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V123210 2017-5-14 16:28: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927677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1 18:36
一品道門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 道門輸了!

    論道大會可不是開玩笑,禪宗五祖絕不會遜色於達摩,都是獨領風騷了一個時代的天驕,可以說若非張百仁有誅仙陣圖先天神胎、《三陽正法》等無上法門,也斷然是及不上禪宗五祖的。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莫使惹塵埃。

    這般意境張百仁是絕對達不到的!

    五祖修為高深莫測,誰也不知道輪迴中苦修這麼些年,五祖的修為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至少是陽神、亦或者是大羅果位。

    此次論道,關乎著百年內佛道興衰,勝者可以大興,恰逢驚瑞降臨,必定成仙。

    敗者?

    敗者情況微茫,日後怕沒有好日子過。

    「莫非爾等怕了?要我以大欺小不成?」張衡的面色不好看。

    「他們既然五人聯手,我等不如聯手與其論道一番如何?」鄧隱的眼中滿是凝重之色。

    大家一起登台,到時候勝也好,敗也罷,都怪罪不到自己的身上,這個鍋不能一個人承擔。

    「好,此言有理,既然是論道,當然人人有份!」

    三符童子拍著手掌,拉起了身邊的靈寶老祖與鄧隱等人聯袂登上了法壇。

    「可惜了!」靈寶老祖嘆了一口氣。

    尹軌等道門強者沒有來,樓觀派因為當年尹喜墳墓之事,已經與道門產生了隔閡。

    而且尹軌多了佛門的金剛琢,佔了大便宜,自然沒理由蹚渾水。

    佛宗五祖算上玄奘法師,一共是六人,再觀道門陣營神光鋪天蓋地連成一片,足足有三十多位道人登台,背後顯露出法相,各種道義不斷演化。

    「好深厚的底蘊,隨隨便便便是三十多位陽神真人,這般底蘊我佛門何時能及?」世尊一雙眼睛看向長安城,無悲無喜,並無絲毫自得之色。

    而且這三十多位老祖都不過是一具法身駐世而已,真身依舊在輪迴中苦修,道門佔據中土數千載,底蘊深厚根深蒂固,佛門屢次遭劫,如何能及得上道門?

    佛門能有五祖這般人物誕生,已經是歷代人的共同努力。

    修行中人,修成陽神已經脫離生死輪迴,算是超脫了天地間的部分法則,已經成道。往上不再有前行的路,陽神已經絕頂。至於說大羅,不過是陽神境界的一種果位、玄妙罷了。

    可以這麼理解,陽神境界如本科畢業證,那大羅就是職業證書,四六級證書等等,不過是大學所學的一種罷了。

    大羅也是同理,不過陽神境界中的一種玄妙罷了,不過這種玄妙很難領悟,就像是考的證書一般,很少有人能考過。考過的肯定比沒有考的牛逼一個等級。但若論起點,大家還是在一個水平線上。

    道門的青光異象浩浩蕩蕩沖霄而起,佔據了整個擂台,五祖的佛光綿綿交織,只是佔據了一個角落,但卻不緩不急,不增不減。

    雙方開始論道講法,不斷以異象演繹各種經意,一時間天空中佛光浩蕩,綿綿無窮。

    「都督,你說誰勝誰負?」袁天罡一雙眼睛看著擂台,雖然道門聲勢浩大,但袁天罡心中卻不由得產生了一股憂慮。

    那可是集合佛門氣數誕生的佛門五祖,鎮壓了一個時代的天驕,誰敢言勝?

    「道門毫無勝算」張百仁搖了搖頭:「你若執掌命數加入其中,道門或許有一線翻盤的機會。」

    「都督說笑了,老道乃都督座下之人,豈會與道門攪合在一處!」袁天罡訕訕一笑。

    「敗就敗了,敗的只是天宮六宗罷了,我道門許多隱世強者要麼潛修,要麼在陰司征戰,如若敗了有什麼好奇怪的!」張百仁卻不以為然的捻起一顆棋子:「佛門若不壯大,我接下來的計畫怎麼執行?佛本是道!佛本是道!本都督要趁機抄了佛門的老巢。」

    天空中佛光流轉,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遠處,手指敲擊著棋盤:「該你了!」

    「哦哦哦!」袁天罡連忙收回目光,看向了眼前的棋盤。

    擂台上

    青光與佛光混合為一,此時二者不斷交鋒,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道門的青光正在不斷後退,被那佛門的金光擠壓生存空間。

    「不妙啊!」張衡在一邊觀戰,眼中露出一抹不安之色。

    「呵呵,閣下若不怕別人說以大欺小,我倒不會攔著道友去助陣」達摩似笑非笑的看著張衡。

    張衡動作一僵,他倒有這個心思,只是被達摩一擠兌,無論如何都拉不下臉面以大欺小。

    長安城

    李世民背負雙手站在太極殿前,遙遙的看著那沖霄而起的佛光與道門青光,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諸位愛卿,你們說誰勝誰負?」

    「陛下,禪宗五祖出手,道門事前沒有準備,此次道門敗定了!」魏徵道。

    「可是朕見那青光浩蕩猶若天傾、海嘯,佛門猶若風中燭火,怎麼道門輸定了?」李世民的臉上滿是不解。

    「陛下不知,青光雖然浩蕩,但卻是後繼無力,佛光雖然搖搖欲墜,但後勁十足。此時佛光雖然式微,但卻在以堅定不移的速度不斷壯大,反吞著道門的青光,過個一天半夜,必然可見端倪!」房玄齡解釋了一句。

    李世民聞言面色陰晴不定,過了一會才道:「其實朕倒是希望道門取勝。」

    「啊?」

    李世民身後的群臣俱都是齊齊一驚,眼中滿是愕然之色。天子不是和佛門如膠似漆尿在一壺嗎?怎麼希望道門取勝?

    「臣不解!」杜如晦道。

    「佛門若取勝,也不過為人做嫁衣罷了!」李世民慢慢轉過身,意興闌珊的走入了大殿內:「朕也不解,張百仁哪裡來的信心,居然對大乘佛門如此有信心,以為大乘佛門必勝?」

    當然,這句話也就是李世民心裡嘀咕,卻不敢說出來。

    若叫張百仁壓制了佛門,日後李唐的日子卻是又難熬了。

    「天降這等妖孽,朕又能如何?」李世民慢慢的閉上眼睛,過了一會才道:「既生瑜何生亮!可惜啊!」

    天竺

    雷音寺

    不錯

    就是雷音寺

    觀自在建立了雷音寺,屹立於天竺的龍脈上,鎮壓著整個天竺的氣數。

    虛空中雲氣翻滾,大殿內接引佛祖眼睛忽然睜開,一雙眼睛看向了端坐一側的觀自在,二人對視一眼後,方才見觀自在笑著道:「時機至亦,我大乘佛門大興之日到了!」

    「還要勞煩尊者親自走一遭,與大乘佛門見個高下,水陸法會了卻了因果」接引佛祖笑著道。

    觀自在點點頭,輕笑著身形化作青煙消散。

    中土

    張百仁與觀自在正在下棋,只見虛空扭曲,檀香味傳來,一襲白衣的觀自在慢慢出現在小山頭。

    「準備的如何了?」張百仁頭也不抬的道。

    「都督有把握戰勝世尊?」觀自在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點點頭,知道自己失言。這世上沒有人敢說有萬全的把握戰勝世尊,就算張百仁也不行。

    「世尊的七寶妙樹尚未凝結,自然不是我對手,待到其七寶妙樹凝結,我怕也奈何不得他」張百仁笑著道。

    他也說了,世尊七寶妙樹此時尚未完全凝實,當然可以戰而勝之。

    「有件事不知當不當說!」觀自在略作猶豫道。

    「什麼事?」

    張百仁抬起頭看向觀自在。

    「都督何不施展雷霆手段誅了達摩、世尊,也好了卻隱患!」觀自在眼中露出不解。

    張百仁略作沉默,放下了棋子:「不說我能不能誅殺世尊,就算我誅殺了世尊,自己也必然遭受重創,到時候無數麻煩接踵而至,想要取我性命之人可不少。最關鍵的是,世尊也是人族!」

    世尊也是人族,一句話概括了一切。

    張百仁不動手斬殺世尊,就像是佛門高手當年不會斬殺張百仁一樣。

    「陰司情況有那麼嚴重?」觀自在眉頭蹙起。

    「本來單單一個陰司倒也不足為慮,只待我神功大成便可將其鎮壓,但偏偏九州結界鬆動,二者合在一處,才是天大的麻煩!」張百仁眼中太陽神火熊熊:「你既然凝聚了兩尊法身,如今中土情況必然瞞不過你。」

    「不錯,確實是這樣,我感受到了冥冥之中的殺機、惡意」觀自在眉頭皺起:「這就是你養虎為患的理由?」

    「他們才是我人族最大的敵人!」張百仁慢慢的閉上眼睛:「只怕不等驚瑞到來,九州結界便會率先破碎,驚瑞的仙機究竟屬於誰,誰都不好說。」

    張百仁為何裝作遭受重創的樣子?

    還不是為了潛修苦練,免去一些麻煩事情。

    浩劫之下,今日的恩仇都微不足道,無關輕重。

    「也罷,就聽你的,你修為比我高,看得比我遠……」觀自在笑著道。

    正說著,長安城中忽然佛光大作,居然瞬間將那道門青光掃除,轉眼間便以雷霆之勢佔據了大半的江山。

    「輸了!道門輸了!該你出場了!」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觀自在:「能不能在今世成仙,就靠這一遭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1 18:37
一品道門 第一千六百二十六章 大乘佛門


    觀自在若能擊敗世尊,大乘佛教傳入中土,奪了佛門氣數,禪宗入大乘,觀自在匯聚了如此龐大的氣數,奪取了佛道兩家積累,稱仙做祖自然不在話下。

    若失敗,那便是天數已盡,張百仁也無可奈何。

    長安城中

    水陸法會高台之上

    「呵呵,五祖也不過如此,想要壓制我道門沒那麼容易」張衡瞧著上方難分秋色的金光與青光,眼中露出一抹放鬆之色。

    道門頂住了佛門壓力,此時既然勝不了,那日後自然也勝不了。

    論道講究的是底蘊、見識,這二者可不是一蹴而就便能成的。

    「我看這次咱們怕只能落得平局的下場」張衡一雙眼睛看著達摩:「自此之後,你我佛道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呵呵,未必!」達摩捻著念珠,眼中露出了一抹淡然。

    「,事到如今已經過去了一日,難道你以為佛門還有取勝的機會嗎?」張衡一雙眼睛看達摩:「閣下最好見好就收,免得下不來台。這裡畢竟是中土,不是天竺。」

    「閣下莫非輸不起了?」達摩沒有回答,只是反問了一句。

    一句話,便將張衡的嘴堵死。

    達摩說得輕鬆,心中卻是沒底,眼中露出了一抹焦躁之色。

    論道之事不真刀真槍的來一場,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雙方論道,冥冥之中的靈機一動,足以塵埃落定勝負成敗。

    人不能勝天,縱使是五祖有萬全的把握,若道門得了冥冥之中的靈機,此事也必然會翻轉。

    正說著,忽然只見擂台上佛音繚繞,只見一直盤坐五祖身後的張百義猛然散發出無盡異象,浩浩蕩蕩的佛光衝入了五祖陣營內。

    異變突起,誰也不曾料到有這般變故。

    轉眼間天翻地覆,五祖佛光被張百義吞噬,佛光已經徹底的將道門青光壓制住,此時道門諸位老祖面色鐵青的坐在法台上,一雙眼睛看向對面的五祖,許久不語。

    一聲鑼鼓響,佛光與青光消失的一乾二淨,五祖站起身輕輕一笑:「諸位,承讓了!這次論道大會,是我佛門贏了,日後李唐國度內,諸位莫要傳道了!」

    張衡面色鐵青,但終究是道門稱尊做祖的人物,掃過面色灰敗的道門各位高真,一雙眼睛繞過五祖,落在了玄奘法師的身上:

    「好!好!好!好得很,當年我就該將你打的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也免去了今日劫數。」

    五祖雖然厲害,但道門眾位能證就陽神的老祖,哪個是普通人?

    眾人雖然未必能戰勝五祖,但卻也絕不會敗落的這麼快,可是誰曾想到,就在佛門與道門焦灼僵持不下的關鍵時刻,玄奘法師竟然開口演繹佛法,擊敗了道門的各位高真。

    擊敗道門高真的不是五祖,而是那一直表情淡漠的玄奘法師。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既然是論道,我自然也有權利開口,難道老祖輸不起了?」玄奘一雙眼睛看著張衡。

    瞧著張衡的面孔,玄奘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冥冥之中道門八成的氣數鋪天蓋地般向佛門匯聚而來,盡數化作了佛門的養料。

    「好!好!果然好得很!果然是好得很!」張衡氣的猛然一甩衣袖,返回了酒樓中。

    眾位老祖亦是紛紛跟隨著張衡,灰頭土臉的遠去。

    誰都不曾想到,佛門與道門的決戰,居然因為玄奘而獲勝,成為了壓倒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水陸法會佛門勝!」主持的官員臉上無悲無喜,朝廷代表的立場是中立,自己不可將喜怒哀樂顯現出來。

    「勝了!勝了!師傅你看到了麼?徒兒取勝了!自今日之後我伽藍寺將名傳天下,成為佛門中聖地」玄奘一雙眼睛看著天空中的白雲,思維竟然在此時開始擴散。

    無數氣數此時加持於玄奘身上,叫玄奘思維一陣通透,念頭不斷通達,道法以不可思議的境界進步著。

    「玄奘法師,佛法天下第一!」

    「玄奘法師,舉世無雙!」

    「玄奘……」

    無數佛門信徒狂熱的呼喊著。

    遠方,世尊嘴角慢慢翹起:「勝了,中土未來百年便是我佛門的天下。」

    「慢著!」

    就在此時,卻見一老尼身影自人群中走出,來到了擂台上。

    「你是何人?」看著那老尼,主持擂台的官員一愣。

    看著那老尼,五祖與達摩俱都是心中驚悸,沒由來的覺得心中一慌。

    「論道大會已經結束,無關之人還不速速退去」達摩對著老尼訓斥了一聲。

    老尼不去理會官員,不理會達摩,而是看向了意氣風發的玄奘:「法師好修為,只是若論天下第一,卻未免有些太過。」

    「你是何人,也敢搗亂水陸法會!」五祖此時呵斥了一聲。

    玄奘掃過眾人,最終行了一禮:「在下論道大會無敵手,如何稱不上天下第一?」

    老尼呵斥道:「你只會講小乘佛法,可會講大成佛法?」

    此言一出,山崩地裂,群雄心中震動,終於知道那老尼來者不善。

    「放肆,天下佛法只有小乘,大乘乃外道邪魔,你這妖僧膽敢在此妖言惑眾,看我今日降妖除魔!」達摩聽到那『大乘』兩個字眼,便忍不住要動手,心中捲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慢著,水陸法會乃天下修士的法會,大乘佛法我亦有所聽聞,閣下何必動怒,且聽那老尼講完也不遲」張衡伸手攔住了達摩的動作,其餘道人也擋住了五祖。

    「大乘佛法?」玄奘聞言心中一震,響起了師傅臨終前的遺言,此時站起身道:「老師父,弟子失禮,多有得罪。之前見眾僧人,都講的是小乘教法,卻不知大乘教法如何。」

    老尼道:「你這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超升,只可渾俗和光而已。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難人脫苦,能修無量壽身,能作無來無去。」

    「果然如此?」玄奘眼中滿是精光,連忙跪倒在地:「還請師傅賜法!」

    「住口!」達摩變色,此時隨著玄奘開口,佛門氣數不斷翻滾沸騰。

    不理會那達摩的話,觀自在繼續道:「我有大乘佛法八十一卷,當在天竺大雷音寺中,你若有誠心,儘管前往大雷音寺內求取佛法。」

    話語落下,天空中風雲變色,一隻手掌居然破開了長安城上空的龍氣,向觀自在捻來。

    「世尊,你未免太心急了,怎的以大欺小?」張百仁一劍斬出,逼得世尊不得不收回手掌,面色慍怒的看著張百仁:「你敢壞我佛門根基?」

    「有何不敢?」張百仁不緊不慢道:「次乃天數使然,莫非你有意見?」

    「玄奘前世乃我禪宗歡喜佛,如今有水陸法會取得第一,匯聚了佛道兩家的氣數,大乘佛法居然想要度化玄奘,當真是好算計!」世尊咬牙切齒,瞧著跪拜在地的玄奘,眼中殺機流轉。

    世尊是何等人物,豈能為他人做嫁衣?

    「弟子拜謝,定親自前往西方大雷音寺求取佛經,印證佛法!」玄奘跪倒在地拜了三拜。

    恰逢此時宮中有聖旨傳出:「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今聞有大乘佛法可超度眾生,不甚歡喜。李唐自開國至今朝殺伐無數,亡魂哀悼,今下旨令玄奘前往天竺國求取真經,超度我李唐亡魂,欽此!」

    「陛下!」世尊變了顏色,想不到關鍵時刻李世民會背叛。

    「朕也沒得選擇,你莫要怪朕!」冥冥中李世民的聲音響起。

    此時佛宗五祖變色,世尊、達摩變色,就是一邊的道門眾人也是勃然變色,中土已經夠亂了,現在居然又冒出來一個大乘佛教,簡直是亂的不可想像。

    「弟子領法旨」玄奘恭敬一禮。

    此時老尼身形一閃,漏了原型,一襲白衣飄飄衝天而起:「我乃西方大雷音寺尊者觀自在也!」

    言罷看向場中眾人:「十年前大乘佛法與小乘佛法有約,今日便要分以高下,論一輸贏。」

    達摩正要開口,卻聽下方玄奘道:「大乘佛法玄妙無比,弟子不敢與尊者論法,甘願認輸!」

    一聲落下,無數氣運轟然自玄奘的身上歸入了大乘佛教。

    「豎子!豎子!」縱使是以達摩的修,此時也不由得火冒三丈,不斷喝罵連連。

    此時玄奘身上匯聚了佛門大勢,竟然在這般時刻代替佛門認輸,當真是氣的佛門眾位高僧火冒三丈。

    「善哉!善哉!」觀自在一雙眼睛掃過眾人:「既然禪宗認輸,日後自然歸入大乘佛門,成為我大乘佛門的一份子。」

    「混賬!」達摩邁步走出:「他不過一肉體凡胎的和尚,如何代替我大乘佛門?」

    「非也,此人乃是你佛門赦封的大歡喜佛祖,身上又匯聚著大勢,如何代表不得佛門?」觀自在搖頭晃腦的辯駁。

    「我佛門唯有世尊才能代表佛門,此人不算,尊者當真是好算計,我佛門算計道門千年,不曾想居然也有被人算計的一日!」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1 18:39
一品道門 第一千六百二十七章 萬法為用

    好一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面對著強勢霸道的張百仁,世尊眼中露出了一抹陰沉。

    張百仁卻不以為意,你這廝想要殺我,聯合眾位魔神圍殺我的帳還沒算呢,你既然可以謀殺我,難道我就不可以算計你嗎?

    聽著達摩的話,世尊不去理會張百仁,轉身看向了場中:「今日大乘佛門與禪宗便要決一高下,若大乘佛門勝了,日後禪宗歸入大乘佛門。若禪宗勝了,大乘佛門歸入禪宗。」

    「既然如此,那便論道吧!」觀自在不緊不慢的邁步出了長安城,來到了翠屏山中,盤膝坐好:「不知諸位那個要與我論道?」

    道門眾位高真此時見到有好戲看,紛紛趕過來湊熱鬧,眼中露出了感興趣之色。

    道門在禪宗的身上吃癟,不曾想大乘佛門又橫插一缸子,居然將事情變得越加不可開交,事態已經升級。

    畢竟是關乎著大乘佛門與小成佛門的較量,雙方必然要論出一個高低,日後大乘佛門與禪宗在天地間只能存在一個。

    「我來!」禪宗五祖聯袂而來,端坐在了觀自在對面,此時五祖周身佛光繚繞連成一片,浩浩蕩蕩的向著觀自在壓去。

    觀自在見此只是輕輕一笑,周身無數佛經顯化,四十八大宏願流轉不定,代表了無窮的因果。

    兩種本質不同的佛光交織碰撞在一處,霎時間翻江倒海諸般異象籠罩於翠屏山,此時上中鳥獸有幸得以觀看一眼那滿天佛光,便會立即頓悟佛法開啟靈智,自此踏入修行之路。

    路過凡俗之人若能得見佛法精髓,必然會衍生慧根,踏入修行大道。

    大乘佛教不單單自己修持,更是要度盡眾生,要眾生與自己一道修持。

    禪宗卻不然,禪宗與道門其實並無兩樣,只是一人成仙做祖超脫世間,僅此而已。

    雙方教義只是一接觸,便立見高下。

    論宏廣、氣魄,一人成仙超脫,哪裡及得上千萬人成仙超脫?

    論佛法經意,大乘佛門將道門與禪宗融匯為一爐,只見此時觀自在雙手掐了印訣,眼中露出一抹笑容,滿天大成佛光順勢將五祖覆蓋:「諸位,我若成仙,便可超度你五人、禪宗的所有人與我一道升天,長生不死。而你禪宗卻僅僅只有世尊一人可以成仙,你等依舊要在輪迴中苦苦掙扎,難以擺脫輪迴之苦,何必呢?唯有我大乘佛教傳遍世間,我大乘佛法登仙而去,才是大家雙贏的局面。」

    此言一出,五祖心中猶豫,感受到那無窮大乘佛法的浩蕩,心中成仙的信念在不斷搖曳。

    修行為了什麼?

    還不是為了成仙?

    可是禪宗若有人能成仙,最有機會成仙的是世尊,然後是達摩,最終才會輪到他們五祖。

    如今天地間情況五祖心知肚明,這恐怕已經是天地間最後一次驚瑞了,接下來便是九州大劫,日後中土還是不是繼續屬於人間還難說呢。

    沒有時間了,真的沒有時間了!

    五祖乃領袖壓制道門一個時代的天驕,叫其就這般放棄成仙之機,其心中不甘啊!

    不甘心!

    世尊可以成仙,而自己等人卻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不能超脫終究要忍受輪迴之苦。

    五祖念頭動搖,大乘佛法的經意做不得假。

    一邊世尊變了顏色,達摩一步邁出,聲如虎豹雷音:「你們五人莫要被大乘佛法迷惑了,成仙何其之難?一人成仙已經是邀天之倖,此人居然想要攜帶無數信徒一道飛昇成仙,簡直是痴心妄想!這般無望之事你們也相信?」

    人最怕的是什麼?

    希望!

    人最怕的是沒有希望!

    只要有希望,就有目標動力。

    五祖的佛光瞬間收斂,然後對著觀自在一禮:「閣下佛法精湛,高深莫測在下難敵,是閣下勝了!」

    「砰!」

    世尊手掌猛然攥緊,音爆響徹群山,震的不知多少鳥雀昏厥了過去。

    「你們五人太令我失望了!」達摩邁步走上高台,冷冷的看了五祖一眼。

    五祖地垂下頭,不敢直視達摩的眼睛。

    「和尚討教閣下的高見,領教一番大乘佛法的精妙!」達摩不願叫圍觀之人看笑話,擺擺手示意五祖退下後,方才轉身對著觀自在行了一禮。

    「達摩,你又何必頑固?之前本座對五祖說得話,對你同樣適用!禪宗此世若有登仙者,僅是世尊一人,過了這次驚瑞,日後這中州是否還存在也難說,你又何必冥頑不靈固執己見?我大乘佛法精妙你親眼所見,求得乃是無數人一道超脫,而非你這般舉宗上下只有一人超脫……」

    「莫要說了,我有菩提之心,你絕對難以蠱惑我心中的念頭,大乘佛法果然可怕,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徒孫居然被你蠱惑背棄了禪宗,和尚來領教閣下的高招!」達摩二話不說,背後法相沖霄而起,化作了無盡佛光,其內無窮禪宗經意流轉不定,演化出仙女、菩薩、比丘、佛陀、淨土等無盡神異,禪宗奧義盡數在其中流轉。

    「世尊,難道你禪宗要車輪戰下去嗎?一個個的去拖延時間,大小和尚都去去走一遭,只怕是天荒地老這場論道也休想結束!」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達摩。

    「哼,甘你何事?」世尊冷然一哼,不去理會張百仁,而是雙目緊張的看著場中論道。

    論道不同於鬥法,比的是機智、嘴皮子,只怕這觀自在難纏至極,這次賭約有些莽撞。

    世尊一雙眼睛不著痕跡的瞥了張百仁一眼,心中開始打鼓:「有點不妙啊,這大乘佛法確實是邪門的很。」

    「大乘佛法可以包容天地間的眾生,神、鬼、人皆在其中,如何容不下區區一個禪宗?」張百仁一雙眼睛裡露出了沉思之色:「大乘佛門確實是不凡,融合了道門與禪宗的精華,然後推陳出新,玄妙萬端。」

    場中

    觀自在周身佛光流轉,時而有大乘佛門的真經,時而又有道門的經典,隨即卻見那經意一轉,竟然化作了禪宗奧義。

    縹緲無定,無形無相,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一滴冷汗自達摩的鬢角流下,此時達摩雙手合十,只是不斷唸經,演繹著自家的佛法。

    雙方佛法不斷交鋒,過了一會才見達摩面色一變,他竟然在觀自在的大乘佛法中看到了自家的影子。

    對方在與自己論道的過程中,吸收著屬於自己的佛法奧義,然後容納為一爐。

    「論道越多,對方只會越來越強!再這樣下去我早晚要敗落!莫說是我,就算換成世尊,只要給對方時間,對方也能將世尊的佛法經意竊取過去,然後歸納為一爐。」

    達摩終於勃然變色,察覺到了不妙。

    世間什麼樣的對手最令人絕望?

    只要你不能將敵方秒殺,對方便會源源不斷汲取你的經意,早晚能將你戰而勝之,你說你絕不絕望?

    絕不絕望?

    無盡絕望在達摩的心中升起,他無法擊敗觀自在,隨著時間的推移,觀自在領悟、吸納了自己佛法經意,然後在推陳出新之後,便會將自己擊敗。

    「阿彌陀佛,閣下敗了!」

    達摩稍一分心,便被觀自在抓住機會,定住了心靈漏洞,一舉擊潰。

    遠方

    世尊勃然變色

    達摩的佛法得傳於世尊,若論對佛法的領悟,達摩至少有世尊的一半之多,但這麼快就敗落,甚至於比之前五祖敗的還要快,簡直是叫人不敢相信。

    也難怪

    觀自在吸納了五祖的經意,此時擊敗達摩也不過水到渠成罷了,反而比之前輕鬆得多。

    五祖是什麼人?不下於達摩的人傑,每個人對於佛法都有屬於自己的獨到見解。

    「阿彌陀佛」達摩雙手合十,站在青石上不說話,而是一雙眼睛看向了遠方的世尊。

    「閣下請吧」觀自在看向了世尊。

    「丫頭,你不要欺人太甚,逼急了大家撕破面皮,誰都別想好過」達摩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觀自在。

    觀自在不理會達摩,只是一雙眼睛看向世尊笑而不語。

    「你且退下,如今群雄當面,豈可做如此之態,以為咱們輸不起?」世尊乃佛門開創者,終究是要面皮的,聞言一聲將達摩呵斥下去,然後來到了觀自在身前,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觀自在:「你很不錯!這世間除了大都督之外,唯有你一人能入我法眼。」

    「多謝世尊誇讚」觀自在不緊不慢風輕雲淡道:「咱們論道開始嗎?」

    「過剛易折,你自己要考慮清楚,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本座絕不追究你之前的冒犯」世尊不緊不慢的捻動著手中念珠:「你若收手,我可以放過大乘佛教,並且允許你在中土傳道。」

    觀自在聞言一雙眼睛上下掃過世尊,過了一會方才忽然一笑:「世尊莫非怕了?」

    「怕?我怕什麼?」世尊搖了搖頭。

    「你怕敗在我手中」觀自在毫不留情的指出來。

    「我不過見你是可造之材,怕你因為論道崩塌了信念而已!」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1 18:40
一品道門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 師法世尊

    論道失敗,怎麼會沒有後遺症。

    道,是一個人修行過程中的總結,修行中的信仰、目標,論道失敗便是自己的信仰、目標被摧毀,從而會產生自我懷疑。

    禪宗五祖這般境界道心堅固,幾世輪迴自然不怕道心不穩,但觀自在卻不行。

    他才修行第一世,剛剛證道立下大乘佛門不久,道心未必能承受得住動盪。

    當然,世尊是對於眼前的觀自在沒有把握,所以才不得不說出這種近似於威脅、妥協的話。

    對於世尊的威脅,觀自在只是輕輕一笑:「我倒想答應,可是有的人不開口,我也不敢擅自做主。」

    「誰?」世尊眼中神光流轉。

    「大都督」觀自在似笑非笑的道:「你若能勸大都督改口,我自然沒有不應你的道理。」

    世尊聞言語塞,一雙眼睛看著觀自在:「你當真不再考慮一番?你雖然論道無雙,但我禪宗幾千年底蘊,絕非你大乘佛教能抗衡。」

    觀自在眼中含笑:「佛祖,咱們論道吧!禪宗將是我的磨刀石,我若勝出,日後道心永恆,沒有人能在撼動我道心分毫。若失敗了,大不了歸入禪宗罷了,區區一個大乘佛門,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

    「好豪氣!」瞧著此時的觀自在,就算世尊也不得不讚一聲,此人風度確實是不凡。

    「也罷,多說無益,你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那咱們便開始論道吧!」世尊周身異象流轉,化作了三千世界,籠罩無窮寰宇時空:「我得道、師法於老聃,便叫你見識一下仙人的真經。」

    如果說觀自在的異像是一粒塵埃,那麼世尊的異象就是整個世界。

    雙方差距太大,根本就無法抗衡,不是一個等級的。

    「這三千世界乃是我無數次輪迴智慧的累加,你現在若是肯認輸,我便饒你一次!」世尊俯視著觀自在。

    觀自在聞言不語,只是一雙眼睛看著世尊背後浩瀚的經意,若能將其盜取,對於自己來說增益將不可思議。

    「開始吧!」觀自在背後顯露出來無盡蓮花,因果輪迴循環流轉。

    「都督,觀自在怕是不妙啊!」袁天罡賊頭子賊腦的來到了張百仁身前。

    「你若想說觀自在必敗無疑,就直接說好了,不必這般客氣」張百仁慢慢的捻起一顆棋子。

    「都督,你這回失算了,觀自在的道果如何與世尊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袁天罡搖頭晃腦:「可惜了,剛才觀自在若答應世尊的話,大乘佛門至少還有機會與禪宗分一高下,日後也有機會與禪宗抗衡。若給觀自在五百年時間,觀自在必然可以與世尊抗衡。」

    「是嗎?我卻不這麼人為,散沙再多,也無法碾碎鋼鐵!只要給觀自在時間,他就能將世尊的佛法經意化為己用,戰而勝之」張百仁捻起一顆棋子:「大乘佛門最強大之處在於它的包容,包容萬物包容天地。」

    袁天罡聞言一愣:「有這種說法?怪不得都督不著急。」

    「可惜了,本來看到觀自在的大乘佛教,還以為日後能與禪宗抗衡,但現在看來……」張衡搖了搖頭,瞧著猶若風中燭火一般的觀自在,眼中露出一抹惋惜:「觀自在託大了!」

    「任誰能創出大乘佛法,能夠與佛道抗衡的巨無霸,都會心中生出驕傲!觀自在也是人,是人就免不了這種情緒!若之前觀自在見好就收,日後有我道門支持,大乘佛教未必不能與禪宗抗衡」三符童子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失望。

    此次論道大會,道門敗於佛門之手,未來日子可是難熬了。若能蹦跶出一個大乘佛門與禪宗抗衡,給禪宗找麻煩,道門自然是樂得其中。

    「觀自在,你認輸吧!」瞧著徹底埋葬於佛光世界中的觀自在,世尊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惜才之色。

    觀自在確實是一個人才,若能加入禪宗,對於禪宗來說不下於如虎添翼。

    可惜了,觀自在已經與張百仁成了一條戰線上的盟友,世尊心裡也只有眼紅的份。

    觀自在聞言只是默不作聲,不斷演繹大乘佛法,與世尊的經意不斷碰撞辯證,彷彿一塊海綿般,吸納著世尊的無量智慧。

    一刻鐘、兩刻鐘、三刻鐘,時間在緩緩流逝,眼見天邊夕陽西下,世尊再次睜開眼:「怪不得你會擊敗五祖,師法萬物,難怪!難怪!你既然想要我小成佛門的經意,我佛門大開方便之門,本座沒有什麼捨不得的!」

    說著話,世尊竟然主動為觀自在講法,不斷演繹小成佛門的精髓。

    度化!

    講法即是度化!

    觀自在雖然師法小成佛門,但若被世尊那浩瀚的經意迷住,否認了自己的大乘佛門,那事情就大條了。

    世尊三千世界無量智慧、無量經意,此時全無遮掩的任憑觀自在查看。

    「好狠毒的心腸!」群雄見此一幕,俱都是紛紛變色。

    觀自在面無不改色,任憑世尊灌注禪宗的教義,只是穩住自家道心不被世尊的佛法經意同化,心中此時智慧通明,不斷解析、容納著小成佛門中的諸般種種。

    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笑容,一邊袁天罡道:「都督,你還不出手?好不容易扶持觀自在對抗世尊,若叫世尊以小乘佛法迷了觀自在心神,你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你知道什麼,觀自在有兩具法身,其一乃佛法起源燃燈。其二乃接引眾生的接引,燃燈乃大乘佛法起源,大乘佛法包容萬物……算了,我和你解釋這麼多干什麼,這回世尊自作自受,一會有好戲看了!」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嗤笑、嘲弄之色。

    沒有人知道,觀自在靈台中一盞銅燈點燃,世尊那無量佛經盡數為銅燈吸收,隨著佛法的灌注,那銅燈內火焰越加明亮,甚至於火焰匯聚,隱約中一顆圓形的燈芯在逐漸形成。

    琉璃色的燈火流轉不定,七彩佛光散發出無窮天音,迴蕩在觀自在靈台之中。

    此時此刻,觀自在盤膝在地,雙手合十面色安詳,唯有背後佛光流轉不定。

    「趁此機會,我定要摧毀你的大乘佛法,叫你大乘佛法歸入我小乘佛法之中」世尊的一雙眼睛看向張百仁:「這可是光明正大的陽謀,就算張百仁也無法阻止我。」

    「快了!快了!」瞧著似乎沉睡一半的觀自在,世尊知道對方已經深陷經意之中不可自拔,眼中滿是得意之色,加大了佛法的灌注,要對方徹底迷失其中不可自拔。

    這就像是一杯水與一缸墨水一樣,世尊就是那一缸墨水一樣,想要同化了觀自在這一杯水。卻不知道觀自在這一杯水內竟然勾連著泉眼,自家的墨水倒入其中不過杯水車薪罷了。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一夜過去,太陽自東方升起,世尊與觀自在相對而坐,誰也不肯開口。

    圍觀道門眾人也是面色驚奇,想不到觀自在倒是厲害,居然能在世尊面前堅持這麼長時間。

    日落月升,金烏流轉,轉眼間便是四十九日。

    世尊此時一雙眼睛早就沒了之前的平靜,更不見此前的信心在握,若非觀自在背後的佛光沒有擴大,其內不見禪宗經意,只怕世尊早就坐不住了。

    「到底度化了沒有?」世尊一雙眼睛低頭看著腳下的觀自在,眼中露出沉思之色。

    莫說是世尊,圍觀之人也已經看得糊塗了。

    過去了四十九日,按理說早就該分出勝負了,怎麼如今還保持當初的那般樣子?

    「觀自在,咱們既然是論道,總該有個時日才好,本尊可不能一直這般陪你耗下去!」世尊看著對面的觀自在,自家佛光將觀自在壓制的微乎其微,這一局理應是自己勝了。

    「哦?」觀自在眼皮動了動,沉默一會才道:「不曾想已經不知不覺過去了四十九日。」

    「是極,你若在無法反抗本座的經意,這一局便算你輸了!後果你應該知道吧」世尊一雙眼睛看著觀自在。

    回應世尊的唯有沉默,世尊繼續道:「你且給我個准信吧!」

    觀自在聞言眼皮動了動,依舊沒有睜開眼睛:「今日太陽落山之前!」

    「好,我便等你落山之前!」世尊點點頭,一雙眼睛看向了遠方的張百仁,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不屑笑容:「大都督,這回你失算咯?」

    張百仁默然不語,只是擺弄著眼前的棋盤。

    太陽在緩緩移動,從正午至夕陽西下,眼見著太陽即將沒入地平線,世尊一雙眼睛看向觀自在:「時間馬上到了,你輸定了!」

    「哦?是嗎?」觀自在此時忽然睜開眼,眼中無量佛光在不斷轉動,映照得滿天佛光絢麗無極盡:「那可未必!」

    「我倒是希望你能翻盤,給本座帶來一些驚喜,也免得本座陪你枯坐四十九日,一點樂趣都沒有!」世尊搖了搖頭:「可惜,你道心太堅固,我竟然未能度化於你,實在是可惜的很。」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2 18:13
一品道門 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 撲朔迷離的結局

    觀自在雖是至道境界,但論底蘊與自己比起來卻是天差地別。

    誰知道憑藉自己的修為,居然沒有度化觀自在,傳出去叫人有些不敢相信!

    確實是不敢相信!

    近乎於不可思議!

    世尊話語未落,只見觀自在周身忽然無量佛光沖霄而起,化作了浩蕩無窮的經意,剎那間席捲九霄,竟然將世尊的經意擊潰,然後壓制了下去。

    即便只是壓制了一分,那也是壓制。

    「這怎麼可能!」世尊駭然變色,然而不待其反擊,天邊最後一縷餘暉悄然收斂。

    剎那間,觀自在收斂了自己的經意,一雙眼睛看著世尊:「你輸了。」

    「你耍詐!這不算數!」世尊氣得跳腳。

    就像是兩個人比較力氣,其中一人猛然發力,但卻只有一擊之力,一擊之後只能任人宰割。而另外一人卻力氣綿長,比那人強了不知多少倍,但卻偏偏被對方一個不注意給掀翻了,你說能不怒嗎?

    哪怕是再給世尊幾個呼吸,世尊也能重新壓制了觀自在。

    「你輸了!」觀自在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世尊:「當然,你若不認賬,我也沒有辦法。」

    「那個不認賬!」世尊站在那裡,此時騎虎難下,恨不能給自己一巴掌。

    大意失荊州!

    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你確實是很出乎本座的預料,居然借助本座的智慧成長到這般地步,從毫無反抗之力到如今叫本座吃了一個大虧,確實是小瞧你了!」群山寂靜,過了許久才聽世尊開口。

    「承讓!還要多謝世尊無私奉獻了自家的底蘊,不然我也不會成長到這般地步」觀自在內視著自家體內凝為實質的燈芯,眼中露出了一抹激動之色。

    此時燈芯由虛無化作實質,觀自在只覺得自家智慧、神通、道行皆已經進入一種莫名的空靈之境。

    天地萬物在其眼中已經不同。

    「其實我們可以做朋友的,只要你能拋棄張百仁,大乘佛門與禪宗互惠共生,乃是兩全局面!」世尊一雙眼睛看著觀自在,眼中無喜無悲。

    觀自在笑而不語,眼中露出了一抹欣喜:「從今日起,世尊便是我佛門的二教主了,選個良辰吉日,還要禱告天地神明,你我兩宗合二為一。」

    世尊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觀自在,看了許久許久後,方才冷冷一哼轉身離去:

    「哼」

    勝了!

    大乘佛門居然勝了!

    場中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張衡推了推三符童子:「老道我沒做夢吧?」

    「居然真的勝了,雖然最後關頭耍詐,但勝了就是勝了,日後禪宗不足為慮,這天下還是我道門的天下!」鄧隱眼中露出了一抹喜色。

    「哈哈哈,恭喜道友,賀喜道友!」張衡與一干道門老祖趁機圍上來,紛紛對著觀自在道喜。

    「恭喜道友一統佛門,日後仙道有望!」

    「是啊!是啊!我等做東,正要請道友前去慶賀一番,道友之前乃是我道門中人,為了遏制佛門捨身化胡,我等欽佩不已!」

    「是極!是極!咱們還要商量一番日後如何遏制禪宗的發展……」

    一群人擁簇著觀自在向北天師道而去。

    「勝了,居然當真勝了!」張衡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他憑什麼取勝的?」

    張百仁灑下棋子,慢慢的站起身:「成了,自今日起禪宗歸入大乘佛門,大乘佛門將要借助禪宗的底蘊不斷壯大。」

    「我說都督,你這般費盡心思的為觀自在謀劃究竟是為了什麼?」袁天罡的眼中滿是不解。

    「和你說了你也不懂,這般事情非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張百仁慢慢的站起身。

    「都督,世尊那般人物,會甘心嚥下這口惡氣?」袁天罡不信。

    「這就是觀自在的劫數了,世尊是絕不會罷手的,咱們多注意一點就是了」張百仁聲音慢慢消散在山風中。

    嵩山

    少林寺

    世尊背負雙手站在懸崖上,棋差一招世尊也是無能為力。

    「師尊,咱們就這麼算了?」達摩不甘心的道。

    「算了?怎麼可能!」世尊捻著念珠,過了一會才道:「慧可、僧璨、道信、弘忍、慧能。」

    「弟子在」五祖齊齊一禮。

    「你等親自下山請觀自在入我少林寺論道百年,待到百年之後驚瑞降臨,禪宗與大乘佛門是否融為一體還重要嗎?」世尊一雙眼睛掃過眾人。

    仙機降世之後,一切皆成虛妄,除了成仙之外,還那麼重要麼?

    「其實禪宗與大乘佛門融為一體也是好事,以大乘佛門蠱惑人心的手段,必然叫道門永無出頭之日,但禪宗乃是你我幾代人的苦心積累,就這般交出去我不甘心!」世尊嘆了一口氣。

    大乘佛門若增強,小成佛門也必定水漲船高,更進一步。

    長安城

    李世民看著手書,論道大會事無鉅細都講述的一清二楚。

    「天意啊!」

    放下手書,燭火照耀在李世民的臉上,眼中滿是感慨。

    「確實是天意,世尊這等人物,怎麼會犯錯?怎麼會有疏漏?不是天意還能是什麼?」尉遲敬德搖頭晃腦。

    「到也未必,世尊這等人物映照虛空,念動間曉過去未來,怎麼會犯下這種不該犯的錯誤?依照下官看來,只怕……世尊故意輸了一招」房玄齡忽然猛地抬起頭。

    「沒道理,仙機未降臨之前,佛門乃是世尊把持天下氣數的命根子,世尊豈會將佛門推出去?」李世民搖了搖頭。

    「若是有不得不推出去的理由呢?亦或者說,世尊看到了什麼咱們不曾看到的……」房玄齡低聲道。

    「我知道!我知道了!」房玄齡眼中露出了一抹精光:「世尊的野心未免太大!」

    涿郡

    張百仁回到自家的小屋,燈火流轉,長孫無垢正在屋子內縫製著衣衫。

    「先生回來了」瞧見走入屋子裡的張百仁,蕭皇后放下了手中針線,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張百仁,沏上了一壺茶水。

    「一個月不曾回來,你清減了不少」張百仁伸出手摸了摸蕭皇后的面頰。

    「看先生臉上掛著笑意,顯然是事情辦得不錯」蕭皇后笑眯眯道。

    「是極,還是你知我心意,世尊與我打賭,以大乘佛教與小乘佛教為賭注……」張百仁將打賭的事情說了一遍。

    「不對勁啊!」蕭皇后聽完一雙眼睛露出了不解之色,眉毛微微簇在一處。

    「有何不妥?」張百仁送到了嘴邊的茶水一頓。

    「妾身怕說錯了話」蕭皇后道。

    「啪」

    茶水放下,張百仁伸手將蕭皇后攬入懷中:「咱們之間哪裡有那麼多忌諱,你有什麼儘管說就是了。」

    蕭皇后掙脫不得,只能窩在張百仁懷中,低聲道:「世尊是何等人物?師從老聃,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更是修成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慧眼,映照過去未來,見微知著,怎麼會出現失誤?」

    張百仁動作一滯:「可禪宗乃是世尊的心血,小乘佛門併入大乘佛門,並無好處?除非世尊他是瘋了。」

    「這一點也是最叫人想不通的,可是世尊那等境界,真的會犯錯誤嗎?」蕭皇后道。

    張百仁眉頭皺起,抱著蕭皇后陷入了沉思。

    大內皇宮

    李世民眯起眼睛,在火光下陰毒無比:「世尊既然有此心,朕定要助其一臂之力才是。」

    打發了群臣,李世民回到後宮,來到了張小草寢宮內:「愛妃隨我有些年歲,但朕卻無三媒六聘,卻是委屈愛妃了。」

    詫異的看了李世民一眼,張小草低聲道:「有什麼事情,陛下就直接說吧,你我夫妻一回,何必繞彎子?」

    「朕要為你舉辦一次婚禮,邀請天下各路大能為你祝賀」李世民一雙眼睛精光灼灼的看著張小草。

    「理由呢?」張小草一雙眼睛看著李世民。

    「能幫你對付大都督,這算不算是理由?」李世民道。

    「好!依了你」張小草道。

    「涿郡那邊,還要你親自走一遭,務必將大都督請來赴宴」李世民道。

    「可以!」

    嵩山

    山風吹來,世尊白衣飄飄的端坐在山頂,一陣破空聲響起,李世民出現在世尊的身邊:「想不到,佛祖居然敗給了一個小丫頭。」

    「那丫頭確實是一個苗子,我會敗給她並不稀奇,馬也有失前蹄的時候,倒是陛下為何相助大乘佛門壓制我禪宗!」世尊一雙眼睛看著張衡。

    「涿郡哪位的強勢,閣下不是不知道,他既然開口,就輪不到我拒絕」李世民面色陰沉。

    世尊聞言也是點點頭,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

    涿郡的那位存在於世,確實是打破了世間的平衡。從見到他的那一刻,就沒有發現什麼是他不能殺的。

    魔神他在殺,修道之人也在殺,凡俗之人也不手軟。

    「我知道世尊在謀劃一件大事,我雖然不知道閣下究竟在謀劃什麼,但是卻可相助閣下一臂之力,拖住張百仁」李世民笑著道。

    「哦?」世尊眼皮子跳了跳,果然這世上能稱雄一方的,都沒有傻子。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2 18:15
一品道門 第一千六百三十章 失落

    門閥世家為何千年不倒?

    除了有無上高手依舊存活於世,征戰陰司之外,更是因為門閥世家編織成了一張纏纏綿綿的大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清彼此的界限,牽一髮而動全身。

    你若想要滅掉太原王家,那你將會面臨著整個門閥世家的反撲。

    這張千年來編制下的大網,絕非某一個人可以打破,因為這張網已經成為了當代的秩序,統治百姓的秩序,被融入了百姓的骨子裡。

    這張網已經與百姓、秩序聯繫在了一起,就算是仙人降世,怕也難以逆轉。

    聽了李世民的話,世尊感慨一聲:「陛下確實聰明,可有一點你確實猜錯了。」

    「哦?」李世民聞言一愣。

    「大都督算計無雙,我確實是被觀自在鑽了空子,一不小心陰溝裡翻了船,當年大戰大都督劍意無雙,至今依舊有一道殘餘劍氣在我體內破壞著生機,之前那劍氣壞了我的慧眼,不然豈會發生這種事情?」一邊說著只見世尊慢慢的伸出手指,一滴殷紅色血液散發著佛性緩緩自皮膚中滲透而出,綻放出了無盡的佛光。

    佛光之內,似乎有朦朧無窮的世界在演化交織,然而下一刻一道劍氣迸射而出,霎時間天崩地裂國度破滅。

    李世民駭然變色:「佛陀好手段,居然故意將劍氣留在體內,感悟大都督的破綻,這份毅力我輩不及也。」

    「無解!這是法則之力,先天神祇的力量,我縱使是留在體內又能如何?還不是尋不到克制的辦法」血液蒸乾,劍氣消散,世尊嘆了一口氣:「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回本座虧大發了,不過是想著尋求一點彌補,儘量挽回損失罷了。」

    「世尊,恕弟子說一句不該說的話,您真的要與大乘佛門合併?」李世民眼中露出了一抹擔憂。

    世尊聞言笑而不語,叫李世民摸不著頭腦。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到了世尊這般境界,豈會反悔?

    只是,什麼時間合併,要過多久合併,倒是可以周旋一番。

    「都督,張小草來了!」

    涿郡清晨,冷冽的寒風在山林間呼嘯,張百仁懶洋洋的披著虎皮在院子裡曬太陽,只見驍虎腳步匆匆的趕來。

    「唳~」

    天空中一抹金光快若閃電,捲起了劇烈的罡風,吹得人身子左右搖擺東倒西歪,捲起了張百仁散亂的發絲,落在其肩頭。

    巧鷹子已經成了氣候,周身金黃色鱗片威武不凡,比當年足足大了五六倍,看起來像是一隻氣勢洶洶的大公雞。

    「都督,您這巧鷹子可了不得,已經血脈返祖化作金翅大鵬了!」鷹王腦袋從院子外伸進來,瞧著張百仁肩膀上神異無雙的金色雄鷹,眼中露出了羨慕之色。

    金翅大鵬乃上古妖獸,亦或者說是先天神獸,體內有祖血的力量,具有不可思議之能。

    此時金翅大鵬的嘴中叼著半截蛟龍,就和吃蟲子一般,吃的不亦樂乎。

    「四海龍族?待我這金翅大鵬更進一步,早晚要將四海龍族徹底的吃絕戶了!」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不屑。

    「這巧鷹子好造化,僅僅只是一介凡種,但卻經過都督無數靈藥供給,神血喂養,太陽之力洗毛伐髓,竟然血脈返祖了六分,當真是好機緣」鷹王看著張百仁肩膀上的巧鷹子,眼睛都綠了。

    張百仁聞言不置可否,鷹王如今在涿郡算不得高手,只能說是平常高手而已。

    在涿郡,唯有至道方才可稱得上一聲『高手』二字。

    「你說張小草來了?他來做什麼?」蕭皇后站在張百仁身邊,對著驍虎道:「將她請進來吧。」

    「我是不想見她的,這女子爛泥扶不上牆,實在是丟臉的很,叫我如何面對張大叔?」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無奈。

    「正是因為張敬安,所以你才不得不見」蕭皇后笑著道。

    不多時,就聽一陣呼嘯響起,彷彿平地捲起了颶風,一頂粉紅色轎子向著小院而來,四個抬轎的轎伕周身精氣神圓滿,竟然都是易骨圓滿的武者。

    轎子在小院前停下,一襲身穿錦緞的張小草邁步走下轎子,蓮步搖曳風情無限,人依舊還是當年的人,但一切都變了。

    瞧著丰神玉立的張百仁,威嚴中透露著嫵媚的蕭皇后,張小草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你倒是在涿郡快活,在江山中攪風攪雨,豪情無限。」

    「你來做什麼?」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張小草:「你若想殺我,怕是白費心思。若想利用以前的恩情將我逼死,我更非那種愚昧之人。我欠張大叔的,日後終究會補償回來。」

    「好歹你我也是世交,難道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張小草邁步走入院子裡,打量著那簡單、整潔但卻很精緻的庭院,一副鄉野農家的樣子,張小草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何曾幾時,我也想過這種農家日子,男耕女織,打獵耕田,那是我夢想中的日子。」

    「你若想過這種日子,現在也不遲,一切都還來得及」張百仁背負雙手道。

    「可這一切都被你給毀了,我的師門被你毀了,無數長老門人慘死,師姐、師妹流離失所,是你改變了我的人生!你將我的一切夢想都給毀了!」張小草眼中殺機流轉。

    「呵呵,你根本就不是那種能過清淡日子的人,當年我與百花谷之間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我不想多說。但是張大叔臨終前一直隱居涿郡,你卻不來相見,你若想過清淡的日子,那個時候就可以……可你最終嫁入了宇文閥!」張百仁一雙眼睛淡淡的看著張小草。

    「哼,你殺我夫君,害我家破人亡,你倒是有理了!」張小草怒視著張百仁。

    張百仁默然,這句話他是無法反駁的。

    自家母子確實是害的張家不淺!

    「你後悔嗎?你心中不內疚嗎?」張小草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眼圈逐漸紅腫起來。

    「後悔?內疚?」張百仁默然,過了一會才道:「當年咱們四人,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也不知會不會在那一天被餓死,我唯一後悔的是當年就不該叫那道姑將你抱走。」

    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張小草:「當年你是我們四人中最有希望活下來的,替我們活下來!可惜了,誰能想到世事發展變幻莫測,居然到了這般地步!」

    「至於宇文成都?我連至親都可殺,更何況是與我做對的宇文成都!我有什麼後悔的!」張百仁一聲嗤笑。

    「哈哈哈!哈哈哈!這些年你一直憑藉自己的微末之力想要做出改變,可你還是失敗了,面對著天下大勢,你什麼也改變不了!」張小草在笑,笑容中說不出的嘲諷。

    「沒有什麼改變嗎?」張百仁搖了搖頭,一雙眼睛看向了繁華的涿郡,那數百萬人口的生息之地,這些年他改變的太多,只是不起眼罷了。

    「師姐,都督他人其實挺不錯的……」何田田不知自何時走出來,站在了張百仁身邊。

    「田田!」瞧著何田田,張小草眼眶紅腫,跑過來抱住了何田田:「你這些年怎麼樣?他沒有欺負你吧?」

    「師姐,都督是有原則的!」何田田苦笑一聲:「你為什麼還看不開?放不下?當年的百花谷已經沒有了,那些流散在外的弟子皆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大家心裡都已經放下,為何你偏偏放不下?」

    為何放不下?

    「小妹前些年已經在都督的指點下踏入陽神之境,自此後擺脫輪迴之苦,師姐你的修為這些年已經拉下來,你快回頭吧!」何田田紅腫著眼圈抱著張小草。

    「你已經證就了陽神?」張小草聞言一愣,鬆開了何田田,打量了對方一陣之後方才面帶失落的道:「想不到,當年修為不如我的小師妹都已經成道了,你是我百花谷第一位成就陽神的高真,諸位師伯、師叔若是知道,肯定很高興!」

    陽神啊,修行之人的最大夢想,再往上就是仙路了!

    何田田論資質、修行時間皆不如自己,但如今卻已經證就陽神,張小草如何不失落?

    仙凡兩閣,從此不再懼怕輪迴之苦,胎中之謎,算得上是另類長生了。

    「唉!」張小草情緒失落,沉默了許久後看向張百仁:「三日後我與當朝天子大婚,當朝天子赦封我為皇后,你我兩家交情不凡,希望你能參加我的大婚。」

    說完話張小草拍了拍何田田肩膀:「好好修行吧,百花谷的未來全靠你了!」

    話語落下,張小草失魂落魄的轉身離去,很快轎子便消失在冷冽的寒風中。

    「師姐,你不要命了!修道之人登臨皇后之位,是會引起天地反噬的!」何田田焦急的喊了一聲。

    接著轉身看向張百仁:「都督,你快救救她!你快想辦法救救她!」

    「救她?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求仁得仁,我如何搭救?」張百仁搖了搖頭。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2 18:17
一品道門 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 張小草之死

    你永遠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就像是你無法保護一個想要自殺的人一樣,人若是想要自己尋死,在嚴密的監視、保護也沒有用。

    張百仁背負雙手,瞧著消失在寒風中的背影,許久不語。

    「先生,張小草此行蹊蹺,她一個二婚的人,不是妾身看不起她,李世民怎麼會為她主持盛大婚禮,赦封她為皇后?」蕭皇后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上京城中不知有什麼陰謀詭計等著都督呢,此去怕是不妥!」

    「我能說不去嗎?」張百仁慢慢的轉身走入屋子內:「就算狼穴虎巢,我也要去走一遭!」

    即便是知道張小草想要殺自己,也必須要去!

    就憑自己與張大叔的交情,這是自己欠他們父女的。

    在危險,能比那日自己決戰群雄更危險?

    張小草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

    長安城

    晴空烈日,給寒冷的冬季增添了一絲絲暖意,大內皇宮張燈結綵,綵棚搭建十里,無數宮娥侍女在忙忙碌碌。

    道門也好,佛宗也罷,都有重量級人物到場。

    一襲紫衣,張百仁赤裸著腳掌踩在冰寒的泥土上,一絲絲涼意傳入腦海,帶來了絲絲的感觸。

    張百仁腳步過處,冰雪融化,就這般孤身一人邁步走入了長安城。

    「嗯?」

    龍氣負壓九霄,才一進入長安城,張百仁便覺得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一層不可察之的陰影。

    略作推算,自己在長安城中對於天機的感應遲鈍,大不如如前,怕是被壓制了五六成。

    過往處,佛道、旁門百家不一而數,隨處可見。

    「都督!」裴昱身形擋住了張百仁前行的路。

    「我還奇怪,你為何沒去涿郡,怎麼還在長安城?」張百仁看著裴昱,眼中露出訝然之色。

    「家父走了!」裴昱低頭道了一聲。

    張百仁聞言一愣,隨即拍了拍裴昱的肩膀:「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這麼些年,當年那個孩童,已經成為了劍術高手,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還請節哀才是。」

    裴昱點點頭,然後雙眼看著張百仁:「這遭,都督不應該來。」

    「哦?怎麼說?」張百仁雙目一愣。

    裴昱低下頭不說話,張百仁笑了笑:「不礙的,你就跟在我身邊,我傳你無上劍道,日後我人族還需你出力。」

    大內皇宮,彩旗招展,大紅燈籠高高掛。

    「見過都督」

    張百仁看到了面帶恭敬之色的尉遲敬德。

    「倒是越加精神了」張百仁掃了尉遲敬德一眼,然後繼續邁步向大內皇宮走去。

    「都督留步!」張衡來到了張百仁背後。

    「何事?」張百仁轉身看了張衡一眼。

    「你不該來!這裡面有一宗專門針對你的大陰謀!」張衡搖頭晃腦:「再說了,咱們好歹也有血脈關係,你縱使對老道有氣,也不必當成仇人吧!」

    張百仁聞言不語,只是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張衡,人活得年歲太多,也就越加面皮深厚。

    看了一會,張百仁轉身繼續向皇城內走去,今日他不得不來。

    天子龍氣與道法相沖,鳳氣灌體之下,便是張小草的死期。

    張小草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睜開雙目後第一眼看到的三個人之一,寄託了他簡單快樂的過往,焉能不來?

    不管如何,於情於理,自己都該送張小草最後一程。

    慢慢的來到大內皇宮,看到了一行熟悉的人影,禪宗五祖、道門高真俱在,達摩此時與五祖低頭不知說些什麼,世尊卻沒有來。

    「對方的算計,無非就是大乘小乘上做文章、手腳!」張百仁暗自裡嗤之以鼻,這種事情他閉著眼睛都能猜到。

    張百仁端坐左首,只是看著身前的酒水不語,不動如山。

    「天子駕到!娘娘駕到!」

    內侍一聲高呼,李世民與張小草聯袂而來。

    一襲鳳冠霞帔,大紅裝束,看起來頗為喜慶。

    瞧著眉目如畫的張小草,張百仁在那一刻精神恍惚,似乎時空流轉,彷彿看到了當年的場景。

    那破舊的草屋,呼嘯的北風似乎能將人凍僵,那個瘦得皮包骨頭流著鼻涕的黃毛丫頭,亦步亦趨的跟著自己。

    那個時候,一張油餅再加上一碗肉湯,便是最大的幸福。

    「諸位愛卿,朕今日欲要選定新的皇后,特意昭告天下,有勞諸位走一遭,一杯酒水不成敬意!」李世民端起酒杯,群臣、佛道俱都是齊齊飲入腹中。

    有內侍此時走出來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張百花德貌雙全,才藝無雙,有上善若水之德……。」

    聖旨落下,只聽得虛空中一聲鳳鳴,浩蕩的鳳氣灌注於張小草體內。

    霎時間張小草面色蒼白,周身瑟瑟發抖,冷汗打濕了衣衫,七竅中點點血漬在流出。

    鳳氣洗毛伐髓完畢,張小草身軀哆嗦,每一步邁出都似乎有千斤重,一步一挪的來到了張百仁身前,雙目倔強的盯著張百仁,兩行血淚緩緩滑落。

    「百花!」李世民快步來到張小草身邊,將其扶住。

    張小草站在李世民身邊,一雙眼睛看著不動如山的張百仁,忽然端起酒杯掙脫了李世民的攙扶,顫顫巍巍來到了張百仁身前,霎時間吸引了滿堂文武的注意。

    「這杯酒水是我敬你的!」張小草的身子在哆嗦,口中血液染紅了潔白的牙齒,染紅了杯中玉液。

    張百仁默然,端起了酒杯:「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此生最恨當年不該叫你隨那道姑去修行,你若不離開塞北,生活軌跡亦或者是另外一個樣子!都是我的錯!」

    「我以為你不會來的!」

    張小草低著頭,血水自眼睛、七竅中流淌而出。

    「我應該來,這是我欠你們張家父女的!」張百仁端起酒水一飲而盡。

    「虧欠?」張小草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就那般直直的看著。

    「此生此世,你我之間恩怨皆已經一筆勾銷,我若還有來世,定不會在與你……」說到一半,張小草一剎那似乎迴光返照,竟然看到了當年的場景,看到了那破舊的茅草屋,看到了那皮包骨頭的少女。

    人在臨死前,一生過往皆盡會呈現於腦海之中,走馬觀花般瀏覽而盡。

    「我說錯了……若有來世,我定會與你比鄰而居」張小草緩緩閉上眼睛,氣息逐漸消散:「我不怪你,只恨造化弄人!只恨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你將我送出去,我何嘗不理解你的苦心。若我留在你身邊,想來已經與你相夫教子了!」

    張小草的氣機越來越弱:「將我埋葬在涿郡,那個老村莊中,與你比鄰而居……。」

    話語落下,張小草已經氣絕身亡,身子軟綿綿的垂落了下去。

    「啪~」

    酒杯落地化作齏粉,張百仁伸出手抱住了張小草的屍體,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死寂!

    整個朝廷一片死寂,李世民默然不語,瞧著面如黑炭的張百仁,不敢開口激怒了張百仁。

    「生於廝,長於廝。我看到了你的初始、結局,親手創造了你的過往、你的結局,塵歸塵土歸土!」

    度人經緩緩唸誦,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悲痛。

    又一位故人走了,魂飛魄散!

    「阿彌陀佛!」五祖齊齊唸誦真經。

    張百仁抱著張小草的身軀,轉身走出了長安城。

    李世民沒有說話,更不敢開口攔截。就算傻子也知道,張百仁此時的情緒很不好。

    臨死前的那一刻,張小草悟了!

    因果之力消散一空,張小草徹底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唉!」瞧著張百仁遠去的背影,群雄俱都是百般滋味在心中流轉而過。

    涿郡

    那個村莊

    張百仁抱著張小草的身軀走入村莊,尋來了乾柴,小心翼翼的將張小草身軀放在乾柴上。

    枯枝剮蹭,一團粗布包裹自張小草懷中彈出,翻滾在地。

    沒有人去注意那塊粗布麻衣包裹,雖然很好奇這一團粗布麻衣居然會出現在一身綾羅綢緞的張小草身上。

    張小草的身軀安放在木柴上,一朵太陽神火連帶著鳳冠霞帔,盡數化作了虛無。

    蕭皇后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生老病死,每個人都會經歷。」

    「以前我覺得天帝逆轉時空是瘋了,但是現在我有些明白天帝的苦衷了,逝者如斯不捨晝夜!」話語落下泥土翻滾,叮噹與張麗華墓碑的不遠處,又多了一尊新墳。

    在不遠處,左丘無忌腳步焦急的來回走動,但卻是遲遲不敢跟過來。

    「其實是我虧欠她的,當年我若放過百花谷一馬,也不會有後來這般結局,她或許已經成道了」張百仁自語了一聲。

    兩行淚珠自何田田眼角滑落:「師姐在宗門中待我最好,可惜她的個人感情重了一些,師姐對百花谷很看中,將百花谷當成了自己的家。此事怪不得都督,百花谷為了一己之私慾要挑動天下大亂,到時候不知多少無辜之人妻離子散,都督的做法是正確的。」

    「命數如此,怪不得他人」何田田手中紙錢飛舞:「只希望,師姐能有來生!」

    一陣風颳過,吹開了那粗布手絹,不知何時地上出現了半塊遺落在地,已經已經風化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油餅,在風中化作了齏粉,慢慢的隨風消散。

    看著那半塊乾脆的油餅,張百仁忽然如遭雷擊,一雙眼睛呆呆的看著那墳墓,許久無語,兩行淚水不知不覺間劃過的臉頰。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2 18:18
一品道門 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 機會

    我來了,我走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看著地上那粗布麻衣裡風化的油餅,一陣風兒捲過,油餅化作了齏粉消散在風中。

    將那片麻布拿起來,張百仁眼中兩行晶瑩的淚水滑落,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明白。

    且說觀自在散去了酒會,辭別了道門中的眾位真人,眾位真人欲要前往長安參加李世民婚禮,觀自在懶得湊熱鬧,與眾人分別之後出了中土地界,正要繼續往回走,卻見前方忽然佛光綻放,一道人影擋在了自家身前。

    「世尊,為何擋我去路?」觀自在一雙眼睛看著眼前的世尊,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本來世尊是派遣五祖前來將觀自在掠回去,但是誰能想到李世民居然主動登門配合,叫其打亂了之前的計畫,直接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觀自在拿下。

    「正要請閣下前往少林寺商議大乘佛法與小乘佛法合併歸一之事,閣下佛法精湛,正要與閣下論道一番,好趁機促進彼此的道果」世尊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觀自在。

    「哦?有勞閣下好意,可是本座暫時沒時間,咱們改日在述吧!」說完話也不待張百仁應答,觀自在便要繞過世尊離去。

    「阿彌陀佛,和尚練就一式神通掌中世界,還請閣下品鑑!」只見世尊雙手合十,掐了一個印訣,然後左手化生無窮寰宇虛空,裹挾著浩浩蕩蕩的力量,封鎖了一方時空向觀自在鎮壓而來。

    「躲?還是不躲?」瞧著那鎮壓下來的手掌,觀自在眼中露出了沉思,自家兩尊法身乃是根本,出現不得半點意外。世尊之所以出手,倒是巴不得將自己兩尊法身逼出來,然後趁機打破自家法身,重創了自己的道基。

    「大都督會找上你的!」觀自在一雙眼睛看著世尊,眼中毫無畏懼,剎那間已經做出了斷絕。

    天翻地覆,觀自在被壓入了掌中世界內,世尊哈哈大笑:「找上門來又能如何?我已經打散天機,就算大都督也沒有證據是我做的!」

    一邊說著世尊手掌一推,霎時間化作五行大山,將觀自在鎮壓在大山下。

    「都督,不好了……」左丘無忌終究是沉不住氣,走了上前。

    「天塌不了,出現什麼大事?」張百仁反問了一句。

    「都督去長安城參加天子的大婚,觀自在消失不見了!」左丘無忌道。

    「什麼?」張百仁心中一個激靈,眼下乃是大乘佛法東傳的關鍵時刻,豈能出現意外?

    「當真?」張百仁道。

    左丘無忌苦笑,這等事情他豈敢開玩笑?

    「無妨,觀自在體內中了我的魔種,待我感應一番便可知真偽!」念動間張百仁感應魔種,隨即面帶冷色:「我就知道,世尊肯定想要耍小心思,但是卻不曾想其居然親自出手,以大欺小!」

    張百仁冷冷一笑:「待我去走一遭。」

    長安城

    李世民的婚宴草草散去,佛、道中人物紛紛出了長安城,且說禪宗五祖走出玄武門,道信撓了撓腦袋:「咱們這回行事可不算光明磊落。」

    「為我佛門大計,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弘忍搖了搖頭:「我禪宗千年累積,豈能毀於一旦?」

    「是極!是極!我禪宗千年累積,不可因你我一時不忍,而壞了大計!」

    「咱們速速返回嵩山,只怕稍後大都督反應過來,若是掉頭來責難,咱們也不好應答!」

    五祖你看我我看你,幻化成流光,向著嵩山而去。

    剛剛出門不到十里,就聽一聲呵斥響起:「五位法師,欲要往哪裡走?」

    五人齊齊回頭,瞧著張百仁那古井無波的面孔,俱都是忍不住心頭一跳,然後二話不說齊齊化作金光遠去。

    「哪裡走?遇見本座,咱們便是有緣,五位何不坐下來與我暢飲一杯,如何?本座還有一件事欲要請教五位法師!」

    滿天花瓣飛舞,時光似乎倒流,五個和尚身形逆轉,只見張百仁手掌伸出,還不待五祖回過神來,已經落入了張百仁的掌中乾坤之內。

    逆轉時光的手段太令人聳人聽聞,五祖不曾經歷過,自然也就提不起防備。

    「都督,你又何必為難我們五人」道信無奈的道。

    「五位法師是不是見到本都督的身形後覺得心虧?」張百仁俯視著自家的掌中世界。

    有神性加持,五祖飛不出自己的世界,可以說張百仁的世界比世尊的世界更加厲害,更加接近真實的世界。

    「我等平日不做虧心事,見到都督為何會虧心?」僧璨不急不慢的道。

    「那你等為何見到我轉身便跑?」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冷色。

    「這……」五祖你看我我看你,違心的話誰都說不出來,是以此時干脆閉口不言,老神再也打坐唸經。

    「啪」張百仁手掌閉合,將五祖困住,然後面色難看的看向了少林寺方向:「世尊倒真是好算計,長安城矇蔽天機,按道理此事我還真抓不住他痛腳。但其偏偏不知,觀自在身上有我的魔種,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一邊說著,張百仁邁步向嵩山而去。

    「都督別來無恙,居然有時間來我嵩山做客」世尊看著面無表情的張百仁,忽然心中咯噔一下,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預感。

    「沒事,就是閒著無聊,找閣下下一盤棋罷了」張百仁不緊不慢,似乎當真是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揮手出現了一方棋盤,然後一雙眼睛看著世尊,捻起了一顆棋子,不緊不慢自顧自的落了下去。

    「你這個樣子叫人很害怕,究竟有什麼事情,你快點開口說吧!」世尊不動如山,雙目盯著張百仁。

    「哦?」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世尊:「就是下一盤棋而已!僅此而已!」

    「真的下一盤棋?」世尊不確定道。

    張百仁沒有回答,只是示意世尊落子。

    這一局從日上三竿至夕陽西下,才見達摩腳步匆匆的趕上山來,待瞧見下棋的二人,眼中露出了一抹猶豫。

    「有急事嗎?」世尊道。

    達摩低頭,傳音入密。

    「什麼?你說什麼?五祖不見了?」世尊停下了手中動作:「會不會是五祖有事在外面耽擱了?」

    見到世尊不避諱張百仁,達摩也開口道:「弟子與五祖有約定,今夜要入淨土講法,淨土中法壇、信徒皆已經齊聚,五祖斷然沒有失約的道理。」

    此言一出,世尊眉頭皺起,閉上眼睛施展慧眼,卻是朦朧一片不見絲毫天機。

    「出事了!」瞧著那空蕩蕩的天機,世尊心中咯噔一聲響。

    按理說五祖的修為,是屏蔽不了世尊感應的,但現在偏偏五祖矇蔽了世尊的感應。

    「普天之下,能擒五祖者,怕是只有大都督了」世尊一雙眼睛盯著張百仁,之前還好奇為何張百仁忽然跑到這裡下棋,原來是在這裡等著自己呢。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棋子,頭也不抬道:「那倒真是巧了,之前觀自在也不見了蹤跡,我還以為是閣下將其鎮封在五指山下。你禪宗莫非是賊喊捉賊?」

    聽到張百仁提起五指山的字眼,世尊心中一突:「他怎麼知道我將觀自在鎮壓在五指山了?」

    「看來是有一股神秘的背後勢力見不得佛門壯大,欲要背後破壞大乘佛門與小成佛門的合二為一」張百仁意味深長的看著世尊:「此人還真是費盡了心思,當真是可惡歹毒。」

    世尊有口難言,此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如咱們尋個良辰吉日,大乘佛門與小成佛門徹底合一如何?」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世尊,眼中滿是怪異的笑容:「大乘佛門可以沒有觀自在,因為天竺還有接引佛祖。但是禪宗卻不能沒有五祖,五祖對應著天地間的金木水火土,天地間的五德之力,鎮壓著佛門的氣數。」

    世尊聞言尷尬一笑:「是極是極,不如一個月之後如何?」

    張百仁笑而不語,一雙眼睛看向了世尊的手掌,一指點出居然刺穿了層層虛空:「觀自在,莫要和世尊開玩笑了,你快點出來吧。」

    世尊面色狂變,這般被人當面抓住的感覺真是不好受。

    「都督說笑了,我這裡哪裡有觀自在……」世尊一邊辯駁,一邊出手要鎮壓住自家的掌中乾坤。

    恰在此時,世尊掌中世界內佛光流轉,五行山被那佛光熔煉,然後接引佛祖借助張百仁的一指之力,自世尊的五行山脫離了出來。

    「多謝都督,不過是在下與佛祖開了個玩笑,雙方準備在此論道,倒是有勞都督擔心了」觀自在笑吟吟的看著世尊。

    一個人時他不敢施展法身的力量,但此時有張百仁在一邊幫自己掠陣,正好趁機脫困而出。

    「是極!是極!我與觀自在道友不過是開一個玩笑罷了,都督多心了!」世尊尷尬一笑,不得不順著觀自在的話說下去。

    「那就說定了,一個月後,佛門合一」張百仁站起身道。


一品道門 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 神血

「都督,五祖的事情,你看……」世尊坐不住了,一雙眼睛看著站起身即將離去的張百仁,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五祖關乎著佛家的五德循環,鎮壓著場中的氣數,出不得任何意外。

    「呵呵!」張百仁忽然笑了:「你放心,待到禪宗與大乘佛門融為一體,禪宗的事情就是我大乘佛門的事情。五祖就是我大乘佛門的五祖,本座當然不會坐視不理,到時候自然會出手將五祖的蹤跡找到,就算是翻天覆地也要將五祖給找回來。」

    世尊聞言頓時嘴角一抽,面色一苦,本想著耍小心思拖延一下時間,不曾想張百仁居然將計就計,將自己給搭進去了。

    不用考慮,世尊就知道五祖一定在張百仁的手中,但是此事自己理虧再先,被人拿住了把柄,世尊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

    活了幾千年,世尊還是很珍惜自己面皮的。

    觀自在一雙妙目看著世尊:「其實禪宗歸入大乘佛門,沒有什麼不好,與你與我來說,都是兩利之事。閣下乃是老前輩,入我大乘佛門卻是委屈了,日後閣下便是我大乘佛門的二教主。今日大乘佛門借助禪宗的千年底蘊,他日大乘佛門水漲船高,總會反哺禪宗。而且論信仰的積蓄,禪宗如何及得上大乘佛法?只要叫我大乘佛法傳入中土,日後道門休想在翻身。」

    世尊聞言默然不語,過了一會才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是勝利者,當然怎麼說都行!只恨我一時大意,陰溝裡翻了船,也是報應!當年祖脈被魔神吞噬我不曾出手,如今因果找上門來了。」

    天養萬物,人無一物可回天!

    修行中人竊取天地造化,卻不知匯報,因果早晚都會找上門來。

    世尊站在那裡默然不語,張百仁搖了搖頭,拉扯著觀自在遠去,二人走出嵩山地界,張百仁才道:「世尊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絕不是肯甘於屈居人下之輩,日後大乘佛門東傳,少不得使絆子。」

    中土是禪宗的主場,全都是禪宗的利益,世尊豈會願意大乘佛門過來分潤?

    觀自在嗔怒的瞪了張百仁一眼:「你就是故意給自己找麻煩,咱們直接在大唐境內傳法,豈不是好過玄奘一介肉體凡胎不遠萬里前往天竺求法來得快?」

    「玄奘乃是禪宗的歡喜佛祖,此乃奪運之術,奪取禪宗氣數歸入大乘佛門,此事雖然麻煩,但若是成了便一步登天!」張百仁背負雙手:「想要走取巧的法子,怎麼能怕麻煩?」

    「都是你有理,算我怕你了!」觀自在哼哼的了一聲:「玄奘肉體凡胎,這一路上窮山惡水,世尊稍有算計,玄奘必然死於非命。」

    「此事我早有考慮!」張百仁手中拿出一根金色的絲線,遞給了觀自在:「此乃緊箍,他日玄奘出了長安城,你引導他進入兩界山,將此緊箍戴於荊無雙的頭上,然後將荊無雙放出來,護送玄奘西行。」

    「荊無雙?那凶人若放出來,不知還要惹多少麻煩……」觀自在略帶猶豫。

    「這也是我的一點私心,借助佛門氣數,化解了荊無雙身上的災劫、戾氣,相助其心猿重新降服意馬,總不能一直將其鎮壓在兩界山!」張百仁嘆了一口氣:「還有,當年南疆一條祖脈走脫,算起來如今幾十年過去,那物也該化形而出,與玄奘做一坐騎。」

    「南疆祖脈?莫非是石人王出世走脫的祖脈?還是白帝府邸走脫的龍脈?有龍脈護持,玄奘到可以免去不少憂慮」觀自在聞言眼睛一亮。

    「你且伸出手來」張百仁點了點口水,在觀自在細嫩的掌心中緩緩勾勒出一道符文:「那龍脈體內有我種下的後手,你且去南疆尋了龍脈,我還有大仇未報,不能陪你一道前往了。」

    「你自己多加小心!」觀自在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眼中露出了擔憂之色。

    長安城

    天牢內

    「陛下,侯君集瘋了!」尉遲敬德小心翼翼的跟在李世民身邊:「他的心猿被意馬給吞了。」

    「什麼?這麼嚴重?」李世民一怔。

    「李二小兒,你這個背信棄義、忘恩負義的混賬,還不速速放老子出去!」

    「你個坑兄滅弟,欺父淫嫂的敗類,你還有臉自稱一國之君?」侯君集話語可謂是一把刀子,雖然知道侯君集已經瘋了,但卻依舊刺的李世民胸口疼。

    這兩件事乃是李世民此生最大的忌諱,從來不允許任何人觸碰,想不到現在居然被侯君集隨意喝罵。

    「陛下……侯君集他只是……」尉遲敬德想要為侯君集辯解,只是看著李二陰雲密佈的面孔,訕訕的止住了話語,閉上嘴巴看著腳下的鞋尖不語。

    李世民大步走入天牢,遙遙的便聽到鎖鏈嘩啦啦所想,一陣癲狂的大小在天牢內迴蕩。

    一根根特製的鎖鏈已經鎖住了侯君集的四肢,但見侯君集不斷搖擺身軀,周身空氣扭曲捲起道道狂風,隨著其呼吸空氣不斷波蕩,氣血彷彿長江大河一般浩浩蕩蕩流淌。

    此時侯君集轡頭散髮,眼中滿是猩紅,癲狂的掙紮著:「放開我!放開我!」

    「鎖鏈是秘製的,以天外星辰隕鐵鍊成,否則絕難鎖住這廝」尉遲敬德道。

    「侯君集!」李世民聲如驚雷,在天牢內炸響。

    「陛下!」

    癲狂的侯君集一個哆嗦,眼中露出了一抹畏懼,居然安靜了下來。

    「砰!」侯君集跪倒在地,眼中滿是痛苦。

    「打開鎖鏈!」李世民道。

    「陛下,侯君集心猿意馬失去約束,一旦暴起發難,咱們已經並非其對手了,到時候只怕整座天牢都會被他拆了」尉遲敬德面帶遲疑之色。

    「心猿降服不得意馬,只是不能壓制住體內的諸般慾望而已,心中慾望不斷膨脹而已,理智依舊存在,又不是瘋了、神志不清,你怕什麼!」李世民訓斥一聲。

    尉遲敬德無奈,只能苦笑著打開牢房,走入了其中:「侯君集,陛下在這裡,你可悠著點,不得對陛下無禮。」

    侯君集默然,尉遲敬德打開了鎖鏈,侯君集依舊老老實實的跪倒在地。

    「侯君集,這件事是朕對不住你,對不住你侯家滿門,朕給你賠罪了!」一邊說著,只見李世民一撩衣袍,居然徑直『噗通』一聲跪倒在侯君集面前。

    「陛下!」尉遲敬德變色。

    侯君集身子哆嗦,額頭觸地,此時抬起頭來兩行血淚在眼角滑落:「這一切都是侯君集的選擇,與陛下無關!陛下若是真的顧念下官的功勞,還望陛下莫要阻我復仇。」

    「你縱使是入魔又能如何?你體內魔血尚未凝聚,你比之當日的荊無雙如何?」李世民道。

    「不如!」侯君集雙拳緊握,身子不斷顫抖哆嗦。

    「你不是大都督的對手,去了只能送死,所以朕要將你發配至嶺南山中,你既然已經入魔,待你練成不死魔身,再去找那人復仇也不遲」李世民嘆息了一聲。

    「陛下,下官知道大內皇宮深處有上古魔神的血液,求您發發慈悲,助我一臂之力,下官沒齒難忘!定結草以報陛下恩德!」侯君集不斷磕頭。

    李世民聞言面色忍不住變了變,一邊尉遲敬德呵斥道:「侯君集,你好大的膽子,神血也是你能覬覦的?」

    「請陛下成全,侯君集縱使是入魔,依舊效忠陛下!願為陛下馬前卒,開疆擴土斬殺強敵」侯君集只是不斷磕頭。

    一邊尉遲敬德道:「陛下不可,神血事關重大……。」

    「無妨,朕允了!這是朕欠他的,區區神血如何與侯家滿門老少相比!」李世民嘆了一口氣。

    「謝陛下」侯君集聞言狂喜的道。

    一邊尉遲敬德眼中露出感動之色,得此主上,夫復何求。

    「不過……」李世民話語一轉:「你要去嶺南封山苦修五十年,否則朕可不會給你神血。」

    侯君集聞言略作遲疑,他雖然意馬膨脹,但卻並沒有失去智慧,隨即點頭道:「下官允了!」

    「莫要胡亂折騰,你老實的天牢中呆著,朕會派人將神血給你送來」說完話李世民轉身離去。

    「陛下,神血可不是開玩笑的!」尉遲敬德追趕上來。

    「不必多勸,朕心意已決,這是朕欠他的,朕定要全部彌補他!」李世民嘆了一口氣:「或許他吞噬了神血,在苦修五十年,有望戰勝根基受創的大都督也說不定。」

    尉遲敬德聞言苦笑,沒有接話。

    不曾直面張百仁,就不會知道此人究竟有多麼可怕。

    南疆

    奢比屍坐在一邊,手中拿著樹枝,在地上不斷勾勒著什麼。

    「怎麼樣?可曾算出了時日?」春歸君來到了奢比屍身前。

    「可惜張百仁的那把劍太厲害,不然咱們便可直接撕裂虛空,使得鬼門關重新降臨人間」奢比屍搖了搖頭。

    「哼,撕裂虛空?兩界封印破開,張百仁失去了顧忌,便是你我的死期!」 本帖最後由 V123210 於 2018-12-12 18:25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2 18:20
一品道門 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 渡口磨劍

    此時奢比屍與句芒也不得不感慨一聲,既生瑜何生亮?

    生不逢時是什麼感覺?

    眾位魔神雖是殘破之軀,殘破之魂,但本事一樣通天徹地,可以與至道強者抗衡,甚至於壓制至道強者。

    但是偏偏人世間五千年不出的絕世強者,就在今朝被眾人碰上了。

    自軒轅大帝斬蚩尤五千多年,人族誕生過無數天驕、豪傑,但如張百仁者乃前所未有,千古以來第一人。

    壓得眾位魔神也不得嘆氣,眼中滿是無奈。

    若沒有張百仁,事情哪裡會有這般麻煩,眾位魔神斷然也不會有什麼顧忌,直接撕裂陰陽兩界通道,破開鬼門關接引地府無上強者降臨,然後一掃人間界,等候驚瑞降臨。

    眾位修士需要驚瑞,魔神自然也需要驚瑞來增加自己的本源。

    地府底蘊深厚,人族不是沒有過仙人,但那又如何?地府不依舊好好的存在。

    就算有仙人誕生,也奈何不得地府分毫。

    但是仙人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張百仁做不到。

    涿郡

    張百仁看著手中圖卷,眼中露出了沉吟之色。

    「此圖乃女媧娘娘的神器,其內有無窮玄妙,成仙之秘,但我卻有一種直覺,此圖決不能打開,就彷彿這圖中封印著一尊恐怖的存在」張百仁此時對於那造物法訣已經參悟至極為精妙的境界,但想要打開卻依舊差了一些。

    「契機!冥冥之中少了一種契機,這般大神通者留下寶物都有天數在身,時機不至絕難打開」張百仁緩緩將女媧娘娘的乾坤圖收起來,然後慢慢站起身,一雙眼睛掃過山下的村莊,過了一會才道:「有怨抱怨,有仇報仇的時候到了。」

    確實是報仇的時候到了。

    湘水渡口

    不知何時來了一個身披蓑衣的漁翁,身前魚竿在風中微微抖動,一條小船在河面慢慢飄蕩,一陣陣沙沙刺耳的磨劍聲緩緩傳來。

    不錯,確實是在飄蕩!縱使是湘水已經冰封!

    如今天氣寒冷至極,湘水冰封,那些靠湘水吃飯的漁翁、鹽梟俱都躲在家中過冬,沒有人會和天地過不去,這般寒冷的天氣冰封了湘水,大家就該去休息

    所以整個湘水空蕩蕩的不見人煙,偶爾有幾個漁民、旅客腳踏寒冰度過湘水,但也只是奇怪的看了一眼那風中的斗笠人,聽著那磨劍聲心中只覺得一陣詭異,不敢多說快速離開這裡。

    狂風捲起,不知何時江面上捲起了濃郁的霧氣,遮掩了方圓數十里。

    遠方

    一陣喧囂傳來

    一隊官府的車馬壓著囚犯徐徐走來,陣陣笑聲便是那官差傳來的。

    「頭,你說怎麼起了這麼大的霧,這寒冬臘月的,平白起大霧,可是極少遇到」一個小頭領模樣的人低聲道。

    領頭官差一雙眼睛看著遠方江面的大霧,不由得眉頭一皺,寒冬臘月起大霧,這確實是反常至極。

    寒冬有霧氣不奇怪,但奇怪的是此時已經日頭正午,再大的霧氣都該消散掉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咱們此行肩負重任,不可有半點閃失」頭領策馬轉身來到囚車前,欄杆內關押著一個周身血肉模糊,披頭散髮看不出模樣的男子。

    「大人,前面起了那般大的霧氣,怕是不太正常,您看咱們是否需要迴避一下?」頭領面色恭敬道。

    馬車內囚犯聞言沉默,然後一雙眼看著霧氣瀰漫的湘水,再看看天空中的大日,過了一會才道:「事情反常必為妖,要麼是江湖中人鬥法,要麼此人便是衝著我來的。」

    「啊?」頭領聞言手掌忍不住一個哆嗦:「若江湖中人鬥法還好,若衝著大人來的,怕是唯有涿郡哪位……不能前行了,咱們還是回去做一個萬全之策再走也不遲。」

    一邊說著,那頭領轉身道:「停車!」

    「且慢!」馬車中的人影喊住了頭領,只聽那人低著頭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能躲得過第一次,難道還能一直躲下去?這等強者,千山萬水只在剎那間,我又能躲去哪裡?」

    「大人的意思是?」頭領詫異道。

    「上前去看看吧,福也好禍也罷,總歸是要走一道,闖上一遭!」囚車裡的人影冷冷一笑:「我如今吞噬了神血,就算涿郡哪位想要殺我,也是不可能。」

    馬車轆轤,很快靠近湘水河畔的渡口,霧氣中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磨刀聲傳出,頭領忍不住一陣心慌意亂:「大人,咱們還是回去吧,此地怕是不祥,咱們待霧氣消散了再走如何?」

    「莫要囉嗦,本將軍心中自有主張」馬車中人呵斥了一聲,侍衛頭領無奈,只能繼續下命令。

    這位雖然如今因為謀逆造反成為了階下之囚,但其身份、地位、人脈卻絕非自己可以比擬,絲毫得罪不得。

    而且朝中之事波瀾詭異,小頭領心中雖然不清楚,但卻也知道一些,聽過一些風聲。

    馬車繼續,很快就到了渡口,就算瞎子也看到了那寒風中身披蓑衣的人影。

    磨刀聲似乎有一種奇怪的魔力,叫人不得不停下動作,那頭領面色緊張、嚴肅,走上前恭敬一禮:「我等乃朝廷欽差押送囚犯前往湘南,不知閣下乃是何方高手,還請讓開道路。」

    一邊說著頭領身後有人端著一個托盤走上前:「此乃買路財,還請閣下……。」

    「唉!」

    悠悠一聲嘆息響起,聽著那熟悉的聲音,馬車中人影猛然抬起頭,周身氣血流轉,雙目赤紅咬牙切齒道:「張百仁!」

    「天下地方那麼多,李唐江山那麼大,你去哪裡不好,為何偏偏要去湘南這種偏僻之地」張百仁依舊在不緊不慢的磨著手中寶劍:「李世民倒算計不錯,洛陽、瓦崗都在我眼皮子底下,各有其主。不論是翟讓也好,王仁則也罷,絕不會給李唐任何可乘之機。」

    「唯有湘南,湘南之主觀自在前往西方天竺悟道,尋找成道之機,湘南此時無主,倒是一個趁機將湘南收服的好時機」張百仁慢慢的停下了手中動作,身邊湘水融化,澆在了寶劍上,沖走了磨刀石的碎屑:「大乘佛法東傳,關乎著本座的大計,本座絕不容許任何人破壞。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承乾拖下水,將一個無辜的孩子拖下水,你自己做下了錯事,總要承擔後果,為了滅絕後患,今日我便送你上路。」

    「你等退下,且去對面等我!」囚車內的侯君集看向了身邊的眾侍衛。

    眾侍衛早就心驚膽顫,大都督張百仁的事情,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攙和進去的。

    就算有資格,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膽量攙和進去的。

    眾侍衛二話不說,迅速的離開了馬車,腳步匆匆的去了湘水對面,等候侯君集的消息。

    「你要殺我,卻不知我也要殺你,侯家一百三十七口人命,正要為其復仇!」侯君集周身氣機扭曲,囚車被扭曲的氣機攪碎。

    「你若不算計到承乾頭上,你全家老少豈會遭劫?說起來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可以算計本座,但絕不能算計本座身邊的人!」張百仁慢慢轉過身,手中長劍被袖子遮掩,沒入了蓑衣內:「所以,你該死!」

    「你不是人,虎子才那麼小,你也下得去狠手」侯君集周身氣機浮躁,血氣開始暴走。

    「入魔了?」張百仁看著眼前的侯君集一愣,隨即嗤笑道:「入魔又能如何?你實力比得上荊無雙嗎?」

    「我實力確實是確實是及不上荊無雙,但你也不是當年威壓天下的張百仁!你被眾神重創,被天子龍氣毀滅了道基,不知你一身實力還有當年的幾分?」侯君集並不懼怕張百仁:「若你猶在當年的巔峰狀態,我自然會畏懼你三分,但是現在你還有當年的幾分戰力?」

    張百仁聞言愕然,沉默了許久,過一會才道:「這便是你的依仗嗎?」

    自己這場戲演的太成功,自己已經成了演戲高手,侯君集注定會被自己給坑死。

    「不說殺你,自保足矣!」侯君集信心滿滿道。

    張百仁聞言沉默,一雙眼睛看著侯君集,過了一會才道:「你知道,那個叫虎子的小傢伙,我非常喜歡!他的性格和你很像,寧死不屈,縱使是我斬下他頭顱的那一刻,那一雙眼睛依舊在死死的盯著我……。」

    「畜生!」侯君集周身捲起音爆,液態空氣流轉,猛然一拳向張百仁胸口捶來。

    「還有你那個最喜歡的小妾叫翠雲吧?可惜了,卻沒有你孫子的那份堅毅,居然主動脫光了衣服爬上我的床!」張百仁話語裡滿是怪異的音調:「那皮膚真是猶若緞子一般的水嫩,身材凹凸有致,你這老東西還真是有豔福!」

    「砰!」

    一擊之下,侯君集被砸飛,墜落在遠處的湘水中:「對了,那個叫婉華的懷了你的孩子,可惜了還沒出世就胎死腹中,被我一腳踢死在了你的書桌上。」

    「畜生!畜生!畜生!」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2 18:22
一品道門 第一千六百三十五章 殺死天地的一劍


    侯君集雙目充血,狀若瘋魔癲狂的向著張百仁嘶吼而來,虛空化作了液體,這一拳裹挾著無比兇猛的拳勁,向著張百仁砸來。

    「入魔?」張百仁詭異的呵呵一笑:「唯有將你周身全部的潛力開發出來,你死的才能有意義。」

    「砰!」

    張百仁不動如山,一拳將侯君集轟飛,眼睛半眯露出了一抹陶醉之色:「你是不知道,那個叫虎子的孩子,臨死前多麼慘,一直不斷叫著『爺爺』,希望爺爺去救他。」

    「畜生!你這個畜生,你禽獸不如!你禽獸不如!」侯君集突破虛空,周身氣機節節暴漲,一道道黑氣在周身毛孔內流轉不定。

    「呵呵!」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冷笑:「神血?李世民還真是下本錢,居然給你灌注了神血的力量,真是叫本座驚訝。」

    張百仁眼中滿是訝然,一雙眼睛看著侯君集:「也好!也好!將你的潛力全部激發出來,日後征戰四海、陰司之時,你的威能才會越大。」

    一邊說著張百仁不斷將侯君集轟飛,口中各種話語刺激著侯君集的魔性。

    心猿降服不得意馬,代表的是人失去了控制力、判斷力,各種情緒不斷放大。

    「砰!」二人纏鬥了一個時辰後,瞧著侯君集周身的氣機已經到了極限,此時張百仁周身斗笠蓑衣已經化作齏粉,顯然二人爭鬥並非表面看上去那般輕鬆。

    「侯君集,你一心一意為李世民付出,忠心耿耿換來了什麼?你可能不知道,你大兒媳婦那個叫絮如的小娘子,在你侯家滅門的第二日便躺在了李世民的床上。那個絮如肚子裡面可是懷著三個月的孩子,你為李世民一心一意忠心耿耿,李世民是怎麼對你的?」張百仁眼中滿是嘲弄。

    「不可能,陛下不是那種人,你莫要挑撥離間!」侯君集面色狂變。

    「哼,連齊王李元吉的正妃李世民都不放過,更何況是你兒媳婦?給你神血,不過是想著利用你來殺掉我罷了!」張百仁巧舌如簧,此時的侯君集已經陷入了狂暴,一雙眼睛看不出半點清明,已經盡數為殺戮侵襲。

    「殺了你!殺了你!只要能殺了你,我在去找陛下理論!」侯君集咆哮著,散發出野猴一般的嘶吼,雙手向張百仁拿來。

    「噗嗤」

    一把長劍彷彿毒蛇一般,刺入了侯君集的心口。

    侯君集動作頓住,低頭看著胸口處的長劍,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沒有人知道張百仁袖子里長劍如何刺入侯君集體內的,就彷彿那把長劍本來就應該在哪裡。

    一個剎那封印了侯君集體內的生機、氣血,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感慨,長劍化入其體內,化作了無數金針,紛紛沒入侯君集的竅**。

    「利用魔血煉製殭屍,我還是第一次做,侯君集的怨氣前所未有,煉製出的殭屍品質必然極高!」瞧著侯君集彷彿黑洞一般的眸子,張百仁袖子一甩出現一尊棺木,然後便將侯君集吸納了進去,瞬間棺木閉合,剎那間沉入了泥土裡。

    湘水上的霧氣不知何時消散,對面侍衛腳步匆忙而來,站在原地看著泥土中的血漬,眼中露出了一抹驚悚。

    除了那一滴血漬之外,唯有馬車在風中搖擺不定,馬匹散發出不安的吼叫。

    侯君集消失了,沒有人知道那個斗笠人是誰,更不會知道侯君集去了哪裡。

    長安城

    李世民看著手中密報,面色鐵青的坐在案首,過了一會才道:「普天之下,能誅殺侯君集的不出二十人,而叫侯君集遁走機會都沒有的,唯有五人,而最有可能的便是張百仁。」

    「此事必然是張百仁做的!」李世民面色鐵青:「簡直是無法無天。」

    群臣寂寥,事關涿郡,眾人也不敢多說。

    過了一會才聽李世民喘著粗氣道:「罷了,此事就當沒發生過,朕且忍他,看他能得意幾時。他如此霸道,想要獨攬天下氣數,禪宗、道門、魔神容他不得,朕等著看他的死期。」

    殺一個侯君集對張百仁來說並不難,張百仁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遠方一隊人馬,李承乾滿面悲哀之色的坐在馬車中,一行人急速奔馳。

    「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然後增益其所不能!」張百仁念叨了一會,轉身看向不遠處的一道人影:「之前劍意,你看懂了幾分?」

    說的是張百仁斬殺侯君集的交手,當時裴昱隱匿在暗中,關注張百仁的劍法。

    「弟子愚鈍,怕一分也看不懂」裴昱苦笑著道。

    「看不懂就對了,你若看懂反而有麻煩了」張百仁看著裴昱,略做沉思道:「我有四大劍道,誅、戮、陷、絕,你的劍道與我絕仙倒是有幾分意境相似,我便傳授給你一套絕仙劍道。」

    誅仙劍意念動間便可衍生出一套劍法,此時傳授給裴昱倒也無妨。

    「你若能練成這套劍法,可得絕仙五成意境,天下群雄莫能與之爭鋒,就算仙人復活臨世,也未必沒有戰勝的希望!」

    張百仁目光凝重,這話聽得裴昱心中一陣激動,自己練成這套劍法便可與仙魔爭鋒,與仙人爭鬥,那師尊有多強?

    誅仙四劍劍意奧妙莫測,就算是張百仁也不過通過神祇化身間接掌握誅仙劍氣罷了,根本就發揮不出四道劍氣的威力

    「請世尊賜劍!」裴昱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道。

    張百仁聞言點點頭,確實是孺子可教也。

    「噌」

    一道寒光劃過虛空,剎那間捲起道道氣機,殺意驚得山中鳥雀惶惶,不斷逃走。

    天馬行空的劍術,絕妙無比的劍意在張百仁周身流動,一道道口訣在裴昱耳邊響起。

    片刻間劍光連連綿綿籠罩方圓幾十里,無數山中鳥雀盡數化作了齏粉,成為絕仙劍意的養料。

    一炷香過後

    忽然滿天劍光收斂一空,裴昱緊閉雙眼,沉浸在意境中不可自拔。

    過了一會,才見裴昱睜開眼,對著張百仁恭敬一禮:「弟子拜謝師尊傳法。」

    「你領悟了幾成?」張百仁道。

    「一成不到」裴昱略帶羞愧道。

    「難得!難得!確實是天生修行劍道的好苗子!」張百仁讚了一句,轉身向山下走去:「你自己在山中悟道吧,本座先下山了。」

    待到張百仁走遠,裴昱方才察覺到山中氣氛不對勁,此時方圓幾十里一片死寂,不見半點聲響。

    觸碰身邊的青松,隨即裴昱眼中滿是駭然:「死了!」

    裴昱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再次來到身邊的一株青松處輕輕觸碰,然後面駭然的看向遠去的背影。

    觸摸著身邊的青松,裴昱面色駭然,然後跪倒在地,對著張百仁離去的方向跪拜大禮。

    可是雙手觸及泥土的那一刻,裴昱眼中滿是駭然,露出毛骨悚然之色,驚得連忙站起身。

    一個時辰後,裴昱面色難的撫摸著腳下青石,眼中露出了毛骨悚然之色:「這方圓幾十里的山、木、鳥、蟲,甚至腳下的泥土都『死了』,被之前師尊的劍氣斬殺,這般霸道的劍意,竟然只是五成威能。」

    「天下萬物,莫不可殺!甚至於這天地,都可以被殺死!師尊修為簡直叫人毛骨悚然,怪不得幾十年來一直考驗我,不肯傳我劍道!」裴昱的眼中滿是駭然,隨即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對著張百仁遠去方向行了一禮。

    傳道之恩,大於一切。

    「真沒想到,你居然會傳他劍道,當年聶隱娘都不曾得你四劍劍道」甄宓的話語在張百仁耳邊響起。

    「聶隱娘與裴昱不一樣,聶隱娘修劍道本質也是為了長生,而裴昱就是為了劍道而追求劍道,雙方差距不可同日而語。」

    說到這裡張百仁看向甄宓:「你說,曹家的地宮在哪裡?」

    「都督莫非是要???」甄宓聞言頓時激動了起來,身形出現在張百仁身邊,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張百仁。

    「曹家屢次三番冒犯我,本都督又不是泥捏的,豈會放過他們?」張百仁慢慢的在山林間走著。

    「都督若能斬滅曹家為妾身復仇,妾身願為公子為奴為妾,侍奉公子!」甄宓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聞言笑了,拉起了甄宓的手:「你放心,待我處理完眼前的事情,接下來便拿曹家開刀。」

    涿郡

    張百仁來到了窗下,看著屋子內縫製衣衫的蕭皇后,站在窗外許久無語。

    「你都好久沒有去祭拜巧燕了」蕭皇后忽然開口,一雙眼睛忽然抬起頭,看向了窗外的張百仁。

    「走吧,眼下正好有時間」張百仁笑看著蕭皇后。

    紙錢香火蕭皇后早就準備好,隨著張百仁來到了那墓碑處,二人許久無語。

    「他年有朝一日,我便也是這一堆墳骨,你可切莫因為新歡而忘記來祭奠我」蕭皇后轉身看向了張百仁:「有生之日,我要看到李煜灰飛煙滅,人頭在此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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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