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之國術無雙 作者：魚兒小小 (連載中)

590織就天羅（下）

    「知府大人這次卻是失策了，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蘇神醫，這不，報應臨頭了吧，被蘇神醫手下的天兵天將取了性命去。」

    一個商舖老闆嘆道。

    「什麼天兵天將啊，你就會胡亂附會，聽鐵鋪頭說動手的那是五毒教的人，還是知府大人的房內人。」有知情人士反駁道。

    「這就奇怪了，為什麼大家都在說是因為得罪了蘇神醫，而導致知府大人報應臨頭？蘇神醫不是跟五毒教有仇嗎？在臨水還殺了他們一個使者，兩者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噓，你這話小聲點，別讓五毒教的人聽到了。朱掌櫃有所不知，這人都是一樣的，就正如這些市井遊俠兒，你不理會他，他每日到你商舖勒索，你找人打他一頓，就會乖乖的不敢招惹，甚至還會主動幫你平事，五毒教的人也是如此了。」

    這人倒是看得清楚，說的句句在理。

    那朱掌櫃聽得連連點頭。

    蘇辰轉頭望去，見是一個頭戴方巾衣著破舊的老文生。

    嗯，是個落拓讀書人，這就難怪了，經過世情歷練的讀書人，看事情最是獨到。

    「陳知府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又跟五毒教有了牽扯，應該是我出去賀壽之前的事情了，這事好險。」

    蘇辰緊走兩步，就回到自家「回春堂」 。

    「喲，這不是我們的『無雙劍』蘇少俠嗎，怎麼捨得回來了？」

    一個翠綠衣裳的少女跑了出來，少女身上背劍，亭亭玉立，腰間紮著杏黃絲帶，腳上蹬著一雙小鹿皮馬靴，模樣嬌美、英氣勃勃。

    她急匆匆的跑出來，一見到蘇辰就先是一喜，雙眸放光，還沒跑出多遠，緊接著就用力皺起雙眉，板著俏臉，裝做不在意的模樣。

    那微皺的小鼻子在告訴蘇辰：「我不高興，我不高興，你哄我……」

    蘇辰轉念一想，立刻明白了。

    他驚喜的大叫一聲：「啊，是小師妹，你竟然在山下，可想死師兄我了。」

    岳靈珊臉色一紅，偷偷看了一眼四周聞聲出來的大夫和病人，見身後娘親並未聽到，拍了拍胸脯小聲說道：「你想死啊，亂叫這麼大聲幹什麼？得叫師姐。」

    說是這樣說，她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她踮起腳尖看看蘇辰身後，見沒有人跟著，才放下心來，重又板起臉問道：「那位天仙般漂亮的小尼姑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家？」

    蘇辰一楞，才反應過來岳靈珊說的是方小婉，他不由暗暗撓頭，江湖上實在是藏不住什麼秘密。

    自己出去這一趟，也不知道外面是怎麼傳的。

    他感覺到了岳靈珊話語裡的一絲酸味，心裡也不由暗暗自得。

    當下說道：「什麼小尼姑，那是恆山派的師姐，人家都二十多歲了，比我們都大得多，你得尊敬一些。」

    「原來是老女人啊！」岳靈珊一聽，「噗哧」一聲就笑了。

    皺著的鼻子微微翹了起來，顯得心情變好。

    「蘇師弟，你出名了，市井話本如今最受歡迎的就是《無雙劍一怒為紅顏》、《蘇神醫跟俏尼姑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蘇辰狂汗。

    「娘親正在你家呢，她臉色不太好看，咱們快進去。你可得要當心了，這次惹的事太大，我也幫不了你。」

    岳靈珊背著雙手，得意的一蹦一跳就往裡面去了，顯然重新恢復了愉快心情。

    蘇辰一路進入後院，見到家裡又擴建了一些，裡三進外三進，處處雕樑畫棟，丫環僕人成群，已初步有了大家族的風範。

    鐵蛋跟在身邊小聲匯報著這段時間的事情，家裡又添加了多少下人，請了多少護院，又盤下了旁邊幾戶人家。

    聽了幾句，蘇辰就揮退了鐵蛋。

    他遠遠見到寧中則師父一襲白衣正站在庭園正中，身邊則是一身紫紅色勁裝的蘇紫衣手舞長劍，撲騰刺擊。

    蘇紫衣比起蘇辰剛剛下山之時，劍法也有了很大進步。

    出劍收劍流暢自然。再配合嫻熟步法，華山基本劍式十一式使得如流水下灘，氣勢一氣呵成，看上去就賞心悅目得很。

    但無論她怎麼攻，都會被寧中則的劍輕輕巧巧的封擋了回去。

    兩人出手的速度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就算是蘇紫衣用的劍法沒有什麼破綻，也不可能逼得一流高手寧中則動用幾分真本事。

    蘇辰看得很清楚，蘇紫衣的劍上帶著微薄的「哧哧」聲，顯然是練通了兩條經脈，已經能用出一絲內力。

    雖然還派不上大的用場，但從寧中則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已經十分滿意。

    見到蘇辰走了過來，兩人劍法一停。

    蘇紫衣氣喘吁吁的看了過來，眼裡滿是喜意。

    這些天她按照蘇辰所說，少練劍法，多習內力，果然收穫不少。

    如今的寧中則已經開始重視這個女弟子了。

    不單單是劍法好，還有內力也練得不錯。

    在華山派女弟子中，除了岳靈珊就數她最厲害，連雲心師姐都有些不及。

    華山如今氣宗當家，練氣有成的弟子總是被人青眼相加。

    依蘇辰估計，等她的功力再進步一些，應該就能學到玉女劍法，淑女劍法等寧中則一派高級劍法了。

    「徒兒拜見師父！」

    蘇辰正待上前見禮，就見寧中則收回的劍並不回鞘，輕喝一聲：「蘇三，接劍！」

    劍勢如玉龍出水，化成一條白練，倏忽之間就到了身前。

    他心裡一驚。

    「難道是寧中則師父因為我這些日子四處殺人惹禍，心裡不痛快，因此打算出手教訓，那可就有些難辦了。」

    想到小師妹的一句「自己小心」，蘇辰糾結起來，不知這一劍怎麼應對？

    是全力呢，還是佯裝不敵，唱個苦肉計？

    還沒等他想得明白，就發現了這一劍其中有著蹊蹺。

    蘇辰認得這招，正是玉女十九劍之中的一招進手招式「織就天羅」。

    這一劍是布點，接下來自是四面八方，劍勢連綿圍繞，讓對手進退兩難，只能全力封擋。

    當然，要破這一招也不難，就是以力破點，或者搶佔先機。

    只要提前搶點，這一招的後手就全然沒用。

    以蘇辰本身實力，他的肉身已練到化勁中後期，一身氣血強悍無比，論力量甚至比寧中則還要強。

    但他顯然不能這樣應對師父的試招，身體力量的強悍暴露了也不太好解釋。

    總不能說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本來練的就是練體練氣血的功夫吧。

    倒不是存心瞞騙寧中則，而是牽扯太大，不能說。

    想得多不如做得多，蘇辰提起全身內力，也是一劍刺出，劍尖吞吐不定，游移飄忽，無論寧中則那一劍落在何方，他的劍總能先一步點到對方的劍尖。

    同樣是一招「織就天羅」。

    兩條白練『叮』的一聲撞到了一起，蘇辰只感覺到劍尖一股柔和淳厚的勁力衝了過來。

    他的內力被那股力量一沖，直接消融無蹤，劍尖處隱隱傳來一股推力，這一劍就再也刺不下去了。

    他也不控制自己的身形，藉著這股反彈力，向後「蹬蹬」退了幾步。

    ……………………………………………………

591未雨綢繆（上）

    寧中則一劍也刺不下去了，她只用了五分力，被蘇辰的內力反衝，身形向後一仰，停了下來。

    她刷的一聲收劍回鞘，驚喜萬分的問道：「蘇三你的內力已經快打通第六脈了？怎會如此之快，看來，你說的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還是很有道理的。」

    「比起你來，珊兒的進步簡直沒法看了。」

    岳靈珊不樂意了，她跺著腳道：「娘，我已經練得很快了，都快要突破二流高手，第四條經脈還差一點點就能打通，你就不能多誇誇我嗎？」

    「小師妹最厲害了，過不了幾天就能超過我的。」蘇辰見岳靈珊委屈的看過來，連忙說道。

    「哼，就會說好聽的，你最壞了，練這麼快做什麼？」岳靈珊哼了一聲，表示不開心，但眼睛卻已經微微瞇成月牙。

    顯然被蘇辰誇得很開心，心裡其實並不在意自己的內力比不上他。

    「來，說說吧，你是怎麼打敗黃河老祖和漠北雙雄等人的？」寧中則親熱的把蘇辰拉到跟前，笑意盈盈的問道。

    這個徒弟她是越看越滿意了，早就忘記了當初收下之時的勉勉強強。

    當時還覺得他的資質不夠優秀，如今看來實在是看走眼了。

    能在不到一年時間練通五條經脈跨入二流中段的弟子，如果還不算資質優秀的話，那普天下也沒有優秀的人了。

    就算是令狐沖，進步算是很快，但也只是到達這個境界。

    上個月中他練通第五條經脈的時候，岳不群還難得的多喝了兩杯酒，加了碗飯，感嘆道華山大弟子無論練劍還是練氣都是天才。

    只要再過兩年，在江湖中除了老一輩一流高手，恐怕會找不到對手。

    寧中則心裡更是歡喜，這個徒弟的練功速度竟然把令狐沖也比了下去，後來居上。

    依照剛才的試探，他出劍之時立足大地，內力源源不絕，劍勢如烈火燎源，爆發兇猛而又藏著一股淳厚……

    這是第六條經脈被打通近一半的體現，如今他的混元功成就，比令狐沖甚至還高了一絲。

    同樣的境界，分不出誰更天才。

    但只要想想一個半月之前蘇辰剛下山之時，還只是打通第二道經脈的境界，而令狐沖已經打通第四條經脈，正在衝擊第五條。

    更何況，蘇辰足足比令狐沖小了五歲，五年的時光，可是一道巨大的鴻溝。

    如此對比，讓寧中則如何不欣喜。

    她笑得跟偷雞的狐狸一般，心裡樂開了花，勉強還保持著師父的架子。

    在場幾人卻全都聽了出來，她聲音裡洋溢的喜意簡直要掩飾不住。

    蘇紫衣羨慕的看了蘇辰一眼，偷偷的笑了，只覺得這個師父實在也很有趣。

    只有她知道，蘇辰肯定是隱藏了許多實力。

    至少她從剛剛蘇辰的出劍之中，沒有看出化勁宗師的肉身力量加成，而只是用出明勁巔峰的肉身力量。

    除了眼力精準一點，劍法巧妙一些，內力深厚一些，他的出手力道跟自己先前出劍完全一樣。

    蘇辰鬆了一口氣，心道被岳靈珊這給騙了，差點以為師父是真的來興師問罪的呢。

    他倒是忘了自己拜入寧中則門下的初衷，其原因不就是因為她為人最是寬和，對門下弟子當成自己孩子一般的愛護嗎？

    「怎麼會因為闖了一點小小的禍就責備我呢？原來出劍是測試我的內力修為。應該是聽說我斬殺了漠北雙雄和橫掃黃河老祖等人，她的心裡也十分好奇吧。」

    當下，蘇辰也不隱瞞，就把這一行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除了自己的肉身修為怎麼練出來的這一條沒說，其他的基本上也不瞞騙寧中則等人。

    這事著實沒必要瞞著，如果是岳不群當面，他還會想著遮掩一二，畢竟岳不群是掌門師伯，嚴格說起來算不得多親近，也沒多少恩惠。

    但寧中則不同，她的性格從來都很會為弟子考慮，是個難得的好師父，瞞騙她，蘇辰心裡過意不去。

    從鐵蛋那裡也知道了，因為蘇家要請護院武者，蘇大娘和鐵蛋等人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請來的人合適不合適，於是就請蘇紫衣下山。

    這事被寧中則知道了，帶著小師妹等人親自下山來來把關了。

    在華山派如今十分忙碌的現在，寧中則還會花時間親自處理弟子家裡的私事，可以說十分深情厚誼，蘇辰自然感念於心。

    說到魯家壽宴上的驚險，以及怎麼突襲殺掉黑白雙熊，力戰黃河老祖，打退祖千秋和千足使者等人的故事，直讓岳靈珊直聽得眼睛放光，恨不能身在當場。

    再到蘇辰說起自己在長安府挑掉青龍堂長安分舵的情景，就連寧中則的眉毛都豎起來了，顯然很是擔心。

    見此情景，蘇辰心知這是華山派積弱已久，寧中則對自己門派信心有些不足，擔憂也是難免。

    路上被嵩山派陸柏偷襲的事情，蘇辰就沒有說了，他怎麼也解釋不了自己怎麼就能把陸柏打得屁滾尿流的事情。

    黃河老祖，秦楓和蕭元虎等人倒很好解釋，同樣作為二流高手，蘇辰的劍法又特別厲害。

    只要營造種種有利形勢，殺敗對手也沒什麼稀奇，但陸柏卻是不同。

    這人乃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中排行第二的高手，是老牌的一流高手。

    他真實實力比起岳不群恐怕也只怕相差不多，比起寧中則還要厲害少許。

    雖然大家從未比過武，但同為五嶽聯盟中人，從過往的戰績之中也能分析出相互之間的實力到底如何。

    如果蘇辰說出自己打敗陸柏的事情。

    那麼，到底是怎麼打敗的？

    怎麼才能跨越內力相差極遠的這條鴻溝。

    不但是寧中則想不通，就算是岳不群也會心懷隔闔，非得從中探究出秘密不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事蘇辰沒有說，但其他事情卻是可以說說的。

    「師父，你看看這本功法如何，我練過了，感覺對自己的幫助很大。」

    蘇辰把《神足經》拿了出來。

    還沒等他細說神足經的功效，寧中則看了一會，就說道：「這佛門別傳密宗心法的確是有獨到之處，真練到高深了，比起華山派紫霞神功都不差半點，練功速度甚至還要快上一些。」

    「是門神功啊，練的是真陽之氣，另闢蹊經。」寧中則嘆道，眼神中十分惋惜，不知是不是看出來自己不能練。

    「蘇三，你收好吧，這部經書別讓其他人知道了，怕會引來禍事，也別告訴掌門師伯你曾經練過，他最恨門下弟子練習旁門外道功夫，一心練氣養劍，心無旁顧。」

    「若是讓他知道你練了這門三脈七輪外道功法，恐怕會罰你面壁，呵呵……」

    說到這裡，寧中則就摀嘴笑了起來。

    神態裡竟然有些小女孩的調皮。

    蘇辰看得呆了，果然有其女必有其母。

    小師妹的性子就隨她娘親，飛揚跳脫。

    而寧中則就算是四十歲了，仍然童心未泯。

    可是，她對岳不群這個枕邊人的判斷全錯了。

    在寧中則的心中，岳不群一直堅持華山氣宗傳承，弟子入門，讓他們扎馬修練培元勁，混元功，一步步練氣成長，才是正途。

    「唯精唯誠，忠於門派，誠守一道！」

    修練其他一切的稀奇古怪劍法都是走入邪道，如果再練體爆氣血修練三脈七輪，那還是華山弟子嗎？祖師傳承放到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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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2未雨綢繆（中）

    這也只能怪岳不群平日裡的表現太好。

    他不但嚴格要求弟子，還嚴格要求自己，處處展示光偉正，一心想把華山氣宗發揚光大，以至於寧中則都有了誤解。

    他的君子風度不但騙了身邊所有人，還把自己也騙了。

    其實，岳不群哪是不想練外道功法，實在是沒有好的功法讓他練，他內心卻不知多麼想要呢。

    不過，這本《神足經》對他的確是沒什麼大用就是了。

    無論什麼神功秘法，都講究個從小練起。

    年輕的時候筋骨未成，身體經脈的可塑性也強，就如同一張白紙，最好作畫。

    等到年紀大了，什麼都已經定型。

    無論走的是道家還是佛家路子，再想開始重修，得到的效果恐怕很不如人意。

    尤其是年過四十之後，修練身體氣血就顯得不合時宜。

    這篇經文就算送給岳不群練習，最多也只能讓他氣血旺盛三分，起不到實質作用。

    在現代社會練習國術，也是突破境界越早越有好處。

    四十歲不破化勁宗師，六十不破丹勁，肯定也是終身無望。

    因為已經過了那個練功的好時機。

    所以，就算是蘇辰拿這本寶經給岳不群，想跟他換一換紫霞神功來習練，對方也肯定是看不上眼的。

    岳靈珊偷偷的把蘇辰扯過一邊，問道：「蘇師弟，我能練嗎？我可不像爹爹那麼古板，有用就練了。」

    寧中則在一旁似笑非笑，也不去管。

    蘇辰無奈道：「這本經書是練的男子真陽之氣，女人練不了，屬性不合。」

    岳靈珊只是隨便問問，聞言也不算太過失望，只是哦了一聲，接著道：「那你努力修練啊，再厲害一點，打贏大師兄。」

    「為什麼要打贏大師兄？」蘇辰不解。

    令狐沖不是早就被自己打敗了嗎？小師妹難道會認為自己如今已不是他的對手？

    岳靈珊很為難的道：「大師兄上個月打通第五脈，爹爹一高興，就傳了高級劍法希夷劍法給了他，如今練了兩套高級劍法，功力大進，實力強大太多，還有……」

    「還有什麼？」

    「哎……本來那些新進弟子是慕你『無雙劍』的名聲拜入華山的，加入了雁堂，也是我跟小蘭師妹在教授，卻被爹爹全部劃入了劍堂外門，如今全歸大師兄教導，說是怕我們耽誤了小孩子。」

    岳靈珊說到這裡，又有了一些委屈，顯然不太理解岳不群的做法。

    她心裡想著，明明雁堂的劍法更厲害一些，自己的蘇師弟教人更厲害，何必讓大師兄來操持呢，這樣是沒看上蘇師弟嗎？

    蘇辰一聽就明白了，這傻丫頭是在為自己擔心，認為是受了不公平待遇。

    蘇辰表現出來的，又是完成任務，又是下山行走的，還絲毫不藏私的教導一些外門弟子劍法，更是在江湖上打下很大的威名。

    種種行為，在寧中則和岳靈珊眼中看來，確實很像是在爭奪華山派下一代掌門。

    能有如此上進心，說實話，寧中則是沒有什麼不同意的。

    畢竟是她自己的徒弟，只要是正常競爭，不傷同門和氣，不去互相殺伐，她也樂見其成。

    而小師妹，就更加不用說了，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開始悄悄全力支持蘇辰了。

    岳不群剛開始也是贊成的，如今卻是改變了主意。

    從山上調動新進弟子歸令狐沖教習武功劍法的行為，就能看出其人偏向。

    「難道是我的名聲太大了，就連老岳也感覺到了威脅？」

    「果然是學儒的，這麼早就防著功高震主，早早採取了措施。」蘇辰細細思索，才明白岳不群的意思。

    在岳不群的心裡，華山派是要壯大，也只能是在他岳先生領導下強大起來。

    這段時間，華山雁堂大弟子「無雙劍」的名聲徹底的把「君子劍」的名聲壓倒了去。

    如今說起華山派，別人只知蘇神醫之名，而不知岳掌門其人，這對一個門派的掌控十分不利。

    也讓身為掌門人的岳不群十分尷尬。

    更何況，岳不群的心底深處，更有著深遠的理想，當然不想出現無法掌控的情形。

    他也只能未雨綢繆，把事情做在前面，早早培養出掌門接班人，也就是令狐沖。

    因為無論怎麼看，令狐沖的名聲都比蘇辰差得太遠，不會威脅到他自己的地位。

    這樣名份早定，就算是「無雙劍」的名聲再大，也是華山一介普通弟子，只能為華山派出力。

    至於門派地位與威望，那當然是沒有的。

    蘇辰眼神有些失落，很快又笑了，他安慰的摸了摸小師妹的頭，說道：「那些新進弟子，掌門師伯願意讓誰教就讓誰教吧，反正我也不指望讓所有師弟支持。自身的實力強大起來，才是根本。這些名氣啊，威望啊，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

    「雁堂有我們幾人就也夠了。」

    「是的，有我們就夠了。」岳靈珊心情變得快，見蘇辰並不在意，就又重新變得高興起來。

    她天天在雁堂跟那些師姐泡著，少有去劍堂練劍，跟原來不同的是，現在的整個華山派都把她也算做雁堂中人。

    反正她也沒在劍堂排序。

    蘇辰本來就是想著試試岳不群心意，看能否走正常途徑把紫霞神功學到手，這時看來，卻是弄巧成拙了。

    太出色的弟子，有時並不會得到喜愛。

    就如一個有理想，有能力的上位者，底下出了人才，他肯定是高興的，這時就會扶持。

    但如果底下的這個人才的能力超過了自己，甚至所有人都在說自己不如他。

    這個上位者再去全力支持，那就是腦子進水了。

    岳不群的做法也無可厚非。

    「這麼想來，他絕對不可能把代表著下代掌門權柄的紫霞神功傳到我的手上。」

    「得想個辦法。」

    蘇辰臉上笑著，心裡卻嘀咕開了。

    他轉頭看向寧中則，見她已經坐著喝茶，對蘇辰和岳靈珊商量的一些事情沒興趣，就問道：「師父，混元功練到最後，能不能打通第八脈，達到一流高手境界。」

    這個問題很重要，關係到蘇辰以後的行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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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3未雨綢繆（下）

    寧中則放下茶杯，沉默一下道：「蘇三，按你的進境速度來看，練習混元功的確可惜了，這門功法的確是打根基培元固本的極好功法，但它終究是初級心法。想要依靠混元功練到一流境界，在華山派沒有一個不是到了五十歲之後的。」

    「如果換做他人，能在五十歲突破一流，自然也是很了不起的事，但是你……」

    「初級心法練到第八脈的時候，打通穴脈就有些無力。」

    看到蘇辰面色十分失望，寧中則嘆息一聲又道：「我練的淑女心法是高級心法，可惜是女人練的功法，你也修練不了。等以後我再勸勸你掌門師伯，看能不能把《紫霞神功》破例傳你。」

    「難怪當年全真教全真七子等人全都年紀一大把了，內力修為都不怎麼樣，內力十分淳和溫厚，前景倒是很不錯，但進境太慢，這卻是個硬傷。」蘇辰心裡暗暗想道。

    他對寧中則所說的勸岳不群傳功法，既然已想明白岳不群的心思，自是不報指望。

    「為什麼初級心法打通第八脈時就會無力呢？是內力本身的品質不夠了嗎？」

    蘇辰有過跟陸柏交手的經驗，心裡有著疑問，這時就一同問了出來。

    他早就發現自己的內力跟陸柏的內力比起來，就如水和水銀的區別，質量不在一個層次。

    寧中則讚許的點頭道：「就以華山派掌門人才能修練的《紫霞神功》來說吧，這門功法原本是頂級神功《先天功》，吸天地紫氣，練出來的就是先天真氣，簡直是一步登天，不會輸給任意本本神功秘訣。但正因為起步太高，基本上沒人有這個天賦才情可以學會，更談不上練成了。」

    「前輩祖師有感於此，於是，就把這門《先天功》改了一下，不再直接吸取先天紫氣，而是以紫氣入體，吸取霞光入脈。從後天之氣入手，如此一步步打通經脈，等到打通任督二脈，紫霞重新轉入先天，就能成就先天功，比別的先天期更要強上許多。」

    寧中則說到這裡，臉上神情十分羨慕，又道：「《紫霞神功》因為這個特點，每練通一脈，品質就會提高一些，直到最後十二正經俱通，已經差不多接近先天之氣的品質了。所以，這門神功才有著諸多妙用，運功之時綿綿汩汩，無窮無盡，而威力卻是越打越強，甚至能提升五感，這都是先天之氣的一些特徵。」

    「其他各門各派的頂級功法和高級功法也是各有各的妙處，最基本的一點就是需要越練下去，內力品質越高。」

    寧中則說到這裡，神情有些惋惜，似乎在嘆息著華山派功法散佚，如今想找出一門 適合弟子修練的高級功法都沒有辦法。

    蘇辰道：「我明白了，《混元功》就算練得內力混元一氣，但每通一脈之後的內力品質並沒有太大的提升，就算是練到足夠的內力數量，衝到第八脈時，也會後繼無力。這時就必須花費大量時間，去打磨內力，讓它的品質繼續提高。」

    「難怪修練這門功法的，通過八脈成就一流高手之時都是五十歲往後，純化內力實在太耗時間了。」

    「那能不能先把內功心法放下，著力修練《神足經》，把肉身修練提高到丹勁，直接跨過一流門檻呢？」

    蘇辰想了想，還是不成。

    國術修練到得抱丹這一層面，同樣的需要水磨功夫。

    要把全身氣血打磨得圓潤老辣，沒有一絲煙火氣。

    到了這一關，已經不是勇猛精進的事情，而是得小心翼翼，掌控拿捏自身所有氣血。

    要麼就跟遊坦之一般，直接靠著左道手法，把《神足經》越練越強，練得由外而內，生發內氣，到時剛柔相濟，也能跟一流高手爭鋒。

    但如果這麼做了，等練到一流高手層次，就會前進無路，不知道怎麼練下去了。

    西域密宗的功法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先易後難。

    無論是「龍象般若功」還是「神足經」全是這樣。

    也許這是所有佛門心法的共同點，練到一定地步，就有著一個坎。

    跨得過去，就是坦途，跨不過去，就困頓一生。

    佛家美其名曰「定中生慧，慧中生悟。」反正從佛經中尋找方法，其實就是沒有方法，全靠撞大運。

    懂了就是懂了，不懂怎麼練也沒法子。

    靠的就是時間，一時的豁然開朗。

    蘇辰著實沒有信心超過所有的高僧大德，認為自己能對所有難題都一趟而過。

    所以，他不會把「神足經」做為主修功法，而只是作為輔修功法。

    因為這門功法的修練前景，怎麼看也比不上國術修練抱丹化罡轉為先天罡氣的這一條通天大道。

    何況，他總覺得國術修練到最後抱丹化罡，跟內力修練到先天有著某種聯繫。

    一種是化丹氣為先天罡氣，一種是練內氣成先天真氣。

    稱呼不同，但殊途同歸，自己兩樣都練，很可能會有著意想不到的妙用。

    ……

    見到蘇辰回華陰府，寧中則在山下稍稍聚了一日，第二天就趕回了山上。

    如今的華山派不同往昔，弟子多了，事情也就多了。

    她這個掌門夫人，卻是沒有太多時間悠閒，需要操持一切。

    反而是岳靈珊和蘇紫衣留在了山下玩耍。

    蘇辰答應過的，他要陪著小師妹好好逛逛山下城池，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他都得盡盡地主之宜，全程陪同。

    這是小師妹心中嚮往，也是蘇辰十分樂意的一件事情。

    說起來岳靈珊也是可憐，她雖然在山上跟個小公主似的，師兄師姐們都待她很好。

    可對於人世繁華，她卻沒有什麼接觸，下得山來，看到什麼都是新鮮的。

    尤其是對一些店舖，更是樂此不疲，只要見到了，就非得進去瞧瞧不可。

    沒用多久，蘇辰身上就掛滿了各種零碎玩意，他不得不叫了府中下人安排了一輛馬車在身後跟著。

    …………………………………………

594野望（上）

    蘇辰有些奇怪的是，蘇紫衣也像是沒有逛過街似的，陪著岳靈珊樂此不疲。

    明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首飾店，兩人也能在裡面逛上半個時辰，蘇辰只能說一聲服。

    這時候他就有點懷念方小婉了，那俏尼姑對首飾服飾店面什麼的倒是不怎麼感興趣，就對吃的很有興趣。

    也許是在山上餓得久了，無論見到什麼好吃的，不吃個肚皮圓不會回家。

    因為吃得太多，她每天必須喝上一服蘇辰親口配置的消食藥劑。

    這讓蘇辰哭笑不得。

    ……

    回到府內，下人告訴他新任知府大人遞貼來訪，還有城內幾個大家族的家主也陪同一起過來。

    這也是正常人情往來。

    之所以這般屈尊迂貴的親自上門拜訪，主要是前任知府死得太過蹊蹺。

    明裡說的是陳知府突然暴疾身亡，暗地裡卻是說什麼的都有。

    消息靈通一些的，全都知道陳知府跟蘇神醫有著過節，而且因為一些小事起了齷齪。

    到最後，陳知府正準備出手對付蘇家，卻沒料到他請來動手的五毒教高手會臨陣反水，反而出手殺了自己的東家。

    這件事情裡面很著撲朔迷離，關於細節，這些人是不清楚的，但卻不妨礙他們猜想。

    只是知道一點就足夠了，那就是兩方相爭，蘇神醫勝了。

    陳知府敗了，這一敗就是萬劫不復，性命不保。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蘇辰也從來沒打算遮掩什麼。

    他從來不掩飾自己對陳知府的不滿，也不在意別人說什麼，對有些中情竟是默認了下來。

    回到家中之後，蘇辰不但得知了陳知府的事情，還知道自己家中失蹤了一個丫環。

    經過一夜的細細查訪，很快，他就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這是五毒教的一個示好，就暫且擱下，不再多想。

    他不覺得有什麼值得掛念的，但新來的李知府卻不這麼想。

    李知府姓李維字元綱，同進士出身，經歷多年宦海浮沉，也曾多次外放為官。

    他是從底層一步步升上來的親民官，對江湖上一的一套自然十分清楚，並不會無謂的看高自己，貶低別人。

    更不會對江湖高手心存歧視。

    這種人最難得的是識時務。

    知道蘇辰在華陰府的威望，想著以後執政或許還得看華山派看蘇神醫的臉色，就親自跑來請安問好，完全沒有一方父母的架……

    他此時正坐在蘇家會客大堂飲茶，見到蘇辰進門，滿臉帶笑的說道：「早就聽聞蘇神醫年輕有為，雄姿英發，卻沒想到這還不是最值得羨慕的地方，見到你身旁的兩位女俠，敝人只恨早生二十年吶。」

    蘇辰一聽就笑了，這知府大人是個有趣的人。

    進門之時鐵蛋已經悄悄匯報過了，李知府和城內三家大戶齊齊上門還附上了重禮。

    見他這時架子又擺得這麼低，一副朋友上門的語氣，蘇辰就知道了，這人顯然不是上門找茬，而是來結交的。

    隨著李知府開口，糧行譚家，鹽鐵張家、織造崔家幾位家主也是齊齊上前見禮。

    而總捕頭鐵凌就在一旁介紹，盡力緩和氣氛。

    這個精幹漢子此時全然沒有初見之時的鋒銳。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華陰府負責緝拿捕盜的武官，蘇辰還以為他是位和氣生財的小商人。

    蘇辰自然也是滿臉堆笑的應酬。

    這些人代表的就是華陰城新興的掌權勢力，從他們的態度來看，自是被前任知府的事情給嚇著了。

    雖然蘇辰自認為那事跟自己無關，但這些人卻顯然不會如此認為。

    不過，他們怎麼想，蘇辰也不怎麼放在心上，能多結交一些能人總是好的。

    蘇家座落在華陰府，跟這些人有了交情，平日行事也會方便許多。

    這是每一個大戶人家都必須走過的路。

    不為自己也得為家人吧。

    至少能讓蘇大娘過得舒心。

    霸佔了這具身體，自然而然就承擔了因果，這也是理所當然。?

    身為華山弟子，他當然不可能一直呆在山下。

    修練內力劍法，怎麼說也是在山上進境更快。

    或許是山上空氣新鮮，或許是靈氣更足。

    俗話說：「深川大澤養蛟龍」。

    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蘇辰回到山上修練兩天，就感覺自己內力進境比在山下要快上不少。

    他如今的聲望值基本上到達某一個頂峰，治病得來的涓涓細流般的聲望還在一如既往的注入，臨水魯家一役和長安府的戰鬥得來的聲望，卻已經靜悄悄的少了下來。

    在名聲的傳播過程中，該知道的早就已經知道，該震驚的也已經震驚過了。

    一件事情的熱度總是不能一直持續。

    這一點，蘇辰也是心有準備，這樣反而讓他安心。

    心知如此才是正常情況，再沒有什麼人在針對算計自己。

    只是如此一來，他再想大筆進帳氣運值卻是十分艱難。

    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麼好的法子。

    正所謂「江湖無大事」，他就只能靜悄悄的蜇伏，等待著時機的來臨。

    每一天，都是一點一滴的吞納元氣，修練著內力。

    寧中則師父說是第八道經脈之時進境會變緩，如今離第八脈還遠，蘇辰暫時還不算太著急，他想著先練到那一步再說。

    有一個機會他等了很久，相信，那就是轉機。

    臨上山時，蘇辰就吩咐了鐵蛋從各種渠道收集福州的消息，更是派了兩個人長期潛伏在林家總鏢局的左近，每個月都有新的情報隨著商隊，傳入蘇家。

    他知道，不但是自己，還有嵩山、少林、青城，甚至包括華山派，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勢力都在悄悄關注著這個地方。

    福州這時候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實際上卻已是暗潮洶湧，只等著誰第一個忍不住跳將出來。

    無論誰會跳出來，在蘇辰的印象之中，掌門師伯岳不群都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寧中則不知道的是，這位君子劍無時無刻不在想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尤其是如今的華山弟子眾多，更是給了他無窮的野望。

    ………………………………

595野望（中）

    這些日子江湖傳聞五嶽聯盟盟主左冷禪有心把五派並為一派，正在醞釀召開五嶽大典。

    隨著這個消息一出，各門各派暗地裡各種行動也展開了。

    實力弱的門派擔心著祖師傳承不保，成為門派的罪?人。

    實力強的門派卻是悄悄滋生著野心，想著是不是爭奪一下並派之後的第一人，超越武當、少林，打垮魔教……

    然後號令江湖，莫敢不從。

    江湖和朝堂從來不缺少野心家，缺乏的只是一個契機。

    蘇辰想起了當日回山之時見到岳不群的情景。

    這位君子劍跟初初相見時卻是有了一些變化，那就是自信心更強了。

    他望著蘇辰之時仍是十分期許，說道：「你在山下為華山派打下威名，確實難得，以後繼續好好練功，為師弟師妹做下表率。」

    蘇辰笑著應了下來，心想多少也得為門派盡心盡力，不枉拜入華山一場。

    等他回到雁堂一看，哪有什麼師弟師妹？

    就是幾位師姐忙忙碌碌的洗衣做飯，刺繡談天，跟他下山時沒有半點變化。

    感情這表率就是「好好練功」幾個字能當真，其他的全當耳旁風就可以了。

    奉掌門令好好練功，蘇辰就徹底收了心。

    他每天除了修習內力，就是跑到竹林水潭邊練劍，最主要的是修練《神足經》，擺出各種古怪的動作。

    蘇辰這個專門的練功地點，一面有山壁阻擋，一方面臨懸崖，頗為幽靜。

    小路的旁邊是水潭卻也不能藏人，一眼望去，就可以看到山下來人，實在是十分隱蔽。

    練什麼功法都不擔心被人瞧了去。

    寧中則所言猶在耳邊，修練神足經和國術功法不能被人見著。

    這若是被誰瞧見傳了出去，說自己偷練外道功法，在岳不群那裡免不得吃個掛落。

    隨著對神足經的熟悉，蘇辰越來越感覺腿部力量驚人，身體強度也是一天天的增加。

    他悄悄的突破了化勁後期之後，身上氣血經脈融為一體，跑起來跟風一般，眼力稍差之人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影子。

    神足經初練成之時，他的身形步法就獲得了極大進步，能同時踏出十七個方位。

    隨著對這門功法的深入練習，蘇辰還發現了一個秘密，那就是如果以神足經練就的無上腳力，來催使禹步踏罡，會有著更為奇妙的變化。

    原來走一步停一步的禹步步法，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只能這麼走。

    隨著身體變化，五感提升之後，如今已能連走三步。

    「三才天地人，三光日月星，三寶精氣神。」

    他弄不清天地人和日月星到底有什麼奧秘，但對精氣神三寶卻是有了一點心得。

    在運使禹步之時，只要全神貫注，氣息血脈跟精神力保持在同一個頻率不做脫離，就可以連走三步。

    這三步神鬼莫測，幾同瞬移一般，不但別人難以看清，他自己都看得眼暈，若非神經反應也跟著有了提升，就算踏了出去，也來不變化，更談不上出手攻擊。

    遺憾的是，等到三步一走完，他的精神力立刻就會脫離。

    頭腦微微暈眩，內力散歸經脈，血脈自然抽離。

    再沒先前那內力、氣血結成一體，全身精氣磅礴的感覺。

    但就是這三步，讓蘇辰看到了一個不協調的地方，步法身法走得太快，他的劍法卻有些不配套了，無論是華山基本劍法意境，還是玉女十九劍布點謀算劍法，全都失去了妙用。

    一步踏出，快若閃電，這時再來擺劍作勢，就未免顯得多餘。

    「這種情況似乎聽說過。」

    蘇辰細細的想了想，突然拍了拍腦袋，直罵自己反應遲鈍。

    自己無意中搗鼓出來的步法，不正是《葵花寶典》所載一樣嗎？

    東方不敗因為練就寶典，就捨棄所有招式不用，只練一刺。

    一根繡花針如奔雷閃電，除了快還是快，從各個匪夷所思的角度用來刺人，無人能擋。

    而闢邪劍法也同樣是如此，兩者本為同源，威力自然相若。

    林家父子二人所練的闢邪劍法之所以沒有什麼威力，是因為他們少了最根本的一點，他們做不到快之一字。

    只得了基本劍理劍式，卻是什麼用都沒有，只能算江湖上最初級的劍法。

    就如挺劍一刺，刺得快的人可以是阿飛的神劍，是荊無命的左手劍。

    刺得慢的人，就是不學無術的泥腿子三腳貓。

    同樣的一刺，讓腐朽化為神奇的，其實就是一個「快」字。

    有一種武學思路稱之為「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

    在特定的條件下，只要不是相差極遠的力量層級，這種理論是極有道理的。

    「比人快一步，就能處處佔先，只有我打人，別人休想打到我。」

    「如今的我，因為國術練體的原因，出手速度本就很快，再加上身法步法也變得極快，再來練習闢邪劍法，豈不是相得益彰？」

    「福州林遠圖能做到一劍平天南，劍法自然不是大路貨色，要不然也配不上那本邪異劍譜，只不過是林震南練差了而已。」

    想到這裡，蘇辰都想著快一點跑去福州了，但想一想自己的謀劃，又忍了下來。

    劍法是很重要，終究只是殺敵保命的護道本領。

    更重要的其實是直指進化，強壯自身本源的進階內功心法。

    蘇辰既然盯上了目標，當然不允許自己知難而退。

    「將欲得之，必先予之」。

    等掌門師伯岳不群先行發動，才能抓住機會好好設計，不然的話，《紫霞神功》這本神功秘法，怎麼也不可能傳到自己的手中。

    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折，其實這涉及到蘇辰為人底線問題。

    他身為華山弟子，寧中則師父也沒有對不起他，對待華山派，有許多手段卻是不能用出來。

    如果是道德低下的人，這時候想的應該是偷襲、刺殺，為了搶奪秘籍圖謀寶貝，什麼都能做。

    這種事，換了蘇辰，卻是怎麼也做不出來的。

    「功法是小事，最重要得讓人給的心甘情願，無話可說。這樣才對得起師父，對得起小師妹，以及華山上的一草一木。」

    「在華山住得久了，可以說這裡是我第二個家，總得維護一二。」

    蘇辰這樣想著。

    ………………………………

596野望（下）

    又想通了一個武學問題，蘇辰心裡十分舒暢，他踱著方步，就走了出來散散心。

    「蘇師弟，你回來就自顧自練功，還沒見過那些新進弟子吧，來了好多小孩，其中有幾個好苗子對你十分崇拜呢！我跟小蘭師妹都是教過的。」

    岳靈珊與蘇紫衣兩個手裡各拿著一隻長頸小個瓷瓶走了出來。見到蘇辰驚喜叫道。

    蘇辰知道她們是在採摘花露。

    寧中則師父合藥揉丹，需要用到這等稀罕物甚，聽說為了增強藥物效用，最好是少女親手取露。

    這個做法到底有沒有作用，蘇辰不知道，但心裡感覺採取花露這等美事的確不適合摳腳大漢來做。

    從這一方面來說，少女採露的確是有道理。

    「不就是劍堂弟子所有人一起練功嗎？陸猴兒那尖細的聲音傳得老遠，我早就聽到了。」

    蘇辰倒是沒太大興趣，淡淡說道。

    岳不群既然不想自己插手，冒然前往反而會惹人嫌棄。

    「走吧，一起去看看，我都答應過那幾個小子，讓他們見見你這位鼎鼎大名的無雙劍呢。」

    小師妹興致高，笑瞇瞇的拉著蘇辰的手就往前山而去。

    走了不遠，就見到玉女峰山腰正氣堂前，如今練功的弟子已經變成了黑壓壓的一個方陣。

    「有鳳來儀！」

    隨著一聲高喝，眾弟子齊齊回頭斜刺，嘴裡哼哈有聲，劍光霍霍，在晨光照耀之下熠熠生輝。

    「都三百多快四百人，難怪岳不群近來笑得合不攏嘴，華山派的確能看到興旺的跡象了。」

    蘇辰抬眼望去，劍光耀目。

    想起剛上山時二三十人的景象，也是有點感懷。

    見到蘇辰出現，方陣陡然一亂，霍霍生輝的劍光散成一團，有一些師弟大聲叫道：「啊，是無雙劍蘇神醫！」

    「別叫蘇神醫，叫蘇師兄，他是我們的師兄，真是太榮幸了，一直沒見到真人。」

    「無雙劍的威名震懾四方，看起來比我們也大不了多少啊，比大師兄可年輕多了。」

    「對了，怎麼沒聽過大師兄令狐沖有什麼外號呢？他在江湖上叫什麼來著。」

    「這個，也許是沒有名氣吧。」

    有個師弟不確定的說道。

    「他跟岳師姐很好嗎？看起來很親密的模樣，我怎麼聽說過，大師兄和岳師姐才是一對呢？」

    「你聽他們瞎扯？蘇師兄和小師妹一直很好的。 」這是幾位向蘇辰請教過劍術的外門弟子，此時卻是很維護蘇辰的名聲。

    「肅靜！專心練劍，一幫沒見識的傢伙，想把練劍功課改為挑水伐木嗎？」陸大有高聲喝道，神情十分惱怒。

    他的肩膀上一隻黃毛小猴也在呲牙咧嘴，看起來雖然很是滑稽，眾新進弟子卻是一點也不敢笑。

    自從岳不群讓令狐沖教導這些弟子劍術武功入門基礎以來，陸猴兒又抖起來了。

    他自認跟令狐沖關係很好，處處把令狐沖捧得很高。

    看了一眼蘇辰，陸大有繼續說道：「能跟大師兄學習基本功，是你們多少輩修來的運氣，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人云亦云，崇拜一些虛假名聲，去學一些不知所謂的劍法。」

    他上次被蘇辰打敗，還丟了親傳弟子名額，此時見到蘇辰如此風光，心裡更是氣得發抖。

    不敢朝著蘇辰呲牙，只得把一腔怒氣發洩在新進弟子身上。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可惜真打起來卻沒用。」

    陸大有正說得爽快，冷不防有人在旁說道。

    他眉頭一皺，怒道：「是誰？站出來，敢躲在一邊說風涼話，就不敢當面站出來嗎？」

    「出來就出來，你也不看看，你也只不過是一個外門弟子而已，呼呼喝喝的，像什麼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已是親傳弟子了呢，你忘了被蘇師兄一劍打滿臉紅腫的情景，我可幫你記著呢。」

    一個弟子十分不爽，走了出來道，這人十八九歲模樣，眼睛斜著看向陸大有，神情十分不屑。

    另一個弟子也走了出來道：「陸猴兒，師父說的是大師兄教導新進弟子，可沒說過你姓陸的有教導資格。想要拿大，還是等你當上親傳弟子再說吧。」

    蘇辰笑著看去，點了點頭，心道華山外門弟子中也不全是見風使舵的人啊，還是有人記著自己好處。

    這人蘇辰認得，就是當時提著兔子上門請教劍法的外門弟子，姓王，叫王塵。

    另一位姓古，名古月生，為人很是詼諧，蘇辰記得他當時提著兩隻雉雞，面上還沾了一根雞毛來請教。

    過來請教的人很多，但數這兩人最誠心，也學得最好。

    王塵兩人本不想出來，只是隨大流練著劍，有了委屈也忍在心裡。

    蘇師兄那劍法威力明顯要大上許多，偏偏要一板一眼的學習大師兄所授基本劍法。

    學了那麼久的華山基礎劍法，他們哪還不知道兩者其中的區別，真要比起來，差距太遠了。

    陸猴兒小人得志的嘴臉，直接指責蘇師兄的行為，讓他們心裡更是不滿，也為這些新進弟子叫屈，

    聽到兩人擠兌，陸猴兒氣急，怒道：「你們跟著蘇三學了一些劍招，就想為他抱不平？這是不服氣師父讓大師兄教導新進弟子吧，還是對大師兄不滿？」

    人家說猴精猴精，陸猴兒尖嘴猴腮的，果然也有幾分精明，立刻就上綱上線，把大帽子往兩位站出來的弟子頭上罩去。

    「別拿師父說事，我也不是對大師兄不滿，只是看不上你陸猴兒，你既然敢拿大，肯定本事高嘍，那就亮出來。別說蘇師兄了，只要你能打贏我，想說什麼都成。」

    王塵哧笑一聲說道。

    古月生也在一旁幫腔：「你不是跟大師兄學得最久嗎？什麼好劍法都學到手了吧，行不行，比一比不就知道了，說得好像是你練通了五六道經脈一樣了不起。」

    「好，你們兩人一起上吧，想試我的本事就來。」陸猴兒氣急。

    ……………………………………

597邪門歪道（上）

    陸大有跟蘇辰的賭約輸了，年底較技時沒能得獲親傳，看著原來不如自己的英白羅、陶鈞都搖身一變成了親傳弟子，心裡的膩歪簡直別提了。

    但就算還是外門弟子，在陸大有的心裡，自己跟這些外門弟子是不一樣的，比別的人自然要厲害得多。

    所以他平日說話做事總是高高在上，不正眼看人。

    此時聽到挑戰，哪裡還能忍耐得住。

    王塵卻也不惱，只是鄙夷的說道：「對付你，哪裡用得了兩人一齊上，我一個就夠了。雖然做不到像蘇師兄一樣，一劍就打腫你的臉，但也用不了十劍八劍。」

    「鏘」的一聲劍鳴，陸大有長劍出鞘，反倒冷靜了下來。

    「好，我就看看你從蘇三那裡學到什麼樣的厲害劍法，這麼有信心。」

    圍觀的弟子呼啦一聲就散了開來，看著場地正中，兩人手持長劍針鋒相對。

    「要不要阻止他們？」岳靈珊面有憂色道。

    「阻止？不必了。」蘇辰笑著說道：「我不知道掌門師伯是什麼想法，但同門之間多多比武肯定是好的。互相取長補短，讓弟子們增加實戰經驗，有一天對上敵人也不至於手足無措。」

    「你看，大師兄和劍堂親傳弟子全走了過來，這下會有好戲看了。」

    「難道你認為陸大有打不過王塵？」蘇紫衣在一旁問道。

    蘇辰笑而不答，只是說道：「看看就知道了。」

    陸大有痛定思痛，跟著令狐沖學了一些精妙招式，對華山基本劍式的理解也很是深刻，甚至在有些劍法上還能摸到一絲意境的影子，這已經很了不起。

    按道理來說，比起無人問津的外門弟子王塵，他卻是要強上太多。

    一個是華山派精英弟子，一個是普通弟子，哪裡能夠相提並論。

    這從現場的反應可以看出來。

    雖然有許多外門弟子對陸大有十分不滿，認為他狐假虎威的行為十分惹厭，但對他的武功劍法卻沒有什麼看不起。

    「王師兄和古師兄這一次出頭太過魯莽，陸猴兒去年就是外門弟子中劍法最厲害的，我還記得他把無邊落木都快練出意境來，如今肯定是更厲害了。」一個弟子有些擔憂。

    「也不能這麼說，去年大比之後，我可是親眼見到王塵和古月生兩人提著禮物找蘇師兄指點劍招呢，說不定就此劍法大進。」

    「這事你也相信？只不過指點了一段短時間而已，能有多大用處？如果是蘇師兄手把手的教導出來，很有可能超過陸大有，然而並不是，陸大有卻跟著大師兄練劍已近一年時間，之間差距太遠了。」

    「這位師兄，蘇師兄的指點真有這麼厲害？師父不是說令狐大師兄是功力最深，實力最強的嗎？」一個新進少年弟子聽到談話，好奇的湊上前來問道。

    「呃……論內力自然是大師兄厲害許多，但劍法這事……誰也說不清楚，你還是在旁仔細看著吧。」這位老弟子也住口不言，因為他看到令狐沖一夥人也過來了。

    「同門較技，點到為止，切記不可傷了師兄弟和氣。」

    令狐沖走了上來說道。

    他對場地中間的兩人比武不太關心，只是跟陸大有點了點頭，以示鼓勵。

    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蘇辰，令狐沖的臉色十分平靜，顯然已經從去年的戰敗之中恢復了過來，重又對自己充滿信心。

    蘇辰甚至在他的眼裡見到一絲不在意，有一種盡在掌握的感覺。

    「這是認為練到第六條經脈，學會了新的高級劍法，就可以俯視我了嗎？可惜的是，我的進步還是比你快。」

    「不太關心場中比試，肯定是認為陸猴兒必勝吧，這麼久沒見，性格還是這麼討厭。」

    蘇辰暗暗吐著嘈，

    也不去關注令狐沖，他只是看著場中將要開始的比武，很是好奇陸猴兒會怎麼對付自己改良過的劍招。

    如果那次比劍之後，陸大有不曾研究過自己的劍法，這次就有好戲看了。

    「你們看王塵能擋住陸猴兒幾招？能不能擋住三劍？」高根明笑呵呵的說道。

    他此時劍眉飛揚，雙目精光隱隱，顯然是練了混元功，實力有了長進，信心也有了極大提高。

    言談之間，對場中比試情況不太看得上眼。

    英白羅氣質更沉穩了一些，微微搖頭說道：「我覺得不止，王塵的實力自然不值一提，但他如果學會了蘇師弟的奇怪劍法，就不好說了，至少能擋陸大有十招。」

    不管其他人議論紛紛，場上兩人已經開始試探了。

    準確的說，是王塵在試探。

    而陸大有，則是嘴角帶著嘲笑，他並不怎麼把對手放在心上。

    王塵一招蒼松迎客，枝影橫斜，守中帶攻向著陸猴兒刺去，嘴裡說道：「陸師兄請指教！」

    陸大有表面上不太在意，但出手卻是極快，他手中長劍「咻」的一聲如白蛇吐信，後發而先至，直刺王塵的手腕。

    劍光迅疾，比對手更快三分，卻是一式「白虹貫日」。

    別看他表現得雲淡風輕，其實內心深處已經十分憤怒。

    對於王塵和古月生這兩位只會鑽營的普通弟子，已是暗暗動了心思，想要來個下馬威。

    最好一兩劍就打落對手手中長劍，這樣，看誰還敢看輕自己？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在場的所有人都把華山基本劍法練過無數遍，陸大有隻是一出手，令狐沖就首先點了點頭，其他人也齊齊讚嘆。

    比起王塵劍法的不溫不火，陸猴兒的劍法攻勢凌厲，深得華山「奇」』、「險」真意。

    出劍之時如銀瓶乍洩，氣勢驚人，卻還快捷精準，十分不簡單。

    王塵見得陸大有一劍「白虹貫日」的凌厲攻勢，也不意外。

    他心知對方力量和速度都在自己之上，有如此實力也算正常。

    陸猴兒是號稱外門劍術第一的精英弟子，誰不知曉。

    王塵自顧自的出劍攻敵，對迎面這招「白虹貫日」視而不見。

    他想起蘇師兄當日收下兩隻短尾兔時曾笑瞇瞇說道：「劍法之道最重速度，這點強求不得，但所謂有劍就有破，做得越多，錯得就越多，只要是出劍了，當然就有弱點。所以，我教你的就是如何減少你的弱點，變幻你的節奏讓對方難以適應。」

    「只要你的劍招隨時在變，節奏隨時在變，前一刻還是春風化雨，下一刻就是雷霆霹靂，敵人無論怎麼破你前一招，都是進入你的陷阱。」

    …………………………………………

598邪門歪道（下）

    「這樣打的話，我們華山劍法豈不是練得很亂，師父可是要求每一招每一式都神完氣足，不使完劍招也能行？」王塵有些疑惑。

    蘇辰搖頭笑道：「這就看你自己選擇了，是想練得好看呢，還是練得有用？如果選後者，我就幫你指出你劍法中所有缺點，然後你就把這些缺點，全都練沒了，或者說隱藏起來。」

    「對了，兩隻兔子少了，至少得四隻，不，六隻，不然我虧大了。」

    蘇辰說了一會劍法，毫不客氣就提出禮物加碼，指點劍法也不能白幹活，得收學費。

    「好的，蘇師兄，明天我就去抓。」當時王塵這樣回道。

    那時是怎麼學的，此時王塵就怎麼應對。

    他無論是功力還是劍法精深上面，跟對面的陸大有都有一定差距，能克敵致勝的也唯有劍法思路，以及不漏無缺的華山基本普通劍招。

    陸猴兒一劍堪堪刺到王塵的手腕前，見對方沒有應變，心裡就閃過一絲不屑。

    心道這些普通外門弟子想出名想瘋了，還真以為個個都是姓蘇的，原來如此不堪一擊。

    對方出手一招蒼松迎客，劍勢平淡，力量一般，雖然也稱得上不錯，但跟自己千錘百練的劍招來比，就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不知不覺，陸大有的臉上露出笑容。

    下一刻，他就驚呆了。

    王塵的劍是不怎麼快，但變得卻快，陸大有發現自己的劍還沒刺中對手的手腕，對面使到一半的蒼松迎客劍勢一輕，飄忽的就揚了起來。

    完全出乎意料。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王塵手腕的位置不但變了，而且劍法招式也變了，劍尖攻擊落點竟也是自己的手腕。

    自己剛才這招白虹貫日竟是送貨上門，步入了圈套。

    「這是『白雲出岫』，陸師兄一劍刺空，身體完全出現在王師兄的攻擊之下。咦！我怎麼看著古怪，剛剛還覺得陸師兄這一劍很漂亮，現在卻感覺很傻。」

    陸大有心裡一驚，他想也不想，手腕一挑，就是一招『金雁橫空』。

    長劍掠過一道青光，灑出扇形光影，把身前三尺全數封住。

    這一招以攻代守，身體半躍而起，姿態靈動優美。

    「好！」

    四周眾人齊齊喝了一聲彩，這些劍招他們每一都在練著，看到精妙之處，總會不由自主的引起共鳴。

    「陸師兄這一招……」

    「十分精……呃！」

    這些人還沒有喝完彩，就又吞入腹中，因為場上情形又變得古怪起來。

    王塵根本就沒管對面陸猴兒的劍勢精不精彩，漂亮不漂亮，他只是嚴格的按照蘇辰的指點，嘴裡喃喃念叨著「節奏、變……」

    他見「白雲出岫」不能建功，再強行斬落勢必會被對方劍勢掃落，陷入對劍硬碰境地，這樣對自己不利。

    既然這劍斬不下去，就改斬為刺，斬到一半，他就跨前半步。

    「白雲出岫」那朵白雲還沒顯露出來，就變成一劍穿空，劍鋒直指陸大有的胸膛。

    王塵出手三劍一劍快似一劍，竟然全都只出半招，步步緊逼。

    陸大有憋屈無比的把揮到一半的『金雁橫空』收起，只得回了一招『蒼松迎客』，由攻轉防，也是不得不防。

    他已經被打得劍勢離不開身體三尺，守禦艱難。

    「怎會這樣？陸師兄這麼好的劍法，竟然顯得十分笨拙，一點用也沒有。」

    「這是怎麼一回事？王師兄使出來的也是華山基本劍法啊，他的劍既不精彩，劍速也不快，怎麼就能佔得上風呢？打得陸師兄沒有還手之力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是蘇師兄的獨門華山劍法，他能打下『無雙劍』威名，劍法自然有著獨特理解，能夠化腐朽為神奇也是理所當然。」

    一個二十多歲面帶苦色的外門弟子看得手舞足蹈，此時高聲喝著彩，完全忘記了自己在正氣堂門口廣場上，也忽略了周圍眾弟子全都眼神古怪的望著自己。

    這人直接把令狐沖一招一式教出來的劍法招數指為「腐朽」，膽子大得不行。

    眾人都認得這人叫顧明武，是進入華山外門六年的一個老弟子了，他練劍一板一眼，比誰都刻苦，但劍法卻越練越差，總也找不到原因。

    上次王塵和古月生等人去尋蘇辰請教的時候，他還哧之以鼻，說道：「師父教下來的劍法，難道還比不過一位弟子的指點，這種做法無疑是緣木求魚，沒什麼用處。」

    這時候，顧明武終於明白了過來，他手舞足蹈的自顧自的說道：「劍法不在於好看，而在於是否實用，蘇師兄教導的才是克敵制勝的有用劍法啊。」

    眾弟子偷瞧一眼黑著臉的令狐沖，悄悄的離這位顧師兄遠了一些。

    不遠處令狐沖臉色沉得像是要下雨，眉毛跳了跳，心情顯然不太美好。

    看著陸大有和王塵兩人的比劍，若有所思。

    他的功力更要深厚得多，劍法造詣自然也不是陸大有能比擬，心知只要陸大有不被對方如潮攻勢所惑，找準機會硬拚一兩劍，就能打斷對方的流暢節奏感。

    因為王塵出劍之時還是有些生疏，對節奏的掌控並不是十分熟練。

    只要不被他牽著鼻子走，憑藉著高人一頭的劍速和功力，陸猴兒幾招之間就可以打得王塵找不著北。

    華山劍法之中逼敵硬拚的招式所在多有，翻盤只在指掌之間。

    可是，他能看得出來，別人卻是看不出來的。

    他身為大師兄，勢必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出言提醒，如此做法，就算陸大有贏了，名聲面子也會丟盡。

    不但是陸猴兒實實在在的會戴穩「狐假虎威」的帽子，連帶他令狐衝自己的聲譽也會敗壞掉。

    會被人指責做人不太公正，做事不擇手段。

    眾人看比劍看得觸目驚心，心無旁鶩，卻沒人發現華山掌門岳不群和寧中則站在正氣堂門口，也在看著這場外門弟子之間的比劍。

    看著場上的形勢，聽著那位恍然大悟大聲叫著「化腐朽為神奇」的弟子說的話，岳不群的臉色比令狐沖好不到哪去。

    他的鬍鬚動了動，終於忍住沒有罵出聲來，只是眼神中的不滿意，卻讓寧中則都感受到了。

    「是不是很難受，師兄？蘇三的這套改編劍法有獨到的妙用吧。」寧中則笑意吟吟說道。

    畢竟王塵出彩，就是蘇三的劍法出彩了，而蘇三又是她的得意徒弟，這豈不是說她教徒弟教得好，把岳不群的徒弟比下去了。

    「哼，這種小聰明劍招，真練到了高深境界，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只要練氣功夫足夠，隨意一劍就可破除，也用不著見招破招。」

    「師妹啊，我們華山以氣為先，你看蘇三這麼弄，會不會讓眾弟子把劍法看得太重，重劍法，而不重練氣。還是讓他別象劍宗那些入了邪道的人一樣走歪了路，多用點心思在練氣之上吧，當年華山氣劍之爭，流的血可是太多了。」

    ………………………………

599一拳打空（上）

    蘇三是寧中則的徒弟，岳不群也不好多說，只是旁敲側擊的指責著，還生怕說得太重，讓自己夫人不喜。

    不過，從他的話語意思裡，寧中則卻能聽得出來，這是對蘇三十分不滿了。

    就差沒有指著蘇三的鼻子說：「你這劍法是歪門邪道，不要把華山弟子都帶壞了。」

    「前一段時間，不是還挺欣賞的嗎？說蘇三有想法，練劍不拘一格，這怎麼就突然變了。」

    寧中則有些不解，也想不明白，只是不愉說道：「至於嗎？蘇三再怎麼改劍法，也同樣是氣宗十一式基本劍招，並沒有像劍宗邪道劍法那樣，招招致傷致殘，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我看他這套劍法除了多了一點變化，變了出劍的節奏，也沒什麼太多不妥。」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岳不群一臉的悲天憫人說道：「師妹啊，雖然蘇三改編的劍法還沒到那個地步，但有些事情卻必須防患於未然。你看那些外門弟子，甚至有些親傳弟子，都已經開始懷疑我所教的基本劍法了，這是從根子上在毀滅華山劍術了。」

    「你想多了，師兄，看戲吧，小孩子之間的比劍，別扯那些有的沒的 」寧中則說了一句，眼光再看向場中。

    她也不再跟岳不群多說話，顯然不高興了。

    岳不群討了個沒趣，說了一通大道理，被師妹一口噴了回來，他尷尬無比的看向比劍的兩人。

    卻見此時6猴兒正被王塵連綿不絕的劍勢逼入死角，一劍頂在喉嚨上，一時羞愧欲死，面紅耳赤的立在當場。

    全場一陣嘩然。

    岳不群實在忍不住，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差點開口罵出聲來。

    林中則嘴角露出一撇笑意，感覺有些好笑，眼神中卻有了憂色，看向蘇辰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麼。

    「原來6師兄真的是銀樣蠟槍頭，只是樣子貨，看起來好看，打起來就不行了。」

    「虧我還把他當做高手一樣崇拜，這就是跟了大師兄練了兩三年的水平，那我們跟大師兄練劍，會不會練成這種膿包樣？」

    「我就說嘛，本來我上山就是要看「無雙劍」蘇神醫的，我就想跟著他練劍，可是現在怎麼辦？」

    「那位師兄說得不錯，我也是，跟著爹爹拜入華山，就是衝著『無雙劍』一劍掃滅群邪，氣概無雙的名聲來的，現在看來，蘇師兄果然非常人能及，能跟著他學劍才是正經。」

    「就算是王塵師兄這等普通弟子，跟著蘇三師兄學了幾招，也可以打敗號稱外門第一的精英弟子，那為什麼不請蘇師兄直接教導指點？」

    廣場上一片憤憤不平。

    說得再好聽，不如實實在在打一場。

    王塵說得其實沒錯。

    他親手用一場比劍把令狐沖打下了神壇，同時讓所有弟子們都開始想念蘇師兄，也懷疑起了掌門人的決定。

    這事鬧得大了。

    令狐沖眼神一凜，就再也忍不住，他也不能不應變。

    任由情形如此展下去，他這位華山大師兄的威望就全都沒有了，連帶著岳不群的決定也會遭到眾弟子的抵制反感。

    雖然明面上並不會有人多說什麼，但事實上對門派的傷害更大。

    「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令狐沖雖然不知道這句話，但他明白這個道理。

    遠遠的就能感覺到岳不群望過來的眼神，如同冷電一般，令狐沖打了一個寒顫，心知必須做些什麼，挽回6猴兒戰敗這一場損失的巨大聲望。

    聽著場中喧囂，令狐衝突然站了出來，高聲喝道：「蘇師弟，可敢跟我再打一場？」

    他一站出來，身上力量勃，二流高手中段的內氣修為全都展示了出來。

    在晨風之中，青色衣袍烈烈做響，這不是被山風吹起，而是被強大氣勁鼓動。

    一流高手內力可以離體攻擊，二流高手雖然做不到，練到深厚之處，卻也可以加持武器衣物之上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對方是大高手。

    令狐沖腳下灰塵被這股氣勁一鼓動，頓時震開一圈，長劍握在手中，氣勢迫人而來。

    「好強！」

    「聽說大師兄的內力已經打通第五脈，如今第六脈也已打通大半，是華山弟子之中第一人，在五嶽劍派後輩弟子之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自己所授劍法打不過蘇師兄改良的劍法，這是要親自下場找回顏面了嗎？他的內力漲進極快，想欺負蘇師兄內力不行吧，不然哪來這麼大的信心。」

    「當然，大師兄最近還練成了一門極其厲害的劍法，名叫『希夷劍法』，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很難對付的，我看蘇三師兄很難是他的對手。」

    這些弟子議論紛紛，全都是年底較技之時見過兩人比武的老弟子。

    越是知道得多，就越對蘇辰不看好。

    想想也能明白，在年底較技之時，蘇三跟令狐沖兩人互拼很久，最後才憑藉著玉女十九劍，用快上一籌的劍把令狐沖壓制下來，最終得勝。

    在場面上看來，兩人相差也不太遠，勝者也勝的不多。

    現如今，令狐沖無論內力還是劍法，都已經大大長進，蘇三還有贏的機會嗎？

    不但是眾弟子這麼想，就算是令狐沖也是這麼想的。

    看著身前身後各位弟子投來仰慕的目光，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一雪前恥了。

    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不遠處岳不群那嘉許的目光。

    「此時挑戰正是時候！」

    「6猴兒打輸了並不要緊，只要能夠親手打贏你，先前所有不利的風向全都可以轉變過來。江湖中再強的威望其實也比不過強大的實力，我就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剝下你『無雙劍』的名聲，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在令狐沖的心裡，這個名聲實在有太多水分了，說不定是別人鼓吹出來的。

    只不過是下山個多月時間，就打贏了許多旁門邪道之士，還壓下了五嶽劍派諸多師叔伯？

    這是吹的吧？

    當然，還是有些人對蘇辰滿懷信心的。

    幾個小孩子在一旁不解的問道：「不是說『無雙劍』蘇師兄很厲害嗎？打得江湖聞風喪膽，大師兄怎麼還敢跟他約戰？」

    一旁的老弟子解釋道：「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江湖上的那些旁門散修武者怎麼可能跟我們五嶽劍派這等大門派相比，他們的二流高手，在我看來，恐怕還不一定打得過華山派高師兄、梁師兄等三流高手。這些人名聲在外面可以叫得響，但不證明實力真的有多厲害。」

    怕這些新進弟子聽不明白，還有人解釋道：「江湖散修沒有好的功法，也沒有好的武技，自然比不上名門大派的各種高深傳承。」

    「原來如此。」

    眾小弟子恍然大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