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之國術無雙 作者:魚兒小小 (連載中)

 
V123210 2017-5-8 23:35: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46 668318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31 00:30
620長刀所向(中)

    蘇辰每天都坐在山頂練功,卻是犯了佛家高僧同樣的錯誤,不以戰養戰,把生命催生到最濃烈的時候,又怎麼可能獲得進化?

    如此日復一日的靜坐修練下去,等到肉身老朽,逼得自己不得不強行抱丹,那時恐怕後悔晚矣。

    說不定也會身體化灰,留下幾顆光茫四溢的精神珠子來澤被後人。

    那可就是笑話了。

    跟岳不群想的一樣,蘇辰不但知道華山派有著內姦,還知道其中一位隱藏得最深的是誰,哪裡會不明白,自己前腳下山,恐怕很快就會讓嵩山派得知。

    上次打傷『仙鶴手』6柏,殺了嵩山派一些死士,對從未受過挫折的嵩山派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

    他們不來則已,如果再來,很可能就是大場面。

    想想這場面,蘇辰就有些期待。

    岳靈珊內力如今跨入二流中期,劍法達到「人劍合一」,更是練了國術練體達到暗勁中期。

    只要稍微有些實戰經驗,不說面對一流高手,至少在二流之中卻是難逢敵手的,這時候帶她一起闖一闖也是時候。

    總不能把她一直守護著,當成溫室裡的花朵,長此以往,若是自己不在身旁,豈不是任人宰割?

    聽到蘇辰讓他遇敵時自己逃跑,袁可忠偷偷看了一眼岳靈珊,立刻就明白了。

    老江湖就是這樣,走南闖北的眉眼通挑,他連蘇辰沒說出來的話是什麼意思都知道。

    這無非就是說,真遇上對付不了的敵人,蘇少爺鐵定會帶著岳靈珊逃跑,他這位手下就自求多福了,護不住。

    「這種事事說在前面的話,實在是不怎麼好聽。不過,我還是喜歡少爺這種作風。凡事光明磊落,並不玩弄心機。」

    袁可忠心裡轉著念,真誠笑道:「少爺請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遇到對付不了的敵人,鐵定有多遠跑多遠,無需少爺分心記掛。」

    岳靈珊對兩人一問一答微微感覺古怪,不是應該不要命的沖上去,叫道:「少爺快走,我來斷後」的嗎?

    這個車伕倒也有趣。

    她性子單純,也不多想。

    蘇辰既然不想改形換面,她也不強求,只是問過一句,就興致勃勃的上了馬車。

    告別了出來送行的家人,四匹馬一陣嘶鳴,放足齊奔,出城而去。

    ……

    逢山繞路,遇水過橋。

    不能不說,坐在馬車裡趕路就是比自己奇馬輕鬆愉快得多,蘇辰兩人也不急著趕路,一路上遇到大城就歇一歇腳,嘗嘗當地的美食。

    他甚至還有心情跟小師妹四處逛逛,領略風土人情。

    說是出去完成任務,看起來倒像是旅遊差不太多。

    岳靈珊這一下如同放飛的鴿子,快活得不得了。

    天天吃住在一起,沒有爹娘在一旁看著,都是江湖兒女,也不會被太多禮法所拘束,兩人之間也越加親密起來了。

    馬車搖曳奔行,吱吱丫丫,此時正逢仲夏,岳靈珊早早的把車簾掀了起來。

    在路上久了,她也不再好奇路上山川大河,對連綿動千里的屋舍農田也失去了興趣。

    慵懶的偎在蘇辰的懷裡,看著閒書。

    蘇辰斜靠在車窗旁,手指在空中無意識的比劃著。

    空氣中一陣漣漪閃過,一道隱約不可查覺的微光亮起,轉眼又是不見。

    這是他在試演靈符。

    自從來到笑傲世界,學習了新的力量體系內力,更是修練了不得的增進氣血進化身體的《神足經》,說起來比現代世界之時是強上不少。

    但也有些遺憾之處,在現代世界之時的兩門絕技卻也不能使用了。

    九劍牽動天地元氣的殺招,這具身體因為沒有劍種開不了劍脈,倒也算了。

    可自己在小貓身上學得的天符符文,如今卻也沒有了用武之地。

    這實在是跟本世界的風氣相關。

    普通百姓甚至是小家小戶都少有資格讀書。

    尤其是珍本善本,以及一些珍稀的紙張筆墨,更是只會落在朝庭大員,甚至是皇家館藏之中。

    蘇辰想要在平常店舖之中尋得充滿歷史氣息的名家紙張,竟然一無所得。

    沒有符紙,他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空有畫符技和精神力,沒有材料承載,也不能無中生有。

    只能在閒暇時間,練一練自己的筆法,熟悉一下精神力用法。

    每當到了這時候,他就明白以自己3.o的精神力,其實仍然算不了什麼。

    從小貓那裡得知,真正的符道高手能空手畫符,禦氣傷人,他還遠遠達不到那個地步。

    思維信馬由韁,馬車徐徐前行,窗外涼爽的風吹了過來,蘇辰不由得有了些睏意。

    他正打算瞇一會,忽見趴在身上的岳靈珊一骨碌就爬了走來,皺著鼻子盯了過來,兇巴巴的道:「你可不能像李甲那麼對我,不然我一劍,一劍……」

    說著就掉眼淚。

    蘇辰一下慌了,這剛剛還好好的,怎麼說哭就哭,這姑娘是水做的嗎?

    他精神力加上芯片四處掃瞄,卻沒現什麼不對。

    前面車轅上袁可忠仍然不緊不慢的趕著馬車,聽到後面的聲音卻是眼觀鼻鼻觀心,從不回頭。

    袁可忠不但是個好司機,還是個老司機,對一切事情都司空見慣,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分寸掌握得極好。

    蘇辰有時也暗暗自得,能讓這麼一個人跟在身邊的確是省心省力,什麼都不麻煩。

    因為路上的雜事都讓他一個人處理了。

    蘇辰伸手輕輕抹去小師妹臉上淚珠,捏了捏她嬌俏小鼻子,柔聲問道:「怎麼啦,想起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岳靈珊彷彿此時才醒過神來,有些害羞的低下頭,不說話。

    蘇辰百思不得其解,目光無意一偏,就見到小師妹兀自抓在手中的那本《警世通言》,書側小字寫著「杜十娘怒沉百寶箱」。

    他一愣之下,立刻反映了過來。

    「哈哈哈……」

    蘇辰爆笑出聲,揉了揉岳靈珊頭說道:「這書裡的故事本來就是虛構的,別太當真。放心,我絕對不會像李甲那般眼力淺的,小師妹如此天香國色,莫說是拿千金來換,就算是萬金,嗯,師兄我也是不肯的。」

    「你又拿好話來哄我!」

    岳靈珊也不哭了,雙眼亮晶晶的哼了一聲,在蘇辰懷裡拱了拱,心滿意足的又拿起書本看了起來。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8 00:12
621長刀所向(下)

    這個年代的娛樂生活匱乏,除了聽聽曲,看看戲之外,剩下的就是各種話本小說了。

    其中最出名的要數馮夢龍的三言,即《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恆言》。

    故事曲折生動,寓意十分深遠。

    至於凌蒙初,卻是還沒出生,他寫的《初刻拍案驚奇》、《二刻拍案驚奇》自然也是沒有。

    這本《警世通言》卻是蘇辰生怕岳靈珊路上無聊,特意尋來給她解悶的。

    可憐的小姑娘,在華山之上除了學習一些正統文章,就是每天練劍習武,對市井話本從來沒有涉獵過。

    這是看入迷了。

    不過,從她的話裡意思,蘇辰也能明白她在想些什麼,心裡卻是溫馨感動。

    這時候的大師兄,估計已經在小師妹的心中了無痕跡。

    小師妹害羞的模樣,這是想著私訂終身的事情上去了,看小說的時候代入蠻深啊。

    正得意間,就聽得前方袁可忠小聲請示:「少爺,前方就是鼓山地界了,可要停車歇歇腳?」

    「離福州還有多少行程?」蘇辰探頭望了一下,見時已近午,心想如果不太遠,今日就能入城了。

    「繞山而行,車行兩個時辰有餘就可入城。」袁可忠恭敬答道。

    袁可忠只是說繞山而行,蘇辰知道肯定是有穿山近路的,但既然馬車上不去,也就不必說了。

    「那就入店歇歇,坐了這麼久,也該下來放鬆腿腳。」

    蘇辰朗笑一聲,就招呼著小師妹下車。

    袁可忠應了一聲,連忙停車落店。

    他有些哭笑不得,蘇辰說是走了很久,其實只有半日。

    早上太陽都升上樹梢了,他們才開始出發的,這才多久?

    蘇辰心裡有些意外,這一路行來,竟然平安無事,預料中的敵人竟然沒有也現。

    幾千里路,他們晃晃悠悠的走了大半個月,一路遊山玩水,也不見多累。

    不過想想也是,古往今來,所謂的行路難只是相對貧窮人家而言,真正富有資財的上層人士,走到哪裡都十分愜意。

    就如隋朝時的昏君楊廣,走一趟江南,就造了一艘大龍舟樓船。

    傳聞他出行的船隊到了水淺處,拉縴民夫都有幾萬人。

    還有三千不穿衣服的美女縴夫香汗淋漓拉縴,他在船上卻看得興高采烈……

    要說行路難,怎麼也輪不到他。

    蘇辰自然到不了那個檔次,但區區一輛好點的馬車,他還是承擔得起的。

    就這也已經很舒服了。

    既然離福州已經不遠,那就更不著急,下來休息一陣,喝杯水酒,再行上路。

    「店家,準備雅座,上最好的酒,拿手好菜盡快奉上。」

    「好咧!客官請隨我來。」一位滿臉堆笑的夥計點頭哈腰的迎了上來。

    見到袁可忠隨手扔出的元寶,他的笑容更盛了幾分,走在前頭邊引路,還不忘介紹著店裡的特色菜。

    「我們店裡有雪花雞、金壽福、吉魚、明蝦……包您幾位吃得滿意,嗯,正好今日運來了最好的沉缸酒,幾位貴客不妨嘗嘗。」

    蘇辰點點頭,幾人落座。

    這年頭別的不說,就說這吃的,絕對是不加任何添加劑的綠色食品,原汁原味。

    他每到一個地方,都不會錯過這等美食。

    小師妹也有了向吃貨靠攏的趨向。

    練了國術之後,消化能力大大增強,胃腸一動,什麼東西都能快速化做營養。

    既飽了口福,又不擔心發胖,實在是吃貨的不二選功法。

    說是雅座,其實就是在大堂之中靠窗戶的地方設個屏風,與別的客人微微隔開。

    窗外風景秀美,小河流淌,單從風景來說的確也稱得上一聲雅。

    見到三人進來,大堂之中所有聲音頓時一靜。

    有幾人看見蘇辰和岳靈珊背上長劍,一身青衫的打扮,尤其是見到蘇辰的形象,先是眼睛瞪得老大,繼而把頭垂下,默默的喝酒吃菜。

    蘇辰也不理會,走過之時早就把幾位面色有異的客人看在眼內。

    其中有兩個白布包頭,身材矮小,小聲商量的語音裡不時傳出「格老子」的口頭禪,此時此地,這應該是青城派弟子了。

    不知是他們單獨在此探聽消息,還是說餘滄海那大隊人馬就在左近?

    有一人戴著草帽,正在端坐品茗,時不時的拿起一本手抄書本觀看,乍一看是個讀書人,但蘇辰知道不是。

    因為從草帽壓下的弧度,他可以看出這人頭上沒有毛,說白了,這人是個和尚。

    就不知是少林寺的和尚,還是四處掛單的野僧,如果少林也出馬了,福州這潭水可真的有些渾。

    之所以認為這人是個和尚而不是普通光頭,而是這個時代普遍要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得損傷」。

    一般人自是不可能理個光頭,否則會被人罵死。

    還有一人坐在角落,三十來歲,身著普通灰色布衣,看不出什麼來歷。

    但他身上背著一把窄劍,右手虎口和指尖有著厚厚的繭皮,這是長年握劍所造成的後果。

    從他的形容氣度,還有劍的形制上來看應該屬於衡山派。

    「這小小的路邊野店之內,就有著三個門派人物在此落腳,還全都改容換面,真是熱鬧得很。」

    蘇辰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也不好奇,只是招呼著岳靈珊自顧自喝酒吃菜。

    「忠叔,出門在外,也沒那麼多講究,上桌一起吃吧。」蘇辰笑著道。

    「禮不可廢,少爺,您別管我,我在一旁隨意用點飯菜就好。」

    袁可忠憨厚笑著,果真在一旁開了一張桌子,卻是在雅座之外了。

    他叫來白開水,和著飯菜,卻是沒有喝酒。

    長刀橫在膝前,也有著守門的意思。

    袁可忠是獨行刀客,在二流高手之中算不得多麼厲害的人物。

    他本就是懷著抱恩的心思入的蘇府,也沒想過得到什麼好處。

    不成想,蘇辰竟然對刀法也十分瞭解。

    只是隨意指點一些招數,就讓他的刀法突飛猛進,比起入府之前強上幾倍不止。

    雖然是做著馬伕的事,他卻認為需要做得更多。

    他的武功差蘇辰太遠,但出門在外,護衛主子的安全,這是必盡的責任,卻是不可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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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11-8 00:12
622無雙之名(上)

    酒至半酣,店內也重新熱鬧了起來,有幾個粗漢在那裡大著舌頭說話,少了許多顧忌。

    蘇辰也放緩了吃菜飲酒的舉動,細心傾聽了起來。

    這麼多門派盯上了福州林家的「闢邪劍譜」,最後反而讓不太強大的青城派佔了先,第一家動手,也差點得手。

    如果不是林震南的確沒有學過真正的「闢邪劍譜」,已經可以說他是成功了。

    這很搞笑。

    華山派岳不群的行蹤,蘇辰是知道的,這個時候肯定是在後面悄悄的綴著,想坐收漁翁之力。

    他手上沒有什麼勢力,如今倒是有了幫手,但蘇辰卻跟他也不是一條心。

    所以跟以前沒什麼兩樣,仍然必須獨來獨往,見機行事。

    嵩山派就很古怪了。

    左冷禪對「闢邪劍譜」也是十分垂涎,他手下實力也十分強盛。

    可直到最後,都不見他進入福州正面出手,這跟他的作風十分不相符,裡面就有著秘密。

    蘇辰想了想,就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這裡面有著另一個勢力在其中,而且拖住了最強的嵩山派。

    以至於讓他們這段時間無暇動手,甚至連做漁翁的機會都沒找到。

    那又是哪方勢力?

    一個絡腮鬍須的大漢正在大大咧咧的說道:「我就說這段時間福州城氣氛不對,咱們還是早早離開得好。城裡多了許多江湖中人,偏偏每個人的身手都強得嚇人。」

    「老三你也太膽小了,不就死幾個人嗎?那條路本就極為險峻,這兩年常有一些當家的動手,多死幾個人也不算什麼怪事,何必背井離鄉呢?」

    一個手中握著熟銅棍的精瘦漢子,嘴裡嘟囔著,十分不理解。

    但不理解歸不理解,吃菜喝酒的動作卻依然十分利索,滋溜一聲,一碗酒就見了底。

    「夠了,都少說兩句,不管那些城內的外地漢子都是何方人氏,還有城外山道上死的又是哪些人?都不是我們可以招惹得起的。咱們北嶺三英能活到現在,可不是因為武藝高強,而是見機得快,你們都老實點,別惹禍上身。」

    見著同桌兩人越說聲音越大,另一位默然不語的紅臉漢子低聲喝道。

    他手中提著一把短柄大關刀,鑌鐵打造,看上去就有四五十斤,這人看來也是個外家好手。

    聽到紅臉漢子這樣說,絡緦鬍鬚和精瘦漢子全都應了一聲:「是,老大。」

    繼續喝酒吃肉,卻是不敢再行討論了。

    一時之間,只聽得一些行商談著今年的糧價收成和絲布行情,更有一位書生拉著婆娘,一邊吃飯一邊教導自家小兒,說以後應該勤苦習文,光宗耀祖。

    而那兩個白布包頭的客人相視一眼,就朝門外走去,大廳裡有些嘈雜,也沒人注意到他們。

    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門外一陣人喊馬嘶,有人下馬,一聲雷鳴般的嗓音嗡嗡說道:「滾開,別擋著路!」

    只見門口伸進來一隻手……

    那隻手十分奇怪,手臂比人的大腿還粗,根根青筋紫黑暴突,手掌大若蒲扇。

    只是伸手輕輕一劃拉,兩個白布包頭漢子就如同稻草一般,從哪裡來的就回到哪裡去了,整個人都被這一劃拉飛了起來,「嘭嘭」兩聲摔倒在大堂一側爬不起來。

    兩人心裡大怒,罵叫一聲「龜兒……」,就待拔劍應敵,抬頭一瞧,卻偷偷的手收了起來,連罵人都不敢了。

    瑟瑟縮縮的躲在角落,都不敢近前。

    因為進來的是一個巨漢,滿臉橫肉,橙黃的眼珠如同兇虎,看得人心裡發麻。

    這人的身材倒也不是十分高大,關鍵的是那體型太可怕了。

    身高和體寬相差不多,整個人看起來就如同一堵牆,偏偏一點也不肥胖,身上全是腱子肉,看上去威勢驚人。

    他一進門,就側開一步,身體往旁邊一讓,把身後一人迎了進來。

    那人身材高大雄偉,目光冷如寒冰,鬍鬚根根發紫。

    店內眾人一看到他,就覺得呼吸一窒,竟然沒有一人再敢高聲說話。

    就算是那什麼都不懂的書生一家,也是屏息收聲,似乎也感應到來人不好相處。

    眾人的眼光都被這人吸引住,都沒人見到跟著此人後面的還有一個面容陰冷的中年漢子,卻是守在門邊沒有進來。

    那人手中握著一把奇形長劍,劍身彎彎曲曲如同靈蛇,鋒刃卻是鋒利無比,隔老遠能感受到刺骨鋒芒。

    「師兄,請進,在這裡用過飯菜,正好前去廝殺。那些藏頭露尾的傢伙在忘歸石、白雲洞地帶已經連殺我等十多名弟子,沙師弟也受了重傷。這一次,定叫他們有來無回。」巨漢沉聲說道。

    「哼!我知道那是些什麼人,他們越是蹦噠得歡快,越是證明福州城裡老傢伙已經死了,只要把他們打跑,我就不信還有誰能虎口奪食。」

    「讓那矮子去探探路也好,他沒得手就算了,真若得手了,還能走得掉不成。」

    這幾人說話做事旁若無人,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別人聽了去,顯然是平日裡高高在上習慣了,一言一行都像是發號司令。

    他們有這個自信,就算是聽到了對話,也沒人敢打什麼主意。

    聽到這幾人說話,店裡其他人全都瑟瑟發抖,屏風前面的袁可忠卻是一楞,手就搭在長刀之上,腰背微躬。

    這卻是要動手了。

    他已經猜到來人是誰。

    平日裡聽蘇辰說話,知道這些人跟主家是敵非友,就算明知不可敵也得上前拚一拚了。

    袁可忠自認忠於護衛,倒也沒有逃跑的心思。

    蘇辰見到進來兩人,也沒準備立刻離去。

    因為門外還有一人守在門口,更有一些黃衣漢子身背長劍,並不下馬,守在店外。

    他知道就算是從窗口逃出去,肯定也會被阻。

    到時候屋內兩人發現不對,追上來反而不好。

    是的,從屏風縫隙一眼望去,他就猜到來人是誰了。

    那恍如肉柱的魔鬼筋肉人,看那手臂形狀,應該是嵩山派十三太保排行第一的托塔手丁勉。

    而那氣勢更強,全身散發著森然寒氣的高大威猛中年人,肯定是嵩山派掌門人左冷禪左盟主。

    看他雙眼睥睨,目無餘子的模樣,應是身處上位久了,自然而然養成的一股威嚴。

    「退後,忠叔你自個回去吧,好好衛護家裡。」

    蘇辰看了一眼袁可望,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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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11-8 00:12
623無雙之名(中)

    袁可忠臉色掙紮了一會,咬咬牙慢慢向後退去,卻是沒有動手。

    出門之時可是說好了,遇到不能力敵的高手,他只管自己就好,免得累贅。

    「少爺武功劍法高我十倍,應該可以脫身,我還是不要去摻和了。」

    袁可忠剛剛退開,丁勉已經一把就拉開屏風,實在是蘇辰選的雅座位置太好,他一眼就相中這裡了。

    嵩山派出門在外當然得選最好的位置。

    丁勉見到裡面有人,先是一楞,隨即就是大喜,吼道:「竟然是你,真是冤家路窄啊,蘇三,沒想到吃個飯,也會撞到我的手上吧?」

    嵩山派對於這位能打得『仙鶴手』陸柏落荒而逃,差點身死的後起之秀可是深有戒懼,正面背面的畫像都不知畫了有多少張,裡裡外外都研究透徹,因此丁勉一見就認出來了。

    他說了一句就仰天大笑起來,在笑的同時手臂向上搶起,就是一掌翻山,向下「轟隆隆」當頭蓋臉砸了下來。

    手臂還未揮到,桌面杯盤「砰砰」跳躍起來,被那一掌所攜勁風吹得四散亂飛。

    蘇辰暗叫一聲晦氣。

    丁勉說得不錯,他在路上只是想著嵩山派很可能會派一些嘍囉來給自己試試手,或者派出十三太保交手刷刷經驗,卻沒料到跟最後的大波ss直接撞了個正著,堵在了路邊野店裡。

    就是有這麼巧。

    相逢不如偶遇,那也沒啥可說,打吧。

    化勁達到巔峰,就差最後的氣血圓滿,內力打通第七條經脈已經修到第八條經脈,離突破一流也不算太遠,如今的蘇辰可謂比跟陸柏交手之時要強上很多,自然也沒有怕了丁勉的道理。

    而且這人出手硬打硬碰,全憑內力和橫練筋骨傷人,天生體魄強橫,實在是難得的拼拳對手。

    「就讓你成為我抱丹之前的最後一道燃料,希望能有足夠的壓力,讓我氣血圓滿。」蘇辰暗暗心喜。

    他悄然把岳靈珊擋在身後,長笑道:「來得正好!」一式太極搬攔鎚就迎了過去。

    兩人拳掌交接,蘇辰身上骨骼發出「咔咔啦啦」的爆響,血液轟鳴著,足下悄無聲息的沉入地下三寸,落地生根。

    左手攔開來掌同時,右手化內圓弧,拳背為鋒,一拳悍然轟出,同樣的打爆空氣,勁風四溢。

    那擋著眾人視線的屏風被這股勁力一激,哧的一聲破成無數碎片,向著四面飛舞。

    正是「太極鎖心鎚」。

    近身比拳,蘇辰身懷國術各家打法,可從未懼過誰人。

    丁勉跟他比內力比力量,還有得一比,但比拳招巧妙,卻是差了不只一籌。

    蘇辰一拳剛剛出手,丁勉左胸衣物皮膚凹陷下去一個深坑,四周眾人看著,齊齊驚嘆。

    心道這一拳如果轟中,很可能會把他打個對穿。

    丁勉見自己一招「托塔手」竟然被對手單手就阻住,並且移開拳勁方向,半步未退,同時還有餘力回了一拳。

    這一拳出手打得空氣都緊密壓縮,比自己的托塔手還要剛猛。

    他心裡一緊,如何敢大意,暴喝一聲,脖頸青筋根根炸起,臉色脹得通紅,左手從腰間提起,也是一拳轟出。

    拳面處青白光芒閃動,竟是運用了全身內力。

    丁勉練的功法跟大陰陽手樂厚一樣,同時修練冰火兩道內力,融合為一,但走的路子跟樂厚不同。

    樂厚只是仗著大陰陽功獨特的內力屬性攻人經脈,傷人內腑。

    而托塔手則不同,他本身天賦異稟,神力驚人,修練出來的內力陰陽互攻,專練破壞力,配合無雙神力,別人就算是內力比他強上一分兩分,也不是他的對手。

    嚴格來說,他的這種練法,跟龍象般若功那種純練力量也差不了多少,只是沒有那麼前途遠大罷了。

    丁勉的拳面微微發出青白光芒,眾人已經猜到,這是他已經對自己的拳力沒有自信,已經悄然提起全身內力。

    當然,也不用猜就是了,只見他咬牙咧嘴的模樣,身上根根青筋暴凸,,就知道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了出來。

    「轟……」

    一聲沉悶巨響。

    並不像是血肉之軀相撞,而像是攻震捶擂在城門之上發出的聲音。

    那種沉悶震盪讓人的心臟也隨之狠狠的跳動了一下,感覺隱隱生痛,胸悶氣短。

    兩拳相撞,丁勉臉色一變,巨大的手臂之上,哧哧連聲爆射出一些血絲,其至能聽到他的手臂骨頭在呻.吟。

    那條手臂一下就變得麻木不仁,軟軟的垂在身側,竟是吃了大虧。

    他整個人被蘇辰一拳震盪,身體不由自主就向後退出三步,「蹬蹬蹬」就踩出了三個深洞。

    嘴角也滲出了點點鮮血。

    一招對拼,丁勉內傷。

    蘇辰也被震得後退一步,卻更加興奮起來,只覺被這兩拳對拼一激,自己的氣血終於不像以前那樣死氣沉沉,而是突然注入了新鮮的生命力,自然而然的就開始急速運轉起來,血液奔流如長河浪起,但卻寂然無聲。

    能發能收,控制自如,方可抱血凝丹。

    蘇辰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叫道:「還差臨門一腳,再來一拳。」

    他一個大步前衝,左弓右箭,就到了狂退的丁勉身前,左手復又掄起,仍舊是一式太極鎖心鎚。

    這一拳氣勢更盛,挾著前衝之勢,暗力洶湧,如猛虎下山,百獸辟易。

    「撲」的一聲,蘇辰束髮絲帶炸了開來,髮絲狂舞。

    拳頭裂空,店內杯盤「呯呯」炸裂連聲。

    這一拳打得身前空氣塌陷,這是把內力全部都用上了,更增拳速。

    讓人形成錯覺,忍不住就想往前栽倒。

    而丁勉就有這種感覺。

    兩拳一過,他心裡竟然升起一股無力,感覺對面這一拳就如天神揮鎚,無可抵擋。

    但擋不住也得擋,這時決不可能後退。

    只要一退,就十死無生。

    這人倒是悍勇,左手被打得軟趴,他右手卻仍是全力揮拳,這次就連臉上都泛出青白色,顯然已是超負額在急運內力。

    嘴裡「撲」的就吐出一口血來,潛力都激發了。

    店內客人全都躲向屋角,心知這時可靠近不得,兩人如此凶悍,靠近了或許會捲入戰圈,一不小心就會受傷,丟了小命可不值得。

    「哼!果然不愧是『無雙劍』,拳法也都這麼厲害,把岳不群都比了下去了。」

    隨著這一聲冷哼,四周彷彿陰冷了下來,明明先前還是盛夏躁熱天氣,此時竟是寒涼入骨。

    一旁觀戰的左冷禪忽然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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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11-8 00:12
624無雙之名(下)

    他完全沒有大高手的自覺,也不認為從背後出手會有什麼不妥,身形無聲無息就跨到蘇辰側後,一掌輕飄飄的拍出,如山間的清風,又如冬日的雪花。

    初初打出之時還是毫無威勢,但拍到中途卻是發出尖銳嗡鳴,身前三尺之地全都結出冰棱,店內毫無徵兆的起了一陣白霧。

    桌上的酒碗啪的一聲才摔在地上,酒水剛剛灑出就變成一塊塊的碎冰。

    岳靈珊一見大驚,「鏗」的一聲長劍出鞘,飛身向前,擋在蘇辰身前,一式「白虹貫日」向前疾刺。

    但從她眉宇上掛著的白霜就能知道,這一劍根本就起不到作用。

    刺到半途,已經變得緩慢無比。

    岳靈珊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心想剛出山第一戰,就被人一掌拍死,不能跟蘇師弟一起行走江湖了,真是遺憾。

    她嘴裡大叫道:「快逃!」卻沒發現聲音出口已是小如蚊蠅,根本就聽不真切。

    這是被掌風所襲,連嘴舌都發麻不聽使喚了。

    「好強的掌力!左師伯,這般背後出手不嫌太卑鄙了嗎?」

    岳靈珊正難過絕望間,蘇辰溫和的聲音傳入耳中,然後就從身側傳來一股柔和的推力。

    這股力量無可阻擋,她一下就站不住,身體向側面飛了出去。

    她使勁的扭轉頭,就見到一隻白生生如同玉石般手掌屈指成劍,斜斜斬落,正面迎上了左冷禪那泛著青黑三寸光芒的「寒冰掌」,無聲無息。

    「同時迎戰兩人,其中一個還是嵩山掌門左冷禪,天下有數的巔峰高手,哎,『無雙劍』再厲害,恐怕也得飲恨了。」

    那草帽和尚默默嘆息,正待穿窗離去,卻突然又站住了。

    「咦,這力量有古怪!」他彷彿見到佛祖講經,釋迦說法,只覺一股龐大的奇特力量籠罩當場。

    那場中雙拳迎戰兩人的青年,此時寶相莊嚴,眼眸鋒利,身上衣衫微微鼓起,一拳泛著森森白光,攻向丁勉,威力竟然又是提升了少許。

    而側身攻向左冷禪的一式指劍,卻是氣勢陡然瘋漲起來,指尖微微泛起了金光。

    「至剛至強,無堅不摧。」

    草帽和尚驚得頭上的草帽都有些歪斜了也不自知,露出了幾根白色的眉毛,顯然是個老和尚。

    他心裡只是轉著一個念頭:這不是高深佛法練到最後,方才能練成的止觀念力嗎?雖然只是一絲意志的顯現,但這劍意無堅不摧,無物不破的心念直映入人的心底,有著大威嚴,大恐怖。

    和尚的見識很不錯,蘇辰被左冷禪突然襲擊,正在他全力跟丁勉交鋒的時候,時機抓得極好。

    但蘇辰號稱從不怕人偷襲的本事,可是從來就沒扔下。

    他雖然連拔劍的時機都沒有,但尚來得及爆發「無雙劍」運勁技巧,這已成為本能。

    全身內力氣血霎時沸騰,集全力於一劍,如同光影一般斬出。

    這一劍斬出,蘇辰只感覺全身一陣轟鳴,似乎打破了某一個無形的枷鎖。

    先前無聲無息滾滾向前的血液奔流,此時變得轟然巨響,聽得眾人生生以為來到黃河邊上,看那濁浪狂捲。

    那道指劍劃出的金光越來越亮,破空嘯叫之聲直貫耳門。

    「轟……」

    「撲」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匯成一聲奇怪的聲響,三個人影向著三個方向飛了出去。

    只見丁勉那龐大的身體突然就變成流星,向著牆壁撞去,直撞出一個深深的大洞。

    他整個人嵌入牆中,嘴裡大口吐著血,雙手軟垂,看樣子已是受了重傷。

    而左冷禪呢,此時向後連退四五步,臉色變得蒼白,那伸掌偷襲的右手,此時微微垂落,收在袖中。

    老和尚眼尖,卻見到一股殷紅鮮血如潺潺流水般向著地下流出,顯然這隻手受傷不輕,恐怕還傷到筋脈了,沒看都抬不起來了。

    而蘇辰呢,似乎也沒討到太多好處。

    他身體縱躍向一側,接連撞碎了兩張楠木桌椅,正正迎向被他推到一側飛在半空的岳靈珊,一把就攬住他的纖腰,向著窗外直衝而去。

    身形靈動如同飛雁,快得人的肉眼都差點難以追及。

    「就算帶著一個人,仍然走得這麼快。」老和尚驚嘆道。

    他見到蘇辰嘴角滲出的鮮血已經凍結成冰,應是寒氣已入五臟六腑了,受的傷也輕不到哪去。

    一招硬拚,三人受傷。

    打到最後,竟然是嵩山派等人吃的虧較大,在圍攻之下,這年輕人還可以全身而退。

    眾人如同看著神人一般看蘇辰穿窗逃走。

    窗外一陣喧嘩。

    卻聽到左冷禪低沉的聲音說道:「不要追了!」

    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卻還是顯得遲了,只聽到馬匹嘶鳴聲中,一道劍鳴響起。

    然後是一聲悶哼,中間夾著痛楚,一群人齊齊喊道:「鐘師叔!」

    聲音裡滿是驚懼。

    都不用去看,店內眾人就聽明白了。

    窗外守著的「九曲劍」鐘鎮見出有便宜可佔,上前阻攔,這是被蘇三出劍打傷了,很可能傷得還不輕。

    左冷禪發話顯然太遲。

    「好一個『無雙劍』!」

    左冷禪長長吐了一口氣,冰寒氣息之中帶著一絲劍氣,蒼白的臉色此時才恢復一點血色,望向窗戶邊的老和尚道:「方生大師,你看了這場好戲,還不想走嗎?難道,想看看我是不是傷得無力動手?」

    「哈哈,左盟主何等人物,就算受了點傷,卻也不是老衲能夠招惹的,今日真是大開眼界,就此告辭,不送!」

    老和尚仰天打了個哈哈,身體如同飛鶴一般穿窗離去,如風送飄萍,輕靈飄忽,顯然也是一個一流高手。

    磚石被推動,丁勉在地上躺了許久,這時候才回過氣來。

    他狼狽不已的爬起身,雙手垂在身前卻是使不上力,不知是不是被打斷了。

    他的身體搖搖晃晃,張嘴就問道:「那小子呢?」

    左冷禪沒有回答,只是看著窗外,怔怔出神。

    細心的人可以發現,他進來之時的睥睨氣概竟然消彌了些許,竟是受了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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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11-8 00:13
625丹鳳朝陽(上)

    袁可忠趁著外面大亂,悄悄的逃出店子,找到那架豪華馬車,又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趕著車踏上了回華陰的路。

    「少爺能在左冷禪和丁勉聯手之下傷敵逃走,如此手段怎麼會有事?我實力低微,就算跟上去也不濟事,還是聽從吩咐回去衛護家裡。」

    想通之後,袁可忠回頭望瞭望,就趕車離開。

    嵩山眾人此時仍有些混亂,卻沒誰來理會他。

    ……

    蘇辰奪馬而逃,奔出二十餘裡,就再也撐不住了。

    坐在他身前的岳靈珊只感覺他的身體越來越冰涼,心裡急得要命,可又擔心後面有人追來,卻是不敢停下。

    正焦急間,見到蘇辰身體傾斜就要落馬,她一把扶住,連忙問道:「蘇師弟,你感覺如何,要不要緊。」

    「沒什麼大事,你運起輕功,趕馬離去,直接帶我入林,不要留下足跡。」

    「好!」看著蘇辰臉色白得像紙一般,身上陣陣寒氣襲人,她返身一把就抱起蘇辰,回身抽了一鞭馬背,又奔行了裡許路,才從馬上躍上樹梢。

    順著樹木進入山林,一路穿林而走,竟然真的沒有留下足印。

    這也是防患於未然的意思。

    蘇辰不知道左冷禪會不會派人來追,但多做比少做好,比不做要更好。

    「這一次還是有些行險了啊,『拳難敵四手』這句話果真是有它的道理,同時迎戰兩人卻是十分吃力了。」

    「我的內力還是太弱,左冷禪的寒冰真氣攻入進來,竟連一絲抵擋都做不到,直接攻入了五臟六腑。再等一會不運功療傷的話,恐怕就動不了。」

    蘇辰覺得自己還是有些低估了左冷禪的寒冰真氣,在笑傲中能打下如此威名的內力,果然名下無虛。

    就算是任我行的吸星吸了這股寒氣入體都很是受不了,在有人幫著療傷的情況下,還是化作幾堆雪人。

    可想而知這寒氣有多麼厲害。

    蘇辰氣血奔騰如長河,《神足經》練的真陽之氣灼熱如火,單憑體質,在笑傲之中可謂天下無雙。

    但在面對這股寒涼入骨的真氣時,卻還是有些抵敵不住。

    如果換了其他人,這麼毫無遮掩的跟左冷禪對上一掌,此時應該已經化作冰雕了。

    而蘇辰還有餘力出劍傷人,奪馬逃走,甚至逃出二十多里,再籌謀治傷,說出去已經可以傲視天下。

    「都怪我,要不是我沖上去迎戰,你也可以躲開的,不至於非得跟姓左的對招不可。」岳靈珊抱著蘇辰在樹梢飛奔,一邊又在掉眼淚珠子了。

    她恨極了左冷禪傷到蘇辰,這時連左師伯也不叫了,直接稱呼姓左的。

    「怪你做什麼,你不顧安危擋在我的身前,明知不敵還要出劍,很是勇敢,我為你驕傲。」

    蘇辰笑著說道,他咳嗽兩聲,呼出的氣息都結出冰渣子了。

    岳靈珊感覺抱著的身體如同一砣冰塊,越來越冷,又是悲從中來。

    「哭什麼?左冷禪又沒討到什麼好處,他受了我一劍,那條手臂的經脈即算不斷也會傷得極重,沒有七八天時間休養,別想恢復正常。」

    「至於丁勉嗎?哈哈,兩條手臂都被我打得骨裂了,傷得更重一些,甚至會傷到內臟,比我還要慘,此時恐怕已在哭爹叫娘!」

    「噗哧!」

    岳靈珊哭著哭著,就被蘇辰逗笑了,似乎是想到丁勉那大塊頭哭爹喊娘是什麼樣子。

    「這就對了,小師妹你多笑笑,我的心情好了,傷也能好得快一些。」

    「好!」岳靈珊回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淚珠還在掉落,笑起來美得驚人。

    蘇辰看著這笑容,就算被她抱著,也不感覺羞恥了,嗯,也許是抱得久了,已經習慣。

    「到這裡,很隱蔽的,就算有人追來也找不到。」岳靈珊跑了半天,額頭都冒汗了,才終於找到一處好地方。

    這地方靠近山壁,有一處藤蘿如蓋,並沒有小道通將進去。

    岳靈珊從空中躍了進去,見裡面一片草地,蔥蔥綠綠,正好歇腳。

    「來,我幫你驅寒。」

    停了下來,她就伸上放到蘇辰的後背,要運用內力幫他驅寒毒。

    「別,左冷禪這寒氣極為古怪,你的內力太淺,驅除不了,兩人都被凍住就不好了。」

    蘇辰出言阻止,自顧坐倒在地,摸摸索索的拿出腰間的針盒。

    他感覺手指十分僵硬,寒氣四溢,剛剛坐下來不久,身旁的青草就已經掛上了白霜。

    「單憑我的內力也是不要想著驅寒了,只有行非常手段,這點寒意還難不倒我。」

    他眉鋒一挑,手中七根銀針交錯,先後刺向兩手手掌後溪穴,,命門、關元、三陰交、湧泉穴。

    「這都是人身上的陽穴,刺這幾個穴位有用嗎?」

    岳靈珊跟著蘇辰學針灸學了半吊子,對各種病症的應對雖然不太清楚,但認穴卻是很精準的,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什麼穴。

    蘇辰長吁一口氣道:「這些穴位別人用來卻沒什麼大用,而且我也不是靠著針灸療法來治病,是放血刺激潛能,靈樞運針法還記得不?」

    「記得。」岳靈珊答道。

    「嗯,你來行針,三彈三震,然後每穴位帶出一滴精血。」

    「會大傷身體元氣的。」岳靈珊有些遲疑,刺穴放血,這道理跟馬跑不動的時後刺馬屁股一刀的原理差不多。

    馬匹放血當時雖然能鼓足餘勁奔跑,事後卻十有會倒斃,會有後遺症。

    蘇辰笑道:「不妨事的,練了《神足經》之後,我體內元氣深藏,積累不知有多豐厚,傷一點點怕什麼,等咱們去了福州,多吃兩頓好的,就補回來了。」

    蘇辰之所以讓岳靈珊動手,是他將在行針的同時鼓蕩全身氣血,催動血液流動,這樣效果好一些。

    他說的是很輕鬆,實際上並沒有這麼容易,刺血爆發潛能,陽氣勃發如火,理論上是可以驅除寒冰真氣,實際效果卻還有待驗證。

    畢竟寒氣深入五臟六腑,經脈中的內氣如今都有被凍住的痕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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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11-8 00:13
626丹鳳朝陽(中)

    「這門混元功也太過溫和醇厚了,對極端寒冷的屬性真氣,沒有半點抵抗能力,看來必須得換。聽說紫霞神功跟易筋經一般,都有容納純化異種真氣的功能,很是讓人眼饞。」

    「不過,這一戰雖然有些危險,卻也不是沒有好處,如今血液運行已如臂使指,只等傷好之後,就可以拿捏氣血進行抱丹,以戰養戰總是實力進步的不二法門。」

    身體感覺有些好轉,蘇辰就想到這次跟左冷禪的拼掌行為,這位左盟主不愧為即將問鼎絕頂先天的一流巔峰高手,實力其實有著獨到之處。

    其出手攻擊力竟是比岳不群還要強上一個層次。

    蘇辰也徹底知道了自己的實力在什麼檔次。

    如果是一對一,使出混身解數,他跟左冷禪之間應該有得一拼,或許稍稍弱上一線。

    因為左冷禪那古怪的寒冰真氣,多交手一段時間,蘇辰就得撤走。

    除非於短時間內跟他拚個生死,但顯然左冷禪也不是省油的燈,自己就算是爆發無雙劍技法,也不可能短短幾招之內打倒他,到最後還是得打持久戰。

    至於打通十一道經脈的岳不群和丁勉,這兩人實力倒是差不太多,岳不群要強上一線,劍法也厲害一些。

    蘇辰比起這兩人來,卻又要強上半籌,真正生死拚殺,蘇辰內力激發,化勁巔峰氣血力量全部運起,勝利並不是很艱難。

    丁勉能在他全力攻擊之下,連擋三拳,只是手臂骨頭崩裂,傷及內臟,也並不影響行動,如果有了準備,也不是不能多擋一兩拳。

    當然,這只是丁勉一個人,還威脅不到蘇辰。

    但嵩山派人多勢眾,不用說十三太保一起上場,隨便上來三五個圍攻,蘇辰就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應對。

    隨著幾滴鮮血離體而去,蘇辰感覺身體之中一股躁熱慢慢從小腹丹田處升起。

    熱意如大海深處的火山,漸漸升騰卻是得不到渲洩。

    寒意深重,如萬噸海水一般壓得死死的,他心知這時卻要靠拉鋸戰了。

    「陽氣源源不絕,寒氣是無源之水,如今雖然落在下風,情況卻在好轉。」

    在岳靈珊擔憂的眼神之中,蘇辰強撐著僵硬身體,打了《神足經》三十六個動作,平日裡流暢無比的那套功法,這一次卻是打得磕磕絆絆。

    有幾次跌在了草地上,半天爬不起來,還是岳靈珊跟過去扶起。

    蘇辰打了半天,呼吸越來越是急促,臉色蒼白如紙,身上連一滴汗都出不來,岳靈珊咬著嘴唇在一旁看著,時不時的抹一下淚珠子。

    等到蘇辰疲憊之極的停下用功,岳靈珊眼圈紅紅的扶他躺下。

    感覺他的身體雖然不像前面那麼冷如冰塊,卻仍然沒有一絲人氣,冷得嚇人。

    「小師妹,你跟著我忙這麼久,也該餓了吧,可惜那桌好菜我們還沒吃完,真是浪費了。」

    蘇辰嘆道,他的眼皮子直打架,一股寒涼壓在心頭,人也容易疲倦,眼看著就要睡著。

    「我不餓。」見蘇辰都這時候了還在關心自己餓不餓,岳靈珊又想要掉眼淚。

    隨即她又想到蘇師弟喜歡看自己笑臉,忙忍著難過,強行笑著說道:「蘇師弟,你別睡啊,睡著了會更冷,師姐給你講小時候的故事聽吧。」

    她伸手撫摸著蘇辰的臉龐,只感覺觸手如冰,面上表情也十分僵硬,心裡卻是十分害怕,生怕他就此一睡就睡走了。

    以前聽到娘親講故事,說人在雪地上不能睡著,一睡就醒不過來,除非在身邊點一爐火。

    可是,他們吃的用的都在馬車上,身上除了帶了一些金銀,竟是連點火用具都沒有,天色漸漸黑了,就算是有火摺子,在這草木繁盛的季節,也很難找到乾柴。

    岳靈珊心裡更害怕了,他搖晃著蘇辰的身子,一個勁的找話說。

    「小師妹,你又來佔我便宜了,說吧,你小時候有什麼故事?」

    蘇辰的聲音發飄,似乎離得很遠。

    「那一年冬天,爹爹娘親因為要追殺一夥在華山地界四處殺人強盜,就把我寄放在山下一個老婆婆家,因為那老婆婆年輕時在華山派做過幫傭,心地又很好,所以他們也算放心。」

    「不料到了晚上,天色突變,下起了大風雪,她家的屋頂被雪壓榻了,當時很冷,屋內四處漏風,外面也沒人走動,老婆婆把我摟在懷裡窩在薄被中,可是……」

    「等到天明時,她已經不行了,睡著之後就再也沒起來。」岳靈珊說著說著豆大的眼淚跌落下來。

    沒聽到蘇辰答話,她心裡更慌了,使勁搖晃他的身體帶著哭腔道:「蘇師弟,你別睡啊,你聽到了沒有?」

    可是,蘇辰這時候已經睡著了,身體兀自顫抖著,寒意襲人。

    岳靈珊抱著那具身體就如同抱著冰塊,她打了個寒噤,似乎想起了什麼,眉毛一豎,急急忙忙就把蘇辰身上衣服脫了下來,露出毫無血色蒼白的身體,上面似乎沒有一絲血色。

    緊接著,她把自己身上那翠綠色的衣裙脫了下來,想了想,把胸口綁著的細綿布也解了開來,細心的用衣服鋪在地上,再把蘇辰光著的身體緊緊摟在懷內。

    此時已是六月,四處蟲啼蛙鳴,還有一些晚歸的雀鳥「咕咕」回巢,應是一個躁熱的傍晚,岳靈珊這一刻卻感覺寒涼入骨。

    「蘇師弟叫我不要用內力驅寒,果然是對的,他總是這麼正確,我卻沒有一點用,什麼忙也幫不到,這次還害得他硬拚左冷禪的寒冰掌。 」

    岳靈珊火熱的身子如八爪魚一般把蘇辰纏得死死的,只感覺自己身上的熱量一點一滴被對面那具冰塊消融著,感覺越來越冷,身上的血液也漸漸的發僵。

    「就算要凍死,我也絕不讓你一個人死。」她心裡轉過了這個念頭,想起了這幾年每天拉著蘇辰一起練劍,一起上朝陽峰,兩人練完功,比比劍,然後下山吃飯,整天漫山亂跑,抓山上的鳥雀,追逐獐子麋鹿,這段時間,是岳靈珊最快樂的時光。

    「其實那套練體功法很累,我早就撐不住不想練了,但只要有你陪著一起修練,那也算不得什麼,就算再難練的功夫,我也能練好。」

    岳靈珊絮絮叨叨的說著,輕輕的說著這些年的往事,聲音越來越小,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漸漸的沒有了知覺,再過了一會,就變得火熱起來,就如午後的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人家說,被凍死的人,最後感覺到的都是被火燒死一樣,這是到了最後關頭嗎?」

    「也好,能跟你死在一起,卻也不枉此生,只是遺憾還沒有披上大紅嫁衣,跟你拜過堂。」

    「爹爹娘親知道我想跟你拜堂,不知會不會勃然大怒,把你趕出山門?娘親估計不會,爹爹為人最小氣,他很可能……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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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11-8 00:13
627丹鳳朝陽(下)

    岳靈珊說著說著就有些迷糊了,彎彎的眼睛微微閉著,天上皎潔明月映照在潔白如玉的身體之上,似乎披上一層聖潔的光輝。

    不知何時起,她都沒發現,隨著她的體溫傳導,懷裡抱著的軀體已經慢慢的顫抖消失,漸漸的沒有那麼寒冷,已經悄然無聲的多了一些血色。

    蘇辰眼眉動了動,睜開雙目。

    眼眸映照著天邊的冷月,閃耀著灼目光彩。

    他先前為了徹底激發體內陽氣血氣,用銀針刺穴放血之法逼迫潛能,然後一心拿捏氣血。

    雖然被凍得十分難受,運轉氣血作用不顯,但架不住他精神力十分強大。

    血氣一點點被推動,其實情況是在好轉的。

    只是岳靈珊關心心切,自己嚇自己,越說越害怕,竟然沒有發覺這個變化。

    岳靈珊所說的話,蘇辰全都聽到了,他也知道這傻妞做了些什麼事情。

    聽到小師妹深情無限的話語,蘇辰心裡十分感動,有一種安寧平和縈繞心頭,不知不覺就聽得痴了,沉入了一種奇特的意境之中。

    「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

    思維似想非想,身上的氣血不經意間就如同上了發條一般,急速運轉起來,就如大海揚波。

    這次跟以往不同的是,他身上的血脈越來越是滾燙,運行也越來越急,從外表看來,卻是沒有半分徵兆。

    血液在一種莫名的力量影響之下,如百川歸海一般向著小腹丹田而去,那裡就是氣血祖庭。

    須臾之間就結成了一顆圓滾滾的血色珠子。

    全身血液滾滾向前,如百川歸海。

    蘇辰身上的皮膚肌肉乾枯起來,變得皮包骨頭,臉上的蒼白卻是漸漸的消失無蹤,身上的寒意也隨著這血液奔流逐漸消融。

    岳靈珊卻於此時陷入了迷迷糊糊的境界之中,感覺到一股奇異暖洋洋,還以為是將要凍死的錯覺。

    蘇辰丹田裡的血丹轉了九轉,一股丹氣突然反哺,向著四肢百骸,五臟六腑席捲而去。

    一股熱流蓬勃生長。

    身上臉上的皮肉很快重新變得豐潤,泛著瑩瑩寶光,一呼一吸之間有一種莫名的氣勢四散而去,身旁蟲鳴鳥叫,齊齊歡歌,似乎在為他慶賀。

    先前被激發的潛力真陽之氣也在同一時間發力,蘇辰只感覺精神十分健旺,身上精氣從未有過的強大。

    他忍住想要仰天長嘯的衝動,心底卻有一股莫名的躁熱湧起。

    身體立刻起了變化,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重重的熱氣撲在岳靈珊吹彈得破的柔嫩臉頰之上。

    岳靈珊正在絕望之後,在最後的安寧時刻,她想著能跟蘇師弟一起共赴黃泉也不錯,朦朦朧朧間卻感覺身上越來越熱。

    似乎還有點點滑膩的汗水從兩人抱得死緊的肌膚上滲透出來,身上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在蔓延。

    「不對啊,這不像是要死的感覺,還有什麼東西硌得人十分難受。」

    她陡然張開眼睛,就見到蘇辰閃亮的目光看了過來,那目中的深情,讓人似欲沉醉。

    「蘇師弟,你沒事!」岳靈珊咬了咬嘴唇,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這次卻是開心的淚了。

    她的嘴唇卻嘟了起來,似乎受了很大委屈,拳頭輕輕的捶著蘇辰的胸脯。

    過了一會,她終於感受到了身上的狀況,低頭一看,就像鴕鳥一樣把頭往蘇辰的懷裡藏去,羞得耳根都紅了。

    蘇辰輕輕捧起她的臉,吻掉那鹹鹹的淚水,再向下吻住那小嘴,輕輕說道:「普通的大紅嫁衣怎麼配得上小師妹,怎麼也得準備一套七色寶珠,丹鳳朝陽嫁衣才行……」

    「你都聽到了?」

    岳靈珊的頭埋得更低了,完全不敢看人。

    「聽到了,師娘不知有多喜歡我,不會反對的,至於掌門師伯,這倒是個問題。」

    見到岳靈珊身子一抖,蘇辰繼續說道:「那也沒有大關係,只要我們抱著他的小外孫去見他,難道他還敢拒絕不成?」

    蘇辰這話說得霸氣無比。岳靈珊都顧不得害羞了,驚奇的看了過來:「爹爹的小外孫,你是說咱們有了小寶寶?」

    岳靈珊不確定,剛才兩人這樣抱在一起會不會有小寶寶。

    書上沒說,娘親也沒教。

    蘇辰神秘的笑了笑,說道:「現在還沒有,不過等會可能就有了。」說完轉身就把岳靈珊翻到了底下。

    緩緩的伏低身子。

    「蘇師弟,可不要像李甲一樣,始亂終棄。」岳靈珊似乎明白了什麼,喘著粗氣說道。

    「放心吧,小師妹,十個杜十娘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你的一根頭髮……」

    ……

    山間清風明月,蟲聲唧唧,像是在彈奏一曲歡快的歌謠。

    寂寞嫌日長,歡娛恨夜短。

    東面天空已經悄悄的浮現一道魚肚白,清晨柔軟的涼風吹拂得樹葉輕輕飄揚,草地上淅淅索索的,一陣喘息聲響起。

    緊接著就是一個女聲佯怒道:「你還有完沒完啦,我都餓得不行了,趕緊的,快去找點吃的,我來時似乎見到左面不遠處有塊西瓜地。」

    「這不還早嗎,往常時候,咱們可還得晨練一個時辰的。」一個男聲懶洋洋的道。

    「再練一個時辰,我就要死掉了。」女聲沒好氣的說:「快去快去,我渴壞了。」

    等到蘇辰找來西瓜,兩人吃飽喝足,天邊已經能見到朝陽。

    看過方位,蘇辰找到出去的山路,這次卻不用在樹梢上奔跑。

    他自忖抱丹成功,實力大漲,就算是再次遇到左冷禪等人圍攻,也是能戰能逃,沒有太大壓力,就大搖大擺的出了山。

    岳靈珊被蘇辰象背小孩一樣的背著,舒舒服服的趴在他寬闊的背脊之上,腦袋輕柔的擱在他的脖子旁邊,不時輕輕的蹭一下。

    微閉著的雙眼,顯得心情很好。

    「蘇師弟,你說爹爹娘親真的不會怪罪嗎?會不會拿劍來砍你?」岳靈珊還是有些擔心,走了一程之後,小聲問道。

    「不怕,他們打不過我。」

    「咻……」蘇辰感覺到腰部軟肉被擰住,忍不住抽了一口涼氣,嘴裡大叫道:「你還這麼有勁,早知道清晨的時候就不應該放過你。」

    「你才沒放過我,我都走不動道了,若是這時候遇上嵩山派的人,你可得保護我。」岳靈珊害羞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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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11-8 00:13
628一觸即發(上)

    「昨天我也是小心從事,才需要躲起來,其實真的說起來,如今的嵩山派只怕也不太想遇到我,他們正在圖謀大計,跟人攻殺,每一分力量都很重要。左冷禪是一個人物,一擊不中,不可能死纏爛打的,對他沒好處。」蘇辰冷哼一聲說道。

    「嗯!」

    對這話岳靈珊也是十分認同。

    昨天嵩山派那麼多人在場,都被蘇辰殺了出來。

    他雖然受了傷,但嵩山派三位頂尖高手全都受傷,這筆帳總的來說來一點也不虧。

    經過這一次,左冷禪就算想要對付蘇辰,都得好好掂量掂量,看能不能受得起這個損失。

    「而且啊,依我估計,嵩山派的人暫時還進不了福州城,那股勢力跟他們糾纏著,應該是老對手了,這時再受傷,應該還會僵持一段時間。」

    想起昨日在路邊野店裡聽到左冷禪說的話,蘇辰分析道:「還記得當時坐在大堂左面的草帽人嗎?那是一個老和尚,也是一流高手,厲害得緊。」

    「啊,難道是少林寺的人?」岳靈珊驚道:「他們為什麼來福州?」

    「你難道忘了林遠圖本身是什麼人?」蘇辰笑著說道。

    「他原來是莆田南少林紅葉禪師的得意弟子,雖然還了俗,但打斷骨頭連著筋,卻還是有著一幫師兄師弟師侄徒孫的。更何況,我懷疑他從來就沒有還過俗,這只是少林方面的一步好棋。」

    「沒還俗,怎麼可能,那福威鏢局的林震南又是怎麼一回事?對了,林震南的父親是林遠圖的養子,你說的倒是有可能。」

    岳靈珊眉毛皺起,對如此複雜的情況也懶得多想,就說道:「反正我們就是來探聽情報的,這事還是蘇師弟你作主吧,你最聰明了。」

    「哈哈,這倒也是,小師妹果然有大智慧,知道這事情用不著我們操心。走,咱們直接進城,由著他們打生打死,不去理會就是。」

    白雲洞和忘歸石那條道,既然成為嵩山派和不知名勢力的比拚所在,蘇辰就先行繞過,直接前往福州。按他的話說,累了一個晚上,他餓了,得好好的吃上一頓。

    走到哪裡,都改不了吃貨本色,蘇辰卻是面無愧色。

    蘇辰抱丹成功之後,體力再次大漲,他感覺行走之間腳下如生雲煙。

    《神足經》練出來的強悍腳力此時才是發揮得淋漓盡致,並不怎麼用力,一步就可跨出五六丈。

    路上行人稀少,倒也不虞有人發現他的異常。

    進了福州,才是真正引人關注的時候。

    兩人身上衣裳雖然頗為華貴,有著各種掛飾,布料也極其精美,但卻是佈滿了一片片的青色草汁,十分狼狽。

    看著蘇辰豬八戒背媳婦一般背著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行走之時昂首闊步,街上行人雖然覺得奇怪,卻也不敢多瞧,只是私下裡悄悄的議論著。

    蘇辰沒有什麼感覺,他只對危險感興趣,對這些好奇的目光直接無視。

    貪看著這時候南國的獨特風景,只見到處都是秀美的木製房屋,街上大部分人行走之間十分悠閒,更有許多人赤腳行走,頭上帶著笠帽。

    顯然這地方經常下雨。

    遠遠近近的蘇辰看到了幾座高高聳立的佛塔,可以看出這個城市佛教文化十分盛行,跟華陰府完全不同。

    也許是因為大戶人家福威鏢局林家崇佛的原故,也有可能是南少林在這方水土經營得力,蘇辰也不細究。

    走了一段,就找了一輛馬車,尋到當地最豪華的一家酒樓觀潮閣,住了進去,並吩咐夥計去準備衣物。

    兩人的行禮衣物都在馬車裡,吩咐袁可忠帶回了家裡,如今自然沒有換洗,不過他們身上的銀錢卻是帶得很多。

    蘇辰一向的習慣就是無論走到哪裡都不能虧待自己。

    也許是幼時照顧自己妹妹窮慣了,經歷過沒錢的苦楚。

    等闊了以後,每次出門都是帶著大額錢銀,無論做點什麼都方便得很,就算買下酒樓也綽綽有餘。

    處理了一些雜事之後,他也不出門,就躲在酒樓裡熟練剛剛提升的實力。

    達到抱丹之後,無論是身體體力還是力量速度都有了一些變化,甚至於經脈都變得寬闊了一些,內力也有了一些漲進。

    當然,修練並不是安定下來的主要原因,之所以不出門,實在是因為小師妹累極了,躲在房內睡得昏天黑地的。

    而且她還得養傷。

    養什麼傷?

    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兩人住在酒店裡足足呆了三天,足不出戶的,玩著一些令人羞耳的遊戲。

    就這樣,蘇辰終於熟悉了新增加的力量,而岳靈珊又也重新恢復了活力,念叨著出門遊玩。

    每到一個新地方,出門看看風景,吃點特色食品,並買一些小玩意,這已經成為小師妹的必備功課,蘇辰也不意外。

    岳不群交待下來的任務是探查情報,看看此時福州的情況如何。

    但蘇辰根本就不用看。

    他五感極為發達,精神力也強大,早就從來來往往的路人嘴裡得知,如今這地方已是龍蛇混雜,事端瀕發。

    近些日子,官府完全忙不過來,剛剛處理了城東的鬥毆傷人,又來到城西處兇殺案。

    最讓人驚訝的是城南福威鏢局總部林府如今出現了怪事,三天之內已經死掉了三個僕人,兩位趟子手,一位鏢師。

    聽說那位鏢師姓石,武藝不錯,號稱「橫掃千軍」,一根熟銅棍曾打下過一些威名,在福州本地也算是一把好手。

    他在晚上起夜之時被人殺死在茅坑之中,死狀慘不忍睹,臭不可聞。

    這些人死因全是劍傷,而且是一劍致命。

    這就讓福威鏢局如臨大敵,鏢局眾人四處出動,查探過往來客,官府捕快也是緊張兮兮的,街上隨意可見,任意一個生面孔都會吸引許多審視的目光。

    尤其是身背長劍的。

    蘇辰和岳靈珊竄街走巷,四處閒逛,很是發現了三四批人從自己身邊走過,這已是引起了別人的懷疑。

    不過,好在這些捕快和趟子手深知江湖中人不好惹,倒也不敢前來討人嫌,只是遠遠的看著。

    蘇辰兩人也不以為意,更沒有什麼不自然。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8 00:14
629一觸即發(中)

    所謂查探情報,就沒有什麼特定的指標,聽到什麼就是什麼。

    華山派來此,在岳靈珊的心裡,爹爹派她來此,其實是打醬油的,就算此時回去,她也沒什麼意見。

    蘇辰心裡早就打定了主意,這兩天也觀察了一些情況,知道如今福州城裡到處都是江湖人,什麼勢力都有,想要有所收穫,就不能走尋常路。

    他的目的其實跟岳不群是一樣,主要盯上了闢邪劍譜,蘇辰順便對福州林家有點打算。

    而那兩位野心家,對林震南家裡的事情,卻並沒有太多興趣。

    無論是華山派的岳不群,還是嵩山派的左冷禪,其實都不太相信林震南會掌握著闢邪劍譜,因此根本就不曾想過找他們。

    唯有青城派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是把目標直接對準了林家。

    而且來勢兇猛,先殺僕人,再殺趟子手、鏢師,造成種種異外的靈異情況,先聲奪人,竟是一副雞犬不留的架式。

    盯著福威鏢局的人不少,林遠圖晚年隱居的向陽老宅,盯著的人就更多。

    每日裡都有著來來往往的江湖人,換著各種行裝,互相僵持著,竟然沒有一人動手。

    蘇辰偷偷的看過,這宅子中竟然還住著一個白髮老人,甚至還有著兩個戴著斗笠的高大灰衣身影出現,讓蘇辰大感意外。

    在他的印象當中,向陽老宅應該是荒廢的才是,沒成想卻並非如此。

    轉念一想,自己是先入為主了,如果這裡真的沒人看顧,各派中凡是對『闢邪劍譜』有著想法的高人,恐怕已經把跟林家有關的各處地方搜了個底朝天。

    說不定此時的向陽巷林家這棟老宅子已經被拆成碎塊,連一根草都藏不做,『闢邪劍譜』的吸引力可是非比尋常。

    按他猜想,跟嵩山派在城外僵持的應該是莆田少林的高手,甚至還有嵩山少林本寺的高手。

    如今有兩個和尚出現在這裡,是不是代表著爭鬥已從城外轉向城內,少林寺人手已經收縮防守範圍了呢?

    這日午後,蘇辰再次悄悄的看過周圍情況之後,就又回到了酒樓。

    這時各方未動,他對情況不怎麼瞭解,卻也不想搶先動手。

    先動手的一般都是炮灰,是眾矢之敵,雖然蘇辰對自己的本事很有信心,但與全天下為敵這種事情,卻是怎麼也不肯做的。

    蘇辰唯一沒想通的事情就是,青城派餘滄海的行蹤,他不去盯著向陽巷,一直死盯著鏢局林家動手。

    這人腦子一根筋,不知想些什麼,也不關注其他各大派行蹤。

    難道他有著什麼內幕消息,知道一定能從林震南那裡打開缺口,得到線索。

    經過兩年的試探,時至如今,江湖各派基本上清楚了,林家福威鏢局是沒有真正得傳『闢邪劍法』,林震南父子的武功劍法稀鬆平常得很,漸漸的也就不再關注於他。

    因為事實很清楚,如果林震南得到了『闢邪劍法』,他做為福威總鏢頭,不可能如此窩囊的。

    近些日子,接連幾樁大鏢被賊人劫去,各地分局都損失了不少好少。而林震南都只是派人上山求情,並不敢訴諸武力。

    其人卑顏厚禮,四處求情,就算是普通江湖低手都為『一劍平天南』叫屈。

    當時何等威風的林遠圖,後代卻如此不肖,真是把他的老臉都丟光了。

    等林遠圖去世的消息真正證實之後,風雲突變,無論什麼牛鬼蛇神都來到了這個風景秀麗的地方,碰一碰運氣。

    情勢一觸即發。

    蘇辰就是在這種時間來到福威鏢局門口的。

    林府門前大街,已經有許多家店舖歇業,此時已經顯得有些蕭條。

    商人平日裡瞭解貨物行情,得跟各行各業的人打交道,對江湖上的事物也不算一無所知。

    危險來了,他們一向很敏感。

    林家尚未查覺到那股殺機,這些商人已經全知道了。

    蘇辰一路行來,就見到能容四馬奔行的寬敞大道兩側,此時家家閉戶,處處荒涼。

    當然,稍遠處,還是有著幾戶人家開業的,這都是老得走不動了的小攤小店,或是心存僥倖,認為江湖爭鬥波及不到自己的新入行之人。

    蘇辰和岳靈珊兩人並肩行走,旁若無人。

    尤其是岳靈珊,她覺得在大街上如此緩緩前行,看看天南獨特的風光,確實是一件很開心很浪漫的事情。

    當然,如果屋角、樹下各處鬼鬼祟祟盯梢的人手更少一些,那就最好了。

    臨街小河邊一個釣魚的老叟,不經意抬頭看了蘇辰兩人一眼,突然全身大震,緩緩收了漁桿,提著魚蔞,不動聲色的離去。

    遠處的一輛馬車內,有人小聲在傳令:「吩咐下去,從這一刻起,隨時關注他的行蹤。這時候去林家,已經可以確定,那小子也是衝著『闢邪劍譜』來的。」

    沒有開門的一家雜貨鋪中,此時也有著三個漢子暗伏著,一人悄悄把布簾遮住的窗戶掀開一道縫,看了一會,就說道:「又有不知死活的江湖人上門了,很快就可見到青城派動手,如此嬌美的小娘子了,多可惜啊。」

    「啪!」一個巴掌狠狠的扇在瘦子的腦袋之後。

    還沒等他發怒,後面卻有人壓低聲音惶恐的說道:「你個蠢貨,想要找死可不要連累我們兩個,眼睛讓狗吃了啊,都認不出那男女是誰?」

    瘦子先是被打得一怒,見胖子臉色驚恐,不似做假,才轉頭透過縫隙繼續細看:「不就是兩個年輕人嗎?身上衣服款式似乎是華山派,十七八歲,那把劍是白色的。

    「無雙劍!」

    瘦子手一抖,一聲壓抑的驚叫。

    「唰」的一聲,布簾垂落,屋內陷入黑暗之中。

    幾人心有餘悸的面面相覷。

    瘦子此時才驚道:「他怎麼會來福州的,聽說此人出手向來狠辣,尤其對我們綠林中人斬盡殺絕,武功劍法又高得離譜。」

    「不是說他在城外被嵩山左冷禪丁勉等人伏擊,受傷遁走了嗎?這哪裡是受了傷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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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