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之國術無雙 作者:魚兒小小 (連載中)

 
V123210 2017-5-8 23:35: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46 668307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 13:17
550無堅不摧(下)

    相對於蘇辰龐大的精神意志力,老頭子那每日裡打坐修練出內力中帶的一點屬性,如春陽融雪不堪一擊。

    「我這種屬性帶著無堅不摧的意境,全力摧動之時更是帶著一股極強的破壞力,破招,破氣,破各種屬性,無所不破!」

    實在意外之喜啊。

    學得多,不如想得多,見識得多。

    蘇辰心裡升起濃濃的喜悅,倏忽之間運劍更快了。

    劍光如穹廬,一展之間就把老頭子圈了進去,像蜘蛛吐絲困住欲飛的蟲子,綿綿密密莽莽蒼蒼,更如華山深處那無盡從林。

    在圍觀眾人眼裡,只見四處青山,山高林密。

    這一刻,老頭子如陷入了噩夢深處。

    他無論使出什麼招數,全都泥牛入海,而平日裡讓他十分自傲的「歲寒手」,怎麼也寒不起來,對手根本視若無物,

    老頭子森寒渾黃的眼珠,頭一次閃過慌亂情緒。

    此時也只是剛剛交手五招。

    老頭子認為蘇辰不敢硬拚,是因為功力不足,卻是大錯特錯了。

    這也難怪他猜錯。

    國術修練到最後,運轉氣血全在體內,化勁階段出手之時,假如不看破壞力,只看外相,跟明勁確實也沒有多少區別。

    蘇辰成就化勁宗師,全身力量圓融一體,能用一分力量,絕對不會用出三分。

    他最喜歡的就是用一分力做出十分的事情。

    實質上,蘇辰單憑化勁的氣血力量,已經能跟二流高手平級,再加上內力和拳意的加持,在攻擊力量上,甚至比老頭子還要強上一些。

    直追一些弱一點的一流高手。

    這還沒有算他練出意境來的華山基本劍法。

    無論哪一種武功劍法,練出神髓之後,威力都會大上許多。

    蘇辰有芯片隨身,對招式的體悟直窺本質,運用的全是最適合自己的招數。

    同樣的招數在他手上使出,威力就會更大上幾分。

    老頭子的內力屬性攻擊一旦沒有了效果,無論是力量還是技巧,就全面落入了下風,變成釜底遊魚,隨時有可能遇到滅頂之災。

    「破!」

    蘇辰再次低聲沉喝一聲,手下劍法又是一變。

    如織女穿絲,如天羅地網。

    他的劍速再次加快,招招直攻弱點。

    劍嘯之聲連成一片……

    血花飛濺!

    一瞬間,老頭子的「歲寒手」打出的拳影直接被破了個精光,劍光流轉,風一般掠過他細長的胳膊。

    眾人看到老頭子打著旋在血光中飛起,一條細長胳膊飛在半空,全都震驚失聲,聲音裡的振奮和揚眉吐氣再也壓抑不住。

    更有一些人雙眼流淚,這是感嘆終於得救了。

    號稱能跟一流高手對拼保命的「黃河老祖」也不過如此,在蘇神醫的劍下僅僅能支撐六招,即將落敗身死。

    怎不讓人欣喜若狂?

    劍光如附骨之蛆,斬斷了老頭子的胳膊之後兀自不停,「嗡嗡」劍鳴之中,一道流光向後閃電追擊。

    「劍下留人!」祖千秋臉色大變,身體向前一飄,就搭住老頭子的另一條胳膊,拖著就走,身形快得像一抹輕煙。

    綵衣女子蜈蚣鞭一彈,向著蘇辰劍光撲去。

    鞭影重重,化為大圓細圓,組成一堵鞭牆,這是要阻敵撤退了。

    一邊暗暗觀察著退路,嘴裡卻是嬌笑道:「蘇小哥別這麼大火氣啊,得饒人處且饒人。」

    「哼,我饒了他,他饒過誰?吃人肉,喝人血者,必須得死!」

    蘇辰的聲音冷得掉落冰渣子。

    劍光又頓了一頓,蘇辰凝目聚氣,深吸一口氣。

    他發現交手幾招之後,自己的「無雙一劍」又可以用了。

    「逃,快逃!」

    祖千秋心裡一驚,沙啞著嗓音驚叫一聲,手一鬆,老頭子就從空中跌下。

    一道黑影不要命的往莊園外面奔逃。

    千足也是臉色急變,她手中蜈蚣一聲哀嘶,縮了回來,護在身體四周。

    身體倒躍飛退,如巧燕鑽雲,輕功竟然也是極好。

    老頭子掉落地上,剛回過神來,就見到祖千秋和千足分為兩個方向急逃,他強忍住被斬斷手臂的疼痛,腳下連點,化為一個肉球歪歪斜斜滾滾向前。

    動作雖然十分難看,速度竟也不慢。

    眾人放眼望去,能見到他那擠成一團的小眼睛透出極度恐懼神情,顯然感到了絕望。

    蘇辰「哧」笑一聲道:「放你們生路時偏偏不走,這時再想逃走,不嫌太晚了嗎?」

    白雲劍身前一引,他腳下一個跨步,身影晃了晃,直撲上前。

    眾人只感覺眼前一花,一道白虹閃出雪亮光芒,幾十步距離一沖而過……

    只見到那劍光刺眼欲盲,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掠過老頭子奔逃的身體。

    血雨飛濺。

    以一流高手的攻擊力,再運用無雙劍,攻擊翻倍之後,根本就不是老頭子想像的那麼簡單。

    就算是他們的實力再高一個層次,也是擋不做這招的。

    蘇辰一劍把老頭子斬成兩截,持劍抬頭張望。

    見到祖千秋急急如喪家之犬,背影堪堪消失。

    而千足使者因為擋了自己一下,此時卻是離得不遠,見到蘇辰森冷的目光望了過來,不由大驚,尖叫道:「停手,我五仙教認輸!」

    她的聲音再沒有先前的嬌媚,微微帶著驚懼的顫音,顯然見到蘇辰出手爆發,已然沒有絲毫鬥志。

    那條蜈蚣因為化做長鞭擋了蘇辰兩劍,被蘇辰剛剛學會的「擊破」能力砍得皮甲碎裂,此時正奄奄一息的趴在千足的身上,要想回覆過來,就得經過長時間修養。

    她只是慶幸老頭子平日裡挖心放血的行為吸引了蘇辰的目光,第一劍追殺的並不是自己。

    此時開口求饒,也透著一些軟弱,早就沒有前面那女強人的風姿。

    「都是欺軟怕硬的貨色,回去告訴藍鳳凰,若是再讓我見到你五毒教在我面前作惡,定會殺上你們老巢。」

    蘇辰的聲音伴隨殺氣遠遠傳了出去。

    千足面上神色一緩,鬆了一口氣,也不敢回頭,加速一個縱躍,就逃得遠了。

    「煞氣森森!」

    無論是先逃的祖千秋,還是後逃的千足使者,包括在場所有人眾,誰都不敢把蘇辰的話當做是發狠話。

    伴隨著出手必殺的狠絕劍招,帶來的就是極強的威懾力。

    別人眼裡的小神醫此時威風八面,其實他內心深處在暗暗遺憾。

    祖千秋和千足使者的逃走,讓他更是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學會一門厲害輕功,以免每次遇到別人逃跑,追都沒法追。

    他不是不想追殺這些左道人士以絕後患,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

    禹步踏罡步法在近距離幾十步內,來往穿梭有著無窮妙用,但用來長途奔襲卻是力有不逮。

    這門步法對身體負荷太大,就算是如今化勁期的身體,用出一步也得停頓數秒,才能平復身體氣血。

    可以重複使用,但不連續,而且不能及遠。

    數秒時間說起來是很短的一段時間,但是,敵人如果有著很強的輕功,就能跑出百多兩百米。

    憑蘇辰的身法,卻是怎麼也是追不上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4 22:15
551人心難測(上)

    祖千秋這人看起來就是個精明厲害角色,他能見機極快的逃掉並不出乎蘇辰的意料,也不用害怕這人以後還會不知死活的來招惹自己。

    聰明人總會權衡利弊得失,遇到對付不了的人物,決不會自尋死路。

    但五仙教就不同,在蘇辰的內心之中,是很有必要見一個殺一個的。

    五仙教聽起來仙意飄飄,實質上還有一個本名,叫做五毒教。

    所謂五毒,在五毒教的說法中就是「毒蛇」、「蜈蚣」、「蠍子」、「蜘蛛」、「蛤蟆」。

    每天跟這些毒物打交道的教派,蘇辰怎麼可能不擔心對方偷偷摸摸對自己親人朋友下手,到時一個救援不及,可能就會十分後悔。

    不過,既然已經追不上人,那就嚇一嚇。

    如果對方實在是不知趣,他並不介意等到劍法武功更進一步,到時到苗疆五毒嶺走上一趟,把這夥玩蟲子的男男女女殺個精光。

    這些考量,都在他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對逃走的兩人也未太過放在心上,並不算太過厲害的人物,殺與不殺也並非那麼重要。

    蘇辰回轉身來,就見眾人全都迎了上來,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魯守德老爺子攜帶魯家一行人。

    魯守德老淚縱橫,當頭就拜,口中連連說道:「多謝蘇少俠救我魯家滿門上下,老夫恨自己有眼無珠,先前對少俠有所不敬,還望勿怪才好。」

    蘇辰一把扶住,卻見旁邊已經黑壓壓的拜倒一片。

    卻是魯家二子魯仲遠帶著兩個小孩,更有著幾個婦人前來拜見,知道這是魯伯歸和魯仲遠的家人小孩了,這一拜倒還生受得起。

    江湖中人拱拱手行個禮也只是在平輩之間,跟長輩行禮卻是需要跪拜的。

    蘇辰雖然不是長輩,但救命之恩等若再造之恩,行大禮卻也是應當。

    從這一方面來看,魯家眾人已經把蘇辰的地位無限拔高,放到了各大派掌門人的位置,再也不敢因為年紀的原因輕視於他。

    這麼行禮,多多少少也存著巴結的心思,有一點做秀的嫌疑。

    能掙下這麼大家業的老江湖,就算是不經意間,也會帶著一點點謀算。

    受了禮,結下了交情,事後再奉上厚禮,逢年過節的時候多多走動,無形之中就會扯上了關係,真遇到事情相請,哪能不幫手?

    經過今天這一幕,誰都知道,跟蘇辰這種年紀輕輕就搏下「無雙劍」大名的少年英豪結下交情有多麼重要。

    更何況,在所有人看來,小神醫蘇三實在是宅心仁厚,不但醫人治病十分厚道,而且生性嫉惡如仇,是心地光明的俠義之士。

    更值得稱道的是,他心胸看起來還挺寬廣。

    初入魯府以來,眾人都看得出來,蘇三其人並未被魯家和五嶽劍派等人重視。

    赴宴之時,也只是安排他跟五嶽劍派低等弟子一起,更曾在他提醒酒中有毒的時候,隨意嘲笑侮辱。

    這樣想來,蘇辰接下來的舉動才彌足可貴。

    四周江湖豪客全都滿臉崇敬的看過來,只覺得蘇辰的身上此時已經閃耀著金光

    身份高的人會過來行個禮,寒暄幾句,身份差一點的人,也會遠遠的擠到前面,陪上笑臉,搏一個臉熟。

    更多人卻是站在後方悄悄議論著。

    「蘇神醫俠義啊,如若換了一人有這等本事,還被魯家輕視小看,等遇到危險了,說不定就不再理會,懶得管魯家死活。」

    「是啊,想想蘇神醫在華陰府是菩薩一般的人物,剛下山就闖下了一劍十八騎的『無雙劍』美名,魯老爺子做得不妥當啊,愧為老江湖,這次看走眼了。」

    「可惜,真可惜!」圓臉胖商人搥胸頓足道。

    「可惜什麼?」

    「我只是在想,假若魯老爺子待蘇神醫為上賓,延入首席,那中毒的情形勢必不會發生,面對突然而來的襲擊也會因為距離後院近而不讓漠北雙雄殺人……」

    「變生肘腋之時,就會多了無窮變數,魯家更不會如此淒慘,其他五嶽眾人也不會傷亡慘重了。」

    說到這裡,眾人齊齊沉默。

    假如的事情太多,誰也說不清楚。

    只能是學會了一個道理,就是以後得帶眼識人,千萬別走了眼。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以年紀看人,也很是不妥當。

    面對魯家遲來的恭敬禮讓,還有眾人的巴結,蘇辰並沒有什麼不滿。

    人,總是在展露了自身價值之後,才會得到別人的重視,現代社會如此,五嶽世界也同樣如此。

    他帶著微笑,見人就點頭,聲名就是這麼一點點建立起來了。

    此時少點一個頭,指不定就會讓人感覺到輕視侮辱,又會生出一些事端。

    他雖然不懼怕這種事端,但做人不是這麼做的。

    於是,氣氛重新和諧下來,該離去的也就離去。

    五嶽劍派的客人,因為嵩山、泰山、衡山等人人帶傷,也就留下來養傷,得等傷好才行動。

    蘇辰歇息了一晚,離去的時候,馬身上多了一個包裹,裡面大多數是金銀細軟,這是魯家的謝禮。

    做為長安府左近有名的江湖大豪,他們家大業大,因為存心結交,送上的禮物自然不會少。

    蘇辰也不拒絕,大大方方的收了下來。

    他來到這個世界時日尚短,大多數時間就呆在華山,說起來最差的還是人脈和金錢。

    無論是聲名的傳播,還是各種珍貴藥物的獲得,都需要慢慢積累。

    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蘇辰認為,自己不能太過高傲,得給別人一個巴結的機會。

    人在江湖,這是難免的事情。

    和光同塵,對自己以後的發展有幫助。

    想像得到,魯家這一戰之後,隨著事件的發酵,華山「無雙劍」蘇三的名聲,就會傳遍大江南北。

    就算是消息再不靈通的人,也會聽到「無雙劍」的消息。

    到了這時,再不會有人說他的事蹟是謠傳,漠北雙雄、黃河老祖,加上五仙教,全部在他面前鎩羽而歸,死傷慘重。

    在場江湖人士太多,這根本就做不得假。

    先前的神醫之名還只會在一些特定的人群之中流傳,如今,相信只要是在江湖中打滾的人,就不會不知道華山「無雙劍」之名。

    ……

    「蘇三,我們是直接去醫好小雅勸她回去,還是去秦府幫她撐腰完成心願?」方小婉騎在一匹白馬之上,有些緊張。

    她只在現代社會之時上過馬術課,其實學得並不太好。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因為終日打坐參禪,或者是躲在山上練劍運功,少有接觸馬匹。

    但就算這樣,她也比儀和好多了。

    這位師姐坐在方小婉的身後,緊緊咬著嘴唇,不發一言。

    看她崩緊的肌肉,卻是生怕掉下去。

    馬匹和盤纏都是魯家送的。

    也許是見方小婉跟蘇辰關係太好,魯家以拜佛燒香的名義,也送了恆山師姐妹禮物。

    吃過早飯就出門,蘇辰這是準備準備去赴約了。

    正好方小婉也不急著回山,就邀著一起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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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10-4 22:15
552人心難測(下)

    蘇辰之所以能進西山學園,來到這個世界,其實是帶著任務的。

    他受方小婉舉薦,再經由柳校長請託,就是想著他能治好或者說救回柳靜雅。

    欠了人情就得還,既然下了山,聽方小婉說柳靜雅住在長安府,離得也不遠,就想先把這事情辦了再說。

    「正好離得不遠,順路一起去吧,對了,你還沒跟我說柳靜雅到底是個什麼病,為什麼一直回不去?」

    蘇辰側頭很有興趣的看著方小婉腰肢挺得筆直,跟馬匹作著搏鬥,有些好笑。

    他實在看不下去了。

    「哎,就算是摔下馬來,憑你們的輕功也摔不傷,至於這麼小心嗎?」

    蘇辰好笑的說道。

    「也對!」方小婉側頭想了想,眨了眨大眼睛。

    清晨陽光映在她長長睫毛上,竟有著一股特殊的萌勁。

    她本來就會騎馬,只不過是騎術不精,此時仗著恆山武功在身,把畏懼之心拋掉之後,驅策著馬匹多跑了幾步,也就有模有樣起來。

    蘇辰悄悄的發現,坐在方小婉後面的儀和師太,也是抿著嘴唇,身上肌肉放鬆下來。

    有很多事情,其實並不是做不到,只是心理上認為自己不行,並不是真的不行。

    心靈影響到身體,莫不如此。

    有些人橫衝直撞,百無禁忌,辦事做人卻無往不利,是不是因為他們那全無所懼的強大自信呢?

    觀風觀月觀天地!

    蘇辰自從肉身逐漸變得越來越強大,自身精神力一點點的解放,對天地萬物的感覺更加敏銳。

    有時候,見到一點小事,就會想到許多。

    他看著「咯咯」笑著騎馬奔騰的方小婉,對人心變幻影響行為的理念又有了一點明悟。

    氣血運轉更顯蓬勃,內力流淌就如身邊的大河奔湧,帶起層層波浪。

    運轉速度又悄無聲息的快了一分。

    蘇辰手中細長馬鞭挽了一個鞭花,向後輕輕一揮,快要抽到馬匹身上時,突然一聲炸響,夾著呼呼風聲。

    落下時不見得多用力,聽起來卻是十分沉重。

    馬兒一驚,向前疾竄,加速奔跑起來。

    蘇辰沒學過鞭法,這一下全憑內力驅使,十分輕鬆。

    他的內力用將出來,比之先前更多了一股如山厚重。

    騎在馬上,也感覺跟腳下土地有了很大聯繫,體內力量源源不盡。

    這就是收穫!

    經過魯家一戰,蘇辰雖然花了不少力氣,卻也得到很大收穫。

    不但在與老頭子交手之時學懂了拳意劍意的正確用法,知道屬性的秘密。

    更讓人高興的是,他獲得了一筆極大聲望。

    隨著魯家莊眾賓客散去,他的「無雙劍」之名,就已徹底響亮起來。

    雖然只是在江湖草莽和各地商人之間的名聲,卻也是一筆極為可觀的大數字。

    有了這些氣運值入帳,蘇辰一夜之間,就把足陽明胃經打通,足太陰脾經也打通了一多半,內力修為大漲。

    隨著源源不絕的氣運值入帳,蘇辰相信,再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追上令狐沖六年辛苦修練的成績。

    在這股新增強大內力的加持下,他感覺筋肉骨骼更加強健,全身更顯輕鬆。

    原本用五分力才能做到的事情,如今只用三分力氣就能辦到。

    揮劍的速度,也悄悄的更是加快了一分半分。

    他相信,假若這時候再跟老頭子動手,就算是不動用爆血攻擊『無雙一劍』,也能在三招之內把對方斬於劍下。

    武功劍法就是這麼一回事,到了一定層次,每漲一分,威力就會放大許多。

    以前還能比拚招數的對手,如今再也不能稱之為對手。

    「可惜還是差了一點點,若能一鼓作氣的打通第四條經脈足陽明脾經就完美了,我的身法速度就能有一個極大增長,至少能跟千足使者、祖千秋等人持平。再不用一見到別人逃跑,就只能當個『目送帝』。」

    「得隴而望蜀!」

    蘇辰好笑的搖搖頭,驅除了腦海裡這種不要臉的貪心想法。

    他騎著馬兒加速追上方小婉二人,抬頭望向天邊升起的朝陽。

    「我的修練速度已經足夠快,此時正是享受成功喜悅的時候,豈能時時刻刻都不滿足,自尋不痛快。」

    ……

    正午時分,蘇辰幾人來到了長安府城城南一座雄偉的山莊旁。

    這裡綠樹參天,傍山依水,風景十分秀麗,看起來就不是一個平凡所在。

    平常人根本就沒資格居住這麼好的地方。

    方小婉經過偌大的金字招牌秦府,只是聽了聽裡面的鼓樂,沒有停下馬,反而催馬急行幾步,面上神情有些不愉。

    圍著大宅院走了半圈,幾人就見到不遠處有一座十分髒亂的茅屋,門前堆積著大盆大盆的漿洗衣服。

    蘇辰耳力十分強大,遠遠就聽到了屋裡此時有著吵鬧,還有爭辯喝斥。

    茅屋前坪幾個腰如水桶的粗使婆子在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私語聲隨著風聲飄蕩過來一些。

    「今天老爺竟然來看了這位,真是稀奇,我就想著禍事來了,果然不出所料。」

    「任誰都能猜到啦,老爺最寵蕭夫人,今日又是小少爺週歲的大日子,這女人竟然還想舊事重提,想把蕭夫人趕走,不是痴人說夢嗎?」

    「看不清楚現實,可憐!這不,老爺前腳剛走,二管家就帶人來了,這一次恐怕會出事。」

    「誰不知道二管家是蕭家的人?隨著蕭夫人隨嫁過來秦府服侍……」

    風中飄來的聲音斷斷續續,蘇辰在心裡已經逐漸勾勒出了一幕家庭倫理劇,如果這些人指的是柳靜雅的話,那方小婉也有些事情是不知道的。

    「剛才經過的那個秦府是什麼地方?」蘇辰問道。

    「那裡原本就是小雅的家,如今不是了,她住在這裡。」方小婉指了指靠在山邊的小茅屋,眼神有些憤怒。

    蘇辰看了一眼方小婉,微微嘆息。

    她接著又說道:「那家的主人叫秦楓,是長安府的總捕頭,如今正炙手可熱。他未發跡時對小雅百依百順,兩人結成夫妻,舉岸齊眉……可我總覺得那人笑得有些假意,曾幾次三番勸說小雅得多長個心眼,她就是不聽,還說我是腦袋糊塗了,非去當什麼尼姑。」

    「後來,他變心了嗎。」

    「對,秦楓憑藉著小雅無意中得來的寶貝經書,練出一身好武藝,並在官府謀得個職位。不久之後更是攀了高枝,娶了長安府大戶蕭家女。緊接著,就把小雅母子二人趕到這裡來了。」

    「母子?難怪柳靜雅不願意回去了,在這裡生了兒子,有了牽掛,她來了就幾年,想必兒子還不大。如果自顧自回去現代社會,在這無人照顧的地方,小孩恐怕就得餓死。」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4 22:15
553不問前塵(上)

    前方不遠的小路上,一個四五歲左右的小孩正拖著一捆比他人還高的干樹枝,向著茅屋走去。

    他身上沾滿了泥土,看得出來,應該是摔倒不少次。

    方小婉一看臉色大變,連忙跑了過去,一把搶下乾柴,叫道:「小寒,你怎麼一個人去後山上撿柴,你娘呢?」

    小孩十分怕生,見有人過來,怯生生的眼神瑟縮,也許是見到方小婉有些眼熟,才有些囁嚅的說道:「娘病了,家裡沒柴做飯。」

    說到做飯,小孩肚子吐嚕嚕叫喚起來。

    方小婉看到小孩手臂都摔破了,又看到孩子餓得有氣無力模樣,母性大發,眼睛都濕潤了,轉身從包裹裡拿出點幹糧,輕輕放在他手裡說道:「來,姨這裡有乾糧,你先吃吧。」

    「我娘!」

    「你娘也有,我這吃的很多。」方小婉柔聲說道。

    「去年不是還好好的嗎?再怎麼樣秦家家大業大,也不缺你們娘倆一口吃的吧。」

    小孩把手中的烤餅一把塞嘴裡,吃得直翻白眼,慌得方小婉又去找水,心疼的直掉淚珠子。

    蘇辰知道方小婉應該是跟柳靜雅關係極好,所以當日才會在見到自己醫術好的情況下,直接舉薦給西山學園。

    並不全是因為柳校長是柳靜雅的姑姑的原故。

    他在一旁細細聽著,知道終於找對了地方。

    不管柳靜雅得的是什麼病,只要把她的病醫好,再給一些銀錢,自己就算是完成了承諾。

    早點完事早點好。

    欠人情的感覺並不怎麼好。

    「不過,這事卻不能依著恆山派處事方法來,治標不治本,總不是好事,須得幫柳靜雅把後顧之憂全都解決了才行。」

    「娘,不要打我娘!」

    小孩吃了兩口,剛剛吞下去,就驚慌的看向茅屋方向。

    蘇辰隱隱約約能聽到裡面棍棒擊打在身體上的聲音,還聽到一個女人虛弱的悶哼。

    他一把就抱起小孩,也不及回頭,腳下用力,一陣風般衝向茅屋,嘴裡說道:「別怕,我們這就去救她。」

    在飛速騰躍的時候,蘇辰還不忘仔細看了看懷中小孩兩眼,這小孩也是奇怪,離得很遠,就連方小婉儀和兩人都聽不到房中動靜,他竟然聽到了,難道是天賦異稟,或者是精神力驚人,母子連心。

    反正,無論是哪一樣,這小孩都十分有靈氣。

    此時並不是想這麼多的時候,蘇辰身體幾個縱躍,就來到茅屋前。

    後面方小婉兩人緊緊跟隨。

    蘇辰一陣風般掠過幾個僕婦身旁,還未開門進去,就聽得旁邊一個男子陰狠說道:「別怪我心狠手辣,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們蕭家對秦老爺的幫助有多大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竟然妄想趕走夫人。」

    「蕭漠你敢,秦楓他不想要經書下捲了嗎?我不相信他會如此狠毒?一定是蕭媚兒指使你們做的。」

    女人聲嘶力竭的叫喊。

    她的聲音已經十分虛弱,站在門外一個不小心,甚至還聽不清楚。

    「你實在太蠢,到這時候竟然還不知道是誰想殺你,你們母子都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夫人有這個必要來對付你嗎?」

    那男子譏笑道。

    「再說,就你這天真的性格,若是真有什麼下卷經書,還不早就拿出來現寶邀寵了,還以為秦老爺他會相信?」

    「為什麼?」

    「為什麼會如此絕情對嗎!你竟然不知道原因?反正不管怎樣,這都是夫人希望看到的,就算背上一個善妒的名聲,也沒什麼大不了。」

    「我明白了,只要我活著一天,秦大老爺總會背上一個忘恩負義、拋妻棄子的壞名聲。原來小婉說得很對,什麼山盟海誓都是假的,自身有著實力才最重要。」

    說著聲音漸低,顯然哀莫大於心死,她已經徹底放棄了幻想。

    「動手!」管家的聲音響了起來。

    「娘!」一聲哭喊,小寒掙扎落地跑進屋內,瞧見自己娘親趴在地上,背上鮮血淋漓,頭顱低垂。

    他驚叫著就沖上前。

    「攔住他,繼續動手!」那男子麵色不變的下命令。

    「是,管家!」兩個身著家丁服裝的黑衣健壯男子嘿嘿笑著,高高舉起棍棒,一人伸手來抓小孩。

    「惡奴欺主,該殺!」

    隨著一聲劍鳴響起,三個壯漢齊齊栽倒,喉嚨裡噴出鮮血來。

    臨倒地時還一臉不敢相信的眼神,似乎沒想到在長安府會有人動不動就殺人。

    那管家聽到長劍出鞘聲音,見到劍光速度,心知不好。

    他急急往地上一撲,扭曲成一條蛇,在地上一滾,就如一隻貓一樣,向著旁邊窗戶撲去,身體彈起之時,左手一揮,一蓬黑色針雨「哧」的一聲射了出來。

    這人躲閃攻擊,逃走之時順勢回馬一槍,射出暗器,出手之果斷利索,讓人驚嘆。

    「咦,黑血神針!」蘇辰目光一凝,長劍嗡嗡聲響,炸開一朵劍花,把這蓬針雨絞成粉碎,鼻中聞到了絲絲腥臭味,倒是想起了這門極為陰損的暗器。

    「蕭家區區一個管家竟然會日月神教的招牌暗器黑血神針,十分不簡單。」

    心裡轉著不相干的念頭,蘇辰的手中長劍卻未停,劍光閃動,如一朵白雲飄過。

    那管家發出毒針,還沒來得及觀看戰果,堪堪撲到窗戶,正準備回頭,就覺得背心一痛,直接摔倒在地。

    掙紮了幾下,就不再動彈。

    卻是蘇辰的劍速太快,一式「白雲出岫」直接刺破了他的心臟,他都沒有發現已經中招,還在努力奔逃,自然是悲劇了。

    蘇辰回劍入鞘,對身後方小婉、儀和兩人目瞪口呆的眼神視而不見。

    他已決定快刀斬亂麻,懶得多問是非因果,既然已經決定了救人,那就沒必要學人家官府升堂問案詳問內情。

    不問困果,不問前塵!

    只問手中長劍。

    問眼前想殺不想殺?

    這才叫快意江湖。

    他回頭笑道:「別管這些惡奴了,快把柳靜雅扶上床,我要施針救人。她氣血兩虛,憂恐糾纏心身俱傷,快要油盡燈枯了,再不救就會來不及。」

    「哦,方小婉如夢方醒,移開眼睛不太敢看旁邊的屍體,連忙跟儀和一起把柳靜雅扶起。」

    蘇辰順手就把柳靜雅的外衣扯掉,取出身上銀針,準備施針,一邊說道:「小婉,你們恆山派什麼都好,就是吃齋唸佛得多了,心地太過善良,這一點不太好。須知有些人可以感化救助,有些人卻要行使雷霆手段。」

    他也是有感而發。

    雖然對柳靜雅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詳細,但也基本上明白了,無非就是始亂終棄,忘恩負義的狗血故事。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一旦變了心就會很無情。

    別的人還講究個「一日夫妻百日恩」,多少會有個底線,這姓秦的傢伙倒是個奇葩,竟然想殺妻證道。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4 22:15
554不問前塵(下)

    方小婉或許以為只是自己閨密的私人選擇,自己並不需摻和太多,所以聽之任之。

    對於柳靜雅的固執己見,一步步走到這種田地,方小婉也很是無奈。

    真說起來,就算是秦楓先前拋棄正室,迎娶新婦,讓柳靜雅十分可憐,但依恆山派的行事方式,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們從來就不是一個強勢的門派,對別人的家事,大多數時候都只是做一個旁觀者。

    以至於等到事情弄得無法挽回,方小婉仍然一籌莫展。

    柳靜雅當局者迷,就如撲火的蝴蝶,又像是一個想要自尋死路的跳河者。

    方小婉只是扮演了一個苦口婆心的勸慰者,花盡心思,其實起不到什麼作用。

    她以現代社會的思維模式,來面對這個世界的規則,自然是處處摯肘。

    如果是蘇辰,他就會換一種做法,既然已分清誰親誰疏,那就不再顧忌太多,怎麼有利怎麼做。

    想跳河是吧,直接打暈,背回。

    至於柳靜雅的心病,也很簡單。

    哪裡有困難,就直接解決困難,不管是用武力,還是用計謀。

    結合從方小婉那裡瞭解到的情況,蘇辰已可判定,秦楓就是個人渣。

    他不但另結新歡,而且薄情無義。

    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可以不聞不問,對結髮妻子也能下得殺手,就為了野心和名聲,實在是禽獸得可以。

    聽這管家的語氣似乎裡面還有著什麼經書上下卷糾紛。

    秦楓只從柳靜雅這裡得了上卷經書,就已經在長安府擔任了總捕頭之職。

    從方小婉那裡得知。

    秦楓在遇到柳靜雅之前手無縛雞之力,卻短短數年時間成為一府總捕,位高權重,豪族大戶還得上門結親以示看好,證明他的實力絕對不弱。

    長安府乃首善之地,雖然如今已經不是京都之地,但作為數朝古都,這裡的底蘊可不是區區華陰府所能比擬。

    在這個地方能獲得總捕頭之位,依蘇辰的看法,秦楓至少也有著二流以上的實力才行。

    甚至還有著自己的獨特之處。

    否則怎麼壓得住四周那麼多三流二流的強賊高手?

    打下偌大名聲。

    這麼一算下來,事情就古怪了。

    也只有方小婉這傻尼姑才會不去盤根究底,換做是左冷禪或者是岳不群來了,只是聽著蛛絲螞跡就會覺察其中的不對勁。

    試想令狐衝這等天才人物,在華山之上不但有著名師指導,還從十二歲開始習武,十四歲練氣,到了二十歲才堪堪突破二流。

    然而,少年時期從未練過武的秦楓,十八歲棄文學武,卻只花了區區六年,就追上了令狐衝的成就。

    這是一本什麼經書?

    只憑上卷就有如此厲害。

    想起先前見到蕭家過來的管家蕭漠手中發出的黑血神針,蘇辰心裡一動。

    「也許並不是沒有人涼意到這一點,至少日月神教之中的某些人卻是關注到了,不知道蕭家又是哪一堂人馬,或者是黑木崖的勢力。」

    不過細想又不可能,如果秦楓經書事件真的傳了出去,肯定不會只是風平浪靜的進行聯姻,而是大兵壓境。

    日月神教早就派出高手把秦楓捉去剝皮拆骨的逼問經書了。

    「應該是某些個人行為,是常駐長安府中的魔教弟子嗎?」

    腦海裡轉著一些念頭,蘇辰的手腳卻是不慢。

    自從快要打通第四條經脈,他的內力又雄渾了許多,運針之時手勢柔若浮雲,飄逸出塵。

    銀針嗡鳴聲響成一片……

    一股股奇異的力量從柳靜雅顫抖的柔弱身體裡升起,肉眼可見的,她的臉色就變得紅潤起來。

    再不是先前那蒼白如紙般模樣。

    就算是在一旁哀哀哭泣的小孩也停下了抽泣,木然悲傷的目光重新變得清亮。

    他時不時看向蘇辰,眼神裡滿是好奇與崇慕。

    蘇辰這次可不敷衍。

    他平生輕易不作許諾,但承諾下來的事情就總想做到最好。

    來到五嶽世界之後,他自問得到了許多好處,對方小婉的推薦和柳校長的保舉,說不感激那是假的。

    所以這時就出了大力氣。

    只要把柳靜雅的事情辦得圓滿,人情事件就可以揭過,從此心無罣礙,縱橫來去,也不必再看任何人臉色。

    他用的仍舊是「靈樞九針」,針尖如同火焰一般,燃遍柳靜雅的全身。

    芯片掃瞄之下,就可以發現病人的身體本就微弱快要熄滅的生命之光,如今逐漸變得旺盛。

    就像一顆小火苗,一點點燃成一片火雲。

    這種生命力的成長,並非靠著消耗對方的生機壽元做為代價。

    而是以內力做為橋樑,從天地之間提取了一種奇特能量,激發柳靜雅的本體力量。

    人體是一座大寶藏,總有著許多不能理解的神秘。

    蘇辰雖然能夠用針術導致奇蹟的發生,但他卻不知道什麼原理,還只是摸到一點生命奇蹟的皮毛。

    這跟閱歷相關,也跟自身實力有關,卻是強求不得。

    「如果我的實力更強上一些,應該可以直接用銀針給她伐毛洗髓,如今也就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銀針治病時蘊含的生機,可以治癒柳靜雅瀕臨油盡燈枯的身體,卻治不好她內心的痛楚和悲憤。

    這一點,再強大的神醫也無法做到。

    「心病還雖心藥醫。」

    看著柳靜雅眼裡那隱藏極深的怨氣,蘇辰展顏一笑。

    「有恨就好!最怕的是沒有恨,只是傷心到了無生趣,那才是真的難辦,如今嘛……」

    他站直身體,對柳靜雅笑道:「好了,你身體已經全部大好,接下來,你準備準備,跟我去拿回屬於你自己的東西。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人生自當快意,我既然插手了,就得圓滿。」

    交待了幾句話,蘇辰就站在房子外面等著,等柳靜雅整理好自身姿容,至少得拾綴得乾淨整潔,他們可不是去秦府去要飯。

    方小婉跟蘇辰在一塊呆久了,多多少少也明白了蘇辰做事的風格,航行必須駛滿帆,做事絕不會只做一半。

    她也詳詳細細的跟柳靜雅說了蘇辰的來歷,還有這些天闖下的威名,這讓屋裡的母子兩人多了許多信心。

    接下來,當然是王者回歸。

    雖然這個王者只是一個險死還生的女人,還有一個剛剛五歲的邋遢小孩。

    屋外的粗使婆子早已走得不見,蘇辰不知道她們是不是去通風報信這裡殺人的事?

    他也不關心。

    柳靜雅跟著方小婉儀和二人走了出來,手中還牽著那個叫小寒的小男孩,兩人已是煥然一新,只是柳靜雅的眉眼之中還帶著一點點煞氣和愁苦。

    顯然,在經過此次的生死危機之後,這位西山學院的學子,也終於褪去了初來時的天真與傻氣,蛻變成了一個合格的江湖人。

    儘管她還沒學會任何武功。

    來到秦府大門前,蘇辰看了一眼碩大的金色招牌,若有深意的笑了笑,對守門的幾個壯漢說道:「去通報秦楓,說找他要帳的人來了。」

    「哪裡來的瘋子,敢在秦府門口叫囂?你也不打聽打聽,長安府秦家是何等地位,快快滾遠點……」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4 22:16
555長纓在手(上)

    另一個守門的連忙拉了拉這位,悄聲說道:「是那個女人,快快報與大管家,派人過來捉拿,暫時別驚動老爺。」

    這人卻是眼尖,見著蘇辰、方小婉幾人背劍,心知這是江湖人士,並不是自己等人能應付的。

    還是小心一點好。

    「哼,既然你們不肯通報,那就都滾開吧!」

    蘇辰衣袖一拂,內力貫注之下,堅若鋼鐵,直抽在先前罵罵咧咧的壯漢臉上,把他半口牙扇飛了去,整個人扇得向後倒跌。

    餘下幾人被勁風所激,只感覺巨力衝來,身不由己的摔倒一地,半天爬不起來。

    「沒人通報姓秦的,我就不會自己找嗎?」蘇辰冷笑一聲,抬步就進。

    「硬闖秦府?這是哪裡來的傻子?就算他本事再大,也不能闖秦閻王的府第吧。」

    秦府門前寬闊的大街上本是人來人往,安安靜靜經過,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此時見到蘇辰帶著女人小孩直接硬闖,全都驚得呆了。

    更有一些大膽一些的漢子,完全無法按捺住心頭好奇,遠遠跟著就走到門口,探頭探腦張望起來,不時的發出「啊呀」的驚叫聲。

    引得眾人越聚越多。

    到後來,就連挑擔的貨郎,賣豆腐的大嫂,生意也都不做了,使勁的往裡擠。

    秦府門口就被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能容三駕雙馬大車同時並行的秦府大門,此時敞開著成為戲台。

    平日裡對這地方不敢多看兩眼的升斗小民,如今卻正在指點談笑,心情舒暢。

    原因嘛,自然是秦府前院的情況太讓人震驚了。

    「這人是誰?」

    「秦閻王私設武士,收羅了長安市面許多的凶神惡煞,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全都衝出來了,可都是好手……是我眼花了吧?」這人結結巴巴的在門口驚呼。

    「那是旺三,去年因為張老實不把閨女嫁給他做填房,就殺了人家一家五口,啊!他被那年輕人一劍直接砍了頭顱。」又有一人叫道。

    聲音中很是歡快。

    「還有血貴,他躲在一邊射箭呢,燒成灰我也認得他……好!年輕人用手接住了長箭,反手甩出把他射死了。」

    「打斷十五個小孩的手腳,讓他們沿街乞討,血貴早就該死了,秦閻王看他身上武藝不錯,也收在家裡護院,想必是為了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這人也有今天?」

    「天可憐見,這批人渣終於遭報應了。」

    屋外的圍觀百姓本來小心翼翼,此時越看越開心,殺人的恐怖情景都阻不住看戲的熱情,實在是因為那死的一幫武者,個個都是罪大惡極。

    有許多人甚至是這幾年長安府裡別人家嚇唬小孩的惡鬼。

    蘇辰卻沒回頭關注門外的一雙雙眼睛,有人沒人見到,對他來說是一樣。

    這次來,他就沒打算遮遮掩掩,必須為柳靜雅討還公道,還得廣而告之。

    隨著秦府內有人大叫一聲「闖府尋仇」,四周「轟」的衝出來一大幫惡狠狠的武者。

    大多數人連整勁都沒達到,一小半達到明勁階段,只有廖廖幾個達到三流高手層次,也就是暗勁水平。

    這些人對蘇辰來說只不過是動動手腳就可以打翻在地。

    他本來也不至於痛下辣手。

    但是當他發現這二三十人身上全都血腥撲鼻,目中戾氣衝天,就改主意了。

    有幾人甚至從眼神深處透露出對人性的漠視。

    跟漠北雙雄的眼神極為相似。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除惡即是揚善,殺字當頭而已。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秦楓是何等人物,身為長安府總捕頭,府內養著這麼一幫打手護院,平素為人也就可想而知,實在不是什麼好貨色。」蘇辰感嘆道。

    「他當然不是好人,當年我救了一個西域老和尚,蒙他臨終時贈送寶經……上面的武功我身為女子雖然練不了,但也知道是一等一的好寶物。只可惜我瞎了眼睛,竟然送了給他,而他卻反過來如此對我。」

    「在長安府裡,有許多百姓不聞知府名聲,沒人不知道秦總捕活閻王的威名,做事做絕,破家滅門,沒什麼他不敢幹的。」

    「最可笑的是,他還認為自己的名聲很好,認為已經讓抓捕的這些惡人改過從善,功莫大焉。」

    說到這裡,柳靜雅臉上泛起苦笑,對自己以前的所做所為深深後悔。

    柳靜雅因為死過一回,什麼都看明白了,此時話語裡卻是少了一些迷醉,多了些刻骨恨意。

    蘇辰知道柳靜雅的身世,母親在她還未出生之前就被柳萬年拋棄,身為私生女,單親媽媽養大,心裡要說不缺愛,那是不可能的。

    來到這個世界,她不再信任那些家世高貴的男人,只相信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窮書生,把全副身心託付於他。

    卻不知道,其實人一直會變,有些人變得越來越好,有些人卻會越變越壞。

    真是十分倒霉,遇人不淑!

    蘇辰也知道所謂的寶經是怎麼一回事了,卻原來是佛門的寶貝,這幸好沒被少林寺那幫和尚得知,不然天知道會弄出多大動靜。

    他在心裡暗暗吐槽方小婉的傻勁,這傻尼姑知道這消息,竟然絲毫沒有半點貪得之心,也沒想過把這事告訴師門。

    這種做法不管是對是錯,至少是對得起柳靜雅的。

    不過,在蘇辰看來,以柳靜雅的處境來看,方小婉倒還不如直接告知恆山派,請定靜師太出馬,早早解決了秦楓,反倒對柳靜雅要好上一些。

    「既然都是一些惡人,那我也沒必要手下留情了。」

    蘇辰淡淡說道。

    出刀攻擊的直接斬首,遠遠射箭的反手射死。

    對自己出拳攻擊要害的人,他更是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一掌拍死。

    一路走來,院中倒伏一地,慘叫聲響成一片。

    「敵襲!」

    「佈陣,別讓他們攪了小公子抓周大典,很多貴人都在廳裡。」

    「快快殺了那人,別讓他進了大廳。」

    「且慢,那是大夫人,我記得她前段時間不是住在府側靠山丘處嗎?怎麼也跑來了?」

    「什麼大夫人?大人早就說過,只要她敢帶著小孩來秦府,肯定是來搗亂的,抓起來,男的殺掉。」

    說著話,一排排身著黑衣,腰掛橫刀的精壯漢子舞刀衝了上來,嘴裡呵哈有聲。

    後面一排卻是拿著很大的長弓,手足並用,拉開了弦,上面卡著三隻鋒利箭矢。

    舉起弓來,就要瞄準射擊。

    「小心,是軍方的神臂弓,威力奇大。」

    儀和冷不丁就開聲叫道。

    她比方小婉見識還多,平日裡卻只是靜靜看著,並不發表意見,但每次說話時,總是危急關頭。

    儀和出言提醒,讓蘇辰心裡也有了一些警覺。

    雖然這箭並不能傷到自己,但身邊有小孩,有女人,柳靜雅母子更是從未練過武藝,真被人亂刀斬來,背後箭如飛煌……

    就算是蘇辰如今對自己的實力十分自信,卻也不敢保證,能在箭雨之中護住這些人。

    蘇辰看著眼前的神臂弓,第一次有點認真,看著那批人揮舞人著橫刀,呼嘯著衝了過來,他突然前跨一步,右足蓄力,狠狠的在青石地板上踩了下去。

    「轟隆!」

    似乎半空打了個焦雷,地面上塵煙飛揚,腳下幾塊碩大青石地板,破成細碎顆粒。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4 22:16
556長纓在手(下)

    在眾捕快的感覺之中,地面似乎變成了狂瀾波濤,震得他們站立不穩,歪歪斜斜就要跌倒。

    蘇辰一腿如狂風般踢出,那被踩成細碎石頭的一塊青石,化作無數顆尖銳飛石,發出厲嘯聲,向著眾捕快射去。

    「啊……不好!」

    見到蘇辰出手威勢,所有人心裡都是一驚,尖叫就往後躲,可怎麼躲得掉?

    一蓬亂石,對手倒下十七八個,尤其是那些拿神臂弓瞄準蘇辰的箭手捕快。

    他們因為離得遠,自認為安全,並沒有太多防備,被蘇辰這一波石頭攻勢,打掉了八成有多。

    但還是有兩三個「崩崩」聲控弦放箭。

    「弓如霹靂弦驚!」

    箭一離弦,就化作肉眼難辨的細碎光影,讓蘇辰都大感吃力。

    他心知朝庭還是有著許多利器,雖然操縱利器的人實力不行,但真正跟江湖中人正面對拼,到底還是佔了許多便宜。

    「鏘」的一聲,蘇辰長劍錚鳴,在半空中閃過一團閃亮白光,只見劍光如暴雨狂風般向前衝擊,「哧哧哧」灑出一片扇形光影。

    庭院之中響起一連串的痛楚慘叫。

    在蘇辰的劍光之下,沒人能擋得住一絲半點,他身邊三丈之地,所有人全都飛跌開去。

    「我的手,啊,我受傷了。」此起彼伏的痛叫,剛剛看起來森嚴無比的戰陣被這一劍擊打得分崩離析。

    沖得最快的幾人傷得最重,還連累砸得身後的人筋斷骨折。

    不過,這一次蘇辰卻是劍下稍微留了點力,他看出來了,這批人是官府捕快。

    他們雖然凶狠,身上的血腥味倒是不重,所以蘇辰對大部分人只傷不殺。

    只有幾個倒霉蛋被同伴誤傷死掉,或者被摔死,那也是難免。

    門外眾人此時已是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先前殺那些護院,他們還能稱讚這年輕人出手果斷,大快人心。

    可如今這些人全都身著捕快服裝,代表的是朝庭是官府形象,那闖門的年輕人竟然也是說殺就殺,說傷就傷。

    在他的眼裡,對方是官還是民根本就沒區別。

    這就有些難已接受了。

    升斗小民不論如何喜歡看熱鬧,對官府深入骨髓的畏懼讓他們不由悄悄後退了一點,心想這個熱鬧看得有些危險了。

    蘇辰卻毫無所覺。

    他從這些捕快、護院守護的方位已經可以判定,那秦楓如今在哪裡?

    再一個,隨著越走越近,他也已經聽到了秦府中心大廳裡絲竹管弦之聲,還有那喧喧嚷嚷的鼎沸人語,想來快到目的地了。

    四周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不過此時的捕快和武者已經學得老實。

    不敢再冒然發起攻擊,只是遠遠的盯著蘇辰幾人……

    因為只要有敢繼續出手的人,蘇辰就會隨手一劍刺死。

    到了這時候還看不清形勢,想出手立下功勞的人,蘇辰只想說他們是在找死。

    「來者何人?」

    雄渾清朗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一股威風煞氣。

    隨著聲音響起,一個身穿玉帶錦袍,頭戴玉冠的二十五六歲青年走了出來。

    他身後跟著一大群人手,有官員,有富商,有江湖高手,有美人如玉,當然,更有隱藏大廳帷幕下的幾十個甲士。

    蘇辰看了過去,見這青年身高體大,面容十分威武,眉若刀鋒,鼻如懸膽,看上去竟然俊得不行。

    如果忽視掉他眼中那隱藏極深的一絲陰狠,蘇辰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濁世佳公子,人中偉丈夫。

    「果然不能以貌取人,好一副相貌堂堂,也難怪這傢伙短短六年成為一府總捕,還經營下如此大的勢力,就算是有著日月神教的人一旁窺伺,也只會是用結親的手段慢慢圖謀,這是惜才了。」

    「柳靜雅被他迷得不要不要的,這也可以理解了,無論女人男人,都是愛美的。」

    《世說新語》中記載,潘安每次出去遊玩的時候,總有大批少女追著他,那絕對就是個追星的架勢。

    追著潘安的一批批少女又是給他獻花,又是給他獻果。潘安每次回家的時候,都能夠滿載而歸,這也就成為了「擲果盈車」這個典故的由來。

    當然,引起蘇辰注意的倒不是這個傢伙長得多俊,而是他身上的氣血跟一般練內力的人竟然有些不同。

    他早就發現了,這人身上氣血湧動如泉,肌肉骨骼強悍無比,竟然比那漠北雙雄中的黑人身體還要強上許多。

    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那本經書給他帶來的好處。

    蘇辰心裡更是好奇。

    這人生命黃光連成一片,隨著他的一呼一息,光焰升騰,竟是難得的內外兼修。

    單論身體,比起蘇辰如今的化勁國術宗師血如滾珠的地步,也僅僅只差了一步而已。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秦楓出來,眼睛只看著蘇辰一人,竟然沒有看一眼他身邊的柳靜雅和牽在她手中的小寒。

    蘇辰正在打量著秦楓,就聽得身邊的柳靜雅呼吸急促起來。

    他轉頭一看,見這女人的眼神越來越複雜,最後長嘆了一口氣,神色漸顯漠然,把在一旁瑟縮發抖的兒子攬在懷中。

    「到這時,你還裝什麼傻?秦總捕頭,你忙著為令公子舉行抓周宴,卻似乎忘掉了什麼吧,別告訴我你不認得我身邊的女人和孩子。」

    蘇辰饒有興致的看著一幕,淡淡說道。

    隨著廳內眾人全都出來,其中一些江湖漢子和商人也看到了蘇辰,當下就有兩三人走了過來,恭敬施禮道:「蘇神醫,日前剛剛分開,今日又見到尊駕,實在是榮幸之至。」

    「見過蘇少俠!」

    蘇辰一看,樂了,這裡有些人日前魯老爺子的壽宴上見到過,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長安府並不大,這些人雖然算不得頂層人物,但交遊甚廣,跟誰都有些關係。

    更有一些江湖三流高手,在人群中抱拳施禮,十分客氣。

    隨即蘇辰的身份就完全傳開了。

    「是『無雙劍』,他怎麼來了,他把黃河老祖、漠北雙雄、五仙教等人殺得慘敗,這才過去多久,又找到秦楓總捕頭家裡來,看樣子來者不善。」

    「這事得躲開一點,卻不能隨意亂出頭,萬一被蘇神醫當成敵人,那就麻煩大了。」

    聽到眾人的竊竊私語,走在前頭的秦楓臉色陡然一變,笑呵呵說道:「不知是『無雙劍』蘇神醫大駕光臨,倒是秦某的不是了。來了就是貴客,請入廳中奉茶,今日小兒週歲大喜,有什麼事情都好說。」

    這人從一開始出現氣勢洶洶,等到知道來的是誰,立刻換上笑臉,十分親切的攀扯關係,實在生的一副好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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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7世情如刀(上)

    蘇辰暗暗佩服,心底深處卻沒有半分波動。

    他雖然對這類人物見得少,但不等於不知道。

    歷史上有過多少臉厚心黑的英雄豪傑都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寧我負人,不願人負我的性子。

    如果換一個人,或許會被秦楓的親和力所打動,再怎麼也得多加寒暄幾句,論論道理曲直。

    說不定,今日還能讓他糊弄過去,等到日後得著機會,再讓他報殺上門來的奇恥大辱。

    在場有些人被秦楓的心胸寬廣直接折服,在那微微點頭,在他們眼裡,這種氣度才是最重要的,讓人特別舒服。

    真遇上了貴客,當然得禮儀周到,至於傷到了些下人,那些執刀執弓的護衛、捕快等人,其實並不重要。

    可惜的是,秦楓的這副嘴臉對其他人有用,對蘇辰卻是並沒有什麼卵用。

    他笑瞇瞇的道:「秦總捕頭不用急著拉交情,我跟你不熟,今日乃是上門問罪,為別人討個公道。」

    終於,秦楓再不能無視掉蘇辰身邊的柳靜雅,他沉默了一小會,才展顏笑道:

    「不知蘇少俠跟拙荊什麼關係?秦某這些年來,對她相敬如賓,但她因為我另娶了蕭氏的原因,一直心懷妒恨,難免會起了一些不好的心思。」

    秦楓語意平淡,一個黑鍋悄無聲息的扣在柳靜雅的頭上,他繼續說道:「蘇神醫乃是大名鼎鼎的華山弟子,定然可以明察秋毫,不至於被人騙了,須知有些人最會扮可憐。」

    言下之意是柳靜雅在胡亂生事,陰謀陷害於他。

    「她是我遠房表姐!」蘇辰答道。

    秦楓神情一窒。

    「原來是內弟上門了,這麼多年都沒來往,如今見著,真是可喜可賀……」

    秦楓正憋著勁說著柳靜雅的壞話,此時硬生生的就把話意扭轉過來,神態親切,一點也不見尷尬,圍觀眾人都是暗暗喝了一聲彩。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一定是秦總捕頭做下了什麼對不起原配的事情,人家家屬打上門來。

    如果女方只是普通家世,按秦楓的平日做法,自然是亂棍打死,扔出去餵狗。

    但對方找上門來的人卻非無名之輩,正是近日名聲極大的「無雙劍」,卻是不能這麼做了。

    先得忍下來,再謀對策,倒不愧為一個好辦法。

    賓客之中一個四十來歲,身著官袍的儒雅中年人,靜靜的看著眼前一幕,臉上似笑非笑,對身邊人的示意佯作不知,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些神采。

    這人就是長安府知府大人崔方禮。

    他這個知府做的實在是沒滋沒味,屬下的總捕頭小兒週歲宴,他竟然也得跑來乖乖賀喜,完全擺不出上官架子,其中緣由耐人尋味。

    平日裡秦楓仗著蕭家勢大,收買威逼一些官員,內外齊齊壓制,讓他這個知府猶如傀儡,一點權力都沒有。

    此時見著機會來了,不由大為心動。

    「無雙劍舞」的名聲,剛剛在大廳閒談時,崔方禮也是聽過的,只是心裡感嘆了一聲,心想自己為什麼就沒結識到如此出彩人物,要不然引為強援,也不會是如今這種無奈情況。

    一人一劍雄姿英發,殺得眾左道人物望風披靡,只是聽著就讓人血液沸騰。

    當時,聽到消息的人無不感嘆,江湖中又出現了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說曹操曹操就到,如今這個大人物竟然就來到了身邊。

    柳靜雅見到秦楓的忍耐和表演,氣得差點吐血,就待出言相譏。

    蘇辰伸手攔下,說道:「秦總捕確實是能做大事的人物,說話做事滴水不漏。不過,我剛才去看望表姐,卻發現貴府管家竟然帶著幾個惡奴要生生的杖死她,若非我來得太巧,恐怕已是見不著她了。」

    「是誰?是蕭漠那賊子嗎?我早就知道他是狼子野心,竟然敢以僕欺主,來人,把他捉來好生懲罰……」秦楓憤怒道。

    「不用去了,他們早就死在我的劍下,蘇某平生最好打不平,遇上這種人豈能放過?」蘇辰笑瞇瞇的說道:「他雖然是死了,也沒白死,至少讓我問清楚是誰想殺我表姐,誰是幕後的主謀?」

    「是誰?」

    秦楓眼神波動了一下,臉色卻是不變。

    「當然是閣下新寵蕭夫人啦,所以,她必須得死。」

    蘇辰說著這話,抬眼看向賓客後面。

    那裡有位體態妖嬈的女子立在那裡,身邊跟著許多氣息深沉的彪形壯漢,正目光冰冷的望過來。

    聽到蘇辰這樣說,她的嘴角微撇,帶著深深的嘲諷。

    眾賓客齊齊點頭,遇到要殺自己親人的黑手,那自然早點除了乾脆,蘇神醫的要求也沒什麼不妥。

    知府大人崔方禮眼神更亮了,呼吸緊促起來,一眼都不眨的看著事態發展。

    他也看明白了,蘇辰一進門步步緊逼,秦楓招招避讓,卻終於避無可避。

    如果放任蕭媚兒被殺,那他的得力臂助,攀來的高枝蕭家鐵定反目成仇,更何況,他也指揮不動蕭家的人。

    如今蕭老太爺蕭元虎正在現場,還有一些蕭家的得力高手全在賓客之中,甚至連帷幕後走出來的執銳甲士之中,也有一大部分是蕭家派來的人手。

    這兩家已經綁在一起,誰也分不開誰。

    所以才能在長安府勢大難制。

    但是,如果不答應蘇神醫提出的要求,雙方訴求不可調和,終有一方得低頭。

    就看看是地頭蛇厲害,還是過江龍強大了。

    崔方禮強忍心頭的喜意,不動聲色,他身邊的文雅青年面上此時卻露出了笑容。

    蘇辰一言既出,直指要害,也是逼得秦楓再不能假意惺惺。

    他本來準備快刀斬亂麻,但進了秦府之後,卻發現不能這麼幹。

    秦府之大,交遊之廣,還在他的想像之外。

    無論是官員、商人,還是江湖人士,都跟他有著交情,實在是厲害無比。

    無論是在江湖中,還是朝堂之中,一個人為人處世不管吃相有多難看,終歸也得講究一個師出有名。

    就如秦楓總捕頭。

    他蓄養死士驅使亡命的行為,打的旗號是為民除害,組建兵丁,一手遮天的做法,對外宣稱是護衛鄉里、嚴防盜匪。

    在他眼裡,自己一切所作所為,無不光明正大,乃是糾糾大丈夫。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他要的就是這個權。

    所以才結親蕭家,才想要結髮妻子早點死去。

    因為柳靜雅心有不甘,逢人就會說他忘恩負義,始亂終棄,這可是大大的壞名聲。

    無論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社會,如此陳世美般的人物都是得不到別人的愛戴的。

    蘇辰如今想做的,就是要一層層揭開秦楓的瘡疤,讓噁心的膿液流出來,讓眾人看看這位正大光明的秦總捕到底是何等人物。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4 22:16
558世情如刀(下)

    「這是二女爭夫的戲碼?」

    眾賓客全都明白了,議論紛紛,並沒有誰認為蘇辰行事不妥。

    無論怎麼樣,魯莽也好,曲意求懇也罷,他的道理終歸還算是能站得住腳。

    這也是蘇辰想要的名。

    他不可能直接毫無理由的殺上門,總得有個理由介入此事。

    從爛泥地裡把生死關頭的表姐救出來,再為表姐討還個公道,出一口惡氣,爭回原配本身的名譽和地位。

    這種做法,誰也說不出半個不字。

    如果不然,人家就會說:「別看蘇神醫「無雙劍」美名遠颺,實質上卻是一肚子的黑水。」

    「他不但肆意插手別人家事,而且因為不可告人的目的動手殺人。」

    這樣子,蘇辰的華山弟子也不用做了,名聲直接爛大街。

    早早的就會被人歸入到邪魔一類,比漠北雙雄的名聲也好不到哪去。

    就算是他平日裡做再多的善事,也遮掩不住醜惡行為帶來的負面聲望。

    那還有個屁的氣運值。

    這是蘇辰不可忍受的。

    「這不可能?我想蘇少俠一定是誤會了,內子蕭氏賢良淑德,怎可能會謀害小雅呢?再說小雅身上並無損傷,想必也沒有受到太多委屈,不如我們好好談談,把這事揭過算了。」

    秦楓一臉的不敢置信,神態誠懇至極,讓人不由自主就會相信他所說的話。

    正在這時,一位儒生打扮的青年士子站了出來,朗聲說道:「誰不知蘇神醫能『一針定生死』,就算是只有一口生氣的病人,也能治得生龍活虎,秦總捕說大夫人身上無傷卻是癔想了。」

    面對秦楓凌厲眼神,這士子卻並不在意,神采飛揚侃侃而談,「我觀大夫人眉間鬱結,心懷滔天恨意,肯定是受了極大折磨,否則不至於如此。而大公子卻是面黃肌瘦,眼神木然驚懼,平日裡怎麼過來的?大家應該都能想得到。若說堂堂長安秦府,誰敢欺壓謀害大夫人大公子,只要稍加細想就明白了。」

    青年士子說話目標直指秦楓。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沒有秦楓的默許或者授意,誰敢對付柳靜雅?

    這幕後黑手,其實並非蕭媚兒,而是秦楓本人。

    他的攻擊不管是不是針對某人,聽起來確實十分有道理。

    一部分人轉頭望向秦楓,看他的目光悄無聲息的多了一些驚懼,心裡在想,莫非先前所見所聞都是假相,實際上這人藏得很深。

    他拋妻棄子尚且不算,還要置人於死地,其行可誅。

    聽到如此驚人言論,中立的賓客全都聳然而驚,不能怪他們思想變得太快,因為發言指責的人,他們也是認識的,而且有著很大名聲,卻是本屆鄉試解元孫潼。

    一個解元身份倒也沒什麼,文人跟武人、商人本來就處不到一塊,平日裡也沒有太多交往,但他說話代表的意義卻是讓人不得不重視。

    因為,這個孫潼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他是長安知府崔方禮的得意學生,他的話很多時候代表的就是知府大人的意思。

    孫潼此時跳出來,話中意思一針見血,巧言誅心,這是什麼神發展?

    眾人目光全都看向崔知府,目光中滿是探究與好奇。

    難道知府大人也衝著今天這個秦府大喜日子,開始反攻倒算,這是忍不住了嗎?

    蘇辰也望了過去,卻見那官員身邊此時已悄悄的站了幾個高大漢子,身上光焰隱隱,眼神堅毅鐵血,竟是軍人出身的高手,這是防著秦楓鋌而走險了。

    「還真是知府的想法,他已經決定藉著我上門找茬的機會發動了嗎?」

    蘇辰心裡有些明白。

    他聽到眾人議論,知道知府大人並不是沒有想法。

    被手下的總捕頭架空,上官做成了下官,成為大明朝最憋屈的一介知府,崔方禮想必也跟這柳靜雅一般,心裡恨意森森,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對付秦楓和蕭家。

    此時得到機會,就反戈一擊,配合蘇辰行事,也是理所當然。

    兩人配合天衣無縫,從大義上面就把秦楓的行為否定掉了。

    他不但是表明了立場,還讓蘇辰可以放開手腳大膽行事,借刀殺人用得極為順溜,手段也是不凡。

    「血口噴人,簡直太荒謬了!外人不知秦府內情,妄自揣測,倒還罷了,可你身為長安府學子,這些捕風捉影之言,也敢妄自出口,實在是白讀了聖賢之書。 」

    秦楓一臉悲憤神情看著孫潼,話裡意思卻是指責怒罵崔知府。

    他似乎受到天大委屈,高聲說道:「本人之所以把靜雅夫人趕出府門,是因為其人善妒,不但犯了七出之罪,還時時針對媚兒偷下毒手。大丈夫三妻四妾本為常事,又怎能留一個心生歹意的婦人居住府中。」

    他越說越激昂,偷眼見到有些人偷偷點頭,心中更得意了,繼續道:「更何況,我在幾年前,就發現這女人跟人有染,曾偷偷私會一位年輕小郎,此事實為醜事,我本不願多說。唉,也許我這大兒子的血脈都有些疑問…… 」

    「竟有此事?」賓客大嘩。

    崔知府也是目瞪口呆。

    這秦楓好狠,一見不對,就立刻反潑污水,把柳靜雅的名聲弄臭,掩飾自己的罪過。

    這話一出,無非就是說蘇辰跟柳靜雅有著苟且之事,卻是偷偷的生了孩子,此時還想上門來分家產,這種行為就讓人不恥了。

    有些前因,秦府無論怎麼對待這位原配夫人也是理所當然了,都沒有做錯。

    秦楓亂說一氣並不是想讓人相信自己說的話,實際上只是以攻代守,讓人忘掉自己的卑劣。

    讓人認為,雙方都在毫無根據的胡亂指責,實際上都不能相信。

    因為按他的指責,柳靜雅就是人盡可夫的淫.邪婦人,是可以浸豬籠的。

    年輕小郎自然指的是蘇神醫,不然,誰不來找麻煩,就偏偏是他帶著女人孩子上門來打臉,未免太巧了點吧?

    但是,蘇辰如今看上去頂多十六歲,難不成他五年前毛都沒長齊的時候就能跟人通.姦?

    當然,也可以是柳靜雅生下孩子之後,再跟他有染,這事反正由人猜想。

    廳前一時大亂,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所有人都愛說八卦,對如此勁爆自然很感興趣。

    最麻煩的是,這年代也沒有什麼靠譜的親子鑑定方法,是真是假全憑想像。

    「放.屁!」

    方小婉這麼好的脾氣,也不由得口吐髒話。

    她實在忍不住了,把平日裡唸經禮佛的風度拋到了九宵雲外。

    柳靜雅氣得眼睛發黑,頭腦暈眩,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蘇辰哈哈大笑起來,鼓掌說道:「說得好,秦總捕不愧是秀才出身,轉而棄文修武,真真是辯才無礙,黑的能說成白的。」

    「好,我就不跟你辯論這家長裡短,誰是誰非?只問一句,今日想要杖殺我家表姐的蕭夫人,你到底交還是不交?」

    圖窮匕現!

    現場突然一靜,知道這是不想糾纏不休,要見真章了。

    蘇辰心道自己傻了,竟然還想著以語言去折服一個偽君子。

    這類人就算是錯的也能說成對的,本心從來不會有半點愧疚反悔。

    本來還想著這人難得的一個人才,若是肯認輸低頭,就留他一條性命,只是廢掉武功就算了,卻沒想到他竟然自尋了死路。

    蘇辰這話問得也是在理,任誰都挑不出半個錯字。

    你說自家原配夫人有錯,犯了七出之罪,可以趕出家門,甚至事後報復加害也未嘗不可。

    那就當你沒錯。

    反過來呢,原配夫人的親屬家人事後尋上門來報復,那也沒錯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4 22:16
559霜刃未曾試(上)

    再怎麼說,自己的親人自己有權衛護,不論原由。

    這時就得看誰的拳頭大了。

    這種行事法則並不是官府法律,而是民間默認俗成的道理,也是江湖上認可的一種行為方式。

    你殺我親人,我滅你三族,各有理由。

    裡面並不用問什麼是非曲直,只看親疏有別。

    甚至在官家法律上其實也是鼓勵這種親情的。

    一個人犯了法殺了人,其家人可以選擇隱瞞幫助,助他逃離抓捕,而他的家人這種行為無罪,反而值得褒獎。

    這就是「親親相隱」。

    甚至在官場上,只要一人犯了大罪,就往往會連累自家親族,有時牽連甚廣,會滅其九族,差不多把親近的鄰居都算上去了。

    所以,時人都認為,只要是親人,那麼無論他是對是錯,都得幫襯。

    自家人怎麼處置沒關係,別人想動,不成。

    蘇辰要的就是這個理。

    一個站在住腳,說得出口的道理。

    秦楓臉色陣紅陣白,伸手一揮,手持利刃強弓的甲士圍了上來,中間夾雜著一些高手賓客,殺氣森森的看向蘇辰,兵刃已經握在手中。

    更有一些人,目光陰沉,手掌悄悄的攏在袖中,這是在準備放暗器了。

    氣氛僵冷。

    崔知府和一些商人以及一些無關的江湖人士,連連退開,站到場地一角,此時全都臉色發白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裡七上八下。

    看著被圍在場地中間的蘇辰幾人,秦楓冷笑一聲說道:「蘇神醫,我敬你活人無數,所以才禮敬有加,莫非當我怕了你不成?今日這事,你把那女人小孩領走,發誓不得再行生事,我可以放你離開,否則,休怪我人多欺你人少了。」

    他伸手輕輕搭在腰側長刀柄上,氣勢突然間變得凌厲起來。

    秦楓有這個底氣說話,他對自己有著絕對信心。

    雖然早就聽聞『無雙劍』的厲害,但他認為自己不見得就差過對方,更談不上畏懼了。

    無論怎麼看,蘇辰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會迷惑住大多數人的眼睛。

    有些人甚至會想,就算他從娘肚子裡開始練功,也不過是十多年功夫,又能厲害到哪裡去?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秦楓這些年來,憑藉內外雙修,一手斬獄刀法在二流高手之中罕逢敵手。

    若要他自認不及對方,不戰而降,卻是萬萬不能。

    更何況,別人不知道他身邊的這些江湖高手是什麼人,他跟蕭家好得要穿一條褲子,哪能不知道?

    蕭家家主並不是樂呵呵你好我好的慈善良家,而是日月神教青龍堂長安分舵的大香主,麾下人雄馬壯。

    他表面上毫無威脅,暗地裡卻是稱霸長安府,做了一個地頭蛇。

    這些情況,秦楓都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因為蕭家的實力,他也不會立即拋下柳靜雅,堅定心思迎娶蕭家女。

    在長安百姓眼裡,所謂的魔教勢力跟其他江湖人並沒有太多不同,雖然凶狠了一點,但天下處處,哪有不凶狠的強人?

    就算是官府差役,對付升斗小民的時候何嘗不是凶神惡煞,相對來說,他們也是「魔教」。

    但對於秦楓來說,日月神教青龍堂卻代表了太多東西,他渴望的一些事物。

    能助他直上青雲,遂平生志。

    單只青龍堂一個堂口,其手下實力就足以掌控三府之地。

    甚至,除了嵩山派之外,這個堂口能單獨滅了五嶽劍派中的其他四派。

    這些年黑木崖總壇不知在忙些什麼?十大長老整日裡內戰不休,並沒有太多心思來江湖爭霸,以至於各大堂口逐漸的被江湖人物所淡忘。

    自從十年前黑水堂跟嵩山派狠狠的幹了幾仗之後,日月神教除了總壇本部人馬之外,有一些堂口基本銷聲匿跡。

    江湖中風頭最勁,實力最強的就只有童柏熊的風雷堂和賈布的青龍堂。

    前者全由敢戰死戰人手組成,以能打惡仗著稱,因為主要面對教內「反叛勢力」,行執法之權,所以名聲最大。

    後者走的是滲透各處、控制地方的路子,他們四處收羅江湖散人、左道英傑,其勢力如滾雪球一般的迅速壯大,已經初步成了規模。

    可是他們也很奇怪,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作威作福,並不會對名山大川發起攻擊。

    而蕭家就是其中一支。

    蕭元虎老爺子雖然平日裡韜光養晦,名聲不顯,但知道的人全都清楚,這人是二流高手之中的巔峰好手,一般的江湖成名人物絕非他的敵手。

    魯守德之所以留連臨潼等周邊小縣,勢力發展不到長安府內,其原因並非因為畏懼官府的聲威,而是忌憚蕭元虎。

    蕭元虎的成名本事就是一路盤龍棍法,手中鋼拐摻雜了天外星金,沉重無比,棍底下更是砸死過許多來長安府討生活的江湖好漢,對所謂的過江強龍,打心眼裡其實並不怎麼看得上眼。

    他見到自家女婿亮出底牌,準備以勢逼人,也是鋼拐一頓,地面裂開了三四塊青石地板。

    老頭鬚髮戟張,威勢凜凜,卻是準備全力出手了。

    「無雙劍」的名氣這段時間很大,沒人敢小視。

    秦府廳前偌大場地上頓時殺氣縱橫,樹上幾隻鵲鳥被這股殺氣一激,「撲楞楞」的急飛逃走。

    四周賓客心中惴惴,生怕一時不慎,引火燒身,戰局蔓延到自己身上來。

    蘇辰一聲長笑道:「秦捕頭,日月神教的高手給了你很大信心啊,整日窩在長安地盤上,宅得太久,你倒是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動手……」

    秦楓臉色漲得通紅,立即下令。

    他在蘇辰長笑之時就發覺不妥,感覺莫大的危機臨身,四周那森森兵甲,眾多高手,並不能給他半點安全。

    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一股狂潮般的驚意湧上心頭。

    「得先下手為強!」

    四周弓上弦,刀出鞘,人馬急躍,向著蘇辰衝殺過來。

    而蘇辰卻是抬頭冷冷看著秦楓,目光凜冽如刀,看秦楓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個死人。

    「十步之內,人盡敵國!」

    不管敵人有多少,在短暫的時間內,也只需面對一人。

    就像秦楓,無論身邊的幫手有多少,在這一刻,他只能獨自一人面對蘇辰如山崩地裂般的攻擊。

    明明看到蘇辰還站在五丈開外,中間隔著許多護衛、捕快,還有一些青龍堂的精銳高手,卻突然眼睛一花,就見到一隻潔白如玉的拳頭到了眼前。

    拳頭撲天蓋地,充斥視野,就如長安府外不遠那蒼青驪山整個傾頹崩潰,「轟隆隆」直壓了下來。

    他感覺自己就如同山下的一隻弱小螻蟻,怎麼跑也跑不出山峰的籠罩。

    除了以力相抗,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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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