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幻想] 堆月簫 作者:以神之手 (太監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10-23 20:40
第四五九章 玉壺

  正當他這麼說的時候,只聽「咔咔」兩聲,七八鑰匙被吸了進去,緊接著在圖案的正中央,露出一個小洞。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玉炎尊者身上,只見他拿著自己的那把鑰匙插了進去。

  然後座椅震動,眾人急忙向後退去,大殿之上金光萬丈,所有的光芒都是從那圖案上發出。

  只有耀眼的光,而沒有任何聲音,座椅一分為二,從裡面漂浮出一個純白色的玉壺。

  玉壺上面散發著仙氣,白色的光暈漸漸變大,充滿了大殿。

  所有人只覺神清氣爽,不約而同的閉上眼享受起來。

  半柱香後,白色的光暈開始收斂,等到完全回到玉壺中後,玉炎走上前雙手托住玉壺,眼中有了希望。

  「清心玉壺真是神物啊!」長老們讚歎著。

  齊楚目不轉睛的盯著所謂的清心玉壺,剛才閉上眼後的感覺讓他舒服極了。

  只見玉炎尊者把玉壺放入大袖中,轉身對眾位長老說道:「師兄弟們,咱們走吧。」

  有了這清心玉壺,眾長老挺起胸走出大殿。

  這雨比剛才更大了,真的太奇怪了。而天上的閃電變得頻繁,空中水氣甚濃,濃重的水氣裡也閃著電光。

  齊楚護著徐錦魚跟在眾長老身後,朝龍雀山的方向飛馳而去。

  ……

  龍雀山的後面有一片海,當年言逝錯就是在這裡吹曲子,然後遇見顧青瓷的。

  此時,他和決水站在山上往下看去。

  海面上波濤洶湧,深藍的海水變成了黑色,那腥臭之氣就是從海中傳來。

  雨太大,沖刷著龍雀山,岩壁上泥流滾落。蒼青色的山峰在大雨中屹立,岩壁縫中長著的青草幾乎都被大雨沖斷了葉子,落在泥中,好像還在拚命地扎根。

  「主人,看來真是那畜生。」決水目光凝重,鼻息也重了。

  言逝錯點頭,「我們在船上的那晚,遇見的風浪就是它在作祟。」

  「怎麼偏偏趕在這時候,真是壞了我們的大事!」決水說的是從神庭手中搶陰陽逆乾丹。

  「老天爺是真的不想讓我活啊!」言逝錯抬頭望天,一道閃電從天而降,在空中就摩擦出無數火光。

  閃電朝著他劈來,言逝錯不躲,凝望著天。

  決水屏息凝神,手中攥緊了神將烏金杵。「啪」閃電落在二人面前,泥濘的地面被烤焦了。

  決水鬆了一口氣,只聽言逝錯笑道:「看來老天還是捨不得殺我。」

  說完他就又望著那片海,看見了幾個身影從遠處靠近。

  ……

  神庭眾人趕路的速度奇快,齊楚帶著徐錦魚落在後面。等他們到了海邊的時候,發現沙灘上有很多死魚。

  黑色的海水發出滾滾腥臭,徐錦魚胃中翻湧,閉著眼強忍著不讓自己吐出來。

  齊楚發現她不舒服,抓起她的手,源源不斷的傳入真氣。

  這時候,百丈之外的海面突然大浪翻飛,不知那浪有多高,落下的時候,激起水柱都有四五丈之高。

  「掌門師弟,別猶豫了,快用清心玉壺吧。」法慧尊者道

  玉炎尊者觀察形勢,點了點頭,從袖中拿出清心玉壺。

  玉壺一出,空中那腥臭之氣就漸弱不少。

  眾長老把玉炎尊者圍在中間,雙手結印,口中唸唸有詞。

  玉炎尊者捧著清心玉壺,掌間和玉壺接觸的皮膚漸漸變得透明。玉壺上白色光暈再次出現,慢慢擴大,最後如一團白霧向著海面飄去。

  齊楚注意到在海面上有一座小山,正慢慢的向岸邊靠近。

  這時候風大了幾分,然後那座小山竟然高了寸許。齊楚清楚自己在岸邊看著高了存寸許,實際上可能高了一丈有餘。

  這山會生長嗎?

  答案是會的,隨風而漲,速度奇快。

  風一吹,那山就長一分,隨著那山每長一分,風就變大一分。

  再看玉炎尊者,面色金黃,莊嚴而自在,雙目緩緩閉上。他口型變換,低沉的聲音傳出,完全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

  面前海浪滔天,黑色的海水發出濃濃的腥臭味,每一次浪湧,都會有一些魚蝦被推到沙灘上。

  齊楚注意到這些魚蝦是已經死了的,而那遠處的小山靠近岸邊的速度又快了。

  狂風捲著大浪配合著閃電和雷聲,像一隻發怒的猛獸,讓海岸上的人們瑟瑟發抖。

  齊楚注意到徐錦魚的手變得冰涼,然後她有些害怕的往自己身邊靠了靠。

  「別怕,有我在。」

  「嗯」

  徐錦魚轉頭望著他,不知為何如此信任,但心底踏實了許多。

  神庭眾人齊心協力下,清心玉壺所發出的白色光暈在海上四散,變成薄薄的一層籠罩著無盡的海洋。

  這時候,齊楚看見玉壺上的蓋子動了動。這一變化讓所有人又驚又喜,玉炎尊者仍閉著眼,但口型變換的速度更快。

  玉壺的蓋子「咯咯」的動著,最神奇的是隨著蓋子的震動海面上的大浪好像意識到什麼,從最開始的恣無忌憚變得有些顧忌。

  還有那座隨風而漲的小山,在玉壺蓋子動了幾下之後停止了生長,停止了前進。

  一切都是因為那個清心玉壺的蓋子動了,巴掌大的玉壺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神庭眾人見小山停止前進都暗自鬆了口氣,正要收功之時,突然風聲又起。這一次比之前更大,然後原本停止前進的小山突然猛的向前竄去。

  小山所帶起的海浪直接拍在沙灘上,水花四濺,眾人衣服濕透,紛紛向後退去。

  這一次齊楚終於看清楚了,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小山,而是一隻龐然大物。其脊背如山,身上帶有鱗片,正慢慢的從水下鑽出。

  眾人心底一寒,只聽法慧尊者道:「掌門師弟,決不能讓它衝破陣法,大家再試一次。」

  齊楚不知道他們說的陣法是什麼,但見眾人重新排列,這次玉炎尊者在前,其餘人都退到其身後。

  清心玉壺飛到玉炎尊者面前,正對著大海,壺嘴向前傾斜,只見一股清流從中流出。隨之天地間一陣奇香襲來,把海中的腥臭之氣完全壓了下去。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10-24 21:07
第四六零章 御風

  「轟!」

  海面上剛掀起的大浪落下,激起無數水花沖天而去。

  本以為壓制住了對方,可是突然間狂風不止,海面震搖,那個龐然大物隱隱有乘風而飛之勢。

  神庭眾人苦苦支撐,清心玉壺中流出的液體落入海中稍有作用。可是風力太大,這一次並沒有想像中管用。

  齊楚漸漸發現那個龐然大物之所以抵抗住清心玉壺,好像是因為突然起風了。

  難道說風能幫它?

  「師弟,快把玉壺扔進海中!」法慧尊者催促道。

  他們已經支撐不下去了,和那龐然大物的對抗顯然極耗體力。就算是神庭的長老們,一起對付它也佔不了上風。

  玉炎尊者聽了法慧尊者的話遲遲不做決定,清心玉壺的蓋子跳動的厲害,從蓋子與壺口的邊緣不斷有蒸汽冒出。

  齊楚想幫忙,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幫。現在是危機時刻,一旦幫錯,後果不堪設想。

  忽聽法慧尊者又道:「別猶豫了,快扔,一會兒風再大就晚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十夜尊者也道:「快扔,絕對不能讓那畜生飛天!」

  玉炎尊者完全沒有想到今天的情況會不受控制,突然睜開雙眼,目中儘是血色。如今已沒有退路,一咬牙準備把清心玉壺打進海中,就在這時茫茫大海深處忽有一點亮光凸顯出來。

  距離雖遠,但是那點亮光耀眼無比,就像夜空中的星,能為人指引迷失的方向。

  隨著那點光的亮起,肆虐的狂風開始變小。風一漸弱,海中的龐然大物就開始下沉。

  玉炎尊者看見那點亮光眼中再也掩飾不住興奮,其餘長老看見那點亮光有的面色疑惑,有的神情激動,有的放鬆下來。

  齊楚看著那點亮光卻看不出任何不同,但他知道剛才若不是那點光突然亮起,玉炎尊者肯定就把清心玉壺扔進海中和那畜生做最後的決鬥了。

  清心玉壺中流出的液體注入海中,遠處海面上那點亮光始終不滅,風漸漸小了,直到停止。再看海中那畜生露出的脊背漸漸下降,最後消失不見。

  黑色的海水因為玉壺中液體流入的緣故,慢慢恢復成藍色。

  雨歇風停,雷消雲散,海面歸於平靜,似一切都沒有發生。

  玉炎尊者收回玉壺,眾人總算鬆了口氣,紛紛互相看著,心底還很後怕。

  「掌門師叔,剛才那是什麼東西?」天音神算問道

  玉炎尊者臉色不是很好,「回大殿再說。」

  回去的路上神庭眾人並沒有著急趕路,可能是因為剛才太累了,所以想歇歇。

  齊楚和徐錦魚依舊走在最後,她扭身問道:「剛才海裡的是龍嗎?好大個啊,想不到你真是帶我來屠龍的。」

  雖然剛才很害怕,不過現在她很興奮。因為自己這方有神庭高手,還有那威力奇大的玉壺。

  「龍……這個吧,我也不知道。」齊楚回想剛才情景,貌似那畜生不是龍吧,和當初在雲蟒山中幻化出的金龍相差甚遠。

  徐錦魚又道:「等我們殺了餓龍,割一塊肉下來嘗嘗。」

  她用舌頭舔了下紅唇,看著齊楚,眼神中似在說著,我好想吃龍肉啊。

  齊楚笑道:「你怎麼知道是惡龍?也許是條好龍呢?」

  徐錦魚一本正經道:「它要是不餓怎麼會從海裡出來啊,肯定是餓龍啊,出來找吃的嘛!」

  「餓……」齊楚被徹底打敗,兩人說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你也餓了嗎?那咱們快回去弄點吃的吧,大早上的沒吃飯,昨天晚上吃的都吐出去了。」想不到她胃口竟然這麼好。

  「可惜嵐汀不在,要不然他一定能把龍肉做出花來。」徐錦魚低著頭,想起嵐汀,就有些擔心。

  齊楚見她情緒不高,安慰道:「別擔心,有言逝錯在嵐汀暫時是安全的。」

  ……

  龍雀山上,言逝錯和決水也看見了海面上的光點。

  「主人,是御風盞嗎?」決水問道

  「看來是了,想不到又一件神器出世了。」言逝錯始終盯著海面上光點來源的地方,緩緩呼氣,緩緩吸氣,他在平復心緒。

  決水拿出神將烏金杵,低頭看著,黝黑的神器沒有發出異常。只聽他說道:「主人,龍城的人也在附近嗎?」

  言逝錯道:「御風盞乃是龍城的神器,看樣子應該就是他們了。」

  決水疑惑問道:「可是我不明白,三邪兩正要遵守帝訓,不得出入江湖,他們怎敢擅自離開東海?」

  「帝訓?你太天真了,那都是上萬年前的事了。如今誰還會管什麼帝訓。就像你我,不也離開了北冥嗎?」言逝錯道。

  「龍城的人來此地不知有什麼目的,主人我們要小心了。」

  「雖然我功力不及當年十一,但也不用懼怕區區東海龍城。眼下需要擔心的是那畜生,看樣子神庭的陣法困不住他多久了。」言逝錯目有所思,皺起了眉頭。

  「那明天我們搶了陰陽逆乾丹就走吧。只要那畜生破了陣法,一旦出世,神庭這些可惡的人反正都要死的。我們沒必要管他們死活。」決水才不在乎神庭之人的死活,當年言逝錯要不是被他們所害,顧青瓷要不是被他們利用,會是今天這種境地嗎?

  「你說的容易,就算拿了陰陽逆乾丹回到北冥。你要清楚那畜生萬年前曾居於北冥海底,如今他出世了,怎麼能不回北冥?到那時,就算我神魂已固也不是它的對手。」言逝錯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言逝錯搖頭,嘴角卻微微上揚,「其實這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生與死對他來說早都不重要了,之所以活著是想能多回憶一些當年和顧青瓷的往事。現在他和神庭間的仇恨報還是不報已經沒有意義,不過能看著神庭遭殃還是挺有意思的。

  他轉身走進山洞,日光跟著他的身影而動。決水回頭看著主人,發現當言逝錯走進山洞後,日光就落在洞口,洞中一片漆黑。

  只聽其中傳出言逝錯的聲音,「你進來把神將烏金杵給我。」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10-24 21:08
第四六一章 定魂

  決水走了過去,進了山洞後便點燃了石壁上的火把。雖然這是白天,但言逝錯走進來後日光好像就害怕進來。

  在火光的映襯下,他發現言逝錯手中拿著一把刀。

  斷刀!

  斷刀的長度大概和一把匕首相當,但決水看在眼裡目光再也挪不開了。

  「相忘刀!」

  此話一出只聽洞外風聲呼嘯,從洞口灌進險些吹滅了火把。

  一日之內,他看見兩件神器出世,也難免震驚。

  「主人,相忘刀是從這少年身上找到的?」

  言逝錯點頭,一手拿著刀柄,一手托著刀身,凝神注視。就在剛才他想給嵐汀查看下身體,無意間摸到其胸前有塊硬硬的東西。本來他對別人的東西沒有興趣,但就是那輕輕的一碰,言逝錯心底突然跳動。

  這種預感讓他興奮,最後忍不出把手伸進懷中拿出了那硬硬的東西。

  看到這把斷刀時,他也如決水一樣吃驚。這樣一件神器竟然在一個少年身上。

  可是刀為什麼斷了呢?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能斷了這件神器?

  言逝錯並不知道馮拔的故事,他很少在江湖上走動。

  「看來這少年命不該絕。」

  最開始為了引玉炎拿出陰陽逆乾丹,他讓寸心打破嵐汀體內的不滅佛印。這就相當於親手把嵐汀推上絕路,言逝錯心裡多少都有些內疚。不過看到相忘刀後,這種內疚便消失了。

  當年自己神魂幾乎一絲不剩,是決水潛入北冥海底找到神將烏金杵,用神器的力量召回幾縷神魂,才使他活下來。

  如今嵐汀體內魔脈覺醒,魔性會慢慢吞噬他的神魂,最後入魔。如果有相忘刀在,仿照當年的方法,可以把嵐汀現在還沒被吞噬的神魂,其中一部分引入到相忘刀上。就算最後他魔脈覺醒,魔性吞噬了體內的神魂。殘留在相忘刀上的神魂還是這個善良的少年,至少讓他保留一些善心。

  決水把神將烏金杵交給言逝錯,他知道主人心中的想法。然後轉身走到洞口,黑衣上紫光漸亮,一個人面對天地,守護洞中二人。

  有了決水在一旁護法,言逝錯可以全神貫注的幫助嵐汀。

  他要先把嵐汀因魔脈覺醒而出現的魔性先引到神將烏金杵上,用神器困住魔性,接著把神魂中的一絲引到相忘刀上,讓神器與少年這絲神魂融合,最後再把魔性引回少年體內。

  整個過程異常凶險,他現在已不是當年全盛時期,稍有不慎就會被魔性侵染,不僅自己神魂不保,還會連累嵐汀丟了性命。

  所以要格外小心,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疏忽,也不能被任何人或事影響。

  言逝錯把神將烏金杵立在石床上嵐汀的肩膀一側,左手握著刀柄,右手按在嵐汀丹田上。

  體內真氣由手掌進入少年經脈,尋找著已覺醒的魔性,雙目緊閉,平心靜氣。

  隨著真氣源源不斷的進入嵐汀體內,少年經脈中的情況他看的一清二楚。

  言逝錯發現了那微弱的魔性,然後催動真氣前去。可是魔性狡猾,見有敵人來攻,根本不想戀戰,飛速的在嵐汀體內穿梭逃遁。

  幾個回合下來,言逝錯與魔性一追一逃,每次剛要靠近時又被它逃走。他知道這樣下去只會消耗自己的真氣,看來要想個辦法。

  正在追逐時,言逝錯故意讓真氣渙散,果然魔性逗留片刻,調轉方向攻來。

  沉住氣,繼續等待,直到魔性散開想要吞噬這團真氣時,言逝錯精神一震,真氣聚集,反撲而去,牢牢把魔性包裹住。

  魔性被困定然奮力掙扎,但它力量還太小。真氣透體而出,言逝錯第一時間把魔性打在神將烏金杵上。

  黑氣纏繞,神將烏金杵搖晃不已,但最終神器的力量戰勝了魔性。

  待神將烏金杵重新恢復平靜後,言逝錯再次把真氣渡入嵐汀體內,這一次他要取出少年的神魂。

  此時,月白寬衣下已滿是汗珠,剛才的爭鬥消耗了他許多真氣。但他必須挺住,如果放棄,下一次魔性再不也不會上當。

  洞外決水看著山下的路,忽然看見一個黑影慢慢前進。

  言蒼賦躲過了危機,在確定那畜生不會再次搗亂後,他選擇回龍雀山稟報。剛才特意去了海邊查看,沙灘上一片狼藉,但看樣子神庭長老們應該是暫時壓制住了那畜生的躁動。

  上山,他走的不快,正盤算著該如何跟言逝錯說。如果按照昨天十夜說的那樣,說玉炎拿寸心要挾自己,那就會有破綻。

  神庭眾人可是一大早就來到岸邊,言逝錯二人在龍雀山上一定會看見他們的動作。如果自己說是為了不讓寸心受傷害,那離開大殿後應該第一時間回來稟報,可是整整遲了近兩個時辰。

  這一段時間他要怎麼解釋?不可能跟言逝錯說是自己害怕那畜生出世吧。

  這時候他抬頭望見了不遠處守在洞口的決水,整個人緊張起來,被發現了就不能再慢吞吞的了。可是當他加快腳步往上走時,忽然發現決水好像哪裡不對勁。

  守著洞口,周身紫光很強,這看起來好像是在給言逝錯護法。

  言蒼賦心想,該不會言逝錯神魂要散了吧?他巴不得言逝錯去死,但很明顯現在不是時候,如果言逝錯現在死了,那神庭就佔據了上風,而且自己還對付不了決水。

  言蒼賦發現決水也在看著自己的時候,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一絲擔憂。

  不對!

  他轉念又想,如果言逝錯神魂將散,決水應該在洞中保護,怎麼會一個人守在洞口。

  最後得出結論,言逝錯本人沒事,那決水為何要守住洞口。

  想起昨天夜裡自己進洞看見那天生魔脈的少年躺在石床上,莫非言逝錯在渡他成魔?

  言蒼賦只能想到這裡,畢竟讓他去想言逝錯會冒險救嵐汀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那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如今怎會在自己神魂不穩的情況下冒險救一個少年呢?

  等到他走到山洞外時,決水瞪眼看著他一言不發。

  「大護法,我回來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10-25 20:16
第四六二章 生變

  言蒼賦發現決水不說話,他很好奇洞內的情況。可是決水擋住洞口,自己又進不去,這時候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

  用倒逆乾坤可在短時間內讓意識出竅,繞過決水進入洞中。可是決水的修為要在自己之上,在其面前施展倒逆乾坤一定會被發現,要不要冒險一試?

  然後他又想到一個好辦法,這次不用冒險,有充分併合適的理由用倒逆乾坤。

  「大護法,你怎麼不說話?」

  決水不說話。

  「大護法,掌門是不是出事了?」

  決水瞪眼,不說話。

  「大護法,你到底對掌門做了什麼!」

  「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覬覦掌門之位,是不是你殺了掌門?」

  「你別以為不說話就能瞞過我,我要進去看看。」

  至於決水不說話的原因其實是他不想說話而已,就這麼簡單。

  言蒼賦這看起來拙劣的離間計對於山洞中的言逝錯一點用都沒有。這麼多年過來言逝錯和決水之間的情誼豈是別人幾句話就能離間的?

  言蒼賦當然也知道沒用,不過只要他這麼說了,就有了理由闖進山東。

  我擔心掌門的安危,所以就算冒犯了言逝錯,罪不至死,也不會受罰。

  言蒼賦想要闖入山洞,有決水在他是無法進去的。

  但決水沒有想到他敢用倒逆乾坤,當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倒逆乾坤施展,片刻時間言蒼賦的意識透過山體進入山洞,然後他看清了洞中的情景。

  這時候言逝錯已經把嵐汀的一絲神魂與相忘刀融合,正在把魔性從神將烏金杵上導入嵐汀體內。偏偏最後關頭,如此緊要的時候,言蒼賦的意識亂了言逝錯的心神。

  剛才在與魔性一番爭鬥後,又艱難的把嵐汀一絲神魂和相忘刀融合,這已經讓言逝錯疲憊不堪。此時是他意識最薄弱的時候,被言蒼賦這麼一擾,送進嵐汀體內的魔性在掙扎的過程中突然有一絲侵入言逝錯體內。

  轟隆!

  洞中山石掉落,決水回頭一望,一道白光從他身邊而過。那是言蒼賦的意識,被言逝錯打了出來。

  意識受到強烈衝擊回到言蒼賦體內,他鮮血狂噴!

  「給我弄死他!」

  聲音帶著憤怒與焦躁,言逝錯轉身,雙眸寒光乍現。

  決水整個人突然射了出去,言蒼賦感覺到危機哪裡還敢逗留,以最快的速度轉身逃走。他甚至就從山上跳下去,摔死總比落在言逝錯手裡要好,更何況他的功力還不至於摔死。

  在下落的過程中,他回想剛才洞中情景,言逝錯在幫那少年壓制魔性?他不敢相信,但眼見為實,奸詐的笑了起來。

  「別追了!」

  這一聲雖然響,但是中氣不足,很明顯言逝錯受傷了。

  決水立刻回到洞中,扶著主人,關切道:「主人,你沒事吧?」

  他知道自己多此一問,看見了主人臉上的黑氣,被魔性侵了身子。

  決水恨死了言蒼賦,這狗東西在最關鍵的時候擾亂主人心神,該死!

  言逝錯靠著決水,看著石床上熟睡的嵐汀,少年的表情比昨天要安詳許多,臉上露出了笑容。

  「主人,你為何要救他啊!」

  決水不明白,主人從來都不是個被感情所控制的人。內疚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簡直可笑,但為何今日主人會動了惻隱之心?

  「我和青瓷不曾有個孩子,或許是老了吧,總覺得這孩子親切。你瞧他是不是哪裡和青瓷有點像?」話語間夾雜些許落寞。

  決水心中一痛,這麼多年了,主人還是忘不了顧青瓷。

  是啊,換了誰,能忘呢?

  讓你刻骨銘心的痛和笑,怕是到底也不會忘吧?

  「扶我出去。」言逝錯被魔性侵了身子,這個時候最應該好好休息,可他就是這樣固執。

  曾經與天鬥的人,怎會在意自己的身子?

  「主人,你休息一下吧。」決水不答應,他與言逝錯雖然是名義上的主僕,但相依為命,都是彼此心底最重要的人。

  聽了決水的話,言逝錯忽然笑了,「你啊,難不成怕我死了?」

  「我……」

  「放心吧,他那點道行還傷不了我,倒是這魔性還真有點意思。」

  決水扶著言逝錯走出山洞,站在外面,山風輕輕拂過,吹動言逝錯衣衫飛揚。

  他望著海面,看著曾經自己與顧青瓷相遇的地方,那塊礁石經歷了七十年海水沖刷,雖然表面有些被腐蝕,但它的心不變。

  那日的夕陽很美,抱著心愛的人,看著天邊紅日,吹著曲子,可惜最後曲終人散。

  「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想,如果有一天我再回到神庭,再站在這岸邊,就像現在這樣一直望著那無邊的海洋,你說我能不能把當年的木筏等回來?」

  「我親手做的木筏,親手把她放在木筏上,親手把木筏推入海中,那時候想讓她自由。可是現在我後悔了啊,當初要是留下她,現在我想她了,也能見見,可是如今什麼都沒了。」

  「你知道嗎,這些年我最害怕的並不是死,而是怕有一天突然忘記她的模樣,現在啊,我就有點記不清了。」

  他自語著,決水不知說什麼,只見淚水從主人眼角流下。

  他的心又痛了,這是第多少次心痛?

  「你聽過望夫石吧,如果我做一顆望妻石,不知道能不能再等到她。」

  「好想有一天,海面上飄著常青樹葉,人世間兜兜轉轉,木筏流回來,她站在上面向我揮手。」

  「你說會有這麼一天嗎?」

  風吹來常青樹葉,言逝錯伸出手,翠綠的葉子落在他掌心。紋路清晰,就像從前那些清晰的畫面,重現、重演。

  七十年後,再次把常青樹葉放在唇邊,曲聲響起。

  「我時常想

  怕有一天與你難見

  你去了很遠

  或是不知我的思念

  ……

  我時常想

  怕歲月一年快過一年

  曾經長髮披肩

  變成蒼老容顏

  ……

  我時常想

  怕慢慢的心會變

  忘了誓言

  抑或丟在身後不管

  ……

  我時常想

  怕有一天與你難見

  可我不敢想

  無你的餘生

  不歡」

  最後,曲終,日落。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10-25 22:27
第四六三章 烤兔

  當天邊紅雲似火,殘陽如血一般艷麗時,山洞中傳來一聲呻吟。

  嵐汀醒了,慢慢的睜開眼睛,覺得自己有些虛脫,但還是掙扎著從石床上坐起。

  「這是哪啊?」自言自語道。

  當他抬頭往洞外看去時,有一雙明亮的眸子正看著自己。

  「你醒了。」言逝錯竟然笑了笑。

  「是你啊。」嵐汀還記得言逝錯,畢竟與公子一樣好看的男人不多。

  少年下床,活動下身體,然後走出去。

  這時候決水已經不見了,洞外只剩言逝錯一人。

  「你看見我家公子了嗎?」嵐汀第一個問的還是公子,在他心裡最重要的當然是公子。

  「你家公子有重要的事先離開幾天,他把你托付給我。」言逝錯撒謊道

  「哦,他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嵐汀低著頭,噘著嘴,有點不高興了。

  「怎麼?都這麼大了,還離不開大人?」

  嵐汀當然能聽出來言逝錯在嘲笑自己是個小孩,他才不肯示弱,「哪裡有,我就是怕公子餓肚子。」心想,沒有自己在身邊,公子想吃麵了怎麼辦?他喜歡吃辣椒,很辣很辣的那種。

  言逝錯輕笑一聲,又把常青樹葉放在唇邊,吹起了曲子。

  嵐汀抬頭望著,和著曲子哼起歌來。

  「老和尚下山去化齋,小尼姑有交代。記得給我帶燒麥,沒有就別回來。走過了一村又一寨,老和尚暗自揣,為什麼沒人賣燒麥,辜負了寶貝兒滴愛,寶貝兒滴愛,嘿!嘿!」

  言逝錯拿開樹葉,歪頭看著他,無語中……

  「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面有坑崴著腿;親愛的你張張嘴,飛得累了停下喝點水;親愛的你跟我飛,因為前面有個老色鬼。」

  言逝錯再次無語中……

  「沒有你的日子裡,我會更加放縱自己。沒有我的日子裡,買個胡蘿蔔安慰自己。」

  言逝錯繼續無語中……

  嵐汀深吸一口氣,此時他靈感大發,突然想創作一首新歌。不料被言逝錯打斷,「你唱的都是什麼歌?」言逝錯的表情很逗,有點嫌棄,也有點欣賞。

  畢竟能編出如此讓人無語的歌——不容易!

  「這都是我自己編的,是不是很好聽啊?」嵐汀笑道

  「你唱的什麼啊,吵死人了!」

  然後言逝錯愣住,這句話與當年和顧青瓷初見時,她說的那句幾乎一模一樣。如今自己說出來,看著嵐汀愣神。

  「咦、呀。」這兩聲說的非常有水平,咦字出口時嵐汀咬著右邊的牙,右半邊臉往上揚。呀字出口時,他嚥了嚥口水。

  「你不會對我一見鍾情吧,告訴你,我對男人也沒興趣。就算是女人,我也沒興趣的,除非、嘿嘿,除非身材好的女人。」嵐汀笑道。

  「你這少年,才多大就會開玩笑了。」言逝錯呵道

  「我是認真的啊!」嵐汀強調道

  言逝錯發現這孩子說話比唱歌還讓人無語,這也是一種能力,不容易!

  「不過那是以前了,畢竟現在我名花有主了。」

  「你這朵花也能有主?」不知為何,在嵐汀面前言逝錯總覺得無比輕鬆。

  「什麼叫我這朵花?你瞧不起我啊,告訴你吧,咱這雖然不是牡丹,怎麼也是朵菊花。」

  「菊花怎麼了?」

  「菊花殘,滿地傷啊!」

  「為什麼聽起來怪怪的?」言逝錯覺得這六個字讀起來應該挺有意境,可是從這孩子嘴裡說出來總覺得哪裡不對。

  「是不是覺得用菊花會疼?」嵐汀嘿嘿笑道

  言逝錯眼前一片烏鴉飛過,「用這個屁……用菊花好像不大文明。」

  他費了老大勁才說出這兩個字。想不到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會栽在一個孩子手裡。

  「不用這個菊花殘,用哪個?」嵐汀笑道

  言逝錯突然凌亂,解釋道:「我不是說這個。」

  「那你說哪個?」笑吟吟看著對方,嵐汀無比得意。

  言逝錯知道自己被他算計了,心說我認栽。然後不說話,轉身望著山下。

  嵐汀以為他不好意思了,踮起腳尖拍了拍他肩膀道:「喂,都是老爺們,你怎麼整的跟個大姑娘似的?」

  「不想和你說話。」言逝錯哼了一聲。

  「我去,你脾氣不小啊。直不直道我是誰?」他用的確實是「直」這個音。

  「不直道。」

  「現在讓你直道直道。我就是一枝海棠壓梨花的嵐汀少爺。」

  「你這孩子真是沒救了。」言逝錯苦笑道

  「是啊,就是沒救了。」嵐汀低著頭,假裝不開心。

  言逝錯想到他被魔脈困擾,自己不小心戳到他的痛楚,急忙挽救,「別傷心啊,要不我叫你吹葉子怎麼樣?」

  「好啊,不過你要給我交學費哦。」嵐汀抬頭笑道

  「你跟我學,然後我交錢給你?」言逝錯覺得自己的耳朵可能不好用了。

  「就是我跟你學才讓你給錢,要知道少爺我可不是隨便跟人學東西的。」

  「好吧……」言逝錯把常青樹葉給嵐汀,「放兩片嘴唇中間,用力吹。」

  「撲……」

  言逝錯聽見這聲音,不禁笑了。

  「笑什麼啊,是我吹的不好聽嗎?」

  「不是的,是這片葉子剛剛我用過了。」

  「曰……」彎腰嘔吐,卻連水都沒吐出來。

  「你算計我!」嵐汀氣鼓鼓道

  「我沒有,只是忘記了。」言逝錯轉頭看著山下,這時候決水以飛快的速度上山,他手中提著一隻兔子,原來是去找食物了。

  嵐汀早都餓了,看見兔子,立刻雙眼放光。

  決水站在二人面前,提著兔子,望著言逝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主人身上。卻聽言逝錯一臉無辜道:「你別看我,我不會做。」

  「我會啊!」嵐汀笑著拿過兔子,發現已經死了,「咦,這兔子不是得病死的吧?」

  「不是,是被我嚇死的。」決水冷冰冰道

  嵐汀看了看他,一本正經的說道:「是啊,你長這麼難看,老虎也被你嚇死了。」

  然後決水臉上有了表情,他想掐死這孩子!

  「都閃開,我要開始烤兔子了。」

  「你會烤?」言逝錯一臉狐疑,他可不相信如此不正經的孩子會烤兔子。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10-26 21:58
第四六四章 野豬

  「我不會你會啊,讓開,快讓開!」嵐汀蹲了下來,拔毛,「那個醜八怪叔叔你去弄點柴火來。」

  決水咬著牙,轉身去了。

  「漂亮哥哥,你躲遠點吧,一會崩你一身血就不好了。」

  被叫做漂亮哥哥,言逝錯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

  看著嵐汀利落的處理兔子,言逝錯還真有點意外,想不到他竟然真會烤兔子。

  等決水拿著樹枝回來時,兔子已被清理好。

  嵐汀拿出相忘刀把樹枝的皮去掉,然後穿過兔子,又搭好烤架,正要生火的時候發現火折子沒帶在身上。

  他回頭看了決水一眼,「醜八怪叔叔你會點火吧?」

  「不會。」決水被他弄生氣了,走到一旁靠著石壁發呆。

  言逝錯彈指一揮,地上的樹枝便著了起來。

  「我去,厲害啊!」嵐汀對言逝錯豎起大拇指。

  「那是啊!」言逝錯總算在這孩子面前露了一手,很是得意。

  不過當他聽見嵐汀下一句時,差點就被氣死。嵐汀說,「你們這些練雜耍的果然都會點絕技。」

  雜耍?我們?言逝錯看了看決水,發現他已經破罐子破摔,自顧自笑了起來。

  要是被曾經三邪兩正的人知道言逝錯被一個孩子屢次戲弄,也不知道他們什麼心情。

  雨後的樹枝本來是不愛著的,但不知為何言逝錯這彈指一揮那些樹枝燃起的火苗還不小。

  嵐汀也覺得奇怪,不過現在腦海中全是美味的兔子,也就懶得想了。

  剛開始烤時,嵐汀翻轉兔子的速度挺快,從兔子身上不時有血水落下。掉在火堆中發出辟啪辟啪的聲音,之所以翻轉的速度要快是因為這時候最容易烤糊。

  大概過了一炷香後,翻轉的速度就慢了下來。這時候嵐汀從腰間解下一個小包裹,打開一看裡面瓶瓶罐罐裝了不少。

  「那是什麼東西?」言逝錯很好奇,湊過去認真的看著。

  「是佐料啊,我跟你說啊,我這些佐料可都是很貴的,今天你有口福了。」嵐汀打開一個罐子倒出些碎碎的東西,灑在兔子上,加上底部火烤高溫,頓時香氣四溢。

  就這樣他挨個打開罐子撒上佐料,翻轉,再撒佐料。又開始哼小曲了,不過這次沒有唱出來。

  「你可別弄鹹了,到時候沒法吃。」言逝錯笑道

  「沒法吃?等烤好了你別搶著吃就行。」

  言逝錯見他非常自信,也就放心了。漸漸的空氣中香味越來越濃,吸入身體,口水差點流了下來。

  烤兔上浮著一層金黃色的油,隨著嵐汀的翻轉兔油落入火堆,然後火苗變大,正好把兔子外面烤的焦酥適宜。

  撒上最後一遍佐料,一手拿著樹枝,另一隻手撕下兔子大腿遞給言逝錯,「快嚐嚐,看好吃不?」

  言逝錯看著金黃的兔肉不用嚐也知道肯定好吃,「那我就不客氣了。」再也顧不上其他,開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嵐汀又撕下另一隻大腿,走到決水面前道:「醜八怪叔叔,也有你的份,畢竟這兔子是你嚇死的。」

  決水翻了個白眼,沒有擋住美食的誘惑,然後接過兔腿,一口要下去。

  又脆又酥,外焦裡嫩,肉香充滿口腔,引誘著口水流出,閉上眼睛彷彿飄飄欲仙。

  一口

  兩口

  三口

  四口

  吃完一隻兔大腿然後眼巴巴看著嵐汀,妥協了,「再給我一些。」

  這時候嵐汀還沒有吃,作為一個廚師最幸福的莫過於吃客喜歡自己的手藝。他撕下一隻小腿,給了決水,然後看著對方像個吃不飽的孩子一樣狼吞虎嚥。

  嵐汀轉身看著言逝錯,這傢伙早已經等不急了,嘿嘿笑道:「給我多來點,多來點。」

  少年扯下一隻小腿自己留著然後把樹枝遞了過去,「都給你吃。」

  言逝錯接過樹枝,啃了起來。

  嵐汀享受著一隻小腿,也覺得很滿足了。雖然吃不飽,但是看著二人吃的開心,他就很欣慰。

  等二人吃完,決水看著言逝錯,言逝錯看著決水,竟然異口同聲說道:「你怎麼不給我留點!」

  這哪裡還像主僕,活脫脫兩個吃貨。這時候才意識到嵐汀隻吃了一隻小腿。

  言逝錯吃的最多,心裡有些內疚,「你沒吃飽吧?」

  「沒事的,我經常自己做好吃的,你們吃夠了就好。」

  「經常做好吃的?」言逝錯雙眼放光,「你還會做什麼好吃的?」

  「那可多了去了,說不清的。」嵐汀故意引誘道

  「明天繼續做給我吃啊。」言逝錯笑道

  「那要看明天醜八怪叔叔嚇死的是什麼了,嚇死山雞就吃山雞,嚇死野狗就吃野狗,只要不嚇死人,我都會做成美味。」

  這一次決水出奇的沒有生氣,心裡有了想法,「還等什麼明天啊,馬上就來。」

  此時夜色初上,決水一溜煙跑沒影了。嵐汀也想不到他竟然這麼晚了還要出去嚇人,哦不對,嚇動物,真是作孽啊!

  決水大概去了一炷香的時間,最後抗回來一頭野豬!

  「我的天啊,丑叔叔你是怎麼做到的,連野豬也被嚇死了?」

  嵐汀當然知道野豬不是被嚇死的,但這麼短時間裡決水能弄回來一頭野豬真是不簡單。等決水把野豬放在地上時,嵐汀才發現這哪是被嚇死的,更不是被打死的,「人家」根本沒死!

  只不過睡著了……

  「豬都這麼能睡麼?」嵐汀都替野豬不好意思了,心說大兄弟啊,人家都要吃你了,好歹也給個反應成不?

  忽聽決水道:「你們知道我怎麼發現這頭野豬的嗎?」

  嵐汀第一個道:「肯定是你找到豬窩了,然後把牠從豬窩裡拖了出來。」

  決水搖頭,又看向言逝錯。

  「不會是半路撿的吧?」言逝錯比較了解決水。

  「哈哈,就是半路撿的。本來大晚上的動物也要回家吃飯的,誰知道路上發現一隻野豬在睡覺,我跟你們說啊,這頭豬就睡在路上,也真是奇怪了。」決水踢了野豬一腳,沒反應……

  「我只聽過隨地大小便的,這還有隨地就睡覺得啊!」嵐汀蹲下身,拿住相忘刀,耳邊彷彿想起了一陣殺豬聲。」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10-26 21:59
第四六五章 發現

  嵐汀舉起刀有些猶豫,「要不你們來?」

  「你不是害怕吧?」言逝錯笑道。他覺得這少年很有趣,被嵐汀這麼一問,自己也有些下不去手了。

  「其實你們吃飽了對不?」嵐汀問道

  二人點頭,又聽他說道,「那就不吃他了吧,畢竟也吃不完,浪費啊!」

  言逝錯能看出他的善良,點了頭,決水也就沒意見了。

  三人走進山洞,洞外夜色漸深,一隻睡死的野豬呼嚕呼嚕的喘著粗氣,並不知道就在剛剛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趟。

  山洞內,言逝錯拿過嵐汀的相忘刀,這時候他體力恢復一些了,吃了那麼美味的兔肉,心情也好了大半。

  「你這刀有些鈍了,我給你磨磨吧?」他好心說道。

  「我這可是神器,你別給我弄壞了。」嵐汀謹慎的看著言逝錯。

  「要是輕易被我弄壞也就不是什麼神器了。」

  很多年前馮拔想用相忘刀砍碎絕情環,但後來可能失敗了,導致相忘刀斷了。

  其實神器並沒有鈍,就算是斷刀也能削鐵如泥。但言逝錯想讓它更加鋒利,至於達到什麼程度,他也想不到。

  嵐汀只見一根黑色的鐵棍出現在言逝錯的手上,心想,這應該是磨刀用的吧。

  他猜對了,言逝錯就是要用神將烏金杵來磨相忘刀。

  兩件神器接觸的那一刻洞中火光搖晃的厲害,言逝錯拿著相忘刀在神將烏金杵上用力的磨,火花四濺,天地震搖。

  「我說這是要地震麼?」嵐汀扶著牆壁,看著頂上落下的碎石問道。

  言逝錯沒有回答,現在他的注意力都在兩件神器上,磨刀耗費了他很大的功力,說話會分神,也會破氣。

  磨一下,刀刃就亮一分;磨一下,天地就搖晃一次;磨一下,人心就不停顫抖。

  終於,在第十九下的時候,一面刀刃珵亮無比。

  言逝錯把相忘刀還給嵐汀,「沒吃飽,沒力氣了,另一面等下次再磨。」

  「哦」嵐汀很是感激,但現在對新的相忘刀充滿了好奇。看著一面被磨的珵亮的刀刃,隨手一揮!

  寂靜、片刻的寂靜。彷彿這一刀斬盡天下喧囂,然後石桌一分為二,「砰」的一聲灰塵四起。

  「這……」少年看了看言逝錯,愣住。

  「等另一面磨好後會更鋒利。殺豬的時候豬就不會痛苦了。」言逝錯開玩笑道。

  「不會傷了我自己吧?」嵐汀想把刀揣進懷裡,但是猶豫了一下,心說這麼鋒利的刀,一個不小心切了我身上某個地方,那不就虧了?

  言逝錯要知道他齷齪的想法肯定後悔為他磨刀,「不會的,神器認過主了,不會傷害主人。」

  「那就好。」嵐汀鬆了一口把相忘刀放進懷裡,「我說漂亮哥哥你不是江湖賣藝的吧?」

  言逝錯心說原來你把我當成江湖賣藝的了?笑道:「你說呢?」

  「我猜一定不是,你肯定是個厲害的人物。」在少年心裡能把神器磨的無比鋒利的人肯定不簡單。

  「其實我告訴你啊。」言逝錯勾了勾食指,嵐汀湊到他身邊。他在嵐汀耳邊小聲道:「我就是個磨刀匠。」

  「額……」少年滿臉茫然,蒙了。

  「磨剪子勒,搶菜刀!」言逝錯學著走街串巷小販的腔調重重的給了嵐汀一個回擊。

  「你搶人家菜刀幹什麼?」嵐汀笑嘻嘻問道。

  「……」

  言逝錯徹底服了,他縱橫三邪兩正百年之久,最後栽在了一個少年手裡。關鍵是還心服口服,主要還是口服,畢竟烤兔肉太好吃了。

  他和決水走出山洞,嵐汀看著二人背影若有所思,想了一會兒只覺頭痛便爬上石床倒頭便睡。

  洞外月色如水,海面上泛著點點銀光。

  一個白衣,一個黑衣,還有一頭熟睡的豬,畫面有些詭異。

  「主人你傷了元氣,又為何要給他磨刀?」決水不明白言逝錯的舉動。

  「我也不知道。」言逝錯看著月亮,唇邊還有一抹油跡。

  「不會是被他的美食收買了吧?」

  「有可能哦。」言逝錯笑道

  決水發現今天的主人很不一樣,七十年了他從沒有這麼開心過。

  「這孩子體內除了天生的魔脈,還有一樣東西。」言逝錯發現嵐汀體內的情況,非常吃驚。

  「什麼東西?」決水問道

  「涅槃火種。」

  「不可能!」

  決水震驚,他知道涅槃火種代表著什麼,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少年體內。

  「本來我也不信,但你想他既然能是天生妖孽,有天生魔脈,還有什麼不可能的?」這是言逝錯深思熟慮過後的結論。

  「可我還是不信,就算是鳳凰血脈的後裔也不一定會有涅槃火種,他一個肉體凡胎的少年怎麼會有?」

  「誰說他肉體凡胎?」言逝錯轉頭看著決水,眨了一下眼睛,「天生妖孽怎會是肉體凡胎?」

  「可是讓我相信一個少年能如主人一樣跳出輪迴,不在三界,這、這實在太難了。」

  「他與我不一樣,我生來便不在輪迴中,這沒得選。而他可以選。」

  「主人是說鳳凰泣血?」決水想起那個傳說,眼前浮現很多畫面。

  「這孩子的一生注定跌宕起伏,也要受盡坎坷,最後究竟結局如何,尚不可知啊!」言逝錯歎氣道,剛才已經給嵐汀看過命了,看不出他的命數。

  「還記得我那個叫做玉帝老兒的朋友嗎?」言逝錯說的是齊楚,當日二人在甲板上相遇都沒有告知對方真名。現在他還不知道齊楚的真名。

  「記得,他怎麼了?」決水不知言逝錯為何會突然提起那人。

  「我這一生只看不出三人的命,第一個便是自己,不過那是在神魂沒被毀之前。第二個就是洞內的少年,第三個嘛就是他了。」言逝錯看著海面,波浪起伏,他的心很平靜。

  「主人什麼意思?」決水今天有太多聽不懂的話了。

  「雖然現在他還很弱,但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強大起來。」言逝錯道

  決水隨便問了一句,「難道他的命也不在輪迴之中?」

  「輪迴?」言逝錯哼了一聲,「你啊,把他想的太簡單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10-27 20:39
第四六六章 神獸

  一回到神庭大殿後,玉炎尊者和諸位長老開始就後山發生的事情探討起來,當然最後也沒有研究出個結果。

  十夜尊者一向強勢,如今又是多事之秋,他昨天和言蒼賦商量好今天的計劃,可是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大殿上眾人從白天吵到黑夜,最後不歡而散。十夜尊者帶著其他長老離開,這次除了善化尊者留下外,法慧尊者竟然也留了下來。

  「師兄,你不走嗎?」玉炎尊者笑著問道,他並沒有生氣,這樣的場面十四年裡不知道出現多少回。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我能走嗎?」法慧尊者吵的口乾舌燥,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來。

  善化尊者道:「想必大家一天沒吃東西也餓了,我去廚房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能吃的東西吧。」

  「師叔,還是我去吧。」天音神算拉住善化尊者,現在他是晚輩。齊楚他們又是客人,自然是他去找東西。

  齊楚有些不好意思了,「神算前輩,要不我跟你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不用,言逝錯他們不會在這個時候來的,我去去就回。」天音神算轉身走出大殿。

  齊楚不明白他說的言逝錯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是什麼意思,但看神庭三人的臉色,大致能猜出言逝錯也應該很擔心今天後山發生的事情。

  「掌門前輩,今天海裡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齊楚問道。

  徐錦魚豎起耳朵,她多麼想聽到玉炎尊者說是龍。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那就是鯤了。」玉炎尊者歎氣道

  齊楚只覺內心一顫,「那不是傳說中的嗎?真的有鯤這種東西?」

  善化尊者道:「今日你也見了,還不相信?」

  齊楚長出一口氣道:「實在太難相信了,逍遙遊說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莫不是今天看見的只是冰山一角?」

  玉炎尊者點頭道:「簡直連冰山一角也不算,要是讓牠乘風化鵬,這世間便再無寧靜之日。」

  「那鯤怎會在神庭海底?」今天的所見超出齊楚的想像,雖然他是神中之神徐道佛的弟子,但見聞大多停留在人的層面。也有幾次聽說過鬼神之事,但所見著甚少,自從聽天音神算說三邪兩正後,便開始相信世上許多稀奇之事。但聽說今日見到的是傳說中的鯤,心中無比震驚。

  「哎,要是說起來話就長了。」玉炎尊者搖頭,目光中有了憂慮之色。

  這時候天神神算拿了一些饅頭和魚乾回來了,「廚房沒什麼能吃的東西,只找到這些大家先吃一口吧。」

  徐錦魚拿過一個饅頭,輕咬,心想要是嵐汀在的話,一定能做出好多美味。想起這個苦命的孩子,心中一痛。看向齊楚,又想起玉炎尊者說的鯤,心情也漸漸沉重起來。

  幾人坐下邊吃邊聊,但玉炎尊者大多是話說道一半然後把剩下一半就著饅頭魚乾嚥下去。

  齊楚看見他欲言又止,也猜出關於鯤的事肯定牽連到一個驚天的秘密。但這秘密會是什麼呢?

  法慧尊者年紀最大,既然選擇留下來就是想要幫助玉炎解決問題。他沒有吃飯,想了很久終於說到:「師弟,我看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他們吧,事到如今也沒必要瞞下去。再說了這又不是什麼秘密,只不過是我們三邪兩正的由來而已。」

  善化尊者道:「是啊,現在大家同坐一條船,告訴他們也無妨,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

  「好吧,既然兩位師兄都這麼說了,就有我來講講三邪兩正的由來吧。」玉炎尊者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忽覺心中壓抑消失,回頭看著齊楚道:「你一定很想知道為何在江湖之外還有三邪兩正的存在,而我們這些人看起來和普通人並不一樣,除了功力高出你們很多外,還有自己的規矩。」

  齊楚點頭,為了表示禮貌,他也站了起來,「這一直都是我想問的,就像之前為何我跳入海市蜃樓便進到神庭地界,實在想不通。還有照前輩所說,言逝錯看起來應該有兩百歲了,這怎麼可能。」

  嘴上嘴說不可能,但眼見為實,齊楚不得不信。

  「你坐吧,這故事有點長,我們慢慢說來。」玉炎尊者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看著大殿外夜空中的明月,講起了這個久遠的故事。

  「世界之大,人眼所不能及。在很久很久以前,大概要上萬年了,在遙遠的渤海之東有一片無底之海,名叫歸墟。」

  「歸墟之下有無底之洞,傳說在這世間一切河流,甚至是天上星河中的水,最後都彙集道神秘的歸墟之中。但無論有多少水流進歸墟,它其中的海水卻從來沒有一絲一毫的增減,所以連仙人們都說歸墟之下有一個無底之洞。」

  「在歸墟之上有五座神山,分別是岱輿、員嶠、方壺、瀛洲和蓬萊。五座神山相距七萬里,其上台觀為玉,碎石為金,山中泉水為仙釀,飲之能不老不死。」

  「在這五座神山上生活著神仙的後裔,其人能跨海領空、旋游天地,七萬里之距半日則來回。神仙的後裔原本生活的無憂無慮,可是有一天他們發現這五座神山飄浮在歸墟之上,無所依附,常隨水而流。他們害怕自己的家園流到別處,便把此事稟告天帝。」

  「天帝聞之便派人面鳥身的北海之神禹強驅使十五隻巨鰲,從北海來到歸墟,分為五組背托五座神山,每六萬年輪換一次。」

  「神仙的後裔們以為從此以後再無憂慮,誰知道有一日遠在崑崙山脈的龍伯國巨人到歸墟之處遊玩。龍伯國巨人身高三十三丈,力大無窮,見神山之下有巨鰲,便動了心思。」

  「巨人們釣了六隻巨鰲上岸,並將其宰殺。這導致岱輿和員嶠兩座神山沒有了巨鰲的背負最後隨水流向北海。」

  講道這的時候,玉炎尊者看著齊楚,「接下來就是三邪兩正的由來了,說起來這是個錯誤的開始,但不知道會以怎樣的結束。」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10-27 20:41
第四六七章 神跡

  「前輩請繼續講下去吧。」齊楚知道前面是鋪墊,從下面開始變得重要。

  玉炎尊者繼續道:「剛才說到因為沒了巨鰲的背負,岱輿和員嶠隨水流至北海。北海之神禹強發現兩座神山流進北海,猜想定是巨鰲偷懶導致神山北流,他為了不被天帝懲罰,決定偷偷的把兩座神仙送回歸墟。」

  「可是北海僅有的十五隻巨鰲已經都在歸墟,神山太重,若想送回只有一個辦法。在北海之底困著一隻神獸,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禹強想讓鯤馱著兩座神山游回歸墟。」

  「那鯤雖為神獸,但生性兇猛,曾因觸怒天帝才被困於北海之底。禹強身為北海之神有看守鯤的責任,但萬年以來鯤再沒有犯錯。禹強以為牠變得溫順,並與其商量說只要鯤把兩座神山送回歸墟,從以往後就多給牠一些自由,鯤答應了。」

  「禹強解開封印,他以為鯤會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把兩座神山送回歸墟,可是就在解開封印的時候,北海之上電閃雷鳴、狂風四起,鯤從海底游上,遇風化鳥,乘風而飛,把和禹強的約定忘得一乾二淨。」

  「鯤遇風化為鵬,在向南飛的途中遇見了異鳥希有。傳說崑崙山下的異鳥希有只其背上沒有羽毛的地方就有一萬九千里,可見其大。二者結伴飛往南詔,交配後產下一子,那便是南詔魅凰的祖先了。」

  「在北海之神禹強擅作主張放走了鯤後,岱輿和員嶠兩座神山因沒有回到歸墟而沉入北海之底,原本生活在兩座神山上的仙人後裔無奈只能離開家園,從此以後生活在北海附近。這些仙人的後裔便是北冥葬魂的祖先了。」

  「天帝在得知龍伯國巨人吃了六隻巨鰲導致神山北流後震怒,懲罰巨人離開崑崙山,永生永世生活在渤海之東,並且每一百年巨人們的身高就下降一些,最後變成與常人無異。所以龍伯國就是東海龍城的祖先。」

  「再說北海之神禹強因為放走了神獸鯤被天帝趕出北海,困於西極荒漠。禹強因不滿天帝,弄得西極荒漠整日風沙漫天,最後人跡罕至。禹強的後代就是西域雲孤的祖先了。」

  「那神庭呢?」徐錦魚問道

  「天帝為了制約東南西北四方勢力,派他的天兵天將落入凡間,我們神庭就是那些天兵天將的後人。天帝曾定下規矩三邪兩正不能出入江湖,違背帝訓將被重罰。」

  講完了,玉炎尊者看著齊楚二人吃驚的表情,笑了笑又道:「後來大鵬鳥被天帝囚禁於神庭海底,也就是你們今日看見的鯤了。」

  齊楚陷入沉思,今日所見所聞實在難以置信。他忽然想起幾個月前施紫雨帶著自己去救嵐汀,在山洞中的石柱上雕著一隻像極了鳳凰的大鳥,當時自己還奇怪為何那大鳥身上不是羽毛而是鱗片,原來那是大鵬鳥和希有的後代。

  現在想來《逍遙游》中所寫: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

  其中北冥也就是北海,而鯤化為鵬想不到竟是違背了和北海之神禹強的約定,而向南遷徙竟然遇見異鳥希有,二者在南詔產子。

  原來三邪兩正竟然是神仙和神獸的後裔,怪不得強於常人太多。

  「前輩,那鯤是不是快把天帝的禁制衝破了?」齊楚問道了最關鍵的。

  「是啊,時間太久,如今萬年已過,鯤生性兇猛加上日日撞擊,就在前幾日我已經發現禁制有了裂痕,想不到今日牠竟然想乘風而飛。還好老祖宗留下了清心玉壺,其中仙釀有撫平情緒的功效。這才壓制住鯤的凶性。」玉炎尊者道

  齊楚想起白天發生的事,又問道:「後來在海上突然亮起光點,然後狂風消散,是不是沒了風,鯤就不能化成大鵬?」

  「不錯,鯤必須遇風而飛才能化成大鵬。我也不瞞你,今日海上亮起的光點就是神器御風盞。」玉炎尊者和盤托出。

  「御風盞?神器?」齊楚知道世上有十大神器,但有些神器的名字卻不太清楚。像決水手裡的神將烏金杵,以前他就不知道。

  玉炎尊者道:「御風盞乃是東海龍城的神器,看來龍城的人已在附近了。」

  聽玉炎尊者說起東海龍城,齊楚想到龍城對嵐汀的追殺,他對龍城之人可沒什麼好感。

  善化尊者道:「現在當務之急不是對付言逝錯,而是怎樣對付鯤。要是讓這畜生遇風而飛,從此天下再無寧日。」

  齊楚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看來言逝錯也知道,所以才沒有步步緊逼。如今的言逝錯是不是也在想辦法對付鯤呢?

  「前輩,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齊楚問道

  「要找到龍城的人,有了御風盞就多了一分勝算。」玉炎尊者道

  齊楚大概明白了,御風盞可以控制風起風散,沒有了風,鯤也就無法化為鵬。

  「御風盞就交給我吧,明日一早我們就啟程去找御風盞。」齊楚自告奮勇,之所以有此擔當除了臨危之時,他有保護天下的心,也因為只有壓制住鵬,所有人才會安全,其中當然包括徐錦魚。

  玉炎尊者點頭道:「那你要小心,如果和龍城的人起了衝突就告訴他們是我讓你去的。」

  「前輩放心,我有分寸。」

  最後他和徐錦魚告別玉炎尊者他們,天音神算也走了。

  路上天音神算道:「明天一早我送你們出去。」

  「那就有勞前輩了。」齊楚笑道

  「什麼話,為了神庭你承擔起重任,我該謝謝你才是。」天音神算加快腳步。

  ……

  神庭大殿中,善化尊者剛剛送走師兄法慧,立刻關上大門來到玉炎尊者身前。

  「師弟啊,原來你早已經聯繫了龍城,怎麼不早告訴我啊,嚇得我今天冷汗直流。」善化尊者以為是玉炎尊者告訴龍城,他們才派人拿了御風盞在海上等待,最後才御風消散。

  「師兄,你想多了,真以為我神機妙算嗎?」玉炎尊者苦笑,要不是御風盞,今天眾人都要死在海邊。這回局勢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

  「不是你讓龍城的人來的?」善化尊者呆住。

  「哎,不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10-28 20:21
第四六八章 回城

  聽了玉炎的話,善化尊者很是後怕。如果今天在海邊沒有御風盞的幫助,他們是壓制不住鯤的,至於會發生什麼後果,他不敢想。

  「可是師弟,如果不是你聯繫龍城的人,御風盞怎麼會突然出現?」善化尊者提出了疑問。

  玉炎尊者道:「這也是我要問的,所以我才讓齊楚去查,看樣子想要拿到御風盞不容易。」

  在此之前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從讓寸心破了嵐汀的不滅佛印,到引言逝錯來大殿搶陰陽逆乾丹,算計的恰到好處。就連今天鯤的異動,也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否則天帝留下的禁制,怎會被鯤撞毀?

  在遺失之陣還沒有被言逝錯毀壞之前,玉炎和善化就在策劃這件事了。那時候他們已經知道十夜就是叛徒,並準備找個機會剷除叛徒。

  後山海中的鯤就是這個機會。

  天帝留下的禁制只有神庭掌門才知道如何控制,正是玉炎告訴善化讓他一點點的漸弱禁制的威力。這樣既不會被十夜發現,又可以讓鯤撞破禁制。

  從最開始,他就想利用鯤要遇風化鵬的事剷除十夜。可是一切準備妥當就要開始時,言逝錯出現了,他毀壞遺失之陣,打亂了整個計劃。

  那時候的善化尊者是全無對策的,畢竟言逝錯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就算這些年見識多了,但那個不死老妖怪的實力還是讓人心驚膽寒。

  善化尊者以為言逝錯的出現會毀了他和玉炎的計劃,但與此同時玉炎尊者也在心中反覆琢磨著一個更大的計劃。

  言逝錯想要拿到陰陽逆乾丹就需要一個契機,所以他找到寸心,想讓寸心幫自己破去嵐汀體內的不滅佛印。這樣一來,玉炎不會見死不救,只要他拿出陰陽逆乾丹。藏在暗處的自己就會出現搶走丹藥。

  言逝錯以為自己打響了如意算盤就萬無一失。

  可是他卻掉進了玉炎尊者設計的陷阱裡。

  玉炎尊者也算出擁有天生妖孽命格的嵐汀就在神庭附近,他從言逝錯破去遺失之陣中察覺到對方的動向。既然言逝錯要用嵐汀這個誘餌引自己上鉤,那麼自己就來個將計就計,同樣引言逝錯入局。

  寸心的經脈早在十四年前就被封了,根本不可能破去嵐汀的不滅佛印。當時他答應言逝錯,只是想等嵐汀來了自己以命試驗,其實他還是沒有把握。

  但玉炎帶著祖師爺留下的藥酒找到他,帶著那支繪著臘梅花的酒杯,二人徹夜暢談後。寸心明白了玉炎的想法,為了神庭,他只有答應。但最後他讓玉炎承諾一定要救回嵐汀的性命,這是他的底線。

  第二天寸心喝下藥酒,先破開經脈內的禁制,再破去嵐汀的不滅佛印。

  言逝錯以為自己的計劃成功了,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成為了玉炎的一顆棋子。

  言逝錯在神庭大殿出現,讓十夜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這時候玉炎和善化的動作一定不會被發現,這兩天來玉炎讓善化多次到後山去漸弱禁制的威力,他要提前開始行動。

  今天鯤出現了異動,這個時候無論是十夜,還是言逝錯都會把注意力放在鯤的身上。沒有人會察覺到玉炎的計劃,殊不知他們正在被玉炎一步步的推向深淵。

  不過這件事中也出現了一些差錯,比如今日差點壓制不住鯤,還好御風盞出現了。

  在玉炎的計劃中只要平穩的度過今天,就不會再出差錯了。他讓齊楚去找御風盞只不過想萬無一失。

  神庭叛徒十夜,敵人言逝錯,兇猛的鯤都是玉炎計劃中最後要除去的,這其中十夜的實力最弱,言逝錯和鯤無論哪一個單獨出現都能讓神庭毀滅。

  玉炎到底想要怎麼做?

  善化尊者不知道具體的計劃,他只負責執行。其實他很想知道計劃,但是玉炎總說這件事中一定要有人是乾淨的。

  善化尊者似懂非懂,為何要有人是乾淨的?產除叛徒,剿滅敵人怎麼就不乾淨了?

  他忘記了寸心,忘記了嵐汀,在處理這兩人的事上,玉炎做的並不乾淨。但是掌門玉炎尊者沒有別的辦法。

  現在玉炎尊者看著師兄,「明天你去看下寸心的遺體。」

  善化尊者道:「你放心吧,後來我又去檢查過了,那個地方很安全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誰知道玉炎尊者說了一句,「過於安全也不行。」

  「師弟,你的意思我沒懂?」這兩天善化尊者有點暈頭轉向,面對這個師弟,自己這點道行還是太淺。

  「師兄啊,寸心的遺體不能被言逝錯發現,但我沒說不能被別人發現。」玉炎尊者道

  「你的意思是安放遺體的地方可以被別人發現?」

  「不是可以,是一定要被別人發現,而這人只能有一個,是誰你能想到嗎?」

  善化尊者捋著鬍鬚,「你讓我想想啊,讓誰發現呢?」

  他想了好一會突然一拍巴掌,「我懂了,我懂了。師弟還是你高明!我現在就去把遺體換個地方。」

  「那就快去吧,趁著夜色,不要打草驚蛇。」玉炎尊者坐到椅子上,把手伸進袖中拿出了清心玉壺。

  善化尊者已經去了,好戲已經開始,序幕拉開接下來精彩陸續上演。而幕後的玉炎尊者洞若觀火,運籌帷幄,至於結果?

  玉炎尊者沒想過太多,因為無論成敗,似乎對他來說結果都只有一個。

  看著手中的清心玉壺,喃喃道:「還能再用一次,希望這兩天別處意外。」

  ……

  第二天一早天音神算就帶著齊楚和徐錦魚走了。三人稱作小船,就在後山那片海上駛出。

  風不大,夾著海水淡淡的鹹味,晨霧侵衣,有些潮濕。徐錦魚安靜的坐在船上往海面看去,不時的轉頭問齊楚道:「你說大怪物鯤不會出來吧?」

  這已經是她第八十六次這麼問了,齊楚第八十六次的回答,「誰知道呢!」

  然後,她第八十六次的沒底……

  「你就不能給我個准話啊,這樣我有點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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