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寒天帝 作者：烽仙 (連載中)

第八十四章海上升祭壇

    數千人族聖者站在岸邊，都遙遙望著這廣闊無邊的血海。

    觸目驚心。

    那密密麻麻的人族孩童嬰兒的屍體，數量是何等巨大，鋪滿了整個血海之地，讓他們心悸，更讓他們心中忍不住湧出衝天殺意。

    但這血海太神秘，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此刻，聽到餘依說出了『童靈血河』的名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余依的身上，等待著他的進一步解釋。

    即使是江寒，心中驚悸對這片血海驚悸的同時，也生出了好奇。

    「我相信諸位都曾聽說過太古時代幽冥血海的傳說。」餘依輕聲道。

    「傳說，鴻蒙未判之前，盤古大神秉承大道開天而身隕，身化萬物，其肚濟秉天地陰穢而生，有無窮煞氣聚集在其中，化為一片血色海洋，浩渺不知其廣，魚蝦不興、鳥蟲不至，喚為血海。」

    「鴻蒙初判後，血海有靈，孕育一位太古大神，伴元屠、阿鼻兩劍出世，是為血海之祖，又被稱為冥河教主、阿修羅祖神，是站在太古紀元最巔峰的存在之一。」

    「再其後，血海之上開闢幽冥古界，血海便也成為了幽冥血海！」

    「這位冥河教主的傳說，我們自然都聽說過一些，但和我們眼前的這片血海有什麼關係？」鐵峰皺眉道。

    「上古典籍有記載，血海孕育冥河，乃是因為血海中有蘊含有盤古大神的本源靈性，而我人族之祖脈，有一部分便是源自盤古大神！」餘依幽幽道：「所以，無論是太古或是上古，皆有異族強者模仿幽冥血海成形之原理，抓取人族，以人族之血匯聚成河，以求煉化出一絲盤古大神本源靈性，而孩童，最為純真、純粹. ..這便是童靈血河的來源。」

    周圍的數千聖者皆怔住了，人族？盤古大神？

    「我只聽說，我人族太古起於微末，三祖帶領我人族崛起於源界，祖脈怎麼會和盤古大神有關？」江寒突然開口，疑惑道：「無論是古籍，抑或是宗門長輩，從未聽說過這個傳說。」

    其他聖者皆點頭。

    「或許是假的，我也只是偶爾得知。」餘依聲音柔美而平靜：「但我們眼前這片血海是『童靈血河』無疑，而且，這片血海，恐怕還牽扯到了雪魅、天幽兩族中一些極古老的大能。」

    「祖神，在太古、上古時代，是一些異族對大能者的稱呼！」江寒突然道。

    說罷，江寒和余依對視一眼。

    莫思雨、北羅乾、慕樂正、鐵峰等首領人物心中頓時明了，江寒和余依能知曉如此多的隱秘，更是以世界境之身爆發不亞於天地境圓滿的實力，應該是來自天界一些最最頂尖的超級勢力。

    「餘依聖者，寒統領，這天幽族聖祭牽扯到了童靈血河，更牽扯到了大能者，已經超乎了我們的想像。」莫思雨道：「你們既知許多隱秘訊息，可有脫離這雪河谷的方法。」

    其他聖者都望向了江寒、餘依兩人。

    許多聖者的臉龐上都有些畏懼和擔憂，面對這神秘詭異的童靈血河，又牽扯到了某些古老的秘密，即使再自信的強者心中都是惴惴不安。

    若這天幽族聖祭沒有開始舉行還罷，但很明顯，這儀式恐怕已經進行大半甚至完畢。

    大能者啊！任何一位都堪稱是縱橫萬界的蓋世人物，這等偉大存在隨便留下一點小手段，都是能覆滅漫天仙神的。

    他們又如何能擋？

    「難道你們沒發現嗎？第一道血光出現的時候，整個雪河谷就已經成為封禁的世界。」餘依輕聲道：「無論是破禁的手段，還是一些時空類秘寶，都已經無法使用。」

    她的話音未落。

    一位位聖者皆色變，尤其是莫思雨、鐵燕等人，面色更是變得難堪，更顯然，他們都有一些真正的保命底牌，可各自暗自嘗試都失敗了。

    「血海有變！」北羅乾的目光落在了遠方。

    轟隆隆~

    原本平靜的血色海洋發生劇變，諸多聖者色變，在充滿著煞氣的血海中，陣陣浪濤起伏，迅速盤旋著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縱橫足足數里。

    浪花澎湃，震人心魄。

    「這是怎麼了？」

    數千聖者震驚之餘又心生警惕，紛紛組陣了聯合陣法，餘依、江寒、北羅乾等數位頂尖強者更佔據一隅警惕。

    「嗡~嗡~」彷彿無形的波動，又如同是禁制籠罩，伴隨著一道紫色神華掃蕩，整個血色海洋色變，瞬間將數十座聯合陣法擊潰，諸多人族聖者紛紛受到重創。

    「這是什麼？」

    「是異族大能遺留的手段嗎？」

    諸多聖者震撼色變，更多人感覺這裡根本不是他們能踏足的存在，但事到如今，卻不得不咬牙堅持，因為雪河谷被封禁，在原本出口所在的峽谷山壁已被這片血色海洋吞沒。

    轟隆隆~

    血色和紫色交織的神華一波波從那漩渦中釋放，令四方色變，所有人族聖者都被壓迫的面色蒼白，不敢相信這一切，即使是江寒等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就彷彿，被一頭神魔盯著了一般。

    「撕拉！」時空在震盪，血海在洶湧，彷彿有一尊沉睡中的古老者甦醒，恢宏浩瀚的威壓席捲而來，緊接著漩渦洶湧而起。

    那重重光華中，一座壯闊浩大的金色祭壇從那血海中緩緩升起，道道紫色神華從那祭壇上垂落到了血海之上，有著別樣的一種美意。

    諸多人族聖者齊齊望去，出乎他們意料的，從一片煞氣、兇戾的血海上升起，這祭壇反而充滿了某種神聖感，彷彿真正的神靈朝聖之地，和下方的童靈血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是異族大能的煉化人血本源靈性的祭壇，他們已經開啟了！」餘依那絕美的臉龐不由一變。

    北羅乾望著這金色祭壇，幽幽道：「這是我人族無盡孩童的血，無窮盡的冤魂，最終鑄就的卻是一片煌煌與巍峨，簡直是一種諷刺。」

    祭壇四面皆是台階，唯有頂部平坦，在其上有著一金色的巨鼎，上書無數神秘的紋路，莫測難辨，大氣磅礴。

    「這是！」

    江寒則死死盯在了巨鼎之上，他感受到自己整個體內世界傳來的那種顫慄感。

第八十五章一棍壓四方

    諸多聖者同時望向血色海洋之上的祭壇，望向了那金色巨鼎。

    「是異族大能者遺留的至寶嗎？」有人在小聲道。

    「我感受到了它釋放的威壓。」北羅乾低沉道：「這巨鼎，難道是承載童靈血液精華的寶物嗎？還有那些被我我們斬殺的異族聖者口中的『傾雪殿下』呢？去了哪裡？」

    數千聖者皆有無數的念頭升起，都小心望著遠方。

    但江寒卻一直呆呆站在原地。

    「這...寶物，至寶！」

    此刻，他那原本恢宏廣袤的體內世界在不斷顫抖，體內世界中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海洋，每一顆星辰都在顫抖，這種瘋狂... .全部來自於那金色祭壇最上方的金色巨鼎。

    引起了他整個體內世界的顫抖。

    「這是什麼寶物...讓我的體內世界都彷彿要失去控制，彷彿要我不惜一切代價得到那金色巨鼎，為什麼？」江寒強行壓下體內世界隱隱要暴動的跡象。

    「是什麼？能吸引我的體內世界？是那金色巨鼎的緣故，還是那巨鼎中存在著什麼？這種前所未有的顫慄感，我從未有過。」江寒心都繃緊了：「到底會是什麼？」

    江寒的體內縱橫足足千萬里，而他在封神塔中查詢的資料，有記載的世界境中，根本沒有他這般廣袤的，能縱橫百萬里便已是邀天之倖。

    「體內世界，是我的根本。」江寒的眼底流動了一絲渴望和寒意：「這金色巨鼎，我必須拿到，一定！誰擋就殺誰！」

    雖然還不這金色巨鼎是什麼。

    但江寒知道。

    大機緣！

    這金色巨鼎便是真正的大機緣，甚至是比刀石碑還要重要的機緣。

    「拿到這金色巨鼎，便直接離開雪旋淵回源界火雲洞天！」江寒心中暗道，他已經完成了功勛任務，同樣完成了當初和莫思雨的誓言中的條件。

    「關鍵。」

    「要能活著離開這雪河谷。」江寒的目光落在那金色巨鼎的兩旁。

    鏗的一聲，血寒刀已落在了他的掌中，而得到江寒傳音命令的小盤，也露出了凝重之色，目光在金色巨鼎兩邊游移。

    嗡~嗡~

    在那金色巨鼎上空，憑空出現了一紫一黑兩道光華，就彷彿撕裂虛空而來，這令數千人族聖者警惕萬分，而兩道光華閃過，在濤濤血海之上劃過。

    「哈哈...熬過來了！哈哈哈，傾雪，我們都活下來了！」

    帶著一絲瘋狂的笑聲在虛空中響起，那黑色光華閃過，化為了一道高達十米的巍峨身影，他穿著黑色的戰鎧，四個巨大的眼眸彷彿燃燒著火焰，在他的頭頂上，有著一黑角，有著一股衝天霸道氣息。

    一位天幽族世界境，卻氣息磅礴，威壓四方。

    在這黑色戰鎧身影的身旁，則是一道紫衣身影，她的身軀和人族近似，只是雙手略長，但這不損她的絕代風華，尤其那一頭雪白的長發，更是令她充滿了聖潔和冰冷。

    兩道身影，站立血海之上，俯瞰著數千人族聖者。

    「佔寂，我老師已死，我們帶來的族人都已經死了。」紫衣少女聲音冰冷：「想要完成聖祭的最終一步，必須要絕對安全的環境，那麼，殺光他們吧！」

    「嗯，殺光殺！」天幽族佔寂殿下點頭。

    他眼眸中突然湧出滔天殺意，翻掌出現了一根黑色長棍，長棍之上湧動著雷霆，直接劃過長空，以無可匹敵的威勢掃向了人族大軍所在。

    「轟！」

    長棍襲來，化出浩蕩雷霆，令天地色變。

    「不好。」鐵峰距離這一棍最近，飛身上前，手中戰矛迎上了那雷霆洶湧的長棍，只見轟的一聲，鐵峰的面色一變，整個人被轟的後退。

    又是一棍襲來，快的驚人，再度轟在了鐵峰的身上。

    「嘭！」

    鐵峰被直接轟的向遠處倒飛而去，口吐鮮血，顯然已是重傷，而那黑色長棍已是第三次轟擊而來，令四方色變。

    「擋住！」

    江寒操縱著洶湧的九淵河浩蕩而出，九條長河纏繞盤旋，同樣宛若一根長棍從血河上橫掃而去，威能浩浩蕩蕩，勢不可擋。

    「轟隆！」黑色長棍已轉，直接拍在了九淵河之上，兩者瞬間瞬間爆發出了滔天的大碰撞，洶湧的九淵河澎湃激盪，那黑色長棍的攻勢也緩慢下來。

    但最終，整個九淵河同樣被轟的潰散開來。

    爾後，餘依又施展了星空世界虛影，重重束縛下才算擋住了這一棍！

    那黑色身影再未轟出第四棍。

    但整個人族大軍卻徹底安靜了下來，所有聖者都匯聚到了一團，江寒、餘依、北羅乾、鐵峰、小盤等五位最頂尖強者站在最前方，皆凝重望向了遠處血色海洋之上的兩道身影。

    尤其是那道黑色戰鎧身影。

    他到現在，總共揮動了四棍。

    一棍轟退鐵峰，第二棍直接將他重創，第三棍更是江寒和余依兩人的雙重領域聯合再擋住，何等恐怖的威勢！

    最重要的是，無論是這黑色戰鎧身影，還是那紫衣少女，從釋放的氣息來看，都僅僅是世界境。

    莫思雨盯著那黑色戰鎧身影頭上的黑角，又仔細觀察了對方臉龐的面容，面色變了又變，向江寒等人傳音道：「那天幽族聖者，應該是來自佔恆神國的『佔寂』，一位世界境中的絕世天才，只是沒想到他竟然修煉出了天幽神角，一定要小心。」

    「天幽神角。」北羅乾、江寒等人心中更是悸然。

    天幽族和人族不同，他們的人數相對稀少，且至始至終未曾成為諸天萬界的最頂尖勢力，所以他們族中誕生過的頂尖大能者數量並不算過，而在天幽族歷史上，最風華絕代的當屬天幽神皇。

    是他以一己之力令天幽族成為妖族七十二族強族之一，而他遺留的最強大的秘術，便是《天幽典》，天幽族中修煉此秘典者很多，但真正參悟其中真傳者，標誌便是天幽神角。

    能大能絕學之真傳，必是大能親傳！

    「難道，這金色祭壇，這童靈血河，是天幽神皇遺留？」江寒等人的心頭皆升起這種念頭。

第八十六章無可調節的仇恨

    人族數千聖者匯聚。

    黑色戰鎧身影佔寂和紫衣少女懸浮於濤濤血河之上，下方的浩蕩血河水流漣漪。

    「諸位，這佔寂在我莫桑古國之前的訊息資料中，展露的天賦驚人，但僅僅和世界境時的鐵峰相當。」莫思雨傳音道：「在黑筱神將給的資料中，過往接受聖祭的天幽族強者雖各方面都得到大幅度提升，但絕不可能短時間便有如此大的跨越，應該有外力。」

    一群聖者心中暗自點頭。

    「這佔寂，實力未免有點恐怖了。」江寒也感到心驚。

    那紫衣少女未曾出手，他不清楚，但那佔寂僅僅一棍就將九淵河擊散，這證明對方那一棍的威能已近乎聖境極限，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在人族源界火雲洞天的聖境域中，一些修煉數千年的世界境天才，能媲美天地境圓滿就已算非凡，想要在世界境就媲美聖境極限....在人族歷史上，那都是漫長歲月中才能湧現一位。

    因為，正常世界境，聖力基礎層次即使妖孽也不過百倍，在基礎上比天地境要弱上一截，還想媲美天地境圓滿，只能證明其法則境界早就媲美仙神。

    世界境，法則感悟媲美神靈，何等罕見！

    江寒也僅僅是因為永恆真血才有如此戰績，論法則感悟他還差的遠。

    若一位世界境的法則感悟能媲美仙神，早就可以突破至天地境，又何必一直停留在世界境。

    江寒不認為佔寂能如此妖孽，即使他得到了《天幽典》的真傳修煉出了天幽神角。

    若天幽族聖祭真能源源不斷培育出這等絕世妖孽，天幽族又豈會一直龜縮於星河一隅，人族又豈會等到今天還不出手毀滅他們？

    「兩位，這裡可是天幽神皇遺留下的童靈血河？為何會出現在雪河谷？和天幽族聖祭又有什麼關係？」餘依的平靜聲音突然在浩蕩血河上響起。

    「問我？」

    紫衣少女那冰冷懾人的眸子直視餘依，無盡恨意的聲音迴蕩在天地間：「這就是你們來這裡的原因嗎？一群將死之人，又何必知道這麼多？」

    人族的數千聖者個個露出怒色。

    「呵呵！」紫衣少女突然露出一絲詭笑，令人心驚。

    「我自出生，便生活在神國的神界中，雖然我從小就經歷戰鬥，但我的內心是不喜歡殺戮，我的心中其實希望我雪魅族和人族的戰爭能夠停止。」紫衣少女的聲音變得低沉，似是在回憶過往。

    站在她身旁的黑色戰鎧身影沒有動，靜靜聽著。

    人族的數千聖者更不敢輕舉妄動。

    紫衣少女輕聲道：「這一次聖祭，按照神主和老師的吩咐，倘若要完美到極致，應該是要以億萬新鮮的人族童靈血來洗禮，他們已經將抓捕的過億的人族孩童送到了我手中，但我沒有對那過億的孩童進行殺戮，而是將他們放在洞天世界中生活。」

    「我的內心，對殺戮有著本能的牴觸，如果不是為了老師安心，我甚至都不願意來進行這一次聖祭。」

    一位位人族聖者心中聽著，又是心驚，又是沉默。

    「我的了老師曾教導我，人族霸道又貪婪，你們佔據了這個天地最富饒的疆域，星河中最濃鬱的祕境和洞天都屬於你們，你們繁衍在萬界諸天，數量是我族的萬千倍。」紫衣少女望向了另一側人族的一位位聖者：「上古時代，我們退了，中古時代，我們又退了，但你們依舊不滿足，還要一次次興起戰爭，即使這是我們最後一片能夠生存的疆土，你們都渴望著奪走。」

    「過去我有疑惑，也有猶豫，但當我的老師為了保護我而隕落，我便徹底明白了，我更痛恨我自己，我有什麼可猶豫？我們和你們之間，唯有殺戮這一途，不是你們死，就是我們亡！」

    紫衣少女的眼眸中有著冷意。

    轟隆隆~浩蕩的血河之上，大地天空的虛影出現，這是一片繁華的世界，數不盡的人族孩童在這片大陸上生活，有著大量的雪魅族人在照料著他們。

    安靜而祥和。

    「人族，當我老師身隕時，我就告訴自己，我會讓你們所有人陪葬。」

    紫衣少女的眼眸冰冷，臉龐上卻露出了一絲笑容：「這些是我收留的那過億孩童，如今，他們卻是沒有用了！」

    在那虛影畫面中。

    天地色變，無數看不見的雪花飄揚，同時落入了無數孩童的額頭上，這些孩童根本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便一個個無聲無息倒下。

    「停下！」

    「停！」

    莫思雨、北羅乾等人一個個都怒了，但是沒有用，這過億的人族孩童便全部無聲無息死去。

    即使早已被這童靈血河中的屍骸所震撼，但眼睜睜看著億萬人族孩童死去，也令人族陣營的數千聖者感到心涼，緊接著便湧出無盡的殺意。

    江寒看著這一切，億萬人族孩童啊！這是何等可怕的數字，但頃刻間就已全部死亡，卻連點滴的浪花都無法掀起。

    「這便是族群間的戰爭嗎？這便是仇恨嗎？」江寒心中暗嘆。

    ...

    「哈哈，是不是很憤怒嗎？是不是很想殺我？」

    紫衣少女的面容有著一絲扭曲，眼眸中有著仇恨的火焰在燃燒，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殺意：「你們放心，他們只是第一批，以後我會殺更多，直到有一天殺光所有的人族！」

    「嗡~嗡~」無形的的波動。

    紫衣少女的周圍浮現出了無盡的血光，籠罩在她的周身，血光朦朧籠罩在天地間，甚至令浩蕩的血河都安靜了下來。

    殺意！

    每一位人族聖者都感受到那股直面靈魂的冰冷殺意。

    「這是...」所有人族聖者都不由自主望向紫衣少女周身的血光，那幾乎濃鬱成為實質的血色光華，流轉在血河之上，令他們感到心顫。

    「這...」江寒的瞳孔微微一縮。

    「是陣法的加持。」餘依的臉色也有些蒼白：「這條童靈血河，作為古之大能的寶物，應該是有陣法護佑，即使以這紫衣少女和佔寂的實力無法掌控陣法，但他們進行了祭祀，借用陣法的一絲力量還是能做到的。」

    「大能遺留陣法的一絲力量，便令他們兩個世界境掌控了近乎聖境極限的實力。」

    一位位聖者都懵了。

    即使是江寒、鐵峰等人都感覺有些心悸，如果只有佔寂一個人，他們聯手還有勝利的希望，但這紫衣少女展露的實力，完全不亞於佔寂甚至更強。

    「嗡~嗡！」無形的血光瀰散，涼意籠罩在每位聖者的心頭。

    「諸位。」餘依的聲音響在了所有聖者的耳畔：「我對這童靈血河有瞭解，若我想的不錯，這童靈血河原本所處的洞天，應該是依附於雪河谷卻又未完全脫離雪河谷，過去，這方洞天一直隱匿不出，所以從未有人發現蹤跡。」

    「雪魅族不知通過什麼方法進入洞天開啟了祭壇，爾後又封鎖了雪河谷，這才導致我們無法離開，但我相信，只要我們能滅殺他們兩人，這童靈血河應該會恢復正常再度隱匿，雪河谷的空間封鎖也會自動解除。」餘依輕聲道：「所以，不管是為了離開，還是為了活命，我們都必須斬殺他們兩人。」

    「僅僅是為這死去的無數孩童，就該殺了他們。」北羅乾的聲音冰冷，又道：「此戰，除寒統領和余依聖者，其他世界境聖者不可參戰。」

    這等層次的交戰，世界境聖者組成聯合陣法雖能提供些助力，但稍有不慎便會全部隕落。

    「其他天地境組陣，和、餘依聖者、我的靈獸小盤，對付那紫衣異族。」江寒傳音道：「我和劍聖，聯手擋住那佔寂。」

    「不，那紫衣少女交給我，你們其他去圍攻那佔寂。」北羅乾的聲音響起。

    「什麼？」

    一個個都不由驚愕望向了北羅乾，他一個擋住那紫衣少女？能擋住嗎？

    「不相信我？」北羅乾淡然一笑，眼眸中有著一絲幽幽：「我的名號，可是殺出來的，而且，不能短時間滅殺掉一個，我們贏的可能性很低。」

    江寒等人對視。

    是的，如果不能在短時間滅殺掉一個，贏的可能性太低，畢竟對方借助的是陣法，力量近乎無窮無盡，他們又如何消耗的過。

    ...

    「轟隆隆！」一艘長達數百丈的飛舟橫空出現。

    艙門打開，數千世界境聖者轉瞬湧入了飛舟中，只留下一百多位天地境強者懸浮在天地間。

    「殺吧！」

    北羅乾沒有猶豫，拔出了背後的黑色長劍，肩膀上的紅色小鳥哀鳴一聲，便已飛旋著融入了他的身體中，令他渾身籠罩著一層紅色光芒。

    「大能遺留的陣法？童靈血河，我倒要看看一個世界境能操縱到什麼地步。」北羅乾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色。

    幾乎在同時！

    轟隆隆！

    在餘依、慕樂正的引領下，百餘位天地境分別形成了兩座聯合陣法，直接施展了遠超法術朝著佔寂攻去。

    餘依和江寒各自操縱領域從一側殺去，小盤和鐵峰同樣攻殺了上去。

    濤濤血河之上。

    「北羅乾，我聽說過你，但你以為憑藉你一個就能擋住我嗎？」紫衣少女的聲音冰冷，她的身前憑空出現了九柄黑色的飛劍。

    九柄黑色飛劍盤旋，形成了一座劍陣，而那漫天的血光融入這九柄黑色長劍，竟令九柄飛劍的劍身上都浮現出了重重神紋，並迅速融合形成了一道耀眼的血色神劍。

    神劍如鋒，劍氣成芒。

    劍氣激盪在浩蕩的血河之上，威能完全可媲美『頃徵』燃燒生命本源時的飛劍威能。

    生命最後時刻的頃徵所爆發出的戰力，即使是餘依、小盤、鐵峰三人聯手都有些吃力，而如今這紫衣少女頃雪的血色神劍，卻直接射向了北羅乾。

第八十七章 神國天地

    「傳說。」

    「雪魅族的仙道修行一脈中有一兵器，名為『黑衍劍』，雖只是頂尖聖兵級數，配合秘術後卻有無窮奧妙。」北羅乾的聲音迴蕩在天地之間：「黑衍有九劍，九劍化九變，你九劍合一，顯然已達到『黑衍劍』最高第九變『九劍之巔可稱仙』的層次，超越了之前我們遇到的那位飛劍聖者。」

    「可惜，你只是憑藉陣法之力強行凝聚第九便，論其中感悟的種種玄奧，你還差的太遠！」

    「真是可惜，不能和真正的飛劍仙交手，當為人生憾事！」

    北羅乾談笑間，終於動了。

    咻！

    轟隆隆~他掌中的黑色長劍顯化出無盡紅芒，浩蕩的聖力匯聚在其中形成了耀眼光華，瞬間形成了一道縱貫八方的紅色劍光。

    一劍蘊道，述盡己身！

    劍光直接斬向了那柄飛射而來的血色神劍。

    「北羅乾，做人不要太自大，真正的飛機劍豈是你能匹敵的。」紫衣少女操縱著血色神劍劃過長空，毫不猶豫硬碰硬攻殺上去。

    「昔日我的老師說你乃是雪旋淵大地上人族的絕代英豪，但數千年都還未曾觸摸到仙神的門檻，又有什麼資格稱為英豪？」

    「飛劍仙一道，我確實未到最高境界。」

    「但斬你替老師報仇，輕而易舉。」

    紫衣少女雖然被那紅色劍光所驚，但依舊充滿著絕對的自信，她的眼眸冷漠，血色神劍釋放的血光瀰散天地，彷彿令天地都化為了一片血光。

    僅次一劍，便令遠處一邊交手一邊觀戰的江寒、鐵峰等人心中發寒，這單論力量層次，絕對達到聖境極限了。

    「轟隆隆！」

    北羅乾斬殺出那道紅色劍光忽然一閃，一化萬千，頓時化為了萬千道七彩劍芒，劍芒束縛之下，頃刻間將那漫天的血光驅散，短短片刻整個血河的大半區域便已化為七彩劍芒的世界。

    「湮滅！」北羅乾的眼眸中爆發出驚人的寒意。

    浩浩蕩蕩的七彩劍芒，又在頃刻間匯聚，和掌中的黑色長劍相融有這驚人的威勢，朝四面八方迸發出耀眼光芒，和那柄血色神劍碰撞在了一起。

    「轟隆隆！」天地劇變！

    轟！轟！轟！

    血色神劍連續轟擊六次便再度化為九柄黑色飛劍，回轉到了紫衣少女的身旁。而那七彩劍芒形成的劍之天地也徹底崩潰。

    「擋住了！」江寒的眼前一亮。

    「北羅劍聖，不愧是北羅劍聖。」莫思雨忍不住自語，黑衍劍第九變號稱可敵仙，這紫衣少女雖未領悟其中真正的玄奧，但威能也絕對達到了聖境極限層次。

    「怎麼可能。」佔寂則是瞪大了眼睛，只有他知道紫衣少女頃雪調動的陣法之力是何等磅礴。

    紫衣少女眼眸中閃過一絲驚異，望向了遠處手持黑色長劍的北羅乾，絕對臉龐上露出一絲冷笑：「好一個北羅劍聖，我倒要看看你能擋住我幾次攻擊！」

    她施展的血色神劍憑藉的是陣法加持，力量源源不斷。

    而北羅乾卻是在消耗聖力，如此恐怖的招數他之前一直沒有施展，顯然是真正的搏命秘術，不可能像普通劍招那般不斷施展。

    「有什麼手段，儘管來！」北羅乾平靜道。

    但同時——

    他傳音給江寒、余依、鐵峰等人道：「這紫衣少女的實力非常驚人強，我施展的乃是劍壽術，一劍即斬自身百年壽元，最多斬九百八十劍便會隕亡，你們有什麼手段都別藏著了，不然我們都走不了。」

    余依、鐵峰等人聞之色變。

    江寒亦是心驚，劍壽術，他知曉一二。

    這是一類源自命運規則、時間法則的禁忌之術，截取時光長河下流即『未來』的力量加持己身，可爆發恐怖的實力，和燃燒生命本源的爆發秘術有許多相似之處。

    但生命本源虧損，有機會彌補，而壽元，一旦消耗便是真的消耗掉。

    聖者壽元十萬年，無人可避免坐化。

    ...

    而另一邊。

    「佔寂。」江寒戰刀在手，沒有絲毫畏懼。

    「殺！」鐵峰的防禦弱，卻是不敢太過靠近，只能在九淵河領域內一次次轟出戰矛射向佔寂。

    小盤縮小為兩米大小，羽翼振顫宛若鬼魅，化蹄為爪，六爪鋒利的驚人，閃爍著寒芒，一次次爪向佔寂的身軀。

    遠處岸邊的百餘位天地境組成的兩座大陣，同時發出了浩蕩的遠程攻擊。

    「哼，就憑你們也想擋我？」佔寂高約十米，身影巍峨，他見江寒等人圍攻自己，哪裡還不知道他們的心思，冷哼一聲，手中黑色長棍橫動，浩蕩的雷霆瀰散開來，掃蕩向四方。

    「轟隆隆~」一棍掃四方，即使江寒竭力阻擋，依舊被轟的後退，這是力量層次上的壓制，借助陣法佔寂掌控的力量提升了百倍不止，已無限接近聖境極限。

    「砰！」一棍餘威，小盤被轟的倒退，不過它的身法驚人，那長棍根本傷不了他。

    「砰~」又是一棍，鐵峰的戰矛直接被掃到了一邊去。

    兩大陣法的遠程攻擊，擊潰了佔寂周身的雷霆，但卻無法擊破被朦朧血光籠罩的戰鎧，可令他不得不分出心神來抵擋。

    「轟隆隆！」浩蕩的九淵河洶湧澎湃，纏繞在佔寂的周身，儘可能束縛著他。

    「轟！」佔寂猛地一步邁出。

    他的周身雷霆環繞，手持黑色長棍，氣勢衝天，雖陷下方卻無一絲畏懼，眼眸中燃燒著瘋狂：「你們這些人族，都該死！」

    「該死的是你！」江寒戰意高漲，直接手持戰刀化為流光迎上。

    「找死，我成全你！」佔寂眼眸中閃現殺意，手中的黑色長棍一個橫掃，便令浩蕩的九淵河開始崩潰，轟隆隆的砸向了江寒。

    兩人再度碰撞在了一起。

    轟隆隆！兩者碰撞之下，令周圍的空間出現了一道道細微的空間裂痕，可怕的能量逸散衝擊令整個血河掀起了浪濤。

    佔寂一步未退，而江寒則連退九步。

    與此同時，小盤、鐵峰等多方的攻殺又至，令佔寂又不得不分神抵擋。

    「哈哈~」江寒再度沖上，他修煉有八九玄功，又有頂尖聖兵戰鎧護身，防禦驚人，即使和佔寂交手處於下風，但佔寂也不可能在短時間擊敗他。

    更何況還有其他人的牽扯，反而令佔寂被圍攻處於下方。

    轟！轟！轟！

    雙方交手連續十餘次，都是人族一方佔據了上風，但卻無法真正對佔寂造成傷害。

    「哈哈，你才世界境便有如此戰力，確實是傳說中的人族最頂尖妖孽，但那能奈我何？這裡是我族的祖地。」佔寂揮長棍大笑道：「你看那北羅乾，氣息已經開始變了，他還能擋多久？待頃雪滅殺他，你們都要隕落。」

    但是。

    就在這時。

    「嗯？」佔寂的面色微變，他的心神不自主生出陣陣示警。

    他的目光沿著那冥冥中的感覺望去，直接看見了一直站在遠處虛空中的余依。

    此刻。

    余依的面色發白，眼眸朦朧浩瀚，不蘊含任何感情就彷彿無盡星河一般，她的雙掌已伸出，嘴唇微動似乎在說著什麼。

    有種高深莫測之感。

    伴隨著余依的手勢緩緩展開，她操縱的星空世界徒然收攏，卻又迸發出了耀眼的神華！

    「轟隆隆~」世界演變，余依、江寒、小盤、鐵峰，佔寂，依舊遠處的人族聖者們組成的兩座大陣都同時陷入了一座嶄新的世界，這裡不同於血河。

    天空中一輪巨大的銀色星辰，下方則是孤寂浩瀚無邊的荒原。

    雖是種種虛影，卻又是真實，令人無法脫離。

    「哼？」佔寂冷哼一聲，聲音響徹天地：「世界投影？終究只是領域一類的秘術，你僅僅世界境，憑藉自身的力量能奈我何？」

    余依的面容平靜，眼眸中泛起漣漪，直視向天空中的銀色星辰，似不帶任何感情輕聲道：「神國天地...」

    她的聲音輕微，但卻如某種至道規則響在了這方世界中，代表著某種冥冥規則，令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一種心靈上的驚悸。

    「這是？」正在和佔寂正面交手的江寒面色一變，他感受到了這方世界虛影中蘊含的規則隨著余依聲音的發出，正在發生著某種驚人的變化。

    「這...怎麼可能。」小盤的眼眸也連連變化：「她明明才世界境，按我的傳承記憶來看，怎麼可能將『掌中神國』這門神通修煉至這般層次，簡直不可思議。」

    遠處正在和紫衣少女交戰的北羅乾也不由望向了遠處站在重重世界虛影中的余依。

    這裡單論法則境界他是最高的，但當余依施展出這一招時，他同樣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那不是力量層次上的壓力，爾後心靈對代表至理的道法的敬畏。

    「這是什麼秘術。」鐵峰也觀察著這一幕，心中暗自心驚。

    「這個寒來歷莫測，現在來看，這位余依聖者的來頭同樣大，老祖宗當初只吩咐我不要怠慢，卻未明說對方的身法，顯然其中有特殊原因。」莫思雨心中思索。

    ...

    「不好...」紫衣少女面色一變，她感受到了冥冥中的莫大威脅感。她不由立刻操縱九柄黑色飛劍劃過虛空，就要破掉那一方虛影世界。

    但緊接著一柄黑色長劍便擋住了去路。

    「給我滾開！」紫衣少女怒喝，那九柄黑色飛劍的威勢暴漲，速度飆升到了極致。

    「早就說過，你的對手是我！」

    北羅乾的聲音平靜，他掌中的黑色長劍斬出重重紅色劍芒，擋在了黑色飛劍前行的路上，廝殺到現在，他根本沒有主動進攻，只是一次次擋住紫衣少女的進攻。

    「北羅乾，我倒要看你這樣燃燒生命本源，還能撐多久！」紫衣少女心中殺意衝天，操縱著九柄飛劍再度融合成為了血色神劍，徑直殺向了北羅乾。

    「是嗎？」北羅乾微微一笑，毫不猶豫迎了上去。

    他的滿頭黑髮中已出現了根根白絲，又復成黑，再化為白....

    ...

    佔寂嘴上雖然不在乎，但也感受到了威脅，揮動長棍就要殺向余依，卻被江寒死死拖住了，鐵峰和小盤也都拚死攻擊。

    誰都能看出，余依正在施展著一門可怕無比的秘術。

    「...一唸成空！」

    伴隨著余依最後四個字的出口，天空中的銀色星辰墜落，原本無聲無息，卻彷彿撕裂虛空化為流星一般，在天地間出現了一道璀璨龐大的流光，那流光中不蘊含聖力或天地之地，但卻有莫大威勢。

    星辰墜落，其勢震天。

    每個人都感受到這一顆虛幻星辰帶來的壓迫感。

    「故弄玄虛！」佔寂嘴上叫著，心中的那種危機感卻越來越強，

    但身處圍攻之中，又被九淵河重重束縛，他根本無法逃離，而且他冥冥中的感覺，這一顆襲擊而來的星辰，自己根本避不開。

    「殺！」他一邊警惕，一邊爆發出了更強的戰力，竭力迫近著余依。

    嗡~嗡~

    銀色星辰下墜，終於劃過天地來到了佔寂的頭上，爾後那龐大的銀色星辰虛影轟隆間開始縮小，頃刻間便濃縮成為了一團璀璨的銀光。

    「滾！」佔寂一棍轟去，瞬間轟在了那團銀光之上。

    但這團銀光卻沒有如他意料中的被轟散，爾後如同流水一般直接纏繞在了他的長棍上，緊接著銀光就沿著黑色長棍向佔寂的身軀襲去。

    「到底什麼東西。」佔寂的面色一變，他周身的雷霆環繞，直接齊齊轟向了那團銀光。

    瀰散的雷霆沒有受到任何抵擋，那銀光任由雷霆轟散，卻又迅速散開融在了佔寂龐大身軀的表層，爾後徑直融入了表層的戰鎧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似乎沒有任何傷害。

    但緊接著。

    「嗡~嗡~嗡~」佔寂的面色一變，露出了驚恐之色，他的身體表層那層朦朧的血光竟然在緩緩消逝，而他散發的那般雄渾的氣息也在衰退。

    他的周身，竟有一層層淡淡的銀光籠罩。

    「怎麼可能，這是大能遺留的陣法加持，怎麼可能被人隔絕！」佔寂面色劇變：「這是什麼秘術？一個世界境怎麼可能做到。」

第八十八章 窮途末路

    江寒、鐵峰等人都露出了喜色。

    雖然不太懂那銀色星辰化為的銀色光團是什麼，但從佔寂驚恐的表情就能夠看出很多東西，這絕對他們有利。

    「老大，這是封禁之術。」小盤的聲音在江寒的腦海中響起，它連聲道：「這應該是神通『掌中神國』中一門手法。」

    「掌中神國？封禁之術？」江寒疑惑道：「小盤，你能看出來？有什麼效果？」

    「掌中神國，從我的傳承記憶來看，源自上古佛門的一位佛陀，是空間法則一脈的大神通。」小盤傳音道：「傳說，它最高可在掌中方寸間構造一方真實世界...余依不可能達到那般層次，她應該是將我們全部籠罩在了她的心念虛幻世界中，爾後施展秘術斬斷了佔寂和這童靈血河陣法的勾連。」

    「佔寂和紫衣少女身體表層的血光便是陣法之力，沒有了陣法的加持，一個世界境憑什麼和我們斗？」小盤道：「不過余依終究只是世界境，就是不知道她能維持這秘術多長時間...畢竟，封禁是看對象的，這可是一位大能者遺留的陣法。」

    「她的消耗，肯定會很大。」

    「嗯。」江寒點頭。

    自己雖然在封神塔異世界中得到了諸多訊息資料，可真正的隱秘自己還沒資格知曉，而小盤通過傳承記憶，卻知曉一些真正的大秘密。

    毫無疑問，這些訊息都是小盤的先祖留下傳給它的。

    「老大，這個余依來歷神秘，如果不是人族聯盟總部的天才，那肯定和佛門有關聯。」小盤道：「我可不相信，這是她無意中從那個遺蹟中得到的頂尖大能傳承。」

    神通秘術萬千，先天能研究出一些法門秘術，聖者便能開山做祖，仙神層次的秘術更足以造就一位平凡的少年。

    但頂尖大能，那是站在諸天萬界之巔，僅次於帝境的蓋世人物，他們的絕學神通，何等罕見？

    同等的法則感悟，同樣的聖力層次，修煉大能絕學便可越階乃至越境而戰。

    ...

    「北羅乾爆發了搏命手段，但這個寒卻一直不肯搏命。」余依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罷了，先將這個佔寂滅殺，能活著離開這裡再說。」

    嗡~

    余依操縱著聖力，洶湧而動，源源不斷融入這方虛幻的世界，令它更加趨於真實。

    而在肉眼和神念都無法感應的空間維度間，無數銀色的絲線正源源不斷流入佔寂的身體上，不斷消融著他身上的血光，令他的氣息愈加衰弱。

    掌中神國，最高層次是構建一方真實界於掌中方寸。

    她還做不到。

    這方世界虛影是她心中的世界，如今是虛幻，但終有一天會她的一念間便會化為真實，到那時，揮掌滅大千便不再是傳說。

    現在，禁錮一位世界境，隔絕對方和一切外在的聯繫，不算困難。

    困難的，是籠罩血河的陣法正在不斷調動力量衝擊她的這方世界，正不斷消耗著她體內不多聖力。

    「該死，這銀光到底是什麼。」佔寂面露驚恐。

    他和陣法的連接愈發的微弱，之前源源不斷加持的血光之力已被徹底隔絕開。

    一切，都是因為這些籠罩在自己身上的銀光。

    這層銀光不對自己直接造成傷害，卻令自己無法從血河陣法中汲取血光之力。

    「他沒有陣法力量加持！」

    「殺了他，只要斬殺佔寂，我們再去聯手殺了那紫衣少女，此行便是大勝！」

    「殺。」

    江寒、小盤一個仗著防禦，一個仗著身法衝殺在最前面。

    鐵峰那另外的兩大聯合陣法同樣瘋狂攻擊，令佔寂只能被迫迎戰。

    每一次交戰，佔寂都必須調用體內儲存的血光之力，因為單憑他自身的聖力，根本無法和江寒等人搏殺。

    可沒有外界陣法的持續加持，他體內的血光之力便是無源之水。

    「該死！該死！」佔寂咬牙咆哮，他沒有感覺籠罩在自己身上的那層銀光沒有一絲消融的跡象，而僅僅數息的交手，他體內的血光之力已消耗了兩成。

    這些人族，如同瘋子一般在攻擊。

    另一邊，北羅乾同樣不要命的揮動黑色長劍攻殺，令紫衣少女頃雪都只能在原地防禦，根本無力來救他。

    「怎麼辦？不能再這麼拚殺下去。」

    「會死的。」

    「我可不想死。」

    佔寂的心中在咆哮。

    轟隆隆~只見佔寂頭頂的那天幽神角，猛然爆發出耀眼的黑色光芒，瞬間令他的速度、防禦、攻擊都得到了大幅度提升，連續數次攻擊便逼退了江寒和小盤。

    呼！

    一道黑色流光，佔寂劃過長空直撲余依。

    轟隆隆！浩浩蕩蕩的九淵河水沖擊束縛，而在余依身前，同樣是無窮無盡的空間浪潮震盪。

    這是余依心念世界的顯化，她本身又擅長空間法則，她一心想逃，又有其他人一直攻擊糾纏，佔寂想要近她的身何等艱難？

    「殺！」

    「殺！」江寒、小盤等又飛速跟上前攻殺佔寂。

    佔寂只能被迫防禦，他修煉的《天幽典》威能雖強，但卻和江寒所修煉的《八九玄功》類似，都是剛剛入門，持續爆發的消耗太大。

    「轟！」「轟！」「轟！」

    一次次交手，江寒和小盤雖被不斷轟飛，但卻一次次悍不畏死又沖了上來，令佔寂體內的血光之力被瘋狂消耗著。

    「怎麼辦...怎麼辦！我真的不想死啊！我才剛剛得到老祖的傳承，怎麼能死在這裡。」佔寂的心中瘋狂咆哮。

    「啊！啊！啊！」

    「我不要死啊！」他的心中已開始絕望了。

    他好不容易戰勝了神國中的其他聖者，得到了這次的聖祭傳承資格，不但成功開啟神河，更是得到了老祖傳承。

    他的目光甚至都已不在佔恆神國中，他計畫著回到神國便前往『天幽界域』，去接受族內最好的教導，他渴望著成為神靈，在不遠的將來開闢一方神國。

    乃至，成為和偉大的天幽祖神一樣的蓋世人物...

    但一切，注定成空。

    他根本無法掙脫這銀光束縛，而體內血光之力消耗的太快了，一旦消耗殆盡便是死亡。

第八十九章 人死如燈滅

    這群降臨出現的人族聖者，太可怕。

    不但有那位成名已久的『北羅乾』，更有兩位妖孽的可怕的世界境人族，還有一頭同樣可怕的異獸。

    「人族，人族！」佔寂的目光倏然掃過不斷圍攻著他的人族諸強，眼眸中燃燒著瘋狂：「既然你們想要我死，那就都死吧！都死吧！」

    轟隆隆！

    他頭頂的天幽神角猛然燃燒起來，化為了一道衝天而起的黑色神華，加持在他的身軀之上，連同那血光之力，令他渾身的氣息已達到了駭人的地步，直接衝向了江寒。

    紫衣少女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卻沒有任何辦法。

    天幽神角的最後手段——黑華，便是在短時間燃盡一切生命本源，令自身的戰力在短時間提升到最可怕的地步。

    而代價，便是自己的生命！

    「這是他最後的搏命秘術，僅僅只有三息，三息之後他便會隕落！」莫思雨急促的聲音迴響在每個人的耳畔。

    「老大，快逃，沒必要和他拚命了！」

    小盤見勢不妙，一個閃身便飛一般的向後暴退，以它施展的身法之玄妙，足以令九成九的天地境圓滿強者汗顏。

    「不行，必須擋住他。」江寒的怒喝聲在每個人的心頭。

    一股古老古老蒼茫的霸道氣息衝天而起，只見江寒的肉身轟隆著想，氣息暴漲，手中血寒刀灌注了浩蕩聖力，奮力向佔寂斬去。

    《八九玄功》，聖骨之力！

    這已是江寒的最強的爆發手段！

    「滾開！」

    佔寂已陷入瘋狂，他閃電般揮動三棍便將江寒擊飛，爾後化為流光直接撲殺向了鐵峰，以佔寂如今的速度，鐵峰根本避不開。

    江寒的防禦太強，小盤的身法太強，佔寂都沒有把握在數息內擊殺他們，所以他的第一目標根本不是他們兩人。

    「先殺你！」佔寂怒吼道，手中黑色長棍轟隆隆砸向了鐵峰。

    「擋！」

    鐵峰根本來不及逃避，他的周身在頃刻間燃燒起了重重火焰，令他渾身宛若火焰中的神靈，氣息也暴漲到了最巔峰，但佔寂連續數次攻擊便令他口吐鮮血。

    「快，救鐵峰。」莫思雨的焦急聲音迴蕩在每個人的心頭。

    她操縱著龐大的陣法，數十位天地境瞬間形成了浩浩蕩蕩的攻擊，能量光華劃過虛空，直接衝擊向了佔寂那高大的身軀。

    砰！

    黑色和血色交織的光華瀰散在長棍之上，一棍便將這次攻擊轟散。

    「小盤。」江寒拚命衝殺上去，他剛才就是擔心其他人被滅殺，畢竟他們沒有自己這樣強悍的防禦力，也沒有那麼高絕身法。

    小盤也迅速從遠處虛空中俯衝下來。

    余依同樣勉強操縱著一柄飛劍攻殺而來。

    但這些攻擊，根本無法干擾到佔寂，因為他已經完全瘋狂，即使硬扛著其他人的攻擊也要滅殺鐵峰。

    「嘭！」「嘭！」

    這一層次的交手何等迅猛，僅僅一息不到，雙方連續碰撞數次，鐵峰遭到了重創。

    「快！」

    「不好！」江寒、莫思雨等人個個色變。

    忽然。

    「莫將軍，還希望你將鐵燕安全帶回國都。」鐵峰的聲音突然迴蕩在虛空中。

    幾乎在同時一道平和聲音在江寒的耳畔響起：「寒統領，我鐵氏與你有諸多矛盾，但我希望你看在一個將死之人的份上，在將來能放鐵氏一條生路。」

    緊接著，一道淡然卻帶著令人心驚寒意的聲音在這方天地間響起：「佔寂？你想我死，哈哈，那就一起死吧！」

    「這一戰，終究會是我人族勝利！」

    轟隆隆！

    鐵峰的身體表面浮現出了令人心悸的血色秘紋，緊接著他全身血肉便融入了這些血色秘紋中，直至全部的血肉消失，化虛空中只剩下一張由無數血色秘紋構成的血色大網。

    「嘭！」

    血色大網，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只蘊含無盡的戾氣和殺意，直接張開籠罩向了佔寂。

    佔寂一棍掃去，但這血色大網卻柔韌無比，黑色長棍不但沒有轟開它，反而令血色大網糾纏上來，徹底將佔寂給包裹住了。

    佔寂瘋狂揮動著長棍。

    他體內的血光之力如同火焰一般的洶湧幅散，令血色大網上的秘紋光華不斷被消融，僅僅一息多的時間，這張血色大網上的秘紋光華便被徹底失去了神采。

    而隨著秘紋光華被消融，整個血色大網上的氣息盡去，於無聲無息間消散開。

    除了一幅戰鎧、一根戰矛。

    鐵峰再無任何物品遺留。

    「殺！」在佔寂和鐵峰搏命廝殺的時刻，江寒和小盤同樣瘋狂攻擊著佔寂，令他體內僅剩的血光之光飛速被消耗著。

    三息時間，說長很長，但說短也很短！

    殺死了鐵峰。

    佔寂很快便來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

    「人族，人族，你們一定會全部死的，下一次紀元浩劫便是你們的終結！」世界虛影中，佔寂怨恨的聲音不斷迴蕩，他的氣息最終完全消散。

    只留下兵器戰鎧。

    和鐵峰一樣，他全部的身軀血肉已全部燃燒成為了能量精華。

    江寒和小盤停手，遠處半空中的兩座陣法停手，余依也停止了施展秘術，龐大的世界虛影迅速消散，一群人族聖者出現在了浩蕩的血河之上。

    ...

    「佔寂，死了嗎？」紫衣的心中一顫。

    雖然她和佔寂的關係稱不上親近，但這次聖祭之前甚至彼此都不熟悉，但終究是一同拚殺到了現在，看著佔寂隕落，她的心中同樣有著悲傷。

    再聯想到此行死去的眾多族人、老師，更讓她心中生出無盡殺意。

    ...

    「鐵峰。」

    人族陣營的諸多強者卻沒有喜色，廝殺到現在，他們已經隕落太多人，雖然像莫思雨和鐵峰關係不算好，江寒和鐵氏更堪稱是仇敵。

    但此刻，他們心中同樣有些難受。

    「老大。」小盤飛身來到了江寒的身旁。

    「嗯。」江寒點頭，目光落在了遠處鐵燕遺留的兵器戰鎧上，心中卻是暗自嘆息：「能夠修煉這一層次，能如此果決，都足以稱為人傑！」

    「鐵峰，你的請求，我答應了！」

第九十章擋住她

    莫思雨和慕樂正統領諸多天地境強者，迅速來到血河之上，和江寒匯聚到了一起。

    「諸位。」妙音響起。

    餘依飛身來到最前端，她的身姿妙曼，即使面色蒼白依舊露出了明豔動人的笑容。

    「餘依，感覺怎麼樣？」江寒詢問道，他感受到餘依氣息的虛弱，只是他不清楚餘依施展的這一招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還好。」餘依微微一笑道：「你呢？還能再戰嗎？」

    「沒有大礙，但聖力只餘下三成。」江寒點頭道，縱然他體內世界廣袤，存儲的聖力驚人，但也經不住這樣連續的生死廝殺。

    須知，每一戰他都是衝在最前面，到現在還剩三成聖力已非常驚人。

    「我體內的聖力只剩下一成，已經很難維持戰鬥形態，想要恢復過來需要很長時間，短時間再無戰力。」小盤來到江寒的身旁，同時向莫思雨、餘依等人傳音道。

    小盤已縮小到了巴掌大小，趴在了江寒的肩膀上，神情有些萎靡。

    幾乎在人族諸聖者匯聚的同時。

    「嗡~」

    一道黑色流光劃過虛空，迅速化為一道黑色身影，他掌中持著一柄黑色長劍。

    「乾聖者。」

    「劍聖。」眾人的聲音響起，隨即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滿頭白髮之上，和最初的雄渾氣息相比，此刻的北羅乾的氣息明顯衰弱了許多，但他卻很平靜，依舊如一柄神劍傲然蒼穹間。

    「沒事，還死不了。」北羅乾點頭道，輕嘆道：「能滅殺佔寂，不枉我自斬的八萬年壽元。」

    「只是可惜了鐵峰，我年少時，他便已成名一方，一朝突破，點燃神火在望，正是風華桀驁時，卻隕落了這孤冷的雪河谷中，人生之莫測誰能知曉。 」

    他的聲音平靜，彷彿自斬的八萬年的壽元就如隨手丟棄的泥土，言語中只有對故人的無限追嘆。

    莫思雨輕聲道：「能得劍聖如此稱讚，我相信鐵峰知曉定會暢然而笑，能為我人族而戰亡，待蕩盡異族，在莫桑古國的聖血塔中自會有他一席之地，受八方生靈朝拜，不枉此生縱橫。」

    「哈哈。」北羅乾大笑一聲，隨即望向了江寒和余依，隨即鄭重傳音道：「寒統領，餘依聖者，只剩下這最後一戰，二位可有高見？」

    餘依、江寒兩人對視，眼眸中都有著凝重之色。

    為了滅殺佔寂，人族一方付出的代價太大，鐵峰隕落不說，小盤失去戰力，他們兩人的消耗也都極大，北羅乾更是自斬壽元八萬年。

    剩下這樣的實力，還能再戰勝剩下的那個最強大的紫衣異族嗎？

    ...

    遙遠處。

    雪魅族的紫衣少女頃雪殿下懸立巍峨的祭壇之上，她的目光中燃燒著仇恨，聲音冰冷：「人族，你們殺了佔寂，損失恐怕也很大吧，還能贏下我嗎？ 」

    「那麼。」

    紫衣少女周身環繞的九柄黑色飛劍突然飆升而出，在射出的瞬間，九柄黑色飛劍竟剎那間化為了三座三才劍陣，三座劍陣相互盤旋著攻殺而來。

    「要麼我斬殺你們去接受最終傳承，要麼，你們就來滅殺我吧！」紫衣少女的雙眸似血。

    「嘩！」「嘩！」「嘩！」

    三座劍陣彼此糾纏旋轉，令其速度飆升，無盡的血光朦朧加持在劍陣之上，令它們更加詭秘可怕，威勢暴漲，剎那間分開成三個方向，劃過虛空而來。

    「殺！」

    「殺！」

    「殺！」

    三道身影衝天而起，分別朝著三座劍陣攻殺而去，分別是手持血寒刀的江寒、掌中握劍的北羅乾以及以身化星斗的餘依。

    「太快了！」江寒單獨抵擋一座三才劍陣，他只能感覺到那血光加持在三柄黑色飛劍上的恐怖力量，不蘊含太高深的奧義，就是單純的力量。

    絕對的力量，帶來絕對的速度，就是闡述一個快！

    「鏗！」「鏗！」「鏗！」...

    三才劍陣，一陣三劍，就彷彿一個人手持三柄戰劍和江寒廝殺，即使單柄戰劍不如江寒，但三柄聯合卻輕易壓制住了他。

    餘依更是被絕對壓制，畢竟她單純的攻殺並不算太強。

    北羅乾若不施展劍壽術，劍術威能比江寒的刀法威能高出一籌，僅面對三柄黑色飛劍，能擋住卻無法有太多作為。

    這一幕，令眾多人族聖者心中冰涼。

    江寒、餘依、北羅乾，已是僅剩的三位頂尖強者，但尋常的攻殺手段，根本無法對紫衣少女造成威脅，只能勉強抵擋。

    隨著時間流逝，人族聖者的聖力終究會消耗一空，而紫衣少女的力量卻是源源不斷。

    「就這點手段？那就都隕落吧！」紫衣少女的冰冷聲音迴蕩在虛空中。

    轟隆隆！

    在紫衣少女的操縱著，她周身的無盡血光洶湧而起，那幾乎為實質的血色光華，就彷彿重重浪濤朝著人族諸聖壓迫而來。

    「諸位，我們沒有退路了。」

    「組陣！」

    莫思雨的聲音響在每一位天地境聖者的心頭，緊接著他周圍的近百位天地境聖力洶湧而出，再度組陣了聯合陣法，徑直朝著遠處虛空的紫衣少女殺去。

    「殺吧！無非生死，何懼？」慕樂正豪放的聲音響起，隨即他周身的近百位天地境同樣組成了聯合陣法，跟隨著慕樂正衝殺了上去。

    「殺！」

    「殺！」

    兩座大陣的一百多位天地境，皆毫不猶豫衝殺了上去。

    「嘭！」「嘭！」

    大陣和血色光華的碰撞，雖然能抵擋一時，但這終究只是聯合陣法，不是攻防一體的神符戰陣，一次次交鋒，很快便有人族聖者隕落。

    而江寒、餘依、北羅乾三人，同樣只能堅持，尤其是江寒，仗著防禦強橫，衝殺在了最前端。

    但紫衣少女引動的陣法血光之力實在太強了，足足比佔寂要強了一個層次。

    「堅持不住了！」

    「怎麼辦？」

    一位位聖者相互傳音，紫衣少女的血光之力源源不斷，若無法近身對其造成傷害，他們堅持再久，最終結局都只能是隕落。

    餘依突然道：「之前的禁封秘術，我還能再施展一次...但我需要你們擋住她五息時間，讓我來安心施法。」

第九十一章歲月的痕跡

    「還能再施展一次？」

    一位位聖者驚訝道，尤其是江寒和北羅乾，他們兩個對餘依的氣息感應最為清楚，知道餘依恐怕已經受了重傷，能堅持到現在，已出乎他們的意料。

    不過，既然餘依開口，江寒等人自然相信。

    「不過，我若施展這一秘術，便再無其他力量廝殺...且這一封禁秘術最多維持六息時間。」餘依平靜道：「六息之內，必須要耗盡她全部的血光之力將她滅殺。」

    其餘聖者心中皆顫。

    沒有了余依，他們能做到這一點嗎？

    但不如此，又能如何？

    僅僅猶豫瞬間。

    「殺！」「殺！」「殺！」一位位聖者怒吼著衝殺了上去，一個個氣息開始暴漲，許多人開始施展了最終的搏命之術。

    「殺吧！殺吧！」江寒的腦海中在一刻同樣浮現了無數的念頭，他沒想到這一戰會慘烈到這般程度，但他沒有退路，想要贏，想要活命，真的要搏命一戰了。

    「小盤，你隱匿到虛空中，若戰況不對就逃！」

    「逃得遠遠的。」

    「以你的隱匿手段，這紫衣異族未必能找到你。」

    只見一股霸道氣息衝天而起，江寒的氣息暴漲，體內的聖力洶湧灌注到了戰刀之上，狠狠將在自己面前的三柄黑色飛劍劈的迸飛。

    「咻！」江寒縱身殺向了遠處金色神聖祭壇上空的紫衣少女。

    「嘭！」「嘭！」「嘭！」

    北羅乾的氣息瀰散，他的身軀上，同樣升騰起了紅色的光華，一劍揮出斬出數十道七彩劍芒，劍芒衝擊之下，令那三柄黑色飛劍被斬的倒飛。

    人族陣營的數百位天地境強者，同時爆發了最可怕的戰力，這種爆發類的秘術無法持久，時間一長便會自動潰敗。

    但沒有人一個退縮。

    「開始搏命了嗎？」紫衣少女面色微變，瞬間操縱著九柄黑色飛劍回轉開始防禦，她可不怕消耗，唯獨就怕被人近身。

    畢竟，仙道修士並不擅長近身戰。

    ...

    餘依的面前再無任何危險。

    「難道人族聯盟派遣這群聖者就沒留下任何後手？也罷！」

    餘依心中念頭百轉，她的眼眸開始變得朦朧浩瀚，整個人的心神飄飄忽忽飛上了更高遠處，體內的每一重竅穴就像徵一方世界，此刻一重重世界之力調動，和陽神融合歸一。

    「神國天地！」

    她的目光縹緲，雙掌之間化出一輪銀色星辰，整個人感受到了莫大壓力，就彷彿要一人托起天斗星辰，困難重重。

    整個人散發出朦朧耀眼的星光。

    這一幕令遠處的紫衣少女面色一變，她其實一直盯著餘依，畢竟她很清楚，佔寂隕落的最關鍵因素便是因為餘依施展的那一封禁秘術。

    ...

    「起！」

    紫衣少女心念一轉，身前的九柄黑色飛劍融合重重血光，化為了耀眼的血色神劍。

    「去。」

    神劍縱橫，直接刺向了余依，同時她周身的血光之力翻滾，化為了重重血幕作為防禦擋在了自己身前，論對這陣法力量的調用，她遠遠超過了佔寂。

    血色神劍一出。

    瞬間貫穿了中間的三位天地境身軀，爾後直接將江寒擊飛，威能一時無匹，竟沒人能擋住這柄血色神劍，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殺向餘依。

    論威勢，比之前更甚三分。

    「威勢太強了！」

    「擋不住！」

    人族諸聖盡皆色變，只有真正和這柄血色神劍交鋒，他們才明白其中蘊含的恐怖力量，這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抵抗的。

    「罷了」似是嘆息，又是放下。

    「轟隆隆！」虛空震盪，浩蕩的血河之上，倏然出現了萬千道七彩劍芒，洶湧澎湃的力量，盡皆加持在了一柄黑色長劍之上。

    「看來。」

    「這一戰，也我此生的最後一戰了。」北羅乾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莫名笑容。

    「或許，也將是最耀眼一戰。」

    「雀兒，當年我秉承師尊遺志，庇護一方，為我人族而戰，斬盡天地異族，到今天，我覺得能夠和他老人家說一聲。 」

    「我羅乾，對得起『北羅劍聖』的名號。」

    曾經年少，曾經輕狂，老者的循循善誘不被他記在心頭，只被視為煩惱的根源，唯有當一切逝去，再無法追回，驀然回首，才會發現歲月最美好的痕跡早已留存在心中。

    僅僅是一位老者教導倔強少年的。

    無趣，卻珍貴。

    「哈哈，師尊，你說的對，生命不在於長短，生死枯榮於劍下，這才是真正的壽劍術！」

    「這一生，我遺憾，但無悔！」

    嗡~他身上的紅色光芒大漲，整個人的身軀都彷彿融入了這團紅色光芒之中，而這無盡的紅色光芒，同樣加持在了這柄神劍之上。

    籠罩在紅色光華中的北羅乾，滿頭黑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皮膚開始鬆弛，絲絲死亡暮氣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殺！」

    彷彿是一聲輕吟，又如同是暢然的喊聲。

    浩蕩的七彩劍芒頃刻匯聚和掌中的黑色長劍相融，化為了一道耀眼的劍光斬出，這一刻，其他的人族眾聖一個個都安靜下來了。

    他們都很清楚北羅乾的身體狀況，之前就已自斬八萬年的壽元，還有多少壽元能斬？之前他們就沒奢望北羅乾還能爆發之前的戰力。

    畢竟，十萬年乃是極限壽元，許多聖者活到八九萬年甚至五六萬年就會坐化的。

    現在，他是在斬命啊！

    諸多人族聖者心中雖悲痛，但卻希望北羅乾能夠成功，畢竟，他們已經到了絕境。

    「這傢伙，這到底是什麼秘術，這北羅乾，當真詭秘。」遠處虛空中的紫衣少女面色一變：「我那血色神劍若是直殺而去，應該有把握斬殺那餘依，但是...」

    「不要命的瘋子！」

    紫衣少女咬咬牙，被迫操縱著血色神劍回轉來抵擋北羅乾的攻擊，她不敢賭血幕能擋住北羅乾的劍，畢竟她很清楚這劍光的威能。

    鏗！鏗！鏗！

    七彩劍芒自成天地，伴隨著北羅乾的引動，匯聚成一道道可怕的劍光，一次次攻殺了紫衣少女。

第九十二章慷慨

    劍霞萬丈。

    北羅乾的氣息不斷衰減，生命氣息都開始變得不穩，可他的劍光威能卻一道比一道強，而江寒、莫思雨等一位位人族聖者同樣施展了搏命之術，拚命圍攻著紫衣少女頃雪。

    紫衣少女頃雪的面色變了又變。

    被一百多位天地境強者同時圍攻，她也承受了巨大壓力，即使能源源不斷引動陣法中磅礴的血光之力，但陣法力量並非沒有上限，負責防禦的血幕和黑色飛劍被一次次轟飛。

    從場面上，她已經處於下方，讓她根本沒有餘力去幹擾餘依施法。

    但雙方都清楚，隨著時間流逝，人族聖者不可能這樣無限爆發，一旦力竭便是全部隕亡之時，就看誰堅持的時候夠長。

    終於。

    嗡~天地色變，浩蕩血河之上的所有聖者同時陷入了一方世界虛景中，天空中的銀色星辰綻放出了耀眼無比的光芒。

    天地間，無論是江寒、北羅乾，抑或是紫衣少女頃雪，全部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虛空中餘依身上，她的面色蒼白，但眼眸中卻有著無上的神采。

    眸如星空，嘴唇微動。

    「一念——」這是曾經名動太古的蓋世神通，以心演化世界，以身重鑄真實，最終以自我意志代替天地，隻手便可橫掃八方。

    一念世界出，翻手蕩滅九域神魔。

    聲起聲落，如古老戰歌唱響，震盪浩蕩星空，傳遍九域垠海。

    「轟隆隆！」銀色星辰璀璨轟隆而落，餘依一步邁出融入星辰中，渾身的精氣神在沸騰，化為星辰的養料，令其光芒彷彿要洞穿諸多時空。

    「——成空！」

    伴隨著最後兩個道痕之音響起，銀色星辰汲取了余依全部的力量，終於演化為了璀璨流光，遷躍時空，瞬間來到了頃雪的頭頂。

    虛空中，只剩下面色蒼白的餘依，她的氣息不定，前一刻光彩照人，這一瞬卻是瀕臨將死。

    這是她耗盡全部心神生命力的一道封禁之術。

    咻~一道火紅身影閃過，一巴掌大的異獸托起了她的身軀，讓她不至於墜入下方浩蕩的血河中。

    轟隆隆~

    星辰化銀光。

    不蘊含任何聖力，不蘊含任何能量，只加持有餘依心中的無窮信念，令這團銀光浸透一切阻礙，越來越耀眼，整個天地都彷彿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註視著這團銀光。

    誰都清楚，這團銀光，將決定最終結局。

    「近乎殞命的一式。」被重重血幕包圍的頃雪面色劇變：「這些人族到底都是什麼人物，怎麼一個個都有些不可思議的殺招，且個個都不要命了一樣。」

    她的心中閃過萬千的念頭，卻發現沒有任何辦法能夠躲開這一式。

    如果這麼好躲，這『掌中神國』也就沒那麼大的名頭。

    嗡~

    銀色光團終於落到了頃雪的額頭之上，就彷彿是花朵綻放，這光團頃刻釋放了耀眼光華，許多人族聖者都感覺是自己此生看到最美麗的銀光。

    光團綻放，融在了頃雪的紫色身軀之上，幾乎是瞬間，她原本身軀表層的血色光華中開始被一層淡淡的銀光籠罩。

    那浩蕩可怕的氣息開始衰減。

    「殺！」

    「起作用了！」

    「殺。」

    江寒、莫思雨、慕樂正、北羅乾等一位位人族聖者眼中終於燃起了希望，但他們也清楚時間緊迫，沒有餘依的持續施法，這一禁封秘術最多維持六息時間。

    「哼。」

    紫衣少女頃雪面容冰冷，從無法突破這些人族的攻擊她就預料到了這一幕。

    「護體！」

    頃雪心念起伏，施展出了秘術，重重血幕環繞在了她的周身，同時九柄黑色飛劍環繞在四周。

    「殺！」飛劍如虹，殺向人族各方強者，頃雪並不清楚這銀光的封禁到底會持續多就，在她想來，要麼被這些人族消耗掉所有血光之力隕落，要麼滅殺掉所有的人族。

    所以她徑直殺了上去。

    「殺！」「殺！」

    江寒、莫思雨等人族聖者自然大喜，或是近身攻殺，或是遠處斬出劍光，或是組陣攻擊，瘋狂圍攻了上去，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頃雪防禦，畢竟餘依的封禁秘術只能維持六息的時間。

    「嘭！」「嘭！」「嘭！」一重重血幕震顫著被攻破，又有一重重血幕生出，彷彿無窮無盡一般，再配合九柄黑色飛劍，硬是擋住了攻擊。

    雖然仗著血光之力和傳承秘術相融的血幕擋住了攻擊，但紫衣少女頃雪卻感受到體內血光之力在急劇消耗。

    「不能坐以待斃。」

    「北羅乾！」她的目光落在了人族眾聖中最耀眼的北羅乾身上，九柄黑色飛劍剎那間融合化為血色神劍，直接衝出了血幕範圍，徑直殺向了北羅乾。

    血色神劍如虹。

    「擋住。」江寒面色一變，身形一動便要去擋那柄血色神劍，其他的兩座聯合陣法中的過百位天地境聖者，同樣攻殺而去。

    嗡~嗡~頃刻間，那柄血色神劍又再度一化為九，其中三柄黑色飛劍光華衝天，硬是逼得江寒、莫思雨等人防禦。

    剩餘的六柄飛劍，在虛空中劃過耀眼的流光，直斬向了北羅乾。

    「雖然不知道你施展的到底是什麼秘術，但如此長時間的廝殺，你的生命氣息衰弱到這種地步，我就不信你還能擋住我的全力攻殺。」頃雪的面容冰冷，她體內存儲的血光之力正如水般消耗。

    這一刻，她操縱的九柄黑色飛劍，每一柄論威能都不亞於天地境圓滿。

    「她現在就是無源之水，這般可怕的攻擊，消耗的陣法之力肯定很多。」莫思雨向其他聖者傳音道：「各位，只剩下五息時間了，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殺！殺！」

    頃雪白髮飄揚宛若魔女，操縱著六柄飛劍朝著北羅乾殺去，她也很清楚，這般瘋狂消耗血光之力，同樣持續不了多久。

    「鏗！鏗！鏗！」

    兵器交鋒，六柄黑色飛劍開始還落在下方，但僅僅瞬息就取得了上風，破開了北羅乾的七彩劍芒防禦，勢如破竹，直殺向北羅乾。

    「北羅劍聖！」

    「劍聖。」

    莫思雨等人個個色變，他們頓時明白了，北羅乾恐怕已經自斬到了盡頭，因為此刻的他，已是滿頭的白髮，死氣纏生。

    握劍的手臂，是已嶙峋皺皮，但他的身軀，卻依舊傲然而立。

    「異族。」

    即使即將走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北羅乾的心中依舊有衝天戰意：「一生枯榮，皆於劍中，此生有憾，但我無悔，無悔！」

    「我北羅乾，能與諸位共同之戰，是我畢生的榮幸，哈哈！」

    浩蕩的聲音傳遍天地，那聲音中蘊含著無畏，蘊含著無懼。

    「嘩！」

    原本就籠罩在重重紅色光芒中的北羅乾，渾身倏然如同火焰便燃燒，其中隱隱有一隻紅色鳥雀的哀鳴，最終生命精華皆加持在了那柄黑色長劍之中。

    江寒懸立虛空中劈飛了一柄黑色飛劍

    這一幕讓他的心中震撼：「北羅乾，北羅劍聖！」

    美人遲暮，英雄白頭，這本是世上最無可奈何的悲哀，但當他親眼見證了一位英豪滿頭青絲變白髮，浴血戰亡大，他感受到的不是悲哀，反而是一種豪情。

    一種視死如歸的慷慨豪情。

    英雄白頭並非悲哀，悲哀的是英雄死於床榻。

    江寒怔怔看著。

    長劍璀璨，劃破長空，磨滅了北羅乾生命的一切印記，磨滅了眼前的一切阻礙，劈飛了六柄黑色飛劍，直接刺向了頃雪面前的重重血幕。

    轟隆隆！

    一重重血幕被攻破，整個虛空都在震顫，但那鋒芒無匹的黑色長劍最終還能沒有刺殺掉頃雪。

    一切神華消散，便只是一柄普通的聖兵戰劍。

    但頃雪的面色同樣蒼白，為了擋住這一劍，她同樣消耗了巨額的血光之力，此刻她體內血光之力已消耗過半。

    「殺！」頃雪的眸子中滿是殺意，再度操縱著九柄飛劍殺向了剩餘的人族眾聖者。

    其中六柄飛劍，直接襲殺向了慕樂正所在的聯合陣法，因為慕樂正所在的聯合陣法足足有八十餘位天地境聖者去，其中大半都是慕邇古國的聖者。

    「諸位！」

    「為我人族而戰，為人族而亡，乃我們的宿命。」慕樂正的聲音很輕，卻清晰響在同行的八十餘位聖者耳畔：「可曾後悔這一路徵戰？」

    「哈哈，將軍，我們跟隨你上千年，從東疆戰到蒼耳，再到這雪河谷，那一次不是戰的痛快淋漓，生死又有何懼？」

    「修行，求的就是痛快！」

    「哈哈，將軍，我彷彿又回到蒼耳府城的那一戰，堪稱九死一生啊！哈哈，戰吧，能和將軍一同戰死，和諸兄弟一同，還有什麼好畏懼的。」

    「殺吧！ 」「殺吧！」

    一位位慕邇古國的天地境強者痛快的吼道，聖者，哪一個不是歷經千辛萬苦，哪一個不是信念堅韌，在絕境中又怎會畏懼生死。

    「既然如此，諸位，同源之術，開始施展吧！」慕樂正呵呵大笑道，彷彿不是在面對生死，爾後在參加一場酒宴。

    轟隆隆！

    八十餘位天地境聖者，在頃刻間一個個便衝起了一道又一道可怕的氣息徑直殺向了頃雪，就彷彿一道道流星，在剎那間綻放出此生最耀眼的光華。

    重重血幕破碎，黑色飛劍迸飛。

    「這些人族。」

    頃雪的心都有些驚顫，這些人族的表現實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這種自殺式的攻擊對她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她體內的血光之力已只剩下三成。

    「不過，夠了！」頃雪低沉道。

    「慕將軍，諸位道友，先行走好！」莫思雨的眼睛都紅了，和她同時組陣的六十餘位天地境聖者同樣流露出了痛苦、憤怒的神色。

    「殺！」「殺！」

    滔天的喊殺之聲，那聲音中滿是殺意。

    江寒怔怔看著。

    長劍璀璨，劃破長空，磨滅了北羅乾生命的一切印記，磨滅了眼前的一切阻礙，劈飛了六柄黑色飛劍，直接刺向了頃雪面前的重重血幕。

    轟隆隆！

    一重重血幕被攻破，整個虛空都在震顫，但那鋒芒無匹的黑色長劍最終還能沒有刺殺掉頃雪。

    一切神華消散，便只是一柄普通的聖兵戰劍。

    但頃雪的面色同樣蒼白，為了擋住這一劍，她同樣消耗了巨額的血光之力，此刻她體內血光之力已消耗過半。

    「殺！」頃雪的眸子中滿是殺意，再度操縱著九柄飛劍殺向了剩餘的人族眾聖者。

    其中六柄飛劍，直接襲殺向了慕樂正所在的聯合陣法，因為慕樂正所在的聯合陣法足足有八十餘位天地境聖者去，其中大半都是慕邇古國的聖者。

    「諸位！」

    「為我人族而戰，為人族而亡，乃我們的宿命。」慕樂正的聲音很輕，卻清晰響在同行的八十餘位聖者耳畔：「可曾後悔這一路徵戰？」

    「哈哈，將軍，我們跟隨你上千年，從東疆戰到蒼耳，再到這雪河谷，那一次不是戰的痛快淋漓，生死又有何懼？」

    「修行，求的就是痛快！」

    「哈哈，將軍，我彷彿又回到蒼耳府城的那一戰，堪稱九死一生啊！哈哈，戰吧，能和將軍一同戰死，和諸兄弟一同，還有什麼好畏懼的。」

    「殺吧！」「殺吧！」

    一位位慕邇古國的天地境強者痛快的吼道，聖者，哪一個不是歷經千辛萬苦，哪一個不是信念堅韌，在絕境中又怎會畏懼生死。

    「既然如此，諸位，同源之術，開始施展吧！」慕樂正呵呵大笑道，彷彿不是在面對生死，爾後在參加一場酒宴。

    轟隆隆！

    八十餘位天地境聖者，在頃刻間一個個便衝起了一道又一道可怕的氣息徑直殺向了頃雪，就彷彿一道道流星，在剎那間綻放出此生最耀眼的光華。

    重重血幕破碎，黑色飛劍迸飛。

    「這些人族。」

    頃雪的心都有些驚顫，這些人族的表現實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這種自殺式的攻擊對她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她體內的血光之力已只剩下三成。

    「不過，夠了！」頃雪低沉道。

    「慕將軍，諸位道友，先行走好！」莫思雨的眼睛都紅了，和她同時組陣的六十餘位天地境聖者同樣流露出了痛苦、憤怒的神色。

    「殺！」「殺！」

    滔天的喊殺之聲，那聲音中滿是殺意。

第九十三章 心之永恆

    在這生死關頭。

    自這一路廝殺以來，他的心，已癒發通明透徹，他的戰意在一次次激戰中早已衝到了巔峰，而慕樂正和眾多天地境慷慨奔赴死的場景，令引發他內心的共鳴。

    修行，不單是為追求生命的永恆，更是為追求心中的慷慨。

    縱然面對強敵，縱橫身處絕境。

    我此生有遺憾，但我無悔我的選擇。

    這是我內心的選擇！

    心靈。

    在這一刻被徹底觸動。

    前所未有的戰意，前所未有的決心，過往十年參悟刀石碑的法則感悟，《不朽刃》傳承中鐫刻在江寒神魂深處的種種景象浮現，那巍峨無盡的身影，那桀驁霸道的刀意...

    令江寒在這一刻真的悟了。

    他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莫名之色。

    「心之所向~心之所向！」江寒喃喃自語：「這便是一種永恆嗎？內心的『永恆』，內心的堅持，那種縱死不悔的信念。」

    嗡~

    他周身的血色刀光愈加濃郁，那是無形之間形成的刀光，甚至他操縱的九淵河中的河水、儲物法寶中的各類戰刀都顯化出了無形的刀光。

    一切，皆在一念之間成刀！

    「這不是單純的道，更是我的意，我若用劍，它便是劍意，我用刀，它便是刀意，歸根結底，它是我的道意，我的心意。」江寒輕嘆道：「或許在神魂意志上我早已能媲美神靈，但論心意，我如今才能和北羅乾相比吧！」

    「北羅乾，為一代人傑。」

    「可惜，他終究死去了！」

    江寒的心中嘆息。

    這一刻，他感覺到內心那股刀意已徹底與心神相融，這股刀意是那般的恢宏，那般的浩大，那般的強大。

    「我的道！」

    「我的心！」

    「我的意！」

    江寒輕聲自語：「紫血主人的道意是『不朽』，而我的道意，便叫做『心之永恆』吧！這是我的意，也將是我的道，獨屬我自己的道意！」

    道意——心之永恆。

    金、木、水、火、土、空間、時間、雷電、風、黑暗、殺戮、因果、命運等等，都是法則規則，都是由宇宙本源衍生而來，是每位修行者都可以參悟，不會有差別。

    但對超級強者，真正重要的，是道意，內心唯一的道意，它是本心的堅持，它是體內世界的法規運轉核心。

    憐憫弱小的聖者，他體內世界中自成一界，世界中有生靈行善，或許就會有世界意志賜予獎勵，誕生的生靈也有偏向於『善』。

    殺戮凶殘的聖者，他的體內世界，或許生靈肆意屠戮才會獲得世界意志賜予獎勵，而誕生的生靈則同樣會偏向於『惡』。

    冷漠無情的聖者...

    大道無情、善惡無常，從本質上都沒有對錯，它只是意志的運轉，這體內世界的意志，便是修行者本身道意的外顯。

    而江寒所悟出的道意『心之永恆』。

    或許它還很渺小，它還不起眼，但誰又敢說，它不會演變出道痕，甚至演化為道果，乃至...

    ...

    看似過去了很久，實際僅僅瞬息。

    江寒的眼眸睜開，右掌抓緊了血寒刀，靜靜望著那呼嘯而來的兩座三才劍陣，其中的六柄黑色飛劍，帶著無比可怕的鋒芒。

    「來吧！」這一刻，江寒心靜如水。

    「死吧！」

    頃雪眸子中滿是殺意：「你在逆天，也僅僅是世界境，剩餘的聖力才多少？即使拚命又能消耗掉我多少血光之力。」

    「殺掉你，此戰便結束了！」

    遠處的小盤托著已重傷陷入沉睡中的余依，正在透過神魂瘋狂向江寒傳音，但卻沒有任何回應，它那胖乎乎的臉頰上，有著淚水。

    慕思雨正帶著數十位天地境聖者，瘋狂抵擋著三柄黑色飛劍的攻殺，飛劍所及之處，是一位又一位聖者隕落。

    在高空虛空中，數千人族的世界境聖者，同樣在注視著這一幕，他們許多人的臉龐上都露出了絕望之色，但更多的人，卻平靜站著。

    嘭~嘭~

    三才劍陣化出六劍，洶湧刺下。

    「轟隆隆~」水之本源法則憑空降臨，出現在了浩蕩血河的上空，頃刻間水之本源神力灌溉落下，雖然不算洶湧，卻有一種浩瀚至高之感。

    重重青色水之神力中，是六道璀璨的血色刀光斬出，撕裂虛空，同時斬在了六柄飛劍之上，令整個虛空都彷彿在震顫。

    刀光散去，六柄飛劍顫慄。

    江寒雖然暴退數百丈，但卻穩穩擋住了這一次的攻擊。

    「嗯？老大。」淚水模糊了小盤愣愣看著這水之本源神力形成的漩渦，感受到了江寒那在極速壯大的神魂力量，驚喜道：「老大，老大！」

    「我們有希望了！」

    「希望！」

    ...

    「道意！」

    「心之永恆！」

    悟出了真正屬於自己的一絲道意，江寒的眼神雖然和過去都相同，但眼神深處卻有著令人心悸的鋒芒，那是真正屬於超級強者的鋒芒。

    「道意既成，體內世界自然擴張至極致！」

    我心為天心。

    道意即天意。

    感悟出道意，對體內世界的掌控將會大幅度提升！世界境想要突破至天地境，第一便是自身體內世界的本源法則感悟達到一定高度（天地境門檻），在空間法則方面最低需達到世界境層次，更要感悟某一種規則達到世界境層次。

    因為，五行法則為本源，空間法則構架，規則是運轉之根本。

    而真正最重要的，便是道意！

    不掌握道意，規則運轉不明，強行擴張體內世界很容易引發災劫，導致體內世界崩潰，從而進階失敗，所以一般都會尋一安靜地方，靜心突破。

    而掌握道意，只要在道的境界上達到。

    在絕對掌控之下，跨入天地境，輕而易舉。

    「突破，天地境！」江寒的體內世界頃刻間開始演變擴張，一剎那間，體內世界天地翻覆。

    「轟！」「轟！」「轟！」

    體內世界核心，聖淵憑空連接到了百萬里浩瀚世界的邊緣，出現了一條條神力通道，洶湧澎湃的水之本源神力從通道中湧出，沒有傷害到原有的大陸，神力加持之下，原本世界隔膜開始迅速向外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