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V123210 2017-5-14 16:28: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927683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0 20:29
第一千五百九十三章 認賊作父

    「你是誰!」

    一陣腳步聲傳來,將陷入回憶的張百仁驚醒。

    能在東宮內這般說話,並且理直氣壯的,普天之下唯有兩個人。

    一個是當朝天子李世民,另外一個便是東宮的主人李承乾。

    張百仁慢慢的轉過身,看到了滿臉頹喪之色的李承乾,整個人依舊處於喪母之痛內,遲遲無法自拔,此時正瞪大眼睛滿是怒火的看著自己。

    「我是誰?」張百仁隨之喃呢了一句,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難道直接和李承乾說我是你老子?

    「長孫無忌何在,傳長孫無忌過來,等到長孫無忌來了,你自然知道我是誰!」張百仁念動間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

    「哼,我不想知道你是誰,我只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不管你是誰,都立即從本殿下的宮內滾出去,否則打斷你雙腿」李承乾眼中閃過一抹不耐。

    「哦?」張百仁上下打量了一遍李承乾肥碩的身子,然後不緊不慢的坐在案几前:「我若是你,我就乖乖的聽人勸,將長孫無忌請來。」

    隨著張百仁的話語落下,空氣似乎陷入了凝固,李承乾身軀似乎被壓了一座大山,動彈不得分毫。

    「去,請我舅舅過來!」李承乾面色一變,對著侍衛使出一個眼色,轉身看向了張百仁:「你到底是誰?這裡可是大內皇宮,我若呼喊出去,管教你性命皆休。」

    張百仁聞言不語,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不緊不慢的喝著茶水。

    不多時,就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打破了宮闕內的寂靜,然後就見長孫無忌腳步匆匆的走進來,待瞧見端坐在主位上的張百仁,頓時身子一個哆嗦,居然癱軟在地。

    「禍事來了!無垢重創了大都督,大都督定然是來復仇的!素聞大都督睚眥必報,此事怕麻煩了!吾命休矣!我長孫家怕是要在世間除名了!」長孫無忌念動間心中閃過無數念頭,隨即慌忙對著張百仁恭敬一禮:「無忌拜見都督,之前的事情可都是我妹妹擅作主張,我長孫家絕不敢與都督為難,還望都督開恩放過我長孫家!還望都督開恩啊。」

    「說的倒也在理,長孫無垢乃一國皇后,豈是你能左右的?此事錯不在長孫家,你且起來吧!」張百仁嘆了一口氣,提起長孫無垢,不由得心中多了一抹感慨。

    「舅舅,你乃是我李唐的大員,除我父皇之外有何人值得你拜服?你莫要怕他,有什麼事情自有父皇替你做主!」李承乾一步上前扶住了長孫無忌。

    聽聞此言,長孫無忌只能苦笑,感慨李承乾久居深宮,無知者無畏。你父皇剛剛聯合天下間有數的頂尖高手圍殺此人失敗,甚至於被此人重創,你父親能為我做主嗎?能保住我性命嗎?

    你父皇若能保護我長孫家,長孫無垢又豈會死亡?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李承乾一雙眼睛盯著張百仁,眼中滿是不解之色。

    「無忌,你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張百仁將真實兩個字咬得格外清晰。

    「這……這……這……」長孫無忌頓時心中一陣猶豫,思慮著要不要阻止這一副認親的戲碼。

    「都督,怕是不妥吧」長孫無忌猶猶豫豫道。

    「不妥?有什麼不妥?」張百仁目光彷彿利劍一般落在了長孫無忌的身上:「快說!」

    一邊李承乾聞言一愣,心中倒產生了好奇,自家舅舅狡詐如狐,能叫對方這般失色、亂了分寸的人,可不多見!

    至少,自己從未遇見過。

    「舅舅,你快說吧,我倒好奇此人的身份,究竟憑什麼再此囂張!」李承乾的眼中露出了好奇之色。

    「唉!」長孫無忌聞言無奈,只能嘆了一聲,然後道:「太子殿下,此人乃是你的生身父親。」

    「什麼?你說什麼?」李承乾聞言一愣,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長孫無忌聞言無奈的道:「殿下沒有聽錯,此人確實是你的親生父親,李世民不過是你的養父而已。」

    「這不可能,我母親是長孫氏,我父親是當朝天子,怎麼會是眼前之人!」李承乾如遭雷擊,眼中滿是不敢置信:「長孫無忌,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誹謗本殿下。」

    長孫無忌聞言苦笑,瞧著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的李承乾,無奈的道:「你母親是長孫氏沒有錯,但你父親並非當朝天子,而是眼前之人,你是此人與你母親的私生子而已。」

    「不可能!這不可能!」李承乾眼中滿是不敢置信:「你騙我的,你定然是騙我的,你究竟是何居心,竟然敢騙我。」

    「長孫無忌,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搆陷本太子,當真是罪該萬死,本殿下要斬了你的腦袋!」李承乾聲如雷霆,對著長孫無垢一陣咆哮。

    「殿下,可此人確確實實的是你父親啊!你的親生父親!」長孫無忌眼中滿是無奈。

    「我不信!我不信!我的父皇只能是當朝天子,而我將是李唐未來帝國的繼承人,我將是李唐未來的執掌者,我怎麼會是此人的兒子!」李承乾越說越怒,最終開始氣喘起來:「來人,給我將長孫無忌轟出去!將此人給我斬了!」

    「殿下,不可……不可對此人無禮,此人是你的親生父親啊!」長孫無忌連忙勸阻。

    區區一個李唐帝國算的了什麼?你要是真認了這門親,未來整個天下都是你的,你將繼承其無盡榮耀。

    「你體內流淌著本座的太陽神血,此事是騙不了人的」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感慨:「跟我走吧,這李唐皇宮不適合你,李世民已經知道了你不是他的血脈,留在這裡你遲早死於非命。」

    「放肆,休要胡言亂語,給我將此人叉出去」李承乾狀若瘋魔的大吼了一聲。

    「可惜了,你身上流淌的是天地間最為崇高的太陽血脈,你有天上地下無與倫比的武道資質,可惜被長孫無垢給養廢了,不過如今在重新來過,也是不遲!」張百仁看著李承乾那肥胖的身軀,眼中滿是感慨。

    「來人!來人!快來人!」李承乾不斷的呼喊。

    「殿下」侍衛聽聞呼喝聲走了進來。

    「將他們都給我轟出去」李承乾身子在哆嗦。

    「慢著!」就在此時,李世民的聲音在寢宮外響起,然後就見面色蒼白的李世民自宮闕外走了進來,面色鐵青的掃過宮闕內眾人,然後一雙眼睛落在了李承乾身上,強行擠出一個笑容。

    「父皇!」李承乾直接跪倒在地李世民腳下。

    「痴兒啊!」李世民撫摸著李承乾肩膀,拍了拍對方的背部,眼眶紅腫,聲音哽咽:「你舅舅說的沒錯,你確實並非是父皇的親生兒子。」

    悲從心中來,這眼眶紅腫或許為的不是李承乾,但確確實實是有一股悲切之意。

    「父皇!孩兒跟隨您身邊幾十年,怎麼可能不是您親生的!」李承乾淚眼婆娑的看著李世民,話語裡滿是悲切。

    「可你體內的太陽神血做不得假,普天之下有太陽神血的唯有此人」李世民眼中滿是悲切,淚水緩緩流淌而下:「你走吧!走得越遠也好!隨他去吧!你親生父親如今來了,父皇……父皇……也不能阻止你父子團聚不是?」。

    大殿內氣氛沉悶,張百仁心中一抖,不知為何看著此時悲切的李世民心中湧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父皇!父皇!你養了兒臣幾十年,兒臣尚未報答您,怎麼可離去?」李承乾聲音悲切:「父皇,您不要兒臣了嗎?您不要兒臣了嗎?只要您還認兒臣,孩兒就永遠是您的親兒子。」

    「好!好!好!父皇的好兒子,朕如何不想認你?只是不希望阻你父子團聚,免得你日後怪罪於朕!只要你依舊認我這個父親,你未來依舊是我李唐的太子,未來我李唐的江山依舊會傳給你,你依舊是我李唐未來的執掌者!」李世民抱著李承乾大哭。

    「父皇,孩兒永遠都只認您一個父皇,孩兒永遠都是您的親生兒子」李承乾此時嚎啕大哭。

    「咔嚓~~~」張百仁雙拳緊握,面色鐵青:「李世民,你果然好得很!你果然好得很!」

    「承乾既然還認我這個父親,我便不能叫他被人帶走」李世民看著張百仁,目光裡透漏著一抹得意。

    「承乾,我可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可要想好了?是繼續留在這裡做一個李唐太子,還是隨我離去,離開這大內皇宮」張百仁面色鐵青的看向了李承乾。

    一邊長孫無忌成為了縮頭烏龜,面對著李世民與張百仁,那個他都得罪不起。

    「我父皇有江山萬里,我日後亦會統攝山河,成為君臨九天十地的九五至尊,你能給我什麼?這世間眾生,在大大不過天子,你能給我想要的嗎?」李承乾怒視著張百仁:「你走吧,走的越遠越好,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0 20:30
第一千五百九十四章 再臨江都

    「嗯?」

    聽到李承乾的話,張百仁兩根眉毛頓時豎了起來,殺機剎那間縱橫整個大堂,宮闕在此時詭異的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認賊作父,貪圖榮華富貴的逆子!」張百仁冷冷的哼了一聲,怒火從心中捲起,若非此人乃張敬安轉世,只怕自己已經一掌拍下,叫對方化作齏粉,清理門戶了。

    「都督,你莫要太霸道,承乾既然還認我這父親,那我便要為其遮風擋雨!你雖然厲害,但卻遭受重創,此乃大內皇宮容不得你放肆!」李世民擋在了李承乾身前。

    此時張百仁也不得不感慨一聲,長孫無垢這女人確實是厲害,洗腦之術非同尋常。

    不過若是換一個角度,李承乾此舉卻是不忘根本,李世民養育其幾十年,當然不能就那般離去。

    只是李承乾最後那番攀附富貴的話,叫張百仁的怒火忍不住迸射而出,腳下木板緩緩引燃。

    「攀附富貴,數典忘祖,合該當殺!」張百仁一雙眼睛盯著李承乾:「只希望你莫要後悔!」

    這些年長孫無垢有心安排下,李承乾深居簡出,一直在大內皇宮中活動,對於外界的信息更不瞭解,根本就不知道張百仁這三個字在天地間代表著什麼。

    而且從其一誕生開始,長孫無垢便開始耳提面點,不斷的輸入種種關於權勢、榮華富貴的話,一根樹從樹苗的時候便開始彎曲,張百仁又能有什麼辦法?

    只能說,李承乾廢了!

    好好的一個孩子,被長孫無垢給養廢了。

    「長孫無垢!長孫無垢!好一個長孫無垢,本都督終於又見識到了你的手段,臨死前還留給本都督這般大的驚喜」張百仁猛然一跺腳,二話不說走出了大內皇宮。

    瞧著張百仁離去的背影,李世民眼中露出一抹痛快,隨即目光落在了李承乾的身上,一抹陰森的殺機一閃即逝。

    「都督!」裴昱在宮門前等候多時了。

    張百仁二話不說,一路徑直來到翠屏山,站在翠屏山頂峰許久不語。

    山風吹來,張百仁看著天空中皎潔的明月,過了一會才道:「你在李承乾身邊這麼多年,你覺得承乾如何了?」

    「這……」裴昱面帶猶豫,隨即低聲道:「弟子不知該不該說。」

    「儘管講來,無礙的!」張百仁道。

    「是」裴昱行了一禮,然後才道:「弟子覺得,承乾太子怕是整個人已經廢掉了。武道修為可以通過練習提升,甚至於通過天才地寶洗毛伐髓,但其心中沒有強者之心,自小便被長孫皇后給教導歪了,不值得都督花費這般大的精力去關注。」

    「你說的我何嘗不知,但你卻不曉得,李承乾是我的兒子!」張百仁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是我對不住他,想要利用他謀算李唐的江山,當年若能早點將他給帶走,也不會落得今日這般局面!」

    「啊?」裴昱一愣,說人家兒子的壞話,當面被人抓住,心中那股惶恐、尷尬豈能用言語來形容?

    「弟子失言,還請師尊責罰!」裴昱苦笑著賠了一禮。

    「罷了,此事到此為止,日後大內皇宮你也莫要去了,隨本座前往洛陽走一遭」張百仁深吸一口氣。

    「去洛陽做什麼?」裴昱一愣。

    「給你演練一次誅仙劍意」張百仁身形消失在黑夜中,留下聲音在群山中迴蕩。

    洛陽

    王世充端坐在大殿內,此時無數酒水不斷狂灌入腹中,酒水灌得太猛,打濕了胸前的衣衫。

    大殿中燭火瑩瑩,無數身材貌美的女子在跳著豔舞,案几上數百道佳餚鋪開。

    王仁則站在大殿門口,瞧著如此頹廢的王世充,心中訝然。自從那日大戰過後,王世充全身重傷的回來後,就變成了這幅樣子。往日裡的雄心壯志,皆已經不見,化作了虛幻。

    「叔父,到底怎麼了?您怎麼墮落成這般樣子?您往日裡的雄圖霸業,往日裡的雄心壯志呢?」王仁則忍不住喝問了一聲。

    在整個洛陽,能如此呵斥王世充的,怕唯有王仁則一人。

    「哈哈哈!哈哈哈!」王世充扯掉身上的衣衫,猛然向人群中衝去,只聽得『撕拉』一聲響,伴隨著女子的驚呼,無遮大會就此開始。

    「命都要沒了,還談什麼王圖霸業!倒不如死前及時行樂!」王世充醉醺醺的鞭撻著身下女子,聽著那女子痛苦的聲音,露出一陣狂笑。

    五更時分

    才見王世充一灘爛泥般自女子的肢體中爬出來,慢慢的端坐在寶座前喝著酒水,瞧著身前昏昏燭火不語。

    「叔父,到底發生了什麼?」王仁則瞧著那成堆的赤**子,掃過一眼後看向了王世充。

    「禍事即將來臨,不是叫你早早逃命去嗎?」瞧著王仁則,王世充的酒杯停了下來。

    「叔父大人不說明緣由,侄兒如何去逃命?如何放棄我王家大好的根基?」王仁則抓著王世充的手臂:「叔父何必如此頹喪,咱們解決不了的事情,難道大都督還解決不了嗎?只要有都督在,這世上就沒有過不去的檻。就算咱們過不去,不還是有大都督嗎?」

    「哈哈哈!哈哈哈!大都督?若大都督要殺你呢?」王世充癲狂的笑著,震動整個宮闕。

    「什麼?這不可能!叔父乃大都督的得力助手,絕對心腹,不然也不會代替其坐鎮江都、洛陽,大都督怎麼會殺你?這絕對不可能!」王仁則的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呵呵,你之前閉關,卻不知道我已經投靠了李唐天子,欲要相助李唐天子誅殺張百仁,可惜失敗了!成王敗寇,古來如此……」王世充嘆了一口氣。

    「啊?」王仁則愣住。

    王世充投靠李唐的事情,他知道,但是不曾想居然動手失敗了?

    「不可能,李世民匯聚了天下各國的氣數,豈會拿不下區區一個張百仁?」王仁則不信。

    「你是我王家青年的領軍人物,未來我王家的希望就寄託在你身上了,你且記住叔父的話,此生決不可與張百仁為敵,此人已經修成了不死之身,沒有人能殺得死他!切記!切記!」王世充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

    「叔父想多了,王家既然背叛大都督,你以為大都督還會給王家機會嗎?斬草除根才是大都督的風格!」王仁則眼中露出了一抹苦笑:「只怕到時候我王家老少、男女滿門不留,血脈徹底被從世間抹去。」

    大殿內一片沉寂,王世充飲酒的動作頓住,眼中露出了一抹惶恐,過了好一會才道:「此事我會一力攬下,其實細細想來,大都督此人還是蠻重感情的,我王世充為其鎮守洛陽、江都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此事叔父定不會牽連到你等。」

    說完話,王世充猛然飲了一口酒水。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過程。

    背叛張百仁失敗,王世充就要付出代價,就要給張百仁一個交代。

    他不敢自殺,不敢飲毒身亡,他必須要當面給張百仁一個交代。

    就像是現在這般,只能在生死之中不斷煎熬。

    人知道自己會死,甚至於下一刻就會有人取了自己的性命,但是卻遲遲不能死掉,這種煎熬能將人逼瘋。

    王世充的境界不是自己修來的,而是借助張百仁魔種灌注來的感悟走了捷徑,心性自然與真正至道強者沒得比。

    大殿內一片沉寂,王仁則雖然狂妄,但絕不敢說咱們和他拼了的字眼。

    「嗒~」

    「嗒~」

    「嗒~」

    一陣腳步聲傳來,洛陽皇宮中的守衛不知何時已經昏厥了過去。

    只有一個人的腳步

    王仁則呵斥道:「何人擅闖大內皇宮?」

    「王世充,你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悠悠的嘆息聲響起,叫王世充一陣哆嗦。

    聲音是張百仁的,腳步聲是裴昱的。

    「下官王世充,拜見大都督!」王世充從軟榻上爬起來,一襲單衣跪倒在了張百仁腳下。

    「呵呵」張百仁眼中閃爍著一抹神光,掃過了跪倒在地的王世充:「本座待你不薄,從不插手洛陽的事情,本座實在是想不出你背叛本座的理由。」

    張百仁坐在軟榻上,俯視著跪倒在地的王世充。

    王世充默然不語,一邊的王仁則亦跪倒在地。

    「為何背叛本座?」張百仁俯視著王世充:「我給你權勢,給你武道修行境界,你為何背叛我?」

    「自由,下官為了自由!」王世充咬著牙齒道。

    「呵呵,自由?為了虛無縹緲的自由,陪葬了自己的性命,那榮華富貴俱都在一剎那煙消雲散」張百仁低頭俯視著王世充:「值得嗎?」

    「值得!」王世充額頭觸地:「所有事情都是王世充一人所為,還請都督放過在下的家人,王世充來世做牛做馬報答都督的大恩。」

    「呵呵,來世?你以為還會有來世的機會?」張百仁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王世充。

    「啊?」王世充駭然失色,身子不斷顫抖。

    這回,是真的失色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0 20:31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 王世充之死

    修行中人最怕的是什麼?

    不是死亡,死亡對於修行中人來說,亦不過是一段新的開始罷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魂飛魄散,那可就是真的徹底自天地間抹去,日後再無轉世之機,這才是真正令人恐懼的事情。

    「都督饒命,都督開恩啊!」王世充身子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不斷磕頭討饒。

    掃過王世充,張百仁眉頭皺起:「留你九族,不牽連到你家人,本都督已經是法外開恩,你居然還想討價還價?」

    「是……」王世充身子一抖,跪伏在地直接癱軟在哪裡動彈不得。

    瞧著跪倒在地的王世充,張百仁搖了搖頭,對著裴昱道:「本來還想叫你觀摩一下本都督的誅仙劍意,但此人居然如此不爭氣,殺他怕侮辱了我的劍意。」

    張百仁俯視著王世充:「活人你不想做,王權富貴你不想享受,那本座便成全你,你去做鬼吧!」

    一把金針出現在張百仁手中,然後只見其手腕一抖,金針瞬間刺入了王世充的周身百竅,只見張百仁猛然一發力,所有金針齊根沒入,封鎖了其周身所有的竅穴:「你既然不想做活人,那做一個活死人也無妨,將你煉製成飛天旱魃,也能繼續為本座出力。」

    殭屍,死後不入輪迴、不進地府,只能遊蕩在陽世,以怨氣為食,不生不老不死不滅。

    「唰!」一口棺木浮現於大堂,張百仁一拂棺木,卻見棺蓋打開,腳掌一踢,便將王世充踹了進去。

    成了!

    泥土裂開,王世充的棺木沉入地下,經受地脈的侵蝕洗煉。

    「死後你便守護這洛陽城吧」張百仁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看向一邊的王仁則,卻見王仁則腳掌一軟,跪伏在地:「都督饒命!」

    「日後便接替你叔父的衣缽,洛陽城就是你的了!」話語說完張百仁邁步向洛陽城外走去。

    「多謝都督不殺之恩!多謝都督不殺之恩!」王仁則不斷叩拜,眼中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都督,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裴昱在張百仁身後低聲道。

    「呵呵,王世充乃是王家的人,你也是門閥世家中的一員,怎麼落井下石?」張百仁詫異的看著裴昱。

    「都督此言差矣,我與他們不一樣」裴昱的眼中滿是傲然。

    「你與他們確實是不一樣」張百仁認真的打量了裴昱一遍之後,方才慢慢的轉過身來:「有些事情,並沒有你看到的那般簡單,王仁則此人我有大用。」

    腳掌踩在鬆軟的泥土上,張百仁忽然停住腳步,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機。

    「你先回涿郡,本都督還有要事處理!」張百仁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中,留下裴昱站在原地摸不著頭腦。

    長安城外

    一堆篝火

    虯髯客烤著地瓜,手中拿著美酒,看著天空中的明月許久無語。

    「你倒是好興致」一道聲音在密林中響起,然後就見張百仁緩步自山林中走出來,站在了篝火前,一雙眼睛看著虯髯客,與當年相比,虯髯客周身精氣神內斂,修為顯然又有增益。

    「都督」虯髯客懶洋洋的抬起頭,又喝了一口酒水。

    「什麼時候回中土的?也不與我打聲招呼,若非心有所感,只怕還不知道你會來」張百仁坐在虯髯客身邊,翻滾著火堆裡的地瓜。

    「你要決戰中土各路高手,這等盛事我又豈能錯過?」虯髯客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死死的盯著張百仁鬢角處的兩縷微不足道的白髮:「你還是你嗎?」

    「天道是我,人道是我!天道也好,人道也罷,都是我!」張百仁笑眯眯的道。

    「哦?」虯髯客一雙眼睛盯著張百仁:「若在二十年前,你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吞了中州祖脈的。」

    「但我現在偏偏吞了」張百仁道。

    「你若徹底踏入天道,對於眾生來說就是一場浩劫,普天之下沒有人是你的對手,沒有人能阻擋你的腳步」虯髯客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

    「哦?幾十年不見,正要掂量一番你的本事!」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虯髯客。

    「你就不要拿我開心了,當日你決戰諸位魔神的戰鬥,我親眼目睹,如何是你對手?」虯髯客連連搖頭。

    「罷了!」忽然張百仁意興闌珊的嘆了一口氣:「你還要走嗎?」

    「中土非我久留之地」虯髯客道。

    「紅拂等了你二十多年,她現在過得並不幸福,李靖也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李靖了」張百仁看著虯髯客。

    虯髯客不語,只是喝了一口酒水。

    破空聲響起,在叢林中迴蕩,虯髯客如同受驚的兔子般,猛然竄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不見了蹤跡。

    紅衣依舊,亦如當年,只是歲月終究是在其臉上留下了道道的風霜,整個人臉上失去了往日裡的一抹光澤。

    「怎麼是你!」紅拂女看著張百仁,頓時面色一變。

    「你是在追虯髯客吧?」張百仁一雙眼睛很認真的打量著紅拂女。

    「他往那個方向走了」紅拂硬邦邦的道。

    「你追不上他」張百仁道:「不要白費力氣了。」

    「追不上也要追,二十年前我錯過了,這回他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絕不會放過他!」紅拂女咬牙切齒道:「他去哪個方向了?」

    「你若信我,就去這個地方等著,總有一日他會落在你的手中」張百仁拿起來木棍,削成了一個木牌,在上面刻下了一行字。

    紅拂女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看了許久後才將木牌拽過去,轉身向黑暗中走去。

    「對不起!」張百仁忽然開口。

    紅拂身子一頓,站在火光外身形搖曳不定。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當年之事是我自作自受!」良久後紅拂才繼續邁步,消失在黑暗中。

    「你體內有旱魃的血液,不老不死不生不滅,你日後莫要修煉武道,吞吐太陰之光才能重返青春,太陰星才是你的力量來源,你現在走岔了路子」張百仁聲音傳入了叢林中。

    許久後,才聽叢林內傳來一道聲響:「謝謝了,你我日後兩清了。」

    「兩清了!兩清了好!」張百仁慢慢站起身,看著身前的篝火,整個人縮在袍子裡,默然不語。

    「嗖~~~」

    又是一陣破空聲響起,來人自叢林落在了張百仁身後。

    「大哥別來無恙!不曾想消失二十多年,你居然又重新返回了中土」李靖的聲音在張百仁身後響起。

    張百仁耐心的烤著地瓜,沒有說話,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你不該回來!」許久後才聽李靖的聲音響起:「你既然已經都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還要破壞我與紅拂的生活?」

    李靖的聲音裡透漏著一絲絲沙啞、怨恨:「紅拂雖然嫁給了我,但她的心卻屬於你,整整二十年了,她吃齋唸佛,無時不刻的不在想你。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你為什麼還要回來!你為什麼還要活著!只要你活著一日,紅拂就一日不會將你忘記,今日你我便做一個了斷!活著的人,將徹底擁有紅拂,活著的人將會繼續活下去!」

    悄無聲息,一刀刺入了張百仁的肋下,洞穿了其心臟。

    這一刀太突兀,太過於忽如其來,甚至於張百仁都沒反應過來。

    什麼情況?

    怎麼回事?

    李靖將我當成虯髯客,然後忽然出手偷襲?

    張百仁的眼中滿是愕然,果然有些事情聽不得。本來想著偷聽一些虯髯客與李靖之間的狗血秘密,但是誰能想到李靖居然忽然促下殺手,叫人心中根本就沒有防備之心。

    而且,李靖什麼時候有這般陰損的套路了?

    這一刀太快,雖然張百仁漫不經心沒有防備,但能刺入其心臟,可見這一刀的本事。

    若換了虯髯客在此,只怕必死無疑。

    「都說了,你不該回來!」李靖嘆了一口氣:「黃泉路上,你莫要怪我。當年我與紅拂兩小無猜,若非張百仁壞了我命根子,豈會給你橫刀奪愛的機會?你妄自稱之為豪俠,但卻乘人之危奪人妻女,簡直是卑鄙至極。」

    「死到臨頭,你還有何話說?」李靖俯視著一襲黑袍的『虯髯客』,眼中滿是殺機:「只要殺了你,便天下太平,紅拂依舊會回到我身邊。我會將你埋骨於此,到時候對紅拂說你出海了,這一切自然是天衣無縫。」

    說著話,李靖一跺腳,震開了泥土,雙目瞧著虯髯客:「有什麼遺言,你儘管說吧。」

    「不說是吧,那就算了,還是趕緊將你埋了,紅拂就在這附近轉悠,若被紅拂發現,可不好解釋!」李靖又是一拳轟出,欲要將『虯髯客』的腦袋轟爆,徹底斷絕了對方的生機。

    「噗嗤!」

    一把長劍忽然自黑袍中刺出,點亮了深邃的黑夜。

    劍光太快,快到李靖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寶劍已經刺入了其心臟之中。

    「好快的劍,你不是虯髯客!」李靖捂著心口,踉踉蹌蹌的倒退。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0 20:31
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 李靖之死

    「誰說我是虯髯客了!」

    張百仁慢慢的抽出了長劍,拿出了細軟絲綢在長劍上緩緩擦拭著血漬,然後澆下酒水,洗淨了寶劍之後,張百仁將寶劍放在火堆上慢慢的燒烤,只見酒液的清香瀰散開來。

    「這聲音為何如此耳熟?」李靖心中一愣。

    「唰~~~」寶劍歸鞘,不待李靖思慮過來,只見張百仁已經摘下了頭罩,露出了那張李靖日思夜想,恨不能戳的稀巴爛的面孔。

    「是你!」李靖的眼中滿是訝然。

    「你這手偷襲的劍術有點意思,連我一時不察都沒有躲過去,不過我心中實在是好奇得很,你居然對你的結拜大哥下得了毒手偷襲!還好今日被你偷襲的是我,若換做虯髯客,只怕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張百仁不緊不慢的利用神血修補著心臟,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李世民:「不單單身體上的缺失,你的心也變得如此歹毒了。」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李靖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濤濤怨氣沖霄而起:「只是我不甘啊!」

    「有何不甘?」張百仁慢慢的吃著烤地瓜,似乎之前出手的不是自己一般。

    「我臨死之前不能拉你做墊背!若非你,我與紅拂豈會落得今天這般地步?什麼愛恨都是假的,都他媽是假的!」李靖口中流出了血絲。

    張百仁動作一頓,隨即轉身認真的看著李靖,過了一會才道:「你還有什麼想要說的嗎?臨死前你若有遺言,本座可以考慮代你完成,滿足你的願望。」

    「殺了那對狗那女!殺了那對狗男女!」李靖面色癲狂的在泥土裡翻滾著,最終氣機逐漸斷絕,整個人失去了生機。

    至道強者,就算心臟被打破也不會死,可惜他中的是張百仁的誅仙劍氣。

    李靖的武道修為雖然不錯,但其氣血濃度不夠,無法磨滅誅仙劍氣的力量。

    張百仁吃著地瓜,看著匍匐在泥土裡的李靖,不知為何之前香甜的地瓜變得毫無滋味。

    過了一會,才見張百仁慢慢站起身,嘆了一口氣。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王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間一場醉。跨馬揮劍斬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世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張百仁慢慢站起身,來到了李靖的屍體前,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屍身,許久無語。

    那日大劫,自己若沒有挺過去,怕如今也和此人的下場一樣吧。

    身死道消,成為一堆白骨。

    大千世界武者無數,能被張百仁稱呼一聲不錯的,屈指可數。

    李靖,算得上一個。

    「怪不得我,咱們既然是敵人,那就不能怪我下手狠辣」張百仁收起了手中金針,本來想著要將李靖煉製成殭屍,但後來想想李靖如此強者,若煉製成殭屍未免太過於褻瀆,不夠淨重。

    怎麼說李靖也是自己的一位對手!

    收起了金針,一捧太陽神火落下,點燃了李靖的屍體。

    不知什麼時候,張百仁忽然開始重視、尊敬自己的對手,就像是現在一樣,張百仁忽然覺得李靖雖然死了,但卻值得自己尊敬。

    李靖的一生確實是不平凡,其軍事才能就算張百仁也要為之讚歎。

    隨著最後的一塊骨骼化作灰灰,張百仁清理了所有痕跡,一雙眼睛看著天空中的明月許久無語。

    從今日之後,李靖的下落就是一團謎!

    一個無人知曉,無人可以預測的謎團。

    「走咯!去看熱鬧!」篝火熄滅,張百仁身形也在剎那間消失在叢林中,不見了蹤跡。

    依舊是當年離去的哪個碼頭,虯髯客背負雙手,借助月色,瞧著一片銀紗的大海,許久無語。

    「對不起!」虯髯客看向長安城方向,許久無語,半響後方才低聲喃呢一句,轉身看向了不遠處的小船:「有勞老丈等候了,咱們這便開船吧。」

    虯髯客一腳落在了船艙中,可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一股熟悉的粉脂味道如何瞞得過虯髯客的感官?

    正要趁機遁走,跳入海水之中,卻只覺得手腕一涼,一隻細膩的手掌已經將其牢牢的拽住:「張仲堅,我抓到你了!這回你還要跑嗎?」

    「姑娘認錯人了!」張仲堅手掌一抖,猛然掙脫了紅拂的手臂,徑直栽入了大海之中。

    「我數三個數,你若是不出來,我便自盡在你身前!」

    月色下,紅拂袖箭滑落,搭在了自家的脖頸間。

    「一」

    「二」

    「三」

    紅拂眼中滿是決然。

    「唉」

    一聲嘆息迴蕩在海面,虯髯客自海水中鑽出來,重新爬上了小船。他瞭解紅拂的性子,剛烈的很,說一不二的主。

    他遠遁海外只是為了紅拂好,又豈能坐視紅拂自盡於眼前?

    「你又何必逼我?感情的事情強求不來……」虯髯客渾身濕漉漉的站在船頭。

    「你為何連與我見一面都不肯!我若不逼你,你能出來?」紅拂的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虯髯客:「你一走了之倒是好,卻將我推入了火坑,李靖被人閹割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好狠的心腸。你的兄弟情誼重要,難道我的感情就不值一提,任你踐踏?」

    「三妹,你已經與二弟拜堂成親了!」虯髯客話語沉重道。

    「還不是你的逃避?你居然嫌棄我拜過堂、成過親!」紅拂聞言頓時眼圈紅腫,露出了悲痛之色:「好!好!好!你想要兄弟之宜,那我便成全了你的兄弟之宜,也免得你日後難做!」

    說完話,袖箭居然直接刺入了脖頸中,滾燙的鮮血打濕了衣衫。

    「你在做什麼?」虯髯客如遭雷擊,雙目中滿是不敢置信:「你還沒有修入至道,你會死的你知不知道!」

    虯髯客急了,彷彿是暴怒的獅子:「你怎麼這麼傻啊!」

    一邊說著,虯髯客努力的擠壓著紅拂的傷口,不讓血液流出來。

    「沒用的,我已經刺穿了經脈,這回死定了!臨死前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歡我……」紅拂衣衫染血,比身上的紅衣更顯得妖豔。

    「我……我……」虯髯客嘴唇喏喏,卻是開不了口。

    「呵呵,你不必說,我已經都知道了,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紅拂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虯髯客:「看來我死了也是白死,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你從未喜歡過我。」

    「我喜歡你,誰說我不喜歡你!只是你與二弟相識在前,我又豈能橫刀奪愛?」虯髯客抱住了紅拂,手中拿出金瘡藥不斷在傷口處塗抹、揮灑。

    「不要白費力氣,我馬上就要死了,能聽到你說喜歡我,我就算是死也值了!值了!」紅拂眼中兩行淚珠緩緩滑落:「不過,唯一遺憾的是,此生不能與君共結連理……咳咳……」

    大口大口的淤血噴出,紅拂女一雙眼睛目光黯淡的看著虯髯客:「臨死之前,大哥你能不能娶我一回,小妹死而無憾!」

    「這……」虯髯客面色頓時遲疑起來。

    「果然,你還是不喜歡我,所有話都只是安慰我,你給我滾!你給我滾!我不要你可憐!我不要你安慰!就叫我葬身於大海,倒也清淨!」紅拂猛然推開虯髯客,便要向著海中撲去。

    「我答應!我答應!我答應還不成嗎?我這便娶你!我這便娶你!」虯髯客一把拉住了紅拂的手臂,將其攬入懷中:「咱們這就拜天地!咱們這就拜天地!」

    瞧著氣息奄奄的紅拂,虯髯客眼中淚水滑落。

    遠處

    張百仁背負雙手,將小船上的一切盡數收之於眼底,他雖然相助紅拂算定了虯髯客的落腳之處,但這齣戲可不是他導演的。

    「督脈、人脈被一劍刺穿,我若是不出手,紅拂死定了!」張百仁在風中嘆了一口氣,瞧著船艙內升起的紅燭,眼中露出了一抹回憶。

    對於紅拂,張百仁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情,欣賞?喜歡?說不清,道不明!

    紅拂性格剛烈,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自己,這一點張百仁比誰都清楚。若是沒有殭屍血毒的那一夜,自己或許有幾分希望,但是自從那一夜之後……。

    「只希望她幸福便好!」張百仁默不作聲,瞧著跪拜在一處的紅拂與虯髯客,張百仁心中思緒翻滾。

    心,亂了!

    「我要修天人道,便要斬去這些孽緣羈絆!」張百仁看到了燭光裡虯髯客浸滿了淚水的眼睛,看到了紅拂黯淡眸子裡的笑容。

    「大哥,我終究還是嫁給你了!」叩拜完畢,紅拂口中不斷咳血,染紅了虯髯客心口的衣衫。

    「我對不住你!是我對不住你!」虯髯客熱淚滾滾,滑落在紅拂女的臉上。

    「大哥,你流淚了!」紅拂在此時居然笑了,掃過那油燈,忽然淒美一笑:「人家結婚是高燭紅妝,你我卻是油燈,除了這盞油燈之外,什麼也沒有!沒有賓客、沒有親朋好友、沒有紅妝……只有這簡陋的船艙……」

    說著說著,紅拂的氣機逐漸的衰落了下去:「不過,紅拂已經心滿意足了!」

    話語落下,氣機掐然而止,就此斷絕。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0 20:33
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 起死回生,賊膽包天空空兒

    「紅拂!」

    虯髯客失聲痛呼,有的人唯有失去,才會知道究竟有多麼重要。

    「是我對不住你!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你快點醒醒!你快點醒醒啊!」虯髯客眼中滿是淚光,聲音孤獨無助的在海面上飄蕩。

    武道通天又能如何?

    不還是救不了這將死之人?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就這般死掉,自己卻無能為力,虯髯客心中絕望至極。

    修這武道有何用?

    「喂,別哭了!知道後悔了?」張百仁慢慢悠悠的來到了虯髯客身邊,眼中滿是感慨之色。

    「都督!都督!我虯髯客給你跪下了,你有逆轉生死的大神通,求求您了!在下求求您了!你快將紅拂給我救回來,做牛做馬日後任憑都督差遣!」

    瞧著一襲紫衣的張百仁,虯髯客眼睛瞬間亮了,自絕望的深淵中看到了那一抹陽光,徑直跪倒在張百仁的腳下,眼中滿是無助,就像是一個失去了心愛之物徬徨無助的孩子,眼睛裡滿是卑微、祈求、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惹得自己拒絕。

    張百仁在那一刻忽然心中震撼,虯髯客一直頂天立地,縱橫江湖何時這般卑微過?

    這就是愛?

    自己也曾經有過!

    「你也莫要出海了,留下來陪她吧!」張百仁手掌虛空一抓,時光在此時似乎逆轉,滿天花瓣在衍生飄蕩。

    海上升明月!

    造物法訣運轉,然後張百仁一指點在了紅拂的脖頸處,只見紅拂脖頸上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生,無數月光輕撒,灌入了紅拂的身軀內。

    「紅拂體內血脈奇特,要以月光為食,月光之下可以永生不老」張百仁慢慢的收回手指:「你莫要忘記,日後勤加督促她吸納月光」張百仁身形逐漸遠去:「自此之後,我與她大概不相欠了吧。」

    「都督!虯髯客尚未叩謝活命之恩,何必這般匆忙離去?」虯髯客呼喝了一聲。

    張百仁身形消失,回應虯髯客的唯有那不斷翻滾的海浪。

    「我……我這是死了嗎?」紅拂女一雙眼睛看著天空中的明月,露出了些許朦朧之色:「這是哪裡,我不是已經死了嗎?之前的一切不是夢吧!大哥,你可答應娶我了,決不能反悔!」

    虯髯客哽咽,猛然一把將紅拂抱在懷中,失聲痛哭:「你怎麼那麼傻啊!你怎麼那麼傻啊!」

    某處勾欄內

    「怎麼,你瞧不起小爺我是怎麼的!」空空兒手掌拍打桌子,怒視著對面的和尚。

    苦瓜只是雙手合十,不斷唸誦著經文。

    「好!好!好!好你個苦瓜,轉世輪迴後居然連我都瞧不起了,你不就是證就了陽神嘛,有什麼了不起的!」空空兒氣呼嚕嚕的喝了一口茶水:「你且等著,待我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出來,叫你知道自己朋友的厲害,叫你和別人提起我空空兒臉上有光。」

    說完話,空空兒身形幾個閃爍,消失在酒樓中不見了蹤跡。

    「這賊頭子吃了這麼多苦,依舊記吃不記打,總是不長記性,受不得激將!」空空兒剛走,就見達摩法師慢慢自後門走出,來到了苦瓜大師的身前。

    苦瓜低下頭,沉默不語,過了一會才道:「和尚說謊了,和尚對不起空空兒。」

    「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了,一切都與你無關」達摩手中一卷法旨放在了苦瓜身前:「世尊的封賞就在法旨之中,你自己過目吧!佛門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說完話,達摩的身形已經消失。

    大內

    長安城

    李世民面色鐵青的站在那裡,一邊長孫無忌低著頭,臉色蠟白倉皇至極。

    「無忌,朕與你幾十年的交情,就算不看在無垢的面子上,就憑咱們交情,我豈能害你?」李世民撫弄著手中的花朵:「你其實想多了!」

    「陛下,還請陛下治罪,我長孫家對不住陛下的重視!對不住陛下的栽培!無垢對不住陛下的信任、寵愛,請陛下治罪!」長孫無忌直接跪倒在地,匍匐痛哭。

    「有些事情你不懂,朕雖然心有怒火,但卻從未怪罪過無垢!無垢與張百仁……也是為了我李家大業,再說了當年是我親自將無垢送到張百仁床上的!」李世民雙拳緊握,背負在身後,手掌青筋暴起。

    李世民的心在滴血,當年春歸君信誓旦旦的和自己保證,張百仁不成陽神之前絕不敢破身,自己怎麼就相信了他的鬼話。

    一切都是為了李家大業,自己連最愛的人都舍出來了,這李家皇位就該是自己的。

    「啊?」長孫無忌駭然失色,隨即眼中露出了一抹怒火,自家妹妹居然被李二這般指使?簡直是欺人太甚!

    一個男人,為了大業將自己的女人送入別人床上,對於這個女人來說是何等的不幸?

    確實是不幸!

    長孫無忌低下了頭,靜靜的趴伏在地許久無語。

    「罷了,你退下吧!無垢與朕之間說不上誰對誰錯,有些事情朕已經不想再提,日後你長孫家一切依舊,這是朕的承諾,也是朕給無垢的交代!若非最後關頭無垢重創了張百仁,只怕朕現在已經死了,哪裡還有機會坐在這寶殿之中與愛卿敘話?」

    「謝陛下恩德!」長孫無忌恭敬一禮,顫抖著大腿退出了宮闕。

    走出大殿,長孫無忌一雙眼睛回望皇城,露出了一抹唏噓:「這件事沒完,憑我與李世民共事這麼些年的經驗來看,李世民決不可善罷甘休,李承乾以後的日子難熬了!」

    李世民的性格,這些年越加難以琢磨,但憑藉著往年自己與李世民的交情、瞭解,對於李世民日後的動作還是能猜出一二的。

    「砰!」

    大殿內

    長孫無忌退出大殿後,李世民一腳踹翻了案几,面色蒼白的喘著粗氣:「朕這天子當的窩囊!張百仁!張百仁!朕定要將你碎屍萬段!朕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呵斥完,才見李世民轉身向寢宮走去。

    皇城外

    此時皇城內武林俠客紛紛離去,無數的侍女、宮娥在清掃著狂歡盛宴後的垃圾。

    沒有人注意到,一個賊眉鼠眼東張西望的侍衛,左右打量一番後閃身進入了皇城內城。

    太極殿

    乃是李世民處理政事的地方,長孫無垢的寢宮坍塌,使得內宮出現了不少漏子,而且當初春歸君殺了不少侍衛,李靖更是不知所蹤,整個皇城的守衛居然有了空子。

    空空兒一路徑直來到了太極殿,扮作內侍的樣子,挺胸抬頭進入了太極殿內。

    太極殿每日也要打掃,而且太極殿有天子龍氣鎮壓,從未出現過任何閃失,所以平日裡此地守衛極為疏鬆。

    太極殿就是一座空空蕩蕩的大殿,誰沒事來這裡鬧事?

    而且這裡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處了每個月的朝會外,不會有人來這裡。

    「傳國印璽!」空空兒進入大殿,拿出抹布一陣打掃,看了龍椅前的案几上,擺放著一尊木盒。

    傳國印璽就在這裡,守衛稀鬆,根本就不像傳國寶物,反而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物件,根本就沒有任何守護。

    盜取傳國印璽?

    不要開玩笑了!

    修行中人無法進入,接近不得傳國印璽。至於說武道強者,雖然可以靠近傳國印璽,但一身實力也會被壓制的如普通尋常人一般,拿著傳國印璽根本就無法跑出大內皇宮。

    「盜取了傳國印璽,我必然可以再次名震江湖,叫那臭和尚知道我的厲害!不就是修成了陽神嗎?拽什麼拽?爺爺我是不稀罕,否則我早就證就陽神了!」空空兒罵罵咧咧的來到了案几前,一雙眼睛掃過那傳國印璽,隨手扔掉抹布擦了擦手:「傳國印璽!這可是鎮壓皇朝氣數的寶物,你說大都督怎麼會想著將寶物給了李世民?這豈不是養虎為患嗎?」

    手指剛剛觸及傳國印璽的匣子,下一刻空空兒面色狂變,自家體內的氣血居然瞬間被完全壓制,往日裡拔山超海的武道修為化作了烏有,居然盡數被鎮壓。

    「怪不得從來沒有人敢偷傳國印璽,太極殿的守衛這般稀鬆,有此傳國印璽在,根本就逃不出大內皇宮」空空兒搖頭晃腦,這印璽你帶在身上,打不過大內侍衛。你若是不帶著,豈不是白跑一趟?

    至於說藏匿混出去?

    別開玩笑了!

    傳國印璽磁場太強,路過大內侍衛,豈能不被發現?

    「可惜了!可惜你遇見了我空空兒!我空空兒號稱是賊王,沒有什麼不能偷的!」只見空空兒眼睛一轉,露出了一抹陰冷的笑容。

    嵩山

    少林寺

    世尊背負雙手,一雙眼睛看向了皇城的方向,忽然身形一動,周身飄飄捲起了道道罡風:「此事成了,你速速去半路將空空兒那賊王鎮壓,奪取了傳國印璽,此物為師有大用。」

    「是,弟子遵命!」達摩恭敬一禮,他沒有問世尊為何知道事成了,但世尊既然開口,那便代表事情一定成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0 20:35
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 空空兒的大動作

    「嗯?」大內深宮,李世民忽然眉頭一皺,一雙眼睛看向了太極殿的方向:「不可能,是朕感應錯了!普天之下除了朕外,怎麼還有人能催動天子印璽?」

    話雖如此說,但李世民卻依舊腳步匆匆的向太極殿走去,眼睛裡多了一抹焦慮之色。

    「不妙,事情似乎不太妙啊!」李世民腳步匆匆,自己與天子印璽之間有一種微妙的感應,但是就剛剛這股為妙的感應忽然斷了,自己再也感受不到天子印璽的氣機。

    雖然理智上覺得不可能,但心中那股不妙的預感,卻是越加濃郁。

    麻煩了!

    李世民如今敗於張百仁手中,李唐的江山再也出現不得任何意外,他的行事也經不起任何的意外。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几,一雙眼睛看向了遠方,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長安城的方向:「空空兒在做什麼?」

    天子印璽壓制萬法,在那一刻自己與魔種之間的感應微弱至極,若非自己對於因果法則領悟到了一種極為深邃的地步,只怕已經對空空兒失去了感應。

    「能夠隔絕我對魔種的感應!」張百仁眼睛陰沉起來,慢慢邁步向長安城而去:「莫非李世民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陛下駕到~~~」

    侍衛喊了一聲,太極殿前的守衛紛紛行了一禮。

    只見李世民面色陰沉,腳步匆匆的走入大殿,一眼看向了上方的龍椅案几。

    龍椅上空蕩蕩的一片,天子印璽已經失去了蹤跡。

    「轟」李世民大腦氣血沖頭,心臟咯噔一聲響,就聽李世民聲音冰寒道:「之前誰來過這裡?」

    緩緩登臨寶座,看著案几上的抹布,李世民問了一句。

    守衛看出李世民情緒不對勁,連忙恭敬道:「陛下,就在前一刻,有一個內侍進來打掃灰塵。」

    「混賬!內侍何在?」李世民面色陰沉道。

    「不知!」眾侍衛連連搖頭。

    「來人,立即封鎖城門,任何人不得出皇城半步!」李世民面色陰沉的在大殿內來回走動:「傳旨,一定要抓到那小太監,朕要找到那小太監。」

    「陛下,怕是不妥!皇城內江湖人物尚未走盡,若是關閉皇城,必然會惹得那些武林豪客不安」韓擒虎略帶猶豫道。

    「這裡是大內皇宮,天子寢宮,誰若是不遵命令,下場只有死!如今傳國印璽丟失,不論是誰,膽敢阻了朕的路,朕都要將其千刀萬剮」李世民面色陰冷:「那些武林人物若是鬧事,便盡數將其斬盡殺絕。」

    「這……傳出去怕惹出風波來不好……」韓擒虎猶豫道。

    「傳國印璽關乎重大,決不可有失,任何代價都值得!」李世民面色陰沉道:「照辦就是。」

    韓擒虎聞言無奈,只能退了出去。

    「李靖何在?」李世民又問了一句。

    「回稟陛下,前日李將軍匆匆忙忙出宮,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李將軍的影子」有偏將道。

    「嗯?」李世民面色陰沉,隨即道:「速傳秦瓊、程咬金、尉遲敬德等人速速入宮,傳國印璽就在大內之中,賊人想要帶走沒那麼容易。」

    隨著李世民的一道道命令,整個皇城開始動作起來,無數將士封鎖了關卡,城門關閉,將尚未來得及離去的武林人士關在了皇城內。

    「幹什麼,為什麼將我等鎖在裡面!」

    「就是就是,我等是來觀戰的,如今大戰結束,還不速速放我等出去!」

    「你等將我們關在皇城,欲要何為?」

    「快快開門,放我們出去!」

    「就是就是,再不開門我等可要打出去了!」

    一群武林人物此時匯聚在城門前,瞧著那緊閉的大門,不由得一陣心慌,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皇家與江湖自古以來就是兩條路,二者之間氣氛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美好。

    江湖中人,都是走刀尖,添血混飯之人,殺人掠貨欺男霸女,逃離於朝廷的管轄之外。若論犯罪,殺頭一千次都夠了。如今忽然被朝廷給圍住,困在這皇城內,若換成是你,你怕不怕?

    怕不怕?

    慌不慌?

    盜賊面對著警察,有一種天生的慌亂、恐懼,氣勢不由得矮了一截。

    「諸位,請聽我說!」秦瓊站在城頭,掃過下方吵鬧的江湖中人,聲音震動全場:「大內皇宮丟失了一件重寶,尚未找到寶物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離去。還望諸位朋友給本將軍一個面子,日後定然親自當面賠罪。」

    「我呸,你這廝是什麼話,難道咱們還會偷盜你的東西?」一位壯漢站出來,眼中滿是怒火:「咱們放在江湖上都是響噹噹的好漢,雖然做的是無本買賣,但不要臉的事情卻從未做過,你將咱們給想成什麼人了?」

    「就是就是,簡直太過分,居然將咱們想成那種雞鳴狗盜之輩,李世民簡直是欺人太甚!」

    「這般屈辱,咱們決不能忍受,若傳出去,教江湖同道知道咱們屈服了朝廷的淫威,咱們日後還有何顏面在江湖上混?還有何顏面佔據山頭?面對自家的屬下!」

    「就是!就是!快開城門放咱們出去,你李唐丟東西管咱們什麼事!」

    「在不開城門,可休怪我等不客氣,直接打出去了!」

    「快開門!快快開門!」

    「快點開門!」

    眾位江湖豪客不斷叫吵。

    人群中

    空空兒一雙眼睛左右打量,瞧著嚴陣以待的城頭,身披鐵甲的士兵,心中湧起了一股不妙的預感。

    終究,自己還是沒有來得及逃出去,晚了一步!城門先自己一步關閉,自己小覷了李唐皇宮的反應速度。

    「決不能坐以待斃,稍後李世民必然會駕臨,到時候自然會有大內侍衛指認,只怕我難逃此劫!」空空兒眼中露出了一抹陰沉,傳國印璽果然不是那麼容易盜走的。

    「諸位同道,朝廷欺人太甚,打不過大都督卻拿咱們撒氣,咱們決不能忍了李唐的這口惡氣,不然日後豈非天下人都不將咱們放在眼中?大家速速出手,轟開城門離開長安」空空兒奸細著嗓子,手中飛鏢已經脫手而出。

    「動手!」

    有人帶頭,江湖中人俱都是盲目性,一個個紛紛盲目出手,叫囂著向城門殺去。

    「誰敢放肆!」秦瓊一聲呵斥,無數神機弩紛紛擺了出來,搭在了城頭,對準了虎視眈眈的武林群雄。

    冰冷的箭矢在城頭上閃爍著寒光,人群霎時間安靜了下來,本來熱血沖霄的激憤,瞬間平息。

    死亡,總是能叫人冷靜下來。

    本來叫囂的群雄紛紛面色陰沉了下來,面對著寒光閃爍的神機弩,只有認慫的份。

    江湖豪客,修為最高不過見神,至道境界強者可不會在江湖廝混。

    「不妙啊!」空空兒額頭見汗,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在這般下去怕是只有等死的份。

    「苦瓜和尚,這回你可真將老子害慘了!若是老子死在這裡,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空空兒嘀嘀咕咕不斷開始咒罵苦瓜和尚。

    「果然,江湖中人就是犯賤,好好商量他不聽,非得要來真格的!」上方也不知道是哪位將領嘀咕了一聲。

    聲音雖輕,但眾人俱都有武道修為在身,聽的是一清二楚。

    犯賤?

    居然辱罵自己犯賤?

    一股怒火自眾人心中升起。

    「不妙」秦瓊感受到下方氣氛的變化,頓時心中一突,正要開口安撫,此時變故已經發生。

    「好機會!」空空兒此時猛然跳出來,聲音裡滿是悲憤:「爾等朝廷走狗,居然不將我等當人看,開口辱罵我等。諸位兄弟,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李唐如此折辱咱們,咱們若忍下這口氣,日後如何在江湖中混?這口惡氣無論如何也不能忍下,咱們和他拼了,就不信他真的敢將咱們殺光。」

    「對,咱們和他們拼了,咱們在江湖中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背後有門閥世家支持,就不信他真的敢將咱們全留在這裡!」

    「殺出大內,殺出皇城!」

    「殺!」

    「殺!」

    眾位武林人物瘋狂的衝擊城門,向著城頭爬來。

    「大膽匪類,還不速速受死,眾將士聽令」之前開口喝罵的偏將此時開口。

    「有!」眾將士齊齊一呼。

    「放箭……」偏將眼中露出一抹冷光。

    朝廷中人,自古以來就不把所謂的英雄好漢放在眼中,在其眼中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啪~~~」

    秦瓊一個耳光將那偏將抽飛,連忙呵斥道:「不可!都給我住手!」

    江湖草莽,多與世家門閥有瓜葛,今日若在此大開殺戒,明日李世民就會將自己推出去當替罪羊。秦瓊可不傻,他也不敢這麼做。自己家中尚且有妻兒父母,扛不住門閥世家的報復。

    「砰~~~」

    城門破碎,數百位武林豪客此時呼嘯著衝出了皇城。

    「將軍,在不下殺手可就來不及了!」一邊的偏將眼中滿是焦急。

    「下殺手?門閥世家追究起來,你去賠罪還是我去賠罪?」秦瓊目光冷冰冰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0 20:36
第一千五百九十九章 佛法之種

    這天下雖說是李世民的天下,但更是門閥世家的天下。

    這些綠林好漢,那個不曾與世家勾結牽連?

    有資格進入皇城觀戰的,在江湖要麼是名震一方的大腕,要麼就是縱橫一方的殺星。今日若將其盡數射殺於此,門閥世家豈能善罷甘休?

    到時候門閥世家必然要一個交代,李世民定會推出去一個替死鬼,平息了門閥世家的怒火,誰去?

    偏將是不夠格的,死的只能是他秦瓊。

    其實秦瓊有些羨慕羅士信,在涿郡成為了縱橫一方的大將軍,執掌一方權柄,非自己能比。

    眼睜睜的看著無數的江湖盜匪衝出皇城,偏將急了:「將軍,這些傢伙衝出皇城,咱們如何與陛下交代?」

    「交代?我自然有所交代!」秦瓊看向不遠處的魏徵:「可曾將那些人的名號記下了?」

    「都記下了!」魏徵點點頭。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咱們日後悄悄的找上門去,不怕他們不將寶物吐出來」李靖轉身向皇城內走去。

    皇城外

    群雄衝出了皇城,此時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露出了奇怪之色。

    一位綠林好漢詫異的轉過身子看向了陣型森嚴的皇城,有些摸不著頭腦:「怪哉,為何朝廷忽然翻臉,將咱們給圍住有什麼事情?」

    「管他什麼事情,如今逃出來就是好的,江湖廣大咱們何處不可逍遙自在,豈會留在這裡受李世民的鳥氣?」

    「就是!就是!走了走了,大家趕緊散開……」

    眾位盜匪紛紛作鳥獸散,轉眼間皇城前走的一個人也不剩。

    「貌似事情有些大條,這回鬧出的動靜有點大啊!」空空兒有些不安的在小徑中走著,一雙眼睛看向遠方,眼中露出點點沉思之色:「丟失了天子印璽,只怕李世民不肯善罷甘休。不行,待見過苦瓜之後,我要去涿郡避避風頭,這印璽我不能要,還是交還給大都督的好。」

    依舊是上次的那個酒樓,空空兒轉悠一圈不見苦瓜,轉身下了樓向著城中的某處小巷走去。

    「砰!砰!砰!」空空兒使勁的敲了幾下。

    「吱呀~~~」

    大門打開,苦瓜正坐在院子裡唸著佛經。

    「我說苦瓜,你怎麼整日裡除了唸經就是唸經,到底煩不煩啊!」空空兒有些打趣的道了一聲。

    「施主若是想要唸經,和尚倒可以親自超度施主進入空門」

    聲音是從空空兒身後傳來的,驚得空空兒猛然轉過身,隨即駭然失色:「你是誰?」

    身後的榕樹下,居然盤坐著一個白衣和尚,似乎與整個天地融為一體,空空兒進入院子後居然下意識的將其忽略了過去,若非和尚開口說話,空空兒無論如何都發現不得他。

    身為天下第一賊王,居然犯下這樣的錯誤,對於空空兒來說以前只當是玩笑。但當這一切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之後,空空兒才知道,這一切究竟有多麼恐怖。

    眼前的和尚簡直太恐怖,已經步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天下間能瞞過自己感知的和尚,只有兩個,一個是開創佛門的世尊,一個是中土佛祖達摩。

    逃!

    面對著不可控的危險性,空空兒第一個想法就是逃,逃得越遠越好。

    「阿彌陀佛,施主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呢?」達摩伸出手掌,向前輕輕一抓,空空兒身形不由自主的倒退,來到了達摩的身前。

    「別那麼緊張,坐吧!」達摩笑眯眯的看著空空兒,心中卻是不得不感慨,果然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就算世尊都做不到的事情,但偏偏空空兒可以做到。

    佛家,正需要這樣的人才。

    空空兒一雙眼睛盯著達摩,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坐下,彷彿自家的這具身軀已經不是自己的一般。

    「法師留住我,可是有什麼吩咐?」事到臨頭,空空兒反而安靜了下來,達摩又能如何?自家也不是沒有後台的人。

    「請施主聽和尚唸誦一段經文而已」達摩慢慢閉上眼睛,手中持著木魚,緩緩有節奏的敲動著,不多時庭院已經安靜下來,整個天地間唯有達摩的唸經聲。

    「這和尚是想要度化我!」感受著腦海中不斷沉浮的念頭,那一抹清明逐漸的遠去,空空兒頓時急了:「苦瓜,你個禿驢還不快點救我!我不要做和尚,我不聽我不聽!」

    空空兒使勁的捂著耳朵,可惜那佛音似乎自其心中響起,不斷充斥於神魂之內,無數佛門經意再其眼前紛紛展露,向著其靈魂灌注而來。

    「嗡!」

    強勢霸道的佛經似乎刺激到了冥冥中的某一種氣機,空空兒神魂內的魔種忽然甦醒,只見那魔種化作了無底黑洞,盡數將那鋪天蓋地的佛門經意吸收了進去。

    天邊

    張百仁停住腳步,眼中露出一抹詫異之色,感受著冥冥中傳來的魔種氣機,傳來的無數佛門經意,張百仁忽然笑了:「好人啊!達摩可是個好人啊!」

    本來張百仁欲要開創大乘佛法,尚且不知該如何下手,若想參悟佛門經意,沒有個幾十年上百年是休想,但現在好了,達摩居然直接為其講經,盡數展露佛法的玄妙、奧秘,在一剎那張百仁已經登堂入室,舉一反三,推演出了更多的佛門奧義。

    「空空兒這廝怎麼招惹上了佛門?」張百仁手指敲擊著腰帶,轉身向著魔種的感應方位而去。

    庭院內

    達摩已經講經一時三刻,瞧著面色安詳寧靜的空空兒,達摩點點頭:「理應度化了!」

    這可是自己親自出手,哪有不能度化的道理?

    「鐺!」

    一聲清脆的木魚聲響,仿若洪鐘暮鼓,瞬間將空空兒驚醒。

    「啊?多長時間了?和尚你的經文唸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嗎?」空空兒驚得身子一陣搖擺,想要站起身卻無法動彈,只能繼續老實的坐下,看向了對面的達摩。

    達摩愕然,眼中滿是驚疑:「你睡著了?」

    「好像是吧……」空空兒有些不確定。

    達摩面色扭曲,沾染了一點點青色,縱使是以達摩的心性,此時也恨不得將空空兒腦袋開瓢,將其一掌打成肉泥。

    自己講經,對於佛門弟子來說是何等緣法?現在居然有人聽著自己的經書睡著了,簡直是罪無可恕!不可原諒!

    「我之前講的佛經你沒聽進去?」達摩眼中露出了危險之色。

    「聽進去了,就是不太懂……」空空兒睡眼朦朧道。

    「好!好!好!」達摩的臉色已經開始發紫:「我們繼續講經,一定要你聽懂了,才能放你離去。」

    木魚敲擊,誦經聲再次響起。

    天色逐漸變暗,從正午逐漸日落西山,瞧著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空空兒,達摩誦經聲戛然而止,眼中滿是無奈之色:「你是不是有什麼護持靈魂的寶物?」

    「不知道」空空兒打著哈欠:「禿驢,你既然不唸經了,那就速速將小爺我放了吧,爺爺我餓了一天,餓壞了身子,你這禿驢可擔待不起。」

    此時空空兒不復之前的客氣,任誰被人強制著聽了一天的經文,都會火冒三丈。

    「吃飯的事情不急,敢問施主可願入我佛門?」達摩一雙眼睛看著空空兒。

    「能吃肉喝酒嗎?」空空兒道。

    「不能!」達摩搖了搖頭。

    「呵,那能玩女人嗎?」空空兒又問。

    達摩搖了搖頭:「亦不能!」

    「除非我腦子進水了,不然怎麼會加入佛門?」空空兒一雙眼睛看著世尊:「是你有病,還是我有病啊?而且還病的不清!」

    「快點放開我,不然以後有你好果子吃,爺爺也不是沒有後台的!」空空兒氣呼呼的道。

    「放走施主倒並非不可,只是還要在施主這裡化一緣法,只要施主留下傳國印璽,和尚便放你離去!」達摩老神再也,一雙眼睛看著空空兒。

    「傳國印璽?什麼傳國印璽,爺爺我不知道,你快點將我放了,不然有你好看!」空空兒破口大罵。

    達摩笑著搖了搖頭:「只要留下印璽,閣下就可以離開了。」

    「你怎麼知道我手中有傳國印璽」空空兒不在否認,而是目光豁然看向了苦瓜:「苦瓜,你我自今日之後絕交了。」

    「阿彌陀佛!」苦瓜閉上眼睛,喧了一聲佛號。

    「哼,傳國印璽就在我身上,只怕你沒膽子拿走」空空兒不屑一笑。

    「要麼餓死在這裡,要麼交出傳國印璽,這其實是一道很簡單的選擇題,我看你也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絕非那種硬骨頭」達摩上下掃過空空兒。

    空空兒頓時面色鐵青,過了一會才道:「這印璽,我是要獻給大都督的,你敢攔下?」

    「大都督遭受重創,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不知有多少高手盯著涿郡,大都督可顧不得區區一個印璽」達摩慢慢的收起了缽盂:「就算大都督在這裡,這印璽你也要交出來,大都督護持你不得!你還是認命吧,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0 20:36
第一千六百章 出拳了沒有?

    此時空空兒落在達摩手中,打?打不過人家,講理、威脅人家還不聽,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但是叫一個人的名字,必然會有回應。

    「都督,空空兒對不住你,本想著將印璽盜出來去您面前邀功,不曾想居然被這禿驢設套給截住了,空空兒日後沒臉見你了!空空兒日後沒臉見你了!」空空兒一陣狼哭鬼嚎,卻不見絲毫的悔過之意,臉上乾巴巴的不見點滴淚珠。

    「呵呵,你快快將傳國印璽交出來,和尚放你離去,要不然……」達摩眼中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

    「要不然如何?」

    一道淡漠的話語自達摩耳邊響起。

    「嗖~~~」

    這回輪到達摩受驚了,只見達摩彷彿是一隻受驚的兔子般,猛然竄了出去,回身看著那道立於榕樹下的紫衣人影,眼中滿是毛骨悚然之色:「大都督,你什麼時候來了?」

    紫衣人影就那般靜靜的在榕樹下站著,似乎與天地虛空融為一體,自己竟然沒有絲毫察覺被人摸到身邊,達摩如何不驚?

    時光似乎倒流,與之前自己戲弄空空兒的場景時一模一樣,不過此時換了主角。而眼下這般場景更令人心驚,自己當時只是靜坐處於天人感應,而此時對方卻走動中來到了自己身邊,似乎割裂了天地,處於另外一個時空。

    「我之前聽你說,就算是我來了也救不得空空兒,沒聽錯吧!」張百仁面色安寧的站在那裡,一雙眼睛看著天空中的雲頭,然後視線落在了達摩身上。

    「咳咳咳~~~」伴隨著猛烈的咳嗽,張百仁身形一陣劇烈抖動,院子內捲起了道道狂風。

    瞧著張百仁蠟白的面孔,一副元氣大傷遲遲不曾恢復的樣子,達摩心中稍定,恢復了幾分自信:「我道是誰,原來是大都督,大都督不在涿郡養傷,來人間蹚渾水,真是怪哉!」

    面對著重創的張百仁,達摩心中放鬆了幾分,一雙眼睛裡滿是怪異之色:「都督也想要傳國印璽?」

    「錯了,傳國印璽本來就是我的,是我借給李世民的,如今物歸原主而已!」張百仁不咸不淡的掃了達摩一眼:「是我出手請你離去,還是你自己主動離去?」

    「那日都督大戰天下群雄,威震中土內外,和尚技癢欲要討教大都督高招,還望大都督不吝賜教」達摩低眉順眼,態度雖然恭順,但說出的話卻滿是挑釁的味道。

    「有點意思!你這和尚有點意思!」張百仁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達摩,過了一會才道:「當初世尊都不敢與我動手,沒想到你這做弟子到比他有膽量。我也不為難你,只要你能接下我一拳,傳國印璽讓給你也無妨!」

    說完話不給達摩反應的時間,太陽意志已經調動,如今經過幾日的休養,張百仁與當初已經不一樣,堪稱是脫胎換骨也不為過,張百仁的修為每時每刻都在飛快的進步,一日一個台階。

    「砰!」

    直面這一拳,達摩只覺得浩日自九天垂落,所過之處乾坤扭轉,天地間萬物逐漸遠去,唯有那熊熊烈日成為了永恆唯一。

    不見風花雪月,唯有一輪烈日向自己撞擊而來。

    金身在烈日的神威下似乎要被融化。

    錯覺!

    自家金身苦苦修持幾世輪迴,怎麼會輕易融化?

    這一切都是錯覺,張百仁的拳意太強,已經扭曲、影響了自家的感官。

    「砰!」

    一擊落下,庭院還是那個庭院,達摩還是那個達摩。甚至於張百仁依舊站在榕樹下,雙目淡漠的看著自己。

    空空兒詫異的看著大汗淋漓的達摩,一邊苦瓜也驚得手中木魚落地。

    一切依舊,唯有達摩神情緊張,汗水打濕了衣衫。

    「阿彌陀佛!」達摩瞳孔急劇收縮,眼中露出了一抹忌憚:「大都督技高一籌,在下佩服。」

    「你這和尚倒也知趣,走吧!走吧!」張百仁擺擺手。

    「是,在下告退!」達摩恭敬一禮,方才轉身離去。

    一邊的苦瓜也是連忙起身跟了出去,走在達摩身後:「法師,發生了什麼?您與大都督尚未動手,一招未過,怎麼就認輸了?」

    達摩腳步頓住,一雙眼睛看著苦瓜:「你之前在一邊旁觀,可見大都督出拳了?」

    苦瓜詫異道:「大都督說完那句話後就背負雙手站在那裡,接著您就彷彿遭遇了恐怖之事一般,身子顫抖汗出如漿,然後張口便認輸。」

    達摩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看向天空的白雲,在夕陽下猶若鮮血。

    「你看那白雲,是否在飄動?」達摩雙目中佛理流轉。

    「風吹白雲,白雲飄動!是風在動!」苦瓜和尚道。

    「不,是你的心在動!」達摩忽然開口,然後轉身離去。

    苦瓜站在原地,雙目中滿是迷茫掙扎,似乎是若有所悟。

    「都督,那人怎麼自動認輸了?肯定是畏懼都督的威名,不敢與都督爭鋒而已」空空兒討好的湊過來。

    「哼!」張百仁冷冷一哼:「你這回可是惹了好大的麻煩,傳國印璽給我!」

    空空兒苦笑,轉過身來,手中多了一個木盒:「大都督,小人盜取這傳國印璽就是為了孝敬你的,這不是為打擊李唐出一份力嗎?」

    「你?孝敬我?你不給我添亂就算是好的了!」張百仁接過印璽,然後一把抓住空空兒,在其懷中一陣摸索:「怪哉!怪哉!」

    「有什麼奇怪的?」空空兒不解。

    張百仁道:「天子龍氣破滅萬法,你是如何將寶物盜取出來的?最關鍵的是,你居然避免了印璽的壓制,克制了印璽的感應,當真是奇怪。」

    「原來這世上還有都督不知道的事情,不過此乃小人家傳的獨門絕技……」空空兒支支吾吾,拿話語搪塞張百仁。

    「且!」

    張百仁鬆開空空兒,身形飄忽著遠去:「你自己去涿郡領罪吧!」

    「謝都督!謝都督!小人謝過都督!」空空兒連連拜謝。

    自己盜取印璽,必然不容江湖,會遭受門閥世家的追殺,若想活命唯有前往涿郡避難。

    張百仁嘴上說懲罰,但卻是維護之意表露於心。

    門外

    張百仁撞到了雙眼猩紅的苦瓜和尚,此時苦瓜和尚看到張百仁,猛然撲了上來:「都督,你到底出拳了沒有?」

    張百仁不語,身形飄忽著不見了蹤跡。

    知見障!

    苦瓜陷入了知見障,明明張百仁沒有出拳,但為什麼達摩卻說張百仁出拳了?

    那山就是山,水就是水。如何山不是山,水不是水?

    苦瓜一雙眼睛裡滿是不解之色,若能堪破其中的意境,苦瓜佛法必然會更上一層樓,若參悟不透?只怕世間會多了一位瘋癲的陽神真人。

    「出拳了沒有?到底出拳了沒有?」

    張百仁剛走,空空兒便被瘋癲的苦瓜給纏住。

    瞧這幾十年的至交好友居然落得這般境地,空空兒無奈的搖了搖頭,猛然伸出手給了苦瓜一巴掌:「你是吃飽了撐的,都督與佛祖的境界,也是你能覬覦的?」

    苦瓜一愣,隨即慢慢清醒過來,雙目中露出了一抹清明:「不錯!不錯!確實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佛法也需腳踏實地,一步一個台階,我尚未悟透陽神玄妙,便妄自想要去參悟佛祖的境界,簡直是不知死活。」

    「多謝你了,這回你又救了我一命」苦瓜拽住了空空兒,恭敬一禮。

    「鬆開!鬆開!咱們已經絕交了,我不過是看你可憐而已!快點鬆開我!」空空兒一拳向苦瓜的腦袋砸去,打的苦瓜腦袋啪啪作響。

    嵩山

    達摩面色蒼白的來到後山,站在了世尊的身後,一言不發。

    「失敗了?」世尊沒有回頭,而是不緊不慢道。

    「弟子與那人的差距,當真有那般大嗎?那人居然一拳不出,便擊敗了弟子!」沉默一會,達摩方才開口,話語裡難得出現一抹不甘。

    「呵呵!你也是倒霉,如今張百仁遭受重創,你若是與其真刀真槍打上一場,未必會輸給他!但若比拚精神意志……張百仁戰敗天下群雄,雖然遭受重創,但精氣神卻節節拔高,此時正處於巔峰狀態,天下少有人敵,就算為師如今也比拚不過此人的精氣神。」

    「啊?」達摩聞言一愣,蒼白的面孔果然好看了許多:「世尊的意思是說,張百仁只是一個空殼子,弟子被其精氣神給嚇到了?」

    「正是如此!張百仁或許修為比你高,但此時遭受重創,若真的動起手來,你未必不能勝他一籌」世尊不緊不慢的捻著念珠,他倒沒說誅殺了張百仁之類的話,張百仁有十隻金烏,誰能殺得死他?

    就算一群魔神都做不到,更何況是達摩?

    「混賬!」達摩面色難看:「居然被人家給嚇住了,弟子白活了幾千年!」

    越想,達摩心中的火氣就越重,心中的那股不甘就越加的濃郁。

    被人家給嚇退了,這要是傳出去,自己豈不是顏面無存?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0 20:36
第一千六百零一章 風起涿郡

    「傳國印璽的事情,決不能這麼了了!」達摩的眼中露出一抹火氣。

    世尊轉身看著達摩,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道:「給涿郡找一些麻煩倒也好,人一旦空閒下來就會瞎算計。」

    涿郡

    張百仁看著手中的傳國印璽,過了一會方才嗤笑一聲:「傳國印璽在我眼中就是一個廢物,我又不休修天子龍氣,但落在李世民等天子、諸侯的手中,可是能夠決定未來天下大勢的寶物。」

    「都督,小人不明白,佛門不是與李唐一夥的嗎?叫小人去偷盜這印璽做什麼?」空空兒的眼中滿是不解。

    「你知道什麼,你眼中只有那些個雞鳴狗盜之事,真正的天下大勢你何時關心過!」張百仁冷冷一哼,空空兒不知佛門的算計,張百仁到可以猜出幾分來。

    「算算時間,如今長孫無垢道化,武家女子也該入宮了!佛門費盡心思偷盜天子印璽,還不是為了武家女子入宮的事情!」張百仁心中清楚的很,有天子印璽鎮壓,武家女子一輩子都休想篡改、顛覆了李唐的江山。

    如果說李唐的氣數是千軍萬馬,那麼印璽便是千軍萬馬的統帥,有印璽在就是鐵通一箍,佛門的算計就休想達成。

    君不見李唐之前,傳國印璽尚在,哪裡有婦人奪得江山的?

    印璽代表的是權柄,代表的是穩固,就像是龍不能失去頭一樣。

    可現在李唐的印璽丟失了,這絕對是了不得的大事情,帶來的後果絕非三言兩語能敘說得清楚。

    失去了印璽的李唐,就像是失去了龍頭的神龍一樣,根本就無法統合調度,變成了一盤散沙。

    天下風雲匯聚,忽然間捲起了無盡風暴。

    江湖中流言蜚語四起,先是李唐印璽丟失,隨後又不知何人傳出,李唐的印璽落在了涿郡,一時間天下風雲湧動,無數矛頭俱都是指向了涿郡。

    風雲正盛!

    什麼是風雲正盛!

    張百仁如今就風頭正盛,前段時間擊敗了無數魔神,殺局之下硬生生的踏出了一條生路,雖然遭受重創,但威勢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

    毫不客氣的說,正是經歷這一戰,張百仁才成為了當今世上不容置疑的天下第一人。

    不論是什麼人,能與天下第一牽扯在一起,都有數不盡的故事,道不盡的傳奇。

    「砰!」李唐皇宮,李世民砸碎了手中上好的瓷器,眼中閃過一抹殺機:「張百仁!!!」

    「來人,朕要去涿郡,親自登臨涿郡討回印璽!」李世民眼中殺機流轉:「邀請天下各大門閥、世家,與朕一道前往涿郡,傳國印璽干係甚大,必須要奪回來。」

    涿郡

    最近涿郡城忽然來了許多武林人物,多了許多生面孔,打架、廝殺流血事件不斷升級。

    魚俱羅站在臨街的樓閣上,手中拿著密信,掃過下方的車水龍馬許久無語。

    「去問問,這些人來涿郡做什麼!」魚俱羅面色陰沉如水。

    涿郡城作為天下間最為繁華所在,號稱是人間銷金窟,與中土的牽連不斷,往來商賈不計其數,如今城中忽然多了許多武林人士,必然無風不起浪,絕非尋常可比。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几,一邊蕭皇后在縫製著衣衫,手中繡著花紋。

    「都督,涿郡城有密報,說是什麼八月十五天下大會!」驍虎走入了院子裡,眼中滿是焦慮之色。

    「著什麼急,天塌不了!」張百仁接過信報呵斥一聲,然後拆開信報,眼中露出了一抹沉思。

    過一會,才聽張百仁道:「這天下大會,當真不是我涿郡放出的消息?」

    「都督,咱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怎麼會去做這般自討沒趣的事情!」驍虎無奈道:「也不知是那個王八蛋,居然在江湖中亂傳消息,說是咱們要舉行什麼天下大會,惹得無數江湖遊俠閒著無事,都跑來涿郡湊熱鬧。若到八月十五那日,沒有所謂的天下英雄大會,群雄知道自己被耍了,到時候只怕不肯善罷甘休,涿郡必然會出大亂子。」

    張百仁默然,只是手指不緊不慢的敲擊著案几,一雙眼睛看向了遠方天空:「這是有人故意想要在我涿郡搞事情,天下大會?呵呵!」

    「鬧事?你可別忘了,這裡是哪裡!這裡是涿郡,是龍也要臥著,是虎也要趴著!所有鬧事的都抓起來……那些膽敢犯奸作科之人,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不必手軟,更不必心有顧忌!」張百仁眼中閃過一抹殺機:「我的地盤,我說的算!越是到這種關鍵時刻,咱們就越要強勢。」

    「那天下大會呢?」驍虎道。

    「看著,我倒要看看這幕後之人想要做什麼!」張百仁嗤笑一聲。

    時間在緩緩流逝,第二日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都督,李世民來了!」

    「哦?他還有臉來見我,倒也難得!」張百仁慢慢的運轉道功,消化著體內的龍脈,本來紅潤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一副病病殃殃的樣子:「叫他過來吧,我倒要看看他想說什麼。」

    張百仁嗤笑一聲,並不在意李世民的來去。

    「大都督,別來無恙呼?」李世民面色陰沉的自山下走來,臉上擠出一抹陰沉的笑容。

    「別來無恙?我是否有恙與否,你這個作俑者會不知道?」張百仁依舊閉著眼睛,面對朝陽練功。

    李世民臉上的笑容凝固,不曾想到張百仁居然這般不給面子,但卻也不便發火,只能繼續道:「前日朕的大內進了盜賊,朕一時不察,有所大意,居然叫賊人盜走了傳國印璽,聽人說傳國印璽在大都督手中?」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張百仁緩緩睜開眼。

    「傳國印璽關乎重大,事關我中土無數百姓的安危,若在都督手中再好不過,還望都督賜還,朕感激不盡」李世民拜了一拜。

    「天下蒼生?你現在知道天下蒼生了?當初與我決戰之時,你與魔神同流合污,天下蒼生被你吃了?」張百仁毫不客氣的嘲諷一句。

    李世民面不改色:「此一時彼一時,還望都督為了天下蒼生大計,印璽交還於朕,朕感激不盡。」

    張百仁上下打量著李世民,過了一會才嗤笑著道:「你的傳國印璽?傳國印璽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了?本都督記得,這傳國印璽乃是前朝帝君交託給我,本座暫借於你,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了?」

    李世民義正言辭道:「都督此言差矣!此傳國印璽,並非是某一個人的,而是我漢家王朝、漢家百姓的公有之物,並非前朝帝王楊廣的。誰執掌著朝廷,誰便是傳國印璽的主人,朕如今執掌天下,便是這印璽的主人,還望都督賜還,朕代天下萬民感激不盡。」

    「哦?你這臉皮倒是夠厚的,你李唐執掌我漢家江山了嗎?」張百仁忽然咄咄逼人,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李世民。

    李世民語塞,天下有一半在張百仁手中,李世民豈敢說掌控了天下山河?

    「朕得突厥、吐蕃臣服,共尊為天可汗,乃人間第一天子,古今從未有過,朕執掌天子印璽乃是理所應當!」李世民轉移話題,身為天子談話的技巧還是有的。

    「哦?」張百仁冷冷的掃視了李世民一眼:「本座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還不速速退下,免得污了本都督的耳朵。」

    「你……你……」李世民手指張百仁,氣的胸口起伏:「張百仁,現在可不同往日。你如今已經遭受重創,戰力不在巔峰狀態,許多事情由不得你做主。你若是拒絕朕,有些後果你或許應該有所預料。」

    「你倒是長本事了,居然敢威脅我!我縱使是遭受重創,也絕非你區區一個李唐能撼動的」張百仁俯視著李世民:「甚至於只要本座願意,隨時都可將你自龍椅上趕下來。」

    「你……」李世民指著張百仁,氣的說不出話。

    「退下!還不速速退下!」張百仁眼中滿是冷然。

    「你會後悔的!」李世民看了張百仁一會,方才冷冷一哼,轉身離去。

    「不知天高地厚,若有天子印璽在手,或許會忌憚你幾分。但如今天子印璽被我所奪,居然還敢如此囂張,簡直是沒腦子!」張百仁搖頭晃腦,眼中滿是不屑的味道。

    「砰!」李世民砸碎了一處山石,轉身看向張百仁所在的山峰,向山下走去。

    突厥

    吉利可汗端坐在龍椅上,看著手中密報不語,過了一會才道:「二位怎麼看?」

    石人王搖了搖頭:「張百仁遭受重創,乃是我等閉關修煉的最佳時機,日後突厥若無生死存亡的大事,莫要驚擾我。」

    說完話石人王大步離去。

    吉利可汗面色一變,看向了一邊的僕骨懷恩與血魔。

    「如今突厥已經無力和張百仁對峙,若能在張百仁老巢內搞一些動作,叫其雪上加霜,或許咱們有機會將其重創斬殺!」僕骨懷恩眼中露出了一抹冷笑,叫一邊的血魔不寒而慄。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0 20:38
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李淳風

    把玩著手中的傳國印璽,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不屑:「佛門之所以弄出這麼大動靜,還不是為了將那女子送入宮中。也好、也好,你等有你等的謀劃,我亦有我的謀劃。」

    「究竟誰技高一籌,還要看各家的手段」許久後張百仁將傳國印璽塞入了袖子裡:「有意思!有點意思!」

    「朕定要張百仁此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朕要誅滅其九族!朕要其斷子絕孫!」李世民眼中殺機流轉。

    「陛下,下官倒是有一計可以為陛下出此惡氣,只是……」卻見一邊有侍衛走出來,這侍衛說起來也算是張百仁的老熟人,不知如何混到李世民的身邊。

    「只是如何?」李世民瞪大眼睛,看向了那侍衛。

    「只是未免太過於歹毒,若施展了怕有違陛下天子風範」那侍衛略帶遲疑道。

    「不怕陰狠,就怕不夠歹毒,你且速速說來,朕恕你無罪!」李世民道。

    「那下官就說了」侍衛來到李世民身邊,陰冷一笑:「張百仁修為至今朝這般地步,可謂是已經近乎於仙,超脫凡俗,體內血脈強大無比,難以產生後代。下官的意思是,咱們可以設計叫其斷子絕孫,徹底絕了這最後的血脈。」

    「你是說殺了李承乾?不行!不行!這樣只會逼著大都督與朕翻臉,此舉不妥!」李世民連連搖頭。

    與張百仁翻臉?李世民還沒有那個勇氣,雙方若撕破面皮,只怕自己是凶多吉少。

    「陛下差異,誰說非要殺人,才會叫人斷子絕孫的?」侍衛冷冷一笑。

    「莫非下黑手?哪也不妥,張百仁這般精明的人物,必然可以看破咱們的小伎倆」李世民搖了搖頭。

    「陛下,若太子喜歡上男色呢?」那侍衛陰冷一笑。

    「啊???」李世民心中一驚,周身瞬間起了無數的雞皮疙瘩,雙目怪異的看著那侍衛,然後倒吸一口涼氣:「真是歹毒,若李承乾自己喜歡男色,可怪不得咱們了。」

    這計謀,簡直是叫人毛骨悚然,陰冷到了骨子裡。

    以李世民的權勢,想要掰彎李承乾不難,此計雖然簡單,但卻絕對惡毒。

    「甚至於可以稍加設計,叫其父子反目,咱們在一邊看大戲,這才是妙哉!方才能出了陛下心中的那口惡氣!」

    「都督,都督,聽說你這涿郡又惹上麻煩事了?」一陣熟悉的叫喊聲響起,一邊蕭皇后眉頭皺起,轉身去了屋子內,留下張百仁坐在院子裡不斷的把玩著手中的棋子。

    在這個時代,除了棋術,好像沒有什麼消遣的東西。

    「你這老道又來了?倒是有段時間不見,你居然還帶了一個小道士!」張百仁忽然抬起頭,袁天罡的身後跟著一個身材幹瘦,面色枯黃,周身皮包骨頭仿若骷髏一般的孩童。

    觀其根骨只有五六歲大小,但是由於發育不良,卻只有三四歲大小的樣子。

    此時亦步亦趨,緊緊的跟在老道士身後,一雙眼睛怯生生的看著周邊的一切。

    「這孩子莫非是你的私生子?」張百仁目光落在了那孩童身上。

    袁天罡老臉一僵,眼中滿是氣急敗壞之色:「都督,話可不能亂說,這是老道我在山下新收的弟子。」

    「弟子?你可莫要誤人子弟!」張百仁收回目光,不緊不慢的看著眼前棋局。

    袁天罡氣的身形一滯,隨即轉身看向了那孩童:「快,叫師叔。」

    「為什麼不是師伯?」張百仁有些不樂意了。

    「老道我年齡比你大」袁天罡振振有詞。

    「呵呵,我道行比你高,難道咱們修煉之人不以道行論高下嗎?」張百仁一雙眼睛打量著袁天罡,這老道士的臉皮果真不可小覷。

    「快,叫師叔」袁天罡不理會張百仁,而是拍了那孩童的腦袋一下。

    「師……師……師伯!」那孩童察言觀色的本事確實不一般,此時瞧著張百仁,怯生生的叫了一聲。

    「嗯?」張百仁動作一愣,手中棋子懸在空中,轉頭看向了那孩童,眼中滿是驚疑之色。

    「你這臭小子,莫非是想要氣死為師不成,叫你喊師叔,你偏偏喊師伯!」袁天罡一巴掌抽在了那孩童的後腦勺上。

    「你莫要打他,免得嚇壞了孩子!」張百仁呵斥了袁天罡一聲,然後就那般呆呆的坐在那裡,一雙眼睛瞳孔擴散,似乎神遊天外。

    過了一會,瞧見張百仁依舊那般呆坐,孩童怯生生的扯了扯袁天罡衣角:「師傅,師伯是不是不喜歡我?」

    「莫要胡說,你師伯即將斬斷所有因果,化作天人,自此之後再無半點個人感情,怎麼會說喜歡與不喜歡?」袁天罡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鬢角處的白髮,眼中露出了一抹沉思。

    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髮居然迅速的增加了那麼幾十根,袁天罡見此連忙上前扯了扯張百仁衣角:「都督,都督!」

    「哎,想起一點以前的事情,不過是有些感慨罷了!」張百仁回過神來,放下了手中棋子,一雙眼睛看著孩童,目光柔和了許多:「叫什麼名字?」

    「回師伯的話,師侄叫李淳風!」孩童怯生生道。

    「李淳風?」張百仁一愣,眼前這瘦得和猴一樣的小傢伙就是李淳風?

    那個與袁天罡共同推出推背圖的李淳風?

    「日後可有什麼理想?」張百仁看著李淳風,眼中露出了一抹奇異之色。

    「吃飽飯,不在挨餓、受凍!」李淳風脆生生道。

    張百仁聞言愕然,隨即雙眼中露出了一抹回憶,當初自己初來此方世界,夢想也不過如此。

    能有今日氣候,全都是偶然罷了,自己只是一個幸運兒。

    「與我當初的念想一樣」張百仁攥住了手中白色的棋子,虛空中一道花瓣飛出,逐漸與這白玉棋子融合,然後就見這白玉棋子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了水晶色。

    「你既然叫我一聲師伯,尋常東西我也拿不出手,這顆棋子便送給你了!」張百仁看向了李淳風。

    「都督,使不得!這東西太貴重,他小小年紀無力護持此寶,只怕會惹來災禍!」袁天罡連連搖頭,擋住了李淳風的動作。

    「呵,我的東西是那麼好染指的嗎?誰敢承擔本都督的因果?」張百仁嗤笑一聲。

    李淳風卻推開了袁天罡,恭敬的拜倒在張百仁腳下,方才接過棋子:「多謝師伯!」

    「無礙的,只希望你日後努力修行,繼承你師父的衣缽!」張百仁將李淳風扶起來,輕輕的感慨一聲,瞧著對方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自己一個不高興將其趕出去的表情,張百仁不由得再次陷入了回憶。

    當初自己也是這樣,為了討好隔壁的張大叔,總是各種笨拙的表演著。為了防止母親拋棄自己,自己小心翼翼盡心盡力的展現出自己的乖巧、力所能及的去做一些事情,就是生怕自己有朝一日被張母當成一個累贅給拋棄了。

    還好,最艱難的日子挺了過去。

    此時看著小心翼翼的李淳風,張百仁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過往種種。

    「不對勁啊!」忽然張百仁回過神來,一雙眼睛認真的打量著李淳風,手中攤開卦勢,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

    「不會吧?」張百仁有些不淡定了。

    「怎麼了?」袁天罡有些發毛,安撫了略帶不安的李淳風一下,連忙上前低聲道:「你可莫要嚇壞我徒弟。」

    「你的這位徒弟,卻是我的一位故人」張百仁上下打量著李淳風,隨即擺擺手:「孩子,你且過來。」

    李淳風怯生生的上前,一步三挪來到張百仁身前,眼眶含淚低下頭道:「師伯,你可不能不要淳風,淳風很乖的,可以洗衣服鋪床疊被,可以做飯可以、做各種雜活。而且淳風吃得很少,一天只吃一個窩窩……」

    想了想,似乎覺得一個窩窩有些多,連忙道:「淳風每天只吃半個窩窩頭,師伯你可千萬不要趕我走,淳風很乖的!很乖的!」

    小小少年,已然知道人情冷暖,強忍著哽咽不斷的討饒。

    「袁天罡!」張百仁聲音忽然加重,話語裡滿是不滿的味道。

    生氣了!

    看到張百仁這個表情,袁天罡知道張百仁生氣了。

    多少年了?

    自從叮噹死後,就沒見過張百仁這幅表情,就算是上次的驚世大戰,也不見張百仁半點火氣。

    「都督,你要是不喜歡這個孩子,我這便帶他下山,日後再也不出現在你的眼前」袁天罡連忙上前擋在了李淳風身前,眼中滿是討饒的味道:「只是希望都督饒了這孩子一命!他還小,什麼也不知道!前世的一切皆已經過去了,還望都督開恩。」

    「啪~~」

    張百仁拍碎了身前的棋盤:「說什麼混賬話,我是說叫你日後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一般養,怎可這般邋裡邋遢,不見半點安全感。袁天罡,你有罪啊!」

    「啊?」袁天罡聞言一愣,不曾想張百仁居然說出這般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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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