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之國術無雙 作者:魚兒小小 (連載中)

 
V123210 2017-5-8 23:35: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46 668301
V123210 發表於 2017-9-26 23:25
540歲寒千秋(下)

    七聲鐘鳴,十八個身著大紅喜慶袍服的年輕侍女魚貫而出,面上帶著嬌美笑意,手中捧著各種精緻菜品,行過大堂前方廣場,這是在布菜了。

    蘇辰一出來就見到這副景象,心裡暗暗佩服魯家的大手筆,能在一個縣城當個土霸王,總是有著他們的過人之處,這份人力的調動就非比尋常。

    論及排場,卻是比華山派不知強到哪裡去了。

    當然,除了蘇辰,其他人見到這情景卻全是面無表情,彷彿司空見怪。

    不過只要想一想五嶽其他各派的人數也就明白了。

    除了華山派,哪一派不都是至少幾百弟子,人多勢廣,這種場景在他們的眼中也許只是小兒科。

    就算是身邊跟著的兩個恆山派師姐,她們平日裡練劍之時也是幾十人上百人一起擺成萬花劍陣。

    對魯家的幾十個僕役,也覺得就這麼一回事,並沒什麼了不起。

    唯有華山派,加上親傳弟子、雁堂弟子和外門弟子一起,也只不過二十多人,真正叫得上名號的不過十人,這種差距讓蘇辰也不禁為岳不群叫一聲寒酸。

    一行侍女走過之後,更有幾十個身 著青灰制式衣衫的僕人迅擺上碗筷捧上酒水,短短幾十個呼吸之間,就擺好了席面,大家依次上席。

    蘇辰早就看到了桌上的牌子,華山派和恆山派就在次席,跟席離得不遠,比起其他江湖草莽、各種商人倒是體面一些。

    但比起席的那些人,卻又是差上許多。

    席是魯老爺子作陪,嵩山四人,泰山天松道長和大弟子張望山,衡山方千駒和文峰等人入座。

    蘇辰次席,卻是有著儀和、方小婉,還有衡山派的谷萬里,泰山派的遲百城等一眾叫不出名字的弟子。

    對於坐在哪裡,蘇辰也並不是十分在意,看看席那些人談笑風生,搖搖頭不再去看。

    他心知自己並不太受主家看重,同是五嶽中人,天松等人更是看不上自己,說話時長輩臉擺得十足,湊到跟前反而不美。

    魯家的作風也讓蘇辰認識到了,就算是前來做客,其實也分個三六九等,如此作風讓人不喜。

    因為魯家的這種作風,蘇辰一開席,也就把助拳的任務拋在腦後,招呼完身旁的兩位恆山師姐,就大快朵頤起來。

    累了就睡,餓了就吃,蘇辰來到這個世界一直活得真實。

    就如在華山之上,他會時不時的想著去打打野獸,改善伙食,補充營養。

    別的弟子都是保持著自己形象,可蘇辰卻不在乎人家怎麼看,想怎麼活就怎麼活。

    寧中則師父性格極為寬容和善,隨他在華山怎麼弄,都不來管他,所以他也不準備改變。

    方小婉兩人有些尷尬,偷偷的拿飯碗遮住臉面,坐在蘇辰身旁有些不好意思了。

    整桌人除了蘇辰一個人在那裡大口吃喝,其他人還在斯文禮讓,舉杯敬酒。

    這樣一來,蘇辰的舉動就格外顯眼,讓人側目。

    遲百城伸長脖子看著席眾人,眼裡閃過一絲豔羨,一張席位之差,代表的就是江湖地位的差別。

    他轉頭看看谷萬里,從對方眼裡也看出一絲不甘心,心想自己若是跟師父和張望山師兄比起來,自然不如,但憑什麼嵩山派除了大弟子狄修和史登達,其他弟子也能坐在席。

    心情鬱悶之下,遲百城不免舉杯多喝了兩杯,實在沒嘗出什麼滋味,轉頭看著蘇辰在那裡大口吃肉,心裡更覺得堵住一般,十分難受,不由開口說道: 「蘇師弟在華山派過得很清苦嗎?像是沒見過好菜一般。」

    谷萬里接著說道:「遲師兄你是不知道,據我所知,華山派這些年很是窘迫,輕易見不著葷腥,也難為蘇師弟了。」

    其他弟子齊齊轟笑,似乎兩人說的話十分好笑。

    他們看向蘇辰的眼光就像看鄉下人,還有些人離桌子遠了一點,這是羞於跟他同桌。

    蘇辰頭也不抬,自顧自的吃喝,更不理會別人的眼光。

    練國術養氣血,卻比別的高手單練內力消耗巨大得多。

    魯家不清楚蘇辰的這種情況,也沒有專門準備膳食,他總不能叫人多送一些飯菜,那不成了討飯的了?

    因此,他此時很餓,非常餓,感覺就算是有頭烤全羊在旁邊,也能夠一口氣吃個精光。

    既然開席了,就放開肚皮吃喝。

    見到儀和和方小婉都放下碗筷,低著頭小口扒著飯,都不好意思看對面,蘇辰很是奇怪的問道:「這不是有幾道素菜做是很不錯嗎,你們幹嘛還矜持起來了?等會可能要打架,吃飽了好一點,別幫著魯老爺子節省啊。」

    「你們可不要學某些人一樣,吃飯的時候還囉七八嗦的,這樣很傻。 」對同桌的其他人,蘇辰看一眼都懶得看。

    ……

    魯家莊園外面,擔山武館三弟子黃永成百無聊耐的守在門口,他身後跟著四個配刀大漢,也全都是滿臉不開心。

    在如今高手歡聚一堂的人,他們哪裡也不能去,在魯家的人眼中,這是忠於職守,不能講條件。

    黃永成想起這些,心裡不甘心之下,也有些心灰意冷。

    「無論我的拳法練得怎樣,比起其他弟子,跟師父總是疏遠了一些。可惜,如果在宴席多敬兩杯酒,能得到了天松道長、方千駒和嵩山派來人的期許,以後的前途就更要光明幾分。」

    黃永成帶著複雜的心態,人在門口,心思卻飛到了酒宴上。等他抬起頭來,卻是目光一凝,前面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老頭,緩緩的向門口走來。

    這人五六十歲模樣,焦黃面皮,酒糟鼻,雙眼無神,疏疏落落的幾根鬍子,衣襟上一片油光,兩隻手十根手指甲中全是黑黑的污泥。

    此時正定定的看著他。

    黃永成彷彿聞到一陣酸臭味,以為是上門討飯的乞丐,心裡就更加煩亂,喝叱道:「快滾,魯家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老頭越走越近,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大黃牙,沙啞著嗓音說道:「魯家好高的門檻,我倒要看看怎麼就不能來了,嘿嘿……」

    他一說完,身形就往前一撲,右掌突然變成蒼灰色,「撲」的一聲印在黃永成的胸前,出手度快如電閃。

    黃永成瞪大眼睛,喉嚨裡「咯吱」做響,想要示警,但轉瞬之間,他就感覺全身力氣全沒有了。

    在身邊的幾個漢子眼中,他的頭轉眼就變得雪白,臉上光澤水滑的皮膚很快變得枯槁,本來十分威猛的一條漢子成了皮包骨,雙眼無神,一頭栽倒。

    這幾人驚駭欲絕,正要張嘴大呼,就見門口風起,又突兀多了一人。

    這人如同一個肉球,一顆既扁且闊的腦袋安在雙肩之上,便似初生下地之時,給人重重當頭一鎚,打得他腦袋擠下,臉頰口鼻全都向裡扯了開去。

    他本來四肢縮成一團,到了四人身前,雙手雙腳卻是突然一漲,拉得十分細長,拐著彎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同時點在四人前胸後背處。

    拳腳一出即收,四人彷彿麻袋一般高高拋起,落地靜寂無聲,臉色青黑出陣陣寒氣,竟是已經死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 13:15
541 滑不溜手(上)

    「不就是一個土財主,還弄得這麼大排場,真以為你是武林大豪啊。」

    那肉球眼中閃過一絲殘忍,舔了舔嘴唇,看看地上的守衛,有些可惜的說道:「這樣太浪費了,上好的心頭熱血,應該給我家老不死寶貝增添一些活力才好。」

    「哼,老頭子,最不喜歡你們這些人弄得血淋淋的了,還有那兩個蠢貨,偏偏喜歡吃人肉,你說他們不會壞事吧?」

    一個身著綵衣,頭戴花環的女人走了出來。

    她的臉色慘白,嘴唇塗成烏黑,最讓人難以忍愛的是脖頸一側爬著一條碩大蜈蚣,在那裡扭來扭去,十分噁心。

    老頭子那肉球一般擠在一塊的五官扭曲了一下,不動聲色的退開一步,嘴裡說道:「千足,你那藥到底能不能起作用?按我說直接殺進去不就成了,憑著我們黃河老祖的正面攻擊,魯家能有誰抵擋得住?竟然讓奸商混進去下毒?左右不過是五嶽劍派的幾根廢材,弄這麼多花樣實在太瞧得起他們了。」

    「來的時候,教主可是有過吩咐,這件事情對聖姑極為重要,若要殺人隨時可以殺,關鍵是要讓魯老頭屈服。等逼得他服下神丹,長安府江湖道基本上就可以收入囊中。」

    千足耐心解釋道。

    老頭子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要取出別人心頭熱血,她卻也不敢太過得罪對方。

    「可惜,蛤蟆跟蠍子異想天開的去攻略官府,不知她們是怎麼想的,官府力量對聖女所謀大事能有什麼幫助?她們若是在場的話,我就可以擺下五毒大陣,也無需請那兩個鬼佬動手。吃人肉的傢伙,太噁心了,早晚一天我讓彩兒吃了他們。」

    千足一臉嫌惡的說道,她脖子上的七彩蜈蚣也豎起頭顱,前肢無數隻須足齊齊舞動,讓人心寒。

    「好了,都不用再說,幹了這一票咱們就各走各路,也不必管別人怎麼行事,銀蛛呢?這是準備要臨陣脫逃了?」

    「哼,別提那浪蹄子,青蛇被殺掉,她也被華山派一個小輩嚇破了膽,老叫著什麼『無雙劍』不可力敵,真是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回去之後,免不了要去萬蟲窟走一遭,這是她自找的,不給她長長記性,還以為我們五仙教是善堂呢?」

    「進去吧,不知那奸商混入賓客之中,能不能得手?若是一切順利,也省了老夫許多手腳。」

    渾身污垢的老者不知從哪裡掏出一瓶酒水,咕嚕嚕灌了一口,淡淡說道。

    ……

    遲百城刺了蘇辰一句之後,就目不轉睛的看著兩個師太用餐,尤其是眼前的方小婉,感覺怎麼看都看不夠。

    雖然他們不是沒見過恆山派師女尼,但象方小婉這樣有著獨特陽光氣質的女尼,卻是從未見到過。

    不光是他一人,其他人或是明目張膽,或是偷偷摸摸的,看著方小婉小口小口的嚥著食物,一時忘記了說話。

    方小婉見蘇辰吃得太快,旁邊的人看著自己卻是忘記了吃飯,心頭卻是有些羞惱。

    她不經意的眉頭皺了皺,感覺這台席面雖然擺滿了山珍海昧,實在是難以下嚥。

    她伸出筷子夾了一個大蹄膀放在蘇辰碗裡,抿嘴笑道:「快吃快吃,那些人太煩了,你早點吃飽咱們走吧。」

    蘇辰抬頭看了看,心裡瞭然,笑道:「行,就依你,這酒宴也實在太沒意思。完事了,你跟我去長安府一趟,我還不認得小雅是誰呢。」

    方小婉柔順的應了一聲,就目不轉睛的看著蘇辰狼吞虎嚥,自己反而停了下來。

    女人本來食量就小,她平日裡吃齋慣了,幾口青菜,一小碗飯就可以頂一天,這樣的日子過得久了,對吃食早就沒有太多需求。

    酒過三巡。

    「來來,我敬大家三杯!」魯守德身為壽星公,眼見得這次大壽並沒有先前想像中的麻煩,如今都還沒見有人搗亂,一時心懷大暢,站起身來遙遙舉杯四方敬酒。

    他心裡卻是在想著,邀請五嶽劍派高手來魯家護航,這步棋卻是走對了。

    不但能交好這批高手,更能震懾宵小。

    深遠的影響並不只是壽辰這一天,以後魯家更能憑藉著這次大壽,把名聲再推進一層。

    壽星公敬酒,大家都得給面子,四方賓客齊聲應和,就連蘇辰也停下了埋頭大嚼的舉動,舉起酒杯。

    在一片高聲祝酒喝彩之聲中,蘇辰突然心中一跳,他聞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腥味,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妥。

    轉頭望去,他見到首席酒桌旁此時已有人在一旁添酒,金黃色的酒水如同流水一般注入酒杯,眾人齊齊又舉起杯來。

    腥味就是那裡傳來……

    國術氣血力量強大之後,練習者五臟六腑包括眼耳鼻舌都會有極大提升,這是全方位的提升。

    就如此時,別人聞不到什麼異樣,他卻聞到了,那倒酒的僕人罈子裡倒出來的酒十分不對勁。

    芯片掃瞄可以發現,首席眾人之中有五人身上黃光閃動,光焰升騰,五人白光撲滿全身,一尺來高。

    五道黃光,就對應著五個化勁高手,也就是五個二流高手。

    除了魯老爺子,天松道長,方千駒和嵩山派的大弟子狄修,蘇辰驚訝的發現,竟然還有一個身上黃色光焰如同水波般蕩漾。

    「一個倒酒的低眉順眼的僕人,竟然是個二流高手,這事太荒謬了。」蘇辰啞然失笑,也不禁對那僕人暗暗佩服。

    這人的身形動作,包括面上的細微神態,那討好與卑微,深深的愁苦,無不表明了這是一個社會最底層的下人。

    或許他還在擔心著生活的困苦,擔心著是不是一個不小心,就會失去這份優渥的工作。

    「且慢,酒裡有毒!」蘇辰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轉身面對首席朗聲喝道。

    一言發出,全場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齊唰唰的看向蘇辰。

    「這人在說什麼啊?魯老爺子家的壽宴,怎麼可能會有毒酒?」

    「看他裝束是華山派的弟子吧,誰認識他?怕是來砸場子的。」

    「若是這次壽宴給人喝毒酒的消息傳了出去,臨水魯家的名聲可就毀了,年輕人太狠了。」

    眾賓客看向蘇辰的眼神都不對了。

    魯守德的臉色鐵青,從桌上拿出一根銀箸,在酒中攪了攪,再拿出來細細一看,舉起來道:「蘇少俠,你們華山派沒教過,有些話在某些場合不能亂說的嗎?」

    天松道長怒氣上湧:「太放肆了,怎麼可能毫無證據就亂說話呢,岳不群就這麼教導你的嗎?對了,你是寧中則門下大弟子,女流之輩教徒弟總是難免心軟,一點也不懂規矩。」

    「哼!」狄修也拿銀箸試了試自己杯中酒水,嘴角微翹,冷哼一聲開口道:「魯家壽宴怎麼可能會下毒,再說,有我嵩山派的人在場,又有誰膽敢下毒,這位師弟,你想譁眾取寵,怕是找錯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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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 13:15
542滑不溜手(下)

    「來來來,不要讓小人攪了酒興,魯老爺子,我敬你一杯。」狄修說完,看也不看蘇辰一眼。

    眾人舉杯痛飲,只有文峰有些遲疑的舉了舉杯,放到嘴邊又停下。

    他拉了一下方千駒,使了個眼色,卻見到自己師父很不滿意的瞪過來一眼,然後豪爽的跟著一飲而盡。

    文峰迴頭看了一眼蘇辰的臉色,心裡更加不安了。

    華陰府小神醫的名頭,別人不相信,他卻是相信的,對方說有毒,就很可能真的有毒。

    蘇辰好心提醒首席眾人,卻引來所有人的敵視,這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的視線一直看著那低眉順眼的僕人,心裡卻更是佩服了。

    這人心跳如常,手提著酒罈仍舊十分沉穩,腳步穩穩的定在原地,沒有半點被人揭露了下毒事件的心虛。

    「好,人生如戲,全靠演技,真是處處有人才啊,我倒是小看你了。」

    見著那僕人的表演,蘇辰笑了起來,至於其他人要搶著喝毒酒,他也沒什麼辦法。

    有些時候取信於人就是這麼艱難。

    被人噴了一通,他沒發脾氣,已經算是性格大氣,自然不可能哭著喊著讓人別喝酒。

    在方小婉儀和兩人擔憂的眼神之中,蘇辰又坐了下來,拿起餐巾細細的擦拭嘴角,神色平靜。

    同桌的冷嘲熱諷卻是被他自動過濾,當做了耳旁清風。

    這裡已經動手了,對方總不能沒有後手吧,接下來又會怎樣呢?

    蘇辰放下餐巾,長劍已經抓在了手中。

    方小婉被蘇辰的舉動有些嚇著了,悄悄的也拿起長劍,低聲問道:「蘇辰,你說的是真的嗎?他們喝的真是毒酒?」

    她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從全身戒備的小動作來看,已經是徹底相信了。

    「你說呢?我至於說假話來討人嫌嗎?看到那個倒酒的四十多歲的僕人沒,等會離他遠點,你不是對手。」

    他之所以不去提醒眾人那僕人有問題,一個原因自然是地位低說的話沒人肯信。

    那僕人演技太好,也看不出不妥。

    再一個原因,就是怕弄巧成拙。

    揭穿之後,若是那人自認穿梆,就此出手突襲,這是誰的責任?

    被偷襲的人恐怕會怪罪到蘇辰的身上來也不一定。

    蘇辰自小就一個人帶著妹妹討生活,到處打工掙錢,可沒少見識過人性的複雜。

    他只是默默的關注著,看首席那些人老神在在底氣十足,應該有著他們的底牌吧。

    方小婉抬眼望去,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得「嘭」的一聲悶響。

    首席處泰山派張望山突然猛的推開桌子,手摀著小腹痛叫一聲,史登達等嵩山弟子也是身體一歪,往地上滑去,嘴裡發出厲叫。

    「好痛!有毒!」

    四人功力最淺,毒性立刻發作,眾人一怔,全都目瞪口呆,還沒反應過來,那低眉順眼的僕人動了。

    原本孤苦老實的面容浮起笑容,笑得十分詭異。

    一雙手掌如同靈蛇吐信,雙掌交錯擊出,二化四,四化八,如一朵梅花般盛開,向著魯老爺子、狄修、天松道長,方千駒同時發出攻擊。

    魯守德被張望山等人痛叫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只來得及氣運丹田,背心往後一挺,硬接下了一掌,吐出一口鮮血,就向著一旁地上翻滾,倒是避過了接下來的攻擊。

    狄修手呈劍指,繞著絲絲寒氣,迎上那人一掌,全身一震向後滑退三步。

    他正待拔劍出鞘反擊,就覺得腹中一痛,一股冷意襲上心頭,如刀割一般,身形一頓,就停了下來。

    天松道長本來坐如青松,這時被攻擊,卻是厲喝一聲,一拳轟出。

    拳頭帶著一往無前的劍意,拳出一半,就直直撞上森森掌影。

    那僕人冷笑一聲,掌影晃動,不知怎的,就錯開來拳,一掌印在天松道長的胸前。

    天松正要躲閃,就覺得頭腦發暈腹中絞痛,身體一個遲緩,被打得倒飛而起,向著蘇辰這一桌砸來。

    「轟」的一聲,桌上酒菜淋漓,遲北城忙扶住師父,嘴裡大聲驚叫,竟然不知做何反應。

    方千駒是被攻擊的最後一人。

    見著對方梅花盛開般的掌法攻到,他見勢不妙,腳跟往後一踢,就待閃避。

    卻不防那人身法更快,「哧」的一聲如同一條靈蛇般,從桌上竄過,一掌迎面打來。

    「不好,大家都中了毒,功力不知不覺就衰弱了許多,根本擋不住他的攻擊。」

    方千駒心中大急,大聲喊道:「快快解毒,這是『靈蛇步,梅花掌』,是『滑不溜手』游迅那個奸商……」

    「眼力挺不錯的,認出我來又怎麼樣?五嶽劍派不過如此嘛。」

    那僕人裝扮的中年人身形一挺,身上製式衣衫立刻崩飛成蝴蝶,露出一身橙黃員外裝來。

    原本的老實巴交模樣面龐同一時間就變成了姦詐猥瑣,嘿嘿笑著,向方千駒一撲而下。

    掌影參差錯落。

    他志得意滿,就欺負別人身中劇毒,功力不足,要把這些高手一網打盡。

    一道劍光「鏘」的刺了出來,劍影當空一劍化五劍,帶著破風尖嘯向游迅飛速刺來,聲勢極盛,正是衡山派招牌劍法「迴風落雁劍」。

    卻原來是旁邊的文峰見到方千駒有難,出劍救援。

    他是首席唯一一個心生疑慮,沒有喝下毒酒的人,這時出劍神完氣足,威勢十足。

    「咦!」游迅攻擊方千駒的動作一頓,身體半空一繞,雙手輪轉彈動。

    「叮叮叮……」幾聲脆響,文峰手中長劍「崩」的一聲飛了出去,整個人也被震得向後跌倒。

    功力相差太遠,他劍法雖好,卻被游迅彈動的手指強勁內力震得握不住劍,半邊身子發麻。

    心中大駭之下,只得向後飛退。

    「來不及了!」

    游迅怪笑一聲,惱恨他在旁出劍攻擊,腳下滴溜一步,就靠近文峰,眼神中閃過戲謔,就要下毒手。

    這幾下兔起鵑落,實際上時間極短。

    從張望山發現中毒,游迅突然襲擊,眾人各出手段抵擋,幾個高手竟是人人受傷,被打得喘不過氣來。

    堂前賓客大嘩,有的向前衝去救援,有的悄悄後退,亂成一鍋粥。

    蘇辰眼角一跳,見到文峰向著自己這方退了過來,而那游迅身法急速,追擊的速度更快。

    眼見這衡山精英弟子就要不幸,他伸手一拂,桌上兩根烏木筷子「咻」的銳響,就破空向前激.射而去。

    遊訊一掌拍落,正待欣賞文峰絕望的眼神,就感覺心中一凜,一股銳風襲來,來勢極快。

    他的眼角餘光掃到一絲黑影,急忙伸掌一擋。

    「噗……噗!」

    游迅手掌劇痛,連忙後退,卻不防另一道光影閃過,他的肩膀又是一痛。

    他身體一個趔趄,「蹬蹬蹬」的向後退了七八步才停下腳步,臉色驚恐的看向蘇辰。

    「好一個'無雙劍',銀蛛那娘們說你很厲害,我還不信。這是什麼武功?沒聽說過華山派有如此厲害的暗器絕招。」

    ………………………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 13:15
543許諾(上)

    游迅停了下來,十分忌憚不敢向前,他感覺到遠處站在兩個尼姑身邊的少年身上有一種極大危險,實在不願靠近。〈網

    他的外號叫做「滑不溜手」,自然是趨吉避凶,無往不利。

    得意時窮追猛打,失意時膽小如鼠,就是這種人的本性。

    蘇辰冷笑一聲道:「對付你還用不著華山派的絕招,隨手打而已,我應邀前來助拳,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你若是就此退去,我可以放你一馬,若是執迷不悟,休怪我劍下無情。」

    他伸手射出烏木筷的手法的確如他所說,並非什麼華山絕技,而是自己摸索出來的射箭技巧「多重箭」,雙箭連環,一箭比一箭狠。

    用弓射出去的箭雖然厲害,卻極為苛求弓力,如今他的肉身之力達到化勁,用起甩手箭來,勁力圓融入骨,剛柔轉化,竟似比起弓箭還要強上三分。

    遊訊縱橫跳躍之間,連攻四五人,看起來威勢無兩,實際上也只是憑藉著偷襲。

    被蘇辰在一旁出手,沒有第一時間全神貫注的躲閃,怎麼可能不中招。

    結果呢,就被一筷穿手,一筷傷肩,痛得呲牙咧嘴,心中忌憚之下,已是心生退意。

    他看了看四周眾人,見遠處江湖草莽躍躍欲試,蘇辰淵停嶽峙,而嵩山派狄修卻是已經把一顆紅彤彤的丸子塞在嘴裡,正瞇縫著眼惡狠狠的看過來,顯然正在運功療毒。

    能感應到他身上的氣息漸漸恢復平衡,毒性很快消解。

    魯守德、天松、方千駒等人也正服藥坐在地上,沒人出聲,就連史登達也是掙紮著掏出一顆藥丸服下。

    治療毒傷的藥物不是沒有,都是各人的壓箱底寶物。

    此時有著藥物的人倒還罷了,毒性作得快,解毒也快。

    沒有藥物的嵩山另兩個弟子,連同泰山派張望山已是掙扎不動,慢慢的就七竅流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顯然已是無救。

    「這是什麼毒,作如此之快,我倒是從沒聽說過。」蘇辰看著幾人暴斃,心裡微微吃驚,皺著眉頭問道。

    「是五仙教千足使者親手配製的昇仙散,中毒之後七步奪命,當然厲害了,就算你是一針定生死的神醫,也是沒時間救人的。」

    游迅一邊說著,身形晃動間,就劃過一道扭曲的弧線,向著後方逃去無蹤,竟是遠遠的避開了蘇辰的方位。

    他逃走的時候還不忘高聲叫道:「既然無雙劍在此,我就此退避三舍,還望蘇神醫不要記恨,我可沒有對付過你華山派的人……」

    「果然是滑不溜手,竟讓人找不到理由來殺你。」蘇辰哼了一聲。

    見到幾人被毒死,有那麼一刻,他就想著出手擊殺此人。

    沒想到他還沒出手,這人已是見勢不妙,急急逃走。

    游迅練的是『靈蛇身法』,功力也到了二流高手階段,真要一心想逃,蘇辰跟他離得太遠,卻很難追得上。

    如果自己出去追敵,在場眾人尤其是方小婉和儀和豈不是很危險,敵人肯定不止一個下毒的游迅。

    其他人危險不危險他倒是管不著,但方小婉卻是自己的朋友,再怎麼也不能放在酒宴現場不管的。

    更何況蘇辰也不是真心想去追殺游迅。

    這人極為滑溜,是個聰明人,以後肯定會躲著蘇辰走,就沒有了太大妨礙,何況著實不太好殺,就算是要殺他,也得花費大量精力。

    費很大力氣去做一件沒必要的事情,蘇辰懶得動手。

    要尋這人報仇,嵩山派、泰山派這種苦主才最應該動手,用不著蘇辰去越俎代庖。

    ……

    「氣死我了!」

    狄修服藥最早,又憋著一股勁的運功療毒,他最快恢復過來。

    一站起身就怒喝一聲,全身衣服被功力脹得鼓起,渾身散出驚人的寒氣。

    眾人懷疑這時如果有一個敵人在他面前,一定會被他打成碎肉冰塊。

    可惜的是這並沒有什麼卵用,下毒攻擊的游迅早就逃逸無蹤,他就算是想出一口氣也早不到人。

    「為什麼不去追殺,他明明打不過你?」狄修紅著眼睛盯著蘇辰怒聲喝問。

    「為什麼要去追?追出去之後,就留你們幾個傷員在場,若是再蹦出一個敵人來偷襲,是你能擋住?還是他們可以擋得住?」

    蘇辰好笑的點了點人頭,再看了一眼自己同桌滿面驚慌的幾個各派弟子。

    遲百城還在那裡面色蒼白,完全不知道怎麼是好。

    「望山……」天松道長服藥恢復過來之後,撲到張望山身邊,看著早就死得不能再死的得意徒弟,慘痛叫喊著。

    哭聲如杜鵑啼血,十分悲傷。

    這個徒弟是他最得意的徒弟,比坐在次席的遲北城可是要強上太多。

    張望山二十七八歲就達到了三流高手的巔峰,比起嵩山派的四大弟子也差不到哪去,素日在泰山之也是大有名聲,跟華山派令狐沖一樣,都是門派的寶貝,花費了無數心血培養。

    如今卻被一杯毒酒無聲無息的送掉了性命。

    「你……你你,好一個華山弟子!你明明知道酒中有毒,卻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喝下去,然後看我們笑話對不對?你不是號稱『一針定生死』嗎?怎麼不救他們?」

    「……」

    蘇辰無語了,這老道士已經有點瘋狂的傾向,簡直沒法說理。

    不過,也要體諒一下他痛失愛徒的心情。

    蘇辰轉望天,不於爭辯。

    先前的事情還歷歷在目,現場所有賓客都聽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

    蘇辰並不是沒提醒過酒中有毒,而是提醒了,卻被人罵了回來。

    天松更是直接指責華山寧中則女流之輩不會教徒弟,罵得最狠。

    而嵩山派的狄修也是瘋狂嘲笑,說蘇辰在別人壽宴上譁眾取寵,胡言亂語。

    如今這般情況,泰山派天松道長被毒死了最受器重的大徒弟張望山,嵩山派狄修被毒死了兩個得意師弟。

    「多一點寬容,少一點傲慢偏見」。

    如果當時多聽一聽蘇辰怎麼說,這事哪能展到如此地步?

    被剛才情形驚到的方小婉聽到兩人一個勁的指責蘇辰,實在忍不住說道:「天松師伯,你現在也知道有毒了啊?蘇三師弟明明都提醒過你們了,卻沒一個人相信。難道還讓他去搶奪你們手中的酒杯嗎?說得不好聽,這幾位師兄就是你們害死的。」

    方出,全場大嘩。

    所有人都知道是這個理,但所有人就是不說。

    擺在面前的事實,就在是席眾人自尋死路,卻還想怪罪別人。

    這時被人揭穿,直視血淋淋的傷口,他們怎生承受得了。

    天松道長心情一堵,臉色漲得通紅。

    「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他只是急怒攻心,胡亂指責,何嘗不知道先前是做了天大的蠢事?

    自責與愧悔之下,他一口氣提不上來,已經搖搖晃晃站立不穩,遲百城連忙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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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4許諾(下)

    魯守德和狄修更是無地自容,當時就是他們拿著銀箸試過酒水,然後搶先飲下毒酒。

    蘇辰回過頭來,看著身邊並肩立著的方小婉,她此時義憤填膺,眉毛立起,就像一隻發怒的小野貓,心中不由有了些感動。

    無論怎麼樣,終究是有人站在自己身邊,無論對錯都堅定的支持著,這種感覺很好。

    「你何必如此呢?」蘇辰輕聲嘆道。

    「就不許他們是非不分的血口噴人,這事就算是回去告訴師父,也不會責怪於我的。」

    方小婉知道蘇辰是在擔心自己,怕這些人遷怒到她的身上,從而對恆山派不滿。

    方小婉倒不全是記恨著天松道長當初說過的話,說蘇辰抱著她來魯家是成何體統,而是就事論事。

    是誰犯的錯誤,就得讓誰承受後果。

    俗話說「不怕神一般的對手,而怕豬一般的隊友」,嵩山泰山派這些人雖然還算不上是隊友,卻是切切實實的比豬還蠢。

    別看如今酒宴之上這些商人和江湖草莽此時不發一言,低頭唯諾,也只不過是不想得罪嵩山派等人。

    等過了此日,酒宴上嵩山派、泰山派、衡山派以及魯家的所作所為,就會傳向四面八方。

    魯老爺子此時已經解了毒,但是背心處中了游迅一記梅花掌,此時正在低頭嗆咳,以掩飾尷尬。

    衡山派方千駒卻是嘆了口氣說道:「哎,都怪我們,不相信蘇師侄的明察秋毫,沒有聽從你的勸說,可當時你若是過來護住我們等人,也不至於如此。」

    「師父,蘇神醫可是救了我們幾條性命,假如他剛剛不動手,您想想,不但是我很難活下來,中毒的幾個又哪有時間服藥療毒!」

    文峰平日裡對自己師父也是什麼話都敢說,這時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們不但不去感激人家,反而處處指責,傳了出去,豈不讓人小看了我們衡山派,認為咱們不懂感恩,恩將仇報嗎?」

    他也是急了,這個師父當時心急火燎的喝下毒酒,拉都拉不住,若不是自己沒喝,關鍵時刻還能出劍阻攔,如今可不是肩上受點小傷的事。

    游迅外號「滑不溜手」,說的是輕功厲害,實際上掌上功夫也十分不弱。

    一招分攻強行壓制在場四大高手,就算是欺負他們身中巨毒,也算是極為了不起。

    文峰明面上說的是他們衡山派怕被人戳脊樑骨,話裡話外的意思,直接就指向嵩山派、泰山派。

    不獨衡山派受了人家蘇神醫的恩惠,他嵩山和泰山難道就沒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

    「算了,我也不指望你們記著救命之恩,今日來此只是為了慶賀魯老爺子的壽辰。說句實話,五嶽劍派同氣連枝,但畢竟分為五派,遇到危險了,能拉一把我自然不會袖手,但若是有人偏要尋死,恨自己活得太長,我華山派卻也不會舔著臉去求懇。」

    蘇辰淡淡的說道。

    「說得好,蘇神醫,今日之事只要你不再插手,我們隴西、河洛兩地江湖好漢全都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一聲嘶啞蒼老的聲音突兀的在前堂響起,就像是響在眾人耳邊,更響在所有人的心裡,感覺到人生極為淒苦,歲月如此無情。

    更是讓人從心底裡泛起一股涼意。

    「你華山派只要兩不相幫,我五仙教也欠你一個人情。」

    緊跟著其後,一把柔媚的嗓音響了起來。

    人群一片驚呼,如潮水般推推攘攘分開一條路來。

    眾人抬頭望去,卻見前面走來三個人。

    一人面容蒼老焦黃,通紅的酒糟鼻,碩大無比,身上雖然十分污濁,手裡卻握著一個白玉酒瓶。

    他時不時仰首喝上一口,那瓶中飄出酒的濃香,竟然把在場所有酒水香味都蓋了下去。

    跟他並排行走的是一個肉球一般的老頭,五官擠在一塊,頭顱十分巨大……

    這人其他方面倒還罷了,唯一讓人難受的是這人看不到脖子,就像是腦袋直接長在了肩膀上,看起來就讓人想笑。

    「黃河老祖!」

    等到看清來人相貌,眾賓客又往四周散開了一些,有許多人甚至發出驚叫。

    「快快,快躲開,千萬別靠近他們。這兩個老頭殺人如麻,而且不問理由,被他殺了也是白殺。」

    有些見識廣闊的江湖人士,拉著自己的親朋好友慌亂閃避,生怕沾惹上一星半點。

    「黃河老祖是誰?真有這麼可怕嗎?不就是兩個老頭。」一個斯文胖子十分疑惑的問道。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大家都在躲避堂中三人呢。

    「若是怕那綵衣姑娘脖子上的毒蟲倒也罷了,對這看起來弱不經風的兩個老頭如此懼怕,卻讓人有些想不通了。」

    「那喝酒的叫祖千秋,別看他老得走路都有些晃悠,卻是一個狠人,是江湖有名的厲害角色,曾經一個人打得排幫抬不起頭來,差點滅了門,最後若不是排幫幫主奉上大量金銀求饒,如今早就沒有那個縱橫大江的幫會了。

    「他最拿手的本領是掌法,叫做『千秋掌』,十分詭異。聽說只要一掌打和在人身上,可以奪人生機,讓人加速衰老,你說厲不厲害?江湖傳聞他曾跟一流高手厲天鷹打了個不分高低,雖然他還沒有突破一流,卻也十分難以對付。」

    「咻……」眾人吸了一口涼氣。

    魯老爺子有難了!

    這商人聽明白來的是什麼角色,心裡也是發虛,生怕那老頭看他一個不順眼,就發掌打來。

    他家中可是有著嬌妻美妾,還沒享受夠,更不想嘗試一下中了一掌就得老死的「千秋掌」。

    「另外一個呢?」

    「另一個更別說了,比祖千秋還要狠,這人行事邪門得厲害,最喜歡尋找身體強橫的武者,挖出別人心臟,接取心頭血去給他的女兒吃,聽說是因為他家女兒生病,需要活人熱血去增加活力。」

    「他叫老頭子,拿手的絕招是一套『歲寒手』。不但是手腳可長可短,更是夾帶驚人的寒氣。曾經在十招之內把二流巔峰高手『秦嶺三凶』打成冰塊。」

    「走走,我們還是離開吧,這裡太危險。」

    商人面色慘白,嚇得不輕,感覺魯家已經成了龍潭虎穴,危險得不得了。

    「走不了的,只有等他們離去,我們才能走。黃河老祖兩人一齊出動,還有五仙教的使者也來了,外面肯定有著許多手下,今天這一關不好過。」江湖漢子臉色也是極為難看。

    商人兩股戰戰,抬頭看去,見在場所有人全都滿臉驚惶。

    弄明白了來人的身份,都被驚嚇到了。

    擔山武館的魯老爺子,五嶽劍派的幾大高手雖然在場,卻已經不能給他們安全的感覺。

    「不對,聽這幾人的語氣,似乎十分忌憚那位華山派少俠,話語裡極為客氣,這才是轉機。」

    肥胖商人腦子轉得極快,看向蘇辰,眼裡泛起一絲喜意,又有些擔心。

    生怕他一口應承下來,不管當前事情,直接離開此地,那他們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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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不相為謀(上)

    蘇辰聽到祖千秋兩人的說辭,只是搖頭失笑,心想自己瘋了才會答應這個條件。

    若是被江湖中人知道他堂堂華山派雁堂大弟子結交左道,跟臭名熏天的黃河老祖,還有五仙教談論交情,就是黃泥巴落在褲襠裡,怎麼也說不清楚。

    「不是說來的是魔教小崽子嗎?怎麼會是左道大名鼎鼎的高手,甚至連五仙教也出動了,這陣仗有些大。」

    蘇辰正想勸說這些人退去,免得大家拚死拚活,全都討不了好。

    還沒想好什麼說辭,就聽得正北方向一陣小孩哭喊,兩個巨漢從魯家後院走了出來。

    兩人全都赤著上身,露出鼓鼓囊囊的腱子肌肉,身材無比魁梧,看起來竟然都有著兩米二三。

    一個金發藍眼,皮膚雪白;一個膚色漆黑,只有牙齒和眼白才閃耀白色。

    這兩人共同的地方,就是滿身腥臭,隔著老遠都能感應到那股血色煞氣。

    蘇辰轉頭跟方小婉對視一眼,全都極為震驚。

    「西方的白人和黑人,怎麼來到中原腹地了?」

    「是漠北雙雄,這兩個殺千刀的!」

    「是吃人的惡鬼,大家跑啊!」

    人流一哄而散,卻很快就又安靜了下來,全都縮回角落。

    因為有人出手了。

    見到漠北雙雄的的兇惡模樣,自然沒人向著他們的方位跑,那就只有往來路跑了,跑在前面見機極快的精明人就倒了大黴了。

    老頭子悶哼一聲,身體如一個肉球般滾過,雙手雙腳變得細長枯幹,有著極強的收縮力。

    「嘭嘭嘭嘭……」一串悶響,隨著一幾聲慘叫,所有逃跑的人都連滾帶爬的又跑了回來。現場只餘下五六具死屍。

    尤其是許多人更發現,那綵衣黑唇女人脖子上的蜈蚣已經探出半拉身子,背部微微鼓起,正待隨時撲擊的模樣,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大多數人全都手軟腳軟,有幾個商人甚至嚇得面如土色,褲子都濕了,空氣中騰起一股騷臭味。

    「事沒辦完之前,大夥兒稍安勿躁,先等著吧。」老頭子擠在一塊的兩顆黃色眼珠透出絲絲殘忍,冷聲說道。

    「呵呵……老頭子你總是很浪費,你打死的那個娘們細皮嫩肉,一看就很好吃。」

    白熊看得眼饞,手一翻,就拿出一個血淋淋的小兒胳膊,放在嘴邊大口啃咬起來,吃得血液飛濺。

    那隻胳膊上掛著一個深綠色的玉鐲,看起來十分名貴。

    「軒兒,你竟然把軒兒吃了。」一個婦人尖叫一聲,就暈倒在地。

    蘇辰記得這婦人先前就跟在魯家長子魯伯歸的身邊,那豈不是說小孩胳膊是魯守道老爺子的寶貝孫子。

    魯老爺子還沒發話,就聽得一聲暴吼:「你這魔鬼,去死吧!」

    一個漢子臉色血紅,直衝向前,向著那白熊一拳打出,拳頭破風炸響,轟鳴出聲。

    「擔山拳法果然不凡,也難怪魯老爺子憑藉這套拳法能打出名聲,這比起華山破玉拳法都差不到哪去,隨隨便便就能打爆空氣,拳力不小,可惜了。 」

    蘇辰離得太遠,眼睜睜的望著魯伯歸如飛蛾撲火般直衝上前,心裡嘆息。

    他的芯片掃瞄早就能發現,魯伯歸跟他弟弟魯仲遠一樣,兩人身上白光一尺二,全都是暗勁階段也就是三流高手後期水平。

    漠北雙雄身上泛起深重黃光,光焰升騰比常人更盛十倍,竟然是化勁後期高手,也就是二流巔峰高手。

    相比魯伯歸,他們的功力足足高了一個檔次,甚至比魯老爺子魯守德的實力都要強。

    「難怪,江湖上經常聽到這兩個鬼佬吃人,卻沒人去對付他們,實力強得很吶。」

    蘇辰眼神閃過一絲冷光。

    對這種反.人類的惡人,蘇辰已是在心裡給他們判了死刑,心裡想著,無論怎樣,別人誰都可以放過,這兩人卻必須死。

    魯伯歸沖得太快,以至於其他人全都沒來得及阻攔,就見到他的身形衝近了漠北雙雄的身邊三尺之地。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不知何時,那咧著嘴笑的黑人大漢已是向前跨了一步,對魯伯歸的一拳他躲都不躲,直接用胸膛迎接。

    左手提起,直直一爪抓出,空氣中響起「哧」的一聲急響。

    魯伯歸的擔山拳法此時別說擔山,並沒有起到太多作用。

    他一拳打在黑漢胸口,空氣中發出「轟隆」一道擂鼓般聲音,緊接著,所有人耳中聽到「咔嚓」脆響,竟是拳頭骨骼都被震得骨折了。

    蘇辰能看到他的拳頭手腕不正常的彎曲,心裡暗暗震驚黑熊身體之強硬,與自己練過八極金身之後的身體有得一拼。

    還沒來得及驚嘆,就聽到魯伯歸一聲慘嚎……

    那黑熊的手掌一伸一縮,就從他胸口掏出一個紅通通的物甚。

    「心臟!」

    賓客中又有兩人承受不住這種刺激,直接嚇昏了過去。

    那黑人用古怪的聲音說道:「這人武功不怎麼樣,對聖姑的大事也沒太多幫助,我吃一兩個應該關係不大吧。」

    白熊悶哼一聲,把手中啃乾淨的小兒手臂扔掉:「跟我一起吃小兒手臂四肢不是最好?又嫩又有嚼頭……浪費了一把好手,到時候在聖姑那裡沒求來神丹解藥,有你受的。 」

    「只是一個而已,沒什麼關係,拳法練得好的武人心臟最是大補,能讓我的體魄更強大,這你就不懂了。」

    蘇辰回頭望去,見前後兩撥強人佔據方位,虎視眈眈,而己方高手卻全都面色游移,先前被挫了銳氣,此時已是信心不足。

    魯老爺子看著自己大兒子被挖心慘死,卻叫不出聲來。

    他低著頭嗆咳得更急,似乎一不小心就能把心肺都咳出來。

    身傷加心傷,此時能不能發揮出戰力都是個問題。

    「怎麼樣,蘇神醫,你就算不為你自個著想,也得為你們華山派著想吧。只要你應承下來,不再理會此間事務,我可以保證,華山派弟子下山行走,四水三江豪傑之士都會待之如若上賓。」

    祖千秋別看全身污垢邋遢,說話卻極有煽動力。

    他說的是好處,如果答應,華山派自然走到哪都順風順水,得到江湖草莽幫助。

    還有一句沒說出來的話就是,若不答應,恐怕日後華山派就會被他們處處針對了。

    眾人聽到祖千秋的條件,全都擔心的看向蘇辰,生怕他一時鬆口。

    這個時候,不但是普通賓客看明白了,就算是嵩山、泰山、衡山派等人全都明白,對方這批高手所忌憚的惟有華山派蘇三一人。

    也不知他們是哪裡來的判斷,竟然會認為狄修、天松道長、方千駒等人都不足為懼。

    對江湖中人來說,這種赤.裸裸的輕視比殺人全家還讓人難受,狄修當場就紅了臉。

    「祖千秋,你們難道不知道魯家是我們嵩山派保護著的嗎?在這裡大言不慚,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就憑你?」

    祖千秋不屑笑道:「你們嵩山派十三太保來了還差不多,你狄修卻是沒有這個資格說話的,聖姑手下高手如雲,隨便出來一人,對付你也是綽綽有餘。」

    一句話把狄修憋了回去,祖千秋等人就不再理會他,只是轉頭擠了一個笑容,問道:「蘇神醫,你可想好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左道行事太過邪惡,我身為華山弟子,怎麼可能看著你們為所欲為,勸你們還是打消主意早早退去,不然,休怪我下手狠辣。」

    蘇辰一句話說完,他就聽到許多人都偷偷的吐了一口氣,心氣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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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6不相為謀(下)

    現場局勢很顯然,這批左道人士之所以沒有立即進攻,施展雷霆手段,其原因就是那位握劍站立如青松古柏的少年人。

    他的身影雖然看起來並不雄偉,卻讓人十分安心。

    這些人又重新想起了前段時間「一劍十八騎」的傳聞來。

    以前都認為是江湖謠傳,並不相信華山「無雙劍」能有多厲害,多半是無知之人的胡亂吹捧,這時卻是相信了七八分。

    若不是真的很強,怎麼可能會被敵人慎重對待?

    什麼都可以做假,他的生死對手肯定做不了假,也無需做假。

    其實祖千秋本也沒把蘇辰看得太重,只是剛剛進門時候正好遇著受傷逃逸的「滑不溜手」游迅,為了誇大自己的功勞,還有敵方的強大,他可是大大的幫著蘇辰誇耀了一番武力,什麼「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說得蘇辰的劍法真的天下無雙似的。

    其實幾人都看出來了,蘇辰根本就沒出過劍,游迅手上和身上受到的完全不是劍傷。

    但正因如此,祖千秋才會更加忌憚銀蛛十分驚懼的蘇神醫。

    沒出劍就把游迅打成這樣,真要出劍了會如何?

    別以為這個奸商名聲不好聽就以為他的實力不強。

    實際上,這人除了逃跑很有一手之外,還有著許多稀奇古怪的本事,就算是遇到一流高手追殺,他也是不太在乎的。

    至少自認識這奸商以來,祖千秋就從未見過他受過傷。

    上次能逮住他,還是五仙教教主藍鳳凰親自出手,而且用了「十丈煙羅散」。

    場面還在僵持,誰都不敢輕動,天松道長已從失去愛徒的打擊中恢復了過來。

    他抬頭望著綵衣女子,心裡直欲冒火,當時游迅臨逃走之前可是說了,那毒藥就是『五仙教』千足使者親自配備的昇仙散。

    七步奪命,見血封喉。

    如果說,天松道長第一仇恨的是「滑不溜手」的奸商,第二痛恨的自然是千足使者了。

    千足就是蜈蚣的代名詞,在場所有敵人,唯有那綵衣女子身上一條碩大蜈蚣十分惹眼,不是她還是誰。

    「妖女納命來!」

    天松道長一聲大吼,手中長劍咣啷一聲就出鞘直刺,劍光星星點點,帶動身形向前撲擊而去,如星落原野,氣勢強悍無匹。

    劍光閃爍,長劍發出嗡嗡之聲,一出手罩住了千足胸口羶中、神藏、靈墟、神封、步廊、幽門、通谷七處大穴。

    不論她閃向何處,總有一穴會被劍尖刺中

    「七星落長空!」

    「這是泰山派的招牌劍法,老道士已經練到「明滅不定」的地步,只等再進一步「七星閃耀」劍法就會大成,沒看出來,他也有這麼厲害?」

    「當然厲害,天松是泰山派天門道人的師弟,只差一點就可以達到一流高手境界。他的劍法本來就是泰山之上練得最好的幾個人之一,『五仙教』那女人有麻煩了。」

    場中眾人驚魂稍定,有些江湖漢子膽子大一些,此時雖然不敢去幫忙魯家攻擊來敵,但在一邊穩穩站立觀戰,卻還是做得到的。

    「我看是泰山派天鬆有麻煩了,千足使者脖子上盤著的那條蜈蚣十分厲害,以活物化鞭,使出五仙教鎮教秘技『天蜈十八擊』,誰會輸還不一定呢。」

    一個腰間插著短刀的精瘦漢子瑟縮說道。

    「對,五毒秘使,蜈蚣第一,這千足使者比其他四位使者要強上許多,江湖上的兇惡名聲大部分都是她一個人打下來的。」有人附和道。

    蘇辰仔細聽著,對場中局勢又有了一些瞭解,他來此世界不久,對江湖人士都不怎麼熟悉。

    別說跟這土生土長的江湖好漢比,就算是方小婉的江湖見識也比他強上許多。

    黑唇綵衣女人動起來如跳豔.舞,十分誘人,但出手之間卻招招必殺,時刻不離要害。

    以蜈蚣尾做柄,以蜈蚣身為鞭,鞭法詭秘陰毒,那蜈蚣還時不時的會噴出毒液,讓人防不勝防。

    天松道長雖然一把劍舞得滴水不露,劍嘯漫空,交手十招之後,卻是束手束腳,有些施展不開了。

    他刺中那女人一劍或許可以讓人受傷,但絕不敢承受蜈蚣的一掃之威。

    兩人招式精妙程度相若,論功力天松道長深厚一點,論詭秘和殺傷卻是千足使者更強上三分。

    祖千秋看了幾眼兩人相鬥的情況,就不再關心,只是從懷裡掏出一枚紫黑色的藥丸來,盯著魯守德問道:「為了聖姑的大業,今日你們魯家無論如何都得做個決定。魯守德,只要你服下我手中的神丹,就可以饒你家人一命,若是不然,不但你自己會死,你的兒孫家人全都要死個乾淨。滅門之禍就在眼前,你可想清楚了。」

    隨著他這話一出口,就又聽到小孩大聲哀泣的聲音,眾人循聲望去,心下惻然。

    先前只顧著注意漠北雙雄的兇殘和變.態,卻沒注意到他兩人手中各自抓著一個小男孩。

    小孩穿著錦鏽,在兩人蒲扇般大小的手掌裡掙扎不已,卻是沒有絲毫作用。

    「你有三個孫子,兩個兒子,如今卻只剩下兩個孫子,一個兒子,能不能保住他們的命?就看你的選擇了。」

    魯仲遠緊抿著嘴唇,看著兩個大漢手中的小孩,眼眶都紅了。

    右邊白熊手裡抓著的是大哥魯伯歸的幼子,而左邊黑漢手裡抓的卻是他魯仲遠的寶貝獨苗。

    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魯仲遠心裡既傷心又難過,他有心想求饒,卻又不敢。

    立場一旦站定了,就永遠不能改變,不然就會給人一個牆頭草的印象。

    到時候,嵩山不會管他們,江湖人士也會看不起。

    如果這時候歸附於這些左道惡人,那嵩山派難道又是什麼好人?說不定也會半夜摸上門來,殺他們滿門以為洩恨。

    魯仲遠眼神渙散的看向自家父親,見那平日裡可以跨海擔山的雄偉身影此時顯得有些佝僂,應該也是很難做決斷。

    一方面是這些年的名聲富貴,一方面是自己的兒孫滿堂,雖然死掉一個兒子跟一個孫子,但總比絕了後要好一些。

    此時卻並非拚命的時候,什麼都比不上自己的親人後代重要。」

    「罷了,五嶽劍派靠不住啊,人家來了五個人,只出一個女流之輩,天鬆就對付不了。後面還有更厲害的黃河老祖、漠北雙雄,這該如何對付?不歸順了,難道還指著人家大發慈悲?」

    魯守德臉色灰白,先前被游迅一掌打傷之時,都沒有如今這般難過與……絕望。

    「魯館主,你可要堅定立場,千萬不要對仇人妥協啊!放心,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嵩山派會幫你報仇。」狄修眼神閃爍,沉聲說道。

    「報仇?」

    魯守德一聲慘笑,到時候人都沒了,魯家也毀了,還談什麼報仇,難道你嵩山派來之前就沒想過怎麼保全我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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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7一劍光寒(上)

    到了這時候,魯守德才有些後悔當初加入打擊魔教的計畫中來,嵩山派鼎盛之時憑藉著左盟主的武功和手下十三太保,的確聲勢很大。

    可他們實力再強,也不可能讓對手毫無還手之力,更不可能有太多心思來護住底下衝鋒陷陣、搖旗吶喊的小卒

    凡是胸有丘壑者,必然懂得犧牲。

    當然,這個犧牲指的就是屬下各方勢力,必要時候該放棄就放棄,慈不掌兵的道理大抵不過如是。

    魯守德只是想著找一個夠強的靠山,讓自己生活得更加榮耀光彩,讓魯家擔山武館發揚光大,想法是好的,卻沒料到,到了真正危急的時候,嵩山派卻沒什麼用處。

    「好,我答應你了,藥丸拿來吧!只要你們放過我的孫兒,我就服從聖姑諭令,從此無有二心。」

    魯守德頹然長嘆,面容淒苦,他伸出手掌,顫抖著啞聲說道。

    遠水救不得近火,危機迫在眉睫,他魯家家大業大,全族都在這裡,想逃也沒法逃。

    這時不妥協,又能怎麼辦?

    他們不像天松道長和狄修等人,遇上實在對付不了的敵人,還可以逃之夭夭,魯家作為地頭蛇,即算是想逃又能逃到哪裡去?

    「魯擔山,你安敢如此?不就是黃河老祖嗎,看我斬下他們的狗頭。」狄修見著魯守德就要屈服,心知自己再不做點什麼,嵩山派在長安府這一片地區的苦心經營,從此就得為他人作嫁衣裳。

    蘇辰轉頭看向方小婉,見她仍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漠北雙雄手中的兩個孩子,目光之中滿是不忍。

    「等會聽我號令行事,我殺人,你護住小孩……」

    「好!」方小婉重重的點了點頭,悄悄的握住了手中長劍,無論如何,只能一搏了。

    見著蘇辰眼裡森寒的殺機,方小婉依稀看到了當時救自己殺狐狸基因戰士時的情景,知道他只要一動手,就是雷霆一擊。

    由於怕敵人察覺,她的視線甚至沒有看向漠北雙雄,只是低著頭,默默等待。

    蘇辰沒有動彈,只是看著黑白雙雄緩慢的走向前來,心裡在數著步子:「近點,再近一點!」

    這兩人手裡有著人質,要出手就不可給他們有反應的時間,若是一招不能得手,讓他們有了防備,傷到小孩就不怎麼好。

    雖然說起來魯老爺子已經決意要投入左道一方,但蘇辰也不會不近人情,知道魯守德此時只是想要保住兒孫性命,所作所為乃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再何況小孩無辜,能救總要救一救。

    面對兩個二流巔峰高手,蘇辰的機會只有一次。

    蘇辰這邊在慢慢計算著距離方位,狄修卻是腳下用力一踩,在地板上踩出一個深坑,如一隻大鳥般向著祖千秋飛躍而去。

    他身在半空長劍出鞘,劍鋒劃出一道黑色弧光,向著對手一斬而下。

    空氣中一陣冷意襲人,功力稍有些不夠的江湖人士只覺得彷彿來到了寒冬臘月,寒意刺骨。

    更別說那些普通商人了,此時已是抱著胳臂,在一旁瑟瑟發抖。

    蘇辰眼尖,他更是發現狄修漆黑的劍尖之上已經結出了一層鋒銳的冰棱,一股股細微的白霧從劍尖之上升騰而起。

    「寒冰真氣果然厲害,也難怪嵩山左盟主能打下這麼大的名聲。」

    對這種屬性內力攻擊,蘇辰也不由得暗暗心驚。

    方小婉十分慎重的道:「師父曾經說過,嵩山弟子中最難對付的就是狄修,他的功力其實並不算太高,只是二流中期,但就算是對上後期也會佔有上風,就是因為這種真氣很難應付。做他的對手,打得越久,就越是束手束腳,施展不開。」

    蘇辰十分理解這句話。

    人在天冷時,手腳活動不開,會變得很是僵硬,江湖武人自然也是如此。

    面對對手無孔不入的寒冰內力侵襲,能發揮大半的實力已算不錯。

    「早就想會會嵩山派的寒冰真氣了,看是不是跟別人吹捧的那樣無物不凍?」

    眾人眼前一花,就見一個肉球騰空一滾,就擋在劍鋒之前,緊接著一陣急如暴雨般的「哧哧」聲響,老頭子身如陀螺般旋轉,雙手雙腳就像老樹橫生的枝椏,攸忽傾斜伸展,化出一片綿密的拳腳影子,自見法度。

    狄修全力催動身體裡的寒冰內力,只覺得眼前的對手越來越是強韌,寒意愈重,反攻力量也越大,更是有著一種蒼涼的感覺悄悄蔓延向他的心頭。

    「歲寒知松柏!立意很高明啊。」

    在蘇辰的眼中,那老頭子如肉球一般的身形如今已經徹底扯成了長條形,如同一棵歷經風雪的老樹。

    歲月的痕跡在他的身上刻下年輪,狄修攻勢越猛,他反彈越強,劍鋒上帶著的寒意,已是在狄修身上層層纏繞,那揮劍的手臂處都覆上了一層白霜。

    狄修大開大合的嵩山劍法,在老頭子這種蠻不講理的攻擊之下,像是掉在了粘稠的泥潭中,怎麼也施展不開。

    明眼人全都看得出來,嵩山派大弟子就要敗了。

    出手才幾招?

    方千駒肩上中了一掌小傷,這時卻再也站不住了。

    他環顧四周,見魯老爺子神色怔忡,已然沒有半點鬥志,而敵方十分忌憚的蘇三卻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甚至都沒有太過關注場中生死搏鬥,不知在想些什麼?

    嵩山派狄修敗亡在即,泰山派天松道長也已經左右支絀,敵人還有幾位高手沒有動手,怎麼看這次都是危局。

    他看了看自己徒弟,牙齒一咬,就拔劍攻了上去,先救了人再說。

    方千駒不想上場,也得硬著頭皮上場。

    這時候不動手就逃跑,是怎麼也說不過去的。

    就算是他能逃掉,可在場的還有著自己徒弟,更有著無數的賓客,不動手的話,衡山派的臉面就會丟光。

    方千駒用的是衡山派「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劍」,劍勢甫一出手就如煙雨朦朧,直攻老頭子旋轉飄忽的身影。

    本來這種情況下,以快打快是最好,但說來好笑,他身為師父,於迴風落雁劍上的成就,反而不如自己徒弟。

    文峰的劍法已經可以做到一劍落五雁,而方千駒的迴風劍法卻只能做到一劍落四雁。

    方千駒也懂得藏拙,無論在什麼場地,他都是用的這套雲霧劍法,追求的不是快,而是幻。

    任何一種路子走到極處都有著極大優勢,變幻莫測的劍法,配合狄修大開大合的寒冰劍法,兩人合擊,黑白劍光大漲,剛剛還大佔上風的老頭子,那種稀奇古怪的拳法,也不由稍稍回縮,有些吃力起來。

    觀戰眾人全都長出一口氣,稍稍放下心來。

    「兩個打一個,好不要臉,歲寒千秋!」

    隨著一聲沙啞的嘲笑聲,那施施然站在原地看戲的祖千秋終於動了。

    他就像被風吹起的一片雪花,悄無聲息的就飄向狄修的身後,一掌探出,枯槁如朽木。

    而另一方的千足使者卻彷彿得到了什麼暗號,「咯咯」一聲嬌笑,手中蜈蚣一聲難聽的奇異嘶鳴,背部一躬一彈,快如電閃穿過天松道長七點明滅星光,一口就咬在他的手腕上。

    眾人面上齊齊變色。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 13:16
548一劍光寒(下)

    卻在此時,突然一聲雷霆炸響,震得桌上杯盤齊齊抖動,一蓬銀白色劍光在場中亮起,刺入眾人眼簾。

    抬眼望去,卻見安靜站立不動聲色的蘇三已經出手了,一劍如長虹經天,閃爍中就跨過十幾米距離,空氣被擠出一圈氣浪,目標直指白熊。

    漠北雙雄手中提著兩個小孩,在一旁觀戰,也是掠陣。

    為了看得真切,他們不知不覺得就離戰場越發近了,心裡還在想著,魯家的幫手似乎不算太過厲害,他們五六人來得太多。

    兩人負責在後院挾持人質,出得廳堂,再配合祖千秋等人前後夾攻,務須逼迫魯守德屈服,這是祖千秋定下的計畫。

    由於從後堂出來,並沒有見到『滑不溜手』游迅受傷,更不知道蘇辰實力到底如何,他們上前觀戰的腳步十分輕鬆,沒有太多防備。

    白熊看著前方幾人全力出手,眼見得就要大獲全勝,他十分得意的看向魯守德,心想今日之事已經徹底定局。

    正在這時,眼前一道白光亮起,耳中響起轟鳴,一道劍光帶破風嘯叫向自己刺來。

    劍光離得尚遠,他已經感覺到四肢僵冷,全身發麻,一股滅頂的危機籠罩心頭。

    「啊……」

    白熊狂吼一聲,百忙中就待閃開,同時把手中小男孩舉起抵擋。

    腦海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他就覺得心臟一痛,整個人向後飛了起來。

    他手中一輕,卻發現手中小孩已被人奪走,似乎被扔到空中,然後無盡痛楚湧上心靈。

    用盡全力低頭一看,就見到胸口已是出現一個拳頭般大小的深洞,隱隱約約能見到後背透出的天光。

    「好!」

    「白虹貫日。」

    「好快的劍,好大的威力。」

    眾人被這燦爛輝煌的一劍攻擊耀得眼花,再見到白熊被一道白虹般劍光直接洞穿,忍不住齊齊喝了一聲彩。

    聲音剛剛出口,就見到那道白虹卻又變了。

    劍光如水漫空,化著一隻飛燕,倒捲而起,正掃過倉惶躲避的黑熊手臂,手臂連同抓著的小孩飛起半空。

    根本就不給黑熊反應接招的機會,蘇辰大喝一聲:「救人!」

    他身體半空一繞,劍光突然大盛,如鸞鳥展翅,回身一道流光,就刺穿黑熊的喉嚨。

    蘇辰「鏗鏘」一聲收劍回鞘,落回地上,臉上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血紅,身後兩道人影衝過,抱住兩小孩飄然下落,正是方小婉和儀和。

    她們在蘇辰發動之後,就跟在身後,此時輕鬆接住被救下的小孩,眼神仍然十分震驚。

    沒法形容這一劍的光芒。

    方小婉眼前兀自回想剛剛那一劍,比起在酒樓見到的「金玉滿堂」,蘇辰出手一劍三式,劍光如瀑布彩虹,絢麗奪目又氣勢驚人,威力強了足足一倍有餘。

    無論是劍速,還是力量,都不可同日而語。

    出手突襲起初是「白虹貫日」,緊接著劍勢倒轉,化為「金雁橫空」,然後回身一擊「有鳳來儀」。

    三式基本劍法一氣貫注,直到洞穿黑人的咽喉才堪堪力盡,看得人眼睛都跟不上來,漠北雙雄從頭到尾就如待宰的豬羊,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他在酒樓救我之時還隱藏了實力,並未全力出手。」方小婉這樣想著。

    「這還是華山劍法嗎?」到了此時,眾人才回過神來,喧鬧聲哄然響起。

    「沒聽說過華山劍法會有如此大的威力,一劍洞穿五六丈距離,二流巔峰的高手躲閃都不能夠,我也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華麗劍光。」

    「是『無雙劍舞』,我早就說了,蘇神醫一劍誅滅十八騎,無雙劍下有死無生,你還說是假的。」

    「這次有救了!魯老爺子真是好運氣!可惜嵩山派等人全不中用,狄修號稱五嶽第一年輕弟子,名氣大過實在,最終還得靠華山弟子來救人。」

    眾人紛紛議論紛紛,全然沒有關注狄修被祖千秋一掌印在背心,整個人向後飛起摔倒,口中狂噴鮮血。

    他不但是傷了內腑,髮絲都變得花白,臉色一片昏黃,看起來就老了十歲不止。

    而方千駒被老頭子一式「疏影橫斜」打在胸前,劍光散亂,見鬼一般的向後疾退。

    他臉上結滿冰棱,退出七八步,站都站不穩,四肢僵冷的一頭摔倒。

    顯然也是受了重傷。

    天松道長卻更是淒慘,對方幾人同時發力,他也是抵擋不住,被千足手持蜈蚣咬在手腕,放聲痛叫起來……

    只覺得傷處有如千萬萬剮,痛得直喘不過氣。

    眾人偷眼瞧去,卻見天鬆手腕處已經肉眼可見的變得烏黑青腫,那股黑氣仍然循著手臂上行,看看就很難扼止。

    不過,天鬆的內力很強,中了沒經過細心調配的毒素,只要靜坐療傷,還是可以驅除出去的,只看對方給不給他這個時間。

    蘇辰回過身來,望向祖千秋,說道:「你們已經死了兩個,還剩三個,現在還有把握吃定魯家嗎?今天人已經死得夠多,念在你們年長,我就發發善心,放你們一條生路,退去吧。」

    祖千秋面色凝重,看向躺在血泊中的漠北雙雄,心裡七上八下。

    幾人全都停下腳步,提聚全身功力,隱隱形成一個大三角形,正面面對著蘇辰,卻是沒敢去追擊受傷幾人。

    因為他們都知道,不解決蘇辰,做得再多也是枉然。

    剛剛那一劍的威力,他們雖然是在交手之中,卻全都看得清清楚楚,想著如果把自己換在漠北雙雄的位置,又會如何?

    想到這裡,幾人身上冷汗都出來了。

    但細細分析之後,他們又有些欣喜,得出了一個結論,只要不給蘇三偷襲的機會,對方也沒有太了不起。

    因為蘇三功力似乎不怎麼高,最多不超過二流,這從劍上攜帶的少量內力可以看得出來。

    最讓人心驚的其實並非他的功力,而是奇妙的劍法,劍法如天馬行空,出手速度快得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那麼,最佳應對方法自然是憑藉自身功力硬吃,尋求比拚內力的機會。

    只要不給他使出奇妙劍法的機會,以快打快,逼得他不能不擋,那就能贏。

    祖千秋深沉,千足詭秘,而老頭子卻是狂妄,不試一試是怎麼也不甘心的。

    他想到這裡,自認瞭解了蘇辰的底細,就仰天大笑道:「姓蘇的小子,我倒是被你偷襲的舉動迷惑了,只不過是三流內力水平,哪來的膽子敢在我們面前炸刺?等我撕下你的虎皮,再來說話。」

    說完就一拉架勢,單足立地金雞振翅,雙手拉得十分細長,攏成半個圓環,就要向前撲來。

    「且慢,我的劍出必見血,老頭子,聽說你還有一個長年臥病的寶貝女兒,等著你時常照顧,可得想清楚,別到時黑髮人送白髮人。」

    蘇辰心裡默默計著數。

    如今離『無雙劍』爆血攻擊殺掉漠北雙雄,已經過了二十個呼吸。

    雙方對峙之時是最好的消耗時間的方式,蘇辰巴不得大家多說說聊聊,你威脅我,我威脅你。

    「可惜這老頭子沉不住氣。」

    蘇辰心裡暗罵:「只要再拖過十個呼吸,我就又可以用出『無雙一劍』」

    他感受著經脈中汩汩流轉恢復的內力,心裡高興,面上卻不露聲色,攻人攻心,開始揭起老頭子的傷疤來。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 13:17
549 無堅不摧(上)

    「哼,原來是樣子貨,你不敢打就直說,嘴皮子再利索也沒用。正面交手不行了吧,來來來,讓老頭子看看,你的無雙劍到底強在哪裡?」

    老頭子撇嘴冷笑。

    以他江湖老手的經驗哪裡還看不出蘇辰是在拖時間?

    雖然不知道蘇辰拖了時間又會怎樣,但習慣性的謹慎卻是讓他選擇了正確的應對方式。

    敵人想慢,自己就得快。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動手了。

    身體半騰空中,如一個肉球一般,旋轉著向蘇辰滾滾而去,雙手雙足收在身側,已是蓄勢待發。

    方小婉把手中小孩放下,看了過來,雖然有兩次見過蘇辰出手的驚豔,但被老頭子這麼一說,卻又開始擔憂,她仔細回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在她的印象中,蘇辰的內力不像是達到了二流境界,給她治毒傷的時候,那內力比起自己雖然要強上許多,本質上卻還是屬於三流。

    而祖千秋和老頭子都是有資格跟一流高手比劃一二的人物,蘇辰能對付得了嗎?

    關心則亂。

    不但是方小婉會這樣想,在場的人大多數都相信了。

    蘇辰兩次在他們面前出手,每次力挽狂瀾,實在讓人傾慕。

    但唯一讓人詬病的是,他實在太年輕,內力不可能會練得有多高深,而且他每一次都是從旁突襲,也讓人信心也有些不足。

    出手時機抓得太好,劍法太過炫麗,也終究暴露了他不敢正面交鋒的弱點。

    「蘇三危險了,他對面三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兩個老傢伙,更是江湖中打滾幾十年的老油子,絕對沒可能讓他抓到突襲的機會,真正打起來,我看懸了。」

    「別聽那老傢伙瞎扯,你看清楚蘇神醫的臉色再說吧。如果真如對方所言,此時他應該十分驚慌。你看他都不願意搶先出手,只是靜靜等待禮讓,一派風清雲淡,像是功力不足的模樣嗎?」

    另一人卻不贊同。

    自從蘇辰一劍三式斬殺了漠北雙雄,有一些人已是對他是盲目相信起來,他笑起來的時候就是胸有成竹,面色平淡不笑的時候就是心有把握。

    場外的人,包括魯老爺子和五嶽劍派眾人全都眼巴巴的看著蘇辰,希望他真的能夠再次強勢起來,殷殷期待之情,形之於外。

    這一刻,除了眾人的呼吸聲,再沒有其他聲音響起,整個魯府變得靜寂。

    蘇辰心裡卻是暗暗嘆息,有時候敵人並不會順著自己的想法行動,他想要拖時間,卻根本做不到。老頭子這等老江能一眼就看穿,搶先攻擊。

    不過,蘇辰倒也不是必須等到「無雙一劍」冷卻之後才敢對敵,能用自然更好,省心省力,一劍解決。

    不能用的話,那就憑藉自己基本實力來打,也不是不能一搏。

    「如果誰認為我只會偷襲,那就大錯特錯了。」

    蘇辰目光明亮,對撲面而來的拳腳勁風似若未見,身旁劍鋒彈起,在眾人眼裡只是一座座青山拔地而起,若隱若現。

    既然老頭子打定主意,以快對敵,以力硬拚,那就讓他看看自己的華山劍法……和國術的力量。

    祖千秋、老頭子這些人能看出蘇辰身上內力不足,達不到二流高手層次,別人自然也能看得出來。

    但他身上隱藏的氣血力量,卻沒人可以看得清楚。

    內力這種東西,你藏在身上不用,一般人是看不見的。

    但只要用出,憑藉招式破風攻敵的外相,基本上就可以判定出層次。

    蘇辰出手之時,因為大多數精力集中在氣血運行的肉身之上,內力只是作為一種輔助手段,而不是作為主力攻敵。

    在外人看來,雖然他的劍速出奇的快,但劍勢攻出時,劍鋒並未攜帶著什麼奇特力量。

    其他二流巔峰高手,出手之時拳鋒劍刃帶著隱隱波紋,就有些不同。

    更不用說岳不群那等一流高手,出手之時氣魄宏大,招式前面不但空氣會扭曲波紋,更是帶出種種異象。

    這種情形,蘇辰是做不到的。

    就如狄修,他全力運功之時劍鋒能發出陣陣白色寒氣,如劍生煙……

    而老頭子此時攻來,卻是在波紋之中帶著絲絲黑灰之氣,這就是他們的獨門內功練出來的屬性。

    老頭子能輕鬆抵擋狄修的冰寒內力,蘇辰本以為他的內力走的應該是火性路子。

    交鋒兩招之後才發現,這喜歡給人放血來喝的老頭,練的也是寒性內力,不是冰寒,而是陰寒。

    拳劍相交,發出細微沉悶的「撲撲」聲,蘇辰只感覺到一股奇寒入骨,一股股冷意從自己手腕經脈進入,直衝臟腑。

    更嚴重的是這股寒意並不是單純攻擊肉身,而是直入心靈,讓人從靈魂深處相信自己受了凍傷。

    「這是一種精神力量!」

    蘇辰心裡湧起了明悟,他知道那些中了老頭子拳招的人,也許並不是被這寒氣凍死,而是自認為被凍死。

    精神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就如在醫學臨床上面,一個人得了病,只要認為自己要死了,無藥可救,他就真的必死無疑。

    就是這個道理。

    有人曾經做過一個實驗。

    把一個人的眼睛蒙起來,然後拿出冰塊在他的手腕上輕輕劃一下,油皮都沒劃破一點,卻告訴那人說,已經割破了他的腕脈。

    然後就在旁邊打開水龍頭,讓他聽到滴水的聲音。

    那個蒙起眼睛的人沒支持多久就死了,死後醫檢,醫生驚奇的發現,這人致死的原因是流血過多……

    實際上,這人一滴血都沒流。

    精神力量之奇妙一至於斯。

    蘇辰劍演青山隱隱,每一劍攻出都感覺到刺骨的寒意,心靈深處生起一種錯覺,認為再這麼打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凍死。

    他心裡一動,想到別人既然可以用出這些五花八門的屬性攻擊,自己的內力為什麼就不可以呢?

    芯片全力打開掃瞄著體內各處,精神力也細細感應這股屬性。

    漸漸的,蘇辰出手越來越快,眼神也越來越亮。

    「難者不會,會者不難。」

    雖然靠得是想像,但威力卻是真實不虛,這是以虛化實的一種力量,而內力就是最好的承載體,實在是很奇妙的一種訣竅。

    蘇辰以身試法,終於看明白了這寒氣是什麼東西,他自己其實也是有的。

    當時練拳頓悟,他練出拳意,一直就以為這東西是增幅攻擊力的手段。

    每一拳每一腳都比人家攻擊力大上三成以上,實在是佔了太多便宜,偶爾打出超級攻擊力,卻也沒有多想。

    如今想來,經過自己意志加持的拳法,不就跟內力中的屬性一樣嗎?

    甚至更加高端!

    他心意合一,意念純化,低喝一聲:

    「破!」

    侵入身體的寒意竟然一掃而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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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