12 18:51
第四十章、初露崢嶸

因為李牧羊眼里的一抹憂慮,崔小心最終還是決定來李家看看。

相處日久,她了解李牧羊的性格。雖然他看起來整天笑呵呵的,其實心思細膩,而且勇于擔當。他總是把妹妹小時候照顧他的事情掛在嘴邊,但是他對妹妹的寵愛和包容也是崔小心實實在在能夠看到感受到的。

她答應幫助李牧羊補習功課,但是以她的性子其實更愿意在一個清靜的茶館或者其它的什么地方。她不愿意和其它人打交道。

她之所以不排斥李家的人,愿意每天到李家來報道,是因為她喜歡李家的親情氛圍,喜歡看到李思念各種鬼靈精怪地欺負李牧羊,也喜歡看到李牧羊被李思念欺負滿臉無奈地看向自己的模樣。

李牧羊不愿意麻煩別人,即便是在他救過自己一命之后,仍然對自己為他補習的這點事情感激不已。

或許,在他的人生中這也算是為數不多的曖曖星光吧。

也正是因為這樣,崔小心才更加擔心李牧羊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卻又不愿意說出來。

高考還沒有結束,明天還會有兩門重要科目要考試。她不希望在這個關鍵時刻李牧羊被其它俗事所擾。

如果能夠幫忙的話,她愿意伸出雙手。

李牧羊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是她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楚。

她能夠做到的事情,怕是能夠讓整個江南城都震驚呢。

“你怎么來了?”

看到崔小心脆生生地站在門口,李牧羊和燕相馬異口同聲地問道。

崔小心再次眨了眨眼睛,抿嘴輕笑,說道:“你們倆這是心有靈犀呢?”

燕相馬狠狠地瞪了李牧羊一眼,跑到崔小心面前說道:“表妹,你怎么到這里來了?中午不回去吃飯?”

“表哥能來,我就不能來?”崔小心眼神疑惑地看著燕相馬,心想,難道李牧羊的擔憂是因為燕相馬找事,趁著自己忙于考試故意跑到李家來找麻煩。

她剛才在外面看到燕相馬養的那群護衛,如果燕相馬是為了讓李牧羊疏遠自己而來,那么今天自己過來還當真是來對了。

“怎么會呢?”燕相馬一臉溫和的笑意,說道:“我來得,表妹更來得。我知道表妹和牧羊是很好的同學,同學之間互相走動走動不是很好的事情嗎?我讀書的時候也有一些很不錯的同學。”

崔小心表情愕然,她若有所思地看著燕相馬,說道:“那么,表哥又是因為什么而來呢?”

崔小心知道姑姑家對自己的行蹤了如指掌,更清楚他們對自己來給李牧羊補課的態度。

上次回來,相馬表哥還意有所指地說出她來給李牧羊補習的事情,而小姑也明確提出用一些禮物來感激李牧羊的救命恩情然后大家就老死不相往來。

富貴之家,哪里愿意和這樣的普通人沾染上關系?

當然,他們更怕的是自己對李牧羊生了情愫這真是一樁非常荒謬的事情。難道只是因為自己和學校里面的男生多說了幾句話就可以斷定自己喜歡上他了嗎?

這怎么可能?

可是,燕相馬今天是怎么了?他說同學之間應該互相走動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在作偽。

“我來看看李牧羊啊。”燕相馬笑呵呵地說道:“表妹上次遇襲,多虧了牧羊同學舍命相救這份恩情你們崔家和我們燕家都要牢牢記在心里。正好這幾天時間比較空閑,所以我就過來看看李牧羊哈哈哈,沒想到我和他一見如故,甚是相投。”

崔小心的擔憂更甚,看著燕相馬的眼睛問道:“表哥你沒吃錯藥吧?”

燕相馬的表情瞬間變成這樣。

他瞪大眼睛看著崔小心,說道:“表妹怎么知道我今天吃錯藥了?那件事情那么快就傳出去了?”

“表哥

”崔小心皺眉,不滿地說道:“你到底在說些什么?”

“我吃錯藥的事情啊。”燕相馬表情慌張,氣憤地不行,說道:“表妹,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吃錯藥這件事情的李思念沒有出門,兩位長輩也一直在家。李牧羊回來之后就沒有出去表妹是怎么知道我喝錯了藥的事情?”

頓了頓,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件事情沒有其它人知道了吧?”

“表哥”崔小心都要生氣了。雖然覺得表哥以前也沒個正形,但是今天格外的過份。

崔小心根本就聽不懂他在胡說些什么。難道他是在故意轉移話題?

李牧羊笑得直不起腰來,走到崔小心面前把燕相馬喝錯湯藥的事情講解了一遍。

崔小心也笑個不停,說道:“表哥,你的身體沒事吧?”

燕相馬恨不得找個地縫趕緊鉆進去,對李牧羊的這種告密行為很是不滿,說道:“李牧羊,你太過份了,我受你所托幫你照顧家人,又為了幫你的家人排毒才讓人熬了那解除煙障之毒的湯藥如果不是為了取得他們的信任,讓他們知道我給他們喝的是解藥不是毒藥,我用得著如此用力親自品嘗?”

李牧羊笑得更歡樂了,對著燕相馬拱了拱手,說道:“是的,謝謝燕大少。大恩大德,莫齒難忘。”

“煙障之毒?”崔小心表情微寒,問道:“烏鴉來了?”

燕相馬大驚,打量了一番院子。小院被人收拾的干干凈凈,墻上和地上的血跡也全都抹掉了除了青石墻上面撞擊出來的凹槽和縫隙,完全看不到有別人來過的痕跡。

難道小心表妹僅僅是因為自己一句話就知道烏鴉過來的事實?

燕相馬對著李牧羊眨了眨眼睛,示意這個問題由他來應付,笑著說道:“烏鴉?烏鴉怎么會到這里來?”

“你笑了。”崔小心說道。

“對啊。我是笑了。哈哈,難道還不能笑嗎?”

“如果你不是想要隱藏什么,在我問你烏鴉有沒有過來的時候,你應該表情凝重神情戒備才對,因為你們最近主要的精力都放在搜索烏鴉下落這件事情上面而且,你說解毒湯藥是為了排除煙障之毒,在我上次遭遇烏鴉狙擊之后,我特意讓寧叔給我收集了一份有關烏鴉的資料。我知道他最擅長的是召喚血鴉和暗黑迷障。”

崔小心的視線在院子里掃來掃去,看著李牧羊說道:“烏鴉來了,他把擊殺目標換成了你因為你救了我,所以他要報復。是這樣嗎?”

燕相馬呆滯半天,看著李牧羊問道:“你當真要娶這么聰明的一個女人嗎?”

“我”李牧羊被這句話給問成一個大紅臉,故作生氣地說道:“燕相馬,你在說什么呢?我什么時候說過”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愿意?”燕相馬瞥了李牧羊一眼,很是鄙夷地說道。

“我你

”李牧羊情竇初開,對崔小心的愛戀也是他的初戀。

他把這份心事藏在心里,就像是母雞趴在窩里等待著有朝一日能夠孵出一只小雞。

聽到燕相馬這樣當眾把他的心事給爆出來,把他羞地面紅耳雙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表哥”崔小心也有些羞澀,嫩白的脖頸出現一抹嫣紅。不過她隱藏地很好,面上卻沒有太多的表情。“你再胡說我就要回去告訴姑姑了。”

“好好好,我錯了。我投降。”燕相馬很是害怕自己家里的那位老媽,說道:“我這不是有心幫忙嘛。”

崔小心疑惑地看了燕相馬一眼,然后看向李牧羊說道:“叔叔阿姨怎么樣?思念怎么樣?有沒有人受傷?你呢?烏鴉現在在哪里?”

“爸媽沒事,思念沒事,我也沒事”李牧羊看著崔小心說道。“不過他們吃了排毒湯藥,怕是現在沒辦法下來見客。”

“烏鴉呢?”崔小心看著李牧羊問道。

“他啊”李牧羊求助地看向燕相馬。

“被我殺了。”燕相馬接話說道。

“嗯?”崔小心漆黑地眼珠在燕相馬的臉上打轉。

“是被我殺了。”燕相馬說道。“你也知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派人搜索烏鴉的下落。好不容易打探到他的消息,卻又不敢打草驚蛇。后來他自投羅網跑到了李牧羊家里,我就帶著護衛過來布下了這天羅地網

嘿嘿,敢欺負我小心妹妹,我自然饒不過他。你也知道,我最近功夫長進神速,和那個烏鴉大戰了三百回合之后,一記打龍眼把他給戳瞎,然后一掌拍中了他的心口”

崔小心沉默良久,對著李牧羊深深鞠躬,說道:“對不起,是我給你惹麻煩了。”

“千萬別這樣。”李牧羊趕緊伸手去扶。

崔小心挺直脊背,看著燕相馬說道:“表哥,既然是你殺了烏鴉,那是要向城主府匯報領取賞格的”

她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倘若有人敢質疑你的能力,不妨永遠地封住他的嘴巴。”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4-12 18:52
第四十一章、君子之交

“能夠被稱為帝國明月的女人,確實不是尋常女子可比較。”燕相馬在心里感嘆著。

崔小心進門不過短短數分鐘而已,卻已經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即便自己有心想要幫助李牧羊隱瞞,但是也被她給一眼看穿。

崔小心知道烏鴉是被誰殺死,也同樣清楚自己將功勞搶奪到自己身上的良苦用心。

自己想保護李牧羊,所以才說烏鴉是被自己殺死的。

崔小心也想保護李牧羊,所以也說烏鴉是自己殺死的。

自己說是大功無私,妹妹說怎么就覺得心里有那么一點點不舒服呢?

但是,既然崔小心用這樣認真的語氣和自己提起這件事情,他就不得不答應下來。

因為崔小心不僅僅是自己的表妹,還是崔家的女子燕家是崔家的姻親,也是附屬。燕相馬的地位自然是不及崔小心那么重要的。

就算崔小心以后嫁人,那也是要嫁給門當戶對能夠給崔家帶來巨大助力的人譬如宋家的那棵玉樹。

自己呢?江南城一個城主的兒子,還真是很難被他們那些豪門巨族給放在眼里。

倘若不是因為自己的母親也是崔家的女人,自己怎么有資格和小心表妹這樣朝夕相處平等對話的機會?

燕相馬拍拍自己的胸口,說道:“表妹放心吧,我這人做事就喜歡講究一個理字是我的功勞,誰也別想搶走。不是我的功勞,我想搶走別人也不能多話。我一會兒就去城主府報備,說我設計把殺手烏鴉給除掉了,順便把那三千金幣的懸賞給領了李牧羊,這次多虧了你誘敵之功,晚點兒我會讓人送一千五百金幣過來給你,咱們兄弟倆一人一半。”

李牧羊連連擺手,說道:“不用不用。那是你的懸賞,和我沒有關系。”

“怎么?看不起我?”燕相馬臉色不郁地說道。

“那倒沒有我就是覺得無功不受祿”

“行了行了。”燕相馬不耐煩地說道:“我給你的你就收著,在我們的圈子里,送禮不收那也不是不給人面子誰不給我面子我就想會打誰的臉。我們紈侉子弟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燕相馬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我能不能上去看看思念?”

“我給你兩千金幣。”

“兩千五。”

“三千全給你,行了吧?”

燕相馬用手指頭點點李牧羊的胸口,說道:“小子,難道你不覺得我們應該攜手合作共同創造美好未來嗎?”

“你什么意思?”

“你喜歡我表妹,我也覺得李思念挺可愛的,你幫我泡你妹,我也幫你泡我妹,咱們互通信息,互造機會這樣如何?”

李牧羊翻了個白眼,說道:“去你妹的。”

燕相馬就拉起崔小心的衣袖,說道:“表妹,他趕你走,咱們回去”

“燕相馬”李牧羊很想沖過去把他打一頓。我說‘去你妹的’,又不是要把崔小心趕走。他挽留都來不及呢。

崔小心甩開了燕相馬的拉扯,看著李牧羊說道:“我知道經歷了很多事情,也讓你和家人遭遇過巨大的危險。但是希望這些事情不要影響到你明天的考試如果有什么是我們能夠幫忙的,請一定要提出來。務必不要客氣。”

“啊?”李牧羊看向崔小心,現這個女孩子突然間變得有些陌生起來。就像是那次游湖活動以前,她和班級里面的每一個人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那么,我和表哥就告辭了。”崔小心微微鞠躬,做了一個帝國標準的貴族禮儀。“請保重。”

“崔小心”李牧羊出聲喊道。

他覺得崔小心變了,變得疏遠起來。

可是,這種疏遠又讓他難以捉摸,因為一直以來崔小心也從來都沒有靠得太近只是在他自己主動靠過去的時候她沒有躲避而已。

崔小心轉身,表情淡然地看著李牧羊,聲音輕輕柔柔地問道:“李牧羊同學,還有什么事情嗎?”

“我是想問你”李牧羊咧開嘴巴笑了起來,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他的側臉在午時的陽光下閃著淡淡的微黃光暈,眼睛微微瞇起,長長地睫毛就像是一把秀扇遮掩下來。青春年少,正是勇敢尋愛的大好時節。“說好了一起去西風大學的落日湖畔看夕陽,這還算數嗎?”

崔小心眼神里的憂傷一閃而逝,輕輕地拂起額頭前的一撮長,臉上不見有任何的表情,說道:“李牧羊,這是以后的事情至少,是你在能夠考上西風大學以后的事情。所以,好好努力吧。”

崔小心走了。

明天也不會來了。

李牧羊的心空蕩蕩的。

“為什么突然間就變成這樣了呢?”李牧羊的心情有些壓抑,少年人有著難以言說的憂傷。

“為什么突然間變成這樣了呢?”車子里,燕相馬看著崔小心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烏鴉要狙殺的人是李牧羊,是不是?”燕小心出聲問道。

“是的。”燕相馬知道自己隱瞞不過這個表妹,坦白說道。“情況極其危險,我過來的時候李牧羊的父母和妹妹都處于昏迷狀態。李牧羊全身是血,殺氣騰騰的站在院子里,就像是一個地獄里面鉆出來的惡魔地上滿是血鴉的尸體,烏鴉的尸體卻消失不見了。據李牧羊所說,那是血鴉反噬把他給吃掉了。”

“血鴉之所以食主,那是因為它們無其它血肉可食也就是說,在我到來之前李牧羊就已經擊敗了烏鴉。這件事情你怎么看?難道你不覺得李牧羊他的身體里面隱藏著一頭怪獸嗎?”

“烏鴉背后的人找出來了嗎?”崔小心的手指頭交叉在一起輕輕地摩擦著,這是她陷入深思時的一個習慣性的動作。

“暫時沒有。”燕相馬搖頭。崔小心不愿意置評李牧羊的身體狀態,這在他的預料之中。“父親已經把你遇襲的事情傳信給天都那邊,但是天都那邊尚且沒有任何回應只是要求無論如何保證你的安全。一個殺手而已,而且還是一個死了的殺手,又能夠找到什么信息呢?”

“所以,你覺得我這樣做有什么問題嗎?”崔小心出聲反問。

“我知道你是為了保護李牧羊,幕后的黑手沒有找到,誰知道有沒有下一波的殺手李牧羊這次壞了他們的好事,他們自然會將仇恨放在李牧羊的身上。他一個普普通通其實也不算是普通。這家伙藏得很深,我看不透他。”

“他的人不普通,但是他的心是普通的。”崔小心輕聲說道。

“是啊。是個好人”燕相馬輕輕嘆息。“所以,我才覺得這樣對他,是不是有些殘忍?”

“死亡才殘忍。”崔小心說道:“遲早是要分開,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區別?”

“是啊。”燕相馬的眼神看向窗外火紅色開得正艷的寒緋櫻,說道:“還是妹妹想得通透一些。”

崔小心低頭不應,良久,才出聲說道:“讓表哥站出來承擔這份危險和責任,還請表哥不要生氣”

燕相馬輕輕地拍拍崔小心的肩膀,他知道這個女孩子心里也很不好受。

“這不是理所應該的事情嗎?”燕相馬笑容溫和,有著看破真相的智慧。“讓一個沒有任何關系的人來承擔這份危險和責任,我才會真正的介意誰讓我是你的表哥呢?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頓了頓,燕相馬看向崔小心,忍不住出聲問道:“李牧羊你對他當真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君子之交,表哥又何須問出這樣的問題?”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4-12 18:53
第四十二章、又想騙錢

經過燕相馬的親自試驗,那些排毒湯藥效果明顯。

父親李巖母親羅琦以及妹妹李思念分別喝了解藥之后,身體并沒有出現什么別的后遺癥。

李巖當天晚上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在院墻上面糊糊補補,很快就把那被撞出裂縫的青石墻面給修繕完整。

母親羅琦燒鍋做飯,妹妹思念學習搗亂。

燕相馬搶下了斬殺烏鴉的功勞,父母家人也沒。有太多的懷疑。在他們的眼里,李牧羊永遠都是那個需要他們照顧保護的病弱小男生。

生活恢復如常,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李牧羊心里卻清楚,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他感覺到了崔小心的疏遠,也預料到某種終將會出現的結局。

李牧羊的情緒很糟糕,但是他并沒有表現出來。

吃過晚飯,搶著要去洗碗。羅琦說什么也不同意,讓他趕緊上樓學習。

李牧羊伸手給父親李巖切脈,羅琦眼神奇怪地看了過來,問道:“牧羊什么時候學過切脈了?”

李牧羊心中早有備案,笑著說道:“我跟著道士師父學的,不過以前沒機會用上。”

李巖點了點頭,說道:“他是世外高人,要是能夠學會他的醫術,倒也是一門不錯的謀生手藝。”

羅琦怒了,生氣地說道:“李巖,你怎么說話呢?我兒子是要去讀西風大學的——他以后會有大出息,要什么醫術謀生?”

李巖憨厚地笑笑,說道:“做醫生不也挺好的嗎?安逸小康,受人尊重——”

“那要我兒子自己愿意。他就是喜歡,我自然是由著他去學。他要是不喜歡,我們可不能勉強他。”

“好好好,兒子的事情你說的算。”李巖不愿意在李牧羊的事情上和妻子發生爭執,因為他從來都沒有爭贏過。

李思念很是狗腿地跑了過來,抱著李巖的手臂說道:“爸,我的事情由你說了算。你說怎么著就怎么著,好不好?”

李巖伸手撫摸著女兒的小腦袋,說道:“好,那你趕緊上樓睡覺吧。”

“爸,這才幾點啊?”李思念很是不滿地說道。“我剛才還支持你呢,你就不能也考慮考慮我的感受?”

“這還是我說怎么著就怎么著啊?那就再陪爸爸坐一會兒才上樓睡覺。”李巖實在是愛極了自己這個聰明懂事的小女兒。

突兀的,又想起那個被陸家要走的大女兒——她應該也是這樣的漂亮可愛吧?她過得應該比現在——更加幸福吧?

“爸,你的脈博正常,體內的毒素應該是已經排除干凈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補充營養,讓自己的體力盡快恢復之前的狀態。”

李牧羊囑咐完父親,又對李思念說道:“輪到你了。”

“哥——”李思念眨了眨眼睛,說道:“去我房間再看好不好?”

“為什么?切完你還要給咱媽看呢——”

“哎呀,你怎么那么笨啊?人家是女孩子呀——”

“可是——”

李思念的房間溫馨素雅,沒有像其它女孩子那樣用全粉或者淡紅,一應擺設配物看起來也極具審美情趣。

她的房間很大,比李牧羊的房間要大出一間屋子。

雖然她的房間大,但是每次要聊什么事情的時候都是由她跑到李牧羊的房間,李牧羊倒是很少來她的房間,可能心中也覺得她越來越大是個大姑娘應該有自己的隱私了吧?

“哥,你的心情很不好,是嗎?”李思念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把腳上的拖鞋一甩,盤著雙腿打坐跟個小和尚似的,開門見山地問出自己的疑問。

“沒有啊,怎么會呢?”李牧羊笑著說道。

“還撒謊。”李思念神情不屑地說道。“吃飯的時候,好幾次看到你走神。我和你說話你不理我,我給你夾香菜你也吃了——你以前從來都不吃香菜的。”

“可能是因為今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而且又是因我而起,所以我的心里——”

“所以你的心里實在放不下小心姐姐?”

“——”李牧羊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瞞不過這個小丫頭。

“哥,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小心姐姐是要和你一刀兩斷拉開距離——”

李牧羊沉默良久,笑著說道:“看出來了,然后呢?”

“然后——”李思念輕輕嘆息,伸出自己粉嫩的手腕遞給李牧羊,說道:“給我切脈吧。還是要好好活著,還是要做好你自己。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你要是不嫌棄——”

“什么?”

“我就給你做兩天臨時女朋友?”

“你又想騙我錢。”李牧羊說道。

李牧羊參加了接下來的考試,后面兩場的考卷并不難,除了有兩道小題想不出答案,其它的問題全部都解答出來了。

李牧羊自我感覺良好,因為按照崔小心的說法,凡是能夠回答出來的就一定是對的——那么自己的答卷豈不是接近完美?

李牧羊沒有再見到崔小心,他在考試結束的時候特意在考場門口等候了一陣子,直到學生散盡,他也沒有等到崔小心出來。

李牧羊明白,可能她提前交卷離開了。

考試結束,按照老師的要求所有學生要回到教室集合。

李牧羊回來之后,朝著十五度角的位置掃了好幾遍,崔小心果然沒有過來。

倒是李牧羊的出現讓班級里面的學生很是驚奇,他們看著李牧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張晨轉身看著身后的李牧羊,笑呵呵地問道:“李牧羊,考得怎么樣啊?”

“我覺得還行。”李牧羊失落崔小心的離開,面無表情地說道。

“還行是什么意思啊?聽說最近崔小心同學一直在幫你補課,你一定可以考上帝國西風大學吧?”張晨說完之后朝著周圍的人做了一個鬼臉,其它人都會心大笑。

高考結束,每個人的心里都松了口氣。有這樣的好戲可看,他們自然不會錯過。

李牧羊認真地想了想,說道:“應該可以吧——不過這種事情誰也沒辦法打包票。”

全場死一般的安靜。

張晨瞪大眼睛看著李牧羊,說道:“李牧羊,你瘋了?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在問什么?”

“我沒瘋。”李牧羊也眼神犀利地盯著張晨,說道:“你如果再這么嘲笑我,你一定會知道我準備要做什么。”

張晨當真怕李牧羊和他動粗,但是就此氣俀又會讓人覺得怯場。于是,嘴硬地說道:“西風大學你去不了,崔小心你也追不上——李牧羊,你就算努力也是白費,你仍然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李牧羊一把掐住了張晨的衣領,就那么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把他給提了起來,然后朝著教室外面的荷花池走了過去。

撲通——

李牧羊猛地用力,狠狠地把張晨給丟進了水池里面。

“李牧羊,你這個瘋子——”張晨在水池里面拼命地撲騰,大聲喊道:“你給我等著,這次我一定饒不過你——”

李牧羊的眼睛血紅,聲音里面帶著一股子難以抑制的戾氣,惡聲說道:“我會上西風大學,也會上——也會追上崔小心。”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4-12 18:54
第四十三章、江南城主

作為富饒之城江南城的城主,燕伯來每天的工作都很忙。

但是,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仍然決定找來兒子燕相馬要和他談一談。

他看了一眼站在墻角欣賞著帝國名師秦快語的《虎嘯群山圖》,捧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熱茶,說道:“古人講究龍虎精神,龍被屠盡,倒是猛虎仍然嘯傲山林秦快語不愧是帝國名師,寥寥幾筆就將虎王威嚴給渲染地淋漓盡至。每次觀看此畫就能夠讓人心胸開闊,有無限氣魄。”

燕相馬知道父親手頭上的文件暫時處理完了,轉身朝著父親走來,笑著說道:“父親就是這江南城的虎王,一聲怒吼,江南城群雄沉默,宵小頓。”

“馬屁精。”燕伯來云淡風輕地模樣。比這更沒有下限地奉承話他聽得多了,從自己兒子嘴里說出來的馬屁話更是數不勝數。“烏鴉是你殺的?”

“是的,父親。”燕相馬笑著說道:“那個烏鴉自尋死路,竟然敢襲擊小心妹妹。最近城主府的憲兵全都派出去追尋烏鴉的下落,我也想著能夠為父親分憂,為妹妹報仇于是就派了一些自己的心腹下屬四處搜尋烏鴉的下落,沒想到還真被他們找到了一些蹤跡。我們順藤摸瓜,然后布下天羅地網,將其一舉擊殺”

“是在哪里將其擊殺?”

“李牧羊家里。”

“小心的哪個同學?”

“是的父親。”

燕伯來仰臉沉思,視線沒有任何焦點,聲音低沉地說道:“兩次襲擊都和那個李牧羊有關系,那個李牧羊的身份干凈嗎?”

“父親,我找人查過,絕對干凈。絕對不會是宋家或者是陸家的人安插在江南城的棋子”

燕伯來的眼神變得嚴厲起來,低聲喝道:“是誰告訴你這次的刺殺是宋家或者陸家的人派來的?”

“父親,這種事情還用別人告訴我嗎?除了宋陸兩家”

“閉嘴,沒有證據的事情,以后這樣的話休得再提。”

“我也不是亂說,就是在你面前才這么隨口一說,現在這個房間里只有我們父子倆人”

“在我面前也不許胡亂猜測,攀扯攻擊別人。記住,這是大忌。”

“是。”燕相馬微微鞠躬,接受了父親的教導。

燕伯來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看著自己的兒子說道:“烏鴉名列帝國殺手榜前二十,實力相當不弱。你僅僅是處于高山境中品以你一已之力是怎么殺掉烏鴉的?”

“也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還有李大路他們幫忙。你也知道,李大路他們的實力也很不錯就是人蠢了點兒而已。”

“既然你的人探尋到了殺手烏鴉的下落,為何不及時報到城主府?又為何不和我商量就跳去揭了通緝令?”燕伯來若有所思地看著燕相馬,說道:“你們到底在隱瞞什么?”

燕相馬表情微僵,瞬間又恢復自然,笑呵呵地說道:“我哪里要隱瞞什么?我又有什么好隱瞞的?我之所以沒有讓人及時通報城主府,那是因為時間上來不及啊。你也知道烏鴉的本事,他來無影去無蹤的,殺人度又級快。我碰到他之后連個喘息的機會都沒有,更不用說分神派人來求援了。再說,懸賞烏鴉是城主府公布出去的告示,是父親大人親自用了印的,我殺了烏鴉之后自然要去領取賞格,不然的話,以父親一慣高風亮節的風格,肯定是不愿意讓我去拿那三千金幣的”

“你知不知道,你領下這份功勞,以后那幕后的黑手就將會盯著你,你也要承受他們層出不窮的報復”

“父親,我是誰?”

“我是燕相馬,是江南城城主燕伯來的兒子。我父親威名赫赫,鎮守一方,我自然也要頂天立地,無所畏懼。那些只敢躲在背后下黑手的流氓渣渣,我會把他們放在眼里?他們有本事就跳出來和我真刀真#槍地打一架,看我不捏碎他們的卵蛋”

“胡鬧。”燕伯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以為這是兒戲?”

燕相馬一臉認真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我沒有覺得這是兒戲,但是,這是我應該承擔的責任。”

燕伯來盯著兒子看了好一陣子,擺了擺手,說道:“出去吧。”

“是,父親。”

燕相馬張嘴欲言,終究是什么話也沒有說出來,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房間里傳來機關響動的聲音。

那幅巨大的《虎嘯群山圖》從中間一分為二,墻壁的中間出現一個巨大的空洞。一個身穿灰袍的男人從黑洞里面走了出來。

他走到燕伯來的面前,看著燕伯來說道:“城主,此事少爺牽扯過深,恐怕會有后患。”

燕伯來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有些煩惱地在書房里走來走去,說道:“此事崔家都沒有給出一個結論,他卻在中間攪#弄風云,著實讓人氣憤。看來是我平時對他疏于管教。”

“接下來我們要怎么辦?”

燕伯來看著窗外的月色,沉吟良久,說道:“第一,要務必派人保護相馬的安全。他有一些自保能力,但是這還遠遠不夠。”

“是。”

“第二,要保護小心的安全。小心這兩天不出去了也是好事。高考結束了,過幾天崔家來人,小心也要被接回天都了帝都風起云涌,局勢難測。我們靜觀其變。”

“是。”

“第三,再去查一查李牧羊,如果有必要的話,不妨親自出手試探”

“城主懷疑李牧羊是別人家的棋子?”黑袍男人沉聲問道:“少爺查過,我也找人查過。他的一切資料都很正常,找不到任何破綻。”

“找不到任何破綻說不定就是最大的破綻。”燕伯來表情冷峻,說道:“能夠擊殺烏鴉的高手,又豈是你我所知的廢物少年?”

“是。”黑袍男人沉聲說道。

燕伯來輕輕嘆息,說道:“相馬整日游手好閑終究不是正途,此次小心回京,就讓他也去天都謀一份差事吧。”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4-12 18:55
第四十四章、惡人砸店

因為李牧羊提著張晨丟到荷花池這種荷爾蒙爆表的事情,使他再一次成為復興高中的話題人物。

李思念每天從學校回來時,都會小臉激動神情亢奮的向他講述著風波后續的影響。

“哥——哥,你知道嗎?現在學校里有好多男生都崇拜你——”

“有人懷疑事情一定是假的,因為張晨那么厲害你那么——嘿,結果好多人站出來說他們親眼所見,那些懷疑者都被打臉了——”


“哥,我們班的女生給你寫了一封信——情書哦。你以前沒有收到過情書吧?來,你摸摸,情書就是這個樣子的。華娟可是我的死黨,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李牧羊倒是心態平和,無論李思念講得多么起勁他也只是淡淡地笑著。偶爾覺得小姑娘有趣,也會跟著調侃一下自己。

李牧羊把張晨丟進荷花池之后,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就離開了學校。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還留在那里只會產生更多的矛盾。他不想妥協,更不會道歉。

當然,張晨肯定也不會。

他也聽說過張晨的父親是一位很厲害的人物,可是,那又怎么樣?有烏鴉厲害嗎?

李牧羊這幾天一直在反思自己。

以前的李牧羊也時常會受到這樣的嘲諷或者欺凌,很多時候比現在要過份太多。那個時候的李牧羊心態平和,只要不影響自己睡覺或者趕緊讓他們欺負完自己好睡覺。他從來沒有像是這般的暴怒,更不會因為三言兩語和同學大打出手。

李牧羊知道自己的身體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譬如他一拳打飛了張晨,譬如他一拳轟飛了烏鴉,再譬如他能夠輕易地掰斷青金石頭桌面——

他心中戾氣太盛,他感覺到自己熱血沸騰。

李牧羊知道,他的身體里面住著一頭怪獸。

正如烏鴉垂死之前詢問的那般: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自己的身體里面到底是一頭什么樣怪獸呢?”李牧羊一直在心里思考這個問題。總是有斷斷續續的畫面在睡夢中呈現,夢見自己被巨龍撕裂身體,夢見巨龍的身體被斬成數段,也夢見兩團光影在天空中纏繞,那是自己宿命之中的仇敵——

還有那不學而知的一些知識點,那各種各樣仿佛見過卻又讓他如此陌生的解題方式——

李牧羊的變化太大太大,大到他覺得自己已經不是以前的李牧羊。

更難過地是,他不知道應該把自己的變化向何人訴說,他找不到能夠授業解惑之人。

他就在這種即驚奇欣喜又小心翼翼地狀態下等待著,等待著自己的真身浮現出來,也等待著那遙的地天都向自己發出邀請。

“西風大學——”李牧羊喃喃地念出這個名字。“拜托了。”

李牧羊最近在練字,他以前都很少寫字,所以字寫得也不怎么樣。當他覺得自己的字不怎么樣時,那就更加沒有了練習的動力。

人性便是如此!

可是,這一段時間他發現自己寫的字大有長進,架構筆力都有大幅度的提高,很有一點兒落筆如云煙觀之如駿馬的瀟灑感覺。

李牧羊見之大喜。

他聽人說過,一個人寫出來的字就是他的第二張臉——李牧羊第一張臉沒長好,所以就很想在第二張臉上找一些存在感。

只要沒事的時候,他就俯案練習。也沒有刻意地模仿名家的字貼,就是那么自然隨意地書寫。

越寫越好,也越寫越流暢。就像這原本就是他應有地字體似的。

“又是原本又是應有——”李牧羊輕輕嘆息。

寫了一個時辰的毛筆字,李牧羊站起來到院子里舒展身體。

上次烏鴉事件,讓他感覺到了身體的重要性。

所以,只要是沒事的時候他就按照《破體術》里面的步伐進行行走。多走幾圈之后,很容易就能夠感覺到疲勞一掃而光,大腦也清醒舒爽許多。

李牧羊正在行走的時候,院門被人砰砰砰地敲響。

聲音急促,看起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李牧羊快步走過去開門,隔壁趙嬸站在門口,看到李牧羊后趕忙問道:“李牧羊,你爸在家嗎?”

“不在,趙嬸有事嗎?”

“牧羊,快去找你爸到店里——你們家面包店出事了——”趙嬸急得不行,說話的時候小腳還跺個不停。

李牧羊急了,說道:“店里出什么事了?我媽沒事吧?”

“我從門口過的時候,看到有一群流氓在你們家店里鬧事,你媽現在倒是沒事,就怕晚些時候要吃虧——快去找你爸回來——”

李牧羊帶上院門,大步朝著面包店跑過去。

“快去找你爸回來——你去沒用——”趙嬸在后面囑咐道。街坊鄰居的,誰不知道李牧羊是個病秧子啊?

思念面包店。

羅琦站在面包架前面,笑呵呵地說道:“天意大哥,我不是不給你面子,主要是我們這面包店小本經營,辛苦一天下來也落不到幾個錢——月前才交的費用,這才剛剛月中呢,怎么又要收費了?這么個收法,我們也實在承擔不起啊。一個月下去,我們沒有賺頭,反而還要往里面貼錢。”

水柳街最大的街霸混混,五短身材腦袋渾圓的張天意皮笑肉不笑地盯著羅琦,說道:“羅老板,你這話說給別人聽還行,說給我們這些老街坊可就沒什么意思了。你這面包店每天生意如何,我張天意可全都看在眼里,有多少人進出,我都讓手下的小兄弟幫忙記著呢——你羅老板是個能人,你們的思念面包店在咱們江南城也是小有名氣——怎么著?不愿意交管理費是吧?”

張天意掃了一眼身后的眾小弟,笑著說道:“你要是不愿意讓我們管理也行,要是有人跑到你們店里來打架斗毆什么的——”

張天意從面包架上面取了一抽屜剛剛蒸出來的菠蘿包,猛地朝著地上摔去。

哐當——

鐵皮抽屜砸在花崗巖地板上面跳躍彈起,散發著奶香味道的菠蘿包四處翻滾。

“天意大哥,何必要把人逼到絕路?我不是不愿意交管理費,是我月前已經交過管理費——一個月收一次,我們還能夠勉強承擔。一個月收兩次,我們實在承擔不住啊——”

“這么說,你是不愿意給了?”張天意笑呵呵地問道,笑起來的模樣就跟一個彌勒佛似的。

“能不能等到下個月——”羅琦為難地說道。“兩個孩子要上學,家里也要有開銷,每個月就靠面包店的一點兒收入來維持,實在很困難——”

“天意哥,不要和她廢話了,我們把她這面包店給砸了——”

“不愿意出小錢的人,一定會損失大錢——到時候連店都沒有了,看你還怎么養家糊口——”

“天意哥找上你,那就是天意——你還敢逆天而行?”

“喲,豹子哥這馬屁拍得好,威風霸氣——”——

張天意看著羅琦風韻猶存的俏臉,心里有了別樣的心思,笑呵呵地說道:“考慮好了嗎?如果不愿意交錢的話,也不是沒有別的解決辦法——”

“什么辦法?”羅琦一臉警惕地問道。她是大戶人家里面走出來的,對人性有一個清晰地認知。她才不相信張天意會有那樣的好心免除他們的費用呢。

“你陪我去喝一杯,怎么樣?咱們兄妹倆坐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說不定就會想到其它的解決辦法?對不對?你斜對面開飯館的白寡婦,你去打聽打聽,我什么時候收過她的管理費?”

啪——

張天意地臉上挨了一巴掌。

羅琦臉上的笑容消失,眼神冷洌地盯著張天意,說道:“休想。”

“嘖嘖嘖——”張天意伸手摸了摸被羅琦抽過的臉頰,然后用舌頭舔了舔手掌掌心,笑呵呵地說道:“香。真香。帶著一股子奶味。”

張天意大手一揮,吼道:“兄弟們,砸店。”

哐當——

一個貨架被推倒。

砰——

收銀柜臺被砸出一個大窟窿。

“不要砸我們的店。”面包店里面的小姑娘沖上去想要阻擋,被一個大塊頭給一把摟在懷里狠狠地在她粉嫩的臉上親了一口。

“住手,你們都給我住手——”羅琦嘶聲吼道,撲上去想要把小姑娘從大塊頭的懷里搶出來。

張天意跨前一步用自己壯碩的身體擋在前面,笑容淫賤地看著羅琦,笑著說道:“羅老板,考慮得怎么樣了?再不答應的話,這面包店可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休想,我就是死也不可能答應你這種要求——”羅琦聲音尖利地喊道。

“你看看,你看看,你就是沒有對面的白寡婦聰明——原本是一件小事,一樁很容易就解決掉的事情,為什么一定要搞得這么復雜呢?”張天意遺憾不已。

他掃了一眼四周的慘狀,笑著說道:“我叫張天意,我來找你,那就是天意使然——你不愿意順應天意,天意也不會讓你繼續在這條街上刨食吃。別的地方我管不著,但是在這水柳街,我說什么就是什么——”

他地手臂高高地舉起,然后用力地向下斬去,大聲喊道:“砸,給我使勁兒砸,我要讓她這店里沒有一樣可以立得起來的東西——”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4-12 18:58
第四十五章、跪下跪下

哐當哐當——

面包店里面的貨架被推倒,烤爐也被砸地稀爛。

“救命——救命——琦姐救我——”女店員拼命掙扎,伸手推開大塊頭的胖臉,想要逃脫那個大塊頭的魔爪。

可是,她的力道太小,無論她怎么努力,那個大胖子臭哄哄的嘴巴還是在她的臉上脖子上拱來拱去的。

兩個糕點師父提著搟面杖沖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做出任[豬豬島小說][]何反擊動作就被那些街霸給打倒在地。他們做面包是行家,但是打起架來根本就不是這些流氓的對手。

“小婷——”羅琦目呲盡裂,朝著那個小姑娘撲過去。那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可憐孩子,無論如何,羅琦也不能讓她被這些流氓毀了清白。

張天意壯碩的身體只是往前跨了一步,恰好又把羅琦的身體給擋在了外圍。

“張天意,我和你拼了。”張琦伸手要去抓張天意地臉,卻被張天意一把給抓住了手腕。

“拼了?”張天意笑地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隙。“在這里拼,怕是你占不到什么便宜。但是如果在**拼的話,你倒是會有三兩分勝算——”

“張天意——”

“對,保持這潑辣的勁頭。我這就喜歡這一口——”

哐當——

咖啡店的木門被人重重地撞開,李牧羊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

“牧羊——”羅琦對李牧羊的事情極其敏感。看到他突然跑到面包店門口,生怕他碰著傷著,尖叫著喊道:“牧羊,快跑——快去找你爸回來——”

“喲,這就是你家那個小野種?嘿嘿,讓他看看也好,年輕人嘛就應該早點兒接觸社會——”張天意的眼角掃了李牧羊一眼,興致更加高漲。

“張天意,你這個禽獸——牧羊,你快跑——”

“跑不掉了。”張天意說話的時候,幾個混混已經朝著李牧羊圍攏過去。

“張天意——放了我兒子,放了我兒子,我給你錢,我按照你的要求交管理費,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你們要是敢傷了他,我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我要讓你們全家老小陪葬——”羅琦歇斯底里地叫喊著,拼命地朝著李牧羊沖過去,一幅和人不死不休的架勢。

“你要是早些答應我的要求,不就沒有這些事情了嗎?好,你想要保護自己的兒子是吧?也不是不可以,還是那句話,陪我去喝一杯,咱們倆好好聊聊天,你說什么問題解決不了?”

看到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李牧羊漆黑地眸子瞬間被紅云包裹。

那是鮮血的血紅色,就像是一雙黑色墨珠被浸泡在血池里面。

他的表情寒冷如霜,臉色都能夠擰出一把把的冰水。

握在一起的拳頭咯嘣咯嘣作響,聽起來就要把自己的骨頭也給捏碎了一般。

在他的右手手背,那片消失不見的鱗片越發的漆黑,就像是一塊墨石鑲嵌在他的皮肉上面。

因為那墨石太黑,反而襯托他的皮膚很白。

李牧羊喘著粗氣,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等待著那幾個人渣混混向著自己撲來。

“小子,你這是自尋死路,怪不得別人——”為首的一個麻子臉笑呵呵地說道,然后伸手去抓李牧羊的肩膀。

“你們不該招惹我。”李牧羊聲音嘶啞地說道。那聲音冰冷又滄桑,很難讓人相信是從一個青春少年嘴里說出來的。

“喲,小家伙還有脾氣。”麻子臉對著自己身邊的伙伴們哈哈大笑,說道:“我們招惹你又怎么著?還能把我們殺了不成?”

“死。”

轟——

李牧羊一拳轟出。

有驚雷呼嘯,有閃電轟鳴。

有數不清的白色電光閃爍在空中,就像是一道閃電突兀地在這面包店內部炸裂開來。

呼——

勁氣狂飆,把那些推倒在地上的貨架和面包全都給卷起,朝著四周的墻壁撞擊過去。哐哩唧當的聲音不絕于耳。

圍攏在李牧羊四周地四名黑衣混混首當其沖,最先被那狂霸無匹地勁氣給吹走。

他們的身體撞擊在墻壁上面,然后身體內部傳來咔嚓咔嚓地骨頭斷裂聲音。

砰——

四個人的身體同時落地,然后猛地吐出大口大口地鮮血。

最慘地是直接承受了李牧羊那一拳的麻子臉,當著李牧羊的面,他的整個胸腔都被打地塌陷下去。

他的身體在空中飛揚,一口鮮血在空中噴灑。血水飛濺,他的身體也迅捷如風地向后倒退。

嚓——

他的身體撞碎了木頭隔板,直接飛進了面點師工作的后廚。

然后里面再無動靜,怕是難以承受這一拳之威直接被活活給打死了。

那個摟著小婷不肯放手的大塊頭這一次倒是幫了小婷,因為在勁氣如炸彈一般席卷四周時,他的身體也朝著收銀柜臺沖撞而去。

他的身體重重地撞在紅木制的柜臺上面,把老柜臺給壓地嘎吱嘎吱作響。

而小婷被他給摟在懷里,有肉墊護衛,反而保住了一條小命。

羅琦的身體輕柔,受勁氣的影響被吹飛出去。他的身體落在做糕點的面板上面,被那些面粉給糊了一臉一身。

倒是張天意會幾手橫練功夫,感覺到局勢不妙的時候,他立即使出了一個‘鐵馬渡河’的下沉功夫。

雙腳往地上一踩,花崗巖地面竟然傳來嚓嚓嚓地響聲,他的雙腳深陷石頭里面,就像是和那整塊的巨大花崗巖給融合在一起。

李牧羊就像是降臨人世的天神,出手間就帶來了這樣一場巨大的風暴。

一拳之威,可驚天地。

狂風瞬間吹過,然后面包店里又恢復如常。

不,恢復不了正常。

李牧羊到來之前,思念面包店也不過是被幾個劫匪搶劫的模樣。

李牧羊到來之后,思念面包店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微型的龍卷風。

沙沙沙——

一張面包紙在空中飛揚,飄飄蕩蕩地朝著地面降落。

面包店里面所有的人,只要還活著的人。

他們的視線穿過空中的面包紙,最終落在門口的李牧羊身上。

羅琦從面粉堆里抬起頭來,白色的粉沫還在不停地從她的臉上頭上掉落。

她滿臉驚詫,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李牧羊。

“這個——是自己的兒子嗎?”

那些口吐鮮血的黑衣人瞳孔脹大,有那么一瞬間,他們覺得自己已經要死了。

他們覺得自己遭遇了死神。

因為除了死神,沒有人給過他們那種全身無法動彈絕望至死的窒息感。

張天意雖然頂住了李牧羊的拳風侵襲,但是用肉體之軀強杠的后果就是他身上的衣服就像是被無數的刀子給割裂過一般。

強風過后,衣衫襤褸,和大街上那些乞討為生的乞丐服沒有什么兩樣。

張天意雙臂雙開,就像是抱著一個大球似的。

雖然剛剛吹過一陣冷風,但是他的額頭卻大汗淋漓。汗珠不停地落下,滑過他的肉臉,然后敞進他肥胖的脖頸。

他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著,就像是在鍋里大火加熱的豬頭肉。

他地小短腿也抖動個不停,這一次他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害怕。

那種被死神的鐮刀從脖頸邊閃過的感覺,讓他從骨髓深處滲透出懼意。

“噗——”

他再也堅持不住,喉嚨一甜,彎腰噴出大口大口地鮮血。

李牧羊一步步地朝著他走過來。

哐——

哐——

哐——

李牧羊穿的是平底布鞋,踩在地板上面并不會發出太響亮的聲音。但是聽在張天意的耳朵里,他走過來的每一步都仿佛是耳邊雷鳴。

李牧羊在張天意的身前站定,血紅的瞳孔沒有任何人類情感地打量著重傷嘔血的張天意。

“大哥——大哥,放過我這一次。這次是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來了。我向你保證,我以后絕對不會再來面包店收取管理費——”張天意看著李牧羊地眼睛哀求著。

他發現自己掉進了一個深潭,池水深沉,難以見底。

他害怕這種溺水的感覺,身體一直在向下沉,拼命撲騰卻找不到可以借力的一片浮萍。

“我罪該萬死,我愿意向羅琦——向羅老板道歉。我愿意賠償面包店的一切損失——只要你愿意放過我這回,我什么要求都答應你。你開個價,你要多少錢都行——”

“大哥,你說句話——我——我再也不敢做這種事情了,我再也不在這條街上收保護費了,我愿意向你交保護費,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張天意的大哥,我唯你馬首是瞻,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殺人放火在所不辭——”

“跪下。”李牧羊聲音威嚴地說道。

“什么?大哥,你別這樣——羅老板,你快幫我說句話啊。你兒子要殺人了,他要殺人了啊,你快阻止他——”

張天意想跑,但是小腿戰戰,根本就挪不動步伐。

羅琦的嘴巴里面塞滿面粉,所以咀嚼起來有些干巴巴的。

她張嘴欲言,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現在的李牧羊讓她感覺到無比的陌生和心慌。

“跪下。”李牧羊再次說道。聲音里面已經有了隱隱的怒意。

“大哥——”

“跪下。”李牧羊怒聲暴喝,瞳孔里血霧沸騰。

撲通——

張天意雙腿膝蓋一軟,重重地跪倒在了李牧羊的面前。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4-12 19:06
第四十六章、抬手破局

烈日炎炎,驕陽灼烤大地。

正當午時,街道上面人群稀落,愿意到面包店來購物的客人更是少見。

在這樣悶熱的天氣里,在這樣密封的屋子里,每個人都是酷暑難當大汗淋漓。

不僅僅是天氣的問題,還有天意的問題。

張天意堪稱水柳街一帶街霸,一時梟雄,以手下兄弟最多,出手最狠遠近聞名。在他的陰影籠罩水柳街以及以水柳豬豬島小說街為核心輻射周圍數條街市的時候,幾乎無人敢與其抗衡。

曾經也有英雄少年浩南,起于洪星街,匯集鐵桿兄弟山雞包皮等眾多鐵血漢子揮刀操戈欲與張天意一爭長短,最終不幸慘敗,遠走它鄉。

張天意就是水柳街的王者,他讓人站著,別人就只能站著。他讓人跪著,別人也就只能跪著。他讓人有生意做,別人才能夠在這條街上開店謀生。他讓人沒生意做,他就像現在這般——跪在李牧羊的面前請罪求生。

以前都是張天意讓別人下跪,這一次竟然是張天意向別人下跪,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定會震驚水柳,震動整個西城。

張天意原本就不高,當他跪下來的時候,就變成一個小肉鐓了。

他想抬頭看著李牧羊再說幾句軟話,腦袋才剛剛抬起來,李牧羊就已經沉聲喝道:“放肆。”

張天意趕緊低頭,再也不敢隨便放肆。

李牧羊居高臨下地盯著張天意,他的眼睛仍然血紅,猶如兩道劍光一般地注視著張天意地頭頂。

于是,張天意就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被刺穿出兩個血洞。

李牧羊身體散發出一股股的寒意,那是一種讓人不敢直攖其鋒的威嚴和讓人心驚膽顫的恐懼。

張天意地身體一直在抖,李牧羊發飆的時候他在抖,李牧羊沉默的時候他抖動的更加激烈。因為他發現沉默時候的李牧羊比說話時的李牧羊更加恐怖。

“以前一月幾收?”李牧羊出聲問道。

“什么?”張天意抬頭問道。

啪——

李牧羊一巴掌拍過去,張天意的腦門重重地磕在石頭地板上面,頭破血流。

張天意知道自己錯了,趕緊從地上再次爬了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跪著,低著頭,束著肩,不敢有絲毫逾越。

“我說的是管理費。”李牧羊沉聲說道。“以前一月幾次?”

“一月一次。”張天意趕緊回答。“按照規定,以前都是一月一次,每個月的月初收,收完之后就不會再去打擾商家——我錯了,大哥,我真的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這一次是我混帳,是我該死——”

啪——

李牧羊又一巴掌抽了過去,張天意的腦門再一次重重地磕在花崗巖地板上面。因為李牧羊用力過猛,張天意的腦門血肉模糊,額頭都要爛掉了。

“我問什么你答什么。我不問的你別說,也別求。你的命求不回來,只能靠你自己救回來。”

“是是——”

“為什么改變?”李牧羊再次出聲問道。

“因為——我貪財。最近手頭緊,在賭場輸得太多,所以就想著再找這些商家收一遍管理費,緩解一下自己的生活狀況。”

“其它家都收了?”

“才剛剛收了兩家——”

“他們交了?”

“交了。”

“哪兩家?”

“斜對面的白寡婦家飯店和隔壁的茶館。”

李牧羊想了想,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兩家都和你有密切地關系?自己向自己的產業收管理費?”

“沒有沒有——”

李牧羊的聲音變得越發冰冷,說道:“看來你是不想救回自己的命了。”

砰砰砰——

張天意地腦袋重重地砸在地板上面,一次又一次用力地磕著。

張天意實在是被嚇怕了,哭喊著求饒,說道:“大哥,我錯了,我向你坦白,我是受人的指使才來你們家收第二次管理費的。他們給了我十個金幣,說如果我能夠在你們家收到第二個月的管理費,就再給我一百個金幣——我想著還有這樣的好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帶著兄弟沖到你們家來了。”

“我知道這邊負責的是你母親,我以為一個女人比較好欺負,如果我強硬一些她也只能乖乖地把錢給我,那樣的話我不僅能夠拿到多一個月的管理費,還能夠拿到一百金幣——沒想到,沒想到你媽#的脾氣這么倔強,她不愿意給我,所以我就威脅要砸店——”

“恐怕事情不僅僅是這么簡單吧?”李牧羊了解自己母親的性格。羅琦外柔內剛,不易妥協。但是,她又極其懂得審時度勢,懂得變通。她在發現自己的家人親友遇到重大危險時,絕對不會在乎那一點錢——因為她每月捐助給貧困人家的錢就不少,就連店里的小婷也是她從街頭帶回來的。在她的眼里,命比錢重要多了。

可是,情況這么糟糕的時候,母親仍然不愿意妥協,那就證明事情并不是張天意所解釋的這般。

“我——我還有一些其它的企圖——我一時色迷心竅,想著——想著——”我要睡你母親這樣的話張天意實在說不出來。

要是以前,他可以很驕傲地告訴別人我把你母親給睡了。但是現在,在他跪在這個少年人面前,在他親眼看到這個少年人的一拳之威時,他實在沒有那樣的勇氣。

不要臉是最需要實力支撐的事情!

“我明白了。”李牧羊的臉色變得更加難堪。他眼神冰冷地盯著張天意,說道:“很遺憾,你沒救回你這條命。”

“大哥,大哥——羅琦,羅老板,你快救救我,你兒子要殺人了,他可是要殺人了啊——”

“牧羊——”羅琦出聲喚道。

李牧羊轉身看過去,眼里的血色減淡,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他眼神慈愛——是的,羅琦接觸到他的眼神時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他不像是自己的兒子,更像是一個憐惜自己的長輩。

“不礙事的。”李牧羊輕聲說道。

李牧羊一拳轟出。

噗——

一聲皮肉爆炸的聲音傳來,然后張天意地身體在空中消失不見。

他的身體,他的皮肉,他的血水和骨頭全都消失不見。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

街道角落,一個烤地瓜的攤位前面,正在吃地瓜的老人聽到這邊的動靜,手里剝皮的動作停頓,不由得低呼出聲:“無上金身訣。此子竟然能夠毀滅肉身,焚化血液,不留半點痕跡——”

思考片刻,他又輕輕搖頭。

“不,不像。不是《無上金身訣》。《無上金身訣》是道家至寶,道家的功夫里面都有一股子無欲無為的味道存在。此子的這一拳殺機凜然,里面的狂霸之力和血腥味道也實在過于濃重一些——看起來更像是魔道神功。僅僅依靠一股子蠻力就能夠達到《無上真身訣》的威勢效果,此子到底是什么來頭?”

“看來,事情是越來越有趣了。”黑袍老人把幾塊銅板丟在桌子上,躬著腰背走在寂寥空蕩的大街上——

燕伯來正埋首工作的時候,桌子上的盆載圣女果突然間微微地搖動起來,一枚小果子掉落在桌子上,朝著他正在書寫的稿紙上面滑去。

燕伯來拾起小果子看了一眼,再次把它丟進花盆,然后按了一下桌面上銅獸筆筒的眼睛。

嘩——

《虎嘯群山圖》向兩邊分開,墻壁中間出現了一個漆黑地大洞。

一個身穿黑袍的男人走了過來,站在燕伯來的書桌前面,恭敬地說道:“找人試探過了,此子隱藏極深,出手不同凡響。一拳轟出,竟然有風云變色的架勢。特別是最后的那一拳更是奇妙,有道家《無上金身訣》毀滅肉身的能量威嚴。”

燕伯來擱下手里的毛筆,捧著茶杯抿了一口,問道:“和相馬相比如何?”

“少爺恐怕略有不如。”黑袍人沉聲說道。

下人說‘略有不如’,那就是‘相差甚遠’。燕伯來懂得這些場面話。

燕相馬眉頭微皺,問道:“看出他的來歷沒有?”

“沒有。”老人一臉遺憾地說道:“我近距離地聽過,他地出手方式簡單直接,沒有任何技巧,也看不出教派宗門。他僅僅是憑借體內的一股子蠻力來傷人殺敵。”

“這倒奇怪。”燕伯來的國字臉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說道:“僅僅憑借一股子蠻力傷人,竟然能夠得到你如此評價?就連高山中境的燕相馬都‘略有不如’——他到底是什么人?”

“屬下不知。”

“如果說他有隱藏身份,那么他怎么會在遭遇小小挫折時就暴走殺人?如果說沒有隱藏身份,這小子又為何隱藏自己的真實身手?難道說,他僅僅是天生神力,其它不足為慮?”

黑衣人不答,主人心中自有答案。

“天生蠻力,但是智商堪憂。”燕伯來語帶嘲諷地說道:“相馬剛剛幫他隱藏好身份,把他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沒想到扔出去幾條雜魚,他就迫不及待地再次跳了出來。這一跳可好,相馬一番苦心可就白費了。”

“主人說的是。李牧羊這么一發威,怕是那些原本以為少爺才是殺死烏鴉主力的幕后人物會再一次將視線重新投放在他的身上。他們會認為是少爺為了自己出風頭,以權威逼搶了李牧羊的功勞和賞格,當時少爺不還特意找人送了一千五百枚金幣給他送過去嘛,這也算是明證之一——李牧羊將再次卷起波云詭譎的局勢之中。”

“總是要把相馬摘出來才行。”燕伯來輕輕嘆息。“這小子不知輕重,不知此事是如何兇險,為了義氣情意竟然挺身而出把自己當成靶子。那些人一旦出手,必然不死不休。燕相馬那點兒修為境界,遭遇強敵又如何自保?”

“主人抬手破局,讓人欽佩。那個李牧羊——”

“既然已經把他丟到陽光下暴曬,他的身體里面到底藏著什么魑魅魍魎——恐怕那些人比我們更想知道吧?我一個人看不明白,就讓其它人也一起看看吧。”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4-12 19:08
第四十七章、小氣姑夫

庭院幽深,藍花楹鋪天蓋地的堆滿枝頭。一團團一朵朵,看起來繁華熱鬧,猶如國師親手繪寫的唯美畫卷。

身穿白裙的少女坐在藍色花樹下面,一壺清茶,一本古卷。打發這悠閑美好地假期時光。

《天都傳》,是一代史學大家司馬淺先生撰寫的西風帝國首府天都所發生的一系列事跡。包括政治變遷、經濟發展、奇人逸事、甚至還有一些古老的傳承介紹——譬如王二麻子的剪刀,李小東的打鐵鋪,三碗不過崗的烈酒,以及品香樓的紅燒肉。

因為種類繁多,內容頗雜。所以傳播極廣。有人看其新,有人看其奇。有人把它當作一本美食地圖吃貨游記,更有人詳究其權謀之道成敗隱意。

崔小心倒是不在乎這些,她只是看,單純地看。對于看書人來說,不用追究過去,不用思考未來,只是單純地享受這字里行間所表達的意思或者所陳述的故事,那就是最輕松愜意地事情。

“小心,吃點兒水果。”身穿藕白色旗袍的小姑崔新瓷端著一盆水果走了過來。

原本是北地女人,卻愛上了蘇南的這種衣著打扮。特別喜歡旗袍,穿在她身上有著別樣的風韻和美感。

“謝謝小姑。”崔小心起身迎接。

“坐下。坐下。”崔新瓷嬌聲呵斥。“小心,不是我要說你,這后院就咱們姑侄倆人,又沒有外人瞧見。再說,就算瞧見又怎么著?更近一步來說,咱們都是崔家的女人,身體里面可是流著同樣的血脈呢,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你怎么總是和小姑這么客氣?這樣顯得生份,我可不喜歡。”

崔小心輕笑出聲,說道:“那好,以后小姑再給我送吃的喝的,我就不聞不問,更不站起來迎接。拿起來就吃,端起來就喝。把你當作老丫鬟使喚。”

“你要是這樣,我心里還高興呢。燕相馬就是這么對我的,我也沒把他當作干兒子看待?”崔新瓷風情款款地在崔小心地對面落座,說道:“小心,又在看書呢?”

“《天都傳》。”崔小心把書放在桌子上,說道:“了解一下天都的風土人情。離開數年,感覺對那座城市都有些陌生了。不過仔細想想,就算以前在天都的時候,又對那座城市有什么了解呢?總是以為就生活在這座城市,總是以為隨時都可以去四處游覽一番,可是,越是觸手可及的,就越是沒有想過去真正地熟悉它感受它。認真想想,我對它一無所知。”

崔新瓷面容憂傷,說道:“小心,再過幾天,你就要回天都了。小姑心里真是舍不得啊。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是真希望把你留在江南,留在姑姑這里。天都雖大,崔家人多,但是終究沒有這里生活的輕松寫意。那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旋渦,每天都會卷進去太多太多的人進去,小姑生怕你也被卷了進去——”

“小姑——”崔小心握緊崔新瓷如玉嫩白的小手,說道:“我也愿意留在江南,我也想要留在小姑身邊。在江南生活的這幾年,是我這輩子最開心也最輕松的日子。可是,你比我更了解天都,也比我更了解崔家——我能留得下來嗎?”

“唉,生在富貴人家,總是有各種各樣的責任需要承擔。這次小姑沒辦法隨你進京,你可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昨天你姑夫還說讓相馬這趟一起入京,讓大哥幫忙安排一份差事,說他總是在這江南城游手好閑也不是正途——你的性子還好,安靜沉穩,不惹是非。可是相馬可就讓人頭痛了,你說他去了天都,誰知道會鬧出多大的亂子出來?”

崔小心拍拍小姑的手背,說道:“小姑,男兒當立志,姑夫這么做也是望子成龍。不放出去打磨打磨,一直在你們身邊受你們呵護照顧,又怎么能擔當大任?姑夫當年不也是戰場之上廝殺出來的將軍?最后才受帝國重任領了這要職?”

“再說,表哥可不是愚蠢之人。他的心機膽識我也是非常欽佩的。天都有崔家和燕家的照料,江南城是富饒之地帝國財庫,江南城主之子本身就來頭不小,想來也沒有什么人能夠欺負得了他?你認真想想,只有表哥欺負別人的份,他什么時候被人欺負過?”

“兒行千里母擔憂。總歸是放不下心啊。”

“你要真是放心不下,那就等到春節回去看看。你也有幾年沒有回天都了吧?”

“是啊。那就這么說好了,今年春節我就回天都過節,不管燕伯來答應不答應,我都要回去——”崔新瓷一臉堅定地說道。

“那好。我在天都等著小姑。”崔小心笑著說道。

“對了,相馬又去哪里了?怎么今天都沒有看到他在家里出現?”

“我也沒看到呢。一大早就出去了,說是去拜訪朋友。”

“不會又去找那個李牧羊了吧?我就奇怪了,那個李牧羊到底有什么好?前些天把你迷得神魂顛倒的,每天都跑到他那里報道。現在好了,你正常了,你表哥又不正常了——那小子到底長什么樣啊?不是聽說奇丑無比嗎?”

崔小心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迷人的弧度。

“奇丑無比倒是太夸張了,只不過因為小時候得過一場重病,皮膚有些黑而已。人長得還是——很正常的。”

“這樣啊?那可配不上我們家小心。”崔新瓷似笑非笑地說道:“我覺得還是宋家玉樹好一些,他還小的時候就聽人說過他的美名,后來我跟著你姑夫到了這江南,還時常聽說他的消息,倒是越發的出眾了呢。”

崔小心臉上的笑容漸漸斂起,說道:“姑姑,這樣的事情——怕是沒有人在乎我的意愿了吧?”

“你不愿意?”

“我更希望有人問我‘你愿意嗎’這樣的問題。”

“小心——”崔新瓷用力握緊崔小心的手,說道:“我們這樣的家庭,你是清楚的。不過,你要當真不愿意的話,就一定要說出來。無論如何,姑姑都是支持你的。”

“我的堅持,姑姑的支持——會改變命運嗎?”

或許是覺得話題過于沉重,崔新瓷笑著說道:“我們不說這個了,反正事情還早著呢。而且你還要讀大學,又得好幾年的時間。我們小心那么優秀,總是能夠覓得良配的。”

崔小心輕笑不語,其實這樣的話小姑自己說起來都會心虛吧?當年她又何償不優秀?她喜歡的銀槍少年又何償沒有對她托付真心?可是,她最終不還是嫁給了現在的江南城主燕伯來?

最好的結果是認命。就像現在的小姑一樣,不也照樣生活的幸福安樂?

看到崔小心的笑容,崔新瓷就知道她已經看穿了自己的心事,在這個少女面前,崔新瓷突然間有些慌亂起來。

“你先看書吧,小姑就不打擾你了。”崔新瓷說著,起身朝著前院走去。

崔小心仰臉看著頭頂的藍色花海,無比遺憾地說道:“天都沒有藍花楹,可惜不能把你們帶了去。”

“小姐要是喜歡,我就讓人挖幾株帶回去。”寧心海從墻角走了過來。就像是一直在那邊守候著是的。

“聽說南方的甘橘到了北方就不甜了,這藍花楹移植到北方,怕是也開不出這么漂亮的花了吧?既然是愛花之人,又何苦這般為難它們呢?”

有風吹拂,落英繽紛。

崔小心伸出手掌,一朵細小的花瓣恰好落在她的掌心。

她的頭發上、衣服上都落了許多這些藍色的小精靈,淡然幽香更像是訴說著對這個純凈少女的不舍。

“寧叔這個時候過來,是不是外面又出什么事了?”

“小姐這些天沒有出門,卻讓我去暗中保護李姓同學。前些天倒也安然無恙,自從出了烏鴉襲擊事件后,李牧羊每日閉門讀書,幾乎很少見到他出門。”

崔小心遠赴江南讀書,身邊只有寧心海這一個高手護衛。這也是她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她這些天不離府邸,為的就是把寧心海給派到李牧羊身邊暗中保護。畢竟,烏鴉的事件只是一個引子。誰也不知道后續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

倘若再有一次烏鴉襲擊事件,或者比烏鴉更加強大的殺手,李牧羊還能否安全過關?李牧羊的家人又能否保全?

崔小心不得不考慮這樣的問題。

“沒想到今天就出了一樁事故,李牧羊的母親羅琦的面包店進了一群流氓,說是要收這個月的管理費。這樣的事情時常發生,我也沒有太過在意。”

“后來李牧羊趕了過去,在面包店里面呈現暴走狀態大開殺戒。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察覺情況不對——怕是有人特意給李牧羊下的鉤吧?”

崔小心臉色陰郁,稍一沉吟,便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冷笑著說道:“我這位姑夫還真是小氣的緊呢。”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4-12 19:09
第四十八章、嚇死寶寶

聽到小姐直接說出幕后隱藏的真相,寧心海立即凝神戒備,放出神識。四周的風吹草動,鳥語蟲鳴都難以逃避它的意識感應。

“小姐,出言慎重——”寧心海低聲勸阻。如果這番話要是被燕家的人聽到,特別是被燕家那個看起來干瘦無肉一陣風就能夠吹倒實際上寧心海沒有信心在他手上走過三十招的老管家聽到,事情就會變得麻煩了。至少會影響崔燕兩家的關系。

“實話而已,說說何妨?”崔小心倒是毫不在意,笑著說道:“姑夫愛子心切,舉手投足間便把我的一番布置推翻重置。他懷疑李牧羊,但是又沒有實際的證據來證明李牧羊的確切身份。索性讓他暴露開來,讓所有人都將視線放在他的身上——盯著的人多了,李牧羊不也就無可遁形了嗎?”

“可是,他想過我的感受沒有?李牧羊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之所以被烏鴉找上門來追殺,那也是因為受我的牽連——原本是有恩之人,卻被他像是雜草一樣拋棄在路邊。被人踐踏,還隨時有可能遭遇生命危險,這對李牧羊是不是太不公平?”

“小姐,你早就應該明白——”寧心海沉聲勸慰。“在一些人的眼里,沒有公平公正,只有利益往來。舍棄一個毫不相關的人來保全自己的兒子,這對他們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甚至連猶豫一下的偽裝都不需要。”

“是啊。就因為我們身邊都是這樣的人,所以我才很感激——感激李牧羊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下撲了過來,用自己瘦弱的身體來擋下烏鴉手里的利刃——”

“現在的李牧羊可不瘦弱。”寧心海不無擔憂地說道:“小姐,你一直不愿意讓我深究李牧羊的真實身份。可是你應該清楚,他隱藏的實力確實讓人觸目驚心——連續兩次擋下烏鴉的襲擊,第二次甚至依靠一已之力將其擊殺。這一次城主確實有心想要把他給丟到陽光下爆曬,可是,如果他沒有那樣的實力,如果他表現地不堪一擊的話——城主怕是也很難得逞吧?”

“李牧羊沒有詢問過我的身份。”崔小心說道。

“可是他并不知道小姐的身份。”

“你當李牧羊是個白癡嗎?他不是。至少他這段時間的表現讓我知道,他不僅僅不是個白癡,而且相當的聰明。我有你這樣的高手護衛,每日我去見他的時候都有豪車接送。我和江南城城主是親戚,城主之子是我的表哥——你覺得這樣還不夠讓一個人懷疑我的身份嗎?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問過。”

“因為他沒有問小姐的身份,所以小姐也不允許我們去追究他的身份?”

“做人要公平。”崔小心說道。“他了解我多少,我也了解他多少。知道太多又有何益?自尋煩惱而已。”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小姐有何打算?”

“崔家的危險,總不能讓一個外人來背負。”崔小心沉聲說道。

“小姐——”寧心海急忙勸阻,說道:“萬萬不可和城主大人抗衡,只要你一出招,他便知道你的心意。我們就要回京,何必惹他不快呢?”

“是啊。我們回去了,所以就把所有的風險和責任都丟給一個原本和這些事情一點兒關系也沒有的家伙——這樣的事情我做不來。”

“小姐——”

“燕相馬呢?”

“我回來的時候,看到相馬少爺的車隊朝著李牧羊家的方向趕去。”

崔小心沉吟片刻,說道:“看來我們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姑夫智慧如海,卻自有抗衡之人。”

“小姐說得是相馬少爺?”

“他是最好的人選。”崔小心輕輕嘆息。“雖然這么做對他很不公平,但是,他畢竟是燕家的男人,也算是我們崔家的男人——他是我的表哥,他護我理所當然。如果有機會的話,這份恩情我自然要加倍奉還。但是李牧羊——何必把一個外人給拉扯進來呢?”

“我明白了。”寧心海低聲說道。

“護住表哥安全。”崔小心說道。“天都動蕩,都影響到江南城來了。回都之后,怕是更能夠感受其肅殺氛圍吧?”

“是。小姐。”

寧心海悄無聲息地離開,正如他的到來。

崔小心在花叢中間走來走去,眉心間有著深深的憂慮。

這次事件,他的那位姑夫在后面推波助瀾,怕是也有自己的良苦用心了吧。

他想要什么呢?

繁華之地,一城之主的位置難道已經滿足不了他的胃口?

這次讓相馬表哥率先進京,其中也有深意吧?——

燕相馬確實是要去找李牧羊的,因為找到了李牧羊才能夠順便看一眼李思念。

燕相馬喜歡李思念。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孩子,對自己愛理不理還出言嘲諷,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坨大便,這和以前那些知道自己身份或者看到自己英俊就飛蛾撲火般涌過來的女孩子大不相同。

最關鍵地是,她還如此可愛如此漂亮,她的眼睛仿佛擁有靈性,舉手投足間青春氣息十足,讓人見到她就心生歡喜煩惱盡去。

燕相馬很生氣,他來拜訪李牧羊,李家竟然大門緊閉無人在家。

“少爺,要不我們明天再來?”李大路跟在燕相馬的身邊,小聲勸慰著說道。

“明天再來?那我今天不是白來了?”燕相馬啪啪啪地搖動著扇子,很是氣憤地說道。

“那我們在門口等等?”

“等等?我是誰?我是城主之子,是江南城最有名氣的大少爺,你讓我等?我什么時候等過別人?”

“那少爺的意思是?”

“去找,把他們給我找回來。”

“是,少爺。我讓人在周邊打聽打聽。”李大路一揮手,身邊的小弟們就散開去忙活起來。

“少爺,你先去車里休息一會兒?”

“不去。衣服坐皺了怎么辦?”

一大早就起床梳妝打扮,穿著自己最昂貴也最帥氣的衣服趕了過來,為的就是讓李思念眼前一亮。

結果燕相馬現在還失望。

很快的,下屬就把打探到的消息匯報了過來。李牧羊家的面包店出事了,李牧羊趕去幫忙了。

燕相馬一聽大喜,李牧羊去面包店幫忙,那么李思念回來之后就可以和自己獨處——自己有更多的時間和空間向她展示自己的瀟灑不凡和淵博知識。

可是,轉念一想,這樣肯定不行。如果李思念知道自己家店鋪出事自己卻不聞不問,她會怎么看待自己?

那個時候自己連狗屎都不如了吧?

于是,燕相馬大手一揮,說道:“朋友有難,我輩自當拔刀相助。出發。”

燕相馬沒來得及拔刀相助,因為當他趕到的時候,大難已經解除,城主府憲兵團的人已經將面包店包圍起來。

身穿帝國制服的憲兵們將李牧羊團團圍攏,刀已出鞘,箭已入弦。稍有不慎就是一場慘烈廝殺。

燕相馬心頭微驚,這場災難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嚴重一些。

他帶著人馬就朝著面包店里面沖,外圍士兵想要攔截,他一扇子就抽打在腦袋上,吆喝著說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看看我燕相馬是誰——”

李大路很是囂張地從懷里摸出一塊令牌,等到每一個士兵都看清楚之后才洋洋得意地收了回去。

士兵們敬禮讓路,燕相馬帶著一群狗腿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李牧羊——”燕相馬看到滿眼紅光地李牧羊,心頭微驚。這他媽又是要變身的征兆啊,如果控制不當,怕是這一塊沒有活口了。

“發生了什么事情?”燕相馬轉身,對著憲兵隊長出聲喝道。

憲兵隊長認識江南城有名的,很是恭敬地跑了過來,說道:“大少,這里發生一起命案,那小子打人殺人,我們需要把他緝拿歸案——”

“殺人打人?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大少,我這是接到報案——”

“報案?誰報的案?”

“報案的人已經走了——”

“你們是怎么辦案的?你們的眼睛都瞎了?這江南城還有沒有王法了?講不講法律了?”燕相馬指著憲兵隊長的鼻子破口大罵。

“大少,卑職——卑職錯在哪里了?”

“做為案件的當事人,我親眼所見——就是地上的那些流氓,沖到店里就砍就殺,還要我們掏出錢包說是要搶劫——他們擺明了是沖著我來的啊,他們是想要殺了我啊——”

“大少,你不是——剛剛才擠進來的嗎?”

啪——

燕相馬又一扇子抽了過去,罵道:“那是本少爺肚子不舒服,出去方便了一下。原本我可以一走了之的,但是我不能讓忠義勇敢的人吃虧,被你們這些混蛋冤枉,所以我才繞道回來了。”

燕相馬指著李牧羊,說道:“要不是他奮力抗爭,舍命相救,我現在已經——已經——”

燕相馬的眼眶泛紅,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你們不知道當時情況是多么的兇險,簡直要嚇死寶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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