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地藏曲 作者:楓舞邀雪 (已完成)

 
li60830 2017-4-18 14:30:1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8 85119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5 12:02
第五十九章 凶手
且說秦歌將誅仙劍之上的怨氣化解掉之後,他亦是擔心他人拿著誅仙劍作惡,是以心念一起,決定將誅仙劍收入天府,以天府中的葆光緩緩化解誅仙劍中浩瀚如海的怨氣。

收取誅仙劍之後,秦歌並未對金靈子下殺手,雖然日後會帶來天大的麻煩,但他卻不是趁人之危下殺手之輩,看著重創昏迷的金靈子,他微微搖了搖頭,說道:“留得你一條性命,也算是代替荊師兄大鬧昆侖仙界的懲罰。”

正當他轉身欲走之時,卻見得天空中一道虹橋落在他的麵前,來人正是雪舞。

白衣翩躚,風姿卓越,彷如空穀幽蘭的雪舞淡淡說道:“地藏,你終究是逃出來了。”

秦歌冷聲說道:“承蒙惦記,不過我名秦歌,不是地藏,還請雪舞仙子不要胡言亂語,將秦歌誤作地藏。”

雪舞似是一絲愁緒攀上臉龐,低聲說道:“地藏也好,秦歌也好,你都不應該從蒼梧之淵出來,你可知一場驚天陰謀已是向著你展開了。”

秦歌頓了一下,心頭疑竇叢叢,自來到昆侖仙界以來,一切遭遇都讓他置若夢裏,都令他感覺不可思議,更為令他不安的是,林月兒失蹤一事,仿佛與雪舞說的這個驚天陰謀有關。

暗暗想來,心中越是大驚,千般愁思縈繞在心頭,無從得釋,迷離齊楚湧上心頭。

心驚之餘,沉聲說道:“管他陰謀陽謀,我秦歌早已非昔日秦歌,豈能任人擺布,多謝你提醒,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要置我秦歌於死地。”

雪舞低下螓首,默默道:“地藏,你還是這般的固執,若不是因為你這性子,你又何必受這千世輪回之苦。”

秦歌並不理會,徑直朝著中土飛去。

而雪舞沉默片刻之後,看到重傷昏迷的金靈子,眉頭微皺,心道:“此人留著是個禍害,若是讓他將地藏大鬧昆侖之事告知紫薇大帝,地藏必定會遭到天兵天將的追殺,到那時隻怕是在劫難逃了。”

想到此處,雪舞恬靜的臉上泛起一絲殺機,凝聚天地間的靈氣,形成一道璀璨的虹橋,將金靈子籠罩在其中,隨著她念力一動,虹橋崩碎,化作漫天流舞的亮麗光點,消散於天際。

悄無聲息的殺了金靈子之後,雪舞在原地站了許久,半晌才開口說道:“昆侖仙界之中也隻有金靈子一人能夠麵見紫薇大帝,其他四老倒是不足為懼。”

空藏和尚隨後便至,看著除了雪舞之外,渺渺無人的四周,瞬間明白過來,說道:“多謝雪舞仙子出手相助。”空藏卻也知秦歌必定能夠大敗金靈子,但是不會對金靈子下殺手,而金靈子卻是不得不殺的人物,是以空藏也在第一時間趕來,欲為秦歌除去後患。

見後患已除,空藏也是放下心來,說道:“西王母身上傷勢已由貧僧救治,現下她已是醒轉過來。”說完,袖袍一揮,一道虛空之門出現在身前,他隨之走了進去。

且說秦歌,翱翔於九天之上,歸心似箭,飛過浩瀚無垠的昆侖仙界之時,中原千裏沃土之景已是盡收眼底。來到中土,秦歌首要目的便是前往百花穀,去會見邪王。

百花穀是個風景如畫,山花爛漫的穀地,邪王殿總壇建於這山穀最深處,秦歌漫步於花叢之中,呼吸著帶有百花香味的空氣,起伏的心情慢慢平靜了下來。

來到邪王殿門口,隻見敞開的大門口一個童顏鶴發的老者憂心忡忡的從殿內走出來,此人正是烏樸。

秦歌見得烏樸,臉色微變,開口說道:“烏先生。”

烏樸猛地一驚,抬起頭來,看見秦歌,神色激動地說道:“秦歌?”

三年未見,乍一相逢,兩人也是無言以對,烏樸沉默片刻之後,說道:“三年未見,你憔悴了許多。”

秦歌輕撫雙鬢絲縷白發,想起那個不知去向的明麗少女,輕抬雙眸,向著烏樸希冀的問道:“烏先生,可有月兒的消息?”

烏樸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三年以來,我邪王殿無數弟子皆暗暗打探,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關於月兒的消息,月兒就像是消失在人間一般。”想到此處,烏樸黯然說道:“月兒隻怕已經……。”

“不會的。”雖然秦歌已是做出這種揣測,而且林月兒隨身法寶已是落入月靈手中,但他仍是藏著一絲僥幸。

烏樸見他神色激動,臉上更是愁雲密布,思忖半晌,才說道:“秦歌,昨日殿中突然來了一位黑衣人,說是知道誰是殺害你父親的凶手,這事疑點頗多,本來我不想將這告訴你的,但這事畢竟是與你有關,所以……。”

秦歌心情還未平複,猛然聽到這驚天霹靂般的消息,怔怔無語,嘴唇顫抖地說道:“是誰?是誰殺了我秦氏一族?”

烏樸知他聽到這驚天霹靂般的消息之後必定是這個反應,遂出言安慰道:“這事頗有蹊蹺,不如與邪王商議之後再做定論。”

接二連三的訊息衝擊腦海,秦歌此刻也是心亂如麻了,而且從烏樸的話語之中能夠覺察出那黑衣人所指殺害秦氏一族的凶獸,必定是自己所熟識的,不如烏樸也不會如此為難。

忽略過邪王殿中那些普通弟子的目光,秦歌徑直與烏樸來到邪王之處,三年過去,頗具威嚴的邪王此刻也是眼窩深陷,模樣異常的憔悴,愛女已失蹤三年,這三年內邪王都為之操碎了心,硬朗的身子也跨了下來。

邪王見得秦歌走了進來,驚訝道:“秦歌,你不是被昆侖仙界中人帶走了嗎?”

秦歌因心係秦氏一族之事,隻是將個中緣由簡略的說了一遍,爾後他出口問道:“我秦氏一族到底是被何人殘殺?”

邪王微微錯愕,片刻間恢複了鎮定,一字一頓地說道:“祝熔!”

頓時,秦歌如遭雷擊,失色說道:“祝大哥!怎麽會是他,這絕對不可能!”

邪王神色是異常的嚴肅,沉聲說道:“本來我也以為此事是那黑衣人胡言亂語,但是你父親秦望乃是當世大儒,更是得上古聖賢精氣庇佑,神鬼辟易,道法不侵。”

接著他厲聲說道:“浩瀚中土,能夠破除上古聖賢精氣的除了能夠焚化萬物的焚天令,還有什麽法寶能夠有此功效。”

經過短暫的失神,秦歌默默回想起這其中的一切,更是想到祝熔乃是一教之主,斷然不會為一個素未謀麵之人紆尊降貴,不計一切後果的襄助鏟除血煞惡鬼兩道了。

祝熔是想贖罪!

想到此處,這一切豁然開朗,一切關於祝熔的異常舉動都能夠說的清楚了。

經過短暫的分析,秦歌已是毫無疑慮,不過此刻的他已是心亂如麻,腦海之中惱恨、悲楚、痛苦、迷茫各種情緒紛至遝來,想起鬼界之時三人相扶相持,想起鬼界之時祝融舍生忘死的相救,經曆過無數生死之戰,已是與祝熔結下了深厚的情誼。

貿然聽到祝熔竟然是自己的殺父仇人,秦歌感覺到通體寒遍,無邊的痛苦充塞胸腔,窒息的難受,本以為心如堅鐵的心已是痛的毫無感覺。

三人糾結於秦氏一族之事,卻渾然將那傳訊的黑衣人忘卻了,三人卻都未想到,為何這段秘辛連邪王都不知道,而那黑衣人是從何得知,這黑衣人又是何人?

久久無言,秦歌徑自走出邪王殿,在邪王殿對麵的高山之上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晚霞流舞,映照在滿山姹紫嫣紅的花朵之上,更是為這絕美的風景描上了一層鎏金,格外的絢爛奪目。

迎著西沉落日,秦歌屹立山巔,麵上無悲無喜,不過心中卻是悲愁斷腸,一陣蕭瑟山風吹來,揚起鬢角一絲銀發,隨風亂舞,雙眼注視著冉冉沉入西天的落日,輕輕說道:“為什麽,為什麽會是你。”

猶記得,鬼界之中,三人患難與共,祝熔像是個大哥一般,舍生忘死的為自己擋刀鋒劍雨,可是如今卻已是成為死敵,父仇不共戴天,麵臨著抉擇,惶惶無計。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秦氏一族的仇,是該報了!”終是下定決心,一切都該做個了斷。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5 12:03
第六十章 真相大白
神州沃土,廣褒無垠,神州之南,乃是蠻荒之地,多窮山惡水,荒蕪人煙,秦歌飛行了千裏,亦隻能看到零星孤煙筆直飄忽,原本他在書籍之中看到過有關南蠻之地的介紹,認識多少有些誇大,但是今日得見,卻是確信無疑。

神火教總壇位於南蠻最南端,來到總壇,卻見得神火教建築頗為怪異與中土建築大不相同,牆體也不知是由何種磚石堆砌,通體都閃現著如火般的赤紅,其中偶能見得火焰跳躍,在滿山青蒼古木環繞之下,更是顯得耀眼奪目。

待秦歌飛到神火教附近之時,已是被神火教中人發現,來人穿著一身火紅的衣衫,胸前繡了一輪紅日,此人端詳秦歌許久,說道:“這位大哥,此地已是我神火教駐地,若是有事還請告知來意,若是無事還請你速速離去。”

此人道行在凝華境界,少說也是修煉了數十載之人,被這人叫做大哥,秦歌臉色頗為古怪,不過心胸窒堵之下,他也是不去理會,淡淡說道:“還請閣下向祝教主通稟一聲,說秦歌來見。”

這名弟子一聽,“啊”了一聲,道:“原來你就是秦歌,我們教主說了,若是秦歌來訪,便讓他去紫雲山。”

還未等這名弟子將話說完,秦歌已是消失在天邊,速度之快迅比閃電。

紫雲山也是南荒三大奇山之一,相傳這紫雲山乃是上古火神肉身所化。山中終年飄散著一股淡淡的紫煙,這些飄散的紫煙飄忽迷離,每到清晨時分便幻化成一片海市蜃樓般的美景。

正是朝霞初升之時,萬裏金光層染,遙遙望去,紫雲山周圍流光溢彩,一幅恍如仙境的絕美畫卷鋪陳於遼闊楚天之上。飛到紫雲山之時,已是能夠看到山頂處立了一間茅屋。

茅屋前,一行三人圍坐於一張石桌旁,可見得其中一人正是祝熔,而他身旁坐著一個年約十歲的少年,另一邊則是坐著一位風姿綽約的婦人。

躊躇不前,秦歌久久凝望,看著這獨享天倫之樂的一家,鼻尖微酸,心道:“若是父母健在,就算是給我一萬年壽命,我也是不稀罕了。”

紫霞流舞,映著天邊彩雲,格外的炫目,在這美景之下為人父為人夫的祝熔臉上洋溢著幸福之色,整個天地都顯得無比的和諧,這一瞬間,秦歌幾欲想逃,想逃的遠遠的,不再去理會什麽仇怨,可惜父仇大於天,終是不敢逃避。

緩緩落了下來,離三人不足百丈距離。

祝熔麵容平靜,似乎是早已料到了這一切,淡淡地對著身旁的婦人說道:“夫人,你與念兒下山去吧。”

這位風姿綽約的美婦人深深的望了一眼祝熔,爾後看著秦歌,麵上現出愧疚之意,默默的點了點頭,拉著身旁的少年往山下走去。

祝熔沉默片刻,坐了下來,對著秦歌說道:“秦兄弟,你能大難不死,為兄很高興,當浮一大白。”

秦歌微微一怔,隨即也跟著坐了下來,接過祝熔斟倒的一杯美酒,低頭一飲而盡,一股辛辣的感覺湧遍喉頭,嗆得他眼淚都出來了。

祝熔笑道:“這酒很烈,慢點喝。”說完,再次為秦歌斟了一杯,而祝熔自己卻舉杯久久不飲,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一飲一啄,已是過了三個時辰,兩人並未有過多的言語,隻是默默的將杯中美酒飲盡。

祝熔站起身來,神色黯然,抓起石桌上的酒壺,大口飲了起來,壺中美酒甚烈,飲盡壺中之酒,祝熔臉上已是浮現醉意,雙眼朦朧的看著前方虛無的海市蜃樓,說道:“秦兄弟,你可知道這眼前海市蜃樓中景觀是何處嗎?”

秦歌緩步走了過去,與祝熔並立在蒼茫山崖前,迎著山風,打量著眼前那片重嵐疊嶂的虛無群山,說道:“若是我沒有猜錯,這海市蜃樓中的群山正是上古火神仙居,蒼茫仙境。”

祝融道:“三皇五帝之時,火神與水神之爭使得天河之水泛濫,生靈塗炭,火神也因此獲罪,被天帝永囚於人間。”頓了一頓之後,繼續說道:“我神火教便是火神在人間遺留下的血脈,一直以來,我神火教一脈秉承先祖遺願,無數神火教先輩皆希冀在有生之年能夠將先祖遺骸送回天界。”

說到此處,祝融卻是並未說下去,而是將話鋒轉過,沉聲說道:“數千年來,我神火教一直被斥為邪魔外道,對於正邪,秦兄弟你有何看法?”

秦歌閉目沉思,良久才開口說道:“何為正,何為邪,這一切都在於人心,人心善便是正,人心惡便是邪。”

祝熔微微一笑,說道:“若是世人都能像秦兄弟你這般心胸廣闊,那我神火教一脈也不會被永世冠於歪魔邪道之名了,那樣我的子民也能夠與普通人一般,光明正大的沐浴在陽光之下了。”

祝熔越說越激動,最後幾乎是咆哮著說道:“我身為神火教之主,不能帶著我的子民過上幸福的生活,隻能藏匿於這荒蕪南蠻,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我有愧啊!”

秦歌低聲說道:“你放心,再過三日神火教大敵上清派便會從此煙消雲散,你的希望會實現的,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祝熔平複了激動的心情,頹然坐在石凳之上,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說道:“我祝熔這一生自問俯仰無愧於天地,但是秦氏一族之事卻是我此生做的最大的錯事。”

此事被提起,秦歌驀然覺得心中一陣絞痛,呼吸也不順暢,極力壓抑著心中的苦楚,裝作風輕雲淡的模樣,說道:“祝大哥,這是為什麽?”

祝熔看了他一眼,臉上愧疚之色更濃,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這一切都是上清派李思遠的陰謀,昔日李思遠聽聞玄青子因前往東勝神州遭遇危險,玄青子一路逃到你們秦家,被你父親秦望救下,李思元覬覦玄青子身懷上古秘籍武典,欲出手搶奪,是以用計將我騙至秦家,讓我背上這個黑鍋。”

祝熔眼中怒火滔滔,說道:“李思遠將我騙至秦家後,便獨自去找玄青子,出手搶奪武典。”

當祝熔說到李思遠之時,秦歌眼中迸發出一道殺機,他心知以祝熔敢做敢當的作風,是斷然不會說謊的,再細細想來,玄青子明知道殺害秦氏一族之人是誰,卻為何沒有絲毫的行動,想來除了上清派能夠讓他如此忌憚之外,並無他派。

沉浸於無邊痛苦的祝熔繼續道:“他去找玄青子之時,卻不料正遇見你父親抱著你從門外趕來,李思遠正欲斬草除根,但是你父親竟然有上古聖賢精氣護身,李思遠奈何不得,而這上古聖賢精氣,唯獨我的焚天令能夠破解,是以李思遠以武典誘惑我,令我犯下這平生大錯,焚天令一出,秦氏滿門便在鳳凰神炎之下化為虛無,唯有你父親拚盡了體內的浩然正氣,才擋住了焚天烈焰,也保住了你的性命。”

說到此處,這個剛強的男人竟然虎目含淚,帶著無邊的愧疚之意,噗通一聲,重重的跪在了秦歌的身前,沉聲說道:“秦兄弟,我犯下如此大錯,已是百死難恕,我祝熔已無臉苟活於世,在我死之前,還望你能夠答應我一個要求。”

淚水終於奪眶而出,秦歌泣聲說道:“不管是什麽事我都答應你。”

祝熔低沉著聲音說道:“我死之後,還請你放過我神火教的子民,若是我死了還不夠,你便……。”

秦歌低聲說道:“祝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絕不會動你神火教一根汗毛。”

祝熔仰天長嘯,說道:“我祝熔這一生,能夠得到你這麽一位好兄弟,是我的榮幸。我祝熔對不起你,也隻有以命來償還了,這一世罪孽若是償還不完,那便留到下一世再下一世,直到償還完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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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屠狗
音波滾滾,浪濤似的拍空,直將蒼穹之上的海市蜃樓震得塌裂,縱聲長嘯之後,祝熔宛如一尊不動如山的石像般,久久凝望著南荒千裏故土,一臉依戀的凝視著神火教駐地那與世無爭的美好家園。

瞳孔漸漸渙散,這個偉岸的男子身體漸漸變涼。

秦歌閉上雙眼,拿起桌上另一壺烈酒,灌入喉間,烈酒入喉像是一團烈火,燒得通體難受已極,嗆的眼淚唰唰流下。

“大哥,走好。”輕輕呢喃了一聲,對著昂然立於山崖邊的偉岸身軀低下了頭。

轉身離開,踏著蜿蜒的山路,頭也不回的往北行去。

惶惶然,已是飛過南荒,來到繁華似錦的洛陽城,古城依舊,人潮洶湧,這一次洛陽也恰巧在舉行論道大會,不過這一屆的論道大會卻是有些冷清,因為修道界第一大派青蓮宗已成了曆史的塵埃,而上清派已是成為道門第一派,作風強硬,但凡修道者皆要受到上清派約束,性喜清幽的他派修道者皆紛紛遠遁山林,出來活動之人甚少,順帶著這論道大會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道法切磋,引不起眾人的興趣。

心緒低落的秦歌緩步於人群中,索然無味的看了片刻,心血來潮,往著文比場行去,卻不料這文比場卻是熱鬧非凡,天下文人皆匯聚一堂。

遙想十數年前論道大會之況,心中也是暗覺修道無歲月。此次論道大會盛況空前,這也是得自於當世大儒謝臨淵,十年前,大儒趙臨淵突然悟通儒家大道,浩然正氣已是與遠古諸子相共鳴,這等異象鮮少有聞,儒道也因這一異象而大昌,趙臨淵也被當世之人封為亞聖。

今日,這論道大會文比仍是由趙臨淵這位當世亞聖主持,秦歌驚訝地發現,十數年未見,這位文壇亞聖卻是返老還童,此刻的他麵淨無須,渾身透發著一股淡然出塵與溫文爾雅的氣質,比起先前那股略顯迂腐之氣迥然相異。

一陣編鍾聲響過後,一眾文人次第而坐,顯得井然有序,秦歌也尋了個角落的桌子,坐了下來。

他本無心參與這文比,但是想起與林月兒之事,心中淒然,決定再重溫舊事,遂隨著一同文人參與盛會。

過得片刻,秦歌接過分發下來的紙張,這次文比之題乃是“外物”,見此他微覺驚訝,這“外物”正是與逍遙遊心境相符,待看到那群文人下筆,他卻是心神沉入天府之中。

“外物之境,就是將物質世界的東西盡量剝離。”秦歌腦海中回想起這一段話來,但是做起來卻是異常的困難,自己使用的法寶也是範屬物質世界中的東西,倘若就此拋棄,那今後當如何保命?

卻在這時,趙臨淵剛直有力的聲音在秦歌耳邊回響:“外在的一切事物,存在都是無常的,如夢幻泡影,過眼雲煙,何必執著,在意,因為它們而煩惱,影響自己的情緒呢?”

“心隨境轉是凡夫,境隨心轉是聖賢,這個道理你怎麽會不懂得呢?”

秦歌豁然睜開眼睛,趙臨淵此刻已是站在他的身前。秦歌對這與自己父親並稱當世兩大儒的趙臨淵極為崇敬,見他指點感激道:“多謝先生指點,隻是小子一直沉溺於外物之中不可自拔,敢問先生有何妙法?”

趙臨淵微笑道:“無他爾,唯有堅持本心,做自己該做之事,做自己認為對的事,人生於世,難免會被外物所蒙蔽,這外物可能是名與利,也可能是愛恨情仇,這一切都是過眼雲煙,若是久陷其中,反而會永遠沉淪於無邊的痛苦之中。”

秦歌聽此,衷心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趙臨淵嗬嗬笑道:“小友一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已是讓老夫猶如醍醐灌頂,為何小友你卻忘了這名言警句,反而沉淪於苦海之中。”

秦歌一怔,沒想到趙臨淵竟然認出了自己來,聽他這般好言相勸,當下汗顏道:“先生教訓的極是,秦歌一直被仇恨埋沒本心,心境不得空靈,若是長此以往下去,必定會生魔障。”

說完之後,揚長離去,大聲道:“不為外物所動不為外物所實,這才是逍遙遊外物之境。”

趙臨淵長聲問道:“小友,你欲去何處?”

“了卻俗事,逍遙遊於天地間。”虹芒般消失於天際,走的瀟灑愜意。

卻不知,高天之上一個黑色的人影桀桀怪笑道:“嘿嘿,你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我要讓你嚐嚐親手殺死自己所愛之人的滋味,不知那時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般灑脫。

且說秦歌,念頭已是通暢,腦海中無比的空靈,不過他卻並未放下青蓮宗的血海深仇,此行正是前去上清派了卻一切恩怨。

上清派其他諸人皆可放過,但是上清祖師那條老狗與李思遠是斷然不能放過的了,這兩人可謂是罪魁禍首,不殺之,難以告慰青蓮宗與秦氏一脈先輩的英靈。

禦劍而飛,不到三個時辰便到了上清派山門前,這一次他並未駕馭蓮台,昆侖仙界大戰之後,蓮台之上靈氣已是損耗大半,自動回到地府之中。

失去蓮台的秦歌,道行依舊停留在寂滅境界,不過經過方才對逍遙遊外物境界的明悟,他的道行已是再上一步,達到太虛境界,太虛境界已是下仙,超脫了生死的桎梏。

秦歌乃是佛界高僧轉世,道行對他來說並不重要,最重要的乃是心性的曆練,隻要心境提升了,道行的增長自然是水到渠成。

上清派遙遙在望,這千年以來被稱為道門第二大派的上清派自與青蓮宗開戰之後,已是穩坐道門第一大派的位置,原本坍塌的上清宮,經過重建,更是顯得金碧輝煌,連綿數百裏的宮殿皆鎏金溢彩,整片宮殿雕梁畫棟,飛角流簷,極盡奢華。

秦歌落下地來,站在上清派宮殿最高處,運轉真元,大喝道:“上清老狗,滾出來。”滾滾音波,直震得整片上清宮都微微顫抖。

驀地一聲大喝,已是引來上清弟子的注意,他們一齊驚慌失措的抬頭望天,臉色煞白,說道:“他……他是殺人狂魔秦歌。”

秦歌殺人狂魔之名,在這群上清派弟子心裏已是留下了深刻的陰影,乍一看見他,心中驚駭,皆飛奔至上清宮主殿,向掌門稟報這一消息。

還未等他們邁開步子,隻見得一身錦衣華服的上清祖師苟爾衝天飛起,驀地看到來人竟然是秦歌,雙眼直接是噴出火來,上次斷臂之仇,可是讓他受到了莫大的恥辱,雖然經由主上以無上神通重生斷臂,但是那次之事,卻是讓他懷恨在心,恨不得將秦歌剝皮拆骨。

秦歌冷然笑道:“上清老狗,三年不見,你怎麽還是一副人模狗樣,想來是在天界做狗做的久了,早已是忘了怎麽做人了。”

天界之事,乃是這上清老狗的痛腳,被秦歌如此道來,更是氣炸了肺,臉色也變得鐵青,咬牙切齒說道:“你這小狗,竟然還敢來送死,這正好,本座今日要將你碎屍萬段。”

秦歌非常平靜地說道:“老狗,別大言不慚了,那日我隻斷了你一條手臂,今日我便來取你性命。”

青蓮劍在手,轉頭對著騷動不安的上清弟子說道:“等到過了今日,上清派必成過去,若是你們想活命,立即退出上清派,我饒你們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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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擊殺
上清弟子皆是麵麵相覷,相互對望,一時間也是躊躇不定,這時卻聽得李思遠在眾弟子中大聲喝道:“你們身為我上清派弟子,理當除魔衛道,斬了這殺人狂魔。”

靡靡之音,浩蕩開來,這群上清弟子頓時雙目無神,像是傀儡一般,受到李思遠的控製。

秦歌見此,冷哼道:“堂堂上清派竟然用這些邪魅手段,真是無恥至極。”看到這一幕,秦歌心中冷笑,上清派的所作所為已是人神共憤,就連上清弟子心中也是為之不恥,若不是李思遠以這等邪魅道法控製住這群弟子,隻怕他們早已離開上清派了。

“唵。”浩蕩佛音像是漣漪般蕩漾開來,蕩滌心神,璀璨的金光蔓延之後,那群上清弟子皆神智清醒,看著手中正欲舞動的法寶,再看到李思遠烏青的麵孔,已然是明白過來,皆神色忿然。

李思遠見施展出的引魂之法失效,臉色震怒,說道:“你們給我去死。”一柄泛著黑光的仙劍憑空出現,肆意旋斬,在上清派弟子之中陡然怒射,帶起一顆顆大好頭顱。

秦歌冷眼旁觀,對著苟爾說道:“這就是你的馭下之道嗎,看來你的確是死有餘辜了。”

苟爾不屑道:“這些修道者在我眼中不過是螻蟻,殺了便殺了。”繼而,這老狗諷刺道:“小子,你這般廢話連篇,是否是想苟活片刻,不過現在沒機會了,你得死!”

秦歌淡淡說道:“一條老狗而已,不足為懼。”劍鋒一轉,劃出一個金色的劍花,虛空迸炸開來,劍指九天,道:“我等的是月靈,為何不見她?”

苟爾冷哼一聲,道:“不用她來,我足可以殺你。”

兩人身形同時動作,快逾閃電,片刻間隻見得天空之中兩團光芒大作,劍器交擊叮當作響,絢爛奪目的光芒晃耀的天地間一片通明,而這時李思遠對上清派弟子的屠殺也停了下來,他喝道:“若是不想死,便給我結九宮劍陣,今日若是讓這殺人狂魔逃了,他日你我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上清弟子聞言,皆戚戚然,極不情願的結成九宮劍陣,擺開陣勢,將高空之中激鬥的苟爾與秦歌一同籠罩了進去,這數百名上清弟子結成的劍陣,威力極大,甫一運轉,便自動生出一股滂沱的劍意,置身於其中之人,在劍意的威壓之下,一身道行都要大打折扣。

這上清老狗雖然品行不端,但卻也是個不世奇才,創出的這九宮劍陣能夠將數百弟子匯聚的真元凝聚出一把光劍,隨著九宮劍陣的不斷運轉,李思遠淩空而上,把持著這柄光劍,向著秦歌怒掃而去。

麵對兩方怒掃而來的劍氣,秦歌也是暗暗心驚,沒想到三年不見,這上清老狗竟然已是上仙,更令他驚訝的是,李思遠這廝雖然沒有達到太虛境界,但是在九宮劍陣的加持之下,他一身戰力與太虛境界的下仙相當。

不過,秦歌卻也是不懼,心念一轉,將天府之中鎮壓的誅仙劍祭了出來,懸浮在頭頂之上,爆發出令人窒息的可怕氣息,誅仙劍誅殺的仙神不知凡幾,這其中的怨氣衝天,秦歌也隻敢釋放出其中一小部分,但是這一小部分已是將九宮劍陣散發出的劍意也壓了下去。

被誅仙劍中的怨氣所攝,李思遠臉色頓變,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血箭,誅仙劍之中的怨氣借此機會瞬間進入他進入體內,在他體內橫衝直撞,令他全身動彈不得。

這等機會,秦歌自然是不會錯過,甩開苟爾的糾纏,飛撲至李思遠身旁,青蓮劍一削,一劍便將動彈不得的李思遠斬殺於劍下。

而跟著飛撲過來的苟爾怒容滿麵,嘶吼道:“小輩,找死。”叮的一聲,手中法寶破空,卷起一陣氣浪,層層翻疊,劈頭蓋臉,朝著秦歌轟然怒卷。

誅仙劍之中怨氣迸發出來,當空怒舞,形成一隻張牙舞爪的凶獸,張口便將苟爾擊來的法寶吞入腹中,絢爛光芒陡爆,怨氣形成的巨獸被白光絞碎,上清老狗擊來的法寶飛旋著迸進,“當”地一聲撞在懸於秦歌頭頂的誅仙劍之上。

氣浪滾舞,誅仙劍嗆然龍吟,橫斜怒劈,狂風暴雨般的擊在前方圓盤似的法寶之上,過得片刻,這件法寶已是被鋒利無比的誅仙劍給硬生生絞碎。

與自身性命交修的法寶被誅仙劍絞碎,苟爾還未來得及心疼,便隻覺腦海一陣暈厥,喉頭腥甜,心神已是遭到重創,此時他已是亡魂大冒,扭轉身軀,堪堪躲過秦歌斬來的劍氣。

下一刻,苟爾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口中喝道:“遁。”捏了個法訣,施展出天界仙遁之術,眨眼間便化作一道祥光消失在天際。

秦歌雙眼電掃,手中青蓮劍化作一柄長弓,畢集體內的星辰之力,祭出體內的三界轉輪盤,溶於星辰之力所凝聚成的光箭之中,咻的一聲,撕開空間,流光似的追著苟爾而去。

三界轉輪盤能夠穿梭於三界六道,這一祭出,苟爾必定是難逃一死,射出這一箭之後,秦歌雙手握劍,兩柄神劍之上吞吐著璀璨的劍芒,兩柄神劍狂舞起來,卷起萬千狂暴氣浪,排山倒海似的掃在連綿數百裏的上清宮建築之上,登時這些金碧輝煌的建築像是紙捏泥糊的一般,轟然倒塌。

上清派千年基業毀於一旦,秦歌以一人之力毀去一個千年大派,這等雄姿已是令幸免於難的上清弟子心內無味雜陳,崇拜、震撼、驚恐皆有之,不過這些上清弟子卻並不怨恨秦歌,相反的心中還生起一股崇敬之意。

這些上清弟子早已是不願呆在這已物是人非的上清派了,但是受李思遠脅迫,不得不委曲求全,現如今李思遠與苟爾一死,上清派群龍無首,這些早已厭倦了爭鬥的上清弟子頓時便作鳥獸散,紛紛禦劍離山。

秦歌並未就此離開,兩大首惡已除,青蓮宗之仇已報了大半,唯獨剩下月靈一人,今日在上清派鬧出如此大的動靜,月靈必定會趕來,是以便在此地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過了三個時辰,隻見天邊一道皎白光芒破空,凝目望去,來人正是月靈。

秦歌豁然站起,雙手緊握青蓮、誅仙兩把神劍,踏著虛空,一步一步向著月靈走去,神秘的月靈仍舊是以一張假麵孔視人。

月靈沙啞著聲音說道:“你終於出來了,很好!”

秦歌聽著耳邊那虛無飄渺的聲音,淡淡說道:“血海深仇未報,我又怎能死在蒼梧之淵。”

月靈並未說話,而是祭出月晶輪,虛空一劃,一道虛空之門出現在天空之上,虛空之門中,忽然走出一個人來,這人竟然是上清派掌門李道陵。

白須飄飄,宛如神仙中人的李道陵看著毀於一旦的上清派千年基業,臉色微變,沉聲說道:“秦歌,你毀我上清千年基業,我身為上清掌門,定要報這深仇大恨。”

秦歌嘴角動了一動,道:“李道陵,你也是我青蓮宗仇人,今日青蓮宗、上清派的一切恩怨就此了結了吧。”

仰頭望天,秦歌高舉手中青蓮、誅仙二劍,說道:“這世間已無善惡,你身為正道卻比邪道更可怕,若你不死,我心難安,若你不死,這世間必定會再出一個苟爾。”

李道陵微怒道:“一條老狗而已,休要將他與我相提並論。”

秦歌哂笑道:“上仙而已,竟然如此猖狂,不過在我眼中什麽都不是。”轉而,對著月靈說道:“我很好奇,你幕後之人究竟是誰,我秦歌何德何能竟然被他看中,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月靈微微頓了一下,搖頭說道:“我與你是死敵,本不應該多言,但是在此奉勸你一句,你還是逃吧,逃回蒼梧之淵,永遠不要出來。”

這話一說完,月靈卻也是心中驚奇,為何會對眼前的男子驀然的生出一種擔憂的感覺,努力思索了許久,卻也是想不起來,想不起來到底與這男子有何瓜葛,想不起來自己以前任何的記憶。

秦歌輕呼一口氣,道:“多謝你的勸告,我已經逃避夠多了,不想再逃避下去了,要麵對的始終要麵對,就算你身後之人道行再高,我也是不懼,隻要我還活著,青蓮宗滿門血海深仇,我一定會報。”

兩人談話之間,言語很淡,已是拋棄了彼此之間的深仇血恨,暢所欲言。不過,這隻是暴風雨之後的寧靜,等待著秦歌的將是一場血戰,一場決定生死的大決鬥,一切的恩怨都在今日了結。

冷落在一旁的李道陵沉聲說道:“這小子交給我了,毀我上清基業之仇,我要親自來報。”

月靈衣袖一揮,淡淡說道:“明日三更,青蓮山,不死不休。”流星飛閃,月靈駕馭著月晶輪橫跨天際,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待月靈走後,秦歌鼓舞真元,握著雙劍,腳下星辰圖光芒大作,三界轉輪盤也從天邊飛來,撞入天府之中,化作實質般的三山五嶽。

天府籠罩四方,將李道陵籠罩了進來。

李道陵身處於天府之中,並不見驚慌,悠閑地祭出一個劍匣子,劍匣中裝著五把仙氣燦燦的仙劍,掐起劍訣,這五把仙劍齊刷刷的指向秦歌。

“這蒼靈劍匣乃是由上古五行神石所煉製,能夠借助天星之力,鬥轉星移,逆亂乾坤,比老狗那件穿雲破空梭強橫萬倍。”眨眼間,劍訣變幻,五把仙劍衝天飛舞,組成一個五行劍陣,衝破了天府的桎梏,李道陵也瞬間從天府缺口飛出。

秦歌暗暗心驚,三年前李道陵道行不過在寂滅境界,沒想到這如今道行竟然直逼上仙末期,心中更是驚悸,這月靈幕後之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竟然能夠在短短三年時間,強行將一個修道者的道行從寂滅境界提升到上仙境界,這等大神通,就算是真神初期境界的西王母隻怕也是辦不到。

念頭一閃而過,秦歌亦是將天府收起,飛上高天,手握兩把神劍,吞吐著璀璨劍氣,縱橫激蕩,朝著李道陵橫劈直斬。

五行劍陣五色光芒乍現,分化出萬道劍氣,衝天激舞,漫天的劍氣相互激蕩,像是璀璨奪目的煙花一般,當空綻放,不過這煙花爆炸開來之時,氣芒四射,轟隆連聲,不斷擊撞在連綿百裏的上清宮廢墟之上,爆舞起漫天的碎石,激嘯破空,被無邊衝湧的劍氣絞碎成粉,一時間,漫天石屑飛揚,宛如下起了一場大雪,天地皆白。

大戰開啟,天空之中五色光芒浩蕩無盡,秦歌手持兩把神劍不斷與五行劍陣對轟,狂飆氣浪迸炸,像是悶雷滾滾,李道陵所說非假,這蒼靈劍匣果然是件不可多得的法寶,比起穿雲破空梭不知強了多少,在誅仙劍與青蓮劍的劈斫之下,竟然毫無損壞。

五行劍陣逆轉,化作一個巨大的漩渦,牽引著天上星辰之力,倒灌入劍匣之中,得星辰之力灌注,這五把仙劍威力陡然倍增,秦歌直麵五把仙劍,能夠感覺得到一股莫大的壓力襲身。

五把聚散離合,將他包圍在其中,隨著李道陵劍訣變幻,這五把仙劍閃電似的從各個角度對秦歌發起進攻,劍陣流動,形成一大片精芒,密不透風,秦歌身處於其中也是衝脫不開,每次欲衝出之時,便被五把仙劍綻放出的光芒掃下。

身處於劍陣之中,秦歌腦海卻是清明異常,暗道:“這五行劍陣以五行為引,相生相克,五行相克所產生的威力循環不息,若是長此以往下去,體內真元必定枯竭,屆時隻怕是必死無疑了。”

想到此處,腦海靈光一閃,道:“是了,三界轉輪盤具有穿梭於三界六道之效,三界六道以五行為基礎,衍生萬物,既然三界轉輪盤能夠破開三界六道的空間,穿梭這五行劍陣,那豈不是輕而易舉。”

三界轉輪盤從天府之中飛出,螺旋飛舞,爆發出璀璨光芒,像是一把尖錐似的,將五行劍陣布下的劍芒給撕開一道裂縫,秦歌循著這裂縫,閃電般衝出。

李道陵的五行劍陣被破,心內驚駭絕倫,忙將蒼靈劍匣收回,將五把仙劍護在周身,灑下道道劍罡。爾後,蒼靈劍匣之中激射出萬道劍氣,瞬間凝聚成一柄巨大的光劍,迤邐數百丈,朝著秦歌當頭斬下。

這光劍來勢雖然洶湧,但是秦歌卻怎會懼它,五行劍陣已破,這光劍已是對他造成不了任何的傷害,雙劍揮出,宛如兩道咆哮的怒龍,長吟不絕。

劍氣相擊,蓬然炸開,萬千姹紫嫣紅的光芒之中,秦歌彗星似的劃空,手持兩把神劍,腳踏星辰圖,一閃而過,瞬間出現在李道陵的頭頂之上,雙劍橫掃,淩厲劍氣噴薄而出。

“噗”地一聲,淩厲劍氣已是斬在李道陵胸口,噴出一口血箭,朝著秦歌臉麵射去。

秦歌下意識的橫擋,李道陵竟然趁此機會,從雙劍縫隙之中脫逃而出。秦歌再欲追趕,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大喝:“師弟,這個賊子交給我,殺父之仇應當由我自己來報。”

不遠處,荊少羽怒發飛揚,冷峻的臉上含著森然殺意,手中長生刀更是碧光大盛。

秦歌點了點頭,道:“師兄,我陪你一起去。”

兩人飛行速度極快,瞬間便追上了逃竄不息的李道陵,受到秦歌一擊,他已是遭到重創,見秦歌與荊少羽追來,臉色變得慘白,鼓舞真元,將五把仙劍化作一道劍盾,重重護在周身。

荊少羽見得眼前殺父仇人,雙眼殺氣大作,大喝道:“李道陵,還我父親命來。”帶著無盡的悲憤,帶著無盡的悔恨,長生刀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碧綠光芒,像是一條綠龍,縱橫夭矯,向著李道陵怒撲而去。

“荊師弟,手下留情。”漫天的碧光之中,一道玄青光芒衝天,迎上了這條怒龍般的刀氣,淩厲無鑄,直接破開這道衝天飛來的玄青光芒。

鮮血迸灑,兩個人影從天上落了下來,待漫天碧光散盡,秦歌見得方才那道衝來的玄青光芒竟然是李無憂。

李無憂被刀氣劈中,胸腹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痕,鮮血汩汩湧出,顯然是有死無生,荊少羽看著這一幕,為之失神,雙手也不斷的顫抖著,道:“我不是有意的。”

正此時,天邊一個華美婦人淒然道:“無憂!”

秦歌、荊少羽二人失聲,緩緩道:“陸……師姐。”

已為他人婦的陸雲萱,少了些許出塵之意,眉間多了一絲婦人風情,此刻她伏在李無憂身上,哽咽無聲,隻是緊緊地握著他的手,美眸怔怔的看著他,不曾轉開。

荊少羽低著頭,看著已經五髒六腑盡碎的李無憂,沉默許久,才低聲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李無憂道:“父債子還,天經地義,還請兩位師弟放過我父親,給他一條活路。”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5 12:40
第六十三章 戰月靈
風吹過,滿山樹葉沙沙作響,一片廢墟的上清宮,萬籟寂靜,毫無聲息,唯有彼此的呼吸之聲悠遠綿長。

性命垂危的李無憂緩緩轉過頭,對著一臉死灰的李道陵輕輕說道:“我欠你的已經還了,還希望你好自為之。”聲音漸弱,渺渺散去,而後一切都歸於虛無。

“生死相隨,不離不棄,你對我說過的。”陸雲萱唇邊含笑,看著躺在自己懷中那個日夜相對的男子,此刻的他是多麽的安詳,整整三年,都未曾見過他睡的如此香甜。

“黃泉路上,你一個人會寂寞的,我陪你吧。”這個蕙質蘭心的女子淡然笑了一聲,轉過頭,對著秦歌與荊少羽說道:“師弟,能夠見到你們真好,今後你們一定要好好活著。”

說完,她臉色逐漸地變白,嫻靜的臉上頃刻間毫無血色,不過她卻並未露出一絲痛苦之色,隻是靜靜地看著懷中與她曾經山盟海誓過的愛人,曾一起泛舟湖上,不聞外事的丈夫。

往事如風,在她眼前飛閃而過,青蓮宗內,那個憨厚的師弟,那個頑劣卻又與自己最為親密的師弟,兩張稚嫩的臉龐緩緩與眼前兩人重疊。

芊芊玉手抬起,撫過兩人的臉龐,輕輕道:“師弟,我好累,想睡了。青雲山外,忘憂穀,我與無憂的孩兒紫彤還請你們代為照拂了。”

“師姐。”哽咽無聲,荊少羽這個剛強的男兒,終是落淚滾滾,看著眼神漸漸渙散的至親,心如刀絞般的難受,無盡的悔意充塞胸腔,卻又抒發不出來,唯有咽入腹中。

零落白花飄絮,如雪花飛舞,清冷孤寂的青蓮山上,又矗立起了兩座新墳,時隔三年,青蓮宗弟子已是再次聚首,隻不過這一次聚首卻已是天人永隔。

霜花飛絮,嫋嫋青煙如霧,林立的墳頭棲息著幾隻孤鴉,泣血哀鳴,更是增添了無限的傷感。

嫋嫋青煙旁,秦歌、荊少羽跪在林立的墳頭前,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氣氛低沉,兩人並無話說,緬懷著過往的一切,那美好的回憶像是一幅幅瑰麗的畫卷,在他們腦海之中閃掠而過。

長歌當哭,訴不盡心中的悲傷,濁酒一壺,話不盡滿腔的苦楚,愴然淚下。

神思遠馳,悔恨入腸,淡淡說道:“我一向都不信命運,曾有一位高僧說過,我乃是天煞孤星命格,我卻偏偏不信,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都是我的命格克了他們。”

荊少羽收斂悲痛神色,冷聲道:“宵小之言而已,何必當真。”

秦歌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從今往後,我與你恩斷義絕。”話語決絕,毫不留有任何轉圜之地。

荊少羽眉頭微蹙,道:“一世人,兩兄弟,你是我荊少羽的師弟,這一輩子都是,你休想脫掉幹係。”

秦歌頓了一頓,說道:“我與月靈之仇,不需你插手,你還是離開吧,去忘憂穀等我,若我死了,紫彤就由你照顧了。”

荊少羽見他神色堅決,並不阻攔,沉聲說道:“我也知勸不了你,但月靈幕後之人神通廣大,你要格外小心了。”

秦歌點了點頭,說道:“我自會小心。”

一日時間眨眼即逝,如今已是到了夜半三更,萬籟無聲,孤寂飄渺的青蓮峰映照著天際清冷孤月,分外的淒涼。月光如水,斜斜照下,將屹立於山巔的人影拉的老長。

與月靈一戰即將開始,秦歌心中雖無把握,但卻並不懼死,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時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有太多太多的憾事未完成,上清派首惡已誅殺,除了月靈之外,他再也無憾事。

迎著如水的月光,秦歌將誅仙劍與青蓮劍祭了出來,慘白的月光下,誅仙劍與青蓮劍閃爍著森森白光,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悲傷,不斷嗡嗡低鳴。

夜半三更,慘月斜掛,將蒼翠的群山鍍上了一層如水銀般的光華,皚皚月光下,秦歌閉目深思,心境緩緩平複,波瀾不驚,將所有的雜念與悲傷都拋棄,讓自己的狀態恢複至最佳。

烏雲遮月,天地一片黑暗,墨黑的夜晚之中,一道彎月似的光芒劃破天際,向著青蓮山飄忽而來。

濃重的夜色之中,月靈像是幽靈般的出現在秦歌身前,不過她並未趁機偷襲,因為道行到了他們這般田地,任何的偷襲都是無用。

無論何時,月靈都是那般的神秘,不帶任何的感情,仿佛那襲黑衣之中藏著一個冰冷無情的靈魂,如行屍走肉一般,永遠隻聽出幕後之人操控。

濃重的夜色格外滲人,不知何時寒露星點,打在皮膚上,沁涼入骨,卻又使得秦歌生起一絲快慰,誅仙劍橫斜於頭頂,青蓮劍握於手中,凝氣成兵神通施展出來,劍氣陡爆。

天府籠罩四方,方圓十裏都被籠罩了進去,辰星點點,熠熠生輝,與天府外的濃墨夜色截然不同,月靈被籠罩在天府中,並沒有用力掙脫,而是祭出月晶輪,緩緩向秦歌走來。

“我好像認識你。”月靈頓了一下,仔細的打量了秦歌一眼,腦海中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湧來,但仔細思索,卻毫無頭緒,一切有關眼前之人的記憶都已經被塵封。

秦歌看著緩緩在她身旁流轉的月晶輪,說道:“你不配用月晶輪,她是月兒的。”

“嗯?”黑衣包裹著的月靈輕嗯一聲,等了片刻後,說道:“是嗎?這月晶輪原來月兒的,不過月兒是誰?我好像很熟悉。”

秦歌嘴角抽搐了一下,露出一絲痛苦之色,道:“你殺的人太多了,肯定記不得了,月兒這名字你不配提起,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

月靈嬌軀輕顫,寒聲說道:“你找死。”月晶輪如一道彎月夭矯橫空,在天府之中帶起一串璀璨的星光,將天府之中的星辰絞作一團,化作一道圓錐形的厲芒,朝著秦歌旋舞衝撞。

秦歌嚴陣以待,當這道圓錐形的厲芒擊來之時,他已是祭出誅仙劍,解封其中的怨氣,化作一隻張合著血盆大口的巨獸,將激射而來的厲芒張口吞下。

絢爛光芒迸炸開來,飛花碎玉般的激射,橫空流舞而過的氣芒,像是一顆顆耀目的流星雨,從天府之中衝出,虛空閃耀著瑰麗的光華。

“嗆。”青蓮劍劍氣吞吐,嗆然龍吟之聲從劍中傳出,數十丈長的劍氣陡然激爆,伴隨著陣陣風雷悶響,碧藍色劍氣衝天怒舞,天地皆碧。

“拿命來。”秦歌腳踏星辰圖,北鬥七星次第大亮,身形已是在七星之間忽隱忽現,青蓮、誅仙二劍劍氣如虹,光芒滾舞,四周高聳陡峭岩壁被劍氣激蕩,嗤嗤幾聲,崩裂開來。

月林也是被秦歌強悍姿態震懾住了,不敢駕馭月晶輪強攻,而是回旋在漫天劍氣之中,尋找合適的機會,給予秦歌毀滅性的打擊。

當密集的劍氣停頓下來之後,月靈借此機會,將月晶輪祭出,破空飛舞,萬道銀光怒綻,密集如雨的銀光似星河倒傾,激蕩狂舞,朝著秦歌鋪天蓋地籠罩怒射。

兩把神劍分立兩旁,秦歌口中大喝佛家真言,一道虛空之門轟壓而下,將大片銀光震散,在鋪天蓋地般的銀光之中,開出一條道來。

怒撲而上,雙劍狂舞如輪,璀璨劍芒噴薄怒射,撕開周圍大片銀光,聚合在一起,形成一柄巨大的光劍,迅若奔雷,怒斬而下。

五彩神光綻爆,化作五色劍氣,與巨大光劍對撞,隻見得漫天流光溢彩,瑰麗壯闊。

獵獵狂風作響,與滔滔氣浪附和,宛如卷起驚濤駭浪,秦歌身處於氣浪之中,長發狂舞,手把神劍劍芒衝天,端的是天神下凡,俊逸無比。月靈從氣浪之中衝天而起,月晶輪中爆發出五道色彩斑斕的光芒,幻化作五把神兵,組成一個五行劍陣,向著秦歌轟壓下去。

這五行劍陣完全是由五行靈氣幻化,威力倍增,比起李道陵以五行神石鑄造出來的仙劍所布下的五行劍陣更為厲害,五把光劍浩蕩出莫大的威壓。

麵對殺將而來的五行劍陣,秦歌毫不避讓,念力一動,手中青蓮劍化作一麵古樸盾牌,光芒大作,將五行劍陣給擋了回去。

與此同時,誅仙劍忙勢如閃電,滾舞奔騰,驀地激撞在月晶輪之上,“叮當”一聲,炫光衝天炸射,山搖地動,月靈隻覺眼前一花,什麽也看不見了,心下大驚,立即施出五把光劍,籠罩在周身。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5 12:41
第六十四章 生死兩茫茫
大戰起,無邊氣浪衝舞,將高天之上密布的烏雲都吹散,露出黛藍夜空,繁星飛瀉,迤邐破空,漫天激閃的星辰像是一雙雙眼睛,看著場中不死不休的兩人。

把神劍,戰意濃,無邊的殺意從秦歌體內迸發出來,形成一條白色的雲帶,飄忽流舞,滾滾殺氣之下,體內那枚高僧所贈與的玉佩,哢嚓一聲脆響,迸裂兩半。

玉佩中,一道妖豔的紅光一閃即沒,驀然間,秦歌隻覺一直滂沱的殺意衝入腦海,雙目陡然赤紅如血,迸射出兩道血光,殺念一起,誅仙劍仿佛是被無邊的殺意刺激,血光大作,劍中的怨氣噴薄而出,凝聚在劍身,形成一道血河般的巨大光劍。

巨大光劍當空怒舞,勢若奔雷般,閃電橫斬,刺目的血光迸爆,無邊的殺意席卷,刮起一陣猛烈狂風,吹天拂地,狂風獵獵,隨著劍氣奔騰,怒嘯衝去,將月靈略顯單薄的身子吹得搖搖欲墜。

身處於劍氣鎖定的範圍之中,月靈逃也無處可逃,舞動被狂風吹的呼呼作響的衣袖,真元陡然灌入月晶輪之中,綻放出五彩光華,形成一把把五彩光劍,劍指九霄,迎著當空斬來的巨大光劍劈去。

“轟隆隆。”劍光相擊,綻放出萬道光芒,天地間在這一瞬間變得光怪陸離,璀璨的光華已將天際爍閃的繁星都掩蓋了過去,一陣刺目光芒消逝之後,誅仙劍破空擊斬,隱隱帶著悶雷迸爆之聲。

“嘩啦”一聲,一陣撕錦裂帛的聲音傳出,一瞬間天地皆靜,這微弱的裂帛之聲此刻卻是異常的響亮,異常的清脆,誅仙劍當空怒斬而下,爆舞的劍氣朝著月靈兜頭怒劈。

衣衫碎,一張木然無表情的麵具哢嚓碎裂,迎著清冷月光,露出一張嬌美的容顏,這張容顏慘白如紙,那雙如一汪秋水般的明眸也在這時恢複清明。

“月兒。”輕喚一聲,怔怔的看著眼前那如蝴蝶般隕落的月靈,哽咽失聲,全身頓覺無力,手中劍芒吞吐的誅仙劍也叮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恰此時,繁星點點的高天之上,流星點點,慢慢的匯聚成雨,璀璨的流星雨劃空,天空之上瑰麗萬狀。

秦歌緊緊地抱住懷中氣息奄奄的女子,用盡了體內的所有力氣,就這樣抱著她,生怕她就此離去。

“月兒。”輕輕呼喚,懷中那已恢複神智的少女,眨著一雙明眸,緩緩的伸出手,撫在他鬢角那一縷隨風飛揚的白發上,疼惜道:“呆子,你受苦了。”

絲縷白發飛揚,拂過臉龐,微覺癢意。滿頭星鬥,迤邐東去,一顆顆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良辰美景之下,兩人彼此相擁,不管任何事。

這一刻,秦歌忽然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什麽血海深仇,什麽修道成仙,這一切都還不及擁著心愛的女子,共同欣賞這美景,哪怕這美景隻有一瞬間,哪怕懷中女子會在下一刻死去。

繁華落盡,一切都歸於平靜,黛藍夜空下,蒼翠青山間,萬籟皆靜,誰又能想到,方才這靜謐的山間,經曆過怎樣的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呢,誰又知道,他心愛的女子竟然會死在他手上呢。

這世間之事,沒有比自己親手殺死自己心愛的女人更讓人痛絕,無窮無盡的痛苦,已將他折磨的遍體鱗傷。

萬籟寂靜之時,懷中女子也睡得很香甜,這三年來她都未曾睡得如此安穩過,不過這一睡,卻是永遠永遠!

風停了剩塵埃飄落,夢走了有誰來擾我,仰天望天,放聲長吼:“我秦歌究竟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上天要對我如此的殘忍。”

質問之聲回蕩四野,空寂寥寥,無人應答,唯有青蓮山間,滿山孤墳,隨風呼呼吹響,像是在低聲安慰著孤立群山間的男子一般,滿山孤墳,憑空卷起一陣清爽和風,吹在這個男子的臉上,像是雙手拂過他的臉龐,撫慰著他那顆已是傷痕累累的心。

抱起渾身冰冷的女子,禦空飛過,飛梭在閃耀群星下,筆直朝著百花穀中的邪王殿而去。

百花穀的夜晚,異常的寒冷,今夜注定無眠,邪王輾轉反側難以將息,方才突然一陣莫名的心痛,令得他痙攣,方才的一場噩夢已是令得他冷汗涔涔。

緩步慢行於綻放的群芳之中,呼吸著百花的芬芳,愁結的心緩緩平靜了下來。

這時,他忽然看到湛藍蒼穹上,一個男子懷中抱著一個女子,正朝著這邊飛來,他剛剛放下的心,此刻已是猛地提了起來,呼吸也急促了起來,身子微微顫抖,無邊的恐懼從他心頭湧起,這一刻他後悔了,後悔不該來到殿外,如果不出來,就不會看到這一幕了。

以他的目力,高天之上禦劍而來的男子他能夠看得一清二楚,就連男子懷中那女子的麵容也看得是纖毫畢現,心中驚恐,呼吸都有些困難了,縱然他貴為邪派第一人,經曆過的大風大浪無數,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但是在此刻,卻是心神大亂。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都是在做夢。”就算明知道這一幕無可避免,這一切都是真的,就算他邪王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血氣男兒,此刻卻也是失魂落魄般怔怔的看著飛落而下的秦歌。

“月兒!”邪王口中艱難的吐出兩個字來,輕輕的走了過去,生怕打擾了月兒的美夢,不過他卻是不知,就算他再大聲,那明麗的少女也是聽不見了。

“月兒就是月靈,她的死因為我。“麵無表情的說了一句,抱著少女走入邪王殿,在那許久未曾有人住過的香閨停了下來,將她緩緩的放在床上。

邪王帶著一絲希望,將邪王殿神醫烏樸請了過來,烏樸來此,見到已是氣息全無的林月兒,老淚縱橫,見得這從小被自己視若孫女的少女,他的痛苦,不下於二人。

烏樸麵帶淒色,枯槁雙手綻放出碧綠色的光華,帶著無窮的生機,一齊湧入林月兒體內,頃刻間,碧光大作,碧綠色光芒像是春蠶織繭一般,將林月兒包裹在其中,碧綠色的光輝在她體內不斷流轉,引發她體內無限生機。

邪王將秦歌叫過一旁,詢問這一切緣由,待聽秦歌說完,臉色鐵青,大怒道:“我一向與世無爭,是何人竟要如此毒害我的女兒。”

秦歌沉聲說道:“這一切都是由我而起,對不起,都是我。”

邪王側目看了他一眼,說道:“月靈所做之事,人神共憤,這事你也不必自責,我想月兒也不會怪你,但是你必須將這首惡揪出來,將他碎屍萬段。”

談話間,烏樸忽然口噴鮮血,氣喘籲籲的跌倒在地,臉色慘白,道:“月兒體內生機被邪兵吞噬,傷得奇重,不過魂魄還在。”

烏樸皺眉說道:“月兒體內的三魂七魄倒是保存完好,隻是生機全無,她有無名老僧所贈玉佩護身,性命無憂,但是卻會成為活死人。”

失魂落魄的兩人湧起一絲希望,齊聲道:“可有什麽方法將月兒救醒?”

烏樸臉色緊了一緊,躊躇片刻,說道:“我這有一張上古藥方,記載這上古時期三大靈藥之一的回魂神丹,這神丹具有起死回生之效,神奇無比。”

兩人同時驚聲道:“先生此話當真?”

烏樸臉色卻露出絕望之色,說道:“這回魂神丹需要的靈藥眾多,更是中土少有,不過這些靈藥在東勝神州卻是可以尋得到,但東勝神州萬裏之遙,凶險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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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紫彤
東勝神州,遠距中土十萬八千裏,位於昆侖仙界最東端,常人難以達到。關於東勝神州的傳說,秦歌早有耳聞,相傳東勝神州乃是一個強者輩出之地,也是山精鬼怪的寶地。

以秦歌之修為,在東勝神州這個強者輩出的地方,也隻屬一流高手,東勝神州天靈地寶無數,但也充滿著危機,接過烏樸手中的藥方,所需靈藥無不是天靈地寶,珍貴異常,單是那萬年靈芝王,已是稀世奇藥,更遑論其他那些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奇珍異草了。

事關林月兒生死,但是聽得東勝神州之傳聞,邪王也是神色凝重,沉聲說道:“不成,這東勝神州太過凶險,秦歌你還是不要去為妙,救治月兒之事,還待我另想它法。”

秦歌神色異常決絕,道:“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將月兒救醒的。”

邪王正欲勸說,烏樸卻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邪王臉色微變,爾後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的話,我就不阻攔了。”

烏樸將藥方交予秦歌手中,說道:“秦兄弟,此去凶險,萬事皆要小心了。”

爾後,守護了林月兒半日時間,清晨便追著朝陽而去,在去東勝神州之前,秦歌卻是先要去忘憂穀,去見一見陸雲萱與李無憂之女。

忘憂穀外,百花爭豔,潺潺流水叮咚作響,一條條玉帶般的小溪綿延西去,泛起粼粼波光,甚是亮麗。穀內四季如春,洋溢著一股春日的朝氣,聞著百花的香味,都令人覺得心曠神怡。

置身其中,秦歌心弦稍緩,心生倦意,忽而覺得想在此地長眠,最好永不再醒,不過這個念頭一閃即逝,穿過潺潺溪水,眼前便出現一座綠竹環繞的四合小院。

來到四合院前,聽得院中傳來一個女孩兒清脆的笑語,這女孩兒笑的極歡,口中不斷叫道:“少羽哥哥,抱抱。”

秦歌微微錯愕,在門前駐足,往裏看去,正巧看見荊少羽正在與一個三四歲的少女在打鬧著,看荊少羽那溺愛神情,顯是對眼前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兒很是疼愛。

小女孩兒頭紮兩隻小辮子,滿臉稚氣的臉上因奔跑的過快,而顯得有些潮紅,彤紅的臉蛋像是個蘋果似的,讓人忍不住要親上一口,小女孩兒抓不到前方的荊少羽,頓時撅起嘴巴,臉蛋兒粉嘟嘟的,眼中淚珠泫然欲滴,驕聲道:“少羽哥哥好壞,彤彤不陪你玩了。”

荊少羽嬉笑著回過頭,將臉湊在她麵前,嘿嘿笑道:“彤彤乖,少羽叔叔不跑啦。”

聽得荊少羽這般說來,女孩兒俏麗的臉上雨過天晴,綻放出如花的笑靨,粉嘟嘟的小嘴吧嗒一聲親在荊少羽額頭,嘻嘻笑道:“少羽哥哥真好。”

荊少羽佯裝惱怒道:“彤彤,你得叫我叔叔,不許叫哥哥。”

小彤彤卻撅嘴不依,瓊鼻微聳,撲閃著如繁星般的明眸,好奇地問道:“為什麽呀,彤彤就喜歡叫你叫哥哥,娘說了,荊哥哥和秦哥哥都是彤彤最親最親的人,我娘還說了呢,荊哥哥、秦哥哥都是好人。”

小紫彤歪著腦袋,疑惑地道:“叔叔和哥哥有差別嗎,好像沒有呀。”

荊少羽苦笑一聲,也不爭辯,抱起小紫彤,說道:“你秦哥哥如果不出差錯,今天定會來看你的,我們去外麵等他好嗎?”

這時,秦歌從門外走了進來,輕聲說道:“不用等了,我已經來了。”

小紫彤見秦歌從門外走來,掙紮出脫離荊少羽的懷抱,歡快地叫道:“秦哥哥!”歡呼雀躍,一身火紅色的衣裳隨著她奔跑,像是一團火焰般,撲入秦歌懷中。

秦歌對這個未曾謀麵,卻又極為鍾愛的女孩兒憐愛大起,抱起她,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頰,說道:“小彤彤真乖,叔叔很高興有你這麽個怪寶貝。”

卻不料,小紫彤卻不高興地說道:“你是我的秦哥哥,不是叔叔!”

秦歌與荊少羽對望一眼,卻也是滿臉疑惑,不知為何這女孩兒如此堅持叫自己兩人作哥哥,遂出言說道:“彤彤,我與你娘親是師姐弟,你當然得叫我們叔叔啦。”

小紫彤忙搖頭,小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尖聲說道:“娘親說了,彤彤長大了不能嫁給自己的叔叔,我要嫁給你們,當然不能叫你們叔叔的。”

秦歌、荊少羽二人同時啞然無聲,半晌才哭笑不得道:“好啦,彤彤喜歡叫我們哥哥,就叫哥哥吧。”

他們二人卻不知,小女孩兒自打懂事以來,便經常聽起娘親說他們二人之事,每日這小女孩兒最喜歡聽的故事,便是這兩個青蓮宗僅剩的兩個弟子之間的趣事,聽得久了,這天真爛漫的女孩兒在無形之中對兩人生起一種異常的情愫來,當然這並非是男女之情,而是一種血脈相連的骨肉親情。

在這還不知情為何物的女孩兒眼裏,聽得娘親說過,喜歡一個人就應該與他在一起,嫁給他,這句話小女孩兒已是銘記在心,是以才說出以上這番天真爛漫的話來,弄得兩人好不尷尬。

一陣尷尬之後,他們已是回到院中,秦歌為二人做了一頓飯,正當兩人舉筷欲食之時,小紫彤眨著眼睛,好奇地說道:“娘親說過,秦哥哥最喜歡吃饅頭,為什麽秦哥哥你不做饅頭吃呀,彤彤也想吃呢。”

秦歌苦笑一聲,沒想到自家師姐竟然將這趣事也告訴了小紫彤,想起已是鴻飛冥冥的師姐,心中堵塞,看著眼前這個粉雕玉琢般的小紫彤,更是憐意大起,暗暗說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讓小紫彤快快樂樂成長,一定要替師姐照顧好她。”

兩人也都壓抑著心內的傷痛,不想將這份痛苦加於這個快樂的小精靈身上,一頓晚飯在小紫彤的快樂心情渲染下,吃的很是香甜,到了晚間,月華如輪,滿頭繁星閃爍,三人並排坐在屋前的竹床上,仰望著點點繁星,格外出神。

兩日未見爹娘回來,小紫彤一張小臉上滿是擔憂,對著荊少羽說道:“少羽哥哥,爹爹和娘親怎麽還不回來,小彤彤想他們了。”

秦、荊二人無言以對,隻有謊言道:“你爹爹與娘親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來,他們走的時候將你交給我們照顧了,讓你與我們在一起生活。”

小紫彤“哦”了一聲,抬頭問道:“是不是爹爹與娘親不要彤彤了?”

兩人看著一臉苦悶,眼中淚珠晶瑩的女孩兒,鼻尖酸澀,蹲下來安慰道:“彤彤這麽乖,你爹爹與娘親怎麽會不要你了,他們隻是去了很遠的地方,等彤彤長大了,他們自然就會回來的。”

小紫彤忽而破涕為笑,開心地道:“真的嗎,你們不要騙我哦。”

兩人失聲,見這少女開心的模樣,皆是黯然低頭,緩緩說道:“隻要小彤彤快快長大,你爹娘一定會回來的。”

小紫彤得到兩人的肯定,那顆童真的心再次雀躍起來,蹦蹦跳跳的圍在兩人周圍,舉著小手,在兩人身前比劃著,旋即麵色有些苦悶,舉著小手在兩人的腰間比量著,滿臉苦悶道:“什麽時候我才能夠長大呀。”

月落星沉,天地間一片昏暗,小紫彤已是睡的格外香甜,睡夢中還不時的笑著,像是想起了什麽趣事一般。

秦歌、荊少羽二人並未睡去,過得片刻後,荊少羽對著秦歌說道:“彤彤今後就由你照顧吧。”

秦歌微微一愣,說道:“我不允。”

荊少羽自是知道他所擔心的是什麽,怒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們修行之人本就是逆天行事,何來天命一說,自己的命運得自己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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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托付
對於小紫彤之事,兩人已是起了爭執,秦歌因自己那虛無縹緲的天煞孤星命格而深深自擾,荊少羽不知為何也是異常堅決。

兩人爭執不下,荊少羽忽而麵色一沉,說道:“無論如何,你都得將小紫彤撫養成人,這是我對你最大的期望,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秦歌瞬間懵然,聽荊少羽此話,像是臨終遺言,頓了片刻,失聲說道:“你到底怎麽了?”

荊少羽神色黯然,說道:“我時日已經不多,必須得回到九黎古戰場接受魔神洗禮,不然性命不保。”荊少羽得到魔神精元,這其中另有一段隱情,能夠得到魔神精元,乃是荊少羽與九黎古戰場之主戰神有過交易,許他一身道行,但是他必須在將俗事辦完之後,一定要回到九黎古戰場,以招神之法,複活九黎古戰場之中隕落的神靈。

這一去,生死未卜,荊少羽說完之後,深深望了小紫彤一眼,微笑道:“能夠在臨別之際,與你們相聚,我已是心滿意足了。”

轉身離去,消失在蒼茫碧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秦歌也不能阻止荊少羽,唯有心中暗暗祈禱,希望他能夠平安歸來。

看著熟睡中的小女孩兒,他臉上浮現出一絲慈色,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不讓這女孩兒受到任何波折,任何的委屈,因為這是他唯一的親人,是一直從小對他關懷備至的陸師姐的女兒。

漸漸地,天邊露出一絲魚肚白,天地陡然大亮,鮮紅的日頭冉冉從山頭升起,灑下淡紅色光芒,朝霞流舞,迤邐橫空,在天際之上形成一道美麗的彩帶。

早已醒過來的小紫彤,縮在秦歌懷中,抬頭對著秦歌說道:“秦哥哥,少羽哥哥哪去啦,是不是他不喜歡彤彤啦。”

霞光噴薄,天地一片緋紅,霞光照在小紫彤的臉上,更顯得可愛,秦歌看著小女孩兒可愛的表情,心中陰霾也淡了許多,輕輕的刮了一下女孩兒晶瑩剔透的鼻子,微笑道:“怎麽會呢,你少羽哥哥最喜歡彤彤了,不過他現在有事,已經回去了,今後會再來看你的。”

聽得秦歌這般說來,小女孩兒心頭的疑慮也是頓減,趴在秦歌腿上,張望著四周,眼睛定格在不遠處的草叢中,說道:“哥哥,那個是忘憂草,娘親說,如果一個人覺得痛苦了、難受了,吃一棵忘憂草便能夠解憂了。”

秦歌笑道:“那是草,怎麽能夠吃呢,我又不是牛。”

小紫彤忙不迭的搖頭,說道:“不是的,哥哥不是牛,是好人。”說完,光著腳丫子,蹦蹦跳跳的跑到草叢中,摘了兩棵忘憂草,將其中一棵放在秦歌嘴邊,說道:“哥哥,你一定是有心事,我看到你愁眉苦臉的,彤彤也好難過,你吃一棵忘憂草吧,那樣什麽煩惱都沒了。”

秦歌看著滿懷希望的小紫彤,心中暗暗驚訝,她小小年紀,心思卻如此敏銳,竟然能夠看得出自己心中壓抑的傷感,看著她那張滿是關懷的小臉,張開嘴,一口將忘憂草吞入口中。

沒曾想,這忘憂草入口竟然酸澀無比,劇烈的酸味令得他口齒發麻,不由得齜牙咧嘴了起來。

小紫彤掩嘴偷笑,極是快慰。

“好啊,彤彤你竟然騙我。”

小紫彤趕緊穿起鞋子,像是個蝴蝶般,在花叢中飛舞,頭上兩個小辮子一甩一甩的,跑的飛快。

午後,秦歌準備了一番,便將小紫彤帶走,離開這生養之地,小紫彤歡快的臉上也是有些難過,踟躕之際,口中反複問道:“哥哥,要是我們走了,爹爹和娘親來這裏找不到我們怎麽辦呀?”

秦歌心中暗暗說道:“你爹爹與娘親再也回不來了。”搖了搖頭,強自微笑道:“不會的,我已經和你娘親說好了,等她在這裏找不到你的時候,一定會去我那裏找你的。”

小紫彤重重的點了點頭,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正當秦歌欲離開之時,小紫彤突然驚叫一聲,道:“哎呀,哥哥等等我,我忘了拿東西啦。”

小紫彤掙脫被牽著的小手,蹦蹦跳跳的往裏屋走去,不多時從屋中拿出兩個木雕來,秦歌凝目望去,卻見得這兩個木雕雕刻的正是自己與荊少羽二人。

小紫彤小心翼翼的將木雕捧在手中,兩隻小手塞的滿滿的,看著哥哥不解的看著手中的木雕,她也難得露出一絲害羞之色,扭捏著說道:“這是爹爹雕的。”

秦歌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這小丫頭定是聽陸師姐將起自己與荊少羽在青蓮宗的往事聽得多了,心中生出崇拜之意,將兩人當做她的偶像了。

秦歌將小女孩兒手中的木雕放入乾坤袋中,拉著她的小手,駕馭著青蓮劍,破空飛舞,高空之上的寒氣有些重,縱然是置身於罡氣罩內,小紫彤也是凍得小臉通紅,不過這小丫頭渾不在意,撲閃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俯瞰腳下瑰麗山川美景,口中哇哇大叫,顯得很驚訝,亦顯得很高興。

穿山越嶺,已是飛了上千裏,本來秦歌是想就此向著東勝神州出發,不過前程未卜,前方不知有何等的凶險,他斷然是不能將小紫彤帶去,是以心念一動,便朝著百花穀行去。

來到百花穀,徑直落在邪王殿,與殿中的弟子交代了一聲,便直奔邪王殿內堂。

邪王與烏樸見著去而複返的秦歌,驚訝地道:“你怎麽又回來了,莫非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秦歌指著身旁那個滿臉好奇,不斷打量著四周的小紫彤,說道:“她是我唯一的親人,還請你代為照顧。”

小紫彤異常的乖巧聽話,衝著邪王與烏樸甜甜一笑,說道:“叔叔你好,老爺爺你好。”

邪王與烏樸初一看見如此可愛的小女孩兒,眼中也是帶著笑意。烏樸更是極為高興,走了過來,對著小紫彤說道:“女娃兒,你好啊。”說話間,從懷中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美玉,戴在小紫彤的脖子上,說道:“女娃兒,這塊玉佩是爺爺送給你的,你可不要弄丟啦。”

秦歌神色一驚,說道:“烏先生不可,這塊玉佩可是你最珍貴之物,我們怎麽能要。”

小紫彤聽秦歌這麽一說,也是將脖子上的玉佩取下,跑到烏樸身前,說道:“老爺爺,多謝你的美意,這塊玉佩彤彤不能要。”

烏樸看著這麽一個乖巧可愛的女孩兒,也是愛憐之心大起,重新將玉佩戴在小紫彤的脖子上,溫言說道:“這塊玉佩之中靈氣充裕,對於女娃兒的成長大有裨益,秦歌你也不必推辭了。”

話已說到此處,秦歌再推辭,那便是不知好歹了,是以他默不作聲,點了點頭。

小紫彤聽到烏樸說這玉佩有如此之效,一雙大眼睛陡然一亮,急切地說道:“老爺爺,你說的是真的嗎,彤彤戴了這個玉佩真的能夠快快長大嗎?”

烏樸看著她小臉急切的模樣,微笑道:“是啊,隻要小彤彤每天戴著這塊玉佩,肯定會長大的。”

這時,聽得這話的小女孩兒,忙跑到秦歌身旁,站在他的腳邊,比劃著,臉色略微有些失落,歎息道:“都一天了,怎麽還沒有長高。”

烏樸哈哈笑道:“這長大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得慢慢來,急不得的。”

小紫彤有些急了,問道:“那得多久呀?”

烏樸來了興致,說道:“至少也得十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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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諦聽
童心大起的烏樸在一旁與小女孩兒說長道短,而邪王卻是一臉疑惑地說道:“這是誰家的小女娃兒?”

秦歌小聲的將一切據實以告,聽後邪王也是歎息一聲:“她也是個可憐人,你且放心吧,將她放在我這,我一定會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她的。”

緩步至林月兒的房間,清麗少女麵容安詳,邪王看著沉睡不醒的女兒,心中難受,別過頭,不讓秦歌見到自己難受的樣子。

秦歌緩緩蹲了下來,細心的捋順了少女額前的亂發,默默注視著她,許久許久。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紫彤已在外麵大喊大叫了起來,烏樸卻是百般哄逗,秦歌走了出來,看見小紫彤一臉著急,四處喊著哥哥的名字,待見到秦歌之時,差點哭了出來。

“哥哥,你去哪啦,都這麽久,彤彤還以為你被壞人抓走了呢。”

童言之詞,關係滿懷,而在一旁的烏樸卻是苦著臉,辯解道:“小彤彤,我說了吧,你哥哥沒有被我抓走,我也不是壞人。”

小紫彤看著安然無恙的秦歌,扭捏著神情,對烏樸說道:“老爺爺,對不起啦,你別怪彤彤好嗎?”

看著如此可愛的小女娃兒,這老頭怎會真個去怪罪呢,不到片刻,他又是與小紫彤玩在一起。

如此過了三日,待小彤彤與邪王殿中人熟悉了之後,他便準備啟程。這一日夜晚,他早已收拾完畢,正欲與小紫彤告別,還未走出房門,已是看見小紫彤從門縫中探出一個腦袋,小聲道:“哥哥,你睡了嗎?”

來到屋外,小紫彤笑臉盈盈,不過雙手卻在不斷絞著衣襟,笑了一會兒之後,小紫彤說道:“哥哥,你要出遠門了嗎,帶上彤彤去好嗎?”

秦歌眉頭微皺,暗暗責怪,也不知是誰將這消息泄露出去的,待看到小紫彤這般哀求,隻有不斷安慰她,奈何這小丫頭竟然粘著他,怎麽說都不肯待在邪王殿,一心要與他一起走。

苦勸了許久,這女娃還是異常的頑固,秦歌已是找不到哄她的法子,不過在陡然間,他卻是想到能夠變化自如的青蓮劍,當即將它祭了出來,對著小紫彤說道:“彤彤,我給你變個戲法,如果你學會了的話,我就帶你一起上路,如果你學不會的話,那就乖乖的呆在這裏等我回來。”

小紫彤欣喜地說道:“是什麽戲法呀,我要學,我要學。”

秦歌念力微一運轉,手中青蓮劍陡然變化,化作一枚銀針。

小紫彤驚訝地說道:“哇,哥哥你好厲害,真的會變戲法呀。”

秦歌嗬嗬一笑,將手中銀針交給小紫彤,順帶將凝氣成兵神通口訣也教給了她,教完一切之後,小紫彤歡天喜地的跑到自家房間去試驗去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仍在睡夢中的秦歌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下得床來,打開門,原是小紫彤一臉欣喜地站在門外。

一見到秦歌,小紫彤像是獻寶似的,嚷道:“哥哥,你教給我的戲法,我已經學會啦。”

說著,這小女孩兒將手中銀針一拋,倏地變作一彎明月。

秦歌看的目瞪口呆,沒曾想不到一晚功夫,這小女孩兒已是與白駒心靈相通,瞧她施展白駒的幻化神通竟然如此順暢,心中大奇。

還未等他驚駭完,這小女孩兒又是清叱一聲,小手彈出兩道氣芒,迸入白駒之中,忽而這一輪彎月似的白駒陡然變化,銀光爆舞,散盡之後,一頭形似白馬頭頂獨角的異獸長嘶一聲,揚蹄飛奔,朝著小女孩兒奔來。

“小心。”秦歌臉色微變,祭出誅仙劍,斬出一道血芒,繼而揚手便是一道光幕籠罩在小紫彤身上。

這形似白馬的異獸正是地府神獸諦聽,秦歌見它幻化出本體朝著小紫彤奔去,也不知是敵是友,為了小紫彤的安危他已是不去考慮,飛身擋在小紫彤身前,誅仙劍橫掃,欲將神獸諦聽逼開。

神獸諦聽見故主擋住去路,鼻間哼哧一聲,頂著獨角,欲將秦歌頂開。

正要上演一場人獸大戰,卻聽得身後小紫彤清脆的聲音叫道:“哥哥,你誤會啦,小白沒有敵意的。”

神獸諦聽昂首歡嘶,獨角綻放出一陣白色光華,衝破了秦歌布下的罡氣罩,白光似的朝著小紫彤奔過來。來到小紫彤身邊,諦聽伸出舌頭,在小紫彤臉色舔了一下,惹得小紫彤咯咯直笑。

秦歌收回誅仙劍,看著已經背叛主人,毅然投身到小紫彤懷抱的諦聽,也是頗感無奈。

這時,諦聽伏下身來,變作一隻小馬駒,正好能夠讓小紫彤騎乘,而小紫彤也是當仁不讓,騎著小馬駒飛天而起,恣意翱翔。

看著這莽撞的諦聽神獸帶著小紫彤在天上飛空的翱翔,秦歌一顆心都懸了起來,生怕一個不小心,小紫彤會從天上掉下來,飛身而上,為小紫彤護航。

不過,諦聽卻是打了個響鼻,神色甚是不屑,驀然間,背脊生出兩翼,雙翼一拍,如白練似的甩開了秦歌的跟隨。一追一逐,天空中隻見兩團流光飛舞,追了許久之後,諦聽才施施然盤旋落空。

甫一落下來,小紫彤滿臉興奮,向秦歌炫耀道:“哥哥,彤彤這個戲法變得怎麽樣啊?”

秦歌啞然失聲,本以為自己出這難題,定然能夠難倒這小女孩兒,好打消她隨自己一同前去東勝神州的念頭,卻不料事實相反,這天資聰穎的小女孩兒一夜之間竟然能夠熟練施展凝氣成兵神通,而且也不知是用了什麽法子,竟能讓這地府神獸對她俯首帖耳。

小紫彤眨著一對大眼睛,滿是希冀的看著神色不斷變化的哥哥,苦苦哀求道:“哥哥,你說過的,隻要我學會了這個戲法,你就會帶我去玩,你可不能食言哦。”

秦歌此際也是兩相為難,先前已是答應過小紫彤,但是東勝神州異常的凶險,指不定會出現什麽意外,帶著小紫彤去,是個麻煩。

想到此處,秦歌覺得腦袋都大了,思索許久之後,已是下了決定,對著小紫彤說道:“彤彤,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哥哥怕保護不了你,你還是呆在這裏好嗎?”

小紫彤聽此,眼中淚光點點,但仍是點了點頭,說道:“好的,彤彤在這裏等哥哥回來。”

秦歌心生不忍,鼻尖也是有些酸澀,看了一眼,卻不敢再看,硬起心腸,飛空而去,轉眼間已是飛入九霄雲外。

小紫彤默默守望著,小臉淒楚,看著如黑點般消失在天際的哥哥,眼中淚光終是掉了下來。

“秦哥哥,少羽哥哥都不要我了,彤彤難道真的是個小麻煩嗎,嗚嗚,我不要做小麻煩,我要做哥哥的小精靈,幫哥哥打壞人。”

這時,諦聽卻是伸出舌頭,在小紫彤臉上舔了一下,似乎是在安慰她。

小紫彤小聲說道:“小白,我們去找哥哥好嗎?”

諦聽歡嘶一聲,抖擻著渾身的毛發,拍打著背脊的雙翼,將小紫彤扶上背脊,張開雙翼,衝天而起。

幾個閃落間,諦聽已是飛上高空,高空寒氣極盛,毫無遮擋的小紫彤被如刀的寒風吹的瑟瑟發抖,但仍是咬牙堅持,為了追上哥哥,她已是不斷催促諦聽快飛。

諦聽觀察到了她的異樣,放緩速度,渾身毛發曲卷,憑空的生成一件白色羽衣,裹在小紫彤身上。過得三個時辰,天已是大亮,飛了許久的諦聽仍未見到秦歌的蹤跡,再次加速,白芒似的向著秦歌追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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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碧海無垠
飛過三萬裏蒼穹,秦歌已是臨近昆侖仙界,上次大鬧昆侖仙界,他此番再進入昆侖仙界,也是格外的小心,如今失去了蓮台,道行銳減,隻在太虛境界,若是遇到哪些昆侖金仙,那是必死無疑。

穿雲破空之際,他渾然不知身後一個騎著小馬駒的小女孩兒正咬牙忍受著刺骨的寒氣,正向著他飛來。

片刻時間,天際一道虹橋橫跨長天。看見這虹橋,秦歌猛然一驚,誅仙劍已是祭了出來,真元鼓舞,劍氣吞吐,隨時都欲脫手斬出。

來人正是昆侖仙界聖女雪舞,白衣翩躚,隨風飛揚,飄飄然如九天仙女,瑰麗萬狀的虹橋上,雪舞麵容如玉,無悲無喜,看了秦歌一眼,朱唇微啟,聲若黃鶯出穀般清脆,道:“你膽子太大了,要是遇見他人,必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秦歌見她無甚敵意,誅仙劍也收了起來,虛空靜立,淡淡說道:“多謝仙子的提醒,若無要事,恕不奉陪。”

雪舞頰顯粉紅,道:“你要去東勝神州吧,我陪你去。”

秦歌搖頭道:“多謝仙子好意,在下受之不起。”

心意被拒,雪舞如玉霜般的臉上也是顯出一絲失望之色,不過瞬間她淡然說道:“東勝神州不比中土,你前去一定得小心了,凡事不可逞強。”

相對無言,秦歌心中對這高高在上的昆侖聖女也是說不清什麽感覺,明明自己對她已是頗為惱恨,不知為何心中卻又生出一絲異樣的情愫,這種緣於心靈深處的砰然感覺,令他茫然不知所措。

而這時,天邊一個白點飛快撲來,卻正是騎著諦聽來追著自家哥哥的小紫彤,經過長時間的飛行,小紫彤雖然有諦聽毛發形成的羽衣護身,但仍是被寒氣侵入體內,小臉凍得僵硬。

秦歌瞪了一眼小紫彤,不悅道:“彤彤,你真是胡鬧。”

小紫彤看著自家哥哥有些生氣,低著頭,像是個做錯事等待受罰的孩童般,怯生生地說道:“哥哥,彤彤不要離開你,彤彤是你的妹妹,你不能丟下彤彤不管。”

秦歌看著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兒,也是不忍嗬斥,真元鼓舞,化作一道暖流,將小紫彤體內入侵的寒氣打散,真元運行一周天,小紫彤凍僵了的小臉也漸漸的紅潤了起來。

秦歌也不理會雪舞,徑直帶著小紫彤離開。

雪舞目送他離去,心中五味雜陳,幽幽歎道:“這千世的情緣,莫非便是一段孽緣麽。”

且說秦歌,帶著小紫彤離去,怒瞪了諦聽一眼,這地府神獸在故主麵前,毫不畏懼,仰頭長嘶,四蹄飛踏,從秦歌頭頂飛過,鼻中還哼哧連聲,對他視若不見。

“見色忘義,早知道我就將你扔在鬼界。”聽到秦歌怒斥,諦聽卻嗚嗚低鳴,耷拉著腦袋,不斷在小紫彤臉色蹭著,像是受到了委屈一般。

小紫彤咯咯直笑,抱著與自己差不多高的諦聽,安慰道:“小白乖,不生氣哈,哥哥是嚇你的。”

得到小紫彤的安慰,這諦聽神獸再次趾高氣昂起來了,背脊雙翼一展,刮起一陣風,向著秦歌卷去。

在前方禦劍飛行的秦歌,渾然沒有察覺到背後偷襲而來的冷風,被擊了個正著,隻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壓力衝來,身形一個趔趄,向前傾倒,險些栽下飛劍。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穩住身形之後,見得諦聽正在引頸怪叫,極是快慰的模樣,小紫彤也跟著在一旁偷笑,看著這一人一獸,秦歌亦是毫無辦法,唯有不了了之,當然他拿小紫彤是沒有任何辦法,但諦聽卻是遭了罪,被他封印住了,變作一隻蝴蝶發結,戴在小紫彤的小辮子上。

旅途有小紫彤做伴,倒也並不孤獨,穿過茫茫昆侖仙界,便已是穿行至一片湛藍大海,禦風飛至九萬裏蒼穹,俯瞰下望,這浩瀚滄海仍是看不到邊際。

初次出遠門的小紫彤,一路之上可是興奮異常,俯瞰腳下盤龍參錯的山川河嶽,更是驚訝連連,待來到這片蒼茫碧海之時,小丫頭一對眼睛睜得大大的,口中更是驚呼道:“哇,好漂亮啊。”

湛藍海麵無波,如同一麵鏡子,倒影著天際翩躚白雲,美麗如畫,小紫彤趴在秦歌的懷中,手指著下方,好奇地問道:“哥哥,這就是海嗎?娘親說她最喜歡看海了,不如我們將這個海帶走好嗎,到時給娘親看。”

秦歌愕然,覆水況且都難收,這茫茫大海,叫他如何能夠收取的了,一時也是失聲無語,看著滿眼充滿希冀的少女,心中頓覺苦澀,心道:“要不要將一切都告訴她?”

念頭一閃而過,瞬間被他否定了,若是將事實告訴了小紫彤,那她定然會很傷心,秦歌不想這個快樂的小精靈傷心難過,這苦痛也隻有壓在心裏,獨自一人承擔。

這極為懂事的小女孩兒見自己哥哥一臉為難,當即就擺手說道:“哥哥,我是說笑的啦,不要當真呀。”

秦歌苦笑一聲,也不知如何回答。

小紫彤見哥哥一臉的陰鬱,甚是難過,歪著腦袋想了一下之後,便將小辮子上的白駒摘下,對著秦歌說道:“哥哥,彤彤變戲法給你看好嗎?”

對著秦歌嘻嘻一笑,小臉一本正經的清喝一聲,兩道碧綠色的光芒從她指尖迸發出來,進入白駒之內,旋即她又是一聲清喝,這白駒陡然變化,分散開來,萬道碧光流舞,圍在兩人身邊團團飛舞,這萬道碧光隨著小紫彤心念變化,忽而變成一隻隻色彩斑斕的蝴蝶,一會兒又變成一隻隻流螢。

秦歌看著小丫頭這般的賣力表演,愁緒已止,對著她不斷的誇讚,惹得這小丫頭得意的咯咯直笑。小紫彤的資質之高,令他都為之汗顏,這未修煉過任何功法的小女孩兒,體內有著一股神秘的能量,這股神秘的能量若隱若現,就連他也揣摩不透,但他知道這股神秘的能量定是小紫彤與生俱來的。

而且這股神秘的能量包含著無窮的生機,周圍團團飛舞的綠光中,他敏銳的思感能夠察覺的到,這些綠光是有生命的,有著自己的意識,隻是甘願受著小紫彤的操控而已。

碧海萬裏無垠,接連飛了三日,臨近深海,這時海浪連綿,衝天怒舞,千丈高的浪頭拍雲裂空,蔚為壯觀,行雲間,小紫彤已是被眼前的景象驚駭的說不出話來,瞪著大眼睛,看著一浪蓋過一浪,滿臉都是驚駭。

“哇,真好看。”小紫彤經過短暫的驚駭之後,也不懼如巨龍翻滾奔騰的浪濤,叫嚷著要讓自己哥哥飛低點,好讓她看得更清楚一些。

秦歌奈何不得這興致高昂的小丫頭,緩緩落下,真元轟然鼓舞,在體外形成一道碧藍色的罡氣罩,分水劈浪,避免小紫彤被浪濤威勢卷住。

縱然外麵是海浪掀天,身處於罡氣罩之中的小紫彤卻是玩水玩的正歡,這小女孩兒倒是膽大,就算是秦歌置身於這層疊拍擊的浪濤之下,心中都有些發怵。

玩了一會兒之後,小丫頭央求自家哥哥要去海底看一看,秦歌看著女孩兒熱情灼灼的表情,也不忍拒絕,心中暗想,就算這海底有什麽異象,憑借著自己一身高絕道行,也是能夠安然脫身。

應著小紫彤的要求,他將天府張開,將翻滾的海水擋在天府之外,借機下沉,不一會兒便沉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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