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V123210 2017-5-14 16:28: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927570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3 06:54
第2049章 煉化定海神針

    「我欲要閉關祭煉定海神針,待我出關便是開國之日!」張百仁眉宇低垂:「七夕哪裡,勞煩老祖代為照看,務必不可出現任何岔子!」

    「牽牛星已經被你殺了,還能有什麼岔子」少陽老祖慢慢悠悠道。

    「不好說!」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几:「牽牛星意志反擊,我與牽牛星的因果已經結下,除非將牽牛星徹底自星空中抹去,不然在牽牛與織女宿命之力的影響下,只怕還會有亂子發生。」

    「太陽法身乃星空之主,你可以利用太陽命格來壓制住牽牛星的意志,使得牽牛星就此隱退」少陽老祖幫忙出主意:「這等事情防不勝防,你今日能殺了一個李河鼓,難道明日、後日還能繼續殺一個王河鼓、牛河鼓不成?」

    「老祖的意思是?」張百仁指尖一動。

    「有的時候,擁有了反而不覺得珍惜,你宮中那件十日煉天圖,也該收回來了!」少陽老祖意有所指。

    張百仁聞言默然,過一會才道:「再等等!今年八月十五,待我送李世民歸天之後,便將太陽法袍收回來,然後叫七夕親自去紅塵中歷劫。到時候還需老祖配合我演一齣好戲!」

    「唉,活了不知多少年,老祖我演了一輩子的戲,保證不給你演砸!」少陽老祖唏噓一聲。

    張百仁點點頭,再出現時,已經到了自家乾坤圖內,卻見接天連地的定海神針,此時聳立於乾坤圖世界內,鎮壓著乾坤圖內的無極世界。隨著定海神針落入乾坤圖,整個小世界內水之本源,竟然被硬生生的鎮壓了五分。而且此定海神針與乾坤圖完美契合,顯然二者皆是出自於女媧娘娘手中無疑。

    「既然是女媧娘娘留下的遺寶,那便要從女媧娘娘留下的傳承中下手」張百仁一步邁出,立於定海神針上方,瞧著腳下鏽跡斑斑彷彿破銅爛鐵,不見絲毫寶光的鐵柱子,猶若是一根撐天支柱,張百仁手中仙光流轉,造物法訣轉動,落入了腳下的定海神針內。

    下一刻,只見定海神針微微一震,其上一道道明晃晃的紋路在鐵鏽中亮起,冥冥中一道意念、一道道畫面傳入張百仁腦海。

    定海神針,暫且稱之為定海神針,其實女媧娘娘煉製此寶的初衷,並非是為了鎮壓四海、燭龍、玄龜,而是為了用作撐天地的支柱。

    在女媧娘娘補天裂之前,合不周山殘片,天地間各種奇異鐵石、五彩神石,然後出手以神火冶煉,方才成此神物。

    但奈何天地傾覆,一根定海神針獨木難支,此時星空傾斜沉淪,已經容不得女媧娘娘去繼續祭煉定海神針,恰逢此時天地傾覆玄龜出來作亂,女媧娘娘隨即斬玄龜,借玄龜四肢加以冶煉,化作了撐天支柱,這根定海神針也就被遺落了下來。

    玄龜四肢被斬,自然不樂意,與燭龍聯合起來,發動大洪水欲要滅世,獨佔天地間的一切,使得海族成為世間主宰。

    此時女媧娘娘已經窺得仙路造化,蛻變為仙人,但玄龜生於混沌、長於混沌,一身神通本事不可度量,縱使女媧娘娘成仙,也難以將其鎮殺。

    隨即這根定海神針便起到了作用,女媧娘娘以法則之光洗煉,使得此撐天支柱蛻變,超脫三界跳出五行,借助不周山殘片的禁法之力,將玄龜與燭龍封印於東海海底。

    這一封印便是億萬載,然後直至前日,才叫燭龍與玄龜得以見天日。

    當年水魔獸出世,龜丞相調動日月星辰,撥弄乾坤摩弄日月,隔著星空一指點出,破了張百仁神通術法的手指,便是燭龍在封印所中出手。

    也就是說,東海深處的那個老古董,其實就是燭龍。

    龍族雖然強盛,但海族中卻未必沒有能與龍族爭鋒的種族,但為何龍族正統地位從無動搖?

    因為膽敢動搖龍族地位的人,皆已經死了!化作灰灰,整個種族被徹底抹去。

    縱使隔著女媧娘娘設下的封印,燭龍依舊可以將一部分神通釋放出來。燭龍才是龍族能統攝四海的關鍵。

    此次海族鬧出這般大動靜,龜丞相百般設計,都不過為了將燭龍釋放出來罷了。

    「咔嚓!」

    「咔嚓!」

    伴隨著一道道清脆的咔嚓聲,然後卻見虛空一陣扭曲,定海神針上道道裂痕瀰漫,接著一道金光迸射炸開,無數鏽跡斑斑的鐵殼子,徑直炸開滿天飛散,顯露出一黝黑、深邃,似乎能鎮壓萬物的本體顏色。

    定海神針本體呈現銀白色,但不知為何卻偏偏透射出一股黝黑之光,似乎能混沌天下萬物。

    整根棍子油光可鑑,不復之前那般鏽跡斑斑,張百仁腳下仙光在棍棒上瀰漫流轉,然後卻見那定海神針上一道道法則紋路扭曲,一道道操控定海神針的妙訣,竟然自發從女媧娘娘的傳承中迸射出來。

    神性世界內的不周山在震動,似乎與定海神針內的不周山殘片,有了朦朧模糊的感應。

    唰

    法訣變換,彈指間定海神針從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丈高,化作丈許長短,碗口粗細,立於場中。

    定海神針縮小,其神威也隨之內斂,化作了一尋常鐵棒。

    「妙!」張百仁稱讚一聲,定海神針再次縮小,化作筷子粗細,飛入了張百仁手中。

    「真妙!」

    張百仁又誇讚一聲,卻見定海神針化作尋常針線大小,彷彿一根髮飾,被張百仁輕輕的插在了玉冠上,與女媧娘娘留下的玉簪交相呼應,不斷震動共鳴,氣機相互滋潤。

    「好寶物!好寶物!看來我與女媧娘娘有緣!」張百仁笑著稱讚,雙目內流轉出道道神光,手指敲擊玉冠,定海神針自動飛出,落在其手心化作尋常棍棒,猛然劃過虛空,卻見其勢若驚雷,虛空片片破碎。

    隨手一拋,定海神針又化作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丈,屹立於世界內,定住了此方世界的本源。

    「這就算煉化了,不過比我想像中要簡單得多!還以為祭煉此神物需十天半個月,卻不曾想彷彿此物本來便是我的,竟然毫不費力的收服了」

    張百仁將定海神針插入髮鬢與玉簪並列,眼中露出一抹喜色,能憑白得一件寶物,他當然是歡喜的不得了。

    收服寶物,就像是去打開一把保險箱,有鑰匙的人自然輕而易舉便將保險箱毫不費力的打開。沒有鑰匙的人,看著保險箱只能乾著急,想要打開保險箱談何容易?需要花費的心思,可謂是難上加難。

    「現在出去,倒有些無趣,不如留在這裡做戰前最後準備,李世民此人絕不可小覷!不知為何,我總有一種感覺,此次決戰,我應該會見到一位故人!」張百仁慢慢低垂下眼眉,盤膝坐下參悟妙訣,領悟斬滅法身後的種種妙境。

    上京城

    李世民的上書房

    此時卻見李世民面色難看的坐在那裡,手中軟筆來回書寫,卻又被其折斷扔在一邊,暴躁難耐道:

    「你這廝,在磨嘰信不信朕徹底將你煉化?」

    「九州鼎就在你的寢宮內,你將肉身還我,我與你聯起手來斬殺張百仁!現如今張百仁斬去三千法身,九州內外皆是其落子所在,你憑什麼與他對敵?」祖龍的話語中滿是嘲弄:「李世民,你不要自欺欺人了,為了你那可笑的帝王威嚴,白白葬送祖宗江山,值不值當?為了人族?別傻了,張百仁乃前車之鑑!人族能帶給你什麼?」

    「縱使將你放出來,你也斬不得張百仁的三千法身,放不放出來又有什麼用?」李世民冷然一笑,話語裡滿是嘲弄:「反倒是你的肉身,朕要留給我皇室中的子孫,代代子孫利用青龍血肉洗毛伐髓脫胎換骨,足以保證我李家長盛不衰。你才是我人族禍根,好不容易將你封印,朕又豈會給你脫身的機會?」

    「呵呵,愚昧!蠢貨!有你後悔的時候,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是你能說得算的!」祖龍冷冷一笑:「天下大勢變幻莫測,彈指間又是另一種局面,你沒有張百仁那種隱忍的心性,更沒有張百仁平息事端的本事,卻偏偏心比天高,你這輩子都不如他!」

    「閉嘴!老東西,你給朕閉嘴!」李世民面色煩躁:「我只問你,八月十五,這龍珠你肯不肯借我一用!」

    龍珠畢竟是祖龍的,李世民想要施展出全部的龍珠底蘊,還需祖龍同意才行。

    「除非你將我放出來」祖龍毫不松口。

    「呵呵,那你還是繼續呆著吧,朕寧願戰死,也絕不會妥協」李世民冷然一笑:「你是我李家底蘊,只要我李家弟子能夠操控龍珠,終有一日會不斷磨滅你的本源,徹底的將你掌控在手中。」

    「呵呵,好大的野心,可惜你等螻蟻,豈能明悟不朽的威能?夏蟲不可語冬!」祖龍嘲弄一聲,見李世民繼續平心靜氣的寫字,過了一會才道:「我答應你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3 06:55
第2050章 復活李河鼓

    祖龍會答應了李世民的條件,李世民心中並不意外,祖龍已經將張百仁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剷除張百仁的機會。

    李世民冷然一笑,慢慢站起身,擺駕祖宗宗廟,此時李家宗廟內氣機重重,顯然有高手暗中護衛。

    「去傳太子李治」李世民對著李家先人拜了拜,然後方才對身邊內侍吩咐一聲。

    內侍轉身離去,不多時卻見李治腳步匆匆的來到李世民身邊,對著李世民恭敬一禮:「父皇!」

    「隨我來吧!」李世民瞧了李治一眼,身前地面裂開一道門戶,領著李治徑直走入門戶,順著幽暗深邃的通道,在不緊不慢的走著。

    大概走了半柱香的時間,朦朧中只聽遠方傳來陣陣慘叫,道道淒厲哀嚎不絕於耳。

    「這是鎮獄!」李治心中一驚。

    李世民默然不語,走在幽邃的鎮獄通道內,瞧著那一個個血肉模糊的妖魔被捆束在牆壁上、牢房內,雙目古井無波。

    聞著刺鼻的血腥味,李治胃裡翻滾,強行忍著嘔吐的衝動,快步跟在李世民身後。

    鎮獄深處的官員對著李世民一禮,然後各忙各的,紛紛退了開來。

    「想不到大內皇宮竟然有勾連詔獄的通道」李治詫異道。

    「詔獄最深處,鎮壓著魔神、窮凶極惡大高手,詔獄深處究竟鎮壓著什麼,沒有人清楚,但整個長安城中,最為恐怖的定然是此地!」李世民話語裡滿是凝重。

    穿過幽邃的棧道,來到了一處燈火幽邃的欄杆內,卻見一頭髮花白的老者,正端著酒水,躺在搖椅上不緊不慢的喝著。

    「見過老祖!」李世民對老者恭敬一禮,雖然老者衣衫襤褸,看起來弱不禁風,但唯有真正知曉此人手段,才會曉得這老者究竟有何等恐怖。

    「原來是你小子,老祖我記得你」老者酒糟鼻動了動,掃過李世民一眼:「都幾十年過去了,沒想到你小子已經取楊廣而代之。今日來尋我,想來不是請我喝酒的!」

    難得

    自從來到這詔獄,其腹內祖龍聲音戛然而止,隱匿的不剩半點。

    「當年一別,小子對老祖想念的很,只是近些年有些雜事,遲遲不得脫身而出」李世民笑眯眯道:「當然,有件事順便要請教老祖。」

    李世民伸出手臂,遞送到了老者身前。老者伸出乾瘦手臂,緩緩搭在了李世民手腕上,然後看向其腹部:「了不得!我若沒看錯,是祖龍那老傢伙的氣機吧。」

    「老祖好眼力」李世民恭敬道:「不知老祖可否有克制此瞭的辦法?」

    老者放下酒壺,背負雙手在牢獄內來回走動,過了好一會才道:「難!難!難!你雖然暫時將祖龍的龍珠鎮壓住,但只能鎮壓一時,卻鎮壓不得一世。而且,祖龍雖然被你鎮壓,但卻可以借你身上龍氣進行修煉,恢復實力。這顆龍珠留在你身上,是禍非福。」

    「還請老祖賜教」李世民恭敬道。

    「我亦沒有辦法,詔獄也鎮壓不得他!當年就連女媧娘娘的封印都被其衝破,更何況是詔獄?」老者搖了搖頭:

    「普天之下,能鎮壓此瞭的,老祖我思來想去,卻唯有一人。」

    「何人?」李世民下意識道。

    「張百仁!」老者道。

    李世民聞言面色一變,過了許久後才嘆息一聲,收回手臂,將禹王鼎自人種袋內放出來:「老祖,這青龍肉身,便鎮壓在詔獄內,免得魔神惦記!日後我李家子孫前來,以此青龍洗煉身軀,錘斷骨骼脫胎換骨,此為憑證!」

    李世民手中掏出一隻令符,擺放在了老祖身前。

    老祖上下打量著李世民,一會才道:「可惜,你的道走錯了,帝王大道是一條死路!」

    「還望老祖成全」李世民恭敬道。

    老者一雙眼睛看向李治,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過了一會才道:

    「這小子怎麼說?」

    「此乃我李唐下一任儲君,今日帶來老祖處認認門路」李世民道。

    「一隻小青龍的肉身罷了,便留在此地,這禹王鼎你帶出吧。此物有大因果,不可留在此地!」老者掃了李治一眼,不再說話,只是將禹王鼎內的青龍真身攝取出來,扔入詔獄深處,然後重新躺在搖椅上:「你們走吧!」

    李世民聞言行了一禮,領著李治恭敬退下。

    待到二人走遠,才見老祖睜開雙目,口中嘖嘖有聲:「這小子,心機原來越深了,前些日子才斬了三千法身,現在連李唐皇朝都惦記上了,莫非還要重蹈覆轍不成?」

    話語落下,詔獄內回覆平靜,唯有飲酒之聲響個不停。

    走出詔獄

    回到祖廟,李世民才對著李治道:「日後若碰到解決不了的麻煩,你可去祖廟內走一遭。」

    「孩兒知曉」李治恭敬一禮。

    李世民點點頭,走出了祖廟,留下李治站在祖廟內發呆。

    涿郡

    張百仁從乾坤圖內走出,背負雙手一雙眼睛看著天空中烈日,過了一會才道:

    「巫不樊?」

    「下屬在」巫不樊抱著鼎爐,從角落中竄出來。

    張百仁嘴角翹起,雙目內露出點點神光:「本座閉關了幾日?」

    「七日」

    巫不樊道。

    「七夕如何了?」張百仁道。

    「不妙啊!」巫不樊眉頭皺起。

    張百仁深吸一口氣,一雙眼睛看向太陽星,許久後才道:「看來還需兵行險招,劍走偏鋒!這一次若能度化七夕,也就罷了;若度化不得,我便要永世沉淪,天人之路難回頭。」

    巫不樊聞言心中一驚:「都督三思!」

    張百仁徹底踏入天道,他的日子能好過才怪。

    「隨我走一遭吧!」張百仁身化虛無,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長安城外,一處破舊的茅廬前。

    茅廬殘破,上不能遮蔽風雨,下不能抵擋寒風。

    茅廬內染了一層細細的灰塵,兩三本書籍在風中翻開,屋子內唯有一個破舊灶台,還有一隻大水缸,卻是一粒米都沒有。

    「這便是李河鼓的家?」張百仁道。

    「正是!」巫不樊道。

    張百仁側目瞭望,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座墳冢,是新建立的墳冢。

    「那是李河鼓的」巫不樊道。

    「還好,當時不曾毀其肉身,只是誅滅了其靈魂」張百仁緩步向李河鼓墳頭走去,卻見那墳頭土壤翻滾,大地震動,將朱紅色棺木自泥土中顯露出來。

    七日時間,不用打開便知曉,李河鼓的身軀已經爛了。不過對於張百仁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大事。

    棺木彈開,惡臭撲鼻而來,張百仁彈指一動,那爛肉逆轉生死,竟然重新化作了血肉肌膚,腐爛的李河鼓與正常人毫無二般樣子。

    「都督,李河鼓已經魂飛魄散了,縱使你將其肉身復活,但是其靈魂……」巫不樊遲疑到。

    張百仁體內五神御鬼大法運轉,不知自拿來捉來了一孤魂野鬼,然後卻見張百仁手掌對著冥冥之中一抓,命運長河竟然在陽世憑空顯現,李河鼓的一生如走馬觀花般,盡數灌入了眼前的靈魂之中。

    「煉魂!造物轉化!」張百仁不斷對著靈魂改造,然後一掌拍出,將那靈魂打入了李河鼓的身軀內。

    「走吧!」張百仁與巫不樊隱匿了身形。

    不多時

    卻見棺木中的李河鼓竟然醒來,雙目迷茫的看了四週一眼,然後自棺木內鑽出,走回了屋子內,收拾一番行禮,向著書院走去。

    「都督,這……李河鼓?」巫不樊駭然失色:「李河鼓已經徹底被你抹去,怎麼還會活過來?」

    「他是李河鼓,但卻也不是李河鼓,他繼承了李河鼓的記憶、命格,但卻多了許多不一樣的記憶,往日中許多事情,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他是李河鼓,又是另外一個人!」張百仁手掌一抓,卻見虛空中太陽之光凝練,化作一件寶衣,落在了巫不樊手中:「將這寶衣給七夕穿上!」

    武家女子身上的十日煉天圖,被其念動間收回,如今李世民一心準備決戰之事,哪裡還會對武家女子感興趣?

    就像是火苗,被灼燒了一次之後,縱使是利用火苗取暖、煮飯,但卻也絕不想接觸第二次。

    李世民雖然會利用武家女子命格來修煉,但卻絕不會再想嘗試一番太陽神火的味道。

    巫不樊轉身離去,留下張百仁站在李河鼓墳前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久過後,張百仁才粲然一笑:「你放心,我絕不會叫你失望的!我答應過你,不叫七夕被兒女情長所困,又豈會言而無信?」

    張百仁猶自難以忘記,蕭皇后臨終前的哀求,那一道道哀怨之聲,時刻縈繞在其耳邊,不斷響徹其心神。

    「局,我已經布下!雖然對你有些殘忍,但感情也就是那麼回事,堪不破感情,難成大器。感情乃是身外之物,為父希望你能明白!不失望、絕望,怎麼會刻骨銘心!至於情絲,倒是無所謂了。」

    直到張百仁斬出三千法身,得三千倍修煉速度加持的那一刻,天人大道加持對其才再無作用,可以脫離而出。

    「李河鼓雖不知是誰的棋子,但如今卻屬於我的。這麼死了卻也可惜,物盡其用才是我張百仁的手段。太陰仙子……李河鼓如今化作行尸走肉,但卻佔據牽牛命格,用起暗算太陰仙子最好不過!」

    有的事情,必須要親身經歷才會刻骨銘心,才會堪破。用一個傀儡去陪七夕破劫,再好不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用李河鼓幫七夕看破紅塵,也算是一舉兩得。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3 06:55
第2051章 降臨陰曹

    「你騙得過別人,但卻騙不了自家的內心,你雖然布下局勢,但你卻已經有了兩三分踏入天人大道的打算,是也不是?」少陽老祖不知何時,來到張百仁身後,瞧著李河鼓遠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感慨:「在你眼中,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唯一放不下的唯有執念。」

    山風吹來,張百仁沒有回頭,就如他沒有反駁一般。踏入天人大道,自此後了無牽掛,沒有什麼不好。

    人道未必好,天人大道,未必不好!

    「我要去開運朝了,老祖要去觀禮嗎?」張百仁身形隨風飄散。

    「看了又能如何?不看又能如何?」少陽老祖搖搖頭。

    洛陽城

    張家庭院

    七夕面色枯黃,氣息奄奄的躺在床上,雙目無神呆呆的看著上方床榻。

    「砰!」

    屋門忽然被撞開,卻聽一陣嘰嘰喳喳的歡呼聲響起,曉雯氣喘吁吁衝入屋子內:「姐姐,不好了!不好了!那李河鼓竟然復活了。」

    「你說什麼?」床上的七夕猛然翻身坐起,眼中流露出一抹驚愕、不敢置信。

    白鷺書院

    顏路正懶洋洋的坐在大門前守院子,在其身邊一位弟子懶洋洋的道:「師兄,你說憑什麼咱們守門啊?書院數百弟子,論輩分、論課業、論……」

    那士子話語忽然頓住,然後哆哆嗦嗦的不再言語,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那街角走來的一道熟悉人影,下一刻猛然失聲驚呼,翻倒在地:「鬼啊!」

    一聲慘叫,傳遍整個書院,然後就見那士子踉踉蹌蹌跑進大門,淒厲的聲音在書院內傳開。

    「鬼?我輩讀書人修浩然正氣,什麼鬼見了咱們也要……」顏路轉身,口中話語頓住,瞧著走來的李河鼓,頓時呆了一呆,愣愣神,下意識道:「李師弟,你回來了?」

    「師兄,你表情怎麼怪怪的?」李河鼓瞧著眼前顏路,面露詫異之色。

    「沒!沒!沒什麼!」顏路下意識應付一聲,掩飾自己的駭然,然後腳步匆匆向後院走去。

    「怪了!」李河鼓嘀咕一聲。

    「嘩~」

    李河鼓剛剛邁步走入書院,便瞧見路上諸位同門面色詭異的看著自己,那一雙雙詫異的目光叫人毛骨悚然,似乎遇見了什麼詭異之事般。

    自從李河鼓走入庭院內,整個書院便充斥著一股股詭異的氣氛,諸位士子遙遙觀望,不時低頭竊竊私語,叫人心煩意亂。

    「先生,不好了!不好了!」顏路一路疾跑,闖入了大儒王通的院落內。

    「啪嗒!」

    一團筆墨滴落,浸染了王通案几上的錦繡山河,聽著那急促呼喝,王通面色陰沉的放下筆:「何事?」

    「先生,不好了!李河鼓竟然活了!」顏路氣喘吁吁道。

    「什麼?你說什麼?」王通面色駭然,雙目內流露出一抹震驚:「這怎麼可能!」

    李河鼓不知發生了什麼,只是感受到書院內詭異的氣氛,本能快步向自己臥室走去。

    「李師弟!」

    尚未走入自家屋舍,卻見顏路自遠處走來,喊住了李河鼓、

    「師兄!」李河鼓恭敬一禮。

    「老師喚你過去敘話!」顏路說完便在前面領路。

    一路徑直來到王通書院,李河鼓對著王通行了一禮,卻見王通自李河鼓進入書院後便呆呆的看著他,看了許久後才眉頭皺起:「確實活了!」

    「老師,還需仔細一些,免得給那些孤魂野鬼可乘之機」顏路忍不住道。

    「莫要胡說,這便是你李師弟,其胸口浩然正氣做不得假」王通訓斥了一聲顏路。

    「老師與師兄在說什麼?弟子有些聽不明白,什麼叫做活了?」李河鼓摸不著頭腦。

    「你當真一點印象也沒有?」顏路忍不住道。

    ……

    涿郡

    雄關之前,張百仁站在佳夢關前,掃視著鎮守佳夢關的高手,然後方才跨步走入佳夢關內。

    「都督,李河鼓不會惹出什麼亂子吧?」巫不樊有些心中沒底。

    腳踩在兩界通道內,張百仁不緊不慢的走著,雙目內流露出道道法則之光:

    「呵呵,能有什麼亂子?」

    巫不樊一雙眼睛仔細瞧著張百仁那猶若玉石一般細膩,不見絲毫毛孔的臉上,眼中露出一抹凝重:「我說都督,你距離天人究竟還差多遠?」

    「你說天道好還是人道好?」

    張百仁沒有回答巫不樊的話,而是反問了一聲。

    巫不樊聞言撓了撓腦袋:「生而為人,從人道的角度來看,自然是人道好!借助種族之力修行,借助種族之力與其他各大勢力、先天神祇博弈,戰勝那些不可戰勝的大敵。」

    「另外一個角度呢?」張百仁不置可否。

    「從修行的角度來說,至少從都督的角度來說,還是踏入天人大道,更有利於成仙!到了都督這等境界,法身已經證就,何需借助種族之力?」巫不樊低聲道:「看破萬物本質,人心也好,天心也罷,都只是自己本心的一種,僅此而已。魔神俱都是天人之屬,難道就沒有感情了?不也同樣有喜怒哀樂嗎?」

    「呵呵」張百仁笑笑沒有說話,只是一雙眼睛看向遠方虛空,過了很久很久才低聲道:「天人也好,凡人也罷,都只是修行的一種法門而已,我依舊是我!」

    對於張衡等人族大能來說,張百仁踏入天人大道,脫離人道而化作先天魔神之屬,人族少了鎮壓外敵的強者,自然是滅頂之災。

    能阻止張百仁踏入天人大道,自然是好的!

    就像一個有能力的人去跳槽,公司必然竭盡全力去挽留,竭盡全力去彌補,而不希望流失人才。

    人道諸位大能,自然也不希望流逝人才。

    幽冥世界

    大日金烏熊熊,此時去看那無盡大地,已經由死氣轉化為生機,一道道嫩嫩的綠色枝丫,緩緩自泥土中鑽出來,在死寂灰濛蒙的陰曹世界,添了一份生機。

    側目看向陰山戰場方向的十二金人,始皇正在與陰曹諸王鬥法,現如今太陽之力籠罩之地,難得成為了一片淨土世界。

    在陰陽兩界交錯縱橫之所在,佛道諸位大能此時各分陣營,分居東南西北四方,度化鎮壓著陰曹中的鬼魂。

    不是誰都能像張百仁一般奢侈,有數千萬部眾為其祈禱,凝聚出三千法身。

    「都督,你來了」張衡瞧見張百仁,一步邁出來到其身邊。

    「治理的不錯」張百仁掃視整個陰司,眼中露出一抹滿意之色。

    「確實不錯,外有佛道形成屏障,中有武者絞殺餘孽,內有金烏籠罩法域,現如今已經形成層層天羅地網,鬼神休想闖進來!」張衡得意的摸摸鬍鬚:「大都督可以將人世生人調入陰曹,開闢出真正人道國度,匯聚人道氣數,我等才有了立根之本。」

    張百仁聞言點點頭,此時張衡低聲道:「道門淨土那邊,仙道符詔快要到了失效之日,一旦失去仙道符詔庇佑,只怕淨土世界經受不得陰曹地府強者的殺伐。」

    「老祖的意思是?」張衡眉頭一簇。

    「道門諸位老祖的意思是,能不能搬入你的金烏法域」張衡低聲道。

    「兩方隔著無窮地界,想要跨越這無窮距離何其之難,爾等若能跨越這億萬里距離,我倒不介意將淨土世界劃分出一塊,允許爾等傳教」張百仁慢慢悠悠道。

    他到希望自家麾下高手越多越好,自家地盤高手多,也就越安全。

    「這卻是個難題,諸位老祖正在思忖破局辦法」張衡撓了撓腦袋,轉移話題:「都督竟然斬三千法身,開創千古前所未有之壯舉,不知是如何做到的?我人族修士不說斬三千法身,就是每個人能斬他個二三十具,又何必被魔神壓制的節節敗退?」

    「緣數天定,我亦不知」張百仁搖了搖頭。

    大道花以及三千法則的事情,他會說出去嗎?

    說出去只怕難容天下,無數人要將其抽筋扒皮榨乾了,然後瓜分了自家大道花。

    「可惜」張衡低聲嘆息:「你這十萬里大地,能容納百萬眾生,你涿郡百姓若不願意來,湊不夠人數,我等各家道觀倒是可以幫忙。」

    「哦?」張百仁眉頭皺了皺。

    先吃螃蟹的人,自然是盆滿缽足,但普天之下又有幾個敢先吃螃蟹的呢?

    涿郡眾生數千萬,真正敢於進入陰曹地府,背井離鄉之人,也少的可憐。

    就像若有朝一日人類真的可以登月,在月球上居住,第一批又有誰真的敢去呢?

    「中土百姓,民不聊生,我佛道稍加誆騙,便可將其糊弄來」張衡笑眯眯道。

    「糊弄?」張百仁拉長聲。

    「也不算糊弄,總好過在中土受門閥世家壓迫剝削的好!」張衡道。

    「交由你去辦吧,此事你若辦成,給你二十萬信眾名額」張百仁笑眯眯道。

    「好!好!好!那咱們可說定了」張衡喜得連拍大腿,雙目內滿是笑容:「果然是好得很!好得很!這買賣忒划算!」

    若在中土,二十萬信眾,張衡未必放在眼中。但關鍵現在是陰曹地府,在張百仁的地盤,就顯得尤為珍貴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3 06:55
第2052章 開國前奏(上)

    二十萬信眾,而且還是在陰曹死寂的世界中,就顯得尤為珍貴。

    陰魂雖然也可以度化,化作自己的信徒,為自己提供信仰之力,但你煉化陰魂幾十個,尚且及不上一個生人的香火之氣。

    此時張百仁看著天空中大日,已經隱約中與眼前世界融為一體,大日金烏煉化死氣,將死氣轉化為生機,滋潤著眼前的天地。

    生機滋潤著泥土,孕育著生命,卻又將那屬於生命的造化反饋給金烏,相助金烏壯大成長。

    朦朧模糊中,虛無的次元壁障在緩緩衍生,化作了一層輕紗般,伴隨著生機的壯大,與死寂世界徹底隔絕開來。

    「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朦朧中,一道道誦讀的詩詞,似乎透過時空傳遞了過來。

    「大都督,貢品已經擺放好!」金埋、銀葬二位道人此時化作流光,盤旋著來到張百仁身前恭敬一禮。

    作為最早投靠張百仁的勢力,連山道自然也分潤了陰曹地府的大蛋糕。

    「百萬部眾可曾準備好?」張百仁看向左丘無忌。

    「回稟大都督,願意進入陰曹地府的,多是五十歲以上老人……這些老人不怕死,願為我涿郡壯大,貢獻出屬於自己的力量,成為我涿郡崛起的先驅!」左丘無忌拿著一本花名冊遞了上去:「只有五十萬老弱,甘願進入陰曹地府,將死生置之度外。」

    接過花名冊看了一眼,張百仁看向張衡:「三日,我要看到剩下那五十萬百姓,進入陰曹國度。」

    「是!此事不難,儘管交給我就是!只是五十萬百姓遷移不是一個小動作,還要借都督人種袋一用」張衡笑著道。

    「呵呵,人種袋乃殺妖利器,用去裝人卻不好!我且將乾坤圖借你一用,允許你有三日操控乾坤圖的機會」張百仁袖子裡一道流光飛出,落在了張衡手中。

    「多謝都督」張衡聞言告辭一禮,然後突破虛空音爆,化作流光就此遠去。

    「砰!」

    虛空震動,天邊道道神光流轉搖曳,瞧著不斷與陰曹大軍征戰的二十萬精銳,張百仁輕身落在了祭台上。

    台高三十三丈三,有八角,每個角落懸掛三十三隻旗旛,每個旗旛上懸掛著三十三盞燈籠,每個燈籠上雕龍刻鳳,勾畫著道道玄妙莫測的紋路。

    「開國啊!終於到了這一步!」張百仁慢慢閉上眼睛。

    陽世

    張衡回到北天師道,轉身對童子道:「傳我法令,各路道人以重金購買青樓女子,盡數將那些青樓女子買走,也算救其脫離苦海。」

    童子聞言一愣,摸了摸耳朵,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老祖,天下間青樓女子怕不下三十萬,縱使將北天師道賣了,也買不起啊!而且,咱們買那麼多青樓女子做什麼?」

    「我北天師道一家買不起,難道聯合其餘幾家道觀還買不起?金銀不夠,儘管去和各大家族借!」張衡不急不忙道。

    「縱使咱們出得起價錢,那些老鴇也未必肯鬆口,咱們將那些女子都買了,他們的生意還要不要做?」童子眼中滿是疑惑。

    「所以,要去和那些青樓背後的老闆談,你傳我法旨,請道門諸位陽神真人出面,想必那些老闆還是很樂意做這筆生意的!」張衡冷然一笑。

    道門傳承千年,早就根深蒂固,一旦整個道門動作起來,那可是顛覆李唐的力量,那些區區官宦、富甲豈敢違背道門法旨?

    既然答應張百仁,那就要將事情辦得漂漂亮亮,此乃功德無量之舉。一則將諸位紅塵女子解脫出苦海,二則滿足了張百仁要求,何樂而不為?

    道門法旨傳出,剎那間中土震動,無數門閥世傢俱都是齊齊一驚,心中對道門動作有所猜測。

    「張百仁要開國了!」看著手中情報,李世民嘆息一聲,將摺子扔在了案几上。

    魏徵、房玄齡等人不語,大殿內氣氛一片沉寂。

    過了一會,杜如晦抬起頭:「陛下,這未嘗不是陛下的機會。」

    「怎麼說?咱們的手可插不進陰曹,如何取利?」李世民抬起頭看向房玄齡。

    房玄齡輕輕一笑:「陛下與大都督決戰之日將近,到時候不如在加上一條賭注如何?」

    「怎麼賭?」李世民詫異道。

    「李唐的萬里江山,與涿郡的山河、陰曹對賭如何?」魏徵接過李世民的話。

    李世民聞言沉默,抿起嘴唇,過了許久道:「諸位愛卿以為,朕有必勝的把握?朕與大都督決戰,只有三成的機會!」

    其實李世民沒有說,這三成機會,還是要祖龍全力配合的結果。

    「兵不厭詐,若到那個時候,魔神去尋大都督復仇,可怪不得咱們」房玄齡笑眯眯道。

    「是極,如此一來,陛下當與大都督五五分!」杜如晦笑著道:「若能得陰曹國度,我李唐將完成先秦不曾完成的壯舉,日後千古不滅,光照萬古。」

    李世民聞言面色沉默,過了一會才道:「朕的身體朕知道,人族可以沒有李唐帝國,但卻不能沒有大都督;朕只是要擊敗他,卻不能害了他性命。」

    「呵呵,三千法身,誰能要了他的性命?陛下想多了!」房玄齡笑著道。

    「道門在收斂青樓女子,欲要在陰曹地府另立國度,咱們要不要阻止一番?」尉遲敬德有些遲疑。

    「為我人族又開闢一處祖地,成為我人族生命之起源,乃是好事情!為何要阻止?朕可不想背負那千古罵名,成為一代昏君!」李世民慢慢站起身:「吩咐下去,各部全力相助涿郡,盡力促成此事!」

    涿郡

    少陽老祖眯起眼睛,看著天邊夕陽,手中拿著酒葫蘆,清醇的酒香飄散裡許。

    「老祖,您說八月十五,大都督與天子誰勝誰負?大都督與天子皆為我人族棟樑,您老人家要不去勸勸他們?」袁守城來到少陽老祖身邊:「能免去一場劫數,總歸是好的。」

    少陽老祖手中酒葫蘆飛出,砸了袁守城一個踉蹌:「你呀,道行不夠,總是好心辦壞事。這涿郡怕是要保不住咯,即將換了新的主人。」

    袁守城聞言駭然變色:「老祖的意思是說……是說……李唐天子會取勝?」

    「有可能」少陽老祖眯起眼睛:「東海那幾個老傢伙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到時候豈會不插手戰場?」

    「國號可曾想好?」納蘭靜來到了祭壇處,站在張百仁身邊,瞧著閉目養神,收斂全部精氣神的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安靜。

    溫柔似水的納蘭靜,身體內似乎有一種安靜的力量。

    「日月做明,不如喚作:大明天朝,如何?」張百仁也不曾抬起頭,依舊閉著眼睛道。

    日月,取自於太陽與太陰,天帝與太陰仙子!

    自己日後要奪舍日月,逆轉時空長河,喚作一個明字,最貼切不過。

    「明?」納蘭靜一愣,過了好一會方才訝然道:「好名字!好名字呀!」

    確實是好名字。

    三日即過

    卻見張衡持乾坤圖回返,對著張百仁笑著道:「大都督,道門幸不辱命,此事已經辦成,特來繳旨。」

    張百仁拿過乾坤圖,略一打量,隨即手掌一抖,卻見陣圖扭曲,剎那間百萬人口落於十萬里大地。

    「我涿郡早就有現成官員登記在冊,等候多時,稍後只需順這百萬人的秩序,劃定居住所在,解決百萬生靈口糧的問題,便可穩定人心,匯聚香火人氣,當可衍生出龍氣」張百仁落下,卻見遠方征戰的二十萬武者已經回返,開始登記造冊,對百萬人口進行改編。

    涿郡文化普及度前所未有,基本上新生一代青年,四書五經皆熟讀,而且二十萬易骨強者來統攝劃分百萬人口的秩序,確實是不難。

    不過半日,百萬人口已經安置下來,那二十萬強者皆盡各自劃分地域,裂土封王。

    此時那二十萬武者為了說服百萬部眾加入自家陣營,可謂是費盡口舌,諸般道理、利誘不斷。

    光有土地有什麼用?還要有人口,土地才有價值。

    大地十萬里方圓,武者二十萬,聽起來似乎有些小了,但實際卻並不小,反而綽綽有餘,仍舊空閒大部分領地。

    二十萬武者,瓜分百萬人口,似乎有些不夠分。

    百萬人口,五百為一村落,能招到人的自然滿面歡喜,招不到人的卻是叫苦連天,雙方不斷唇槍舌戰。

    兩千個村莊建好,上設州府,管轄那各路村莊,如此一來即便各位武者裂土封王,卻也不能威脅中央統攝。

    二十萬武者,分出兩千封王,概率可謂是渺小的很。

    當然,此時王位尚未定下,雖然村莊有了雛形,但卻需各路武者輪流執掌。待到日後論功封賞,功績最大的兩千人,當劃分土地,各領一個村莊。

    「吃喝怎麼說?百萬人口的口糧,可不是小數目!一旦繁衍子孫,更是一個天文數字!」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3 06:55
第2053章 開國前奏(下)

    百萬人的口糧,卻不是一個小數目。

    「其一,百姓可以開墾陰司土地;陰司土地肥沃,歷經數千年由死轉生,其誕生出的米粒可以延年益壽,若賣給外面富甲,想來能賣出一個天價,維持一家數口人的生計卻是不難!」張百仁早有對策:「其二,百姓可以採摘一些本地特產,十萬里地盤雖然打下,但我等卻遲遲沒有足夠人手去採摘戰利品。在這陰曹世界,遍地黃金,賣給道門也好。賣給大明天朝也罷,都是上上之選。衣食無憂,溫飽不愁。」

    「都督不愧是都督,早就為這些人想好了生計,既然開國便需要建造宮闕鎮壓氣數,定住龍脈,此事交給我道門便可」陶弘景拍著胸部,盡數攬了下來。

    「一些園林建設,交由我佛門便可」觀自在從遠方走來,背後似乎有一方佛國,近乎凝聚為實質,其內無窮眾生鳥獸蟲魚在不斷演化。

    「也好!也好!可惜,不能將陰曹內的半卷生死薄奪來,早知今日會開國,當初就不該錯過那等良機!」張百仁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時候不早了,還需佈置祭台,擇一良辰吉日,昭告天下!」張衡手掌略作推算,過了一會才道:「祭台佈置,需一絲不苟,不容半點失誤!」

    「我上清有七百年前貯存的沉香,足以用作祭天拜神之用!」靈寶老祖飛天旱魃真身吞了不知多少鬼魂,剎那間化作童子模樣,縱身落在場中。

    「這三根七百年沉香,也算是我靈寶的一點心意」靈寶老祖自懷中掏出一長三丈,寬二尺的檀香木盒,盒子上道道香氣繚繞,已經包漿,顯然靈寶歷代祖師沒少保養。

    「這檀香長三丈三,映襯我道門三十三重天意境,在經我靈寶祭煉數百年,數百年香火供養祭煉,今日便贈予都督了!點燃此香火,可上通日月,下通幽冥。驚天地,涕鬼神。群山感知,日月動搖!其上烙印著我靈寶開派祖師留下的三枚不朽符文,有玄妙莫測之威」靈寶老祖眼中滿是肉疼,戀戀不捨的抱著木盒,彷彿抱著自家孩子一般,小心翼翼的塞入張百仁手中。

    「好寶物!」張百仁接過木盒,眼中露出一抹精光。

    這就是大門大派的底蘊,這等寶物不是你修為高,就能煉製出來的;這是歲月的累積,歷史的沉澱。

    「厲害!」張衡讚了一聲,拿出一雙玉盒,放在張百仁身前:「此玉盒內乃真龍熬煉出的龍油,煉製出的高燭!高燭長三尺三,可以用作供桌祭品,點燃之後萬載不熄!」

    「你們居然宰殺了一條真龍,不怕龍族和你等翻臉?」靈寶老祖眼睛有些發直,目光落在那高燭上挪不開。

    點燃此高燭,心魔不侵,外魔不入,映照元神通透,破關易如反掌,想要超脫苦海證就陽神,只是時間的問題。

    「好寶物!老祖到捨得!」張百仁接過高燭,嘆息一聲。

    「哈哈哈,我上清別的東西沒有,但是供奉了八百年的東珠一斗,送給都督可做供奉天地的祭品」上清一老道手中拿著玉斗,來到張百仁身前,陽光之下東珠耀耀生輝,周身閃爍出一圈圈彩光,其內似乎有一道道人影盤膝打坐,叩首唸誦經文:

    「這一斗東珠,我上清足足祭煉了八百年,受了八百年香火,今日都督開國,為我人族壯大聲威,也算是賀禮!」

    「好手筆!」張衡忍不住讚了一聲。

    張百仁手指接過寶物,對著眾位老祖抱拳一禮:「多謝各位老祖厚愛,日後這大明天朝,我張家為天帝正統,便少不了諸位四大天師之職!」

    諸位道門高真瞧著氣度不凡的張百仁,俱都不由得一嘆,當年那個稚子幼童,終於長大成人了。

    「諸位既然獻上賀禮,我佛門豈可沒有賀禮?」觀自在在一邊輕笑,將眾人目光吸引過來,然後手中拿出兩件物品,綻放出萬道霞光。

    「此物乃琉璃布,可用作供桌上的桌布」觀自在笑著眾人,露出一對大酒窩。

    眾位道門高真目光頓時凝重下來,一雙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觀自在手中綢緞,其呈現玉色,質地不凡。

    張百仁雖不知此物妙用,但見道門諸位高真嚴肅的面容,便已經知曉其珍貴。

    能被觀自在拿出手送禮的東西,必然不同尋常。

    瞧見張百仁不曉得那琉璃布的作用,陸敬修解釋道:「都督,此琉璃布玄妙無雙,一旦拋出便可籠罩一方寰宇,化作琉璃界。琉璃界內淨火熊熊,任憑你大羅神仙,也難逃一死,乃當先老聃登仙而去之前,取下的一片仙光煉製為寶物交給世尊降魔護道。」

    「這……」張百仁看著那琉璃布,面露遲疑之色:「太貴重了吧?」

    「世尊已經證就金身,萬劫不磨參悟不朽妙境,這琉璃佈於他來說再無用處,倒不如送大都督做人情」觀自在笑著舉起另外一隻手掌:

    「此物大都督必然認得,乃世尊前日降下手書符詔,只要大都督開皇朝國運,立下大明天朝,我陰曹淨土世界便上朝天闕,永為淨土治下管轄之域!此為憑證,日後但有忤逆,可討伐之!」觀自在面色嚴肅。

    此言一出,道門諸位高真俱都變了顏色,大乘佛門是想真正與大明天朝綁在一輛戰車上,此符詔等同於表書,日後陰司淨土若敢反悔,張百仁便可起正義之師,誅殺逆黨。

    「這……」張百仁反而遲疑了下來,這兩件賀禮未免太過於貴重。

    「可曾當真決定,不後悔?」張百仁面色詫異道。

    「呵呵!」觀自在將寶物遞到了張百仁身前。

    張百仁沉默片刻,收起兩件寶物,然後轉頭看向諸位道門高真:「日後此世界,上歸天朝、西歸極樂,東歸道門,北南中各憑機緣,屬於人族地界!」

    此言落下,眾位道門高真俱都是鬆了一口氣,道門底蘊深厚,其內黨派林立,是絕不可能臣服張百仁的。

    「開皇朝之物已經具備,卻不知良辰吉日幾何?」張衡撫摸著鬍鬚道。

    「可惜,尚差一件封神之物!」張百仁掃過無窮陰曹世界:「若能取了封神榜,赦封諸神,對我等來說不下於如虎添翼。」

    道門諸位真人俱都是陷入沉默,封神榜乃姜太公親自煉製,屬於姜家之物,可不好做主。

    見到無人開口迎合,張百仁笑著道:「勞煩諸位在等三日,三日後便是開國之日,到時候還要勞煩諸位前來觀禮!」

    「如此,那便等三日之後」

    眾位道門高真離去,留下張百仁與觀自在站在祭台上,此時觀自在雙目看著張百仁:「你我聯手,奇襲范陽盧氏,將其滿門誅絕的把握有九分。只要誅絕盧家,再利用妙法行偷天換日之舉,將封神榜自虛空中騙出來,依照誅仙劍的神威,磨滅封神榜意識,並不難。」

    「不必!」張百仁搖了搖頭:「姜家自武王傳承至今朝,我還不想去觸碰,至於說封神榜……我早已設下佈局,只要我點醒李唐皇宮中的化身,參悟命運法則,自然有希望觸及封神榜的隱秘。歷朝歷代帝王查驗不出封神榜的隱秘,但我卻未必不可。」

    聽了張百仁的話,觀自在眉毛微微一簇,過了一會才道:「眼下開運朝,沒有封神榜你如何應付?」

    「呵呵,誰說開朝便一定要赦封諸神,請出封神榜了?上古軒轅黃帝時代,可都是修士自我修行,從未見過有封神榜!不過是自太公時代,方才有封神榜出世!我大明高真無數,戰將無雙,更可煉製長生不死神藥,要那封神榜作甚?」張百仁眉頭皺起:「太公定大周國運八百年,底蘊不知深淺,這封神榜縱使主動送上門來,我都不敢用!誰知道是否有什麼後手。」

    「煉製長生神藥?」觀自在眉毛眨了眨,隨即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一抹笑意。

    「走吧,去準備一番開國之事,此次決不可出現半點紕漏」張百仁領著觀自在遠去,身形消失在天邊。

    外界

    南疆

    諸位魔神齊聚一堂,奢比屍身前擺放著一堆火焰,火焰前正顯露陰曹地府內的景象。

    「終於走到這一步,此瞭要開國了!」奢比屍沙啞著嗓子。

    「咱們理應給他送一份大禮,十萬地界會不會太小了?送他九十九萬里如何?」句芒眉頭皺起。

    「不可!不可!金烏照耀十萬里山河,已經是極限,咱們縱使將那幾十萬里山河給他,他也收服不了啊!」蓐收眉頭皺起。

    「弱小果然是原罪,那就想辦法逼迫出他的第二隻金烏,叫其第二隻金烏垂落陰司!」句芒嘆息一聲。

    「淨土無懈可擊,那就只能從道門法域下手,咱們理應出手提前消耗了仙道符詔的力量,逼得道門老古董去求張百仁,叫其降下第二隻金烏」玄冥聲音冷冷清清的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3 06:55
第2054章 天狗與帝王服

    穩健、完善的生態循環,才是世界發展的根基,是一個世界完好發展的必備條件。

    佛道分居東西,南北中屬於朝廷,為朝廷統攝!

    旗旛招展

    彩光祥瑞滿天

    「大都督,王翦求見!」張百仁站在祭台上,此時只聽左丘無忌來報。

    「王翦?請他進來!」張百仁心中一動。

    洛陽王氏也好,太原王家也罷,都是王翦的後代子孫。甚至於當初王道靈轉世投胎的那個隱居於十萬大山深處的部落,亦是王家所出,是王翦的後人。

    「拜見國師!」王翦一襲黑色戰袍,與白起的白色戰袍截然相反,黑色玄衣遮掩了全部容貌,整個人籠罩在黑色衣袍內,所過之處虛空扭曲震顫。

    「王翦將軍請起,卻是不必多禮!」張百仁默認了國師這個稱號。

    「一別多年,想不到國師風采依舊,比之當初更加盛了三分!」王翦緩緩掀開衣袍,露出一張標準的國字臉,濃眉大眼面色肅穆,正面帶笑容的看著張百仁。

    「王將軍所來為何?」張百仁背負雙手,走下祭台來到了王翦身前。

    「奉始皇之令,贈還當年國師囑託下的遺物」王翦身後兩武士抬著一黑色箱子,放在了張百仁身前。

    卻聽王翦道:「此物乃當初國師臨走之前,交託給始皇陛下,曾預言今日開國,所以特意為國師送來。」

    「哦?」張百仁面露好奇之色,卻也沒有多問箱子裡是什麼,只是道:「王將軍遠道而來,歷經重重險阻,隨我前去喝杯熱茶如何?」

    「不可」王翦搖頭拒絕:「陰山戰場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不敢耽擱免得誤了陛下大計,末將這就告別。」

    王翦話語乾淨利落,轉身便要離去。

    「王將軍」張百仁喊了一聲。

    「國師還有何事?」王翦腳步頓住,側目看向張百仁。

    「十萬大山中王家部落的事情,那個部落被我一不小心屠了,聽說那部落是王將軍的後人?本座再次給將軍陪個不是,將軍若有什麼不滿,儘管說出來,本座儘量補償!」

    王翦聞言一愣,歪著腦袋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過了一會才道:「出了五服的親戚,殺了也就殺了!本將活了千載,子子孫孫不知多少,與陌生人又有何差別?我輩修行中人,那個重視血脈?國師著相了。」

    張百仁聞言苦笑,過了一會才道:「罷了,你走吧!」

    王翦搖搖頭,帶著屬下轉身離去,留下張百仁站在那裡苦笑:「我早就該想到!什麼血脈,不過肉體凡胎罷了,豈會被陽神修士看在眼中?」

    肉身,在陽神修士看來就是房子,僅此而已!

    房子壞了,隨時都可以換一座,至於說這房子前主人、子孫的死活,管自己什麼事情?

    武者雖然修煉血脈,淬煉筋骨,卻也未必有那麼重視自己的子孫。這些世家老祖,重視的只是家族傳承、香火而已,至於說那無窮的子子孫孫,誰會在乎?

    就像是你會在乎你爺爺的爺爺的爺爺,與你同源的同輩死活嗎?日子過得好不好嗎?

    血脈出五服,便已經淡得近乎沒有。

    「血脈呀……」張百仁慢慢閉上眼睛,他想起了張衡,當年母親一家遭受算計,必然瞞不過張衡耳目,但他卻選擇了冷眼旁觀。若非自己崛起,只怕張衡也未必會主動上門與自己攀親戚、拉交情。

    「這就是所謂血脈之情的本質」張百仁笑了,慢慢打開腳下黑色箱子,其內露出一襲黑色的帝王服,上面沒有任何紋路,漆黑得能吸納天地萬物的光線。

    「這是天狗褪下毛髮編制而成的寶物,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不懼怕道法侵襲!」張百仁撫摸著眼前黑色帝王服,還有那黑色的冕旒,分明是一顆顆天狗牙齒打磨而成的寶石,具有無窮神威加持於其上。

    「發生了什麼?莫非我捨得將天狗宰了?不可能,天狗已經中了我的魔種,怎麼會被我宰了?」張百仁不解,但好歹上至冕旒,下至衣袍、靴子,已經盡數配備齊全。

    衣衫乃天狗皮毛製成,頭上的冕旒、平天冠,乃天狗骨頭打磨而出,腳下靴子取天狗骨骼為底,皮毛為面,玄妙無雙。

    在那帝王服中,張百仁察覺到了魔種的氣機,心中念起那衣衫竟然自動穿在了其身上。

    「妙!妙!妙!簡直妙不可言!」張百仁感受著此衣衫的玄妙,眼中露出一抹不敢置信。

    雙袖為黑洞,黑黝黝的不見根底。一雙鞋子套在張百仁的腳掌上,竟然將那諸般衣衫盡數侵蝕得乾乾淨淨。

    「汪~汪~汪~」

    無底黑洞內,天狗驚疑不定的竄出袖子,一雙眼睛驚疑不定的打量著張百仁,雙目內露出道道疑惑。

    下一刻,卻見天狗似乎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眼中幽邃之光捲起,居然徑直躥起身,撞入了張百仁胸口,與整個衣袍、髮冠冕旒、衣衫融為一體。

    不知為何,張百仁有一種感覺,這是天狗褪下的遺褪,其內蘊含著屬於天狗最本源的力量、氣機,此時被這只天狗找到,欲要附身收回。

    張百仁能感覺到,天狗化作了其衣袍,衣袍化作了天狗。

    天狗的腦袋化作皇冠,一口牙齒化作了平天冠上一排排冕旒,整個皇冠上多了兩隻詭異的眼睛,掃視著眼前眾生、物質界,似乎要將一切吞沒。

    其身軀融合了衣衫,爪子融合了腳下的靴履,然後那兩隻詭異的眼睛緩緩閉上,彷彿死物一般雕刻在平天冠上,成為了一對裝飾。

    天狗陷入了沉睡,不斷與天狗本源交相呼應,二者在共振,接受著隱藏在袍子內的傳承。

    此時張百仁站在那裡,天空似乎黑暗了下來,無盡光線靠近其周身百丈,盡數消失得一乾二淨,整個人似乎化作了黑洞,吞噬著物質界的一切能量。大日金烏在天空中不安的跳動著,一雙眼睛掃視遠方,露出點點凝重之色。

    「唰」

    帝王衣衫盡數隱沒,其神威收斂,化作尋常衣衫,張百仁腳踏虛空,撫摸著身上的袍子,露出思索之色。

    一雙眼睛看向兩界分立之地,袖裡乾坤施展而出,下一刻遮天蔽日覆壓方圓百里,然後那百里就彷彿被狗啃了一般,憑空消失。

    法則、鬼怪、物質、虛空,盡數消失的一乾二淨,這一幕頓時驚得兩界無數大能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神通?連法則都能吞噬?」張衡駭然失色,一雙眼睛驚悚的盯著張百仁。

    張百仁撫摸下巴,眼中露出一抹笑容,迎著佛道高真的表情,搖了搖頭:「不可說!原來他才是我最後的底牌。」

    說了一句莫名的話,張百仁慢慢轉身走上祭台,不緊不慢的點燃高燭、香火,掃過安穩下來的百萬人族部眾,一雙眼睛看著陰測測的陰曹地府,黑暗中似乎有無數眼睛在盯著自己。

    「人族氣數有了!」

    伴隨著百萬人族安家落葉,卻見淡漠的人道氣數連綿而起,化作了一層層淺白色霧氣升空,有了化作龍氣的徵兆。

    「若立天朝,必有龍脈」張衡道。

    「無妨,我當年吞噬了中州祖脈,現如今太陽法身已經即將大成,將其還原出來倒也無妨」張百仁不緊不慢,不見慌亂。

    所有事情,他都已經考慮的一清二楚。

    若尋常人,吞下的東西一旦消化掉,自然是無法吐出來。但現在卻不然,他掌握了女媧娘娘的造物法訣,將龍脈重新自太陽法身中提取出來,卻是不難。

    一條祖脈,對於融合了八成太陽元靈的法身來說,未免顯得太過於微不足道。

    張百仁手掌對著虛空一抓,卻見天空中大日金烏啼鳴,周身開始扭曲,炙熱的太陽之力猛然暴射,伴隨著太陽星與陰曹地府的空間被張百仁消減,大日金烏能借來的太陽之力何止強盛了十倍,剎那間百萬里方圓化作了炙熱的純陽之地,無數鬼怪驚呼中在無聲息,紛紛被太陽神火煉化,徹底化作了灰燼。

    「不好了!」

    「張百仁又在搞什麼幺蛾子?」

    「太陽的威能又開始暴漲了!」

    陰曹內無數鬼族強者驚叫,無數死氣被煉化成生機。

    天空中一道道奇怪氣機流轉,忽然暴漲的太陽之力,吸引了無數強者的注意力。

    「他要做什麼?」閻羅王面色凝重的看著張百仁。

    「暫且先靜觀其變,十萬里已經是金烏極限,他這般壯大金烏本源,必然會付出代價,時間若長了,只怕那百萬人族也受不了」轉輪王隔岸觀火,看得分明。

    太陽之火暴漲,陰曹地府確實難受,但離太陽最近的人族,亦要難受十倍,更加的難受。

    「龍脈,出來!」

    張百仁運轉造物法訣,層層仙光不斷流轉變動,卻見太陽星內的太陽法體,其周身一陣龍吟生響,接著便是驚天動地的咆哮,祖脈被其施展造物法訣,一點點的提煉出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3 06:55
第2055章 開國

    一聲嗚咽咆哮,伴隨著驚天動地的龍吟,卻見金烏周邊扭曲的虛空內,一條萬丈長短祖脈,化作真龍之形,緩緩鑽了出來,只聽得地動山搖,方圓十萬里大地搖曳,地崩山摧,那龍脈過處翻天覆地,徑直沒入泥土內不見了蹤跡。

    「神州祖脈!」

    張衡瞧著鑽入腳下泥土中的祖脈,一雙眼睛看向張百仁:「當年祖脈不是被你吞噬了嗎?」

    「有嗎?」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地動山搖,山巒起伏,祖脈才潛入大地,方圓十萬里便地動山搖,大地龍氣匯聚,人類居所地勢開始改變。

    「好手筆,大都督果然深謀遠慮,當年便已經算到今日之局!現如今此地凝聚龍脈,便算是活了!人族在陰曹地府落定已經成為定局,沒有人能逆改」陶弘景露出一抹讚歎。

    龍脈聚,則萬物生。

    張百仁雙目內掃過大地,伴隨著龍脈的鑽入,整個大地變得不同尋常,大地深處太陽無法照射所在,所有陰霾盡數被龍氣一掃而空。

    龍脈上吞太陽之生命力,下吐滋潤萬物澤被蒼生之氣,龍脈存則萬物生。

    成片華美的宮闕,屹立於此方天地最高處,大地憑空捲起一道山嵐,在那最接近大日金烏之峰頂,成片宮闕連綿起伏。

    山高四萬八千丈,有無窮偉力匯聚於其身,其上乃神人宮闕,沐浴著大日神光。

    山川奇險,不可攀登。其上仙草芝蘭,數不盡數。

    而龍脈的龍頭,就在這山巒之上,宮闕所在便是龍口,不斷吞吐著大日之光,猶若神龍吐珠。

    張百仁身穿黑色帝王服,掃視著下方場中變動,無盡生機開始孕育,眼中露出一抹欣然,緩緩登臨最高祭台處,瞧著高香、巨竹,眼中露出一抹笑容。

    「大都督,良辰吉日已到,還請大都督下旨開國,祭祀天地乾坤」張衡與觀自在等佛道高真盡數匯聚於一堂。

    此時此刻,陰曹地府內無數目光,盡數向場中匯聚而來,就連陰山戰場的爭鋒,此時也戛然而止,陷入了一片死寂。

    「祭告蒼天,道人張百仁,生於隋仁壽年間,上告蒼天,下祭女媧,次人族聖皇先祖,外詔大千魔神,此儀式諸天共鑑!」

    張百仁手持高香,唸完告詞,手中持著香火,插在鼎爐上,然後腳踏斗步,周身神光綻放,有無窮祥瑞衍生:

    道人張百仁生於後世,為民於草野之間;當有隋失馭,天下紛紛,乃乘群雄大亂之秋,集眾之武;得天道眷顧、仙人垂憐,氣數所鍾,造化所秀,開闢涿郡聖道,平暴亂以有天下,天下百姓人人如龍!今已有五十年亦!

    今我欲開人道聖土,不死之鄉,祭祀百神守護天下,創我人道之盛典,立無上天朝大明!

    ……

    張百仁在高台上絮絮叨叨足足有一個時辰,卻見高香沖霄而起,煙火之氣直入幽冥,虛空冥冥之中,無盡彩光交織衍生,化作一片雲霞,顯露於其周身,編制交匯成錦緞,加持於其身。

    下方萬民氣數,此時沖霄而起,化作天子龍氣,浩浩蕩蕩凝聚成型,盤踞於天宮之上。

    良久,祭祀完畢,才見天花亂墜地湧金蓮,有鸞鳥不知自何處而來,口含一枚印璽,居然落在了張百仁懷中,那漫天龍氣盡數為此印璽吸收。

    看著印璽,晶瑩剔透閃爍著玉色光澤,但卻又彷彿羊脂暖玉,流露著道不盡的彩光,其上雕刻著上古先民文字,有天書鳥篆在其中交替更迭,流轉不定。

    下書四個天書大字,乃無盡法則所化:

    受命於天!

    「鸞鳥!想不到傳說中的鸞鳥竟然真的存在,當真是不可思議」陶弘景眼中露出一抹駭然。

    「那鸞鳥乃法則顯化,並非真的鸞鳥」張衡面色凝重,瞧著鸞鳥遠去的青光,不知想到了什麼。

    開國,便成了!

    不過與陽世皇朝不同,張百仁卻積蓄了兩條天子龍氣,其中一條為陰曹氣數,另外一條為大明皇朝陽世氣數,二龍陰陽互補,交織在一處,圍繞著天宮下的大山戲耍環繞。

    「這就開國了?」張百仁把玩著手中印璽,暗中將不周山頭收了回去,打消了利用不周山作為印璽的念頭。

    「恭喜都督,賀喜都督!都督開國成功,有鸞鳥口銜印璽天降,足以見得大都督開國乃天命所歸」觀自在面帶笑容,對著張百仁恭維了一句。

    「哈哈哈!天命所歸,這話你也就騙騙凡夫俗子」張百仁打趣了觀自在一聲,瞧著場中眾位道人:「諸位隨我入朝中,各部依次接受赦封,然後大開宴席。」

    「鸞鳥?」兩界入口處,少陽老祖摸著鬍鬚,雙目若有所思,瞧著陽世涿郡,此時那氣數竟然似乎受到了陰曹地府的牽引,本來略帶散亂的氣數竟然凝合起來,化作了一條真龍,與下方陰曹氣數交相呼應,相互增益補貼。

    「有趣!有趣!」少陽老祖抓了抓腦袋:「有些想不通,鸞鳥當年不是被天帝吃光了嗎?怎麼還會有鸞鳥跑出來?」

    長安城

    李世民夜觀天象

    瞧著涿郡凝聚成一片的龍氣,許久後嘆息一聲:「終於走到這一步了,涿郡與李唐,必然要分出一個高下生死!這是宿命,沒有人能阻擋。」

    「陛下!」房玄齡嘆息一聲:「非要走到這一步不可嗎?」

    「天無二日民無二主,朕沒得選擇!」李世民慢慢閉上眼睛。

    「我去!」魏徵咳嗽著站起身子,漫步走出皇宮,消失在了李唐皇宮內。

    「魏徵他……」杜如晦面色遲疑。

    「他去求死了」長孫無忌閉上眼睛。

    大明天朝

    伴隨著立國開始,三省六部紛紛建立,大軍開始正統的訓練起來。

    「可惜沒有封神榜」張百仁身穿黑色帝王服,頭上平天冠化作了玉冠,手中持著摺扇,依靠在欄杆處,透過雲層俯視著下方百姓。

    道門諸位真人你看我我看你,這件事眾人還真沒有辦法,此神通乃姜太公獨門絕學,外人斷然學不會。

    「陛下,可曾想到如何繼續開疆擴土?」陸敬修道。

    「急不來!伴隨著金烏壯大,自然會開疆擴土,此事急不得!」張百仁搖搖頭,身形瞬間化作一座金色雕塑,真身遠去。

    「好玄妙的化身之法」瞧著那金身,眾位道門高真你看我我看你,露出眼熱之色。

    雕塑可不是雕塑,即便隔著千山萬水,兩重世界,但其上附著著張百仁的法則,這雕塑乃是活的化身,只要張百仁有需要,念動間便可叫此雕塑活過來,甚至於可以念動間陽神附著於其上顯聖。

    「大都督!」張百仁才剛剛出了兩界通道,走出佳夢關正要駕馭雲頭而去,卻見一襲青衫的魏徵,手持一把唐刀,靜靜的站在不遠處大樹下,此時開口喊住了張百仁。

    「魏徵」張百仁腳步頓住:「你是來赴約的嗎?」

    「我是來阻止大都督開國的」魏徵面無表情,一邊咳嗽,一邊擦拭著手中唐刀。

    「阻止我?現如今開國已經成功,你似乎來晚了!」張百仁饒有興致的瞧著魏徵。

    魏徵眉頭一皺:「世間萬物,有生有死,有黑有白!大都督可以建國,自然也可以滅國。」

    「你想要叫我滅國?」張百仁手指煽動摺扇的動作一頓,慢慢收束起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魏徵:「就憑你一個半死不活之人?你已經輸給我一次,不值得我動手。是李世民叫你來噁心我的?」

    「是我自己非要來的!身為臣子,就要該做臣子應當去做的事情,決不能任由你胡來!」魏徵手中唐刀指著張百仁,法家秩序層層疊疊交織,然後附著於整個唐刀。

    法不容情,染不得半點沙子。張百仁另立國度,在魏徵看來就是違背了『法理』,違逆了自己的法家大道,所以他不得不來。

    「也罷,今日便送你進入陰曹,本座陰曹地府剛開,正需要你這等英才為我效力!」張百仁笑眯眯道。

    「殺了我,我自然會進入陰曹,為大都督效力!」魏徵身軀在緩緩點燃,周身極盡昇華,化作了一道濃郁到極點的法則之光,與手中長刀相合,剎那間向張百仁斬殺而來。

    「何必呢?好好活著不好嗎?以你的天資,證就法身也絕非沒有希望,但你卻偏偏非要自絕道路,我若不成全你,豈非顯得小氣?」面對著魏徵斬來的法則之光,張百仁晶瑩如玉的一根手指伸出,然後輕輕對著那快到極致的仙光點去。

    不早不晚、不急不緩,那一根人間手指,竟然妙到巔峰的點在了法則之光上。

    「你一心想要求死,但我卻是不許!」張百仁搖了搖頭,瞧著被自己一根手指定住的法則之光,眼中露出一抹震撼。

    很難相信,魏徵竟然點燃了自己的三魂七魄,這一刀是其點燃自家一切元氣,極盡昇華的一刀,只為了斬殺張百仁。

    亦或者說,在決戰前為李世民爭取那一點微不足道的優勢。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3 06:56
第2056章 恩斷義絕

    法就是規矩,規矩就不能踰矩!

    法家之人一個個都是老古板、小古板,將律法、規矩視作自己的生命,法律不容褻瀆、踐踏。

    天無二日民無二主,張百仁另立國度,便是違逆之舉,不臣賊子,自然不會被法家容納。

    魏徵當年惜敗,張百仁愛才不忍殺之,欲要將其打入陰曹地府,繼續為人族征戰。現如今陰司沒有進入,反倒是再次與張百仁對上了,雙方交鋒捲起了道道波瀾,秩序的力量被張百仁一指定住,甚至於在造物之光下,魏徵燃燒的靈魂、三魂七魄竟然重新凝聚。

    「砰!」長刀片片破碎,迸射而出,在空中捲起道道火花光亮;魏徵肉身徹底化作齏粉血霧,唯有靈魂面色愕然的看著張百仁。

    「你欲要點燃靈魂,我卻將你點燃的靈魂重新救下,從此以後你的命便屬於我!」張百仁對著滿天血霧一抓,造物法訣流轉凝聚,魏徵身軀重新被其塑造。

    「砰!」張百仁大袖一揮,將魏徵靈魂打入了身軀內,然後場中氣氛陷入了沉寂。

    魏徵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許久後深吸一口氣,徑直跪倒在地:「臣魏徵,叩見陛下!」

    「陰曹人類需要你」張百仁讓開了通往佳夢關的路。

    「必不會叫都督失望」魏徵三扣九拜,隻身走入佳夢關內,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魏徵是個人才,自古至今領悟秩序法則的寥寥無幾!作為天地間最為強大的幾種法則之一,這魏徵值得大都督拉攏!如此再造之恩,不怕魏徵日後不屈服」少陽老祖自佳夢關內走出,與魏徵擦肩而過,來到了張百仁身邊。

    「不錯,我就是看重他的秩序法則、剛正不阿!世間之人,大多討厭那種不通世俗的剛正之輩,但卻也最喜歡、最敬佩這種人,將魏徵放在自己的眼前,就可以時刻提醒我自己,一定不要忘記自己的初心!」張百仁慢慢向山中走去。

    「你既然已經開了國度,立了天朝,接下來做什麼?」少陽老祖道。

    「我覺得還是七夕的事情要緊,度了七夕之後,你也好專心迎接決戰」少陽老祖笑眯眯的道。

    「七夕!」張百仁背負雙手,身形一轉徑直向洛陽而去。

    「我說小子,你身上這身衣服不簡單,老祖我看著總覺得有一股毛骨悚然之感」少陽老祖瞧著張百仁一襲黑衣,黑色的玉冠,配合著那晶瑩如玉白皙的肌膚,不知為何忽然間打了一個寒顫,只覺得此時張百仁眉宇間無一不透漏著濃濃殺機。

    「是嗎?老祖看不出?這一身衣衫,乃天狗皮毛製作而成」張百仁笑著道。

    他當然不會說,這皮毛內更隱藏著一隻真的天狗。

    「原來如此!怪不得!天狗乃是我張家血脈最大敵人,虧得當年是天帝不曾合道太陽,然後直接誅滅天狗,若叫天帝合道成功,天狗在出現,只怕不會有我張家恢宏盛世!」少陽老祖毛骨悚然道。

    「怎麼說?不對吧?按理說天帝合道太陽,理應會變得越來越強才是,怎麼合道之前敵得過天狗,合道之後卻抵不過?」張百仁腳步頓住,露出一抹遲疑。

    「相生相剋,你不懂!」少陽老祖的眼中滿是唏噓。

    長安城

    白鷺書院

    王通站在樓閣上,瞧著街角處茶樓前,談笑不斷的一對男女,眉頭不由皺起來。

    「老師,在不加以制止,白鷺書院必遭橫禍」顏路站在夫子身後,眼中滿是警覺。

    「李河鼓回來之後,就彷彿變了個人一般,奇怪!奇怪!死的人怎麼會復生?」王通不解。

    「老師,現在不是追究李河鼓死而復活的時候,先將七夕的事情擺平,然後再說其他也不遲!一旦大都督發現李河鼓和七夕又死灰復燃,怕是要遷怒於我白鷺書院」顏路將王通驚醒。

    「七夕已經被逐出白鷺書院,他如何行事為師管不了,但河鼓……」王通拉長音:「待其與七夕分別之後,你且將他喚來。」

    樓下

    李河鼓與七夕在一起喝茶,七夕被李河鼓逗得前仰後合,眼中滿是笑容,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就在此時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卻見曉雯快步走入茶肆,瞧著與七夕坐在一處的李河鼓,頓時面色一變,快步走上前對七夕道:「爹回來了,叫你回去!」

    「什麼?」七夕聞言面色一變,一邊的李河鼓也變了顏色。

    「走吧」曉雯拉起七夕,腳步匆匆的向樓外走去,留下李河鼓呆呆的站在那裡不語。

    「師弟」

    一陣溫潤的聲音將李河鼓驚醒。

    「顏路師兄」李河鼓瞧見顏路,心中一驚,連忙站起身恭敬一禮。

    「老師叫你過去」顏路面無表情的指了指對面樓閣,然後率先走了出去。

    李河鼓聞言心中一驚,連忙隨著顏路走上去,二人一路來到茶樓雅間,卻見王通背負雙手,臨窗而立。

    「老師!」李河鼓恭敬一禮。

    王通沒有回話,過了一會才轉過身,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李河鼓,從頭看到腳,不放過每一寸肌膚:「我那日如何教導你的?」

    「這……」李河鼓聞言遲疑。

    「說!」王通聲音古井無波。

    「老師說叫弟子不許與七夕往來」李河鼓硬著頭皮,低聲喃呢。

    「你走吧」王通忽然嘆息一聲。

    「是」李河鼓恭敬一禮,應了一聲之後,隨即腳步頓住,轉頭看向王通,眼中露出一抹慌亂:「老師叫弟子去哪裡?」

    「自哪裡來,回哪裡去!從今日起,我不再是你的老師,你亦不在是我白鷺書院的弟子,革除你功名,你且去吧!」王通背負雙手轉過身。

    李河鼓身子哆嗦,如遭雷擊,聲音悲愴道,『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老師!」

    「李河鼓,除非你肯放棄七夕,答應老師,不在與七夕往來,或許還可求得老師發發慈悲,饒你一次!否則……」顏路在一邊對著李河鼓勸了一聲,指點迷津。

    李河鼓哭咽頓住,屋子內陷入一片死寂。過一會,才聽李河鼓低聲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弟子與七夕乃兩情相愛,老師何故阻攔?」

    「你是何家世?七夕是何家世?你若一意孤行,白鷺書院必然在大都督的雷霆之怒下化作齏粉,我白鷺書院七百弟子,盡數為你陪葬!你莫要怪我!」王通恨鐵不成鋼的道:「天下女子千千萬,你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

    李河鼓不語,過了一會扯了頭上束帶,解了身上青衫,放下腰間玉珮,恭敬的放在王通身前疊好,然後緩步離去。

    「李河鼓!你莫非當真冥頑不靈,死性不改?」卻聽顏路呵斥一聲:「出了這個門,就再無迴旋餘地,可惜了你大好前程」。

    沒有回應顏路的話,李河鼓徑直離去,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老師」顏路看向王通。

    王通默然,過了一會才道:「這是他的命數,他既然不知天高地厚,死了倒也是白死,也免得將禍端牽扯到你我身上。」

    張家庭院

    張百仁背負雙手,一雙眼睛看向遠方天空,站在楊樹下許久不語。

    「爹!」七夕來到張百仁身前,恭敬行了一禮。只是雙方之間,那一層溝壑,卻遲遲無法抹去,二人絲毫不像父女,倒像是陌生人。

    「七夕,你年紀也不小了,為父也不想與你講什麼大道理!那些大道理,各位先生已經與你說的夠多了」張百仁轉身看著七夕,眼中露出一抹感慨:

    「如何才能不與李河鼓見面?斷了與李河鼓的聯繫?」

    「爹,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為何因為李河鼓卑賤,出身低微便瞧不起他?他是有真才華的人!」七夕爭辯,倔強的道。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張百仁回味許久,方才冷聲道:「我若說,你必須斷了與李河鼓的聯繫呢?」

    「不可能!」七夕斬釘截鐵道。

    小院內氣氛一片凝滯,過了好一會,張百仁讓開七夕倔強的眸子,方才嘆息一聲:

    「涿郡與李河鼓,你做一個選擇吧!選擇了李河鼓,你便不再是涿郡公主,日後涿郡任何物質、金銀,你都不得動用分毫!你此生不得踏入涿郡地界一步。」

    「爹,你這是在逼我!」七夕眼眶含淚,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

    「你又何嘗不是在逼我?」張百仁背對著七夕。

    瞧著張百仁的背影良久,才見七夕猛然回頭,大步邁出轉身離去。

    「唉」一聲幽幽嘆息在榕樹下散開,張百仁看著七夕背影,許久無語。

    「都督,王通與李河鼓斷了師徒之恩,李河鼓被驅逐出了白鷺書院」荊無命來到張百仁身邊。

    「叫無雙跟著她,她是好日子過得太久,不知底層的辛苦,不曉得天高地厚了」張百仁閉上眼睛:「所謂情愛,皆是幻想,面對著殘酷的現實,由不得你不低頭!」

    有的事情,別人和你說你不會信,必須親身經歷,才會暮然回首恍然大悟。沒有李河鼓也會有王河鼓、劉河鼓,自己將李河鼓製成傀儡,正好配合演戲。叫她親身經歷,愛情終究是不能當成牛奶面包。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3 06:56
第2057章 赦封分權

    未曾清貧難成人!

    就像現在,一出世便是滿級,被泡在蜜罐子中的七夕,從來都不會珍惜她所擁有的,只以為這一切皆是虛幻。

    張百仁眯起眼睛,瞧著七夕遠去的背影,身前那棵生長了百年的柳樹,咔嚓聲中化作了齏粉。

    「都督!」

    庭院內眾人一雙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張百仁,面露驚懼之色,真正發怒的張百仁,總叫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氣機。

    許久

    張百仁手掌一伸,化作齏粉的柳樹重組,再次復生好像並未曾遭遇劫數一般。

    「傳我命令,日後不許七夕調動涿郡任何人手,不許七夕花涿郡半錢銀子!本座與七夕之間,父女之情就此斷絕!」張百仁話語落下轉身離去,身形消失在茫茫天地,不見了蹤跡。

    一場風暴,剎那間席捲整個神州,惹得無數勢力駭然失色。

    張百仁與七夕斷絕父女關係?

    一場驚天動地的風暴,就此展開!

    「你這麼做,會害了她的!她不知人世險惡,生活艱辛,你這般做只會將其推入萬劫不復之地」納蘭靜來到張百仁身邊,瞧著張百仁鬢角處近乎於不可察覺的幾縷白髮,隱匿於黑髮之下,叫其看起來永遠都那麼年輕。

    「哦?是嗎?」張百仁搖搖頭:「我將她推入萬劫不復之地,誰救我於天人之中?」

    「身為涿郡公主,享受著王子皇孫都不曾得到的待遇,就要肩負起自己的使命!承擔起自己的責任,而不是沉溺於兒女情長,他這個樣子,叫我怎麼安心將涿郡交到她的手中!」張百仁慢慢閉上眼睛,迎著撲面而來的山風,過了許久後才道:「就這樣吧!」

    「你還是決定踏入天人大道了嗎?」納蘭靜天生聰慧,聞弦而知雅意,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你可曾考慮過我的感受?」

    「天人也好,紅塵中人也罷,我還都是我!只是減去一些累贅,多了一些灑脫而已!」張百仁轉身將納蘭靜攬入懷中:「日後涿郡便交給你了!」

    「涿郡的擔子太大,我怕是承受不起」納蘭靜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張百仁默然,許久後才苦笑著道:「我又何嘗不想與你等在一起?但許多事情由不得人!我若不去修行,一旦那些老古董出世,將會成為喪家之犬。」

    白鷺書院

    李河鼓收拾一番行囊,走出書院大門,瞧見站在門口淚眼婆娑的七夕,心疼的跑過來道:「你怎麼了?」

    「啊!」

    李河鼓手掌才剛剛觸及七夕的肌膚,便剎那間傳來焦灼的味道,將其燙得皮開肉綻。

    「李大哥,你怎麼了?」七夕眼淚停止,雙目駭然的看著李河鼓皮開肉綻的雙手。

    李河鼓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苦笑著道:「想來是大都督手段。先生逼我與你分開,我卻是不許。於是我便被白鷺書院去了名冊,削了學籍,自今日後便不再是士子,只能說是一個讀書人罷了。」

    李河鼓有些意興闌珊,雙目內閃爍出道道失意。

    讀書是他此生最大的愛好,其一生前程盡數寄託於其上,現在這條路斷了,你叫他怎麼不後悔?

    「我也被爹趕出了家門,斷了父女之情」七夕低下腦袋。

    李河鼓聞言眼中露出一抹失望,隨即笑著道:「不過,有你我便足夠了,縱使整日裡吃糠咽菜,我也心甘情願。」

    七夕笑了笑,眼中憂愁散去:「我也是,只要與李大哥在一起,縱使過窮苦日子,我也願意。」

    「你的傷疼不疼?」七夕看著李河鼓糜爛的雙手。

    「我也不是病秧子,平日裡修行武道,這傷勢三五日便可痊癒;反倒是你身上怎麼會忽然冒出火焰?這般炙熱?」李河鼓眼中露出一抹不解。

    「這是干爹的禁法,七夕姐姐享受了我涿郡十六年供奉,每年花費黃金數百萬兩,這因果自然不可不還!乾爹說了,七夕姐姐十六年內不得接觸任何男子,你若願意等十六年,便繼續等吧!」曉雯背著一個包裹,緩步自巷子裡走出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李河鼓:「你若為了姐姐好,便趕緊退去,消失在她的人生軌跡之中。你若愛她,又怎麼忍心她過窮苦日子?」

    李河鼓啞口無言,面色難看的低下頭,一邊七夕面色變了,厲聲道:「曉雯!」

    曉雯住口,只是將包裹落下,塞在了七夕手中:「外面不比家裡,沒有銀子寸步難行,你身無錢財,難道去和她喝西北風嗎?這裡有一包銀子,足以夠尋常人家吃喝百年,你省著點花!日後銀子不夠,在來尋我要。」

    七夕默然,然後接過包裹,低著頭轉身離去。

    李河鼓看了曉雯一眼,連忙跟上七夕的腳步,眼見二人越走越遠,曉雯忍不住喊了一聲:「姐姐!」

    「還有事?」七夕腳步頓住,轉過身看向曉雯。

    曉雯聞言面色凝重,過了一會才道:「你知不知道,你一旦動情,對幹爹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七夕側目。

    曉雯苦笑著搖搖頭:「算了,你都決定要走了,還說那麼多有什麼用?」

    「你自己多珍重」曉雯轉身走回院子裡,留下七夕站在街上不語。

    「二小姐,大都督傳你去涿郡聽講!」

    曉雯才剛剛走進院子,就聽到侍衛通秉。

    涿郡

    瀑布前

    張百仁背負雙手掃視著飛流直下的瀑布,雙目內露出道道沉思,在其不遠處諸位女子此時盡數到齊,安靜的坐在不遠處台階上打坐。

    在眾位女子下手,乃是涿郡十位至道境界戰將,魚俱羅與張須駝等人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不知在想些什麼。

    張百仁與七夕斷絕了父女之情,只怕自今日後,涿郡將會有大變產生。

    「乾爹!」

    「師傅!」

    曉雯與聶隱娘此時走來,對著張百仁恭敬一禮。

    張百仁示意眾人坐下,然後方才對巫不樊道:「巫不樊!」

    「屬下在!」巫不樊恭敬一禮。

    「你日後負責涿郡監察之職,歸於天聽之下,受陸雨管束,你日後便在陸雨手下聽候使喚!」張百仁道。

    「都督,這裡面的無支祁……」巫不樊舉起禹王鼎:「下屬不敢有違都督命令,只是這禹王鼎內無支祁,卻離不開大都督的鎮壓。」

    「無妨,我稍後傳你一妙法,助你鎮壓了無支祁」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下屬尊令!」巫不樊聞言恭敬一禮。說實話,他是不怎麼願意跟在張百仁身邊的,伴君如伴虎,若非情不得已,他早就離張百仁遠遠的了。

    「拜見雨護法」巫不樊對著陸雨一禮。

    二人見過禮,才見張百仁道:「不知不覺一甲子,我涿郡至道強者已經足足有十人之數,日後涿郡赦封十大將軍,去了荊家兄弟,餘者以張須駝、魚俱羅、羅士信三人為首,各自於涿郡城中召喚人手,組建大軍前往陰曹煉兵。十大將軍各有統帥,輪流前往佳夢關當差,諸位可有意見?」

    「我等謹遵大都督法旨」魚俱羅等人聽了張百仁的話,卻忽然覺得一股不妙,怎麼好像是在交代後事一般?

    「日後涿郡文武分裂,武者不管文政之事,文政不管武者之事」張百仁側首看向納蘭靜與楊汐月:「你二人日後分管我涿郡錢、糧之事。」

    二女齊齊一禮,然後領了法旨。

    張百仁點點頭,掃過公孫姐妹、聶隱娘等人:「你等修為淺薄,還是在深山老林內苦修吧,未來劫數降至,修為不夠唯有化作灰灰的份。」

    說完話張百仁看向曉雯:「國不可一日無主,曉雯便是我涿郡的未來掌權人,你日後跟著諸位姨娘、叔伯學習,多多交流。」

    「都督!」

    張百仁此言一出,眾人齊齊變色。

    張百仁一旦定下太子之位,日後七夕之事豈非再無迴旋餘地?

    「我相信她」張百仁打斷了魚俱羅等人欲言欲止的話。

    太子只是名義而已,卻沒有實權,能做什麼?

    「就這樣吧,八月十五之前,你等日夜來此聽講」張百仁轉過身看向飛奔的瀑布湖水:「今日便宣講水之大道,道德經有云:水善養萬物而不爭……。」

    講道之聲傳遍場中,眾位將軍你看我我看你,心中諸般心思只能無奈收斂,縱使對於張百仁立曉雯為太子頗有微詞,但卻也不敢反駁張百仁的話語。

    「大都督,不好了……涿郡侯要不行了!」

    張百仁才剛剛開講,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鷹王破空而來,落在了張百仁肩膀上。

    場中一片沉默,張百仁講道之聲停止,過了許久後才嘆息一聲。

    「涿郡侯?好久不見了!」張百仁二話不說,身形化作虛無,向涿郡城中趕去。

    「沒想到,我們當中,最先坐化的是他」魚俱羅嘆息一聲。

    「走吧,雖然往日頗有恩怨,但終究是故人,還要送其一程」張須駝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3 06:56
第2058章 逝去的時代

    涿郡城

    城主府

    涿郡侯一襲花白頭髮,面色紅潤的端坐在天井前,身前擺放著熱氣騰騰的烤肉,羊肉、牛肉,乃至於妖獸之肉,此時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其身前,熊熊烈火升騰而起,篝火化作道道火焰,燒灼得那金黃色油水滴落在炭火上,捲起道道火苗。

    一襲乾淨整齊的白色衣衫,隔著十步便可嗅到其身上傳來的桂花香氣,張百仁緩步走入城主府,便看到了眼前面色安詳的涿郡侯。

    雖然其看上去依舊猶若四十多歲的年紀,但張百仁卻已經從法眼內看到了涿郡侯衰敗的氣血,猶若老牛拉大車般,緩緩懈怠的運行著。

    「見過侯爺」張百仁跨步走入院子,對著涿郡侯抱拳一禮。

    「見過都督!」涿郡侯不曾站起身,只是嚼嚼著身前牛肉,雙目看向張百仁露出些許唏噓感慨。

    沒有指責涿郡的失禮,因為此時涿郡侯已經近乎於油盡燈枯,只要其站起身,氣血便會立即停滯,就此斷絕氣息。

    魚俱羅等人紛紛走入院子,張百仁坐在了涿郡侯對面,涿郡侯體內有他的魔種,他對涿郡侯的情況在瞭解不過。

    「本侯這一生,當年做了件糊塗事,還要多謝都督給了本侯機會」涿郡侯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感慨。

    他是親眼見證了那個自漠北崛起的小小少年,如何壓服群雄,周旋於門閥世家、各大勢力之間。

    但他卻做了錯誤的選擇,走了錯誤的道路。

    張百仁不語,他知道張百仁指的是當年涿郡侯欲要對張麗華圖謀不軌之事,也就是那日涿郡被張百仁種下魔種,成為了傀儡。

    「孩子是無辜的,老夫雖然有錯,但卻也為都督立下汗馬功勞,為涿郡貢獻了自己的力量,還望都督厚待我家中老幼!本王妃子與蕭皇后乃閨中密友,還望都督看在故去皇后的份上,將其送往臨朔宮,陪伴文成公主」涿郡侯雙目中滿是祈求。

    「準!」張百仁應了一句:「左丘無忌!」

    「屬下在!」左丘無忌快步走上前來。

    「涿郡侯的話記下了?」張百仁頭也不回道。

    「定為都督辦理妥當」左丘無忌恭敬的道。

    涿郡侯聞言一笑,伸手割下一塊羊肉,遞到張百仁嘴邊:「這算是本侯為都督的賠禮了!」

    張百仁接過烤肉,拿在手中卻沒有吃下。

    「人終有一死,老夫死而無憾,只可惜不能看到都督日後的成就!」涿郡侯話語落下,慢慢拿出絲巾擦了擦嘴上油脂,然後端起清茶漱了漱口,猛然一口水汽噴出,周身烏黑頭髮剎那間化作死寂,氣血生機瞬間凝固,心臟跳躍戛然而止:

    「保重!」

    卻見涿郡侯彷彿縮水一般,緩緩化作了一團乾枯的屍體,肉身猶若千年化石一般,雖然變得不成樣子,但卻金剛不朽。

    庭院內氣氛沉寂,一雙雙目光俱都落在了張百仁身上,張百仁似乎沒有看到涿郡侯逝去一般,緩緩的撕扯著手中烤肉,一雙眼睛看向遠方虛空,許久許久之後方才將那有些變冷的烤肉緩緩撕下,一條條的吃進了肚子裡。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百仁手中烤肉吃完,方才慢慢站起身,一雙眼睛掃過涿郡侯屍體,手掌一招卻見涿郡侯體內一到靈光飛出,被張百仁拿在手中:

    「陸風!」

    「屬下在」陸風恭敬一禮。

    「送其魂魄去淨土世界,叫地藏王菩薩助其往生,投一個好人家」張百仁道。

    「遵命」陸風領著涿郡侯魂魄而去。

    「厚葬」

    張百仁最後看了涿郡侯的屍首一眼,方才猛然轉身離去,消失在群山間,不見了蹤跡。

    山風陣陣,張百仁吹著山風,一雙眼睛看著遠方雲霧,許久不語。

    「怎麼忽然這般傷感?」

    魚俱羅與張須駝來到了張百仁身前,陪其站在山崖邊緣處,瞧著遠方群山。

    「那是一個逝去的時代!在涿郡,我所熟悉的,除了你二人之外,全都死了!」張百仁有些沉默:「涿郡侯是最後一個!」

    張須駝與魚俱羅聞言沉默,魚俱羅知道,張百仁說的那個時代,是從他初出漠北的稚嫩少年時代,現如今熟悉的人只剩下一個魚俱羅了。

    至於說白雲,至少晚了一個時代!

    涿郡侯是大隋的最後一個侯爺,伴隨著涿郡侯的死亡,大隋時代徹底成為過去。

    當你眼睜睜的看著大隋最後氣數溜走,張百仁心中感慨可想而知。

    歲月是一把殺豬刀!

    斬了大隋,埋葬了一批風流人物。任憑你武道高超的宇文成都,還是舞弄波濤的戰神李靖,皆不過時代過眼雲煙,大浪淘沙下的一粒砂礫而已。

    「每當我驀然回首,王世充、竇建德、杜伏威等人之死,一切還猶若昨夜!」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几,一雙眼睛看向遠方蒼穹,自袖子裡掏出一壺酒水,分別遞給了魚俱羅與張須駝一個酒杯。

    嚴格來說,魚俱羅與張須駝也是死人,不過被張百仁強行逆改天命救回來罷了。

    神通難敵天數,便是如此!

    「人心易老天難老!人的心一旦老了,許多事情看得開了,整個人就會扭曲,猶若道門那些老古董一般,遁入輪迴深處避世苦修,打磨金身!」魚俱羅嘆息一聲,許久後才道:「大都督今日講道之前,是在交託後事嗎?」

    張百仁不語,沒有否認。

    「踏入天人,永無煩惱,未必有什麼不好!」張旭陀搖了搖頭。

    張百仁默然不語,只是不斷喝著酒水。

    「七夕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真的不管了?須知過猶不及的道理!」張須駝喝了一口酒水。

    「她一出生便錦衣玉食,窮苦日子她熬不了多久!她若能真的熬過窮苦日子,那便算作是真愛,我縱使踏入天人大道,成全了她又能如何?」張百仁放下酒罈:「只是我這涿郡,卻不可便宜了一個外人,這是我等兄弟披荊斬棘,死了不知多少回打下的根基,榮華富貴我等共有。李河鼓一介草民,有何德掌我涿郡富貴?主宰我涿郡百姓生死?」

    張百仁慢慢放下酒罈:「魚俱羅,擬旨!」

    魚俱羅聞言一愣,卻聽張百仁道:「我若在決戰之日遭受不測之危機,涿郡由曉雯暫時執掌,納蘭靜、楊家姐妹、十大將軍輔佐。待我轉世歸來,在圖大計。」

    魚俱羅聞言一愣,但是卻沒有說出反對的話,因為曉雯確實不錯。幼年便遭受了人世間的種種苦難,飽受人世間的諸般苦痛折磨,懂得人情世故,確實是可以繼承這諾大家業。

    「都督三千化身,誰能殺得死你?只要你覺醒化身,涿郡還是你的」張須駝不以為意。

    修為到了魚俱羅、張須駝這等境界,榮華富貴、權勢對其來說,都不過過眼雲煙罷了,不值一提。

    「涿郡侯的家人從優對待」張百仁嘆息一聲,轉身消失在山風中。

    「當年我便對你、陸雨、龍母說,七夕這孩子不能嬌慣,結果你們一個個將她寵上了天,一旦大都督踏入天人大道,豈會有咱們好日子過?」張須駝埋怨了魚俱羅一句。

    魚俱羅聞言氣惱的道:「哼,你還說我?也不知是誰,將七夕整日扛在腦袋上,你自己最溺愛,還來怪我等。」

    「不管如何,還是要叫七夕回心轉意,什麼愛恨情仇皆為空,叫其沉淪愛慾之中,此生算是毀了!」張須駝自知失言,立即轉移話題。

    「怎麼回心轉意?」魚俱羅道。

    「都督也說了,七夕從小泡在蜜罐子裡,每日吃的魚皆為海族龍子龍孫,具有真龍血脈的龍種。吃的羊肉皆以仙草靈芝喂養,米飯經受道人誦經加持,在以真水滴灌。用的檀香價值萬金,不知磨練了多少年。喝的水乃是無根澧泉;住的宮闕乃暖玉雕刻,金絲楠木鋪就,被縟絲絨皆為大妖身上一根根活著拔下來的,冬暖夏涼蚊蟲不侵。七夕這般日子,豈能受得了世俗之苦?」張須駝笑眯眯的道:「咱們在暗中施展一些小手段,遞一些條子,逼得七夕與李河鼓走投無路,面對著生死存亡,由不得其不低頭。」

    「會不會太損了?日後七夕若知曉,怕是會恨你!」魚俱羅搓了搓牙花子。

    「呵呵,咱們也是為了她好!李河鼓長得倒不錯,一副小白臉模樣,但愛情皆為虛幻,一切不過茶米油鹽,到時候有的受!還不如此時斷了,來的乾淨利落」張須駝笑眯眯道。

    「這就是你家的屋子?」

    七夕瞧著李河鼓家漏風的屋子,房屋內破舊的蜘蛛網到處可見,一層層灰塵不斷吹蕩而起,抬起頭甚至於可以看到天空中的星星。

    李河鼓聞言苦笑:「我就是一個放牛郎,能活著已經不易,豈還敢奢求其他?只是叫七夕妹妹受委屈了。」

    七夕默然不語,瞧著那落滿灰塵的灶火,雙眼有些發直。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V123210

LV:9 元老

追蹤
  • 291

    主題

  • 279508

    回文

  • 36

    粉絲

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