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V123210 2017-5-14 16:28: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927568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3 06:52
第2039章 滔天禍事,玄龜 燭龍

    定海神針,鎮壓了海族的六成本源,壓制了大海的力量,壓制了海族血脈。

    現如今定海神針被始皇拔起,那封印於虛無中的海族本源釋放,四海龍王忽然發現,自己對於四海的掌控力暴漲,成百上千倍的暴漲。

    無數海族蝦兵蟹將,鯨魚、鱷魚種族,俱都是齊齊施展神通舞弄波濤,往日裡的神通秘訣,天賦秘術本來能發揮出一的力量,現在竟然發揮出了五、十的威能。

    可惜

    此時伴隨著定海神針的拔出,大海不斷搖曳,彷彿洗衣機般,捲起了浩蕩的漩渦,四海水脈被鎮壓億萬載,此時驟然出世得到自由,紛紛歡呼,捲得水波蕩漾,海族魚蝦身軀不由自主的被無量大海拋飛,根本就定不住自家身形,更何談反攻?

    張百仁眼睛裡流露出道道神光,瞧著那沖霄而起的定海神針,雙目內流漏出一抹駭然。

    你道是定海神針有多長?

    此時定海神針顯露本體,有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丈,其上鏽跡斑斑,滄海桑田億萬載,顯然定海神針縱使為仙人所煉,卻也依舊飽經歲月的滄桑。

    一眼望去,定海神針根本就看不到邊際,已經出了九霄雲外。

    「咚!」

    定海神針震動,被始皇竟然硬生生的拔出,放在了地上,震動整個東海。

    「國師,此寶便算朕贈予國師的見面禮,還請國師收下此寶,免得日後龍族作亂!」始皇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沒有客氣,始皇在陰曹地府,要這定海神針有何用!

    只見張百仁一步邁出,來到了定海神針前,瞧著鏽跡斑斑佈滿綠色海苔的軀體,眼中露出一抹沉思:「此物如此巨大,如何搬得動?」

    一邊四海龍王與龜丞相不曾出手搶奪定海神針,一則是定海神針太過於巨大,眾人根本搶奪不了,四海龍王也好,龜丞相也罷,瞧著上空鎮壓無極的秦始皇,都熄了搶奪的心思。

    二來龜丞相此時雙目閃爍,一雙眼睛精光灼灼的瞧著那自定海神針孔洞中散發出的無盡海族本源,雙目內流漏出些許期待,隨即二話不說徑直跳入海坑中不見了蹤跡。

    「貌似有些不對勁」張百仁瞧著老龜動作,忽然間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哈哈哈!哈哈哈!爾等上當了!」李世民腹部龍珠內的祖龍此時仰天狂笑,祖龍狂笑聲傳出:「張百仁,爾等中計矣!」

    「中計?」張百仁、李世民、秦始皇三人對視一眼,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露出一抹莫名其妙。

    「哈哈哈,現如今定海神針既然已經拔出,告訴爾等也無妨,當年女媧娘娘斬了玄龜,以其四肢撐天地,玄龜無端遭受橫禍,怨氣沖霄,欲要發動滅世大水以毀滅世界,你只知那定海神針是為了遏制我水族發展,卻不知定海神針下乃是那老龜的肉身。現如今歷經億萬載歲月鎮壓,其意志必然會逐漸甦醒,到那時老龜水淹天地,內陸、山川俱都為大海淹沒,我海族必然一統天下,成為天地間唯一的種族!」祖龍狂笑聲響起。

    「什麼?還有這茬?」張百仁三人俱都是面色一變。

    「最關鍵的是,當年老祖我同胞兄弟燭龍,為了我海族大計,與老龜合謀,亦被女媧娘娘鎮壓於定海神針之下,現如今此二者出世,我海族大勢已經難擋!先蕩平中土神州,然後在水淹大荒萬族,此次驚瑞降世,我龍族必然獨佔鰲頭!」祖龍猖狂的笑聲響起,不論張百仁也好,始皇也罷,此時俱都是齊刷刷的變了顏色。

    不論是燭龍也好,被女媧娘娘鎮壓的玄龜也罷,絕不是好惹的角色。

    「啪!」張百仁一把扣住定海神針,袖裡乾坤施展,竟然遮天蔽日硬生生的將定海神針裝了進去。

    「那無支祁不過當年龜丞相故意設計佈局,留下來的手段,借禹王之手,利用無支祁來牽制你等注意力,僅此而已!借用你們人族的一句話說叫做『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便是這般!」祖龍狂笑。

    「你!!!」李世民氣結,周身龍氣運轉,不斷鎮壓著龍珠,說不出話來。

    張百仁聞言默然,一雙眼睛看著始皇,二人對視一眼,過了一會才道:「不論燭龍也好,玄龜也罷,被鎮壓億萬載,一時半刻想要甦醒卻是休想,咱們還有時間。」

    「是朕魯莽了!」始皇略帶懊惱道:「政,總是給國師添麻煩。」

    「無妨,翻不了天!」張百仁抬起頭,一雙眼睛看向天空大日,感受著袖子裡不斷翻滾的三大魔獸以及天狗,眼中露出一抹冷笑:「出世又能如何?陽世之事,交給我便是,陛下只管處理好陰司便可,務必不能分心。」

    五大魔獸自己已經收集其三,只待自己在收服兩隻,便可五行圓滿,到那時五大魔獸齊聚,又會是另外一番變化。

    自己有不周山、太陽法身在,更有誅仙陣圖、乾坤圖護道,豈會懼怕了那些上古老古董?

    「我現在要做的便是快速凝聚法身,早日證就金身,然後踏入不朽之境!」張百仁瞧著因為定海神針拔出而形成的浩蕩漩渦,再看看四面八方吞噬著大海本源的四海龍王,眼中露出一抹殺機。

    「朕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加固九州結界,國師有誅仙陣圖可誅天地萬物,朕能做的就是給國師爭取一次全力出手的機會!」始皇周身龍氣緩緩凝聚咆哮,化做一條黑色真龍,袖子內竟然浮現出三隻禹王鼎。

    「想不到剩下的三隻禹王鼎竟然在陛下手中」張百仁瞧著始皇手中的,禹王鼎不由得一愣。

    「這還是國師當年留給朕的,曾言朕必然會用得著,想不到國師早有先見之明,竟然算到了數百年後的劫難」嬴政屈指一彈,那三隻禹王鼎飛出,剎那間沒入了禹王結界內:

    「朕以十二金人之力加固禹王鼎,國師切記,只有一次全力出手的機會!此三隻禹王鼎,可保九州結界不裂!」

    張百仁聞言默然,過了好一會才道:「陛下不想下去看看,那定海神針下是什麼東西?」

    「不想!」嬴政側身看向背後的輪迴通道,此時卻見戰鼓聲響,輪迴通道內殺機沖宵覆壓九霄,然後就見鋪天蓋地的陰司大軍衝出,整齊劃一的位列始皇身前。

    「殺」始皇看著蒙毅。

    「陛下有令,殺無赦!」蒙毅一抬手,背後十萬大軍整齊劃一,列成軍陣齊刷刷的向海族大軍殺去。

    此時海族千萬大軍早就潰不成軍,在經受定海神針的波動壓制,已經是紛紛顯露出原型,面對著實力強悍的始皇不死軍團,只有被屠戮的份。

    四海龍王盤旋,瞧著那十萬大軍,卻不敢出手攔截,只是拼了命的吞噬著海水中釋放出的本源。

    「閣下也是天地間赫赫有名強者,竟然屠戮我海族弱小,豈非有失強者風度?」祖龍話語裡滿是嘲弄之色。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殺也就殺了,殺一些畜生罷了,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始皇話語裡滿是不屑。

    「好!好!好!好一個畜生!好一個畜生!待燭龍出世,非要叫你死無葬身之地不可!」祖龍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有心出手救助那被屠戮的海族,但卻被李世民牢牢的捆束住,根本就不給其脫困而出的機會。

    誅仙陣圖此時化作一道絲線,血紅色的絲線在虛空中遊走繚繞,不斷吞噬著大海中的無量精氣神,以及那些血肉,乃至於四海剛剛釋放出的本源。

    「殺!」

    卻見十萬大軍齊齊捲起一道道殺機,有海族鯨魚已經化作至道,周身筋骨混元,氣機化作氣血狼煙,一個照面便將數百大軍拍碎化作了黑煙,但是黑煙剎那重生,毫不畏懼的繼續向鯨魚將軍撲去。

    「嗡~」

    鋪天蓋地的蠱蟲捲起,剎那間落在四海無數大軍之中。

    養蠱靠的是什麼?

    血肉!

    高品質的血肉!

    遍數神州大地,物各有主,能給巫不樊煉蠱的確實不多,不論是那家勢力,那家老祖,皆不會坐視自家地盤的百姓遭受侵害。

    巫不樊忍了幾十年,今朝海族遭受劫難,正是其下手的最佳時機。

    只見那海族無數強者紛紛化作一具具白骨,呼吸間千軍萬馬化作虛無,成為了蠱蟲的養料。

    「倒也有趣,此蠱蟲若不節制,十年便可將四海吃成死海」始皇瞧著滿天蠱蟲,眼中露出一抹感興趣之色。

    「好一個不死軍團,蠱蟲雖然厲害,玄妙萬端,但卻奈何不得不死軍團!」張百仁放眼望去,只見那蠱蟲與不死軍團接觸,居然徑直自不死軍團的體內穿過去,不帶半點漣漪。

    「不死軍團乃國師親手祭煉出的寶物,兵馬俑圖紙亦是國師親自策劃尋龍定脈,若被這區區蠱蟲壞了,豈不顯得我大秦帝國無能?國師無能乎?」始皇話語裡滿是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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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0章 約戰

    「我?」張百仁的眼中滿是愕然。

    「然也!」始皇一笑,瞧著十萬不死軍團聯合無數蠱蟲,將那數千萬海族大軍殺得丟盔卸甲,死得乾乾淨淨,海族精銳一朝喪盡,然後道:「現如今海族精銳盡喪,若想恢復元氣,沒有十年休想,若要攪弄風波,卻也壓制不得人族天子龍氣。十年時間,足矣大都督證就金身,到那時縱使海族老怪真的出來,卻也不懼。」

    「只怕老龜有手段,將那燭龍與玄龜提前喚醒」李世民略帶遲疑道。

    「十年相對於億萬年來說,不過一個呼吸罷了,想要喚醒沉睡億萬年的老怪,談何容易?」始皇笑眯眯的瞧著蒙毅收兵,然後對張百仁道:「此一別,再見面怕已是經年!此番出手,日後陰曹地府必有防備,我若再想破界而來相助國師,怕是難了!」

    「可有再見之日?」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始皇。

    「九州結界破裂,便是你我下一次相見之日!」始皇笑著拍了拍張百仁肩膀,竟然大袖一揮,轉身向兩界通道內走去。

    「始皇,叮噹之事……」張百仁對著始皇背影喊了一聲,想要開口解釋一些什麼。

    「那是她的命數!命該如此,她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那是她苦守七百年的選擇!」始皇聲音緩緩消失,伴隨著陰曹大軍消失在東海。

    波濤洶湧,現如今大海內氣機狂躁了不知幾許,叫人不由心驚。

    四海龍王此時舒張萬丈身軀,一雙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張百仁,眼中露出刻骨銘心的仇恨。

    張百仁不屑一笑,收了誅仙陣圖,掃過道門諸位高真,然後將目光落在了李世民的身上,許久後才道一聲:「不錯!」

    「燭龍想要甦醒,沒有十年休想」李世民瞧著浩瀚漩渦,話語裡滿是感慨:「有些事情,總歸要做過一場,你我之間的恩怨,也該了結了!」

    「是嗎?」張百仁看著李世民:「你這次雖然助我一臂之力,不愧人皇名聲,但你若真想與我做一了結,本座絕不會手軟的。」

    「現在幾月?」李世民道。

    「回稟陛下,現如今恰逢三月三」房玄齡趕忙站出來。

    「八月十五,月圓之夜,你我分一勝負,定一生死!」李世民看著張百仁:「敢應戰乎?」

    「呵呵,決戰於翠屏山如何?」張百仁笑著道。

    「也好,只是你我決戰,沒有綵頭卻不好」李世民不緊不慢道:「朕若贏了,不但大都督的涿郡歸我,就連大都督女兒,也要下嫁皇家。我李家皇子皇孫,任憑大都督挑選。」

    「你贏不了」張百仁搖了搖頭。

    「不比試一番,誰又知道呢?」李世民笑看著張百仁:「都督不會對自己沒有自信吧!」

    「你若輸了呢?」張百仁看向李世民。

    「朕若是輸了?命賠給你如何?李唐日後永不與涿郡爭鋒!」李世民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也算是了卻一段因果。」

    「哈哈哈!哈哈哈!你便等死吧!」張百仁掃了虎視眈眈的四海龍王一眼,面帶不屑轉身離去。

    張百仁走了,道門諸位高真紛紛撤退,李世民亦隨之離去,只留下千瘡百孔的東海。

    「大都督,有時間來我上清喝茶」陶弘景與張百仁話別。

    張百仁對著陶弘景擺擺手,與眾位道門真人一一告別,瞧著遠去的雲頭,忽然輕輕一嘆。

    「為何嘆氣?」少陽老祖來到張百仁身前。

    「我忽然想起了當年張衡對我說過的話,所有人都在等我玩夠了,看慣了世俗百態,生老病死天地輪迴,然後再去應付人族的危機!現在看來,與那些動輒毀天滅地,不死不滅的魔神相比,我之前的都是小打小鬧!」張百仁話語裡滿是唏噓,聲音中透漏著一股子無奈:「任憑我千般算計,還是著了祖龍的道。」

    「能夠鎮壓祖龍,你也不虧!那些老傢伙俱都是心思深沉之輩,哪個是好惹的?能從混亂的太古至今朝,依舊活著的強者,決不可小覷」少陽老祖不緊不慢道。

    「大都督!」卻見天邊蠱蟲聚散無形,剎那間掠過群山,在張百仁身前顯露,組成了巫不樊的身影。

    此時巫不樊面色陰沉的看著張百仁,任誰被種了魔種,都不會太過於好受。

    「你怎麼來了?」張百仁理解巫不樊的心情,自然也就不會與其計較。

    「為了無支祁而來,只要我的蠱蟲吞了無支祁,十二生肖神蠱便會進化完成,蛻變為十二尊先天神靈!即便只是幼年時期的十二位神靈,化作十二元辰!當年始皇鎮壓了十二元辰,將其煉為化身,卻恰恰將神位空出來,給了我機會!」巫不樊眼中精光爆射:「只要都督肯成全於我,老夫甘願為都督鞍前馬後,任憑大都督驅策。」

    張百仁上下打量著巫不樊:「老倌,你這無本買賣做的倒是不錯,本來你便要任我驅策!」

    「不過我現在缺人手,無支祁煉化也是浪費,給你吞了倒也好!」張百仁笑著道。

    巫不樊聞言老臉頓時笑開了花,陰沉之色剎那間散去:「多謝大都督成全。」

    背靠大樹好修行,叫巫不樊自己去煉化蠱蟲,這輩子也不可能鎮壓先天生靈,更何況以先天生靈作為養料。

    「去請來觀自在,就說本座欲要借六字真言貼一用」張百仁笑著道。

    腳下影子閃爍,剎那間遠去不見了蹤跡。

    「隨我來吧!」張百仁瞧著巫不樊,率先向涿郡而去。

    「大都督,金埋銀葬二位老祖發現了一處潛龍龍脈,乃祖脈的分支,若能稍加培育,便可一飛沖霄,乃至於取代祖脈,叫我人族獨享神州大地,也未嘗沒有機會」張百仁剛剛回到涿郡,便見魚俱羅與觀自在的阿彌陀佛法身,已經在涼亭中等候。

    「哪裡?」張百仁停住腳步。

    魚俱羅攤開圖紙,遞給了張百仁;

    瞧著圖紙上圈畫的紅色硃批,張百仁瞳孔一縮,下意識道:「北京。」

    「不錯,好名字!中原大地以上京為尊,涿郡百姓卻以北方京師為尊,喚作北京倒是符合天時地利」阿彌陀佛開口稱讚道。

    張百仁將圖紙捲起,扔回了魚俱羅懷裡:「金埋銀葬怎麼會想著給咱們獻策?」

    「大亂將起,連山道壓寶了」魚俱羅道。

    「涿郡?」張百仁詫異道。

    魚俱羅點點頭。

    張百仁沉吟不語,魚俱羅道:「都督,河南的那條祖脈已經被百族污濁,被人做了手腳,咱們若能另起爐灶,未來驚瑞到來之時,可給各路高真一個大驚喜。」

    「此事准了,但京師佈局,卻要由我親自控制」張百仁頭也不回的向前走,來到了阿彌陀佛身前:「六字真言貼可曾帶來?」

    「都督吩咐,豈能不從」阿彌陀佛自懷中掏出六字真言貼。

    張百仁盤膝坐下,拿出禹王鼎,聽著禹王鼎內無支祁的喝罵,手中六字真言貼飛出,化作流光貼在了禹王鼎上。

    禹王鼎化作巴掌大小,被張百仁拿在手心,側目看向巫不樊:「本座以六字真言貼定住了鼎爐內的無支祁,但你卻不可離我百丈,否則一旦無支祁暴起,恐非你能壓制。」

    張百仁看著巫不樊,慎重的將鼎爐放在了巫不樊手中。

    「多謝都督!」巫不樊鄭重的接過丹爐,然後恭敬對著張百仁行了一禮,老臉笑開了花。

    「莫要謝了,若非此等先天生靈難以收服,也不會便宜了你!」張百仁搖搖頭,示意巫不樊站在一邊。

    「大都督,牽牛星座的事情,似乎有眉目了!」袁天罡不知自何處鑽來,面帶怪異的瞧著張百仁,眼睛裡滿是難言的色彩。

    「嗯?既然找到,直接殺了就是!」張百仁滿不在乎道。

    涿郡想要殺人,就沒有殺不了的!

    「可是小姐在洛陽閒著無聊,竟然女扮男裝去白鷺書院求學,與那牽牛星的轉世成為了同窗,大小姐是何等機靈的人物,咱們若貿然下手,怕不好吧」袁天罡犯了難。

    男歡女愛乃人之本性,不可抑制的本性!

    但七夕特殊的身份注定她不能如尋常女子一般,去享受哪些凡俗男女的權利。

    「嗯?」張百仁眉頭皺起:「這不是胡鬧嘛!一個女孩子家家,整日與男子廝混在一處,成何體統?傳出去是說我張家沒有家教,還是七夕不檢點?」

    張百仁頓時火了:「傳信聶隱娘,叫其將七夕帶回來!」

    「怕是不妥」袁守城自不遠處走來:「大都督與七夕之間的關係才剛剛好一些,現如今若施展強硬手段,好不容易積蓄的父女之情怕將毀於一旦。」

    張百仁眉頭皺了皺:「那男子是何等家世?」

    「牽牛星生來克父克母,克兄克嫂……」

    「不必說了!」張百仁猛然站起身:「我要親自走一遭。」

    話語落下,張百仁身形已經遠去,驚得巫不樊趕忙抱住鼎爐跟了上去。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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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1章 河鼓

    洛陽城

    故地重遊

    瞧著熟悉的街道,依稀中熟悉的面孔,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

    白鷺書院,乃大儒王通所創,與張百仁隔街比鄰而居。在這寸土寸金的長安城,能夠在白鷺書院附近買得起房子的,要麼是名震天下的富甲,要麼便是朝中身具要位的高官,亦或者是五姓七宗等高門大族。

    張百仁一襲紫色衣袍,頭豎玉冠,插著一根玉簪,簡單的將青絲約束住,手中乾坤圖化作摺扇把玩,不緊不慢的向白鷺書院而去。

    在其身後,巫不樊小心翼翼的抱著禹王鼎,其呼吸間一道道氣流伴隨著無窮蠱蟲,紛紛沒入手中鼎爐之內。

    與張百仁比起來,巫不樊周身皆籠罩在黑袍內,便顯得神秘、恐怖的多,整個人站在那裡,多了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機。

    「此乃白鷺書院,乃私人之地,非白鷺書院學子,不得進入!」有守門弟子瞧著走來的張百仁,見其衣衫華貴,氣度不凡,不敢冒犯,只是恭敬的擋在了大門前。

    「放肆,瞎了爾等狗眼,豈不識得……」巫不樊此時到了其發揮狗腿子的時候,連忙上前呵斥。

    「慢著,白鷺書院乃讀書聖地,咱們來此便要守規矩!」張百仁攔住了巫不樊,然後看向趕來的左丘無忌與袁天罡,不緊不慢道:「遞拜帖給王通。」

    左丘無忌連忙自袖子裡掏出燙金,黑色的帖子遞上去,對著士子道:「勞煩書生通秉,此乃我家先生帖子。」

    那士子接過帖子,掃視著一行人,面色詫異:「你如此年幼,豈能與我家先師有交情?小子,你可莫要誆我,否則若被先生責罰,我定不會叫你好過。」

    就像一個小學生,會與愛因斯坦有交情嗎?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若非這士子氣度、心性著實不錯,只怕已經開始伸出拳頭打人了。

    沒辦法,誰叫人家將近甲子之齡,卻依舊青春依舊容顏不老。

    「休要囉嗦,通稟了便是」巫不樊不耐煩道。

    那士子聞言認真的看了幾人一眼,然後轉身走入大門,消失在曲徑之中。

    後院

    一條長廊上,王通鄰水批註著手中書卷,時而搖頭晃腦,眼中滿是陶醉。

    那士子瞧見入迷的王通,只覺得頭皮發麻,書院之人都知曉,這個時候的王通,是絕對不能打擾的,否則等候自己的便是雷霆之怒。

    「什麼事?」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才見王通收斂了手中硃砂筆,將書卷小心翼翼的捲好,瞧著士子道。

    「門外有人投拜帖,說要見先生」士子恭敬道。

    「何方人士?」王通慢慢站起身:「扔到柴房當引子吧,老夫最近不想見人。」

    士子聞言低頭看著手中燙金帖子,眼中露出一抹苦笑,這帖子上的燙金乃真金製成,不然他也不敢貿然驚擾了先生。

    而且帖子上綴著上好的玉石,只怕單單就這個帖子,足以夠尋常人家吃一年魚肉了。

    如此人物,豈會是簡單之輩?

    瞧見那士子沒有動彈,王通側目,隨手拿過帖子:「裝飾倒不錯,出手還真大方!我說顏路,你就是這點不好,太過於事故,沒有讀書人那股浩然無畏的精……」

    「吧嗒~」

    王通打開帖子,話語戛然而止,瞳孔瞬間一縮。

    一邊顏路瞧見王通表情,忽然心中一驚:「果然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顏路跟在王通身邊十五年,從未見過王通有這般表情,縱使五姓七宗、佛道高真大人物,也絕不會叫王通這般失態。

    「麻煩了!」王通合上帖子,眉頭緊緊的鎖起來。

    「老師,不知是何人拜訪?普天之下能被先生稱為麻煩的,弟子還是第一次見到,縱使當朝天子、門閥世家,老師也不賣面子,難道還有什麼能叫老師顧忌的?」顏路不解。

    「為師本來便是王氏族人,乃門閥世家中的領袖,門閥世家又能奈我何?當朝天子亦要面對世家禮讓三分,我又不入朝為官,何必去看天子臉色?」王通拿住請帖敲擊著掌心:「可此人不同,此人就是混賬!不守規矩的混賬,他可是喜怒無常,會要命的人!」

    顏路聞言心中好奇,但卻沒有追問。

    「關鍵是我現在晾了他一炷香的時間,他竟然沒有惱怒,顯然是來者不善,故意跑來問罪的!」王通在苦笑:「我到巴不得他等不及直接衝進來」。

    「先生怕麻煩,那就不要見,待弟子將其打發回去」顏路好奇道。

    「不可,不可!還是見見吧,我若敢搪塞他,只怕稍後就是打進來了!」王通放下請帖:「我去親自迎接,管他什麼事,伸手不打笑臉人,我王通毫無愧疚,他還能與我過不去不成?」

    王通順著小路,快步走出書院,來到了大門外,瞧見那一襲紫衣人影,心中再無疑慮,徑直上前稽首一禮:「不知大都督遠道而來,王通未能及時迎接,失敬之罪,還望大都督責罰。」

    張百仁瞧著王通,冷冷一哼徑直邁步走入大門,向著書院走去。

    此時書院正在早課,庭院內不見弟子門人,張百仁一路徑直來到了後院,然後端坐在案几上。

    「大都督,無怪乎老師也會失色!只怕大都督來者不善啊!」顏路在一邊瞧著賠笑的王通,心中暗自思忖:「普天之下,值得老師這般不要面皮討好的,也就只有這位了。」

    顏路端來茶水,王通接過茶壺,親自為張百仁滿上,然後才道:「此人乃老夫門人中最為傑出之輩,乃顏子後人,喚作:顏路。」

    「原來是聖人弟子,孔聖人的徒孫」張百仁看向顏路。

    「不敢當大都督誇讚,天下讀書人,皆為孔聖門徒」顏路恭敬道。

    「不錯,浩然正氣已經修煉出了火候,儒門後繼有人」張百仁讚了一聲,便不再多說,端起茶水慢慢喝著。

    大堂內氣氛一滯,顏路恭敬退下,在門外伺候。王通苦瓜臉道:「大都督,咱們十幾年不見,你便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你這般作態來我白鷺書院所為何事,老夫可不曾得罪你!若往日我王家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大都督見諒。」

    「呵呵!」張百仁冷然一笑:「王通,你好大膽子,竟然敢將七夕收入書院,與一群男子廝混,此事若傳出去,我張家門風何在?豈不為中土神州笑柄?」

    王通聞言一愣,動作呆住,然後撞天屈道:「大都督,你這可冤枉我了,聖人門下皆為男子,我白鷺書院怎麼會有女子?若傳出去,我白鷺書院名聲必然毀於一旦!成為齷齪之地!」

    張百仁既然這般氣勢洶洶而來,顯然此中必然出現了紕漏,不管怎麼說,先倒打一耙,將張百仁的嘴堵住。

    不錯,傳出去張百仁的女子與人家一群男子廝混,會壞了張家名聲,難道他白鷺書院名聲就會好了?

    一群男子與一個女子,說不出多少流言蜚語惡意中傷,只怕白鷺書院名聲都要臭了!他王通的名聲都要壞了!

    張百仁動作頓住,王通話語裡的意思,他何嘗聽不明白?

    他尚且沒有來得及質問王通,王通反而怪自己女兒壞人家書院的名聲。

    瞧見張百仁面色不對,王通連忙道:「都督說七夕在書院,不知可有憑證?」

    張百仁鐵青著臉道:「你書院可有一個弟子喚作是:張九齡?」

    王通看向門外顏路:「可有一個叫張九齡的?」

    「有!」

    迎著王通殷切的目光,顏路低下頭,硬著頭皮道。

    「便是她!」張百仁道。

    「砰!」王通一拳砸在桌子上,飛濺起一壺茶水:「當初招收弟子的教習,莫非眼睛瞎了不成?」

    茶水飛濺,瞧著激動的王通,張百仁反而嚇了一大跳,一個哆嗦手中茶水輕撒而出。

    「大都督放心,此事老夫定會給都督一個交代,一定會不著任何痕跡,將七夕給『請』回去!」王通苦笑著道。

    「本座今日來此,並非為了這個,我且問你,你書院是否有一人,乃七夕室友喚作:河鼓!李河鼓!」

    王通聞言一個哆嗦,心中暗道:「不妙!」

    七夕既然是女兒身,那這河鼓與其一個寢室,雖然各有窗幔,但卻壞了人家名聲!

    「不錯,確有其人,不瞞都督,此人天資聰慧,出口成章乃天生學習的料子,老夫見其聰慧好學,乃是一塊難得的苗子,是以點其為入室弟子,乃拜了師的真正師徒,也是顏路的小師弟!」王通苦笑:「大都督乃儒家聖師,此人家境貧寒,為地主家放牛維持生計,憑藉在村頭私塾窗外聽得隻言片語,竟然修煉出了浩然正氣。」

    張百仁聞言一愣,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皺:「你的入室弟子?」

    「都督放心,老夫定會將此事處理妥當,絕不會叫其壞了小姐名聲!況且,此人呆板,未必能知道小姐的女兒身份!」王通拍著胸脯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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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2章 定情

    「兒女情長,愛恨情仇,最容易叫人迷了心神,沖昏了頭腦!你能勸說得住?」張百仁慢慢站起身:

    「別的我不管,但七夕你卻要尋一個由頭,將其打發回去!」

    「是!」王通連連點頭應下。

    張百仁慢慢站起,把玩著手中摺扇:「兒女情長,本座非不可理解,畢竟咱們都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人;但七夕不一樣,她生來便肩負著自己的使命,體內流淌著太陽的血脈。」

    王通苦笑:「都督放心,這一切就都交給我吧!」

    「河鼓何在?我要親自去找他談談」張百仁唰的一聲打開摺扇。

    「都督!」王通變色:「河鼓乃我儒門精英……。」

    「那要看他識不識趣!」張百仁邁步走出涼亭,留下王通呆愣愣的站在那裡。

    「老師,張九齡當真是大都督的女兒七夕?」顏路此時走進涼亭,眼中露出一抹駭然。

    「出大事了!這等事情怎麼落在老祖我身上,當真是晚節不保!」王通眉頭皺起:「去,傳張九齡來此。」

    顏路聞言低下頭,腳步快速走出,一路繞過層層途徑,徑直來到講堂內,瞧著比案齊眉,並肩而坐專心聽講的張九齡與河鼓,顏路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

    當年張九齡初來學堂,他便覺得這張九齡家世不凡。其衣衫乃皇宮貢品,亦或者是西域、新羅來的料子,其所用鼎爐、香火,尋常一支便可化作道門修行中人的寶物,一寸養魂木,尋常道人要日夜佩帶在身上,當做傳家寶寶貝得不得了。但是落在張九齡手中,那價值萬兩黃金的養魂木卻變成了尋常香料。

    縱使宮中出來的皇子王孫,怕也比不上此人奢侈。

    誰能想到,此人竟然女扮男裝,乃是涿郡公主?

    與衣著華美,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張九齡相比,河鼓一身衣衫鹼洗的發白,到處都是補丁,就連腳上鞋子,卻也補了又補。

    「有趣!有趣!可惜張九齡為人高傲,縱使是我想要與其結交,卻也被其不看在眼中,反而道對那窮書生另眼相看!」顏路一雙眼睛看著張九齡,一眼看去只覺得這書生俊美至極,彷彿不似凡俗之人,倒也看不出別的。

    在看那河鼓,卻也相貌出眾,容顏俊美,最是能吸引女人的標準小白臉面容。

    「顏路,有事嗎?」屋子內講侍瞧見了門前的顏路,面色溫和的問了一聲。

    顏路此人乃白鷺書院的魁首,儒道學問造詣極其深厚,若非其師王通依舊活著,只怕其名聲已經貫穿天下,成為新一代大儒。

    「院主有事傳張九齡!」顏路對講侍恭敬一禮,然後才道:「院長曾言,召集書院八十九位弟子,前去聽訓,院長有要事通秉。」

    講侍聞言收回目光:「張九齡。」

    「老師!」七夕恭敬站起身,對著講侍一禮,心中卻忽然打起來撥浪鼓。

    「去吧!」講侍點點頭。

    七夕又行了一禮,然後方才走出屋子,對著顏路拱手:「見過師兄。」

    「走吧!」顏路溫和一笑。

    瞧著顏路的笑容,七夕不知為何,總覺得怪怪的:「不知院主喚我有何要事?」

    顏路搖搖頭:「怕不是好事,你也知道,學院素來崇尚簡樸……你生活奢侈,已經帶壞了風氣,只怕這次院主是來找你談話的。」

    七夕眉頭皺了皺,好看的眉毛簇在一處。

    隨著顏路來到涼亭內,卻見王通喝著茶水,翻看手中書籍。顏路恭敬上前行了一禮:「見過老師,張九齡已經到了。」

    「你便是張九齡?」王通抬起頭,放下手中書籍。

    「弟子張九齡,見過院主」七夕恭敬一禮。

    「我儒家學子,以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己任,講究的是『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體膚』,於苦學中得獲學問,明悟百姓生計之苦,學問之難。可你衣著華貴,生活奢侈,想來家世不凡;近幾個月,學院隱有攀比之風盛行,你乃首當其衝罪魁禍首,你家中既然錢財無數,還是回去學習的好!」王通放下手中茶盞:「你走吧,今日便離開書院,日後不許踏入書院一步。」

    頓了頓,王通道:「你總要為書院中那些寒苦學子考慮一番才行!寒門弟子的處境比你想像中要難得多!」

    「院主,弟子日後定然簡樸從事,決不在穿華美衣衫,不再用玉瓷之物,金箔鐵卷,還望院主開恩,收回成命!」七夕竟然徑直跪倒在地。

    王通聞言背過身,一雙眼睛看著屏風後的人影,他能怎麼辦?

    張百仁給他施加壓力,他敢無視嗎?

    普天之下,敢無視張百仁壓力的,都已經死得骨頭渣子都沒了。

    「走吧!」王通擺擺手。

    「弟子!弟子……」七夕眼圈紅了。

    王通搖了搖頭,轉身離去,留下七夕跪倒在地,默然不語。

    「師弟,唉……」顏路嘆息一聲。

    七夕咬了咬牙,猛然站起身,身形踉蹌著便往外走。

    白鷺書院的寢室乃二人間,上方床鋪隔丈許,用紗布隔開。

    回到屋子,卻見河鼓已經坐在那裡,歪在床上看著書籍,搖頭晃腦沉浸其中。

    過了一會,河鼓方才察覺到不對勁,瞧著眼眶紅腫,收拾衣衫的七夕,猛然坐起身:「賢弟怎麼了?為何?為何如此???莫非是誰欺負你了?」

    七夕眼中落淚,默然不語,過了一會才道:「李兄可曾有婚約?」

    「我一放牛郎,家無一隴田,房子四面過風,若非賢弟接濟,哪裡有錢讀書!」河鼓輕輕一嘆,隨即回過神來:「賢弟還不曾說,為何落淚呢?」

    「我自幼母親早逝,父親常年離走忙活生意,將我留給家中親信照看。前些日子家中來信,叫我回去,捨不得兄長,所以落淚!」七夕擦了擦眼睛:「李兄既然沒有婚約,我家有一小妹,生得貌美如花,勝過那天宮仙女,月中嫦娥;李兄若不棄,尋一個閒暇時間,來我家提親可好?李兄人品不錯,卻正是好人選。」

    「這……」李河鼓聞言面色遲疑。

    「怎麼,莫非李兄不信?我家小妹與我孿生,與我一般漂亮,莫非李兄瞧不上眼?」七夕一雙漂亮的眸子盯著李河鼓。

    李河鼓苦笑:「為兄哪裡敢嫌棄你家妹妹,可我現在家徒四壁,全身家當就這一身衣服,還是勉強靠著賢弟、書院接濟度日。我雖不知賢弟家中是何家世,但卻也覺不尋常,非常人百姓,為兄一無權,二無財勢,怕是配不上你家小妹。」

    「李兄哪裡話,所謂繁華富貴,皆為過往雲煙;若論富貴,普天之下能及得上我家的,怕是沒有:就算那李唐皇宮,也及不上我家中金銀!我家有有金山銀山,只要李兄一心向上便可,要那錢財有何用?」七夕滿不在乎道:「兄長雖無錢財,但卻有文采。小妹家中不缺錢、不缺權,只缺這有文采的。」

    說著話,七夕解下腰間一塊暖玉,塞在了李河鼓手中:「這便是信物,兄長與我家小妹的信物,日後兄長來我家,持此信物便可上門提親。」

    李河鼓聞言大笑,接過那玉珮,然後愛不釋手的把玩了一會,方才轉身看著七夕道:「為兄身無長物,唯有當年放牛之時,那乳牛脫牙,親手打磨的一顆牙齒,便送給張兄做定情信物了。」

    七夕此時破涕為笑,臉上隱憂盡數消失,收拾好行囊道:「我家便住在學院街道對面的巷子裡,整條巷子都是我家的,李兄到時直接登門就是。」

    「這麼近?」李河鼓聞言一愣:「整條巷子都是你們家的?真不知賢弟家中做什麼的營生,那一條巷子怕是萬兩黃金也買不下。」

    「提那些阿堵物作甚?忒俗!忒俗!小弟每日修煉道功花費怕不是千兩有餘,在請名師教導,月餘便是五萬兩黃金!」七夕滿不在乎的道:「不提!不提!」

    說完話,七夕收拾好行囊。

    李河鼓笑了笑:「不提!不提!我輩讀書人,卻是要輕財氣,是為兄俗了,我送賢弟回家。」

    說著話的功夫,七夕隨著那李河鼓走出門外,向家中走去。

    青磚鋪就的地面上纖塵不染,牆壁上雕刻著道道山水畫,走在巷子裡,李河鼓瞧著兩側車流水馬,不由得面色驚嘆:

    「你家可真有錢!」

    即便隔著院牆,只能看到院子內的櫛鱗片爪,卻也叫人心中驚嘆。

    「你回來了?」聶隱娘正站在大門前等候,瞧著並肩而行的二人,不由得面色一變:「出大事了,你爹忽然來了。」

    「什麼?」七夕聞言心中一驚,隨即咬了咬牙齒,轉身對著李河鼓道:「你且回去吧!」

    說完話,腳步匆匆的隨著聶隱娘走入院子內。

    站在大門外,瞧著庭院內的高山流水,只是一角之地,便叫李河鼓不由得一嘆:「倒真是個休養生息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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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3章 知否?知否?

    白鷺書院

    李河鼓與張九齡的舍鋪白樺樹前,顏路背負雙手,整個人站在白樺樹的蔭影之內,一雙眼睛看著天空中明月不語。

    月光透過白樺樹縫隙,剪碎了一襲影簾。

    月上中天,李河鼓自門外走來,手心裡把玩著玉珮,眼睛裡滿是笑容。

    「李師弟!」

    李河鼓心中想著心事,卻不曾注意到樹蔭下的顏路,此時顏路開口,驚得李河鼓一個哆嗦,差點跳起來:

    「師兄!你怎麼在這裡?」

    瞧著顏路的背影,李河鼓將玉珮塞入袖子,雙目內露出一抹詫異。

    「河鼓!張九齡送走了?」顏路所問非所答。

    「走了!」李河鼓心中奇怪。

    「先生讓我轉告你,日後離張九齡遠一些,徹底斷了張家的聯繫!」顏路輕輕一嘆。

    「為何?我與張兄乃君子之交,為何要斷掉?」李河鼓聞言一愣。

    「呵呵!為何?你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顏路眼中浩然之氣翻滾,逼視著眼前的李河鼓。

    「師兄什麼意思?」李河鼓愣了愣神。

    「不管你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日後與張九齡徹底斷了聯繫!」顏路不緊不慢道。

    「為何?師兄若不給我一個理由,便想叫我斷了與張兄的君子之交,那是休想!」李河鼓梗著脖子道。

    「這是先生的意思」顏路不緊不慢道。

    「先生也沒有阻攔別人交朋友的道理,亦不能插手人家的私事」李河鼓低下頭道。

    「先生是為你好,你已經牽扯到了一個大漩渦,稍有不慎整個書院要為之陪葬!你是我儒道的好苗子,現如今釋道儒三家,唯有我儒家略遜一籌,不曾有大能高真鎮壓氣數,你是老師培育的希望,老師不忍心見你就此化作灰灰!」顏路低聲道。

    「漩渦?因為張九齡?他有危險?」李河鼓猛然抬起頭。

    「他能有什麼危險?他是九天之上的明珠,得無數寵愛高高在上,誰能害其一指?反倒是你,與張九齡走得太近,反而會發生不測」顏路低聲道。

    「不行!若無理由,我絕不會與張兄斷交!」李河鼓猛地搖搖頭。

    「理由?你想要什麼理由?」顏路輕輕一笑:「你知道張九齡背後的家世嗎?」

    「我與張兄乃君子之交,管家世有何干係?」李河鼓嗤笑一聲。

    「呵呵,管家世何事?也不怕告訴你,張九齡背後的家世,一旦說出來會嚇死你!張家權勢滔天,絕不是你能攀附的!你有白鷺書院支持,只要苦心讀書,培育浩然正氣,日後封王拜相,亦不過是指日可待!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你又何必走這歪門邪道」顏路轉過身來瞧著白樺樹:「莫要自誤,可惜了大好前程。」

    「師兄的話我不明白,難道張家背後的勢力再大,還能大過朝廷不成?大過五姓七宗、聖人之後不成?你乃是聖人之後,竟然也會為權勢所壓服」李河鼓面露不屑之色。

    「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顏路嘆息一聲:「這才是正途;趨利避害乃人之本性,我家先祖是聖人門徒,但我等卻不是聖人,不過是仰仗先祖陰德庇佑罷了。」

    「至於說張家權勢?非你能想像!你現在修為太低,許多事情提前知道也沒好處!」顏路轉過身拍了拍李河鼓肩膀:「張家小姐確實貌美如花,天下少有,但絕非你能擁有的。猶如嬰孩手持赤金,招搖過市,必然會惹來災禍。」

    「你自己好好考慮一番吧!」顏路遠去,留下李河鼓一人站在門前,瞧著空曠的庭院許久不語。

    過了一會,才見李河鼓深吸一口氣:「張兄!張兄!你究竟是何等家世,竟然叫聖人門徒也畏之如虎!」

    話語落下,李河鼓轉身離去,來到了後院王通書房前,站在庭院內不語。

    瞧著屋內燭火倒映在牆紙上的身影,李河鼓腳步頓住,就那般靜靜的站在那裡。

    「既然來了,那便進來吧!」王通的聲音自門內傳來。

    「弟子叩見老師」

    李河鼓推開屋門,瞧著端坐在燭火前看書的王通,徑直跪倒在王通身前。

    「起來吧」王通嘆息一聲。

    「弟子心中迷惑,請老師解惑」李河鼓不曾站起身,依舊跪倒在哪裡。

    王通默然不語,一雙眼睛看著李河鼓,過了一會才道:「你想問什麼?」

    「老師知道弟子想問什麼」李河鼓低著頭道。

    王通苦笑,放下手中書籍:「河鼓!」

    「弟子在」李河鼓李連忙道。

    「為師知道你的意思,你之天資、靈性、悟性世所罕見,日後若苦心鑽研,未必不能封聖,化作儒家亞聖之流」王通聲音低沉:「以為師家世,你若喜歡上別的女子,上至皇親國戚,下至五姓七宗,俱都有七成希望。但是……」

    王通聲音凝重、低沉下來:「張九齡背後的張家,你惹不起!莫說是你,就算五姓七宗也惹不起。攀龍附鳳借力一朝升天,在門閥世家中並不罕見,我王家也多有嫡女下嫁寒門傑出之人,然後培育自己的勢力;但張家不一樣!」

    「到底是誰?五姓七宗,皇親國戚俱都不姓張!」李河鼓低聲道。

    「涿郡張家!」

    王通沉默許久,方才在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這幾個字眼似乎有千斤重,能壓塌山嶽。

    「原來是涿郡」李河鼓眉頭一皺:「不過是裂土封王罷了,興起亦不過一甲子,如何及得上五姓七宗?」

    「你出生的太晚,修為境界又太低,自然不清楚涿郡恐怖,縱使是這江山,在涿郡看來也不過一副隨時可以翻盤的棋子罷了」王通面色唏噓,修為越高,知道的也就越多,便會越知道涿郡的恐怖。

    「涿郡?弟子只聽聞大都督膝下唯有一女,卻不曾有子嗣,日後涿郡那龐大家業,必然落在七夕公主的身上……七夕公主……」李河鼓愣住了。

    「知道了吧?」王通嘆息一聲:「你日後便斷了與七夕公主的聯繫吧,張九齡永遠都只是張九齡,這種事情決不能傳出半點言語,否則不知多少人要人頭落地。」

    「老師,弟子一身才學自詡位於上流,大都督膝下無子,家業早晚要傳給七夕;弟子與七夕兩情相悅,如何不能……不能……獲得大都督認可!」李河鼓不甘心。

    「天真!天真至極!」王通頓時面色鐵青:「你要知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乃尋常女子,七夕是尋常女子嗎?她的道路已經命中注定,誰若妄想改變她的命運軌跡,唯有化作灰灰的下場。」

    「你退下吧,自己好生思量一番!你的學業要緊,若有朝一日你能證就金身,成佛作祖,未必沒有希望」王通擺擺手,示意李河鼓退下。

    李河鼓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張府

    張百仁手中摺扇化作一桿晶瑩玉尺,背負雙手,拿在手中不斷敲打著手心,一雙眼睛看著天邊雲頭,過了許久後才道:「女大不由爺啊!」

    庭院內寂靜一片,沒有人敢接張百仁的話。

    「爹!」七夕走入院子裡,對著張百仁畢恭畢敬的一禮。

    「早些歇息,日後莫要到處亂跑!」張百仁揉了揉七夕腦袋,示意七夕回屋子內休息。

    「都督!」聶隱娘怯生生的看了張百仁一眼。

    待到七夕走遠,才聽張百仁呵斥一聲:

    「胡鬧!簡直是胡鬧!七夕胡鬧也就罷了,你竟然也跟著胡鬧,她想學習儒家文化,你大可將王通請來府上就是了,你竟然縱容她去學堂與男子廝混!」張百仁瞪著聶隱娘。

    聶隱娘垂著腦袋,可憐兮兮的不說話。

    「伸出手來」張百仁冷聲道。

    聶隱娘伸出手,只聽得『啪』的一聲,卻見其眼眶含淚,淚花在不斷打轉。

    「啪」

    「啪」

    張百仁一連抽了三戒尺,然後瞧著淚眼婆娑的聶隱娘,轉過身道:「下不為例!」

    「謝師傅」聶隱娘小雞琢磨般連連點頭。

    「你日後看緊她,若那小子還來糾纏,務必稟告於我」張百仁揮揮手,示意聶隱娘退下。

    「師傅,七夕公主沒有玩伴,未免有些太孤單了」聶隱娘欲言欲止。

    「我知道了」張百仁揮揮手道。

    聶隱娘聞言退下,只留張百仁站在庭院內,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過了許久才道:「小懲大誡,希望王通能夠說得動那小子。」

    「沒有人能壞了我的計畫」張百仁默默轉身走入屋子,留下了滿院月光在庭院內輕輕的灑落,整個院子彷彿披上了一層銀紗。

    嵩山

    少林寺山巔

    達摩眉頭皺起,細細的推算著什麼,過了一會才道:「現如今正是我佛門機會,大都督被七夕牽制住,我等理應在皇宮內動手,顛倒天機篡改了李家命格,相助武家女子登臨大統。」

    「會不會太早了?」慧能略作遲疑,聞言不由得心中一驚。

    「不早不晚,剛剛好!」達摩輕輕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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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4章 利誘

    小院內

    張百仁手中端著茶盞,雙目看向天空明月,久久不語。

    自從知曉自家最大敵人就在太陰星中沉睡之後,張百仁不知何時養成了仰望月亮的習慣,希望能從天空姣姣明月之中,察覺出那一點屬於太陰仙子的破綻。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我似乎明白了一些,為何太陰被當年的天帝壓制了一頭,非要與翌聯合起來才能戰勝天帝」張百仁暗自轉動念頭:「月有陰晴圓缺,太陰的實力自然也有強弱之分。」

    「都督,要不要暗自將那小子做了?」荊無命自張百仁影子裡走出來。

    張百仁聞言不置可否:「不急!不急!我更希望他是一個聰明人,能夠知難而退。儒家現在不景氣,王通將希望寄託在他的身上,我與王通交情不錯,還需給王通三分薄面。」

    說著話張百仁彈了彈茶盞,轉身走入屋子裡:「睡吧!難得有時間歇息。」

    一夜無話

    第二日天剛亮,一陣霍霍破空的劍氣之聲,將張百仁自沉睡中驚醒。

    聶隱娘在院子中練劍,一襲水藍色衣衫的女子,此時正站在榕樹下,笑語盈盈的看著張百仁。

    「好久不見」納蘭靜笑著走上前,挽住張百仁手臂。

    「你居然出關了」張百仁捋了捋納蘭靜髮絲:「可惜你出關的時間有些不對,我卻要閉關修行了。」

    「凝練法身?」納蘭靜好看的眉毛簇在一處。

    張百仁親了親納蘭靜額頭,捏了捏其白嫩面頰:「不單單是凝練法身,更要祭煉定海神針,不論燭龍也好,還是東海深處的玄龜肉身也罷,可都不是好惹的角色。李世民與我約戰八月十五,時間不多了!此瞭既然有信心約戰,想來不是無故放矢。」

    「我陪你閉關」納蘭靜笑眯眯的道。

    張百仁笑了笑,沒有攔截,而是將納蘭靜攬在懷中。

    「爹」曉雯碎布走來,對著張百仁恭敬一禮。

    「你這丫頭,進境不錯,看來最近一段時間是下了苦功」張百仁低聲道:「我要回涿郡,七夕就交給你了,莫要叫那窮酸書生在與小姐接觸。」

    正說著話,卻聽一陣急匆匆腳步聲響起:「都督,那小子竟然又登門了!」

    「嗯?」張百仁眉頭皺起:「人呢?」

    「被小姐的侍衛領走了」

    張百仁眉頭皺起,鬆開納蘭靜,一路徑直來到後院涼亭內,過了一會才道:「無命,這件事便交給你去做了,本座要親自見見這小子,與其好生談談。」

    「是!」

    荊無命領命而去。

    側院

    七夕的院子內

    此時七夕一襲女裝,端坐在小築內舞弄古箏,一襲淡白色衣衫,仿若姑射仙子,飄飄若仙猶若雲霧中人。

    「這……閣下莫非便是張兄的妹妹?」李河鼓走入涼亭,瞧見仿若神仙中人的七夕,不由得呆了呆,雙目中流露出痴迷之色。

    「怎麼,才一日不見,莫非兄長便不識得我了?」七夕笑嘻嘻的停下手中彈奏,對著李河鼓拌了一個鬼臉。

    「你……你莫非是張九齡?難道說你之前是女扮男裝?」李河鼓目瞪口呆。

    「不錯,正是我!小妹見過兄長!」七夕笑著道。

    「那婚約???」李河鼓呆呆的道。

    「自然也是小妹我本人」七夕面露羞紅。

    李河鼓聞言一愣,痴痴呆呆的走入小築,便要去攥住七夕的柔夷:「賢弟……不,賢妹蠻得為兄好苦,怪不得院長要將你清掃出書院,原來因為賢妹是女子。」

    「姐姐!」

    眼見李河鼓便要行無禮之舉,恰在此時遠方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喚,曉雯的聲音遠遠傳來:

    「姐姐在哪裡?」

    清脆呼喚,驚醒了李河鼓,叫其尷尬的收回手掌。七夕面色一變,對著李河鼓道:「你今日不該來,曉雯那丫頭出關了,我父親也法駕此地,你快點回去吧,待我父親走後,在來尋我。這丫頭就是我父親的心腹,時刻監視著我,若叫其發現我與你之間的事情,父親非要大發雷霆不可。」

    說著話,連忙將李河鼓推出小築,然後對其使了個眼色,急忙向曉雯的喊聲方向走去。

    瞧著七夕遠去的背影,李河鼓面色痴迷,隨即搖了搖頭:「如此佳人傾心於我,我李河鼓又豈能錯過?」

    嘴上說著,李河鼓動作卻不慢,迅速向著張府外走去。才穿過天井,卻見一黑衣男子,擋在了李河鼓的去路。

    「李河鼓?」黑衣男子聲音滿是陰沉。

    「正是小生,不知閣下是?」李河鼓拱手一禮:「莫非大都督當面?」

    荊無命氣勢不凡,難怪李河鼓會認錯人。

    「我只是大都督手下的侍衛,大都督要見你,你且隨我來吧!」荊無命面無表情道。

    「小生今日還有事情,功課尚未完成,還望閣下回絕大都督,就說改日晚輩親自登門拜訪如何?」李河鼓心中升起一股不妙之感,下意識就推拒。

    「呵呵,大都督傳話,豈容你拒絕?莫說是你,就算當朝天子,也不敢違背!」荊無命轉身在前面走著:「你若敢違背大都督命令,我敢保證你絕對無法活著見到明日的太陽。」

    李河鼓鬢角處滑落一滴冷汗,轉身看向來路,有心跑回去尋找七夕庇佑;恰逢此時荊無命的聲音響起:「小子,你沒機會溜走,你的來路有二十八位護衛,隨便一個都能將你抽筋扒皮,你若不怕死,儘管往回跑就是了。你敢招惹大都督的女兒,便該想到今日。」

    李河鼓雙腿如灌鐵鉛,雙眼內滿是駭然的看向遠方,當時尚且不覺得,如今事到臨頭,縱使之前自己做了千百般假設,此時也不由得心中打鼓,那諸般假設盡數化作虛無。

    「走吧」荊無命不緊不慢的在前,李河鼓機器人一般,行尸走肉的跟在後方。

    「富貴險中求,搏一搏毛驢變寶馬,地主變世家!」李河鼓不斷給自己心中打氣。

    這一路李河鼓也不知如何走過來的,隨著荊無命來到後院,看著涼亭中喝茶的年輕人。

    十七八歲的模樣,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就彷彿一個普通青年般坐在那裡,沒有絲毫氣勢,若非周邊眾位面色恭敬站立的侍衛,任誰都不會想到眼前這笑起來彷彿鄰家哥哥的男子,就是威震天下的大都督張百仁。

    「見過大都督」李河鼓身軀僵硬,下意識對著張百仁行了一禮。

    「坐!」

    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李河鼓站起身,周身浩然正氣流轉,此時事到臨頭,反而諸般恐懼盡去。

    面色從容,大腦略帶空白的坐在張百仁對面,李河鼓低聲道:「不知都督召喚小生,有何賜教?」

    「你與七夕的事情,本座已經知道了」張百仁不緊不慢的吹著茶水。

    李河鼓不語

    張百仁靜靜道:「自古以來,便講究門當戶對。我張家門檻,恐怕不是李公子能高攀得起的!論權勢、論地位,我張家金山銀山,縱使日花萬兩黃金,幾代幾人也花費不完。論權勢,當朝天子與我涿郡平起平坐,江湖中無數豪傑,對我涿郡也要畏懼五分。至道為門客,陽神為先生,各種天才地寶乃是家常便飯,我家一日消耗便是你幾輩子也賺不來。」

    「都督的意思是?」聽了張百仁的話,李河鼓反而心緒平靜下來,周身浩然正氣暴漲十倍,道行又有精進。

    「我的意思便是,你最好知難而退,我張家門檻不是你能高攀的!」張百仁放下茶盞,對著一邊侍衛道:「抬上來。」

    「哐當」

    有兩個侍衛抬著一口大箱子,放在了涼亭內,張百仁站起身將箱子打開:「此中有黃金萬兩,只要你日後遠離七夕,這萬兩黃金足夠你成為一方富豪,日後子孫幾代幾人都不必為吃穿發愁。」

    「都督忒俗,我輩讀書人,視黃金為糞土,都督這是在羞辱我!」李河鼓面色漲紅,怒視著張百仁:「都督雖然修為高我十倍百倍,在都督眼中,我李河鼓就是一隻螻蟻,隨手都可以碾死,但我卻要告訴都督,螻蟻也有螻蟻的尊嚴!」

    「都督大可一劍殺了我,但若拿黃金羞辱我,卻是太過於庸俗!俗不可耐!我與令千金兩情相悅,豈是這區區阿堵物能比的?」李河鼓冷然一笑。

    張百仁聞言動作頓住,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李河鼓,左右打量一會,瞧著節節暴漲的浩然正氣,過了一會才道:「是個好苗子,可惜了!你與七夕絕對不行!你連自己的吃喝都顧不上,憑什麼娶七夕?難道要七夕去和你過苦日子?你家屋子連老鼠都不呆,你自己更要靠書院的救濟、七夕的照顧討生活,你憑什麼養活七夕?」

    「你若為了她好,便放手吧!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們不合適,你只會拖累到她,你知道七夕一日花銷是多少嗎?」張百仁側目看著李河鼓:「我告訴你,七日一日花費便是萬兩黃金,你憑什麼養活七夕?這萬兩黃金,你要幾輩子才能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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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5章 她是你親妹妹!

    張百仁話語裡滿是輕蔑,他雖然很看重李河鼓的文采,其年幼便已經養得一身浩然正氣,能面對著自己的威壓,有這般表現,已經是難得的青年翹楚。

    他雖然起了愛才之心,但七夕是不可能出嫁的,還是趁早斷了此人念想的好,也免得其自誤。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都督莫欺少年窮,難道說當年都督初出涿郡,便已經威壓天下富甲一方了嗎?」李河鼓抬起頭,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雙目中滿是倔強。

    「呵呵,好一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張百仁話語裡滿是嘲弄:「我若放出話去,朝廷不敢錄取你的功名,門閥世家不敢取用你的才華,你的前程也不過是本都督一句話的事情而已,年輕人切莫自誤!」

    「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切莫自誤!年輕人,你的前途無量,莫要因為一時任性,毀了自己的一輩子」張百仁把玩著玉盞,話語裡滿是警告的味道。

    「爹,你怎麼能這樣對李大哥,我與李大哥乃兩情相悅,此生非其不嫁,還望爹爹成全!」七夕自庭院外闖進來,擋在了李河鼓身前,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

    在七夕身後,曉雯與聶隱娘苦著臉追進來,眼睛中滿是無奈。

    「你怎麼來了?這是爹與李公子之間的事情,你回去呆著!」張百仁瞧見七夕闖進來,頓時面色難看起來。

    「七夕」李河鼓歡喜的看著七夕。

    七夕倔強的盯著張百仁,眸子毫不退讓,彷彿一隻鬥志昂揚的小雞。

    「你非要逼我嗎?叫其知難而退乃最好的抉擇!非要逼我下殺手嗎?」張百仁話語淡漠,但卻聽得七夕周身汗毛瞬間炸裂,她知道張百仁說得出,便做得來。這些年接近她的男子,死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是你在逼我!李河鼓若死亡,我便也不活了,就此隨他而去!」七夕手指發白的攥著袖子,聲音裡滿是哀求:「爹!女兒這些年從未求過您什麼,您就答應女兒這一回吧,好嗎?女兒的終身大事,想要自己做主。」

    「七夕!」陸雨變色,走上前來訓斥一聲:「聽你爹的話,莫要胡鬧!你爹吃過的鹽,比你吃的飯還要多,聽你爹的話,準沒錯。」

    張百仁一縷情絲寄託於七夕的身上,普天之下唯有寥寥數人知曉,一旦七夕動情,破了身子,等候張百仁的將是萬劫不復之地。

    一入天人,永無悔改!

    七夕不說話,只是一雙眸子倔強的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默然,過了好一會,方才輕輕一嘆:「李河鼓家無一屋,地無一攏,自己吃飯尚且需要別人接濟,如何養活得了你?」

    「女兒不怕苦!爹爹崛起與微末,爭下來諾大家業,河鼓大哥為何不可?」七夕不服輸。

    「張百仁只有一個!古往今來只有一個,不可複製!」張百仁低垂下眼眉,腦海中飛快推演著對策,隨即心中電光閃爍,便已經有了主意。

    「女兒不管,爹你不給河鼓大哥一個機會,怎麼會不知道他能否超越你?」七夕氣鼓鼓的道。

    張百仁將目光看向沉默的李河鼓,瞧著院子中眾人,猛然一拍桌子:

    「你們非要逼我嗎?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叫人知曉……」

    張百仁雙目內怒火流轉,指著李河鼓鼻尖喝罵道:「禽獸,七夕是你的親妹妹,你莫非想要對你親妹妹無禮嗎?」

    「什麼?」

    此言一出,驚的場中眾人如遭晴天霹靂,俱都被震得五迷三道,雙目中滿是駭然。

    「都督在說什麼?」陸雨側目看向曉雯。

    曉雯撓了撓腦袋,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我似乎沒有聽清!」

    「都督莫要開玩笑,這般推脫之語,若傳出去只怕會淪為天下笑柄!」李河鼓定了定神,卻是反駁張百仁的話。

    「那個開玩笑,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你乃是本座法身轉世投胎,在輪迴中打磨法身,誕生下的子嗣;你與七夕雖不是血脈兄妹,但卻也是真真正正同父異母的兄妹,我輩修行中人,血脈是其一,本源是其二。你二人本源相同,若是結合,必然天理不容,乃是違背常倫!」張百仁話語中滿是凝重、悲痛:「孽緣!孽緣啊!」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李河鼓話語裡滿是不敢置信:「騙我的,你一定是騙我的!」

    一邊七夕搖搖欲墜,面色蒼白的看著張百仁:「爹,你是開玩笑的對不對?」

    「開玩笑?那個在和你開玩笑?」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李河鼓:「你出生在長安城七十里外的李家村,家中父親七歲之時外出被猛虎吞噬,母親難產而死,自幼便吃百家飯長大,靠著給人放牛維持生計。」

    「這些事情,以大都督的權勢,查出來不難!」李河鼓此時面色蒼白,周身浩然正氣亦開始不斷搖曳。

    「你七歲之時,你父親曾經喂了你一個雞蛋,那雞蛋卻是你七歲之前唯一吃過的一次雞蛋,是也不是?你大腿上有一個壓印,乃當年七步蛇所咬,是你父親親自吸出來的……」

    一樁樁、一件件,張百仁說得清清楚楚,唯有父子二人之間才能知道的事情,但是卻在張百仁口中一一道來。

    「砰!」

    李河鼓只覺得雙腿發軟,呆坐在地,一雙眼睛呆滯的看著張百仁,在其身邊七夕只覺得天旋地轉,徑直暈了過去。

    陸雨眼疾手快,一把將七夕抱在懷中,此時張百仁越說越悲憤,猛然一拍案几,痛心疾首的看著李河鼓:

    「禽獸!畜生!她是你的親妹妹啊,你竟然對他下毒手,簡直豬狗不如!」

    「砰!」

    李河鼓聽著張百仁道出自家一件件隱秘,心中對於張百仁的話已經信了七分,此時聽聞張百仁的喝罵,周身浩然正氣崩散,只覺得眼前發黑,暈了過去,不過強自撐著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這不會是真的,這不會是真的!」。

    「爹,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七夕此時亦醒過來,聲音悲愴的道。

    「也罷,今日便叫你二人死心!」張百仁手掌一伸,各自取二人體內一點先天之炁,手中純陽真火流轉不動,對著二人的先天之炁進行冶煉。

    彈指間先天之炁千變萬化,各顯其形,成為了一道靈光,那靈光內虛影卻是栩栩如生,一般無二皆是張百仁的模樣。

    「話語可以作假,但祖宗之氣,卻做不得假!」張百仁痛苦道:「長痛不如短痛,你二人總要認清事實才行。」

    「噗」李河鼓周身浩然正氣崩開,眼前發黑栽倒在地,撞得頭破血流。

    七夕一聲哀嚎,沒有了生息。

    「將他送回白鷺書院,送上黃金萬兩,也算斷了這因果!」張百仁瞧著李河鼓胸襟上的血漬,輕輕嘆一口氣。

    「是!」

    有人扶起李河鼓與七夕遠去,留下凌亂了一地的場中眾人。

    「你之前說得是真的?」陸雨面帶悲傷的走上前來。

    「當然是假的,我才開始準備祭煉法身,怎麼會有法身提前轉世?我這般做,不過打消二人心思罷了!」張百仁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

    「那你怎麼知道李河鼓的那般隱秘之事?此等事情,非親身經歷,絕難知曉」陸雨不解。

    「呵呵,我已經證就大羅,此事於我來說不難」張百仁笑眯眯道:「只要我想,李河鼓的祖宗八代,都能給扒出來。」

    「那練氣之術,卻做不得假,二人祖宗確實相同,皆是你的血脈」陸雨不解。

    張百仁聞言捂嘴一笑,雙目內滿是怪異之色:「神通妙境,千變萬化,我掌握女媧娘娘造物之術,此事與我來說又有何難?」

    「只要我叫此二人定下兄妹名分,然後在暗中尋個機會,悄無聲息間將李河鼓弄死,叫其死於災禍之中,不著痕跡抹除後患,這件事便到此為止了!」張百仁背負雙手,眼中露出一抹得意:「我可真的是聰明。」

    「七夕這孩子,日子怕難熬了!」納蘭靜嘆息一聲:「都怪你,七夕這般年幼,便承受了自己不該承受的,你這父親好狠毒的心腸。」

    「生在我張家,這便是其命數,她雖然承受著自己不該承受的一切,但卻也享受著皇子皇孫都不曾享受到的資源、教育」張百仁嘆息一聲:「沒有付出,哪裡有回報?」

    「明日便將兄妹名聲定下來,你派人將此事傳遍天下」張百仁側身看向荊無命。

    白鷺書院

    當李河鼓醒來之時,已經是深夜,屋子內燭火幽幽,顏路坐在燭火下看書。

    「你醒了?好一些了麼?」顏路側目看向了李河鼓。

    李河鼓呆呆的看著窗幔不語。

    「那可是你親妹妹啊!你若敢妄想,便是禽獸不如!」顏路不緊不慢道:「得了一親妹妹,有什麼好傷心的!」

    「噗!」一句『禽獸不如』,氣的李河鼓血噴三尺,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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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6章 河鼓之死

    不管在教條森嚴的古代,還是民風開放的二十一世紀,兄妹之間近親結婚,都是叫人足以身敗名裂之事。

    除非李河鼓不顧世俗,領著七夕前往深山老林中避開世俗,永遠都不會重新回來。

    名聲二字可殺人,尤其是古代!

    身為讀書人,李河鼓十年寒窗,尚未一朝成名天下知,怎麼有那般避世的勇氣?

    而且就是自己心中的那道檻,他也過不去!

    「還好,你也算因禍得福,得了萬兩黃金,縱使日後讀書不成,科舉不就,也足以富足子孫萬代」卻見顏路笑眯眯的道。

    「師兄,嘴下留德!」李河鼓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眼中露出一抹不甘、難以置信,面色頹然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痴兒啊!」王通來到了屋子內,一雙眼睛看著躺在床榻上的人影,短短七八日,李河鼓已經變得骨瘦如柴,氣息奄奄的躺在床榻上。

    「度不過情關,沒有人能幫你」王通苦笑著道。

    張府後院

    張百仁手扶瑤琴,聽著窗外風聲,過了好一會才道:「聽聞這世間有一種蠱蟲,喚作:三屍腦神蟲,可以在無聲無息間將人腦髓除掉,吞了人的三魂七魄,叫其永世不得超生。」

    「是!下屬便有這種蠱蟲!」巫不樊恭敬道:「三屍蟲無形無相,縱使陽神真人,也難以察覺出其中端倪,管叫此人神不知鬼不覺間就此灰灰。」

    「也好!也好!這件事便交由你辦了,務必叫世人以為,李河鼓是因為心憂、羞憤,然後日漸消瘦,方才積勞成疾,就此一命嗚呼!這件事,本座不希望牽扯到我身上」張百仁撥弄著琴弦。

    「都督放心就是,管叫人神不知鬼不覺!」巫不樊躬身退下,消失在了黑暗中。

    卻在此時,便聽侍衛通傳:「大儒王通求見。」

    「王通?請他進來吧!」張百仁撥弄琴弦,雙目中閃爍出道道智慧之火。

    「大都督,老夫今日尋你,是來問罪的!」王通氣呼呼的走進來,對著張百仁行了一禮,眼中滿是火氣。

    「問罪?問什麼罪?」張百仁如玉般的手掌壓在瑤琴上,眼睛裡流露出道道神光。

    「敢問都督,何時修煉出的法身?恕老夫眼拙,卻看不出大都督修煉出法身的跡象」王通盯著張百仁。

    張百仁默然不語,過了好一會才道:「我也是沒辦法!殺了李河鼓我於心不忍,舍此之外別無他法!畢竟棒打鴛鴦的事情,不是那麼好做的!」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張百仁嘆息一聲,手中琴弦剎那間斷裂:「我不想踏入天人!」

    「李河鼓過幾年,或許就將此事給忘了,你日後為其提一房如花美眷,也好過其整日裡胡思亂想」張百仁將瑤琴收起,為王通倒了一杯茶水。

    此時王通呆在那裡,愣愣的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好一個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可惜,人言可畏,都督此舉對李河鼓來說,卻是一重考驗」王通道。

    張百仁默然不語

    「難道七夕與李河鼓一點機會也沒有?」王通忍不住問了一句。

    「七夕是我張家血脈的唯一傳人,她注定要稱仙做祖,怎麼會涉及凡夫俗子的戀愛,愛恨情仇皆是一場空,到頭空留餘恨!」張百仁嘆息一聲,慢慢站起身子:「不說了,咱們喝茶!我明日便要回涿郡閉關了,諸天世界的大勢,你也知道;我不希望後院起火,人族時間不多了,本座沒時間在兒女情長上浪費功夫。」

    「明日便走?這麼急?」王通一愣。

    「陰曹也好,海族也罷,都不會給咱們時間!未來人族真正劫數才剛剛開始!」張百仁放下了茶盞。

    這一日張百仁與王通聊了很多,待到王通走遠,張百仁才嘆息一聲:「對不住!死了一個牽牛星,我會賠給你一個更強的儒家大能,不論李白也好,杜甫也罷,皆由我親自教導!算作是儒家的補償了。」

    第二日

    天剛亮

    張百仁起身收拾好行囊,來到了七夕閨房外,瞧著面帶擔憂之色的曉雯,張百仁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是不肯吃飯嗎?」

    「這次打擊,對姐姐來說太大」曉雯低聲道。

    「唉,你隨我回涿郡苦修吧,莫要留在這裡耽擱時間了,人生苦短耽擱不得,兒女情長皆為身外之物」張百仁跨步走入七夕的屋子內,瞧著倒在床榻上的七夕,雙眼中流露出一抹神光。

    卻見此時七夕周身病氣流轉,整個人形容枯槁,彷彿秋天發黃的枯草。

    瞧著閉眼的七夕,曉雯低聲道:「姐姐,大老爺來了。」

    七夕不語,毫無反應。

    「造化弄人也!」張百仁來到七夕身邊,握住了七夕手掌:「爹對不住你!」

    兩行清淚自七夕鬢角處滑落,張百仁撫摸著七夕手掌,過了許久後才嘆息一聲,慢慢站起身:「去庫房調出菖蒲丸,那是五十年前我親手鍊制的,每日給小姐服下。」

    「是!」

    有侍衛恭敬的離去。

    「爹還有大事要辦……」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七夕:「你的後路,爹都已經給你鋪好了,不管這條路是不是你想要的,但這條路卻一定是最適合你的!若有朝一日爹回不來……涿郡就交給你了!」

    話語落下,張百仁轉身離去,屋子內的七夕猛然睜開雙目,她能感覺到,自己手心裡多了一卷絲綢,不知何時神不知鬼不覺的落在了自己的手心裡。

    屋子內侍女隨著張百仁退去,七夕緩緩攤開手中佈卷,瞧著其上字體呆呆出神:「《五神御鬼大法總綱》!」

    「爹!」

    七夕猛然在床榻上坐起身,身形踉蹌著撲倒在地,向著門外奔去。

    「怎麼?你怎麼起來了?」張百仁正在門外,準備離去。

    七夕淚眼婆娑的看著張百仁,無語凝噎,不知說些什麼好。

    許久後才見七夕道:「保重!」

    「你這丫頭,沒看到你成仙,爹可不放心你離開身邊」張百仁笑著轉身離去,與陸雨等人剎那間化作青光,消失在冥冥之中。

    七日

    時間彈指即過

    白鷺書院

    此時王通站在李河鼓床前,瞧著面黃肌瘦的李河鼓,短短七日李河鼓瘦得皮包骨頭:「情之一字,你為何想不開?那可是你的親妹妹!你居然還敢妄想!」

    「噗」

    一口逆血噴出,李河鼓雙目彷彿死魚眼,呆呆的看著床榻上方帷幕,內心在瘋狂咆哮:

    「我明明想著站起來去吃飯,可特麼我竟然動不了?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李河鼓想動,但卻不知為何,身子骨彷彿不是自己的一般,竟然只能呆呆的躺在那裡,動彈不得分毫。

    李河鼓是誰?

    星宿轉世

    此時他縱使再笨,也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

    但可惜

    已經無力回天

    自家師門長輩只以為自己為情所困,卻不知自己實在有心無力,動彈不得。

    「我恨!我恨啊!張百仁你這狗賊,若有來生我必然與你勢不兩立!」李河鼓雙腿猛然一蹬,一口氣沒上來,就此氣絕而亡。

    「河鼓!!!」王通變了顏色,一聲驚呼出聲,連忙撲了過去。

    白鷺書院一片悲切

    隔壁街頭

    七夕站在院牆內,雙目呆呆看著白鷺書院方向,聽著那哀嚎聲許久無語。

    「是誰死了?」七夕看著身邊侍衛。

    「李河鼓」侍衛低聲道。

    七夕身子一軟,就此暈了過去。

    涿郡

    墳地

    張百仁手掌一抓,虛空中一團能量被其攥在手中,感受著那魂魄內的怨氣,不由得搖了搖頭:「人啊,就怕沒有自知之明,去貪慕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七夕不是你能染指的,你竟然因愛生恨!我張百仁生了七夕,將其撫養長大,憑什麼將她許配給你這窮小子受苦?」

    張百仁冷然一笑:「可笑!可笑!可笑至極!我不欠你的,七夕是我的,嫁給你是老子心情好,不嫁給你是天經地義。不知死活的東西,本來還想留你一條生機轉世輪迴,但你既然自己想不開,我便成全你好了。」

    掌心中先天神雷迸射,向著手中靈魂本源絞殺而去。

    「轟!」

    無形之中,牽牛星座此時震動,牽牛星意志降臨,向著張百仁轟殺而來,阻攔張百仁下毒手。

    「不自量力!」張百仁冷然一笑,屈指一彈,卻見虛空扭曲,那牽牛星意志被其一指崩碎,面對天罰之力,牽牛星座的意志不堪一擊。

    「張百仁,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殘魂在不斷咆哮,在先天神雷中掙扎。

    「咔嚓」

    雷光劃過,河鼓魂魄就此剿滅,本源亦被誅仙劍吸收,徹底自時光長河中抹去。

    「呵呵,這回清淨了!是你自己想死,可怪不得我!」張百仁面帶笑容,瞧得對面巫不樊一個哆嗦,抱著鼎爐低下頭不語。

    「那具屍體,也要處理好,不要留下破綻,日後若惹出亂子……」張百仁看著巫不樊,露出潔白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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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7章 斬法身

    瞧著張百仁兩排細膩如玉的牙齒,在陽光下閃爍著耀耀光澤,巫不樊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所有知道張百仁手段的人,都會知道那個笑容的涵義,尤其像巫不樊這種吃過大虧的人。

    「都督放心,三屍蟲無形無相,人死如燈滅,亦會隨著李河鼓身亡而化作灰灰,絕不會有任何線索、因果與都督關聯」巫不樊抱著九州鼎,努力叫自己目光柔和一些,增添一些說服力。

    左手輕輕敲擊著腰間的玉帶,張百仁嘴角翹起,露出一抹笑容:「那便好!今日我便匯聚法身,借此一朝圓滿!」

    張百仁慢慢閉上眼睛,為了證就法身,他足足準備了將近六十年。

    涿郡數千萬百姓六十多年的信仰,盡數歸於一人,張百仁若不能證就法身,卻也忒沒天理了。

    在涿郡的大小街頭,隨處可見張百仁雕像,道道香火沖霄而起,無數百姓路人每隔三日必然會祭拜。

    那雕像常年經受香火熏灼,其上寄託了無盡的香火之氣,彷彿一座座金子雕塑般,不知惹得多少人為之眼饞。

    但可惜

    這裡是涿郡,沒有人敢打那香火的主意。

    山巔

    張百仁衣袂飄飄,迎著山風緩緩張開了雙臂,在其胸口處神光璀璨,一道彩光、瑞氣道之不盡的花朵,周邊混沌之氣繚繞,緩緩出現在其周身。

    「修法身,乃長生路必行之關鍵門檻,有人斬法身三具、五具、十具、百具,諸般種種不因數量而有高下之分;但我張百仁卻足足要凝聚三千具,應天地間三千大道!」張百仁緩緩閉上眼睛,念動間宇內無窮波動流轉擴散,然後就見虛空中道道驚雷炸響,然後只見虛空中一道道氣機迸射開來,剎那間席捲整個涿郡。

    此時涿郡的大街小巷,無數雕塑竟然齊齊放光,無窮信仰之力化作金黃色極光沖霄而起,猶若是一條條游龍般,在天空中組聚成一道道絢麗多彩的極光,紛紛向張百仁所在的山頭匯聚而去。

    一眼望去,天空中極光陣陣,道道奇異之力不斷流轉,金黃色信仰彷彿是一條條綢緞,在虛空中蜿蜒扭曲迎風招展。

    無數涿郡百姓紛紛抬起頭,瞧著那浩蕩恢宏的一幕,有人驚呼一聲:「大都督顯靈了!」

    一言落下,數千萬百姓齊刷刷跪倒在地,口中不斷加持頌讚,叩首向身前的雕像。更加恢宏浩蕩的信仰之力絲絲縷縷猶若春風細雨,又或者是猶若人間三千煙火,齊刷刷的沖霄而起,向著張百仁匯聚而去。

    卻見張百仁身前花朵在不斷扭曲出一道道奇異之力,代表著太陽法則花瓣之中,一道人影走出,捲起那無窮信仰,轉眼消失在茫茫世界,轉世投胎而去。

    「終於開始了,大都督已經到了這一步嗎?五十年積蓄的大勢,不知大都督要斬出何等法身」袁守城端坐在墳地前的茅草屋內,瞧著浩浩蕩蕩沖霄而起的無窮煙火,眼中露出了一抹怪異。

    「積蓄了幾十年的大勢,大都督雄心壯志,不知其積蓄了幾十年的底蘊,該是何等驚人!天之驕子啊……」袁天罡嘆息一聲,坐在了袁守城的身邊。

    上京城

    李世民手持軒轅劍,靠在欄杆處看向涿郡方向,雙目內真龍之氣流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開始了麼?倒要看你能斬出幾具法身!」

    「李世民,張百仁已經開始斬出法身,你現在將老祖我放出來,咱們提前將燭龍喚醒,誅殺張百仁還有機會;一旦叫其斬法身完成,必然會化生為大患,普天之下誰還能殺得死他?」祖龍在李世民腹部苦口婆心的不斷勸慰。

    「呵呵,斬了法身又能如何?」李世民不屑一笑:「他能斬幾具?五具?十具?朕若能殺他一次,便可殺他五次、十次;朕若喪命此瞭手中,縱使阻止他斬法身又能如何?朕若死,總該要留下一人,鎮壓爾等魔神,為我人族開闢淨土」李世民不屑一笑。

    「愚蠢!愚蠢啊!」祖龍氣的破口大罵:「我等先天神祇有何不好?你為何如此敵視?」

    「斬法身了,金身還遠嗎?沒想到當年那個稚子,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韻兒,你有個好兒子!」北天師道,張衡撫摸著鬍鬚,看向極光沖霄的浩蕩煙火,眼中露出一抹感慨。

    「斬法身了!」白雲道觀,白雲雙目中露出一抹感慨:「他已經將同代人徹底的甩下了。」

    上清

    靈寶

    南疆

    突厥塞外

    西域

    天竺

    ……

    一道道目光紛紛沖霄而起,跨越時空向涿郡望去。

    幻情道

    頭髮花白的張母盤坐在青石上,瞧著涿郡上方沖霄而起的極光,緩緩閉上了眼睛:「心魔難渡!沒想到你也走到了這一步。」

    「護道!」

    魚俱羅與羅藝等涿郡強者察覺到山巔沖霄而起的極光,紛紛突破音爆自四面八方向山頂匯聚,守護在四面八方。

    「倒是一次偷襲張百仁的大好機會,可惜此瞭修成不死之身,若去偷襲憑白做了小人被人瞧不起不說,反而會耽擱喚醒老祖的時間」東海龍王抬頭看向涿郡方向,眼中露出一抹糾結。

    「他有乾坤圖護道,周身十里皆是乾坤世界,我等若貿然闖進去,必然會遭了此瞭算計!不然你以為他會這般大張旗鼓的弄出這麼大動靜?」龜丞相冷然一笑:「千萬不要小看這廝,他若悄悄藏起來斬出法身,老祖我必然不會放過他,非要壞了其好事不可。如今此瞭敢大張旗鼓,必然暗中設有埋伏,去了也是自討苦吃。誰若敢小瞧張百仁,那便是天下第一號傻瓜!」

    「一道」

    瞧著飛逝在天際,轉世投胎而去的法身,少陽老祖眼中露出唏噓。

    天地間鋪天蓋地的香火信仰,近乎於凝聚為實質,擁蜂般灌入了其身前的大道花中。

    「第二道」袁守城嘀咕一句。

    「第三道,命運法則化身!」

    三個呼吸之後,又有一道流光自張百仁身前斬出。

    「速度這麼快?」張衡眉頭皺起:「我輩修行中人,一年能斬出一具法身,便已經算得上是天縱之驕,他怎麼這麼快?」

    「第四道!」

    張衡話語未曾落下,第四道法身已經斬出。

    「你說他能斬出多少具法身?」陶弘景不知何時來到北天師道,對著張衡抱拳一禮,話語中滿是好奇。

    「我輩修行中人,視其修行大法,如老聃斬出三具;世尊斬出三具,過去現在未來,觀自在斬出三具,阿彌陀、燃燈、接引;至於說張百仁,倒還真不可預測,不過法身越多,日後修行之路便越加不怕劫數,隨時都可轉劫重修!若論求長生果位,增加護道保命手段,自然是越多越好!不過還從未聽人能斬出二十具法身以上」張衡道。

    修行界中,每個人斬出法身的數量是個秘密,法身的數量關乎著一個人有幾次性命,沒有人希望自家斬出幾具法身被人知曉。

    大家斬出法身,都是偷偷摸摸暗中將法身斬出完成,哪裡會如今日這般,張百仁竟然毫不遮掩,任憑天地間各路大能查驗。

    說著話的功夫,天邊又有五道流光飛出,沒入芸芸眾生內,不見了蹤跡。

    「這麼多?他究竟想要修煉什麼神通大法?」陸敬修此時費解,雙目中滿是怪異:「不可能吧!怎麼這麼快?」

    「幾十年的香火積蓄,現如今涿郡眾生突破七千萬大關,七千萬眾生日夜祈禱,換做是你也輕而易舉的便斬出法身!」靈寶老祖拉扯著衣衫,話語乾巴巴的道:「斬了法身,這小子更加難對付了。」

    「業火!」

    張百仁身前代表業火的法則飛出,竟然突破兩界屏障,轉世於九州之外,不知所蹤。

    「他的法身竟然可以破開兩界屏障轉世神州之外,投胎於無盡大荒,憑什麼!當年老祖我費盡心思想要將法身轉世於大荒之內,可惜九州結界根本就無法撼動」鄧顯此時雙拳緊握,眼中滿是不忿。

    張百仁斬了他兩具法身,他倒巴不得張百仁越倒霉越好,怎麼會希望他好過?

    中土神州確實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將人族牢牢守護住,使得人族免於災難,免於刀兵之禍,免於戰火侵襲。

    可對於修士來說,九州結界亦是一座牢籠,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天地無限廣闊,人族卻被硬生生的捆束在其中,永遠的都無法走出。

    「大荒之外,若能有法身投胎,豈不代表著我人族可以趁機滲透外族?提前察覺到九州外的動靜?」張衡目光閃爍,一雙眼睛掃視著天邊消散的道道流光,過了一會道:「當年我也只是將一具法身千難萬難的送出了輪迴之外,不曾想今日他竟然也做到了。」如此一來,我人族至少又多了一分勝算,九州之外人族的生活苦啊,百姓惶惶不可終日,為魔神狩獵,九州結界能拖一日便是一日。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3 06:54
第2048章 三千法身

    說著話的功夫,卻見天邊一道道金光,彷彿不要錢一般,向著四面八方飛去。

    「多少道了?」張衡下意識道。

    「三十六道」陶弘景有些不敢置信。

    「什麼?」

    張衡聞言一愣。

    三十六……

    七十二……

    一百……

    三百

    ……

    四百

    ……

    五百

    ……

    天空中一道道流光不斷飛逝,照亮了夜空,諸天各路大能,上至先天魔神,下至妖族大聖,此時俱都是目光呆滯的看著天邊道道流光。

    伴隨著天空中的那一道道流光的瀰漫,此時天地間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直至日出東方,一縷朝陽的光輝劃破了黎明前的黑暗,涿郡的流光終於停止。

    長安城頭

    李世民身軀僵硬的站在那裡,嘴唇不斷哆嗦,過了一會才道:「多少道法身?」

    其體內本來喋喋不休的祖龍,亦詭異的陷入了沉默,許久後才悶聲道:「三千!不多不少,足足三千!也就是說,此人有三千法身同時歷經輪迴,其修行速度是我等三千倍!其一日便是我等近乎十年苦功!」

    開掛了!這才是真正的開掛了!

    「其修煉金身的速度,亦是我等的三千倍!」魏徵不知何時來到城頭,雙目中滿是苦澀。

    「三千法身,誰能殺得死他?怕是魔神也要絕望!那三千法身轉世為諸天鳥獸蟲魚,亦或者芸芸眾生,誰能找得到?」張衡嘴角在不斷抽搐:「我是不是數錯了?怎麼會有人斬出三千化身?」

    「大錯已經鑄成,誰也無法逆改大勢,無力回天了!」祖龍聲音裡滿是惋惜:「除非滅世,不然誰能殺得死他?」

    李世民聞言沉默,只是攥著軒轅劍的手掌,卻是不由自主的又緊了一些。

    陶弘景沉默,站在樓閣內許久不語,雙目中滿是迷茫:「或許是看花了眼吧?」

    「我一定是看錯了!」尹軌使勁的揉了揉太陽穴,似乎叫自己清醒一些:「三千化身,誰能斬出這麼多化身?」

    不單單人族眾位大能沉默,就連莽荒中的諸位魔神,此時亦陷入了沉默。

    「張百仁,好一個張百仁!天帝之外,此人方才是世間第一人,齊聚三千法身,匯聚無量鴻運,不成仙簡直沒有天理!」奢比屍眼中露出一抹迷茫:「有此等人物永駐世間,諸神未來在哪裡?我看不見!」

    場中氣氛沉寂,卻見句芒猛然站起身:「走!」

    「去哪裡?」蓐收一愣。

    「去見李世民!現如今唯一能與張百仁當面較量掰腕子的,唯有李世民了!我等相助李世民一臂之力,送張百仁轉世投胎,能拖延一段時日,便是一段時日!」

    涿郡

    袁家叔侄目瞪口呆,瞧著屹立山巔的紫袍人影,許久無語。

    「大勢已成!真正的大勢已成!」袁天罡苦笑著道。

    「不可測也!天威果然不可測!」少陽老祖站在山下,瞧著山巔的張百仁,眼中露出思索之光,眼中滿是詫異:「縱觀古今,能一次斬出三千法身的,唯有此人了!」

    「怎麼樣?」少陽老祖登臨山峰,來到了張百仁身前。

    遠方魚俱羅等人亦從呆滯中醒來,本以為張百仁斬去法身需要多少時間,不曾想張百仁竟然在一日一夜間斬盡三千法身。

    此等壯舉,必然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胸前大道花做化作一股混沌之氣被張百仁吸入祖竅,此時張百仁閉著眼睛,陷入了一種玄妙莫測之境,周身氣機在不斷變動,似乎與天地徹底協調,成為了天地間的一部分。

    「不錯!不錯!道法神通雖然沒有增加,但卻在冥冥之中多了一股加持,念動間便可感應到那三千法身的一切,那三千法身人生路,便是我的閱歷、感悟」張百仁睜開雙眼,一道精光刺破虛空,智慧火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只待這三千法身在輪迴中歷練,助我凝結金身,便可大功告成亦!」張百仁抖了抖身子,露出一抹輕鬆。

    「可惜,幾十年積蓄的香火之氣,一朝盡數散盡」張百仁話語裡滿是惋惜。

    「人口在,信仰便在!」少陽老祖笑著道。

    掃過涿郡城中黯淡的金身,張百仁嘆息一聲,涿郡承載力他太多記憶:「大擺筵席,慶賀三日!」

    「你是怎麼做到的?竟然斬出了三千法身?」少陽老祖面露好奇之色:「老祖我從太古活到現在,只遇見一個變態,那廝竟然斬了足足一百七十四具法身,只是你的一個零頭而已,你是怎麼做到的?」

    「機緣到了,自然也就做到了!」張百仁笑眯眯的道。

    瞧著張百仁的笑容,少陽老祖討了一個沒趣,轉身抱著雙臂道:「這回好了,斬出三千法身,老祖我也不必在擔憂你的安危了。」

    張百仁掃過山下走來的諸女,面露苦笑:「老祖且為我擋一番,就說我尚未出關!」

    三個女人一台戲,眼下女人何止三個?

    公孫姐妹、楊汐月姐妹,還有一個納蘭靜!

    話語落下,張百仁已經火急火燎的跑了,五女看起來相處和諧,但張百仁是何等人物,自然可以感應出那一點點明爭暗鬥相互比試的醋勁。

    況且,他確實是需要去閉關整理一番自己的修行,因為他此時要成人格分裂了。

    三千法身,三千道意念,不斷向著其本尊傳來,張百仁還要閉關理順那三千法身的意志。

    三千法身是張百仁,但張百仁卻不是三千法身。

    這三千法身雖然是張百仁的一個念頭轉世,但卻有胎中之謎矇蔽了感知,猶若尋常凡夫俗子一般,度過其短暫的一生,然後在輪迴中生生不息永無止境。

    直至有朝一日,張百仁念動間甦醒其法身,那三千法身亦會覺醒,成為其身外化身。

    可以說,三千法身在未曾覺醒其命格之前,就是普普通通的三千眾生,如鳥獸蟲魚一般無二,只是幸運許多,在張百仁本體的氣數加持下,能夠順利的成長起來。

    「老祖,百仁不是出關了嗎?他去了哪裡?」納蘭靜走上前,對著少陽老祖恭敬一禮。

    「他呀,確實是斬完了法身,但卻還需閉關整理一番收穫!你們也知道,閉關是個漫長的日子,哪裡有那般快?」少陽老祖晃晃悠悠的轉過身,向著山下走去。

    「我剛剛明明看到那人就在這裡說話」公孫小娘低聲嘀咕道。

    「就是,明明他剛剛就在這裡,卻對咱們避而不見,這是什麼意思啊!」大娘不滿道。

    「姐妹們,咱們身為婦道人家,就要遵守三從四德,涿郡這麼大家業都要靠夫君支撐,你們要理解他啊!」納蘭靜溫聲道。

    「切!」小娘翻翻白眼,轉身一甩袖子離去:「小狐狸精!」

    納蘭靜因為修煉了水神真經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溫柔似水,充斥著一股子淡淡的溫柔,似乎繞指柔一般,能將萬物都融化包容掉。

    楊家姐妹在一邊暗自偷笑,亦隨之轉身下滲,留下納蘭靜站在原地搖頭不語,過了一會才嘆息一聲:「女人啊,何苦為難女人!」

    「公孫姐妹修煉劍道,性子寧折不彎,能看慣你三妻四妾才怪。與溫柔如水的納蘭靜,乃是兩個極端。楊汐月與妝容公主當初因為納蘭靜算計,差點與你錯失交臂,心中對納蘭靜也有疙瘩,你若不出面將事情化解開,日後沒好日子過,折騰死你!」少陽老祖不知何時來到了張百仁身邊,雙目中滿是怪異的笑容。

    張百仁搖了搖頭:「我能怎麼說?好在我如今修成三千法身,一人分他們一個不就成了!」

    少陽老祖無語,過了一會無語望天:「果然奢侈,法身多了就是任性!」

    尋常人法身在輪迴中打磨,那個敢隨意點醒其宿慧,可是到了張百仁這裡節約、小心貌似是不存在的。

    法身多,任性!

    「小子,你可要小心,那些女子斬了法身,若一不小心在輪迴中給你戴了帽子,你可是哭都來不及!輪迴中的法身是她也不是她,你還需小心一些!當年天帝與太陰、翌之間的愛恨情仇糾葛,可謂是前車之鑑啊!」少陽老祖意有所指。

    張百仁眉頭一皺:「確實不能不防!還好我命運法則與因果法則皆已經有了火候,只待將我那法身牽引過去,便可與納蘭靜的法身在一處。」

    「不過天帝與太陰、翌之間的糾葛,老祖可從來都沒說過!」張百仁好奇的看著少陽老祖。

    少陽老祖自知失言,訕訕一笑:「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亦記得不清楚,管那麼多做什麼?」

    話語落下,不給張百仁多問的機會,只見少陽老祖化作清風消散,只留下張百仁呆坐在山中,瞧著人間煙火不語。

    「恭喜都督證就法身果位,此果位聯合大羅道果,日後縱使有隕落劫數,亦會重新復活歸來」袁守城笑眯眯的道。

    張百仁搖了搖頭,斬去法身,只是為了一些算計罷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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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