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之國術無雙 作者:魚兒小小 (連載中)

 
V123210 2017-5-8 23:35: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46 668328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9 00:40
660埋伏(上)

    「幸好我還有幾分本事,在醫術上有著獨到之處,不然這次還真不好見林震南夫婦了。這兩口子既然無心江湖,那就趁著幫他們治傷的機會,用獨特的送子針法讓他們再生一個孩子吧。」

    說實話,蘇辰也沒想到林平之會這麼急,得到劍譜連夜就切了,竟是一刻都等待不得。

    「平之,你家在長沙也有著別宅,不如暫時居住此地修養一段時間,就不跟我前去衡陽了吧。」

    蘇辰本來準備帶著林平之一起去見見世面,也好向師父稟報收徒這事。

    他做事向來隨意,寧中則也早就習慣了他的先斬後奏,想來也不責怪。

    這時收下林平之為弟子,自然要帶回去告訴師父說華山派添丁進口了。但想想他是個傷員,就想把他留下來。

    「師父,我想跟您一起去衡陽,聽說餘滄海會帶著青城弟子前去參加典禮,我想去看看。」

    看看自然不是真的看看,而是想去伺機拚命吧。

    蘇辰有些擔心的看過去,見林平之眼角的陰戾殺氣更加重了些。

    顯然有一些事情總在他的心裡纏繞,揮之不去,如果不想辦法讓他出口氣,恐怕還真的有可能心性大變。

    見蘇辰有些不情願,林平之眼神中都有些哀求了,他小聲求道:「師父,青城派留在長沙的弟子雖然已被殺光,但我家三人仍然沒有什麼自保能力,留在這裡很可能被人找上門來,那時弟子也抵擋不住。」

    「好吧,繼然你堅持,那就跟著,報仇的事不爭一時,你現在功力尚淺,沒經我允許決不可動手!」蘇辰啞然失笑。

    他何嘗不知道這是林平之的藉口,在長沙哪裡還有什麼威脅?

    憑藉他林平之練過闢邪劍譜的劍法,再過幾天,就算是青城派的精英弟子找上門來,他也應該有著反抗能力了。

    何況這附近的賊人已被蘇辰和岳靈珊等人殺得怕了,基本上沒人敢再惹事,今日清晨起來,就見到長沙城裡少了許多江湖人。

    這個時代的消息傳得真的太快了,蘇辰一直很好奇。

    「是,師父,我絕不會自作主張的。」只要能跟著去,林平之也不計較是不是能動手。

    他本就是聰明人,知道自己目前的實力還差得太遠,如果沒有機會,強行動手只是害人害己。

    能從福州一直忍到長沙,跟在後面不出手,象狼一樣的尋找著機會。

    比忍耐,他卻是不輸於人。

    看著林平之扭扭捏捏的回去房間請示爹娘,岳靈珊疑惑的瞧了瞧,總是覺得十分古怪。

    感覺眼前的人似乎有了什麼變化,可就是想不明白。

    蘇辰看得好笑,也不提醒,只是由得她猜疑。

    這一次,因為帶著傷員和財物,蘇辰等人再沒騎馬,備好了四輛馬車,就一路往衡陽而去。

    之所以要趕得這麼急,是因為他要去衡陽參加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典禮。

    雖然這具典禮在蘇辰看來的確有些扯談,但既然劉正風鄭重其事,其他各門各派也弄得像是過節一般,那就真的是重要典禮。

    重不重要,也只看別人捧不捧場。

    區區一個金盆洗手,都弄得這般隆重,這其實跟衡山派的格局有關。

    跟劉正風的勢力有關。

    在衡山腳下,大部分城狐舍鼠都只聞劉三爺之名,而不聞莫大先生之名。

    有些人更是盛傳他們師兄弟之間有著齷齪,其實跟莫大先生和劉正風的性格相關。

    莫大先生是一個清冷的性子,平日裡也不太管事,只顧著自己練武,更不會像岳不群一樣好好經營自己的名聲。

    而劉正風則不一樣,他喜歡交朋結友,愛好廣泛,談吐風雅,喜愛音樂,更難得的是對商業上的事情也比較精通。

    因此,他過生日或者有什麼其他喜事,其他各門各派都會賣個面子,來此慶賀。

    蘇辰倒不是想去蹭一頓酒席

    他只是想著那一段《笑傲江湖曲》。

    那次聽過了曲洋彈琴,他就知道,音樂大家和普通琴師彈琴絕非同一個概念,那是用全部生命熱情在彈奏心聲。

    那種音樂,能聽出高山,看到流水。

    真正精神敏銳的人,甚至能從中得到演奏者的人生感悟,和心靈思索。

    之所以有這等效果,其實就是裡面蘊含一種強大的感染力。

    這曲《笑傲江湖》能感動別人,甚至感動自己,讓劉正風和曲洋一曲知心,生死無悔。

    不但是因為兩人是知己朋友,而是他們用出了所有精神心力去彈奏絕響,引起了共鳴。

    只是全身心釋放精神力也就是心力,卻不懂得去控制,去修養,沉迷進去,就會覺得生無可戀,只有這人,這曲,這段相知才最值得珍惜。

    什麼家人,什麼門派,那是什麼?

    早就不放在他們的眼裡。

    在現代社會有一個專業術語,就是成癮了。

    上網有「網癮」,喝酒有酒癮,抽菸有菸癮,玩音樂玩得上癮,連家破人亡都不管不顧的人,蘇辰終於還是要見著了。

    從這方面來說,讓他們成癮的這道音樂,或者其中的演奏手法和曲調,肯定有著極強的感染力。

    在蘇辰的心裡,這就是一首魔曲。

    如果用強大的精神力去催動這麼一首曲子,再輔以以音傳情手段,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蘇辰只要想一想就有些激動。

    所以,還沒聽過此曲之前,劉正風和曲洋絕不能死。

    當然,挾迫婦幼,令人妥協的嵩山派,也讓他心裡極為不爽。

    能夠破壞他們此次行動,當然就得破壞。

    左冷禪暫時沒發動,並不是他很寬宏大量,應該是在醞釀著什麼陰招對付華山派,對付自己。

    破掉嵩山圖謀,打壓掉他們的銳氣,甚至在眾門派面前撕下他們醜惡嘴臉,這對華山派有很大好處。

    馬車不急不徐行走官道上,一路傍山倚水,看看道旁風光,十分舒適。

    這一天是陰天,天邊有著一層層的烏雲,看上去要下雨,江邊吹來的涼風帶著絲絲水氣,讓這個盛夏顯得不那麼憋悶。

    岳靈珊早就掀開窗子,很是有些興奮,她時不時看著道旁遠處,江水中順流而下的一張張白帆。

    水天一色,映著山色倒影,極為秀麗。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12:34
661埋伏(中)

    「不就是江水嗎?至於這般高興?」

    蘇辰覺得好笑,知道這是小師妹因為從小就住在山上,這一次出來也多是見到高山名山,反而是大江大河見得少了。

    「早知道,咱們就坐船去衡陽了。」

    岳靈珊有些意猶未盡的放下窗簾,馬車轉過一個山凹,這裡已經看不見湘江風景。

    「走水路的話要繞一些遠路,得多花兩個時辰,到了衡陽都已經傍晚了,如今走陸路,卻是可以趕上午飯。」

    蘇辰對風景沒有那麼痴迷,路上奔波自然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能快點到衡陽安頓下來,當然更好。

    「停!」

    正說著話,蘇辰突然一聲低喝,馬車轟隆隆急忙停了下來,健馬嘶鳴。

    蘇辰下了車,疑惑的看了看前面山峰。

    只見那座山峰不算太高,上部卻是有些凸了出來,彎成一個奇怪的弧形,看起來就如一隻老鷹的嘴巴。

    而官道就從鷹嘴下面通過。

    「我感覺有殺機!」

    見到岳靈珊疑惑望過來,後面兩輛車上的林平之和林震南夫婦都已經下車詢問,蘇辰隨意說道。

    準確的說,他不是感應到有殺機,而是敏銳的精神力查覺到一絲不詳。

    「秋風未動蟬先覺!」

    這種奇特的精神預感力,讓他能躲避絕大部分的偷襲,更是能讓他在現代世界躲避狙擊子彈,百試百靈,從未錯過。

    剛剛在車上他就感覺到一陣心靈悸動,血氣翻湧,然後條件反射的就看向前方的山嘴。

    知道那裡肯定是個陷阱,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陷阱,是足夠威脅到自己生命的高手埋伏。

    「到底是誰在針對我?是青城派,還是嵩山派,或者是日月神教?」

    蘇辰想了想,也是沒有答案。

    任何一方都可能,任何一方也不可能給自己這麼大的危機感。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他轉頭說道:「立即掉頭,循來路返回!靈珊,你剛剛不是說後悔沒有走水路看看風景嗎?如今機會來了,咱們就走水路,說不定還能在船上釣上幾尾江鯉,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蘇辰說著就笑了起來,顯然也對自己三句話不離吃這種舉動有些汗顏。

    岳靈珊幾人被他的舉動嚇得心裡撲騰直跳。

    尤其是林震南一家子,剛剛經歷了生死危機,更是驚弓之鳥,生怕又出了什麼變故,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此時見到蘇辰還有心思頑笑,頓時全都輕鬆起來。

    「既然蘇神醫不太在意,就算是有埋伏他應該也能應付得了,那就放心了。」

    林震南和夫人對望了一眼,鬆了一口氣,又回到馬車,招呼著車伕調頭。

    車行不遠,就見到前方一騎迎面趕了過來,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背刀江湖漢子,面上佈滿風霜。

    見到馬車了,他還很有禮貌的讓過一旁,放緩馬速避開。

    岳靈珊掀開窗簾望了過去,看了看也就不再理會。

    蘇辰卻是展顏一笑,拈起車廂几案上的一粒葡萄,屈指一彈,挾著一股勁風「咻」的一聲就射了出去。

    那漢子本來若無其事的騎馬經過,聽到風響,就想躲避,卻是已經來不及。

    「啊」的一聲栽落馬下,「撲嗵」一聲濺起塵土。

    「平之,把他揪起來,封住穴道丟在馬車上。前面繞路之時,沿途見到的所有陌生行人,全都捉起來嚴加拷問。」

    蘇辰冷聲說道,說完也不解釋。

    「是,師父。」

    林平之倒也有趣,蘇辰不說,他就不問。

    徑直下了馬車,封住那人穴位之後,就扔在裝載物品的車上。

    他也不鑽回馬車,就靠在車轅靜靜看著。

    有事弟子服其勞。

    他雖然沒看出這背刀漢子有什麼不對,但師父既然吩咐了,肯定有什麼自己看不明白的地方。

    照做就是。

    跟前面不同,這一次,眾人心裡都沒有那種悠哉游哉的心情。

    馬車一路疾行,路上果然遇到兩位江湖人士,一見馬車來到,遠遠的就想離開,被蘇辰一粒葡萄直接擊倒,也被拎到了車上。

    到了渡口,蘇辰喚停馬車,細細感應了一下,發現再無危險,就換馬坐船。

    林震南夫婦對這些事物極為熟悉,再加上銀錢開路,裝貨的速度極快,只是過了一刻鐘,就全部準備停當,火速裝船。

    林平之上來匯報:「師父,這幾人招供了,那鷹嘴崖路口果然藏有大批伏兵。這幾人身份太低,不能認全所有人,但目前已經知道的就是那山口架設了五架床弩,除了大批手持刀劍的江湖人士,還有五六個黑衣蒙面的大漢,是一流高手。」

    林平之眼中閃過一絲敬畏的看了蘇辰一眼,心裡想著這個師父莫非有著神仙本事,只是遠遠的瞧了一眼,就能看出殺機,知道那裡不能硬闖。

    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無雙劍能打下天大威名,並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做到的。

    如果換做是另外一人,肯定會自恃實力強大,強行闖入鷹嘴崖谷,那可就悲慘了。

    在幾位一流高手的圍攻下,還面臨床弩連弩攻擊,再怎麼厲害也很難討得了好。

    說不定就會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林平之心裡想著這些事,卻沒發現自己的神態更加恭敬了。

    先前或許還是流於師徒形式,此時是發自內心的把蘇辰當做傳道授業解惑的師尊,對蘇辰這個因為年紀輕輕而存有的最後一絲輕視也悄然無蹤。

    林震南立在船頭遠遠瞧著,撫著鬍鬚點了點頭。

    他的武功不高,但人情事故卻比誰都強,精得跟猴一般。

    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家孩兒如今對新拜的師傅心服口服,沒有了一絲傲氣。

    「這是一件極好的事情,我本來擔心平之少年心性,有時做人做事不知輕重,如今有著蘇神醫耳提面命,咱們就不需要太過操心了。」

    「是啊,平之孩兒這一次成熟了許多,真是苦了他了。江湖風波險惡,有著無雙劍的庇佑,我也算稍微放下心來,以後我們就平平安安的過自己的日子吧,再不過問江湖是非。」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12:35
662埋伏(下)

    林夫人攙扶著丈夫,頭微微依在他的肩膊上,看著江上風光,心懷一時大暢,只覺往日種種,恍如隔世。

    放下一些東西,就會得到一些東西,兩人相視一笑,眉宇間多了許多平淡從容。

    聽著林平之賓稟告,蘇辰眼角跳了跳,心道果然好險,精神力這種預警功能的確是十分有用。

    這次的陣仗可不是以前的可打可逃的局面,而是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自己一腳踏進陷阱。

    主謀者一定是十分熟悉自己實力的人。

    「若論及熟悉我的實力,除了華山派的師兄師弟,最熟悉的莫過於嵩山派眾人。而設陷阱的那些人能搞到床弩連弩這種軍方利器,顯然跟官府有著很強大的官系,絕非乏乏之交。聽說嵩山派左冷禪結交了朝庭大員,他們有這個條件做到。」

    「還有一些江湖散人,不知來歷,這也很好理解,左冷禪圖謀五嶽並派事宜,早就收羅了三幫四寨的許多江湖亡命高手,上次在福州向陽老宅之時就能發現嵩山派暗地裡的勢力也非同小可。」

    蘇辰細細思索了一會,已經確定這是嵩山派預先布下的一次殺手。

    他沉聲問道:「有沒有特別惹眼的人物,說一說他們的形貌特點。」

    「是,師父!」林平之笑了起來,他回轉頭看了一眼被捉住的幾個江湖漢子,眼神中有著仇恨,說道:「聽他們招供,那些埋伏的人當中,除了一個背上拱起一團的肥胖駝子特別顯眼之外,還間或能聽到有個黑衣蒙面連頭一起包住的矮個高手說話的時候講了『龜兒子』之類的話。」

    林平之咬著牙說道。

    「還有嗎?」蘇辰眼神如冰,他算是聽出來了,這矮個應該就是青城派餘滄海餘觀主,林平之也猜到了,而那位背上帶駝峰的,這時候出現在衡陽地界的駝子應該只有一個,就是塞北明駝木高峰,一個陰險毒辣的腌臢人物。

    「嗯,還有一個身材極為雄壯的高手,那人身寬體闊,走路之時踩得地面轟轟做響。」

    「丁勉!」

    蘇辰笑了起來,這是老對手了。

    他不趕去劉正風府第,而是跑到這來聯合青城派餘滄海等人埋伏自己,這實在是把搶奪闢邪劍譜當成第一要務。

    丁勉既然在,那陸柏、費彬等幾位十三太保中出名的人物自然也在。

    「果然是大陣仗,若是先前一不小心冒冒然跑進陷阱,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江湖上波詭雲譎,處處風險,還真不能仗著自己一身本事隨意橫行,在不能碾壓一切的時候,勢力也是極為重要的東西。」

    蘇辰心裡升起了一絲警惕,遇見這種被敵人針對的情況,就算自己命大死裡逃生,小師妹和林家三口也是絕無倖免。

    想要在這批高手中取得勝機,只能是成就先天。

    先天高手真氣源源不絕,生生不息,離體三尺仍可傷人,每一擊都是最強攻擊,到了這個境界,普通高手的圍攻就再也起不到太大作用。

    「很好,嵩山派,青城派,我算是記住你們了。」蘇辰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遠方那山嶺,轉頭說道:「這一次,就讓他們得意一時,咱們上船離開立即離開,我倒要看看,有誰敢追?」

    說罷,當頭向船上走去。

    殺局之所以難以破解,就是因為條件十分苛刻,不是輕易可佈置完成,一般情況下必須依靠地利。

    如果單單只是幾位高手追來,蘇辰自信可以憑藉極強的機動力各個擊破。

    只要殺得幾人,敵方本就不是一條心,到時自會大亂。

    他們想要追人,總不能把連弩床弩隨身攜帶,還能擺出最好的角度,封鎖四方,讓人無法逃跑。

    沒有了地利,在蘇辰眼裡,這些人其實並不算什麼。

    打不過了,難道不會逃麼。

    「開船!」

    大船迎風破浪,緩緩離岸,蘇辰站在船頭,冷冷看著前面官道處,只見七八騎黑衣輕騎,急速趕來。

    「還敢追來?」蘇辰都被氣笑了。

    「若不是有著小師妹和林家三人在場,我此時就同你們過過手,看看誰追殺誰?」

    他轉身就進了船艙,不再去關注。

    岸上幾人雖然黑巾蒙面,但他早就看清楚了身形,正如林平之審問出來的情報,一人身寬體壯,猶如鐵塔,正是丁勉;

    一人肩膊寬厚,振翅欲飛,那是陸柏。

    騎馬奔在最前的卻不是這兩人,而是一個身材幹瘦矮小如同孩童的精悍身影,望過來的眼中閃爍著深深的渴望與痛恨,應該就是青城派餘滄海了。

    他們為什麼蒙面行事,蘇辰也自想得明白。

    嵩山派和青城派同是白道正派中人,與華山派可謂是同一陣營。

    如果公然劫殺華山弟子,傳出江湖,未免會讓人齒冷,更會讓人覺得堂堂名門正派,作風邪惡,比起魔教都不如。

    但如果是偷偷蒙面殺人,就算有人猜到是他們,只要是不承認,那也等於沒有發生。

    林平之跟著蘇辰的背後,也進了船艙。

    他偷偷的隱藏著心裡的仇恨與烈火,深深的看了岸上餘滄海一眼,深吸一口氣,就再不去瞧。

    現在本事未成,就算是想要報得滅門血仇,也是無法,何況雙方隔水相望,誰也奈何不得了誰,只待下次再相逢了。

    「還追嗎?」

    一個陰陽怪氣的嗓音在旁叫道:「這麼多高手聚在一起,欲圖埋伏襲殺一個後生晚輩,偏偏還沒有成功。這事傳出江湖,怕不被人笑掉大牙。」

    「駝子,是誰眼看有可能得到闢邪劍譜,就厚著臉皮跟上前來的?不想追可以走,沒誰求著你。」丁勉怪眼一翻,甕聲甕氣的說道。

    他的計畫破產,積攢了一肚子悶氣,此時聽到木高峰陰陽怪氣的諷刺,忍不住就出言呵斥。

    「哼,你嵩山派家大業大弟子眾多,不知是誰傳出了消息,讓蘇三這小子提前得到消息,竟然會中途改道,真是見鬼。」

    木高峰見嵩山派一行人面色不善的看過來,也不敢繼續硬頂,只是扯開話題,說到嵩山派的內奸的事情。

    這人心思狠毒,被呵斥了明面上不敢爭執,可暗地裡也得拿話點一下,讓嵩山派等人就如吃了一隻蒼蠅一般。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12:35
663乘人之危(上)

    此次伏殺行動以嵩山為主導,聯合了青城餘滄海,三幫四寨幾位一流高手.

    至於木高峰,卻是中途跟上來,死皮賴臉的想要插上一手,希望能分上一杯羹。

    丁勉看他是個高手,也不拒絕,欣然應下。

    兩次跟無雙劍的交手,讓丁勉心裡極為忌憚,雖然此次有著十足把握,但好手當然是越多越好。

    反正,只要搶到劍譜了,還是可以放手殺人的嘛,到時誰能夠笑到最後,就看誰的手段夠高。

    算盤打得很好,卻沒想到目標還沒闖進包圍圈,就已調頭離去,煮熟的鴨子還能先飛走了。

    若不是木高峰養著一隻鷹,能飛在高空盯住目標,此時想必還在那處山凹中傻傻等待著蘇辰的自投羅網。

    塞北明駝木高峰的掌法身法極為高強,最難得的還是有著一手馴鷹之術。

    他一個人遊走在白山黑水之間,或者行走在大漠之中,就憑藉著強大的實力和天上飛著的一隻青羽鷹,沒人能夠奈何得了他。

    此時,這駝子就很不甘心,對一無所獲很是不爽,他恨聲說道:「都說無雙劍蘇神醫氣魄如何了得,我看也不怎麼樣嘛,見到我們還不是立即逃跑,連出手試試招都不敢。」

    他仰首打了個呼哨,天上一道黑影遠遠劃過,就向著那影白帆追了上去。

    木高峰一拍胯下馬匹,沿著江堤急奔,很快就跟在船後,追了個首尾相連,嘴裡呵呵笑道:「你們跟來嗎?那小子被我的小青盯上了,是怎麼也不可能走失的,如果不跟上來,可別怪我吃獨食了。」

    「吃獨食,我看是獨自送死吧!」丁勉嘴角咧開一絲嘲諷,呼喝一聲:

    「走!」

    嵩山派等人來得快,去得也快,看看事有不諧,調轉馬頭就跑得遠了,路過癱倒地上的三人,一名騎士伸手一提,就把一人提起,揚長而去。

    丁勉等人來此伏擊無雙劍,只不過是臨時起意,聽聞蘇三和岳靈珊在長沙大殺特殺,青城派等弟子損失慘重,知道他做為華山弟子,肯定是參加金盆洗手典禮,所以調動人手準備以其人之道反攻其身,陰他一把。

    人算不如天算,他們謀算得挺好,但不知哪裡出了問題,敵人竟然臨時改道,讓人所料未及。

    既然不能得逞,他也就不想浪費時間。

    他們真正的目標,卻還是衡山派劉三爺。

    嵩山派近來屢屢被人挫下臉面,很有必要宣示一下盟主權威,告訴其他五嶽劍派中人,不聽號令,只有死路一條。

    而華山派,「鷹飛」計畫已經啟動,那就離滅亡不太遠,這時自是不急。

    丁勉腦海中閃過一雙冰冷的眸子,心裡無比堅信,被掌門師兄盯住的目標,向來沒有一個能逃得掉。

    餘滄海沒有關心嵩山派等人的去向,他只是望著遠去的白帆,心裡的怒火熊熊燃燒。

    自己留在長沙長沙城的勢力全被蘇三一掃而空,他不但把林震南一家子全部被救走,還辣手把自己一些弟子全部殺掉。

    當然,在林府搜刮而來的巨額財產,也被搶了去,餘滄海當即痛徹心扉,跟嵩山派一拍即合,發誓要報此血仇。

    可是,等到他們布好圈套,卻半點作用沒起到,人家根本就不陪他們玩。

    「去衡陽,我倒是要問問華山派『君子劍』,他門下弟子如此肆意妄為,到底意欲如何?想要開戰,我青城派實力強大,弟子眾多,還怕了他們不成。」

    餘滄海也不追了,起身就返回衡陽,心裡殺機直冒,恨不得此時就有幾位華山弟子在一旁,他得大開殺戒。

    江堤邊躺倒在地的兩位江湖漢子,卻是青城派中人,有一人半死不活的被嵩山派來人帶走,餘滄海這支隊伍自然不會丟下傷員,就算是為了安手下之心,也得救回去,能不能救回就不管了。

    林平之為了盡快問出消息,兼且又認出了其中有兩位是青城弟子,哪裡還會手下留情。

    他們不但丹田被廢,手腳被砍斷,就連包紮都沒有。

    餘滄海等人一眼就看出了,這兩人已經沒有搶救的價值,兩名弟子隨手提起,緊跟大隊人馬飛奔離去。

    ……

    到了衡陽城北碼頭,停船上岸,蘇辰又重新雇了馬車,裝著貨物,一行人就準備找尋最大的酒樓打打牙祭。

    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蘇辰和岳靈珊兩人每次走過一個地方都不忘記這個保留節目,人家是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他們是行萬里路,嘗遍美食。

    到了衡陽,離衡山更近,這裡的大街上碼頭上,已經可以看到衡山弟子活動的蹤跡,那月白色的劍袍十分惹眼。

    看得出來,衡山弟子在城裡極為受人尊重,經過的地方,街上眾人連忙行禮,眼神中卻沒有太多懼怕,更多的是一種親切。

    蘇辰細心的聽了聽他們的談話,就明白了。

    衡山弟子多數是從衡陽城裡挑選,尤其是劉正風這一系,所收弟子更是各富家商人,各行各業的城內子弟。

    他們住在山上時就是練劍弟子,下得山來就是各家子弟。

    前面那位背劍月白袍服的年輕弟子就是如此。

    那弟子大呼小叫道:「三叔,您身體還好啊,幾年前我就見你是這般模樣,如今可是一點也不顯老。」

    「二嬸子,秋芸妹妹嫁人了嗎?你不會還逼著她裹小腳吧,聽我一句勸,咱們這等人家就不要學那些千金小姐了,小腳是好看,但幹不了活,整天把她當個姑奶奶一樣的供著,誰受得了啊?」

    「呸呸,反正不要你這浪蕩子來供著,我家囡還得找個讀書人,小波,別看你如今拜入衡山派,但看樣子也是個外門,跟著你能有什麼出息?」

    那滿臉精明的乾瘦婦人一臉不屑的噴了回來,竟是沒把青年衡山弟子的身份放在眼內。

    奇的是,那叫小波的青年竟也不惱,只是陪著笑道:「二嬸子,你可不要那啥看人低啊,我如今拜入了劉三爺門下,前兩天還學了一套小落雁手,厲害得緊,指不定過了年,就會升入內門弟子了,那時秋芸妹子想攀我這高枝也指不著。」

    「你就吹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12:35
664乘人之危(中)

    蘇辰饒有興趣的看著那青年跟婦人的鬥嘴,心想衡山派弟子在劉正風的影響下,也多了一些市井氣息。

    身為江湖武人,跟普通人之間敢能如此和諧相處,實在是一個異數。

    從這裡也能看出來,劉正風實在是一個有趣的人,可惜為人太過天真,總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真是太遺憾了。

    他和岳靈珊坐在馬車上,看著林平之下車問路,愜意無比,間或跟林震南夫婦聊上幾句。

    在船上,蘇辰抽空幫林總鏢頭兩人行了針,花費了偌大力氣,不動聲色的就打通了他們身某些隱穴。

    如今再看過去,就能見到林震南精神健旺了許多,說話的中氣十足,笑起來聲音洪亮不少;而林夫人也恢復了雍容的氣度,臉色紅潤豐實,如同滿月照人。

    這是身體都已大好,包括內分泌系統都得到良好調養的狀況。

    在蘇辰的印像中,此套針法傳自宮庭,名喚玉手觀音十二蓮台針,是醫門不傳之秘。

    到底是不是真的卻也不必考究,聽說這是古時專門替一些不孕不育的高官大賈治好隱疾的一種神奇針法。

    當時蘇辰為了給自家妹妹蘇靈治療絕症,曾經翻遍道藏,也記下了浩如煙海的醫經典籍。

    別人認為是野史荒謬之言的東西,他也會不死心的用芯片細心求證,一些失傳的醫術,也多多少少在他的手裡恢復了舊觀。

    這套針法就是其中一種。

    他曾在現代世界試過,的確是有著一種莫名奇妙的威力。

    被針過的病人,往往會對某方面的事情興趣大增,而且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體內激素分泌很快,生命力十分強盛。

    就算是四五十歲的夫婦,也很容易就懷上孩子。

    所以,這套針法又稱「送子娘娘」。

    蘇辰做人就是這樣,只要是認可的對象,他總會默不作聲的做在前面,有時雖然不說出來,但也會替別人多考慮幾分。

    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林平之被他收為徒弟,教了絕世武學,對林平之來說當然是好事,對蘇辰來說,也很不錯,多了一個得力徒弟,辦很多事都方便許多。

    以後護衛自己家人也會方便很多。

    但對林震南夫婦來說,唯一的寶貝兒子就此變成太監,這是任何一個為人父母的都無法承受的打擊,就算是不為孩子心疼,林震南也得考慮林家傳宗接代的問題。

    所以,蘇辰就送他們一個孩子,這事做得很地道。

    想到這裡,蘇辰看向林震南滿面的紅光,不禁會心一笑。

    「笑什麼?發現什麼好玩的事情了嗎?」岳靈珊挨在蘇辰的身邊,側頭好奇的問道。

    這一路上走來,很少見到蘇辰笑容,總是皺著眉頭在思索著一些東西,弄得小師妹也有些憂心忡忡。

    如今到了衡陽,見到蘇師弟又重新開心起來,她也是心裡鬆了口氣。

    蘇辰沒注意小師妹的心情,只是隨口答道:「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了送子娘娘的事情。」

    「送子娘娘!」岳靈珊臉紅了,暗暗呸了一口,羞惱說道:「蘇師弟,這還是大白天呢,還差一個時辰才天黑,你胡思亂想些什麼啊?」

    蘇辰聞言一楞,詫異的望了過去,見小師妹紅著臉像一隻熟透的蘋果,知道她想到什麼事情了。

    他不由心中一暖,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柔聲說道:「等見到師父,我就向她求懇,把咱們的親事定下來,回山後選個良辰吉日把婚事辦了吧。」

    「誰要嫁你了?」小師妹平日裡大大咧咧的,此時一說到婚事,又極為不自在起來。

    蘇辰感嘆,還是這時候的姑娘好啊,會害羞的女孩總是那麼賞心悅目,哪像到了現代世界,女方應該是嘮叨著請哪些客人,需多少禮金,準備房子、車子的事了吧。

    「反正,小師妹你是逃不出我的魔掌了,不想嫁也得嫁。」

    蘇辰笑著站起身來說道,轉眼眉眼變得鋒利起來:「客人來了,我這做主人的不好好招待一番,就顯得很沒禮數了。」

    岳靈珊還沉浸在害羞中,卻聽到蘇辰話鋒一轉,就抬頭望向天空,還沒弄清楚他說的話什麼意思,就聽到空中一聲鷹唳。

    她也跟著抬頭望去,只見著一道黑影從空中劃過,什麼也沒有發現。

    正疑惑間,就聽到前面一陣喧鬧,一行人走了過來。

    為首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同樣身著衡山派的月白道服,一臉嚴肅破口大罵。

    「你們這些傢伙,一點都不給衡山派長臉,盡做一些丟人現眼的事情。二師兄不務正業,如今根本不理派中事務,一天到晚只是弄琴吹嘯,實在不知所謂。你們也是,全都廢物之極,不好好在本山修練武功,卻來市井中瞎混。」

    說話之人身材瘦削高挑,眉眼刻薄,嘴部微微凸出,有若鳥嘴,而一雙眸子卻是黃橙橙的。

    盯著人看時似乎要把人吃了一樣,顯得十分兇惡。

    「師叔,我們這是為了師父的金盆洗手大典,凡是街市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要發上一張請貼,請他們一起前去觀禮……」

    那個叫小波的青年弟子,早就沒有先前那種飛揚灑脫的氣概,此時被黃眼中年說年支支唔唔,有些不知怎麼回答。

    其他幾位走遠的弟子也是滿面尷尬。

    蘇辰聽那黃眼中年說話說得惡毒,對劉正風也頗為不敬,但偏偏這些弟子還不敢反駁,只是小心辯解。

    光是在旁聽著,也不由得為這些人憋屈。

    岳靈珊小聲說道:「那黃色眼珠子就是衡山金眼雕魯連榮師叔了,聽娘親說,這人說話十分難聽,尤其最愛背後論人是非。江湖人稱金眼雕,實際上大家心裡都叫他金眼烏鴉。」

    說到烏鴉兩字,岳靈珊的聲音更小了一些,生怕被那人聽到。

    蘇辰笑了起來,心道這個外號的確起得貼切,果然跟烏鴉一般嘰嘰呱呱,讓人聽了就心生煩惡。

    「烏鴉叫聲只是難聽,還算不得什麼,可有些人卻是找死。」

    蘇辰冷笑一聲,就看向一旁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目光若有意,若無意的盯著一個頭顱低垂的胖駝子。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12:35
665乘人之危(下)

    那駝子跟其他人沒什麼不同,一直步履蹣跚,手中握著烏頭杖,一步一步的往前靠。

    似乎也貪看著蘇辰這隊馬車,想看看熱鬧,猜測是哪家的富貴公子出行。

    在蘇辰望過去的時候,那駝子卻是身體一縮,似乎有了感應。

    左右瞧了瞧,他毅然抬起頭來,眼尖的人就能見到他的臉上生滿了白瘢,東一塊西一塊的都是黑記,十分古怪醜陋。

    再加上一個高高隆起的駝背,讓人首先就感覺不喜歡。

    那駝子手指輕輕一揮,就有幾道細微黑針向前射出直奔馬車。

    林平之剛剛找來的馬車,有兩匹拉車的馬突然仰首長嘶起來,四蹄狂躁,就待放足狂奔。

    「驚馬了,驚馬了!」

    四周行人一陣驚慌,生怕這馬發起瘋來,四處奔跑,撞到人、撞到兩旁店舖可都是要命的事情。

    對普通人來說,馬匹跑起來那股力量動能,根本就阻擋不住。

    「咦,這馬不正常,它的眼睛似乎流血了,是被人暗算的。」

    眾衡山弟子中,先前那位叫小波的青年弟子正自不耐聽金眼雕魯師叔訓話。

    他也不顧身旁另一個年長弟子的眼色,身形一展就到了馬前,輕輕兩掌拍出,猶如飛雁掠過水波,很是輕靈的擊在馬匹的耳門處,兩馬高高抬起的馬蹄頓時一停,落了下來,站在原地有些搖晃。

    雖然還是低嘶著,卻已是沒有先前那般狂躁了。

    「好漂亮的小落雁手。」

    四周眾人見到驚馬被制住,不由得發出一聲喝彩。

    有識貨的人更是大聲讚嘆。

    這一手功夫力量輕重恰到好處啊,正好把馬拍得暈眩,卻也不傷到它們,漂亮得很。

    眾人注意力都被吸引,甚至林平之和岳靈珊也是望了過去,卻沒發現在圍觀的人群之中那個駝子陡然動了。

    他原本慢慢騰騰挪動的身形像是離弦利箭般向前疾衝,沿途人影紛飛,被這駝子一撞,全都筋斷骨折,大聲慘號。

    那駝子臉上露出獰笑,一撲就到了林震南夫婦身前。

    五指箕張,伸手就向著林震南當頭抓來。

    掌風凌厲剛猛,一出手勁風四射,身上灰色布袍如鼓張的風帆。

    林震南見著這一爪抓來,心裡一驚連忙伸手遮攔。

    可他傷勢剛剛好轉不久,正是氣虛力弱之時,而林夫人被對方掌勢勁風一逼,早就站不住腳,踉踉蹌蹌的向著一邊摔倒。

    「一流高手!」

    這邊駝子一動,眾人全都望了過來,見著他出手威勢全都面色大變。

    這駝子不動則已,一動驚心。

    出手之時激發的氣勁就能把四周眾人吹飛起來,這一抓抓實,估計那站在原地出手遲緩的中年人,是怎麼也不可能逃得掉。

    「爹!」

    遠處林平之回首看來,心裡大驚,怒喝道:「駝子你敢!」

    可他離得太遠,終究還是來不及。

    就算來得及,估計也對那駝子造不成半點威脅,一流高手的實力,並不是剛剛修練闢邪不久的林平之所能應付。

    正在他心急如焚的時候,就聽到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等你多時了,木高峰!」

    隨著這道聲音,眾人眼前一花,就看到本來遠遠的攜美觀景的青衫年輕人拉出道道殘影,似乎足不點地一般,身形一飄一蕩就到了駝子麵前。

    他迎著木高峰那抓來的手掌,就是一拳轟出,臉上紫氣隱隱,嘴角卻是噙著一絲譏笑。

    這一拳後發而先至,出手無聲,拳到中途就聽到悶雷殷殷,緊接著狂風大作,勁風忽起。

    木高峰心裡一驚,就想退後,卻發現拳速太快,自己若是後退逃走,憑藉對方剛剛展露出來的身法,絕對可以一拳轟在自己的背上。

    看明白這點,木高峰也不試圖躲閃。

    「好一個無雙劍!」

    他狂吼一聲,腰背一挺,頭髮無風自動,背上駝峰也似乎消隱了一些,身材顯得高大了三分。

    衣袖膨的一聲炸開,露出如同黑鐵般根根青筋纏繞的手臂,手掌化爪為掌,狠狠一掌拍下。

    「折鐵手!」

    一旁的魯連榮眼神一縮。

    他見到木高峰手上黑氣森森宛如生鐵,知道這是西北秦嶺一帶最有名的一門殺傷力極強的掌法。

    內外雙修,最是適合硬拚。

    「咣……」

    一人手掌漆黑如鐵,一人拳頭潔白如玉,兩人拳掌交擊,竟然發出一聲金鐵交鳴的響聲。

    如寺廟銅鐘被驟然敲響,震得眾人連忙摀住耳朵,眼神痛楚。

    甚至有些人身體虛弱了一點,被聲音震得摔倒在地,一時驚呼聲成片響起。

    木高峰痛吼一聲,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掌被打得骨骼寸寸爆裂,一股雄渾無匹的力量橫衝直撞,猶如大山一般碾壓過來。

    手腕、手臂「咔啦啦」一連串聲音炸響。

    他痛得全身發抖,也顧不得形象,身形倒地只是一滾,接著迅急彈起,向著人群之中竄去。

    快如奔馬,疾若靈狐,肥胖的身影竟然讓人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這就是明駝疾走法了吧!」金眼雕魯連榮哈哈大笑起來:「木駝子你在塞外橫行也就算了,那裡沒什麼高手,也由得你妄自尊大,偏偏要跑到衡山腳下來作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見到木高峰手臂斷成十七八截,有些地方骨頭茬子都透了出來,額上冷汗滾滾而下,呼吸都有些不勻了,心裡就生起輕視。

    「我道你木高峰名聲甚強,卻原來卻沒什麼真本事,連人家後生晚輩一拳都接不下,還有臉行走江湖嗎?既然來到衡陽,就留下吧。」

    魯連榮身形一撲,手中長劍出鞘,雙臂一張身前如大鳥向前飛躍三丈,再足尖點地,一劍帶著雲煙迷迷濛濛的向著木高峰籠罩而去。

    木高峰是邪道有名的高手,正派中人殺了他實在是莫大的聲望,難得他此時還受了重傷。

    「煙雲鎖身!」

    眾衡山弟子有人叫了出來,知道這是魯連榮師叔的拿手劍招。

    劍招如夢如幻,似攻非攻。

    對手如果看不透其中的奧妙所在就會被這突如其來的劍招所困,不知不覺就會中劍。

    劍是好劍,招是好招。

    可魯連榮的行為,卻是讓人有些不恥。

    不但有著摘桃子嫌疑,而且還乘人之危,勝之不武。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12:36
666兔起鶻落(上)

    衡山派眾弟子麵色很是不以為然,面對別人的議論,眼神有些閃縮,頗有些抬不起頭來。

    這位魯師叔顯然給他們丟人了。

    蘇辰站在一旁啞然失笑,魯連榮以為能佔到大便宜,恐怕是想錯了。

    別人看不清楚,蘇辰卻是看得明明白白。

    魯連榮身上只是一片薄薄的綠色生命光焰,而木高峰雖然身上受傷,看起來十分不堪,生命光焰卻是深綠色。

    這裡面的意蘊,蘇辰很清楚。

    這表示魯連榮只不過剛剛跨入一流高手的門檻不久,最多突破十二正經第九道經脈;而木高峰卻是一流高手後期,應該是打通十一道經脈的樣子,比起岳不群都差不了多少。

    魯連榮以為他挑了個軟柿子捏,卻不成想碰到了一個硬釘子。

    這也不能怪他眼力不行,實質上江湖中人,身上也沒寫著實力高低的標竿,大部分時候得看別人出手威力,或者是江湖上的名聲。

    魯連榮只看到木高峰接不住蘇辰一拳,他卻看不出蘇辰出手那一拳其中有著極強的攻擊力。

    抱丹成功之後,蘇辰又改修了紫霞神功,兩相結合。

    他出手之時,力量深藏有如深川大河,看起來平平無奇,打起來才知道個中厲害。

    其實只要想想也就明白了,木高峰一個獨行俠,他能在沒有門派護佑的情況下憑藉本身實力打下很大名聲,作惡許多年,並沒有被人行俠仗義了去,沒有強悍的本領是不可能的。

    這也是他明知道蘇辰的實力極為強大,還有信心跑來虎口奪食的原因。

    他想著就算無雙劍再厲害,終究不是神人,他總有疏忽的時候。

    只要趁著對方一個不注意,搶了林震南就走,應該就能問到闢邪劍譜,這豈不是好過跟嵩山派和青城派圍殺。

    得到的好處都是自己的,誰也不用分享。

    算盤打得如意,想像也很美好,可現實卻讓人失望之極。

    其實,木高峰最終決定如此去做的原因,是他對自己有信心。

    認為無論如何,就算不敵名聲如日中天的無雙劍蘇神醫,自己若要想走的話,這天下恐怕很少有人能攔得住。

    見到魯連榮趁著他回氣的時機悍然出手,木高峰哈哈一笑,極為不屑的道:「無雙劍我的確是打不過,但你金眼烏鴉算什麼玩意,也敢朝木爺爺出手?」

    他手中烏頭拐一抖,鏗然聲響中,木製拐身「咻」的一聲就脫落下來,從中露出一把鋒銳森冷的細劍。

    身形不退反進,木高峰眼中閃著森冷寒芒,迎著魯連榮那若真若幻的劍光,攔腰一個橫掃。

    「嗡」的一聲震鳴,如同琴弦奏響,動人心魄。

    這道劍光波平如水,劍尖前方射出三寸氣勁,切割得空氣啪啪作響。

    魯連榮一聽這劍嘯鳴響,心裡就是大驚,再想後退,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木高峰這一劍不但勢大力沉,而且速度快得十分驚人。

    直接欺他「煙雲鎖身」劍法力分而薄的弱點,不去比招式,只比力量和速度,讓魯連榮變招都做不到。

    他只感覺長劍一熱,手中如握火炭,有一股極強的力量循著手臂直攻心脈。

    魯連榮眼前一黑,手中長劍脫手飛出,整個人如同被拍飛的蒼蠅一般,向後摔了出去。

    落在地上滾了三滾,仰天噴了一口鮮血。

    他指著木高峰,面色駭然道:「你,你你……」

    木高峰強忍住左臂先前被蘇辰打成碎骨的疼痛,抬肘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他面容古怪的說道:「還真以為你自己是個角色,如此膿包也敢出頭?正好,借你頭顱一用。」

    說完就作勢前衝,身體一閃就到了躺在地上的魯連榮身旁,卻是出劍如風,顯然是想斬盡殺絕了。

    對魯連榮趁人之危的舉動,木高峰怎麼可能不記恨,得著機會就要殺人。

    「保護師叔!」

    七八個衡山弟子利劍出鞘,圍成一圈出劍。

    多數人臉上都顯出苦色,顯然對魯師叔這等上前找死還連累別人的舉動,心裡十分膩味。

    不但是他們自己,就算是在旁遠遠觀戰的行人也看出來了。

    魯連榮這位一流高手都遠遠不是木高峰的對手,他們這些外門弟子實在是不堪一擊。

    不過,就算是不敵,也沒人敢直接逃走。

    若是眼睜睜的看著敵人在自己眼前把師門長輩殺死,那他們也別想在衡山派立足了,早早引劍自刎要妥當。

    說是這樣說,這麼做也是應當。

    但此事明明就跟他們衡山派沒關係,這位金眼雕偏偏逞強動手,而且還是去撿便宜對付一隻落水狗,結果把自己搭了進去,甚至會搭上門下弟子,這也太冤了。

    衡山弟子都變成苦瓜臉了,可是毫無辦法。

    木高峰臉上閃過一絲殘忍,手中劍鋒又加了一分力,威勢更甚。

    他可不管這裡是不是衡山派地盤,心裡怒火起來,就要大開殺戒,大不了事後逃到大漠去。

    塞北明駝這個外號可不是說笑,大漠就是他的主場。

    而且,他跑得很快,意思是比駱駝跑得還快。

    究竟有多快?別人不知道,但只見他能從蘇辰手上逃過一劫,避開進一步的追殺,就知道有多快了。

    木高峰正想一劍殺了幾人,再立即逃跑,卻感覺後背涼颼颼的,似乎塞北寒冬冷月襲人,寒入骨髓。

    「不好!」

    木高峰知道這是有敵人欺近了身邊,而自己毫無所覺。

    不用說,肯定是無雙劍蘇三又出手了。

    他早不出手,晚不出手,正好選在木高峰動手殺人的當口出手,顯然是不想讓這些衡山弟子死去。

    縱橫江湖許多年,木高峰這人雖然生得醜陋,行事卑鄙,但腦子卻極為靈便。

    他根本就不回頭,手中劍一繞,指尖輕輕彈抖。

    「咻」的一聲,長劍就射往身後。

    身體卻是不停,撲到一個衡山弟子麵前,單手五指輪轉,「叮叮」聲中,就打落對方手中長劍。

    手腕如靈蛇,陡然竄上,鎖住那弟子的咽喉,一把拉到身前擋住身後的一道銳風,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12:36
667兔起鶻落(下)

    這幾下兔起鶻落。

    木高峰傷人殺人,再反攻擒敵,只在一瞬之間,心念變動之快,讓蘇辰都是讚嘆不已。

    他劍鋒回轉,輕輕一挑,就把木高峰脫手飛射的長劍撥開,笑道:「果然是把好手,難怪你會豬油蒙了心,敢跑到我的面前搶人,你只要放下那位衡山弟子,再自斷一臂,我就饒你一命,如何?」

    蘇辰雲淡風輕的說道,他伸手輕輕彈了彈手中長劍,發出龍吟般聲響,震人心魄,聲音不大,但話裡的殺機卻是浸人心脾,讓人心裡發涼。

    「呵呵,老夫縱橫江湖幾十年,是被嚇大的了,五嶽劍派同氣連枝我是聽過的,蘇神醫,你若是想讓我手中的衡山弟子活命,就乖乖退去,不然,我怕你會擔個逼死同道的名聲。」

    木高峰冷笑著,眼神裡多了幾分狂野,臉上的白色瘢痕更加恐怖,發著幽幽青光,這是疼的臉色發青了。

    「鏘!」的一聲脆響,蘇辰收劍歸鞘,拍著手掌道:「我倒是小看你了,還知道讓我投鼠忌器,你的外號中沾上一個「明」字倒也不算辱沒……」

    聽著蘇辰讚嘆,那些衡山弟子麵色如土,四周的行人也全都面面相覷起來。

    「這是準備放手走人了嗎?」

    「無雙劍難道就不明白,只要他轉身一走,這批衡山眾弟子包括魯連榮在內全部要倒大黴,這木高峰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主。」

    一位遠遠站著的年長一些的衡山弟子麵色焦急,再也忍不住開聲叫道:「那是王浩波,蘇神醫,看在柳校長的面子上你救他一救,少波,你再堅持一會,我們決不會放棄你,老師說過咱們要守望相助的。只要那駝子敢傷你,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們也會幫你報仇。」

    聽著年長衡山弟子的說話,木高峰微微一楞。

    他可不知道柳校長是誰,只道那弟子嘴硬,竟然還拿自家師尊要挾自己,一點也看不清楚形勢。

    「老師?你是說劉正風嗎?哈哈,那位如今只會吹簫自娛的富家翁?你自身難保,還在這裡大言炎炎,蘇三,你可想好了,衡山弟子的性命全在你的手中,退是不退,別怪我下手了。」

    木高峰說著,手指緩緩用力,那被抓在他手中的少波,也就是年長弟子嘴裡的王浩波已經被捏得面皮發紫,呼吸困難,眼睛也微微翻白。

    顯見快要不行了。

    那位精明婦人「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大聲喊道:「小波,你不要死啊,你不是說要給二嬸置辦嫁妝娶小芸的嗎……」

    四周眾人全都面色黯然,卻是什麼辦法也沒有。

    蘇辰冷笑起來,接著說道:「木高峰,我還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人,沒想到你會這麼蠢笨。拿一個衡山外門弟子來要挾華山弟子,虧你也想得出來,受死吧! 」

    說著話,蘇辰手中一道閃亮劍光猛然炸開,如同閃電撕裂長空,轟隆隆的雷鳴聲響起。

    眾人前一刻還見到他的劍在鞘中,下一刻就見到那劍化做一道流光,已經劈到木高峰的頭頂。

    「不要傷他!」

    「小心!」

    「怎麼可以……」

    四周眾人齊齊驚呼,這次就連岳靈珊幾林平之等人也都十分驚詫……

    心道怎麼就全力出手了,也不顧木高峰手中抓住的衡山弟子?

    觀這劍去勢凌厲,會不會砍死木高峰尚且不知,但這一劍揮出,那個小波卻是死定了,鐵鐵的會分成兩半。

    蘇辰收劍歸鞘自然不是為了偃旗息鼓,無奈退去,而是蓄勢出擊,迎風一刀。

    其實就是拔刀術,也是撥劍術。

    集蓄精神,再行出擊,有不可測之威。

    蘇辰收劍入鞘迷惑木高峰,再施以雷霆一擊,卻是用上了心理戰術。

    他心知這位塞北明駝老奸巨滑,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十分多疑。

    就算是自己乖乖退去,也不會放心,只有見到自身徹底安全才會安心,到那時肯定是殺了衡山眾人洩恨,以洩斷手之憤。

    顧忌得越多,就會失去勇氣,木高峰不明白這個道理,蘇辰卻是明白的。

    他收劍出劍,勢如奔雷,一股殺機牢牢鎖死木高峰,讓他無暇去思考,條件反射的就把手中的王浩波迎了上去。

    身體卻是像被繩子拉著的風箏一般急速向後退去。

    是的,木高峰已經怕了,渾沒想到無雙劍蘇三原來是一個渾不吝的性子。

    說要殺人就要殺人,對自己手中的衡山弟子生死,全然不放在心上。

    那一劍極為凌厲,竟然比先前出拳還要兇猛,生似要把他們兩人齊齊斬為兩段。

    木高峰把王浩波剛剛推去擋劍,就感覺一股奇異的震力如同水波一般從手臂處傳了過來,這股震力連綿不盡,無休無止。

    直接穿透五臟六腑,讓人觸電一般,四肢發麻。

    他手指一軟,就再也抓不住手中的衡山弟子,仰首狂噴鮮血。

    臉上表情如同見鬼一般,頭也不敢回轉,只是順著退勢腳下用力,就要闖進人群。

    這次卻是真的恐懼,因為他明明看到那擋劍的衡山弟子毫髮無傷,那一劍的力量,全都透過那人直攻自己身上。

    若不是退得很快,早就存心逃亡,他此時恐怕已被當場擊殺。

    心想自己只要逃過這一劫,無論如何也不能出現在姓蘇的面前,這太危險了。

    木高峰初初聽到無雙劍之名時還很不以為然。

    認為一個十八歲的青年,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勝過他們這些高手名宿,畢竟練武練劍總是需要時間的。

    他對嵩山派丁勉、青城派餘滄海等人小心翼翼的舉動十分不恥,認為這些中原高門大派子弟,早被富貴榮華腐蝕了心志,全沒半點勇氣。

    但此時此刻,木高峰心裡升起了無窮的悔意。

    「我逞什麼能吶,明明知道無雙劍不好惹,偏偏要跑來做死?只要能逃過這一次,我一定要報答這一劍之恩,好好跑去華山殺他十個八個弟子才行,不然,心裡很難舒暢。」

    直到這個時候,木高峰仍舊相信自己能逃得出去,就如同以往有幾次陷入了生死危機之中一樣,沒什麼人能攔得住「明駝疾走法」。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12:36
668心殺之心(上)

    「逐日流光……」木高峰一聲尖叫,身後駝峰騰起光暈,撲的一聲再吐一口鮮血,腳下步伐卻是更為極速。

    他的身法跟其他各門各派全都不同,腳步根本就不曾離地,別的身法總會縱跳飛躍,可他的身法卻全是走。

    步步腳踏實地,身形蜿蜒多變。

    一閃兩閃,就到了人群之前,眼見得就要穿過人群,直至消失。

    「哼!」

    一聲冷哼響在木高峰的耳邊,他心臟一陣狂跳,眼角餘光之中卻見到身前多了一個影子。

    那影子身著青色衣服,手中長劍如長戈大戟,從下到上,斜斜的揮撩過來。

    這一人一劍就如同淡淡的影子,讓人看不真切,木高峰知道這是因為速度太快,讓人的眼睛還沒看清影像,只是冥冥之中發現前面有人。

    「哧」的一聲如裁布帛,眾人眼中閃過一片血紅,彷彿聽到山間清泉流淌。

    蘇辰那一劍揮撩劃過了一道優美的弧線,如鳥飛在天,魚躍大海,一切自然而然。

    劍鋒帶著一抹流光從木高峰頭上掠過,那顆醜陋的頭顱越飛越高,臉上表情似哭似笑,似悔似嘲。

    而木高峰那無頭身體,仍然以極快速度向前疾奔,連奔出十丈,才轟然栽倒,鮮血狂噴中,讓空中佈滿了一層紅霧。

    「好快的速度,好凶狠的劍!」

    眾人目瞪口呆,把所有驚呼都壓在喉嚨深處,有那麼一些人甚至不敢高聲呼喊,生怕也被這追魂奪命的一劍砍下頭顱,心裡感覺涼涼的。

    蘇辰掏出一塊手巾,緩緩擦拭掉劍上鮮血,隨手扔掉布巾,回劍入鞘,眉宇溫和而又淡漠。

    他只是看向四周眾人,卻見所有人都是無緣無故的退了一步,心裡一嘆:「果然,看到一些無法理解的太過強大的事物,人們總是普遍的會保持一份戒心,這是智慧生命的本能。」

    包括衡山弟子在內,有那麼一刻,他們本能的就想離開一切能威脅到自己生命的東西。

    正如有人說過『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就算明知蘇辰算是自己人,也一樣如此。

    心中不知不覺的就滿是敬畏。

    衡山弟子在圍觀民眾眼裡,自是極為厲害的人物,但比起金眼雕魯連榮來說,又如同螢火之與日月般天差地遠。

    魯連榮卻接不住木高峰一劍,就身受重傷,躺在地上吐血掙命。

    而木高峰呢,卻是見面就被無雙劍打碎手臂,再接著被一劍梟首,全無反抗能力,其中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計。

    種種對比,讓人不得不說一聲服字。

    蘇辰目光掃了一圈,見到的人無不低頭,眼中閃過敬畏。

    王浩波和那個年長衡山弟子急急跑了過來,有些囁嚅的不知怎麼開口。

    「你們叫我蘇三吧,近來一切可好?」

    蘇辰笑著說道,從那年長弟子說出的話,他早就猜出了這兩人是誰,少波王浩波自然就是軍方派進西山學園的精英學子,他是拜入了衡山劉正風門下。

    四年過去了,他仍然是外門弟子,只是學懂了小落雁手和一門初淺的內勁,甚於基本內力都沒學到,混得極為淒慘。

    可看他卻似不太在意,反倒跟所有街坊鄉老打成一片,顯然是樂在其中。

    而那個年長弟子,蘇辰卻是隱隱有些熟悉的感覺。

    當時跟唐風等人引蛇出洞殺掉眾神組織眾人,那個釣餌就是眼前的年長青年了。

    看起來二十五六歲模樣,眼神裡透著一些疲憊,在五嶽世界中已度過十年,卻仍然是三流高手中段層次,相對於那些五嶽劍派的精英弟子差得太遠。

    更談不上跟蘇辰這位如日中天,連一流高手都能隨手殺掉的學弟相比,實在是無臉見人。

    這人就是傅思聰,他也是認識蘇辰的。

    曾經在基地門口見過一面,這時見來卻是相顧無言,早就不知從何說起,兩人已經不是同一個層面的人。

    「蘇師兄,你可是來參加師父的金盆洗手大典的?岳師伯如今住在落雁山莊,可要一起前去會面?」

    倒是王浩波,神經比較粗大,這時已經從先前險死還生的的經歷中走了出來,笑著打著哈哈。

    他轉頭一瞧,就見到身著翠綠劍衫的岳靈珊身形一展就到了跟前,看上去靈動異常。

    她拉著蘇辰的衣角,有些崇慕的說道:「蘇師弟,你是越來越厲害了,聽娘親說,這位塞北明駝十分難殺,跟萬里獨行一樣,都是作惡多端的大壞蛋。」

    「江湖高手恨不得把他們碎屍萬段,偏偏這兩人武功極強,尤其是身法很好,每每動手都是在他們手中吃上大虧。就算是爹爹,也自承跟他在伯仲之間,就算是強一點也強得有限。」

    蘇辰笑著說道:「小師妹,沒你說的那般玄乎,我也只是攻其不備而已,僥倖。」

    岳靈珊白了他一眼,心說信你才怪。

    她走了過來,眼中竟然全是蘇辰一人,把旁邊的衡山眾弟子全都忽略,讓蘇辰有些尷尬。

    他忙把岳靈珊扯到身前,介紹道:「傅師兄,王師弟,這就是華山派大名鼎鼎的小師妹岳靈珊岳女俠了,她的劍法武功可是很厲害的,比我也差不了多少。 」

    岳靈珊聽得眉花眼笑,知道蘇師弟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

    但就算所有人都明白蘇辰是在說奉承話,卻仍然不會拆穿。

    王浩波、傅思聰兩人更是湊趣的說要請客。

    「難得蘇師兄和岳師姐來到衡陽,這一次一定要讓小弟做東才行。回雁樓的乳鴿谷酒,玉麟香腰極為有名,定要嘗嘗才是。」王浩波頗有些自來熟,透著軍中的豪爽。

    蘇辰不由得暗暗稱奇,心想這種資質稟性拜劉正風為師真是白瞎了這份好性格。

    不過也能想得通,那位師叔每天顧著跟魔教長老曲洋吹簫彈琴,又怎麼會有心調教徒弟。

    聽說他手下的大弟子米為義和向大年劍法很是不錯,跟方千駒的大弟子文峰被稱為一時瑜亮,應該是從小就跟著劉正風的了,練了十來年的的內力劍法。

    那時劉正風還未沉迷音樂,自然能學到真東西,這倒不能混為一談。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12:36
669必殺之心(中)

    難得他鄉遇故知,蘇辰決定給這兩位老鄉一個面子,就去回雁樓,林平之也上前見禮,大家年齡差不多,倒也沒有太多的禮數。

    蘇辰教徒十分寬鬆,倒是跟寧中則差不多,並不要求弟子有太多的虛禮,只要心裡記得恭敬就行,傅思聰王浩波兩人來自現代,自然更不會拘束俗禮。

    至於其他的衡山弟子,見著蘇辰的時候卻是連大氣也不敢喘,全都小心翼翼的不說話。

    武力差距大到一定程度,就無形中分了層次。

    他們見著蘇辰甚至有見著師門長輩一樣的感覺,中規中矩的稱呼著蘇神醫,十分尊敬。

    魯連榮喘勻了之後,忍住身上的重傷疼痛。

    因為丟了個大臉,也不上前來跟蘇辰打個招呼,見蘇辰一時顧不得理他,就灰溜溜的離開了,根本就沒跟門下弟子打一聲招呼。

    其人人品之低劣,讓蘇辰也暗自咋舌。

    「這就是衡山上一代排行第三的師叔,如此品性,也難怪衡山派名聲日衰,劉正風決定退隱之後,更是一落千丈。

    他們根本就沒有能扛起門派大旗的人物了。」

    蘇辰暗暗思量著,遠遠就見著了回雁樓高高的迴廊拱壁。

    那迴環挺立的屋角如同兩隻展翅欲飛的大雁,簷角掛著幾串風鈴,在風中「叮叮咚咚」做響。

    門前還掛了一面杏黃酒旗,旗上一串鮮紅高梁十分惹人注目。

    這就是回雁樓了,比起長沙福臨酒樓,卻是別有一番風味了,更接地氣一些。

    一行人到了酒樓前,自有夥計上前挽馬停車,安排人員看守,這些事情由王浩波等人處理,衡陽地界是他們大本營。

    蘇辰幾人說說笑笑著就往樓中走去,就見到身邊人來人往,大多數人十分驚慌,樓內還有兵器碰撞聲,哧哧大響,不時有人大聲驚叫。

    間或還能聽到一個十分柔弱細嫩的女聲在說:「別打了,別打了。」

    王浩波十分奇怪,就拖住一個商人問道:「怎麼回事?如此吵鬧驚惶,這回雁樓還做不做生意了?」

    「淫賊,裡面打起來了……有人快要死。」

    那商人面如土色,被王浩波拖住本想發怒,見到他身上的衡山弟子服裝,臉色一變,連忙回話,只是說話的時候有些語無倫次。

    王浩波不耐,放開他,也不再問,因為他見到蘇辰已經沉著臉向樓內走去。

    這時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粗豪大笑道:「我要使快刀了,再遲得片刻,那小尼姑便要逃得不知去向,追她不上了。」

    緊接著就聽一陣風聲響起,就如山口狂風大作,帶著「嗚嗚」動人心魄的響動,讓人聽在耳中,難受之極。

    「噗、噗」幾聲悶響。

    「哐」的一聲桌子椅子倒在地上發出轟然聲音,然後就聽得粗豪嗓音嘲諷說道:「你坐著打天下第二,爬著打又是天下第幾?」

    「你輸了」另一個清亮聲音說道。

    「你輸得如此狼狽,還說是我輸了?」

    「田兄,咱們先前怎麼說……來著?」那清亮聲音說一句話就喘息咳嗽一聲,顯得中氣十分不足。

    「是大師兄!」岳靈珊陡然一驚,抬頭看了蘇辰一眼,幾人加快腳步搶上樓來。

    抬眼望去,只見樓中一個青衣劍袍青年此時斜斜趴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使勁靠在那張破碎的椅子上,動作頗為滑稽可笑。他雖然還在笑,但看他臉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滾落,顯然痛得很。

    因為他的身上橫七豎八被劈出了十多道傷口,正汩汩滲出鮮血來。

    就這樣了,他還嘴硬的爭個輸贏,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站在那裡楞住的是一個提刀的精悍中年漢子,看起來骨節極為粗大,腿部極長,手中提刀,顧盼自若,卻是威風凜凜。

    他皺著眉頭正在糾結,眼中時不時閃過一道凶光,手中一柄雪亮單刀緊了緊。

    樓內眾人全都屏住呼吸,知道他下一刻很可能就是一刀劈下,把趴在腳邊的青年一刀兩段。

    「大師兄!」岳靈珊一聲驚叫。

    樓內眾人被驚動,齊齊回頭看向門口,見進來的是一個身著翠綠衣衫,容光秀美的少女。

    她身後跟著一位身著青衫,背著長劍的清秀青年。

    青年面容平淡,神情不喜不怒,眾人抬眼望去,就被那青衫青年吸引住了眼光,再也移不開視線,彷彿他身邊所有人都搶不去半分風采。

    只覺得隨著青年一步步邁上前來,就如有著一座大山轟隆隆移動向前,竟忍不住想要往後逃離。

    待得仔細看去,卻又覺得剛剛全是臆想,那清秀青年依舊是輕輕巧巧抬足行步,點塵不驚。

    「無雙劍!」

    「嘭嘭啪啪……」

    四周桌上杯盤一陣亂響,卻是有人不小心打翻了桌子,餐具都掉在了地上。

    更有些人縮到了人群後面,貼牆靠窗戶,準備隨時逃走。

    人的名,樹的影。

    蘇辰一上樓,眾人齊齊驚呼,就連田伯光也是轉頭望了過來,欲要看看究竟是何等人物,再也顧不得令狐沖。

    田伯光只是看了一眼,就全身肌肉崩緊,呼吸變得急促,不知為何,這人再不是先前談笑殺人,嘻笑怒罵的豪客作風。

    此時卻已是緊張已極,一有風吹草動,很可能就會動手。

    他雙腳一前一後站立,身體微微伏低,卻是可打可逃,已做好了兩手準備。

    「你就是儀琳師妹吧!」

    蘇辰卻沒有關注這位笑傲中鼎鼎有名的大淫賊,只是看向那站在旁邊雙目蘊含淚珠,像一朵小白花一般瑟瑟發抖的尼姑。

    這尼姑果然生得極美,更是極為柔順,她也不害怕田伯光,似乎是不知道害怕是怎麼一回事。

    她焦急的從田伯光身旁經過,就去扶起趴在地上的令狐沖,又不知道拿他身上的傷處怎麼辦,一時急得難受,就快哭出聲來。

    聽到酒樓的議論,小尼姑轉頭望來,見到蘇辰,眼神一亮,驚喜道:「你是無雙劍?我聽小婉師姐說過的,說你劍法很厲害,醫術也很神奇。」

    說著還看了令狐沖一眼,顯然是在擔憂著他身上的刀傷。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V123210

LV:9 元老

追蹤
  • 291

    主題

  • 279508

    回文

  • 36

    粉絲

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