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地藏曲 作者:楓舞邀雪 (已完成)

 
li60830 2017-4-18 14:30:1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8 85110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4 12:05
第十九章 惡氣盡出
幽冥鬼王鮮血狂噴,不斷狂叫道:“你這個小雜種,我要你不得好死,你給我等著吧。”

秦歌冷笑一聲,道:“你沒機會了,就算你的鬼體萬古不滅又如何,我照樣會有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意念一轉,古卷召在手中,暴起一陣金光,向著幽冥鬼王擊去,登時隻聽得幽冥鬼王慘嚎連連,凝聚出的本體再次消散。

秦歌看著這一道萬古不滅的鬼氣,心中念頭一閃而過,青燈擎在手中,倏地燈中亮起一絲青色的火苗,輕輕撩撥,這絲青色火苗繞在指尖。

“蓬。”秦歌一腳將幽冥鬼王踢至高空,指尖青色的火苗噗地一聲射出,筆直沒入鬼氣之中,頓時幽冥鬼王那絲鬼氣漸漸地在在青色火苗之中被焚毀。

首惡已誅,但是剩餘的鬼兵皆在同一時間*起來,不斷朝著宮殿中湧去。

秦歌腳下蓮台催動,朝著宮殿飛去,來到宮殿門口,雙手猛拍,無數鬼兵皆被滔滔氣浪掀翻,次第向著遠處拋落。

剩餘的鬼兵足有兩萬之多,方才秦歌一番誅殺,也隻是殺了其中不足一半,麵對著如此密集的鬼兵,他大喝一聲,體內真元如同沸騰了一般,滾滾湧去腳底。

雙腳踏出,整片空間都在震動,劇烈的搖晃之後,許久才歸於平靜,隨著秦歌雙腳踏出之時,腳下堅硬的地麵硬生生裂開一道丈餘寬的裂縫,這些毫無意識的鬼兵像是撲火的飛蛾一般,不斷跌入這條裂縫之中。

“轟轟……。”秦歌雙手疾舞,一道道真元迸爆,隔空拍擊,地動山搖之後,這條丈餘長的裂縫頓時塌陷,不斷在裂縫中掙紮的鬼兵,亦被黑土覆蓋,永遠埋於地底。

秦歌靜靜的看著這群被坑殺的鬼兵,心中沒有絲毫的憐意,在鬼界一年時間以來,他越來越感覺自己變的嗜殺,變的冷酷無情。每每激鬥之時,他心中便會湧起一股強烈的殺意,如同一頭饑渴的猛虎一般,需要不斷的殺戮,不斷的毀滅。

這種變化,令他感覺到害怕,感覺到恐懼,但是又毫無辦法,隱約間他感到有一隻無形的幕後黑手不斷的引導著他走向毀滅,走向萬劫不複。

但是,這個想法在他腦海之中一閃而過。

回到殿中,正看見荊少羽、祝熔二人在盤膝打坐,也不去驚擾,找了個地方,席地坐了起來。而那蓮台甫一進入大殿中便自動的飛到原地,金色光芒瞬間斂去。

鬼界中央,一座高聳入雲的宮殿中,兩個頭戴金絲王冠的中年漢子在交談著,這兩人頗具威嚴,但是那張威嚴的臉上卻是露出欣喜之色。

左首的那名中年漢子朗聲笑道:“哈哈,二弟,我感覺到他的氣息了,他也來到鬼界了,而且地王宮中的九品蓮台也被他催動了。”

右首那個中年漢子嗬嗬笑道:“這個倔驢終於再次輪回了,不過他好像道行很弱,區區一個鬼王就弄得他狼狽不堪,險些身死命隕,看來我得去幫幫他了。”

左首的中年漢子說道:“這倒是不用,他已經平安無事了,再者說了,在這鬼界之中,我想要誰活,他想死都死不了。”

右首那人說道:“大哥,那該怎麽辦,不如我們這就去會會他。”

“我們現在不宜出現,若是貿然出現的話,會惹來上界之人窺伺。不過,他道行實在是弱,我得想個法子,在最短的時間內幫他提升道行。”

“大哥,不如就派天鬼皇去,他乃是我手下得力助手,而且他也是人間的修道者,對這倔驢修行大有裨益。”

左邊的那個中年漢子欣然道:“就按你說的辦,順便你將他的白駒也送還給他。”

秦歌渾然不覺,仍是閉目打坐,等待著兩人醒轉過來。

而此時,一個黑色的身影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宮殿之中,看了半晌,這個黑色身影對著秦歌說道:“你便是主上要我找的那個人?”

秦歌猛然驚醒,怔怔的看著這個黑色的身影,心中驚駭絕倫,以他化神境界的道行以及無數次逃生鍛煉出來的危機感竟然絲毫察覺不出此人在側,就算是幽冥鬼王,隻要靠近百丈,他都能輕而易舉的察覺出來。

“此人道行恐怕至少是在天鬼境界以上了。”秦歌心中迅速做出定論,麵對天鬼以上境界之人,他是絲毫不敢怠慢,這鬼界之中,強者為尊,任何的尊嚴以及顏麵都得放下,低身拱手說道:“在下秦歌,閣下說的主上,我並不認識。”

黑色人影瞬間凝聚成人形,變作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他看了秦歌許久,道:“方才是你駕馭了這九品蓮台吧?”

秦歌心中一突,心中暗道:“此人隻怕來意不善。”暗暗凝聚真元,準備做殊死之搏。

這老者淡淡一笑,道:“小家夥,不要這麽緊張,我沒有惡意。”

秦歌看這老者並不像說謊,凝聚的真元也散去,恭聲說道:“多有冒犯,還望老前輩見諒。”

老者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此事不提,我現在有要事找你,你且隨我來。”

秦歌躊躇了一下,指著荊少羽與祝熔,對著老者說道:“這兩個乃是我的朋友,他們此刻還在療傷,還望前輩稍等片刻。”

老者看了一眼,說道:“小事一樁。”衣袖一揮,兩道碧光乍現,瞬間鑽入兩人體內,頃刻間兩人臉色變的紅潤。

祝熔與荊少羽同時醒了過來,看著秦歌安然無恙,欣然道:“你沒事吧?”兩人見秦歌身後站著一個老者,沉聲道:“閣下是何人?”

在這鬼界,三人已是結下深厚情誼,每日麵對著無數鬼兵與鬼將的追殺,人也變的格外小心,甫一見這老者,心中便將他當做惡敵。

秦歌擺手說道:“你們別誤會了,這位前輩並非前來追殺我們的。”

兩人心內稍寬,對著老者說道:“方才誤會前輩了,還請見諒。”

老者並不生氣,對著三人微笑道:“我叫天鬼皇,乃是鬼界楚江王座下三大鬼皇之一。”

三人驚聲說道:“鬼界十大至尊之一的楚江王?”三人心中驚駭,陰司十王可謂是人間家喻戶曉的神靈,初次見到楚江王座下天鬼皇,縱然三人心性再沉穩,此刻也不禁怦怦直跳,說不出是興奮還是懼怕。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4 12:06
第二十章 六字大光明咒
三人心中驚駭,陰司十王可謂是人間家喻戶曉的神靈,初次見到楚江王座下天鬼皇,縱然三人心如鋼鐵,此刻也不禁怦怦直跳,說不出是興奮還是懼怕。

天鬼皇對著荊少羽、祝熔二人說道:“你們本屬於人間修煉之士,從哪來便回哪去吧。”揚手一揮,一道白光飛炸,空中頓時出現一道虛空之門。

三人透過虛空之門,能夠發現遼闊碧虛之中,層林盡染翠色,正是陽春三月光景。祝熔驚呼道:“白雲山。”

天鬼皇說道:“秦歌你暫且留下,你們兩人各回各處吧。”

兩人同時皺眉,道:“這恐怕不妥。”

秦歌沉吟片刻,說道:“祝大哥,荊師兄,你們先回去吧,前輩找我,定然是另有要事吩咐。”

天鬼皇為打消二人餘慮,說道:“一年之後,我會送秦歌回人間的。”

兩人不舍走後,天鬼皇揚手一道白光,將殿門關上,爾後說道:“我們時間不多了,你隨我來。”

秦歌跟隨其後,天鬼皇大袖一揮,殿中那九品蓮台陡然如螺旋般旋轉,一道若隱若現的封印之門出現在兩人眼前。天鬼皇看了秦歌一眼,一言不發的往裏走去。

秦歌自然是領會了他的意思,也走入這道封印之門內,甫一進入這道門,隻覺一股厚重如山的感覺撲麵而來,強大的威壓令得他呼吸一滯。

運轉真元,這股龐大的壓力才卸去,仔細打量這封印之門內的景象,卻是大為失望,入眼處隻見是一座密室,除了一個泥鑄的佛家蓮台之外,空蕩無物。

天鬼皇轉過頭來,說道:“原本主上要我來教授你道法,助你早日突破,但是我自覺無能,傳授不了你任何東西,所以我隻能將你帶到這來,希望你能夠靜心在這密室之中參悟。”

秦歌收起小覷之心,雖然心中不明楚江王為何要天鬼皇教授自己道法,對於這等事,他心中疑慮頗深,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天鬼皇前輩,我與楚江王素未謀麵,為何卻能夠得他如此青睞,還望告知。”

天鬼皇嗬嗬笑道:“時辰未到,你隻需要知道主上對你沒有任何歹意即可。”

秦歌百思不得其解,先前的無名老僧也是與自己未曾謀麵,但是卻得他天大恩惠,此次也是如此,令得他心中寒意攀升,隱隱覺得無名老僧與楚江王必定有著某種幹係。

千絲萬縷,想將思緒理清,卻是猶如天馬行空,絲毫摸不著頭緒,再看天鬼皇,眼中透發著真誠,絲毫不像是作偽。

苦思許久,秦歌心中也是釋然,若是楚江王想加害自己,隻需動一動手指頭,自己便會萬劫不複,靈魂永遠飄蕩於這鬼界之中,得不到輪回,又何必動用如此心思。

秦歌也是看的開之人,登時便說道:“多謝前輩。”

天鬼皇乃是修煉了數千年的老人精,怎會看不出秦歌的心思,再見他神色釋然,臉上欣喜,說道:“你這性子是一點都沒變。”

秦歌微微一笑,也不知如何作答。

天鬼皇沉吟片刻,從袖中拿出一個圓盤似的物事,說道:“這件法寶叫做白駒,意為光陰荏苒如白駒過隙,這原先也是你的隨身法寶,我現在也一並還給你吧。”

天鬼皇甫一拿出這件法寶,秦歌整顆心猛然跳動,眼前這件圓盤似的法寶,似乎和自己血脈相連一般,伸手過去,這白駒竟然不斷輕顫,仿佛是小孩在哭泣一般。

秦歌心中一痛,白駒拿在手中,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湧入胸腔,仿佛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

天鬼皇說道:“這白駒可以擬化萬物,原是地府神獸諦聽,你要好好運用。”說完,悄然離去。

秦歌平複心神,腦海之中泛起一柄青蓮劍的模樣,頓時手中白駒便化作青蓮劍的模樣,而且絲毫不差。秦歌登時大喜,這白駒著實神奇,隨意變幻了幾件兵器,運用起來異常的得心應手。

秦歌看著手中變為青蓮劍的白駒,說道:“白駒這個名字不好,今後我便將你叫做青蓮劍了,青蓮意為高雅脫俗,正好與你相配。”

白駒嗡嗡低鳴,仿佛是非常喜歡這個名字。

將青蓮劍收回體內,秦歌便走上泥鑄的蓮台,運轉逍遙遊功法,瞬間入定,在他入定之時,他體內的青蓮劍化作一團金色佛光,籠罩在他全身。

金色佛光所籠罩的秦歌,一副寶相莊嚴的模樣,渾然就是一名得道高僧,佛光熠熠生輝,在他腦後形成一輪金色的太陽,浩蕩佛力不斷洗滌著秦歌的身心。

入定中的秦歌,此時靈台無垢,諸般雜念盡去,臉上無悲無喜,淡然無比。

天府之中,五色神光飄蕩,宛如霓虹飛舞,霞彩橫流。光彩成雲,流離飄忽,整個天府之中都洋溢著一種勃勃生機,而此時的秦歌心神便沉入天府之中,在天府中幻化出他的模樣。

“逍遙遊心境的七大境界,外天下、外物、外生、朝徹、見獨、無古今、不死不生,依照如此算來,我還是未曾進入這其中的任何一種心境。”細細琢磨,秦歌這才覺得逍遙遊心境之法的奧妙難以揣測,不禁喟然歎道:“忘記所有的牽絆,忘記所有的人情事故,這何其難啊。”

閉目沉思,遨遊於天府之中,心境慢慢平和了下來,經過一年多時間以來被殺伐侵染的心,此刻也是如被甘霖蕩滌,殺伐之氣盡去。

是時,原本泥鑄的蓮台上泥胎龜裂,博大、悲憫的佛光從龜裂的泥胎縫隙之中冒將出來,眨眼間,蓮台之上的泥胎盡去,露出一座金燦燦的蓮台。

天府之中,秦歌感覺到異樣,心神瞬間歸位,忽然腦海之中如被驚濤駭浪撞擊一般,無數奇妙感覺紛至遝來,無數幻象層疊竄入腦海。

“唵、嘛、呢、叭、咪、吽。”六字大光明咒不斷在他腦海之中炸響,偉岸的佛力在他天府之中不斷蕩漾,天府之中頓時祥光普照,儒釋道魔四家本源之力不斷在天府之中流轉,瑰麗的光芒透過天府從秦歌體內散發出來,緩緩注入蓮台之中。

蓮台金光大作,無數佛家“卍”符文流轉於其上,熠熠光輝,炫目迷離,隨著“卍”字符文不斷流轉,一道道浩蕩的佛力往秦歌天府之中倒灌,形成一顆顆燦若星辰的金色珠子。

進而,蓮台之中無數景象向著他撲麵而來,深深烙印在他腦海之中,但是秦歌心神掃去,卻隻能見到一絲模糊的影子,這一幅幅景象看的不真切。

白駒在這浩蕩佛力之下,也顯出本體來,它形似馬駒,通體雪白,頭頂一直白色長角,揚蹄歡嘶,不斷繞著秦歌飛舞,從蓮台之中散發出來的一道道佛光不斷湧入它的本體之中。

許久,諦聽仿佛是吞食的飽了,化作一道白光,倏然射入秦歌體內。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歌猛地睜開眼睛,哈哈笑道:“逍遙遊,外天下之境,原來如此,並非是要拋卻人世間的一切,而且要依照本心而行,隨意而為,這才是逍遙遊。”

一絲明悟攀上心頭,天府之中奪目的光華層層籠罩,將儒釋道魔四家本源之力全數罩住,四家本源之力瞬間融匯在一起,形成一縷縷淡金色的葆光。

此次天府之中的葆光與先前刺目的葆光相比,精純了許多,也蘊含著一絲空靈飄渺之氣,這是將道之本源徹底融匯的結果。

而這時,天鬼皇也將密室之門打開,說道:“如今一年時間已過,你該回人間了。”

秦歌愕然,沒想到這麽快一年時間便已過去,心下不禁感慨:修行無歲月,世間已千年。

來到殿中,天鬼皇早已打開虛空之門,虛空之門外,正是豐都山,秦歌道了一聲謝,往裏走去。來鬼界兩年,現在終是能夠返回人界,他可謂是歸心似箭。

待秦歌走出虛空之門外,天鬼皇袖袍揮動,瞬間虛空之門悄然消散。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5 11:11
第二十一 雪舞
鬼界兩年,秦歌心中對林月兒有著無盡的思念,甫一回到人間,便急速朝著邪王殿飛去。一年時間,秦歌已然領悟出逍遙遊之中的外天下之境,道行再次精進,已然是到了寂滅境界。

不到二十年的修煉,秦歌便從一個毫無道行的少年變成一個寂滅境界的絕頂高手,世事之變幻,令他都隻覺彷如在夢中,心思飛馳間,穿雲破空,駕馭著這地府神獸所化的青蓮劍,速度極快,原本需要數個時辰的路程,不到一個時辰便到。

心中思念迸爆,龍隱山遙遙在望,他再也壓抑不住體內的思念之情,真元滔滔鼓舞,瞬間如流星般落在龍隱山的後山峰頂。

峰頂依舊山花爛漫,翠綠如茵,在落日餘暉的照射下,將流離飄舞的雲霞鍍上一層金邊,峰頂清風雖涼,卻是惟獨少了一絲生氣,舉目俯瞰,邪王殿中往日此時是最為熱鬧的,但今日卻是頗為異常,整座山間都看不見一個人影。

秦歌飄身飛下,來到邪王殿門前,心中隱覺不妙,整個邪王殿寧靜的可怕,吱呀一聲推開門,空曠的廣場零星散落在一些日常備用之物。

秦歌見此情形,心中一寒,驚呼道:“月兒。”餘音渺渺,不斷回蕩在這空曠無比的廣場,快步朝裏走去,走了許久,未見得一個人影。

“月兒……。”秦歌心內一片冰涼,暗暗思量一定是邪王殿中發生了大事,尋了許久,早已是人去樓空。

望著空蕩蕩的邪王殿,秦歌隻覺一股寒意襲上心頭,若非邪王殿遭到重大變故,絕不會輕易舉派都搬離這千百年以來都未曾離開過的龍隱山。

靜下心來,驀然想起荊少羽,起身飛空,徑直往天魔宗方向飛去。

禦劍疾飛,三個時辰之後便來到天魔宗,走到天魔宗前,對著守門的弟子告訴來意,這名弟子聽是秦歌,臉上堆滿笑意,說道:“原來是秦兄弟,我們少宗主如今在閉關,沒個三年五載是不會出來的。”

秦歌凝眉說道:“你帶我去找蚩宗主,我有要事相詢。”

此時,蚩烈踱步走來,見是秦歌,喜道:“秦歌,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事找你。”

蚩烈揮去門前的弟子,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說道:“你來此必定是為了邪王殿之事,實話告訴你,邪王殿已經舉派搬至豐都山往西五百裏的百花穀了。”

蚩烈考慮了許久,才說道:“林月兒已經消失了兩年,多半是已經……,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秦歌腦中轟然,失聲說道:“不可能,月兒她怎麽會突然消失了呢,她說過要等我的。”

蚩烈皺眉說道:“此事我隻是聽到門內弟子提起,不過今日青蓮宗便會有一場厄難,你如今已經脫離青蓮宗,就別去攪那潭渾水了。”

秦歌再次失聲,道:“青蓮宗發生什麽事了?”

蚩烈轉身離去,末了才說道一句:“如今的人間已是不平靜了,上清派祖師與月靈已經向青蓮宗動手了,兩個仙人級別的人物,哎!明日過後,道門第一宗便會徹底消失了。”

秦歌聽聞,呼吸一窒,一口心血噴了出來,二話不說,直往青蓮宗飛去。耳邊風聲呼呼,朦朧的夜色緩緩籠罩,天邊一絲絲烏雲冉冉飄來,不多時整個黛藍夜空便蒙上一層濃重的黑紗。

禦風而行,心中悲痛萬分,想起止水峰一眾師兄,一張張笑顏,驀然間淚水滾滾而落,禦劍如虹,倏然劃過。

“快點,快點,再快點。”秦歌心焦如焚,縱使腳下青蓮劍已是急速飛行,快逾閃電,此刻他仍是覺得不夠快,真元滔滔鼓舞,全數湧入劍中,青蓮劍光芒萬丈,劃過天空之際,帶起一串串火光,這是急速飛行之下,青蓮劍與空氣摩擦而形成的火光。

劍光劃過長空,流星般閃過,秦歌隻覺耳邊風聲呼呼作響,飛行速度之快,令得他都看不見地麵的景物,隻見一抹抹倒影飛速往後倒飛。

驀然間,一道七彩虹橋憑空出現,擋在秦歌身前。秦歌心下焦急,看見前麵的虹橋,二話不說,一道劍氣橫空斬出,璀璨劍氣激射,將那道虹橋當空擊散。

虹橋迸散之後,其中現出一個人影,秦歌冷然說道:“滾開。”劍氣洶洶劈出,此時不管是誰,凡是擋在前方的人便是自己的敵人。

虹橋中這個人影微一錯愕,避過劈來的劍氣,回過頭來,沉聲道:“秦歌,十年之約已至,快隨我去昆侖山。”

秦歌身形頓止,看清來人竟然是昆侖仙界弟子,雪舞。

“我如今有要事在身,還請讓路,待我將此事辦妥,我便與你一同去昆侖山。”

雪舞冷聲說道:“如今已是過了十一年,我在人間好不容易尋到你,你必須得履行約定。”

秦歌怒火洶洶,大聲道:“快讓開,什麽狗屁約定,待我將諸事辦妥,我自然會隨你去昆侖的。”

雪舞麵有慍色,說道:“秦歌,難道你想反悔嗎?我昆侖仙界威嚴,豈是你能夠藐視的,今日無論如何,我也要將你抓回去,讓師尊定奪。”

秦歌大聲吼道:“快讓開,你昆侖仙界之事與我何幹,若是你擋住我的路,休怪我無情。”

雪舞麵色轉冷,背後仙劍出鞘,指著秦歌說道:“無論如何,我也要將你抓回昆侖。”

秦歌胸中怒意激發,一步三丈,腳下青蓮劍飛出,挺劍前衝,璀璨的劍氣光彩奪目,宛如一道匹練,朝著雪舞斬去。

雪舞氣極,自小她從未受人如此藐視過,一顆古井無波的心也是怒意漸生,仙劍倏然升空,突然光芒大盛,爆發出熾烈的白光,白色的劍氣在空中旋轉飛舞,宛如一彎皎白明月,劃過一道亮光,朝著秦歌飛去。

青燈、古卷一同升入高空,在秦歌周身旋轉不息,玄青光芒與金色光芒交相錯雜,形成一道光幕,籠罩在他身上,仙劍飛來之時,青燈、古卷一同朝前奔襲,叮的一聲撞在仙劍之上。

借此時機,他閃電般撲至,劍氣洶湧,驚濤駭浪似的朝前奔湧而去。劍氣縱橫激蕩,金光亂舞,不斷擊在雪舞護身罡氣之上,登時雪舞也被這驟然如狂風暴雨般的劍氣給擊的踉蹌後飛。

雪舞俏臉薄怒,真元鼓舞,劍光如電,朝著秦歌殺將而去。兩人身處絢麗氣芒之中,皆以輕靈巧妙的身法避開道道激炸的劍氣,身形交錯之時光芒爆舞,劍器相擊,叮叮脆響不絕於耳。

秦歌道行終是弱於雪舞,在萬千劍氣之中跌宕沉浮,麵對著鋪天蓋地般的劍氣,被壓的極是難受,身形也是微亂。慌亂之中,青蓮劍金光縱橫,螺旋飛舞,將周身緊緊護住。

“叮叮叮。”銀光閃耀,護住秦歌周身的金光迸碎,無數道銀光瞬間沒入他體內。

秦歌臉色頓時變白,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身形疾飛,朝後飄去,這才堪堪避過縱橫四射的銀白劍光。秦歌心中凜然,此刻他已是寂滅境界,一身真元渾厚無比,更兼體內天府神奇特性,能夠化解絕大多數的攻擊,縱然是如此,這道道劍光湧入體內之時,他體內經脈險些迸裂。

氣浪翻滾,層疊激炸,燦燦金光瞬間將及身的銀白劍氣絞碎。驀地,嗆然龍吟之聲從青蓮劍中傳出,秦歌輕喝一聲,劍氣如春江怒水,狂飆怒卷,層疊向著雪舞卷去。

“咻咻咻。”破空之聲密集爆響,無數劍氣衝天狂舞,倏然聚集,瞬間凝聚成一道十丈長的巨大光劍,朝著秦歌激射而去。

麵對著這十丈長的光劍,秦歌鼻息窒堵,一口氣運轉不順,胸口如炸裂般的難受。劍氣磅礴,令他生出一股強烈的無力感,但是想起青蓮宗麵臨的危機,體內真元迸爆,如絕堤的洪水一般,洶洶湧入手臂之中,再猛然灌入青蓮劍中。

白駒幻化而成的青蓮劍似乎是感覺到了秦歌的不屈之意,劍身嗡嗡低鳴,朝著雪舞不斷發出冷冽的光芒。

“轟。”體內真元洶湧而出,在體外形成一道熾烈的金光,凜凜之威,猶如天神下凡。

劍光夭矯,如金龍耀舞,咆哮似的朝著雪舞奔去。劍氣如虹,又如天河飛瀉,滾滾奔騰,接二連三的激撞在激射而來的仙劍之上。

轟的一聲,光芒耀目,氣浪飛炸,雪舞旋斬而來的仙劍陡然變向,爆發出一道劍光倒旋衝天。

秦歌駭然,這一擊可是用上了他體內全部的真元,沒想到竟然被雪舞如此輕而易舉的破去,心下頹然。不過,這也為他取得脫離糾纏的時機,當即禦劍疾飛,擺脫了雪舞的追擊。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5 11:12
第二十二章 青蓮之殤
烏雲滾滾,無邊無際,瑟瑟狂風怒舞,將青蓮山滿山翠葉吹的瑟瑟作響。青蓮山中,彌漫著沉重的氣氛,獵獵狂風吹在青蓮廣場中的一眾弟子臉上,沁涼入骨。

天地之間,一片肅殺,玄青子冷然對著一眾青蓮弟子說道:“此際乃是我青蓮宗生死存亡之際,上清派祖師馬上便要殺來,你們若想走,便走吧。”

一眾青蓮宗弟子皆沉默不語,片刻之後,有些弟子黯然退出青蓮廣場,往山下走去。

青鬆此時已是沉默無聲,一張不苟言笑的臉靜靜的盯著剩餘的弟子,半晌才說道:“你們很好,不愧是我青蓮宗弟子,我青鬆以你們為榮。”欠身彎腰三鞠躬,繼續說道:“想必你們都知道青蓮宗與上清派千年恩怨了吧,身為我青蓮宗弟子當以身衛道,捍衛我青蓮宗尊嚴,就算上清祖師是個仙人又如何,縱然是死,我們也要死的鐵骨錚錚,也要死的風風烈烈。”

一眾青蓮弟子登時熱血上湧,齊聲喊道:“雖死無悔,雖死無悔。”

玄青子威嚴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朗聲說道:“弟子們,隨我一起來迎接這無情的暴風雨吧。”頓時,玄青子渾身青光大盛,一柄玄青色的長劍從他體內冉冉升起,刺目的青光照耀天地。

“斬天劍,我們好久不見了。”玄青子抬手斜指南天,玄青色的斬天古劍緩緩從空中落下,飛至他手中。

當是時,天邊霓彩橫舞,一道道絢爛的光芒不斷朝著青蓮宗落下,一個個上清派弟子皆滿臉殺氣,手中兵刃緊握,一步步向著青蓮宗廣場邁進。

玄青子冷眼旁觀,手中斬天劍一動,口中大聲喝道:“萬劍朝宗,爆!”轟然,一道璀璨的劍光衝天而起,猛地炸裂開來,分離出無數劍氣,橫空怒舞,密集如雨般的朝著上清派弟子激射而去。

漫天劍氣攢射,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轟隆劈下。萬劍之威,豈是等閑,劍氣激射之地,血肉橫飛,鮮血迸濺,數十名上清派弟子一聲慘叫都未喊出,便被這密集的劍氣洞穿,死於非命。

兩派千年冤仇,在此時不斷攀升,天際之上無數上清派弟子落了下來,渾然不要命似的向著青蓮宗弟子飛奔而來。

上清派掌門李道陵踏著門下弟子的屍體,與玄青子對麵而立,凝視片刻,說道:“玄青子道友,我們兩派的恩怨是該了結了。”

玄青子淡淡說道:“李道友,你不是我的對手,我這斬天劍不屑於染上你的鮮血,還是將那條老狗叫來吧。”上清派祖師狗兒之名,早已在修煉之士耳邊傳開,本來以玄青子身份,是不會如此拿來嘲笑。

但是,青蓮宗與上清派千年的恩怨皆是由這條老狗引起,千年前青蓮祖師與上清祖師乃是份屬同門,上清祖師在門派內品行不端,被青蓮祖師嗬斥了幾句,從此之後心胸狹隘的上清祖師便與青蓮祖師勢不兩立,對青蓮祖師百般陷害,最終將青蓮祖師逼出門派。

而且,上清祖師此人陰狠歹毒,不但將青蓮祖師自小青梅竹馬的戀人奸殺,而且也將青蓮宗俗世的族人全部虐殺,如此種種惡行,最終惹來青蓮祖師的報複,一劍將他斬殺於北海。

上清祖師這殺才,竟然大難不死,反而在北海遇仙,以花言巧語哄得這仙人極是高興,便將這殺才帶上天界,為他求了一具仙骨,讓這殺才一舉成為天界仙人。

李道陵眼角閃過一絲痛苦之色,沉聲說道:“玄青子道友,你被道門推為第一高手,我也正想與你光明正大的較量一番,不知你可否給個薄麵。”

青鬆冷然道:“李道友,何須勞煩師兄,我便與你較量一番,如何?”

李道陵長吸一口氣,說道:“此處不便獨鬥,我們去止水峰吧”

青鬆臉色深沉,長劍在手,徑直往止水峰飛去。

場中,氣氛森然,止水峰眾人也是心弦緊繃,時刻待命,隻需玄青子一句話,他們便挺身而出,共抗外敵。

隻剩獨臂的郝仁也在其中,他淡淡對著衛陽說道:“師兄,你說我們死了,能不能見到秦師弟?”

衛陽嘴角咧了一下,道:“你這廝,在人間害的他不夠,還要去陰間害他,用心實在歹毒。”

郝仁悻悻然道:“師兄,你怎麽老是提起那事,都已經過去了,再說秦師弟他也不在了。”話未說完,這個粗獷的漢子竟然低聲哽咽起來,喃喃說道:“我的乾坤袋中這些饅頭隻怕是帶不去陰間了,不然定能讓秦師弟飽餐一頓。”

在旁的莫名板著臉,怒道:“好哇,你這廝,原來我那玄金紅綾竟然被你偷去了,我就說呢,我好好的放在房中,竟然莫名其妙的丟了,原來是你這個內賊作祟。”

郝仁嘿嘿笑道:“反正你那玄金紅綾放著也是放著,不如給我煉製乾坤袋。”

莫名正欲出口損他,卻不料喉間哽咽,眼眶通紅,緩緩說道:“你這廝,下地府了我絕不饒你。”

當是時,天空轟地一聲炸響,滾滾悶雷迸炸,雪白的雷光劃過天際,紛紛揚揚的細雨透過雲層滴落下來。細雨紛揚中,上清祖師與月靈終於是出場了。

上清祖師揚手一道白色的仙氣迸發,在天空之中凝聚出一個“滅”字,無數上清弟子體內熱血頓時上湧,齊聲長吼,高亢入雲。

玄青子手持斬天劍,指著上清祖師苟尓的眉心,淡淡說道:“狗前輩,我們上清派素來隻吃素齋,無甚肉食,若你想來我青蓮宗揀幾條肉骨,恐怕會讓你失望了。”

本來以玄青子的身份地位,斷然不會說出這些粗魯的話來,但是不知為何想起這條老狗所作所為,心中便是來氣,連一派掌門的威嚴都棄於不顧。

上清祖師苟尓臉色頓時變綠,寒著臉說道:“你這小輩,簡直是找死。”

隨即,這條老狗狂喝一聲,無數上清派弟子皆興奮異常,手中兵刃霍霍而動,卷起萬千姹紫嫣紅的光芒,鋪天蓋地般的朝著青蓮宗弟子飛砸而來。

玄青子踏步逼前,手中斬天劍旋空飛斬,無數劍氣破空而出,朝著苟尓激射而去。

苟尓雙手一引,穿雲破空梭持在手中,仙元迸發,祥和瑞采激爆而出,劃破虛空,摧朽拉枯般將漫天的劍氣瞬間給劈散。瑞采迸炸,宛如天河之水倒傾,數十名青蓮宗弟子登時被這殺意凜然的瑞采射中,胸腹洞穿,徑直落地,眨眼間斃命。

玄青子看著不斷死於穿雲破空梭之下的青蓮弟子,眼中閃過一絲苦痛,斬天劍中玄光大作,那漫天激射的瑞采迎向玄光之時,突然齊齊湮滅,玄光迤邐劃空,化作一條夭矯盤舞的青龍,咆哮怒吼。

上清祖師這條老狗雖然作風卑鄙無恥,但是一身道行卻是驚世駭俗,手中穿雲破空梭在他仙元灌注之下,陡然變大,兩頭尖如利劍,中間鼓脹如輪,在空中滴溜溜疾轉,兩頭尖銳的利角寒光閃閃,毫不費力的穿過空中玄光化成的青龍。

穿雲破空梭急速向前,卷起一道氣旋,如同一把尖錐,破開玄青子護身罡氣,徑直擊在斬天劍之上。

“叮叮。”激爆連聲,斬天劍被穿雲破空梭接二連三的擊撞,承受不住迸爆的氣浪,懸空倒飛,玄青子空門大開,被穿雲破空梭猛地撞在身上。

頓時,一道玄青光芒從玄青子身上迸發出來,一件網狀的法寶覆蓋在他身上,穿雲破空梭撞在他身上之時,這件法寶瞬間青光大作,包裹著穿雲破空梭,猛然一旋,穿雲破空梭頓時折轉而回。

“慕容紫衣的百寶金蟬衣。”苟尓臉色一變,看見老對頭的遺物,心中殺意迸發,穿雲破空梭凜然激旋,仙元獵獵狂舞,狂飆似的撞在百寶金蟬衣之上。

縱然這廝手握上品仙器,但是這百寶金蟬衣也非凡品,死死的抵住了穿雲破空梭的無數次攻擊,絲毫不見破損。

一旁冷眼旁觀的月靈似是很不耐煩,飛身而來,九宮圖祭出,朝著玄青子打去,兩件法寶一齊並進,不斷撞在百寶金蟬衣之上,三色光芒並炸,交迸出姹紫嫣紅的氣浪,滔滔卷舞,三人身下的青蓮宗大殿頓遭波及,磚石破空,縱橫激蕩。

苟尓看了一眼月靈,沉聲說道:“這個小輩就交給你了。”轉身飛離,穿雲破空梭朝著其他青蓮弟子砸去,頓時氣浪交迸,這廝仙人級別實力對上一眾上清弟子,簡直有如虎入羊群,穿雲破空梭不斷飛舞,帶起一蓬蓬熱血。

猩紅的鮮血染滿了整個青蓮大殿,無數殘肢斷臂縱橫錯陳,無數上清派弟子與青蓮宗弟子皆赤紅雙眼,不斷廝殺著。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5 11:13
第二十三章 血流成河
天際雷鳴電閃,獵獵狂風肆意鼓舞,豆大的雨點越來越急,轉瞬之間大雨傾盆,如天河之水倒傾而下。肆意橫流的雨水不斷衝刷著鮮血淋漓的青蓮大殿廣場。

無數光芒席卷衝天,凜洌的殺意四蕩,道門兩大派生死之鬥已是到了白熾化階段,無數青蓮宗弟子與上清派弟子相互廝殺。

上清祖師這條老狗渾身染血,不斷虐殺著青蓮宗弟子,以他的道行,青蓮宗中無一人是他一合之敵,人群之中他手中穿雲破空梭不斷擊出,打在青蓮宗弟子身上,登時數十名青蓮宗弟子斷臂齊飛,向著遠方拋落。

血流成河,原先道門寶地的青蓮山此刻已被無數鮮血浸染,斑駁的血跡順著傾盆大雨不斷流淌,無數青蓮宗與上清派弟子仰倒在地上,淋漓鮮血在青蓮宗廣場中不斷流淌。

山風呼呼,淒楚迷離,高天之上那個散發著祥和瑞彩的上清派祖師,冷漠的看著無數斷肢截臂的青蓮宗弟子,嘴邊森森冷笑,刺耳蕩開。

傾盆的大雨附和著轟鳴的雷聲,瘋狂肆虐,上清祖師傲然看著地麵上艱難攢動的青蓮宗弟子,心中恨意崩爆,猶如滔滔江水,仰天狂吼道:“哈哈,慕容紫衣你在地獄裏看著吧,看著我如何滅你青蓮根基,我要讓你苦心建立的青蓮宗隨著你一同下地獄。”

仙氣交迸,宛如一柄柄利劍,不斷穿插著,帶起一蓬蓬鮮血,場中青蓮宗弟子毫無還手之力,任由無情氣芒及身,卻忍著身上的劇痛,絲毫不發出一聲痛呼。

郝仁看著身旁一個個重傷躺下的師兄,眼中淚水翻湧,混合著雨水不斷落下,默然回首,對著衛陽說道:“師兄,下了地府,真的能見到秦師弟嗎?”

衛陽渾身鮮血淋漓,一張俊朗的麵容此刻早已傷疤遍布,半邊身子都已經被劍氣洞穿無數個血洞,他強自打起精神,咧嘴一笑,笑罵道:“你這廝,下了地府別再煉製那勞什子破丹去禍害秦師弟了。”鼻尖微酸,哽聲道:“也不知道下了地府,我們這一眾師兄弟是否還能在一起,若是能夠在一起,就算做鬼也是開心了。”

郝仁默然不語,仰望著天空,看著那狂風暴雨中的上清派祖師狗兒,嘿然道:“死又有何懼,這一世比起你這條老狗來,我是個真正的男子漢。”

轉過頭望去,一眾止水峰師兄皆麵容安詳,呼吸頓止。

郝仁喉間哽咽,沙啞著聲音道:“師兄……。”

高天之上,月靈與玄青子鬥得正烈,九宮圖與斬天劍不斷撞擊,發出清鳴之聲。

玄青子身為道門第一人,道法通玄,縱然是麵對這堪比太虛境界的月靈亦是不落下風,斬天劍疾舞,朵朵青蓮迸炸,璀璨的光芒四射,不斷撞擊在九宮圖之上。

而此時,上清祖師苟爾也是麵目猙獰,毫無仙家之人的出塵之態,手中穿雲破空梭陡然旋轉,卷起一陣龍卷風似的氣浪,浩蕩向著玄青子撞去。

月靈口念法訣,九宮圖中清光大作,慘白的光芒粼粼蕩漾,懸浮在半空之中,如同一輪慘白的明月,夭矯橫空,倏然而動,清光頓時凜冽如劍,萬道清芒破空,奔湧不絕。

九宮圖、穿雲破空梭一齊破空飛出,閃電般的打在玄青子身上,一陣強光迸爆,狂飆似的氣浪翻滾,玄青子身上的百寶金蟬衣忽然撕的一聲,爆裂開來,兩件法寶繼續往前,一同打在玄青子身上。

血光飛迸,玄青子登時被這兩件法寶擊中,胸口被狂卷的氣浪擊出一個拳頭大的血洞來。

玄青子噴出一口鮮血,慘白的臉上血氣湧動,口中疾道:“九天劍神,以我為引,青蓮誅邪。”

“轟隆……。”驚雷迸炸,漫天的靈氣急速翻滾,轉眼間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以玄青子為中心,向著四周掃蕩開來。此時的斬天劍上,雷光閃耀,雪白的電弧夾雜著莫大的威力,冷然向著月靈與苟爾斬落。

同一時間,這兩名堪比太虛境界之人瞬間動作,九宮圖與穿雲破空梭一起迎向斬天劍。

“以我玄青子熱血,揚這世間正義,縱然你是仙,我也要誅之。”斬天劍萬道光芒乍現,雪白的雷光轟隆滾滾,天地之間的靈氣以玄青子為中心爆發出來,斬天劍橫斜,轟然怒劈,兩件極為厲害的法寶此際在斬天劍怒劈之下,登時旋轉斜飛。

狂風獵獵作響,狂暴的氣浪洶洶而動,如刀似劍,不斷朝著兩人奔襲而去。玄青子以寂滅境界施展出來的無上劍法,令這兩名堪比太虛境界的仙人也感覺到一陣寒意,一種恐懼感由內而生。苟爾身形一動,眼中露出一絲殺意,回身一抓,一道仙氣迸發,形成一隻巨大光掌,向著身旁的月靈抓去,抓著月靈向著斬天劍拋去。

猝不及防之下,月靈頓時一怔,狂暴氣浪襲身而來,臉上那襲蒙著的黑紗在氣浪衝擊之下應聲裂開,露出一張嬌美的容顏。

玄青子目光一頓,手中舞動的斬天劍猛地收回,狂飆的氣浪倒卷,逆轉著向他奔湧而去,登時氣浪肆虐,玄青子胸前血洞衝起一股血柱,噴灑在月靈的黑衣之上。

玄青子目露慈色,痛惜地說道:“孩子,你怎麽會是月靈,你到底是怎麽了?”

月靈怔怔看著眼前的玄青子,腦海之中閃過一幅幅熟悉的畫麵,沙啞著聲音說道:“老不死?”說完,腦海之中疼痛無比,無邊的殺意奔襲而出,瞬間一道白光迸現,隱去了她的麵貌,隨即她厲聲道:“你給我去死。”九宮圖陡然激暴,轟地一聲,結結實實的撞在了玄青子的胸前。

“哢嚓……。”頓時,玄青子胸骨盡斷,渾身鮮血噴湧,臨死之前怔怔的望著眼前的月靈,憐惜地道:“孩子,你到底是怎麽了?”

陡然間,月靈看著眼前胸骨盡裂的玄青子,尖叫一聲,抱著疼痛無比的腦袋,猛地向著遠處的斷垣殘壁撞去,頓時落石不斷飛迸。

蒼穹之上,一個金色的影子不斷高聲長笑,俯瞰著青蓮宗九幽地獄般的景象,哈哈笑道:“有趣,有趣,不知道你看到這等場麵,是否會很傷心呢?”

“三百裏,還有三百裏。”秦歌破天疾飛,如閃電般,擦空而過,空氣摩擦形成的火光如一道絢麗的長虹,橫掛天際,在這傾盆大雨的夜晚,格外的明亮。

“哢嚓。”一聲輕微的脆響從秦歌懷中傳來,陡然一驚,顫抖著雙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破碎的傳訊靈符,瞬間淚水決堤,痛苦嘶吼,無盡的痛苦在胸腔之中蔓延開來,仰天悲呼道:“大師兄。”

耳邊回蕩著衛陽的話語:“你拿著這個,若是這靈符碎了,就說明我們已經身亡,屆時你速速趕回青蓮宗,將這事稟告掌門。”

如今靈符脆聲而碎,秦歌背脊涼遍,無窮的寒意冒將出來,這寒暑不侵的身子在冰冷的雨水澆淋之下,不斷顫抖著,不斷微聳著。

“噗。“一口心血狂噴而出,染紅了他的衣衫,熱血滾燙,但是灑在他身上,卻猶如千年堅冰一般酷寒,兩行猩紅的血淚從眼眶之中溢出,悲呼一聲,道:“師兄。”

“唰。”一道虹芒出現在他眼前,絕美如仙的雪舞神色平靜的說道:“秦歌,快隨我回昆侖受罰。”

哽咽無聲,秦歌緩緩抬起頭,雙目中血水溢出,聲音絕冷的說道:“都是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若是你不阻攔我,師兄也不會死了,我現在要你償命。”

無邊的恨意勃發,無邊的殺意從他心中蔓延開來,他懷中那枚僧侶贈與他的玉佩不斷散發著一股冰涼的氣息,在他體內緩緩運轉,帶起無窮無盡的負麵氣息。

“蓬。”一個墨黑的虛影出現在秦歌身後,帶著一股毀滅的氣息,魔氣滔滔翻滾,此刻的他宛如一尊魔神般,手中青蓮劍吞吐著黑色的魔焰。

雪舞臉色突變,道:“毀滅明王,承載著神佛之怒的毀滅明王。”臉色陡變之際,仙劍如虹,布下一道道劍氣,護在周身,繼而虛空幻化出一道虹橋,卷起一個巨大的漩渦,不斷將漫天的魔焰吸入漩渦之中。

渾身魔焰滔天的秦歌冷然說道:“我現在要你償命。”魔焰鼓舞,化作萬千黑雲,層層向著雪舞襲壓而去。

雪舞嬌喝一聲,身前虹橋鋪展開來,她快步走了上去,手中仙劍一指,一道白光如練,螺旋飛舞,撞入黑雲之中。

秦歌踏步向前,單手一拍,一道黑焰洶湧而出,幻化出一隻巨大的光掌,轟地一聲將這白光拍散,光掌繼續向前拍擊,洶洶氣浪怒舞,徑直拍在虹橋之上。

黑白兩色光芒不斷交迸,眩光炸舞,瑰麗萬端的虹橋不斷崩碎,再度凝聚出來,與秦歌拍出的光掌相撞。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5 11:14
第二十四章 傷痛
神佛一怒,化身為明王,此刻秦歌體內那顆高僧涅槃後的舍利完全融入他的體內,化作天府之中的沉穩大地。是時,無數黑色氣焰從天府之中冒將出來,這屬於魔之本源的魔焰極為純淨,縱然是雪舞這道能夠蕩滌心神的虹橋對上這純淨的魔之本源亦是毫無辦法。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是平常心的化身,魔是七情六欲的化身,此時的秦歌早已失卻平常心,有著深厚感情的青蓮宗就此滅亡,一眾對自己關懷備至的師兄身死,令得他胸內悲慟如炸,無盡悲楚溢滿胸腔,一顆心絞痛如割。

看著眼前異常固執的女子,心中負麵情緒攀升,滾滾殺意竟然凝為實質,化作一柄柄雪亮的長刀,縱橫劈斬,對著眼前虹橋不斷猛劈,誓要將虹橋之中的那個女子給劈成碎片。

雪舞不斷揮動仙元,快速填補著虹橋之上的裂痕,同時口中不斷念起靜心咒,這靜心咒乃是道門靜心養神之法,此刻在雪舞口中念出,卻字字如春雷並奏,一個個玄妙符文當空閃耀,空靈飄渺的道家本源之氣團團飛舞,不斷鑽入他腦海之中。

秦歌縱聲長笑,身後的毀滅明王黑焰怒漲,熊熊如火焰燃燒,虛空跳躍,傾盆而下的大雨瞬間被蒸發成水汽,毀滅明王離體而出,化作一尊黑色石像,轟然朝著虹橋壓下。

炫光激暴,毀滅明王虛影摧朽拉枯般將虹橋碾的粉碎,身處於其中的雪舞也被這尊毀滅明王壓落下地麵,不過在電光火石之間,她凜然祭出琉璃破魔鍾,將自己罩在其中,方躲過這及身的毀滅明王。

秦歌雙手連連揮動,那尊毀滅明王隨之而動,黑色魔焰隨風怒漲,宛如當空雷霆,轟轟幾聲,砸在琉璃破魔鍾之上。

琉璃破魔鍾不斷搖顫,其上光芒忽明忽滅,鍾身也被砸入土中,若不是雪舞以仙元強自支撐,隻怕這琉璃破魔鍾在毀滅明王的不斷擊砸之下早已破碎。

縱算是雪舞道行絕高在毀滅明王的轟擊之下,毫無還手之力,頃刻間被毀滅明王不斷轟砸在琉璃破魔鍾之上,身處其中的她也是花容變色,一張絕美的容顏變得慘白如紙。

“秦歌,別再執迷不悟了,你身為佛界之人,怎可生出惡念,你已入魔,若再不收手,會永墮幽冥地獄的,永世不得輪回。”神佛之怒,化身為毀滅明王,雪舞此刻已認定秦歌必然是佛界高僧轉世,心中神思閃過,想將秦歌從這無邊殺戮之中拉回來,若是讓他就此下去,隻怕他會永遠沉淪於殺道之中,萬劫不複。

秦歌充耳不聞,指揮著毀滅明王不斷轟砸在琉璃破魔鍾之上,而他懷中那枚僧侶贈與他的玉佩也不斷閃爍著詭異的紅光,化作一條條細線,鑽入他體中,誘發著他體內的殺意,令得這滾滾殺意占據了整個腦海。

正此時,天邊一道碧光劃過,在兩人之前停了下來,來人竟然是閉關中的荊少羽。荊少羽擰眉看著陷入瘋狂的秦歌,沉聲說道:“師弟,你怎麽了?”

秦歌驀然回頭,雙目血淚湧出,哽咽道:“大師兄,大師兄他死了,青蓮宗完了。”說完,雙眼怒火熊熊,冷聲說道:“都是這個女子,若不是她攔著我,也不會發生這個悲劇了。”

荊少羽靜心聽完,臉色陡然變白,凝噎無語,神色呆滯,渾身不斷顫抖著,隻覺通體冰涼,不敢相信地道:“師弟,你……你騙我。”

秦歌不答,不斷指揮著毀滅明王朝琉璃破魔鍾壓落而下。

荊少羽瞬間穩定心神,沉聲道:“師弟,你先住手,待我們去青蓮宗查實才做定奪。”

聽得荊少羽如此說來,他緩緩從瘋狂狀態之中醒轉過來,身後的毀滅明王淡去,回到天府之中,神思沉寂下來,對著雪舞冷哼一聲,道:“若是師兄有個三長兩短,我與你不死不休”

雪舞飄然升空,道:“秦歌,隨我去昆侖受罰。”

秦歌毫不理會,心中悲意再次激湧,電射般朝著青蓮山飛去,荊少羽也緊隨其後。

雪舞臉色沉靜,緊緊的追在兩人身後,經此一戰,她心中更加迫切的想將秦歌抓回昆侖,因為秦歌乃是佛門中人轉世之身,而且此時已有入魔的征兆,若是他一念成魔,那產生的後果比起血煞老祖來更加的凶險,屆時這人間無人可以壓製的住他。

三道虹芒破空,直朝著止水峰電射而去,滾滾烏雲之中,整座青蓮山都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味,秦歌與荊少羽二人臉色煞白,落下止水峰。

原本清幽的止水峰,像是被龍卷風肆虐過一般,高聳的古木到處橫陳,峰上那座聳立的院子也坍塌半邊,秦歌、荊少羽兩人悲呼一聲,齊齊奔入院中。

破敗的院子之中,殘垣斷壁錯雜,兩人循著一絲微弱的聲音而去,待到看清這個人的模樣,兩人登時腳下酸軟,跪了下來,口中悲呼:“爹、師傅。”

卻見得,青鬆滿臉血汙,看著飛奔而來的兩人,沉聲說道:“你們快走,走的越遠越好。”

荊少羽胸膺若堵,極力抑製住眼中欲奪眶而出的淚水,緊咬著嘴唇,輕輕扶起已是苟延殘喘的青鬆,極力壓抑哽咽的聲音,緩緩道:“爹,孩兒錯了。”

青鬆艱難的轉過頭,拉著荊少羽與秦歌的手,說道:“你們兩個快走,永遠也別回來,永遠也別想著報仇,隻要你們兩個平安的活著,我在九泉之下也會欣慰的。”

“爹。”荊少羽終是壓抑不住眼中的淚水,從眼眶之中流了出來。

“孩子,不要哭,要堅強,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別辜負了爹對你的期望。”青鬆語氣極為輕柔,像是一個慈父般,不斷微笑的打量著荊少羽。

荊少羽無聲哽咽著,曾經多少次心中都在埋怨著這個無情的男子,這個拋棄妻子的父親,等真正到了這一刻,他心中卻感覺到恐慌,感覺到無盡的悲楚,原來自己心中那份對父親的愛已經不知不覺間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青鬆微閉著雙目,口中不斷溢出鮮血,一身玄功也就此散去,他仰頭望著天,天上雪白的雷電劃過,照在他的臉上,是如此的安詳。

“英瓊,我要去找你了,從今往後,什麽正與邪都與我無關了,什麽名利地位也與我無關了。若是能夠,我願天天為你畫眉。”他的臉上竟然露出了笑意。驀然間,他隻覺天上一個明麗的身影向著他飄來,是那麽的美麗,縱然是時間飛逝,那個倩影依舊是如此的明豔動人,是如此的令他心馳神往,是這般的令他沉醉。

青鬆緩緩站了起來,張開雙手,滿臉帶著笑意,擁抱著眼前那抹倩影,輕輕說道:“英瓊。”目光漸漸渙散,氣息緩緩停止,無情的雨水衝刷著,但是他那張微笑與滿足的臉,卻任由無情之水衝刷,也絲毫未曾淡去分毫。

“轟隆……。”雷聲激炸,一閃而過,恍惚間,荊少羽、秦歌二人能夠看見天上兩個影子緩緩向著天邊飄去,走的是那麽的從容,走的是那麽的淡然。

荊少羽一掃戚容向著天邊說道:“父親,從今以後,我一定會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青蓮廣場,血流成河,肆意泛濫,不斷衝刷著青蓮宗的一草一木。秦歌、荊少羽二人緩緩走到青蓮宗廣場,皆停了下來,此時兩人早已忘了怎麽哭,忘了如何去傷痛,一顆心已是麻木不堪。

秦歌緩步走在一眾青蓮宗師兄之間,看著原先一張張熟悉的臉,此刻已經被血汙掩蓋,皮肉翻卷,死狀極慘,壓抑著心中的痛楚,在廣場之中慢慢走著。驀然間,隻聽得一個極為輕微的呼聲,飛奔了過去,看清那人的麵貌,哽咽滯塞的喉間終是緩緩說出一句話來:“郝師兄。”

青蓮宗唯一的幸存者郝仁,此際已是奄奄一息,胸前無數血洞密布,汩汩而流的鮮血將他染成一個血人。秦歌目無表情的蹲了下來,口中呢喃道:“師兄,有我在,你別怕。”

郝仁忍著強烈的痛楚,轉過頭來,臉色欣喜,微弱的話音也提高了許多,咧著嘴,一陣錐心的痛楚令得他麵容扭曲,這個笑臉比哭還難看,怔怔看了幾眼秦歌,慢慢的挪動著雙手,從懷中掏出乾坤袋,艱難的遞在秦歌手中,說道:“秦…師弟,這…這是你最…最愛吃的饅頭。”似乎,這個乾坤袋裝著的饅頭比他的性命還要重要,縱然他胸前已是血肉模糊一片,但這乾坤袋卻未受到任何的損壞。

秦歌無比輕柔的接過郝仁手中的乾坤袋,從裏麵拿出一個冒著熱氣的饅頭,放在嘴邊輕輕的咬了一口,臉上洋溢著一種幸福的表情,眼眶噙著淚水,微笑道:“不管誰做的饅頭都沒師兄你做的好吃,從你的饅頭中我吃出了幸福的味道。”

郝仁艱難的挪動著喉嚨,幹笑了兩聲,雙目緩緩閉了起來,臉上帶著一種無比的滿足感,悄然而逝。

“師兄。”無聲哽咽,兩人看著滿地的屍體,變得沉默無語。

高天之上,兩個散發著祥和瑞彩的身影睥睨四野,看著走來的兩人,殺意迸發,穿雲破空梭、九宮圖朝著廣場中的秦歌、荊少羽打去。

同一時間,秦歌、荊少羽二人身形一動,滾滾刀氣迸爆,如排山倒海一般,斬裂周身的虛空,劈在爆發著璀璨光芒的穿雲破空梭與九宮圖之上。

“轟轟……。”冷冽光芒繽紛耀舞,穿雲破空梭、九宮圖在二人合力之下被擊飛,秦歌、荊少羽二人胸腔無邊恨意迸發,看著眼前兩個堪比太虛境界的仙人,劍氣、刀氣縱橫破空,光華大作,宛如兩道匹練衝天而起。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5 11:15
第二十五章 毀滅明王
狂飆氣浪翻滾,姹紫嫣紅的光芒爆舞,冷冽刀氣破空激旋,朝著苟爾與月靈奔襲而去。

穿雲破空梭、九宮圖再次襲壓而下,仙氣交迸如雲,覆蓋天地,向著秦歌與荊少羽覆壓過來。兩人瞬間身形疾動,手中兵器狂舞,卷起一道龍卷風似的氣旋,向著這漫天的氣雲轟擊而去。

秦歌、荊少羽兩人經過鬼界數百次的大逃亡,早已是心有默契,彼此不用絲毫言語便能知曉對方的心思,兩人合力卷起的氣旋衝天狂卷,登時這漫天的氣雲被衝開一個口子。

秦歌意念微動手中白駒頓時化作一張古樸的長弓,彎弓搭箭一氣嗬成,咻咻兩聲,兩道光箭朝著苟爾與月靈激射而去,而恰此時荊少羽神不知鬼不覺的閃身飄至光箭下方不易被發現之處,隨著光箭一同激射。

光箭眨眼即至,在兩人身前分散開來,各自朝著苟爾與月靈射去。同此時,荊少羽閃電逼近,碧綠色刀氣衝天狂舞,倏然電斬,轟的一聲斬在九宮圖之上。

刀氣迸爆,碧綠色刀芒猛地爆裂,褐色刀身灌注了荊少羽全身真元,刀氣滾滾如奔雷,劈在九宮圖之上,登時九宮圖一陣清光大作,哢嚓一聲從中間碎裂開來,變作兩半。

荊少羽殺意滿腔,狂吼一聲,音波四蕩,層疊氣浪在他四周爆散,綠色光芒繼續綻爆,天地陡然變作碧色,璀璨的刀芒繼續朝著月靈當頭斬下。

月靈飛空橫掠,揚手從袖中甩出一件如月輪般的法寶,抵在身前,月白如水的光華層疊蕩漾開來,頓時洶湧澎湃的刀芒似是陷入泥潭之中,緩緩前行,不一會兒便被這如水的光華給消融殆盡。

秦歌怔怔看著空中月輪般的法寶,失聲道:“月兒的月晶輪。”飛身上前,朝著月靈撲去,青蓮劍橫劈怒斬,在這漣漪般的光華之中前行,來到月靈身旁,冷聲說道:“你將月兒怎麽了。”

月靈飄然後退,淡淡說道:“殺了。”

聽及此,秦歌雙目陡然怒睜,滾滾悲意如決堤春水,洶湧泛濫,一股強烈的殺意直衝腦際,頓時他的腦海如被巨錘撞擊,疼痛欲裂,神智亦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一股衝天的殺意從他體內爆發出來,一尊毀滅明王的虛影在他背後虛浮,毀滅明王眉心豎眼怒張,射出一道璀璨的白光,宛如一道擎天之柱般,向著月靈與苟爾橫掃過去。

白光如虹芒架空,所過之處無盡的虛空崩碎,周圍空間一陣扭曲,毀滅的氣息彌漫長空,苟爾與月靈兩人頓時心中一緊,一種恐懼感從心底湧將上來,瞬間兩人劃空而逃,直朝著遠處飛去。

而此時,上清派弟子皆早已隨著李道陵離去。

但是,冷冽的毀滅氣息浩蕩四野,苟爾被這氣息撞上,身子陡然一震,斜斜地朝著地麵飛落,在他飛落之時,恰被白光掃中,縱然他心思靈敏,在危急關頭以穿雲破空梭擋住了這毀天滅地的白光,但他仍舊被白光波及到,一條手臂從肩胛之處斷裂,被白光化成飛灰。

而穿雲破空梭也哢嚓一聲,碎裂開來。

苟爾亡魂大冒,心中無比的驚恐,要知道這穿雲破空梭乃是上品仙器,仙器則非為三六九等,最上乘的乃是絕頂仙器其次便是上品仙器、中品仙器、下品仙器,當然仙器之上乃是神器,是天界小神境界以上仙人所持拿,極為稀少。

上品仙器在人間來說,算的上是最為極品的法寶了,這普天之下也隻有青蓮祖師慕容紫衣的百寶金蟬衣的品質才能夠與之相當。

苟爾一雙眼睛暴睜,顧不得肉痛,舌尖一咬,噴出一口鮮血,化作一道流光遁去。

失去二人的蹤影,這尊毀滅明王也隨之消散,秦歌一臉慘白的跌坐在地上,方才體內真元耗損的太過厲害,毀滅明王一消失他萎靡倒地,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而此時,天空一道虹橋翻滾,朝著青蓮宗疾射而來,來人正是昆侖山弟子雪舞。

雪舞環顧四周,看著這等恐怖模樣,臉色突變,呐呐說道:“這究竟是何人所為。”

荊少羽冷哼一聲道:“你昆侖仙界不是一直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嗎,如今我青蓮宗上千師兄弟被兩個仙人慘殺,為何不見你這昆侖仙界弟子主持公道,去捉拿元凶。”

雪舞道:“此事我定會轉告王母,讓她定奪,沒有王母的吩咐,雪舞不敢擅自作主張。”

荊少羽麵無表情,淡淡說道:“可笑,真是可笑,放著逃走的巨惡不抓,偏要抓拯救這天下蒼生的大善之人,你昆侖仙界何時也變得這般的是非不分了。”

雪舞擰眉說道:“秦歌已是墮入魔道,若是再不將他抓回昆侖,隻怕他會為禍蒼生,更何況他乃是佛門中人轉世,我更得救他。”

荊少羽哈哈狂笑道:“佛不渡我,我自成魔,秦師弟又何須你救。”

雪舞臉有慍色,道:“荊兄,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到了昆侖,我定全力保住秦歌,讓他少受責罰。”

荊少羽一言不發,擎起長生刀,真元迸爆,一股腦兒的湧入長生刀之中,璀璨的刀芒如同驚天長虹,向著雪舞斬去。

雪舞神色一滯,施展出道法,駕馭虹橋向著刀氣撞去,頓時虹橋四周陡然掀起幾個巨大的漩渦,鯨吞牛飲般的將這刀氣吞噬殆盡。

荊少羽驚天一刀被如此輕易化解,心知自己遠不是雪舞對手,此番定然是難以將秦歌帶走,遂說道:“再過三年,若是你不將秦師弟送回人間,我定會殺上昆侖,將你昆侖仙界夷為平地。”

雪舞看著荊少羽這番模樣,不似口出狂言,當下沉聲說道:“荊兄,還望你好自為之,我昆侖仙界絕非是你能夠得罪的。”

雪舞卷起虹橋,橫在身前,默念口訣,一道虛空之門頓時出現在虹橋之上。雪舞亦將秦歌卷起,一同消失其中。

荊少羽看著青蓮宗中現下唯一的師弟被眼睜睜的帶走,心如刀割,默然望了許久,直到天魔宗蚩烈帶著宗內一眾精銳弟子趕來,這才收回目光。

蚩烈默默的吩咐宗內精銳弟子將廣場之上的青蓮宗弟子屍體聚集在一起,轉而對著荊少羽說道:“這些上清派弟子的屍體如何處置。”

荊少羽冷冷看了一眼,道:“剁碎了喂狗。”

爾後,他再次說道:“舅舅,我想進九黎古戰場獲取祖先的戰魂。”

蚩烈臉色劇變,冷聲說道:“不行,我堅決不允許。”

荊少羽淡淡說道:“這是我的宿命,我身具九黎先祖血脈,也隻有我能夠在九黎古戰場獲得祖先戰魂。”

蚩烈沉聲說道:“這太危險了,你是我蚩烈的外甥,我怎會忍心讓你去冒險。”

荊少羽低下頭,說道:“若是我得到了祖先的戰魂,青蓮宗千年基業也不至於毀於一旦,爹爹也不會死,師弟也不會被昆侖仙界弟子帶走。”

驀然抬起頭,直視著蚩烈的眼睛,說道:“舅舅,你可知道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在自己的懷中而無力挽救的痛苦嗎,你可知道看著一眾師兄屍橫遍野的苦楚嗎,你可知道眼睜睜看著自己唯一活著的師弟被強行帶走的悲痛嗎,這一切都怪我,怪我沒有保護他們的能力。”

蚩烈淡淡說道:“少羽,你別說了,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進去的,進入九黎古戰場的天魔宗前輩不知凡幾,卻無一人能夠活著回來。”

荊少羽目光灼灼,正色道:“舅舅,你莫要勸我,這是我應該承擔的。”

蚩烈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知他性子倔強,若是不答應下來,隻怕他會鬧出一些事端出來,遂無奈說道道:“我答應你便是了,不過你可千萬要小心。”

三日時間即過,青蓮宗滿門弟子喪事辦妥之後,荊少羽便隨著蚩烈走進天魔宗秘地,來到秘地門口,蚩烈沉著臉說道:“少羽,我隻能將你送到這裏了,今後一切你都得格外小心。”從懷中掏了一掏,掏出一個黑色的圓珠,遞給荊少羽,道:“這顆天魔珠乃是上古時期留下來的神物,你且將他納入你體中,在危機時刻它興許能夠救你性命。”

荊少羽默默點了點頭,將這顆天魔珠拿在手中,運轉真元將它納入體內。

而此時,蚩烈雙手連點,堅硬的牆壁之上突然出現一個神秘的圓盤,一陣碧光閃耀過後,一道虛空之門出現在兩人眼前。

荊少羽提著長生刀,大步朝著虛空之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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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昆侖仙界
昆侖仙界離中土有萬裏之遙,這裏風景如畫,碧空如洗,昆侖山半山腰紫氣環繞,綠竹青鬆四合,無數瑞鶴盤空清鳴。直插蒼穹的山頂之上,一座宏偉的大殿聳立。

今日,昆侖仙界眾仙人皆腳踏祥雲飛來,碧藍的天空之上流光四溢,祥雲遮天,這眾仙人皆是來參加審判大會。三日前,昆侖聖女終將為禍人間的殺人狂魔抓捕歸案,今日眾仙雲集,為的便是商議此事。

眾仙陸陸續續趕至,皆議論紛紛,一個凡間修道之人竟然親手屠殺萬餘無辜百姓,這對於一直護佑人間的昆侖仙界眾仙來說簡直是數百年以來都未曾有過的大事件,此事在眾仙之中也是引來一場軒然大波。

眾仙飛至昆侖山太清殿,皆在殿外候著,等待西王母宣召,而此時雪舞也帶著一臉落寂的秦歌在殿外。眾仙見到秦歌,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無不是怒罵秦歌喪心病狂。

秦歌冷然麵對著眾仙的喝斥,充耳不聞,冷漠的雙眼掃過,無盡的悲楚、淒涼氣息從他身上爆發出來,像是一股無形的氣浪,層疊散去,而眾仙被這股氣息所侵染,陡然失聲,皆驚駭著臉色,良久說不出話來。

是時,大殿之中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對著外麵的眾仙說道:“諸位請進來吧。”

殿門應聲而開,眾仙屏息次第而入,雪舞帶著秦歌走在最後。來到殿內,秦歌掃視了一眼這位高高在上的昆侖西王母,見得她頗有威嚴,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颯爽風度。

眾仙次第站立,西王母對著秦歌說道:“你便是秦歌?便是你為禍人間,親手斬殺了萬餘無辜百姓?”

秦歌此時心如死灰,覺得生無所望,亦不想辯駁,淡淡說道:“是。”

雪舞站在一旁,對著西王母說道:“師尊,這其中還另有隱情,此事還有待考證。”

西王母有些驚奇,說道:“雪兒莫非你還查出些什麽端倪,快快說來。”

雪舞滿臉肅容,說道:“秦歌一事牽扯到千年前的血煞老祖,人間邪道血煞、惡鬼兩道為複活血煞老祖在凡間挑起無數事端,並且血煞老祖以幽冥血煞之氣控製萬餘百姓,妄圖禍害人間蒼生。”

西王母沉吟片刻,問道:“雪兒,此事當真?”

雪舞微微思索了一下,道:“此事我還未查實,不過卻是不假,若是師尊能夠容我再下界幾日,我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而在一旁的一位仙人說道:“就算此事當真,秦歌殺害萬餘無辜百姓之事證據確鑿,應當受罰。”

雪舞微蹙眉頭,道:“白鶴道長,在一切還未查明之前,怎可胡亂定罪,我們昆侖一向賞罰分明,若是血煞老祖之事屬實,秦歌此舉非但無罪,反而有功。”

白鶴道長揚眉說道:“任何殺戮都是一種罪孽,就算秦歌是為了天下蒼生,但手上卻也沾滿了血腥,而且他體內有一股邪氣,如不將其鎮壓,隻怕會造成一場浩劫。”

雪舞溫言說道:“道長此言差矣,秦歌並非邪惡之徒,他身具的並非是邪氣而是儒門浩然正氣,這浩然正氣是至陽正氣怎會被道長你說成是邪氣。”

白鶴道長臉上有些難看,說道:“聖女,你再三為這小子辯駁,可是與這小子有了什麽糾葛。”

這白鶴道長乃是昆侖仙界頗有名望之人,本身道行也是頗為高深,已是金仙境界。昆侖仙界實力劃分為下仙、上仙、金仙、天仙,而仙級之上便是小神、真神、天神。

金仙境界在昆侖仙界來說,是個頗有分量之人,雪舞被他這麽一說,心中雖是不快,但仍是柔聲說道:“道長此話何意,雪舞不過是就事論事,你又何須將此事扯到兒女私情上來說,況且雪舞一心向道,此生早已發下宏願要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心中絕無那兒女私情。”

西王母掃視了眾人一眼,說道:“此事我自有定論,諸位就不必多言了。”

議論紛紛的眾仙,在此時齊齊噤聲,等候著西王母定奪。

正當西王母欲將開口之時,忽然她臉色一變,靜立許久,才緩緩說道:“凡間修道者秦歌,滿手血腥,屠殺萬餘無辜百姓,故此將他打入蒼梧之淵,永世不得出來。”

眾仙臉色一齊變白,有些仙人實是不忍,勸說道:“此事疑點頗多,還望王母你徹底查明,若聖女所說之事屬實,秦歌非但無過,反而有功,若是如此草率行事,隻怕不妥。”

雪舞走上前一步,說道:“師尊,秦歌一事還有待查實,您不應該如此武斷。”

西王母淡淡說道:“此事我心中有數,你們都下去吧。”

眾仙皆沉默不語,西王母平素對雪舞最是鍾愛,隱約有將這王母之位傳於她的意思,每當昆侖仙界有大事發生,也都會詢問雪舞的意見,但今時卻駁了她的意思,想來事情非常的嚴重。

而且,在場眾仙也有決斷之權,但此時見王母這般神色,卻都不敢開口,皆滿臉疑惑的退出殿外。

雪舞欲言又止,想將秦歌入魔之事告之於她,卻終是吞入肚中。隨後她默默聚齊五行靈氣,祭出一道虹橋,朝著蒼梧之淵飛去。

且說,眾仙與雪舞散去之後,西王母對著空蕩的大殿朗聲說道:“現身吧。”

虛空的大殿之中,空間一陣扭曲,從中走出一個穿著灰色僧衣的和尚來,這個和尚滿臉皺紋,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若是秦歌在此必定會認出這個和尚來,他便是淨念禪院的無名老僧。

無名老僧緩緩走到西王母身旁,說道:“許久未見你了,你依舊是如此明豔動人。”

西王母頗具威嚴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說道:“許久未見你了,你依舊是如此邋遢不堪。”

無名老僧渾身一道金光閃過,邋遢不堪的模樣瞬間大變,滿臉的皺紋也在隨之消逝,頃刻間便化作一個年輕俊俏的和尚。無名老僧摸著光潔的麵孔,哂笑道:“三千年來,我還是第一次以這麵孔示人。”

西王母此刻臉上漾起一絲暖意,如水般的眼眸打量著眼前的無名老僧,淡淡說道:“我已經依照你的吩咐,將地藏打入蒼梧之淵。”轉而不解道:“這蒼梧之淵乃是無極之地,屬於天界與昆侖仙界交界處,裏麵關押著無數洪荒異獸,這般貿然的將他打入蒼梧之淵,他還有命在?”

無名老僧歎息一聲,道:“夕瑤,我的時間不多了,日後若是我去了,地藏定會受到排擠。”

西王母臉色微變,說道:“離五千年一次的佛劫還有三百餘年,這段時間對你來說足夠了。”

無名老僧搖了搖頭,說道:“道佛之爭即將開始,地藏便是這一場道佛之爭的關鍵,我已將青燈交給了他。”

西王母聽到此處,眉頭微蹙,這青燈乃是無名老僧的本體所化,若是將此燈交給地藏,老僧必定命不久矣,思及此,臉色有些沉重,說道:“你這樣做值得嗎,青燈已經失去六瓣青葉,靈氣全無,縱算是交給地藏也是無用。”

忽而,西王母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驚聲道:“你是想讓地藏將這六瓣青葉尋回?”

無名老僧點了點頭,說道:“我正有此意,不過這天生神物我尋了許久才有了一絲頭緒,這第一瓣青葉正是在蒼梧之淵中,也不知他是否有機緣能夠尋到這天生神物。”

西王母凝視著無名老僧,說道:“你布下這局到底是為了什麽?”

無名老僧緩緩走出殿外,口中喃喃自語道:“要變天了,到時你昆侖仙界也免受不了波及,夕瑤你可要早做好打算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5 11:17
第二十七章 絕地
蒼梧之淵,相傳乃是天界與昆侖仙界相交之處,屬於一個獨立的世界,這片奇異的世界誕生於蒙昧時代,千萬年來一直屹立於昆侖仙界最南端。

蒼梧之淵一直以來是個禁地,其中關押著上古時期窮凶極惡的蠻獸,也關押著成千上萬以來為禍人間的絕世凶魔,凡是進入其中的蠻獸與凶魔無一能夠逃脫的出來。

而此時,一道虹橋落在這進入蒼梧之淵的虛空之門前,卻見得雪舞帶著秦歌落了下來。雪舞臉色有些愧疚,說道:“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秦歌茫然的看著這道虛空之門,良久才轉過身,冷冷的看了一眼雪舞,道:“我妥協並不是怕了你昆侖仙界之人,我雙手染滿血腥,應當受到懲罰。”

“既然你昆侖仙界打著維護人間安定的旗號,就得擔起責任,若是我青蓮宗一脈血海深仇不能伸張,待我重回人間之時,我必定會找你們要個說法。”

冷哼一聲,朝著蒼梧之淵的虛空之門走去。

雪舞看著眼前這個落寂的男子,微風中他雙鬢一絲白發隨風揚起,輕輕吹打在他的臉上,雪舞心弦不由得微微一動,生出些悲楚之意來。

莫名的一絲愁思攀上心頭,驀然間雪舞隻覺鼻尖有些酸澀,默默的看著這個孤獨的男子緩緩走入虛空之門,直到他完全消失在這黝黑的虛空之門中。

“瑤宮清寒,若是能夠,我真想與你一同進入這蒼梧之淵。”

是時,天邊一道祥雲飛來,落在雪舞身前,赫然便是西王母。西王母看了雪舞一眼,說道:“雪兒,你還是放不下,你與地藏縱是有千世情緣,亦是難以白頭偕老的。”

雪舞臉色恢複淡然,說道:“師尊,他入魔了。”

西王母道:“佛與魔皆在一念之間,地藏曆經千世輪回又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隻要他心中善念長存,任何魔障都難以撼動的了他的向佛之心。”

且說秦歌,甫一進入蒼梧之淵,隻覺獵獵狂風撲麵而來,灼熱氣浪怒卷,目光所及之處,浩浩千裏盡是黃沙,被狂風卷起,像是一條條黃龍般,在這片荒蕪之地肆虐。

熾烈的驕陽懸掛長空,刺目的太陽光芒透過遮天的黃沙從中透灑出來,灑在秦歌的臉上,酷熱難當。這片空間之中靈氣異常的稀薄,若不是秦歌體內天府之中的葆光源源不絕,抵擋住這些酷熱的氣浪,隻怕他已然在這酷熱的驕陽侵襲之下,早已被這酷熱的日頭曬傷。

茫茫千裏,渺無人跡,就連飛禽走獸也不見半隻,千裏之地唯有他一人。黃沙肆虐,眨眼間就向著秦歌卷來,秦歌禦風飛掠,穿過層層彌漫的黃沙,間中險些被肆虐的黃沙卷中,好在他及時祭出青燈、古卷護在周身,才擋開了這及身的黃沙。

青燈、古卷這兩大神物已多次顯示出其不凡,妙用之處已經逐漸顯示出來,這蒼梧之淵中的黃沙何等的厲害,黃沙漫卷之時,天地間氣溫陡然激增,整片空間都像是燃燒了一般,冒起洶洶火焰,若不是有青燈古卷護著,就算是以他寂滅境界的實力,也必定在這漫漫黃沙之中變作一具枯骨。

秦歌置身於黃沙熱浪之中,渾身如被火烤,好在青燈與古卷灑下一道道光芒籠罩在他身上,這才將熾熱的火浪排除在外。

一個時辰之後,終是走出這片茫茫沙漠,入眼處盡皆亂石叢生,光禿禿的沒有絲毫有生命之物,龜裂的大地一條條裂縫朝著遠方蔓延開來,從中冒出一股股腥臭無比的氣味。

“嗷吼。”驀然間,一聲巨吼從地底冒將出來,無數哢嚓聲響從地底傳來,轉瞬間土崩石裂,方圓之地急劇下沉,一隻上古蠻荒巨獸破土而出。

當是時,這片荒蕪之地忽然冒起火來,蒼茫大地,火焰閃耀。秦歌忽覺炎風撲麵,呼吸滯堵,定睛看去,這隻蠻荒巨獸全身火焰密布,身似猛虎,卻頭生兩隻犄角,兩道幽藍色的火焰不斷在它的犄角之上跳躍翻飛。

秦歌眉頭一擰,這頭生犄角的猛虎赫然便是上古時期的火係凶獸赤炎虎王,赤炎虎王所過之處,萬裏疆土盡皆瞬間變作焦土,在上古時期曾經為禍人間,後被大神後羿降服,將其打入蒼梧之淵。

千萬年來,這赤炎虎王凶性不減,在蒼梧之淵仍是一大禍害,這一方地域變的如此荒涼全是拜它所賜。

赤炎虎王千萬年來都未曾見過生人,此番見到秦歌,興奮異常,揚蹄狂吼,血盆大口張開,欲擇人而噬。

秦歌意念一動,青蓮劍握在手中,冷然怒劈,丈餘長的劍氣嗤嗤破空,倏然電舞,直朝著赤炎虎王雙目刺去。

赤炎虎王狂吼一聲,渾身火焰怒漲,四蹄踏著焦黃的地麵飛奔而來,熊熊的火焰熾烈無比,隨著四蹄飛踏之處,焦黃地麵瞬間被燒作漆黑。

劍氣縱橫,璀璨的光芒激射在赤炎虎王腹部,爆起一股火浪,此時的秦歌已是寂滅境界,道行極為高深,這劍氣威力可開山裂石,縱然是如此,擊在這赤炎虎王身上,卻如同瘙癢。

一擊未果,秦歌翻身後退,心下暗凜,這上古凶獸確實不凡,縱然是在這靈氣稀薄的蒼梧之淵呆了成千上萬年,卻依然如此強橫無比,可想而知它在上古時期是如何的凶悍彪猛。

赤炎虎王怒吼一聲,頭頂兩隻犄角火光迸現,兩道利劍似的朝著秦歌激射而去,幽藍色的火光卷起萬千熱浪,層疊怒卷,這股熱浪宛如一道白煙,迤邐橫空,猛地撞在秦歌背上。

登時,秦歌隻覺背後猶如被萬丈大山壓身,蓬地一聲被熱浪掀翻,撞在地麵上雜亂的巨石之上,土石崩裂。所幸的是借這撞擊之力,他旋身變換方向,堪堪躲過了兩道激射而來的火光。

這火光擦著他的臉頰而過,雖是如此,他也覺得麵上火燒火燎,額際一絲長發被這火光衝擊,頓時化為虛無。

“嗷吼。”赤炎虎王巨尾揮甩,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秦歌轟然掃去,如鋼鞭般的巨尾布滿無數肉刺,在熊熊火光之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若是被這巨尾掃中,縱然秦歌肉身再強悍,也會渾身骨骼爆裂。

眼見這巨尾離秦歌不到丈餘距離,青燈、古卷頓時光芒大作,玄青色光芒與金色光芒粲然天半,璀璨的光華化作天地之間的日月,懸掛在他頭頂。

“嘭。”赤炎虎王巨尾雷霆掃下,強勁的巨尾嘭的一聲掃在青燈與古卷之上。恰此時,青燈、古卷光芒頓時斂去,飛空旋舞,不斷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雨點般的撞擊在赤炎虎王背上。

玄青光芒與金色光芒爆舞,宛如一把把利劍,縱橫激蕩,不斷切割著赤炎虎王堅韌的毛皮,瞬間在青燈與古卷的不斷撞擊之下,赤炎虎王堅韌的毛皮溢出淋漓鮮血,縱橫交錯的傷口一道道浮現出來。

赤炎虎王痛吼一聲,揚蹄怒奔,朝著他衝撞過來,這赤炎虎王速度快如閃電,奔襲之時宛如一道紅光一閃而過,瞬間便來到他身前,巨尾猛然狂掃,誓必將他置之死地。

赤炎虎王來勢洶洶,秦歌已然是不敢力敵,在電光火石之間,神念微動,將青燈古卷召回,順勢手中青蓮劍陡然變化,變作一個古樸的盾牌,擋在身前。

“當。”如鋼鞭般的巨尾抽甩在盾牌之上,這古樸的盾牌瞬間被擊飛,轟地一聲嵌入焦土之中,巨尾餘勢不減,朝著秦歌胸腹掃卷而去。

秦歌牙關緊咬,天府之中葆光源源不絕的湧入丹田,瞬間化為真元,搓指成拳,將體內全數真元畢集於雙拳,剛勁拳風迸爆而出,宛如洪水噴湧,浩蕩無盡。

剛勁的拳風源源不絕,層疊交迸,一拳擊在巨尾之上,氣浪迸爆,周圍地麵瞬間爆碎,雷霆萬鈞般的巨尾硬生生被這一拳擊飛,而秦歌擊出一拳之後雙手疼痛酥麻不已,髒腑受到不小的創傷,噴出一口鮮血後像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

而此時,青燈、古卷、白駒三道光華大盛,在空中不斷閃耀著刺目的光芒。

瞬間,白駒化作一柄長弓,落入秦歌手中,同時青燈之中倏然亮起一絲微弱的玄青色火苗,古卷之中無數聖字排列成一隻金色光箭。

“咻。”指尖真元凝聚,從青燈之中汲取一絲火苗,覆於金色光箭之上,彎弓怒射,箭矢如流星,撕裂長空,徑直射入赤炎虎王胸腹之中。

“嗷吼。”被箭矢射中,赤炎虎王翻滾著從天上落了下來,重重摔在地麵之上,揚起大片的飛石,這般看去它已是奄奄一息。

秦歌閃電般奔至,古卷一揚,灑下一道金色光芒將赤炎虎王籠罩住,爾後將其封印入古卷之中。這古卷亦是神奇無比,能夠封印凶獸。不過,秦歌卻是認為古卷定然還有其他神秘之處,這卷上古聖賢嘔心瀝血所著奇書,必定還有著不為人知的隱秘。

將赤炎虎王封印之後他也是累的全身虛脫,方才一箭雖然威力巨大,但是就這一箭已經耗盡了他體內所有的真元,就連天府之中永無止盡的葆光也暗淡了下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5 11:20
第二十八章 朝聖
在原地停留片刻,待到天府之中葆光化作真元充塞於丹田之後,他便再次朝著遠方走去。走了將近百裏,秦歌再也未遇見任何的凶獸,倒是令他驚奇不已。

前方雲霧彌漫,透過厚厚的濃霧,秦歌隱約可見一座大山橫在眼前,待走過濃霧地帶之後,眼前豁然開朗,入眼處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潺潺流水迤邐西去,姹紫嫣紅的花朵繽紛綻放,大片樹林橫鋪在山腳,像綠帶似的一直向東蜿蜒百裏,綠意盎然的樹木之上掛滿了累累紅果,晶瑩剔透,誘人食欲。

秦歌朝著樹林走去,從樹上摘下幾枚果子,仔細觀察了片刻,才確定這果子無毒。當下倚在樹旁,摘了數十枚果子,一股腦兒的放入乾坤袋中,以作日後果腹之中。

本來乾坤袋中郝仁裝滿了饅頭,足夠秦歌吃個數十年,但是他心中想起郝仁的音容笑貌來,心中酸楚,是以不忍吃這饅頭,每當想念一眾止水峰師兄之時便借由饅頭聊以慰藉懷念之情。

再次摘下幾顆紅果,放在口中,大嚼了起來。紅果入口微甜,略帶酸意,味道卻是不錯,吞入腹中的紅果瞬間化作一道暖流,滋潤著他的五髒六腑,瞬時他的五髒六腑之中洋溢著一股暖意,極是舒坦。

接連吃了數十枚,秦歌卻是吃了個大飽,爾後又摘了一些放入乾坤袋,這才作罷。

說也奇怪,這方地域與其他地方相比簡直如同人間仙境,天際驕陽彤豔,陽光溫暖和煦,碧空湛藍如畫,而在不遠處的那片濃霧遮擋之處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神思遐想間,忽而天際風雲變幻,滾滾烏雲遮天避地,狂風吹來竟然冰涼徹骨,天地間一片混沌,眼看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狂風怒吼,吹拂的樹葉沙沙作響,豆大的雨滴簌簌落下,傾盆大雨,猶如萬千白箭穿空,瞬間便將秦歌衣衫淋的濕透。風勢愈猛,雨越來越大,無數雨水匯聚成河,滿地流淌,不一會兒便已經淹沒了秦歌的膝蓋。

雨勢越來越猛,隻見天空之中無數巨大的冰雹如流星似的傾瀉而下,密集的吹打在這滿枝頭的紅果之上,將掛滿枝頭的紅果吹打的七零八落,摻和著雨水一齊往西滾去。

過得片刻,白日當空,天空重複清明,一場暴雨與冰雹將滿頭的紅果吹打的盡去,原先綠意盎然的枝頭,此刻早已是滿目蒼夷,無數樹木七歪八倒,被攔腰截斷。

秦歌真元鼓舞,將浸濕的衣衫以真元烘幹,再不耽擱,踏空而飛,往著不遠處的那座高山飛去。飛了片刻,秦歌已是到了山頂,站在山頂向對麵看去,一座座小村錯落有致,而且還能見到嫋嫋青煙從村落中飄出。

再朝著山腰看去,隻見一個個攢動的人影正往著山頂趕來,半晌這些人已經來到山頂。看著這些人秦歌極為驚奇,這些人都是孔武有力的漢子,高大威猛,就算其中最矮的一人也比他高出半個頭來,而且衣著也是古怪,仔細看去倒是與九黎苗疆之人服飾有些相似。

這群孔武有力的漢子好奇的打量著秦歌,口中不斷嘰裏呱啦說著一些秦歌聽不懂的話來,最終一個像是領頭的漢子對著他嘰裏呱啦說了幾句。

秦歌啞口無言,半晌之後才搜腸刮肚的說了一句:“你們好!”

那些漢子對望了幾眼之後,那個領頭之人用著生澀的話對他說道:“你是誰?來我們九黎有什麽事?”

秦歌說道:“我正巧路過此地,便在此地歇息片刻。”

忽而,其中一個漢子臉色變的煞白,嘰裏呱啦的指著山下那片被暴風驟雨摧殘的樹林,眼中竟然溢滿淚水,爾後像是發瘋了一般,不斷捶打著胸膛。

其他人也隨之色變,朝著山下狂奔而去。

秦歌看了一眼,禦風飛掠,朝著這些村落飛去。

來到村落之中,村中居民皆好奇的打量著他,不斷對著他指指點點,秦歌充耳不聞,如今他最為重要的便是尋找一處地方安身,恢複髒腑之中的傷勢。

與赤炎虎王相鬥之時,他體內髒腑受到不小的震傷,雖然無甚大礙,但是在蒼梧之淵這等險地,隨時都有危險降臨,隻有將體內狀態恢複至巔峰,才能夠麵臨突如其來的危機。

尋了許久,才在村落外一座破舊的茅屋中歇了下來,進入茅屋之後,盤膝而坐,默默運轉真元,恢複體內傷勢,三個時辰之後,他體內傷勢已經痊愈。

走出茅屋,隻聽見村子傳來幾聲啼哭,轉頭看去,原是方才在山頂遇見的那幾個漢子,見得他們滿臉戚容,手中拿著幾截樹枝,而圍在他們身旁的一些老弱婦孺皆失聲痛哭。

忽而,那個領頭的漢子見到秦歌,神色一緊,跑到他身邊,驚慌失措的說道:“小兄弟,你快離開這裏。”說話之時,不斷催促著他離開。

秦歌臉色微變,不悅道:“這位大哥,我並無惡意,隻是在此地歇歇腳。”

那漢子急促說道:“小兄弟,你快走,這裏不可久留,不然你會染上瘟疫的。”

秦歌看著這個漢子,見他眼光真誠,心中一絲善念閃過,決定幫他們一把,遂說道:“這位大哥,在下略懂一些道法,也不知能否幫的上忙。”秦歌身懷儒釋道魔四家本源之力融於一體的葆光,萬邪不侵,這區區瘟疫他自然是不放在眼裏。

這個漢子一聽,臉色微喜,旋即又是滿臉哀戚,說道:“小兄弟,你還是快走吧,這是我們九黎一脈的詛咒,就算你會道法也是難以解救我們的,這是上蒼對我九黎一脈的懲罰。”

是時,不遠處的村民發出一聲驚呼,卻見得三兩個村民臉色烏青,口吐白沫,歪頭便栽倒在地。

秦歌快步走了過去,運轉一絲真元進入這三個村民體內,真元在他們體內運轉一周之後,發現這三個村民體內竟然有一股不知名的邪氣流竄。

這個領頭的漢子見他神色異樣,在旁說道:“本來這瘟症可以用對麵山腳下的紅果中和,沒曾想方才一場大雨將滿山的紅果給吹打殆盡,這般看來上天定是要亡我九黎一脈。”

提起紅果,秦歌這才醒悟過來,忙從乾坤袋中掏出適才摘取的紅果,一股腦兒的將這些紅果分發下去,這群村民服用過後,稍顯蒼白的臉上逐漸變的紅潤,恢複了幾分血色。

爾後,這群村民皆對他表示感謝,不過他不懂這些九黎遺民的言語,唯有以微笑代替。

間中,秦歌受到這群村民的熱情款待,雖然彼此言語不通,但仍舊是言笑盡歡,麵對著這一眾爽朗好客的九黎遺民,言笑盡歡間陰霾的心情也疏朗了許多。

在此期間,他亦知道了這名領頭漢子的姓名,此人名為刑山,乃是上古戰神之後,不過在這蒼梧之淵蝸居了數千年,這些上古戰神後裔體內所蘊含的戰神血脈已是稀薄無比。

思及此,心中也是略微感傷,遙想三皇五帝時代,聖賢輩出,開創了華夏璀璨文明,為華夏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到頭來無數華夏子民卻忘記祖先的豐功偉績,轉而去拜祭人心中臆想出來的神祗,這確實可笑。

談話之間,他亦是得知,這蒼梧之淵實乃是另一方世界,其中奇妙之處刑山也隻是知之甚少,隻是隱約提起這方世界是由蒙昧時期的祖神有巢氏開創出的一個空間,而這世界最中央則豎立著一座宏偉的有巢天宮。

聽及此,秦歌為之神奪,心道:“既然已進入蒼梧之淵,再也無回頭之路,前事應當放下才是。”一掃心中陰霾,隻覺念頭通達,心中那絲糾結的怨念也因此散去,腦海之中一片空靈。

仰頭望天,對著天空喃喃自語道:“希望你們下輩子能投胎去個好人家。”

三日後,秦歌便往蒼梧之淵中央走去,前往有巢天宮朝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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