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V123210 2017-5-14 16:28: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928321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7 12:27
一品道門 第三百七十八章驚天破,大隋風起

    來到後院,繼續自己尚未完成的煉屍大業,花費了一番手腳將屍體煉好之後,張百仁對門外的張麗華招招手。

    「你這後院陰森森的,看起來似乎隱藏著大恐怖」張麗華緩步走入小院,不待殭屍躁動,已經被張百仁一腳鎮壓。

    似乎看出了張麗華害怕的樣子,張百仁眼中帶著笑容,伸手拉住張麗華手掌,將一道摺疊好的黃色符篆放在張麗華手中:「你將這符文隨身配帶,殭屍絕對不會攻擊你。」

    「我倒是好奇,小先生煉這麼多殭屍做什麼」張麗華面帶不解之色。

    「有的事情,死人辦總比活人要叫人放心」張百仁轉身走出小院:「日後這院子只有你能進入,外人一旦闖入,唯有死路一條。」

    張麗華聽了甜甜一笑,張百仁道:「對了,你以後可以叫我百忍。」

    「百忍?」張麗華一愣。

    「百忍百善方為真,這是我母親給我起的名字!」張百仁走出庭院。

    「夫人的病……」張麗華快步跟上。

    張百仁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盡人事聽天命!」

    「各大道觀都有續命之法」張麗華在一邊道。

    「我知道!」張百仁繼續走著:「續命之法我也懂,不過如今施展不得罷了,而祈求性命的法子又有大因果,不是至親沒有人會這麼幹的。」

    看著張百仁,張麗華苦笑搖搖頭:「小先生似乎什麼都懂,簡直就是一個謎團。」

    張母走了,日子照常過,只是整個莊園的氣氛顯得低沉了許多。

    「爆竹聲聲一歲除,居然過年了!」張百仁緩緩抬起頭,一雙眼睛看向大紅燈籠高高掛的前院。

    張母走了大半個月,張百仁整日裡鑽在書海中不斷看書消磨時間,一直沒有踏出後院。

    張麗華換了一襲新衣,看起來魅惑萬千:「新年快到了。」

    張百仁緊緊衣衫:「是啊,我又大了一歲。」

    「妾身又老了一歲」張麗華苦笑。

    張百仁笑笑,頭紮在張麗華懷中,過了許久張麗華才開口道:「朝廷那邊送來了一些年貨,小先生要不要過目。」

    「算了吧,沒那個心思,每年都是一樣的物品,有什麼好看的」張百仁翻了個白眼。

    張麗華笑了笑,張百仁慢慢站起身:「年夜飯已經準備好,壓歲錢也準備好,莊園裡面的人都在等你呢。」

    張百仁站起身:「去叫風雨雷電四兄妹替我把紅包發了吧。」

    「服了你了!」張麗華推開張百仁,轉身向門外走去。

    剛剛打開門,就見左丘無忌在門外等候,見到張麗華出來,趕緊行了一禮:「大管家,魚俱羅大將軍來了。」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張麗華點點頭。

    張百仁從屋子裡走出來:「大過年的,他來做什麼?」

    「哈哈哈,本將軍聽說你母親去了金頂觀,你自己孤苦伶仃一個人,本將軍全家老小也不在身邊,所以過來找你喝酒了」張百仁走入大堂,就見精神抖擻的魚俱羅站在大廳中欣賞著字畫,聽到張百仁腳步聲開口道。

    宋老生站在魚俱羅身邊,對著張百仁擠眉弄眼。

    魚俱羅知道張母的事情不稀奇,一點都不稀奇,張百仁為了尋找孫思邈,當然要傳信拜託魚俱羅。

    「大將軍居然來找我喝酒,真是榮幸之至」張百仁眼中帶著笑容。

    「百年的花彫」魚俱羅指了指大廳一角密封的酒罈:「這可是本將軍的收藏。」

    「百年花彫?」張百仁眼睛亮了。

    一場酒宴,張百仁喝的是迷糊大醉,魚俱羅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大年初一,張百仁剛剛喝了醒酒湯,正要洗漱之時,忽然一陣急促腳步聲響起:「先生,朝廷八百里加急,陽神真人親自來傳召了。」

    張百仁聞言一驚,朝廷大過年的要折騰什麼?

    大業四年春,正月,乙巳,詔發河北諸軍五百餘萬眾穿永濟渠,引沁水南達於河,北通涿郡。丁男不供,始役婦人。

    張百仁走出後院,就見一位陽神真人手中拿著密詔,對張百仁行了一禮:「見過總督,此乃皇后娘娘手諭。」

    張百仁聞言接過書信,陽神真人行了一禮,然後消失在空中。

    緩緩拆開書信,張百仁頓時瞳孔一縮:「作死啊!」

    「發生了什麼事?」張麗華在後院走出來。

    「陛下發動五百民眾要徹底開通永濟渠,甚至於男丁不夠,居然發動了婦人!」說到這裡,張百仁猛地將手中書信撕碎:「這混賬,誰給他出的餿主意。」

    永濟渠開,日後涿郡與洛陽關內直接相連,戰略意義不言而喻,但此舉太過於急功近利了。

    「而且楊廣居然在這個時候選擇真正推動科舉,莫非腦子進水了不成!」張百仁氣得跺腳:「皇后娘娘感覺到大事不妙,於是詔我立即入京。」

    「我的天啊!」楊麗華撿起地上書信緩緩拼湊起來,然後眼中滿是震驚之色:「楊廣莫非活夠了不成?先帝在時科舉也不過略有雛形,但卻只是在洛陽推行,如今陛下要推廣天下,這是在自絕根基,自挖墳墓啊。」

    開科舉?

    雖然說給寒門弟子開了登天之路,但卻也不下於挖世家的根基。

    門閥世家掌握了推舉人才的渠道,所以才能超然物外,利益牢靠,如今楊廣要開科舉,此舉等於自絕關隴門閥,絕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簡直就是中二青年,行事太過於毛糙,急功近利」張百仁眉頭皺起:「這件事非要出大亂子不可。」

    文帝在位時,雖然有開科舉的意思,但不過僅僅只是在長安自家一畝三分地試驗一番罷了,雖然文帝有打算將科舉推廣至全國的想法,但卻也明白治大國如烹小鮮,此事不可操之過急,要溫水煮青蛙,誰知道楊廣倒好,居然直接開了科舉,雖然現在還沒有動作,但風聲既然已經傳出,那便八九不離十了。

    「我去見大將軍,莊園的事情就都交給你了」說完後張百仁便腳步匆匆的向著魚俱羅莊園而去。

    「小先生早」

    守門侍衛笑嘻嘻的看著張百仁。

    一把銅錢飛出去,張百仁笑了一下:「新年快樂。」

    說完後張百仁快步走入莊園內,遙遙的就看到大將軍在校場上修煉武技。

    很普通的動作,但看在張百仁眼中卻有一種莫名恐怖。

    「將軍,大事不妙啊!」張百仁喊了一聲。

    魚俱羅不緊不慢道:「天塌不了,著什麼急啊,發生了什麼事。」

    「這回事情處理不好,天就要塌了!」張百仁面色陰沉道。

    「嗯?」魚俱羅動作一頓,轉身看向張百仁:「發生了什麼?」

    「你自己看吧!」張百仁將拼湊好的書信遞過去。

    魚俱羅莫名其妙的拿過書信,然後聳然變色:「昏招!真是昏招!居然叫婦人參加勞役,陛下莫非瘋了不成?開科舉?當真是瘋了!」

    魚俱羅驚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愣了愣回過神來,立即高呼:「快點將涿郡侯請來,天真的要塌了,這是在動搖我大隋的基石啊。」

    「將軍怎麼看?」張百仁看向魚俱羅。

    「本將軍在想要不要重新找個明主投靠,役夫發動已經無法阻止,但卻尚且有挽回的餘地,只要重新休養生息,一切都可以恢復。但科舉可是砍了門閥世家的命根子,門閥世家不急眼才怪呢!這回事情鬧大了!門閥世家絕對不肯善罷甘休,甚至於關隴門閥也不會站在陛下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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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百七十七章 張百仁字百忍

    張百仁呆呆的看著趙如夕,趙如夕苦笑:「你母親之所以不告訴你,就是希望你不要擔心,你現在這幅樣子,你母親看了如何會不擔心?」

    「知道了」強行露出一個笑容,張百仁揉揉臉頰,笑的卻是比哭還難看。

    「我去親自探查一番,這種事情拖延不得,我也沒心情掩飾」張百仁逐漸恢復情緒走出院子,張母與張斐已經進了大廳。

    張百仁緩步走入大廳,看了張斐一眼:「我和母親有些事情要談。」

    張斐點點頭:「你們母子有話慢慢說,我去修煉道功。」

    張斐離去,張母看向張百仁:「百仁,你要說什麼?」

    張百仁略帶沉默,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張母,過了一會大步上前抓住張母的衣袖,猛然攥住了張母的脈搏,面色慘白的嚇人。

    見到張百仁動作,張母一愣,本來想要反抗一下,結果卻忽然停了下來。

    「母親當真散過功!」張百仁面色難看:「為什麼散功!」

    張母苦笑,深吸一口氣:「有些事情,娘一直沒有和你交代,現在和你交代一番也不遲,不過所有的事情要待娘從金頂觀回來再說。」

    「這種情況你還要去金頂觀,你已經油盡燈枯……油盡燈枯了!這些年要不是靠著菖蒲丸與靈藥吊著,再加上各種伙食調補以及娘身上的寶物,只怕已經化作了荒山枯骨,為什麼要隱瞞我!」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張母。

    「在娘的眼中,你始終都是小孩子!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小孩子!」張母慢慢撫摸著張百仁的額頭:「你自小生來便不同尋常,天生具有異象,智慧近於妖,聰慧無比,雖然不知道你有何機緣,但娘知道你肯定不會是陽神高手轉世,陽神高手轉世想要破解胎中之謎也沒那麼容易。」

    張百仁聞言沉默,眼圈微紅:「娘你放心,我不會叫你死的,絕對不會!」

    說完後張百仁低下頭,淚水滴滴滑落。

    張母與張百仁相依為命,草根樹皮都撐過來了,如今張百仁名震天下,榮華富貴觸手可及,大好日子就在眼前,怎麼會就這般死去?

    「你隨我來,娘有事要吩咐你,生老病死乃無常,沒有人能避免」張母領著張百仁來到後院祠堂,大大小小排位無數。

    「跪下吧」張母道。

    張百仁聞言二話不說立即跪倒,張母點燃一支香火,緩緩插在香爐上:「張家列祖列宗,不孝女張韻,見過列位祖宗。」

    張母恭敬的行了一番大禮後,方才緩緩站起身:「百仁,你至今未曾有字,娘壽命無多,今日就幫你起了字如何?」

    「娘,你死不了!我聽人說孫思邈醫術超凡入聖,孩兒去將他請來,定能叫母親藥到病除」張百仁眼眶含淚。

    「藥醫不了死人!娘已經是死人了!」張母看著張百仁:「你的字娘早就想好了,老子曾言上善若水,水至柔但卻沛莫能擋,無堅不摧,水滴石穿。」

    張母撫摸著張百仁的額頭:「不如喚作百忍吧!百忍百善方為真!亦如水流,百忍百善海納百川方才能無堅不摧。」

    聽了這話,張百仁閉上眼睛:「全憑娘吩咐,只怕我做不來百忍百善。」

    張母搖搖頭:「那你就時時刻刻的記住,這世上並不是誰的拳頭大誰就厲害,而是誰能活得長,誰才是贏家。百忍百善是為了活下去,人能爭一時鋒芒,豈能爭一世鋒芒?」

    張百仁聞言沉默,張母伸手移動牌位,只見木牌機關緩緩移開,一個小包裹被其拿了出來。

    「此物娘就交給你了,一旦娘發生不測,你當可打開看看,若娘活著在世的時候,你萬萬不可打開」張母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接過包裹,居然是厚厚的書籍,雖然沒有看到,但手裡傳來的感覺告訴張百仁,那就是書籍。

    張百仁將書籍塞入袖子裡,眼圈紅腫:「娘!」

    「莫哭,娘去看看你弟弟,這些年來娘對不起他」張母眼睛泛紅。

    「娘,你為何不將因果恩怨說清楚,日後孩兒想要找人報仇都不知如何找起!若仇家上門,孩兒沒有防備,豈不是要陷入被動」張百仁不甘心道。

    「所有恩怨都已了結,你如今拜師大將軍,那個勢力絕對不敢找上門來」張母輕輕一嘆:「明日娘就隨你父親去金頂觀,你好生照料自己吧。」

    張百仁聞言閉上眼睛,許久無語,空氣都似乎陷入了靜止、凝滯。

    「唉」張母輕輕一嘆,推門走了出去。

    張母還是走了,與張斐一起走的。

    趙如夕看著眼圈紅腫,呆呆站在門口的張百仁,揉了揉張百仁的腦袋,然後轉身追了過去。

    張麗華抱住張百仁,將其裹入懷中,一滴滴淚水滑落滴在張麗華的手背上。

    「妾身知道小先生心裡苦,若難過就哭出來吧」張麗華話語略帶哽咽。

    張百仁從未哭過,這是幾年來的第一次。

    看著天邊逐漸走遠,消失在風雪中的三道人影,張百仁一聲怒吼,被風雪湮滅。

    隨著張麗華走入後院,張百仁站在榆樹下,仍憑風雪落在自己身上,不多時已然化作了雪人。

    風雪逐漸淹沒張百仁的腳背,張麗華站在遠處的樓閣上,被北風吹得面色漲紅。

    張百仁深吸一口氣,過了許久才沙啞著嗓子道:「尋找大隋所有名醫,我要將孫思邈請來,給大將軍傳信,就說我要知道孫思邈在哪裡!」

    「傳信軍機秘府,搜索孫思邈的位置!」張百仁深吸一口氣,緩緩轉過身:「朝廷那邊也傳去消息,我要見孫思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孫思邈已經煉就陽神,想要找到他可不太容易!」張麗華輕輕一嘆。

    「那也要找!」張百仁沒有問張麗華為何知道孫思邈已經練成了陽神,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

    張百仁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入屋子裡:「年依舊要過,而且過得還要很熱鬧。」

    「唉!」張麗華輕輕一嘆,緩緩抖落張百仁身上的風雪,慢慢的將張百仁擁到座椅處,端來一碗薑湯:「就算修道之人,一旦染了風寒也是大麻煩。」

    張百仁擺擺手,示意張麗華斷開參湯,然後閉上眼睛:「麗華,我現在很累。」

    「妾身知道,既然累了,那就歇息,妾身會替你處置好所有事情的」張麗華揉了揉張百仁眉頭。

    外面風雪鋪天蓋地,張家莊園外無數流民在雪地裡瑟瑟發抖。

    「管家,若再不處置,這些人只怕要被活活凍死!」陸雨壓低嗓子道。

    張麗華眉頭皺起:「莊園內皮衣之物有限,外面流民怕不是有三五萬人,去哪裡找這麼多皮衣?」

    「那怎麼辦?」陸雨眨了眨大眼睛。

    「叫人熬薑湯,這些人能挺過去,便是福大命大,挺不過也怪不得我!」張麗華搖搖頭。

    其實這些人來的時候都帶有家當的,棉衣被縟之類都隨身攜帶,風雪中雖然難熬,但也凍不死。

    「嗯」陸雨聞言走了下去。

    張麗華背負雙手轉了幾圈,許久後才悶悶道:「坐吃山空,這般下去可不行。」

    「也不知小先生怎麼想的!」張麗華撓了撓頭髮。

    「走吧!」遠處風雪中,三道人影矗立,張斐拉住了張母的手。

    張母眼圈微紅:「百仁從來都沒有在過年的時候和我分開,即便是再遠也要趕回來。」

    「咱們很快就回來,別擔心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7 12:28
一品道門 第三百七十九章大隋禍根

    天要使人亡,必先使其瘋。

    看著手中的密報,張百仁一個頭倆大。

    不單單張百仁,就算魚俱羅看了手中的書信後也是腦袋發暈,不知該說些什麼。

    簡直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楊廣的腦袋被驢踢了不成?叫女人去當役夫不說,你丫的居然還想著開科舉,這是在刨世家門閥的祖墳呢,就算楊廣身後的關隴門閥也絕對不肯善罷甘休。

    怪不得關隴門閥會支持李淵起兵造反,楊廣這麼做太過分了,你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等你吃飽了還將鍋給砸了,你叫大家怎麼玩?

    失去了舉薦的手段,世家門閥還怎麼生存?怎麼超然物外拉攏天下讀書人?

    涿郡侯腳步匆匆走來,看著大廳中面色陰沉的張百仁與魚俱羅,本來想要開口打招呼的話瞬間嚥了回去,臉上滿是喜色,顯然心情不錯道:「怎麼了?」

    「你自己看看吧」魚俱羅遞出了手中的文書。

    看著那文書,涿郡侯臉上笑容凝固,然後逐漸消失,揉了揉眼睛:「莫非我昨天喝的酒還沒醒?」

    「不用懷疑,你沒看錯!」張百仁苦澀的道。

    「大隋完了!」涿郡侯『噗通』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手中書信,手掌都有些顫抖:「這根本就是自毀根基啊。」

    「娘娘已經預感到了不妙,所以急召我入京,涿郡這邊就拜託二位了」張百仁苦笑著道。

    「去不去還有意義嗎?」涿郡侯看向張百仁。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几然後道:「此事未必沒有轉機,我若勸諫一番,或許會有成效。」

    「若能勸諫,皇后娘娘早就做了,那裡還輪得到你,你以為陛下是相信你的話還是相信皇后娘娘的話」魚俱羅搖搖頭。

    「不論如何,我都要去看看」張百仁撫摸著背後的劍匣:「二位將軍在涿郡暗中積蓄實力,若有亂臣賊子敢於點燃烽火,我便將其碎屍萬段千刀萬剮。」

    「值得嗎?」魚俱羅看向張百仁。

    「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而是我需要時間,我尚未能玉液還丹踏入陽神境界,大隋還不能亂!大隋若亂,我豈能安心修道」張百仁緩緩站起身:「我等方外之人以濟世度人為己任,救天下流民於水火之中,天下若亂,我如何安心修行。」

    張百仁來回踱步:「更何況咱們的籌備尚且不足,涿郡背靠突厥、契丹,並不是一個好地方。」

    聽了張百仁的話,涿郡侯沉默下來,過了一會才道:「我終於知道小先生為何每年都要施粥了。」

    只要張百仁的名聲通過流民擴散出去,日後越來越多的流民將會匯聚而來,成為涿郡發展壯大的有生力量,一個地區的發展離不開人口。

    張百仁深吸一口氣:「勞煩二位大人替我找到孫思邈。」

    「孫思邈?這老東西似乎與李閥有些交情,你若想找孫思邈,最快的速度就是直接登門李閥。」

    魚俱羅苦笑著道。

    張百仁頓時面色一黑,李閥和他之間的恩怨已經結下,而且對於李閥的手段張百仁也有些不恥。

    「其實你想多了,只要大勢來臨,到哪個時候必然會烽火燎原,如今大隋內各大家族那個沒有異心?你鎮壓得下來嗎?」魚俱羅看著張百仁:「我等不如在涿郡紮根,裂土稱王,對外可鎮壓突厥,對內可俯視中原群雄,若有異動也可施展雷霆一擊。」

    張百仁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大隋如今國力鼎盛,蒸蒸日上,怎麼會滅亡!大家莫要亂說,等大隋真的滅亡那一日再說也不遲啊,我如今是大隋軍機秘府總督,你們當著我的面如此說未免有些不好吧。」

    聽了張百仁的話,魚俱羅與涿郡侯苦笑,顯然知道張百仁對大隋尚未死心。

    從如今楊廣的舉動來看,在魚俱羅等人眼中,乃是亡國之君的氣象。

    而且如今大隋帝國龍脈反噬,大隋雖然鼎盛依舊,但內部卻已經人心渙散,距離亡國不遠了。

    「只要我練成四道劍胎,必然還可以翻轉乾坤,逆改大隋氣數!」張百仁眼中殺機流轉。

    辭別了魚俱羅與涿郡侯,張百仁縮地成寸,直接南下,路過大河滔滔的洛水河畔,輕輕一嘆,進入了上京城。

    洛陽城中

    雖然距離大年過去了半個月,但洛陽城中的氣氛依舊濃烈的很,到處都是爆竹的碎片。

    大紅燈籠高高掛,如今恰恰是正月十五。

    「小先生!」城門口不遠處的一家小酒館內蕭家兄弟喝著小酒,看到張百仁走入城頓時眼睛一亮,驍虎高聲呼喊了一聲。

    「你們兄弟怎麼在這裡」張百仁腳步一頓。

    蕭家兄弟你看我我看你,苦笑著道:「還不是等你,欽天監的老道士說你今日便會進入洛陽城,我們兄弟早早就等候了。」

    蕭家兄弟拿起兵器走出酒館:「快進宮吧,娘娘已經在等你了。」

    皇宮中的新年喜慶比之皇城外濃郁了不知多少倍。

    皇宮中的紅色燈籠成排,丫鬟侍女一襲新衣,臉上滿是喜悅之色。

    這些可憐的小丫鬟,絕對不知外面已然驚天動地,皇城滿風雨。

    「小先生!」巧燕在一根大紅色的柱子後跳出來。

    一襲紅衣,彷彿一隻朱雀,一團燃燒的火焰。

    「來,這個給你,聽娘娘說要召你入宮,我便連夜編織的」巧燕拿出一根繩子在張百仁手腕上纏繞。

    繩子朱紅,下面掛了不知什麼雕刻成的花朵,五顏六色頗為喜人。

    一邊蕭家兄弟看著巧燕眼睛都直了。

    「我也有禮物帶給你,稍後我再給你送來」張百仁看了巧燕一眼,再看看前方的永安宮:「先帶我去見皇后娘娘吧。」

    巧燕聞言眼睛頓時亮了,連連點頭:「先生跟我來。」

    皇宮中喜氣沖宵,但永安宮中卻有一種令人沉悶的壓抑。

    張百仁背負雙手,看著大紅綢緞佈置起來的永安宮,面色沉悶的宮女與充滿喜色的永安宮對比,格外的明顯。

    張百仁深吸一口氣,心中思忖著稍後如何開口,緩步走入永安宮中。

    一襲大紅袍,金色花紋鑲嵌的鳳凰彷彿振翅欲飛。

    「見過娘娘」看著那張愁容不展的臉,張百仁行了一禮。

    「小先生可終於來了,你們先退下吧!」蕭皇后看了蕭家兄弟以及眾位宮娥一眼吩咐一聲。

    眾人退去,空蕩蕩的大殿中只剩下蕭皇后與張百仁。

    蕭皇后道:「情況你都知道了,與密信中的情況一模一樣。」

    「然後呢?」張百仁坐在蕭皇后對面:「陛下怎麼想的,怎麼會出如此昏招。」

    蕭皇后咬了咬嘴唇,然後苦笑著道:「事情已經發生,恐怕無法更改,小先生以為日後情況如何?」

    「距離亡國不遠了!」張百仁深吸一口氣:「娘娘詔我入宮中也沒有任何辦法,誰也無法挽救眼下的大隋,除了當今天子。」

    「大隋若亡,我蕭家該如何自處?」蕭皇后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恍然,這才是蕭皇后召自己進宮的目的。

    「亂世之中求人不如求己,若培育一些高手,組建一些護衛,亂世於我等來說並無影響,受苦的只是那些普通的平民百姓」張百仁咬著牙齒。

    「可還有挽回的機會?」蕭皇后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張百仁。

    「難啊!不是一般的難!若單單運河之事還好說,科舉之事若一意孤行,只怕無法挽回」張百仁皺眉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7 12:28
第三百八十章 不一樣的楊廣

    想要挽回頹勢,實在是太難。

    「娘娘難道就沒去勸勸陛下,這種事情居然依舊一意孤行,陛下未免太過於剛愎自用了」張百仁心生不滿。

    「通濟渠龍脈被挖,破壞了整個運河的大計,龍脈遲遲不能補全,一直在消耗著大隋的氣數,唯有加快所有運河的開通,方才能解決眼前危機」蕭皇后沉聲道:「若不加快運河的開通,只怕後果比這個更慘。」

    張百仁聞言沉默了一會,抬起頭道:「科舉呢?科舉之事可以慢慢來,何必這般強硬,惹得各大門閥世家反彈。」

    「唉,運河出了紕漏,陛下急需一件事情來證明自己的英明神武」蕭皇后哭笑不得。

    「這是在拿江山做賭注,代價未免太大」張百仁深吸一口氣:「代價太大!」

    「大隋如今國力鼎盛,即便門閥世家心有不甘,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若在拖延三年五載,大隋氣數耗盡,陛下若敢推行科舉,只怕便是石破天驚的下場」蕭皇后搖搖頭:「科舉制是打破門閥肘制的唯一辦法,陛下欲要為千古帝君,此事非做不可。」

    既然是非做不可,那當然無法阻止了。

    正說著,忽聽內侍傳召:「娘娘,陛下聽聞張百仁進京,宣召其過去敘話。」

    蕭皇后點點頭,張百仁起身告辭。

    跟隨內侍來到楊廣寢宮,此時楊廣拿著玉杯,醉眼迷離的坐在那裡。

    「見過陛下!」張百仁行了一禮。

    「賜座」楊廣擺擺手,有侍女端來一個錦繡木墩。

    張百仁坐下,楊廣方才道:「俗話說的好,嘴上沒毛辦事不勞,你今年尚且不足十歲,真不知道為何蕭後會那般信任你,居然連夜召你入京。」

    「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年」張百仁撫摸下巴,不緊不慢的笑了笑,臉上滿是自信。

    「好一個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年,你既然已經入京,當知道朕的手筆,你以為如何?」楊廣看著張百仁,醉眼朦朧道。

    「治大國如烹小鮮,陛下未免操之過急了」張百仁噓噓道。

    「錯了,不是朕操之過急,而是這些傢伙不給朕時間了,通濟渠的事情你一手督辦,最清楚不過,這運河之事再拖延下去,各大世家門閥肯定會在其中繼續做手腳,一旦我大隋五大運河皆受暗算,大隋離亡國不遠了」楊廣靠在座椅上,面色蒼白的打了個哈欠:「朕之所以要開科舉,並非一時衝動,而是想給門閥世家一個警告,借題發揮,運河之事恰好給了朕發難的機會。」

    借助運河之事發難,門閥世家本身理虧,吃了這悶虧也沒地方說理去。

    一來打破了門閥壟斷,二來也算是對於運河之事的反擊,不管背後那個世家做的,開科舉之事必然會牽扯到背後家族,受到眾人詰難。

    「好算計,能當皇帝的就沒有一個簡單角色!」張百仁認真的看著楊廣,突然發現自己以前小瞧他了。

    似乎感受到了張百仁眼中的震驚,楊廣得意一笑:「朕也不是傻子。」

    張百仁沉默了一會,楊廣如此算計,為何大隋還會滅亡呢?

    門閥世家肯吃下這悶虧嗎?

    「陛下若想佔據優勢,還需施展手段將儒家拉攏過來」張百仁看著楊廣:「儒家弟子遍佈天下,上至朝堂權貴,下至江湖草莽,諸子百家哪一家能比得上儒家勢力龐大?若有儒家在手,對內可以治理朝政,對外可以鎮壓道門、百家!」

    「沒那麼容易」楊廣搖搖頭:「儒家的拉攏難啊。」

    「在難也不是沒有辦法,下官倒是有一個辦法,還需關鍵時刻定鼎一擊,震懾天下群雄」張百仁眼睛微微眯起。

    「你若能為朕拉攏儒家,各種條件隨便你開」楊廣精神一震。

    「那就一言為定,絕對不會叫陛下失望的」張百仁嘴角翹起。

    「你母親去了金頂觀?」楊廣忽然改口。

    張百仁一愣,楊廣消息倒是蠻靈通,果真有幾把刷子。

    「嗯」張百仁點點頭。

    「孫思邈的消息朕已經通傳各大州府替你尋找了,你莫要太過於心急,大不了朕封她一個神位罷了,如今五大渠道開鑿,絲毫不比上古河流差,封一個神位便是長生久視」楊廣看著張百仁很認真道:「皇后看好你,朕更看好你,區區稚子垂髫之年便已經踏入玉液還丹門檻,他年大隋第一高手必屬於你。天下的人都被你騙了,世人都以為你走得劍仙之路,卻不曾想你走的居然是大覺至道。」

    張百仁心中一驚,楊廣怎麼知道這麼多?

    將張百仁的驚悚看在眼中,對與張百仁的表情,楊廣很滿意:「這大隋很少有事能瞞得過朕。」

    「李閥呢?」張百仁看著楊廣。

    楊廣聞言動作頓在哪裡,過了一會才道「李閥與楊家都屬於關隴門閥同一陣營,這些年雖然有些小動作,但卻不足為懼,無傷大雅。」

    對於楊廣的話,張百仁一點都不相信,楊廣與李家的關係乃是連襟,雖然親近,但楊廣未必能信得過對方,不然也不會叫對方入朝考驗。

    「金頂觀那群妖人心懷不軌,你小子日後離他們遠點,免得被金頂觀牽連進去,到時候無法抽身」說完後楊廣擺擺手:「科舉之事朕心中自有主張,你不必操心,今晚百官聚會賞月,你也一起來吧。」

    「遵旨」張百仁應了一聲,然後起身告退。

    出了楊廣寢宮,張百仁向永安宮走去,果真遙遙便看到一位俏佳人站在寒風中跺腳等候著自己。

    「巧燕」張百仁笑著擺擺手。

    「小先生可回來了,奴婢的禮物呢?」巧燕一雙大眼睛瞪著張百仁。

    張百仁笑了笑,伸出手捏住巧燕的臉蛋,然後自袖子裡掏出一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用一根紅繩香囊包裹住,系在了巧燕白膩的脖頸上:「喜不喜歡?」

    「這麼大的夜明珠,太貴重了」巧燕略帶目瞪口呆,摸著胸口的夜明珠露出戀戀不捨之色。回過神來後便要拽下來還給張百仁,卻被張百仁抓住手掌:「送給你的東西,豈有收回來的道理。」

    「那奴婢就謝謝小先生」巧燕清脆一笑。

    「噓!皇后娘娘心情不好,小心他找你撒氣」張百仁一根手指放在了巧燕的紅唇上。

    巧燕動作一呆,然後連連點頭:「奴婢會小心一些的。」

    一邊說著,自袖子裡掏出來一個手絹:「諾,皇宮中新出的糕點,帶給你嘗嘗鮮。」

    「我最喜歡皇宮中的糕點了」張百仁雙眼放光。

    左右打量一番,見到沒人,趕緊塞入袖子裡,然後對著巧燕擺擺手:「咱們晚上再見。」

    「晚上再見」巧燕笑了笑。

    張百仁出了永安宮,蕭家兄弟此時坐在石台上划拳說著什麼。

    「驍龍驍虎,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張百仁遠遠的喊了一聲。

    驍虎踹了驍龍一腳:「你說。」

    驍龍苦笑,撓著腦袋道:「咱們兄弟想問問小先生晚上有沒有時間。」

    「嗯?」張百仁疑惑的看著二人:「晚上有什麼事嗎?」

    「小先生如今年紀也不小子,咱們可以去醉花樓一起去喝花酒」驍龍吭吭哧哧道。

    「沒心情,你們兄弟去吧」張百仁專轉身就走。

    「可是我們兄弟沒錢啊,不然誰想帶你去」驍虎翻翻白眼。

    張百仁愣了愣,轉過身道:「你們兩個每月供奉不少吧。」

    「家裡管的太嚴,而且還要養老婆孩子,哪裡有閒錢喝花酒啊!」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8 11:21
一品道門 第三百八十一章楊廣的試探

    花酒蕭家兄弟到底沒有喝成,今天乃正月十五元宵佳節,皇宮中天子宴請朝中大臣,張百仁心有預感,此次宴會必然會發生大事情。

    張百仁去不了,蕭家兄弟想去沒錢去,三人回轉張府,看著熟悉的擺設,輕輕一嘆:「你們兄弟盡快發動手下替我找到孫思邈的蹤跡,我母親的情況你們應該清楚,耽擱不得!」

    「孫思邈雲遊天下,遊覽名山大川,尋找各種奇珍之藥,來往之處乃深山老林,想要找到他可不容易,這件事需要時間」驍虎苦笑著辯解道。

    張百仁聞言深吸一口氣,過了一會才道:「儘量吧!此事我不想再繼續耽擱,萬一母親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輩子都後悔莫及。」

    「都督,小人說句不中聽的,修行之人講究的是精氣神,此乃人體三種大藥,乃生命之根也。散功就等於廢掉人體生命之根,你母親能堅持這麼多年,也算是奇蹟了,不知道靠什麼寶物吊住性命,不過容小人說句不當聽,散去人體精氣神等於掏空了底蘊,想要將你母親的性命、根基重新匯聚起來,不是一般的難。」

    「各大道觀皆有續命神術,若實在不行,只能打各家道觀的主意」張百仁深吸一口氣道。

    看著張百仁不容置疑的表情,蕭家兄弟果斷將所有想要說的話全部都嚥了下去,一雙雙眼睛你看我我看你,過了一會才苦笑著道:「各大道觀可沒有好惹的,先生儘量小心一些。」

    張百仁點點頭,時間悠悠,眼見著天色漸暗,張百仁走出軍機秘府,帶領蕭家兄弟向皇城而去。

    皇城內,奉天殿酒席擺開,此時月色微微升起,大殿內燈火通明,明珠懸掛,群臣已經人影簇簇,大殿內美豔侍女來回走動端著各種托盤,一道道美味佳餚被擺放在案几上。

    群臣此時各自在大殿中三人一團,五人一夥的閒聊著,聲音壓得極低,這個時候可以看得出群臣派別黨羽,遠熱親近。

    張百仁輕輕一笑,蕭家兄弟已經不見了蹤跡,唯有張百仁一個人悄悄走入大殿,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殿兩側擺放著一方方小方桌,上面道道美味佳餚糕點、酒水擺放,雖然談不上華貴,但卻也絕對非尋常百姓家可比,就算一些王公大臣家裡也吃不上這難得的宮廷御用品。

    左右打量一番,尋了末尾的位子坐下,張百仁有自知之明,能入朝堂的最次也是四品官員,自己這軍機秘府都督雖然權力大,但卻屬於沒品,而且論資歷自己年幼,不論怎麼算前面的坐席都絕對沒有自己的份。

    而且張百仁也並不感覺前面坐席有什麼好,離楊廣越近越危險,俗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誰知道楊廣的脾氣、性格幾時翻臉。

    剛剛落座,就見遠處一位青年好奇的看著自己,張百仁心中事情太多,也懶得理會,只是坐下來自顧自的吃著酒水。

    「小先生,一別經年,咱們可是終究又見面了」就在張百仁吃喝時,一道略帶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宇文成都」張百仁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孔,頓時一陣愕然。

    宇文成都雙手抱拳:「許久不見,先生近來可好?」

    「好!好得很!」張百仁看著宇文成都:「你居然也來了。」

    宇文成都嘿嘿一笑:「受家父蒙蔭,在左翊衛得了一個閒職,今日不過是來陛下面前露露臉罷了。」

    張百仁聞言點點頭,宇文成都老爹是誰?宇文成都老爹是宇文化及,宇文化及此人兇險殘暴難成大器,但架不住宇文化及與楊廣關係好啊,而且宇文化及老子宇文述在朝中更是一等一的重臣,,絕對是非常牛的存在,這小子家世太好了,好得叫人想要抽死他。

    似乎看出了張百仁眼中的怪異之色,宇文成都不以為異反而洋洋得意,生得好有時候就是一種資本。

    「不過與小先生比起來,在下可是差的遠了,小先生才是真正天縱之才,我這一把年紀都活到了狗身上」宇文成都苦笑坐在了張百仁身邊。

    二人閒著無聊敘說了一會,宇文成都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張百仁:「先生無生劍之名傳遍天下,大隋內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真不知道先生小小年紀,為何能做出那般驚天動地的事情,也不知道那般凌厲的劍道先生是如何領悟出來的,若有機會在下一定要親自討教一番。」

    看著宇文成都,張百仁搖搖頭:「虛名而已。 」

    「我若能有此虛名,左翊衛都是我的了」宇文成都搖頭晃腦。

    「你如今距離易骨大成還有多遠?」張百仁看著宇文成都。

    通常來說,易筋、易骨境界只要有足夠的天才地寶,靈藥供給,易骨大成並不是很難。

    易骨大成只有一道關卡,那便是頭骨的祭煉,除了頭骨外,再無任何阻礙。

    「三年!再給我三年時間,易骨大成不是問題」宇文成都臉上滿是得意。

    雖及不上張百仁這般年幼便名震天下,但卻也是一方翹楚,在大隋年輕一輩中也是屈指可數的存在。

    有宇文家各種靈藥供給,大把銀錢撒下去,就算一頭豬也該成精了。

    天空中月光柔和,就在此時只聽一道略帶尖細的聲音響起:「陛下駕到。」

    群臣聞言立即按班站好,只見一襲明黃色滾龍袍的男子在一群侍衛擁簇下自偏殿走出來,群臣鞠躬行禮:「我等參見陛下。」

    看著場中的群臣,楊廣點點頭:「都起來吧,如今正月十五,大家一起團聚一番,莫要多禮。」

    群臣入座,楊廣說了句場面話後,群臣正襟危坐,不敢真的吃喝。

    在自己上司面前若露出放蕩形骸的樣子,除非你不想混了,你的官途已經到頭了。

    「朕這第一杯酒先敬各位,大隋這一年來發生了很多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但好在有眾位愛卿齊心協力共渡難關,這一杯酒朕敬各位!」

    「這第二杯酒……」

    三杯酒過後,楊廣放下酒杯,一雙眼睛看著群臣,一一掃過眾人面孔,方才不緊不慢道:「我大隋地域遼闊,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孕育出不知多少英雄豪傑,卻被埋沒於草莽之中,一身大好報復不能發揮、」

    楊廣不緊不慢道,一邊說著一雙眼睛掃視群臣。

    群臣聞言面色微微一變,張百仁也是立即精神一震,停下碗筷,心中暗道:「我就知道楊廣這次肯定會借助酒會試探一番,如今正戲來了。」

    群臣俱都豎起耳朵,看著楊廣如何挑起話題,只見楊廣目光一掃,然後道:「張百仁何在?」

    張百仁一個激靈,一股不妙之感立即升起,管自己什麼事啊?科舉之事張百仁一點都不想牽扯上關係。

    「下官在!」楊廣既然開口叫自己了,張百仁也躲藏不得,只能硬著頭皮站出來。

    「眾位愛卿且看張督尉如何?」楊廣道。

    群臣聞言鴉雀無聲,不敢開口,這其中肯定有圈套,楊廣設下的圈套,若大肆貶低張百仁,必然會將張百仁得罪狠了,張百仁是好招惹的嗎?

    上次在皇城中拔劍差點將雲定興殺了,眾人不知楊廣用意,一時間不好胡亂開口。

    看著張百仁,楊廣掃視群臣,心中頓時有數,看來自己想要推行科考的阻力不小啊。

    「雲定興,你來說說!」楊廣看向了雲定興。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8 11:21
第三百八十二章儒家復興之機

    雲定興此人雖然屬於宇文閥,巴結上了宇文述,但心中卻明白得很,自己在楊廣眼中也不過是區區一隻螻蟻罷了,對方隨時都能讓自己出局。

    自己一個答對不好,腦袋估計是保不住了。

    最近一段時間眾人充分體會到了楊廣的殘暴,對於楊廣之話絕對不敢忤逆。忤逆楊廣的人死了太多!

    看著張百仁,雲定興多機靈的一個人啊,滿朝文武那麼多,卻偏偏選中自己,肯定別有用意,再加上事先聽到的風聲,雲定興心中已經有了斷決。

    雖然恨不得張百仁立即死去,但想想還是算了,不能和自己的腦袋開玩笑。

    「陛下,張督尉年少有為,少年英雄,稚子之年便闖出浩大名聲,確實叫人大跌眼鏡,臣不得不佩服」雲定興試探著道。

    聽了雲定興的話,楊廣露出滿意之色,雲定興心中大定,有了底氣,立即開始猛地吹捧:「這般少年英雄,臣此生還是第一次見到,若陛下好生栽培,日後必然可為我大隋柱石……。」

    雲定興也不要臉,直接將張百仁捧上天了,不斷吹捧,聽得張百仁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

    楊廣擺擺手,示意雲定興住嘴,然後看著滿朝文武:「諸位愛卿,爾等有些人出生於門閥世家,有些人是靠門閥世家舉薦起來的孝廉,張百仁如此年幼卻有如此本事,江湖草莽無數魚龍混雜,卻未曾有登天之梯,不知多少如張督尉這般少年英雄被埋沒,此乃我大隋的損失!天下的損失!有能力卻沒有機會,實乃人生一大憾事。」

    聽聞此言,大殿內落針可聞。

    楊廣繼續道:「先帝在時,曾在京城試行科舉,不知多少英雄被挖掘出來,物盡其用,朕欲要造福天下,將科舉推行天下,眾位愛卿以為如何?」

    早就知道楊廣打算推行科舉,但真的將話說出來,眾人心中依舊一陣心煩氣躁。

    各大世家門閥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事你叫眾人怎麼說?

    若明面反對,必然會被天下寒士恨死,徹底將天下所有草根讀書人推到楊廣的一邊。

    門閥世家雖然把持了大量的書籍文化,但天下草根無數,加起來比門閥世家強大了不知多少倍,此時眾人若敢阻攔,必然會被天下讀書人恨死!

    但如何阻止楊廣呢?

    如何阻止楊廣開科舉,卻又不被天下寒士記恨呢?

    這是一個大問題!

    這等情況,就連雲定興都不敢開口了,化作一隻鴕鳥縮在哪裡,訥訥不敢言語。

    「陛下,此事怕是不妥!」誰都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居然是皇莆議,同屬關隴門閥戰線的皇莆議。

    「為何不可,愛卿有何話說?」楊廣笑瞇瞇道,眼中露出一絲危險之光。

    皇莆議苦笑:「陛下,科舉確實能選拔人才,給天下寒士一條晉陞之路,但是……自古以來,做官『孝廉』當先,若通過科舉選拔,一旦選拔之人品格有問題,此事難辦了啊!」

    聽到這話,楊廣眉毛皺了皺,凶光逐漸收斂,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弊端。

    「陛下,若將品格考核也納入科舉呢?」張百仁忽然開口。

    「品格考核?如何考核?」站在前方的宇文述開口。

    「由地方官府考核,若德上品,則可納入科考」張百仁毫不猶豫道。

    「官府考核?」宇文述笑了:「官府考核豈不是叫考生的前途全都掌握在官府手中?到時候一旦拉幫結派,勾連黨羽,可是大麻煩。」

    「白痴了!」張百仁拍拍腦袋。

    宇文述的話將張百仁問得一時間不知所措,反倒是上方的楊廣眼睛一亮:「此事斷然不會發生,我大隋官員各各清正廉明,怎麼會做出勾結黨羽之事?」

    楊廣巴不得勾結黨羽,一旦勾結黨羽便會遏制門閥世家的力量,雙方成為對立陣營,如此一來事情就好辦多了,憑自己的手段慢慢削弱門閥世家的力量,楊家江山必然穩若泰山。

    「陛下,人都有私心,科舉之事前所未有,還需仔細商議,免得壞了我大隋根基」太常丞李懿開口。

    楊廣目光閃爍,一雙眼睛看得李懿頭皮發麻,御史大夫張衡站出來道:「陛下,科舉之事關乎重大,牽扯到全國不知多少寒士,此事需徐徐圖之,慢慢完善制度在推行也不遲啊。」

    徐徐圖之?

    多少年?

    完善製度大家都是紙上談兵,若無實踐這些傢伙敢把楊廣活活拖死。

    楊廣面色不虞,此時下方群臣議論紛紛,你看我我看你,七嘴八舌雜七雜八,有人反對有人讚同。

    贊同的人還是有的,而且還不少,畢竟朝堂中寒門出身的也不是小數目。

    聽著眾人的議論,張百仁輕輕一嘆,此事當真是難啊!

    不是一般的難,而是相當的難,此事造福天下寒門,打破門閥壟斷,楊廣確實有大毅力大決心。

    不過讀書人都是婊子養的,楊廣為讀書人考慮,但寒門讀書人對於楊廣的好意未必會領情,不然也不會再史書上大罵特罵楊廣了。

    當然了,在這個時代還是有良心的人多一些,若楊廣獲得天下寒士一半的支持,足矣!

    「朕已經召集大儒王通以及各位儒家大儒學者入京商議科舉之事」楊廣不緊不慢,再次扔出一個炸彈。

    此言一出,朝堂寂然,群臣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楊廣好大的野心,居然想要拉攏儒家,自漢朝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莫非如今儒家又要大興了?

    群臣一時間不敢胡亂開口,儒家可不是小勢力,天下讀書人都可以算得上儒家的勢力,若有儒家大儒促成此事,只怕事情真的麻煩了,沒準被楊廣給辦成了。

    對於眾人的表現,楊廣感覺很滿意,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諸子百家,儒家最強大,一直都是主流。

    看著楊廣,張百仁忽然明白了,為何史家這般貶低楊廣,若儒家真的大興,下一次法界之爭儒家必然大獲全勝,諸子百家黯然退場,此事涉及到了長生名額,這仇恨拉的可是有點大了。

    以儒家之力壓制門閥世家、諸子百家,雖然說有些困難,但不是沒有勝算。

    「儒家!看來該我出手了,要徹底將儒家拉入大隋的戰車」張百仁眼中閃過智慧之光。

    見到群臣不再言語,楊廣滿意一笑,自己終究棋高一招,壓了眾人一頭,這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想要將科舉推行下去,還要殘暴一些才行,不然這些傢伙不知敬畏」掃視了一眼下方群臣,一道冷光閃爍,楊廣轉身離去。

    楊廣走了,眾位大臣心懷鬼胎的吃吃喝喝,整個大殿內氣氛怪異,群臣你看我我看你,目光中蘊含了莫名的味道。

    「陛下魄力不小」宇文成都喝了一口酒水。

    張百仁默然,過了一會才道:「科舉之事功在當代,利在千秋,我一定會相助陛下推行科舉,哪個敢阻撓,我便宰了他。」

    說完後張百仁拿起案几上的糕點,轉身走出了大殿。

    一場酒宴就此散去,但張百仁知道,這事絕對沒完。

    門閥世家如何甘心自己的權利被奪走?

    世家之所以超然物外,就是因為掌握了舉薦的權利,若楊廣開科舉,剝奪了門閥世家的這個權利,那門閥世家就離滅亡不遠了。

    「難辦啊,還需想個折中的辦法」張百仁苦笑。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9 10:06
一品道門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一石激起千重浪

    折中的辦法豈是那麼容易想出來的?

    一場酒宴在沉悶中散去。

    什麼叫一石激起千重浪?

    隨著群臣散去,事件逐漸發酵擴散,轉瞬間已經傳遍天下,各地門閥黨羽皆有耳聞。

    寒門子弟歡欣鼓舞,翹首以待,各大門閥世家卻暴跳如雷,暗罵楊廣不識抬舉。

    你搶了我的碗,絕對不能砸了我的鍋!

    走出皇宮,醉醺醺的蕭家兄弟勾肩搭背湊了過來,張百仁眉頭皺起:「傳令下去,密切監視朝中的各位大臣。」

    「怎麼了?」蕭家兄弟一愣。

    「變天了!變天了!」張百仁輕輕一嘆。

    太原

    李家父子前腳才到滎陽,後腳後就收到了朝中傳來的消息。

    看著手中書信,李淵眉頭皺起。

    李家父子你看我我看你,李淵道:「開科舉確實是一件有利於天下的選擇,可惜現在時候不對。」

    「爹的意思是?」李建成恭敬道。

    「我和列位祖宗說一聲,科舉之事功在當代利在千秋,陛下願意開古之先河,我等也不能拖後腿,若開科舉成功,我等也能坐享其成」李淵慢慢將書信收起來:「此事我李家莫要聲張,既不支持也不反對,倒要看看陛下如何破局。」

    王家

    看著手中書信,王家家主眉頭皺起,過了一會才道:「開科舉,當今天子莫非腦袋被驢踢了?居然想著為那群泥腿子大開方便之門,腦袋簡直進水了。儒家居然也攙和進來,大儒王通這廝到底想要幹什麼?」

    「王通不是在長白山嗎?何時入京的?」王家家主眉頭緊鎖。

    「年前就已經入京了,此事頗為隱秘,小人也是最近才知道消息」王家弟子苦笑。

    「這件事還要找其餘幾家商量一番才可,陛下此舉將我等世家置於何地」王家家主不滿的道。

    聽了王家家主的話,王家弟子恭敬道:「弟子這就吩咐下去。」

    聽了王家弟子的話,王家家主點點頭:「去謝家找謝家家主商量一番,就說我請他過來。」

    王謝二家雖不如以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依舊不是那些後進門閥世家可比。

    一石捲起千重浪,此時大隋沸騰。

    看著手中的秘密情報,張百仁眉頭皺起,這些大臣退去後居然去酒樓聚餐,顯然有所謀劃,而且有人在其中穿針插線,不斷聯合挑動眾人那根敏感的神經。

    「這幾天怕是不太平!吩咐大家都都謹慎一些,一定要盯緊了,這些情報傳入宮中,請娘娘過目!」張百仁遞過了手中的一摞書信。

    蕭家兄弟你看我我看你,驍龍道:「大人,這些消息不過是群臣聚會,吃吃喝喝玩玩樂樂,相互拜訪罷了,有必要那麼緊張兮兮嗎?」

    「說了你們也不懂,倒不如不說」張百仁慢慢閉上眼睛,只怕事情沒那麼簡單啊。

    揮手叫蕭家兄弟退去,張百仁獨自坐在案几前,回憶著前世今生,思考破局之法。

    過了一會,張百仁忽然眼睛一亮:「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造紙術與活字印刷術!」

    四大發明張百仁絕對忘不了,眼下門閥世家把持了天下大部分書籍,寒門弟子一書難求,若自己能推行出造紙術外加活字印刷,必然叫門閥世家死無葬身之地。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爾等為富不仁,那可就怪不得我了,我若能推行出這兩樣神器,不怕天下寒門不歸心,到時候我便是儒家新一代聖人」張百仁慢慢拿出筆墨:「蔡倫的造紙術,其精要是什麼來著?」

    張百仁皺著眉頭,蔡倫造紙術早就有了,但在二十一世以科技的角度來看,還存在許多弊端,製造出來的紙稱不上完美,想要大量的生產有很多困難。

    張百仁要做的就是結合墨家機關術將造紙術改良,然後順勢推出活字印刷術。

    此時隋朝,尚且沒有印刷一說,隋朝一書難求,想要有一本書籍,是要靠手抄的,這種速率可想而知。

    一旦天下書籍氾濫,門閥世家失去了優勢,下場可想而知。何須主動算計,到時候門閥世家自然會湮滅在歷史潮流中。

    「這件事還需仔細謀劃一番,波及範圍太廣,若稍有洩露出去,我必然死無葬身之地,天下門閥世家齊齊來殺我」張百仁閉上眼睛思考敲定了破局之法。

    外界

    風波醞釀

    三日之間天下皆知,各地寒門士子議論紛紛。

    皇宮中

    楊廣與眾位儒家學者、大儒齊聚一堂。

    「各位先生,科舉之事的意義不用朕多說,朕身上的壓力各位也應該能猜測到幾分」楊廣端坐在龍椅上,下方中老年男子十幾人恭敬站立。

    「陛下福澤天下,敢於開古之先河,打破門閥世家封鎖,我等必然相助陛下一臂之力,天下寒門士子也盡數會支持陛下」王通恭敬一禮。

    「要的就是先生這句話,昨夜元宵夜宴各位想必也已經聽聞,眾位大臣或贊同或反對,科舉之事雖然於天下寒門有利,但有些弊端也為人所詬,不知各位先生可曾想好辦法?」楊廣看著眾人。

    推行科舉,這種事情儒家比他還要焦急,此舉有利於儒家大興,儒家當然重視。

    「陛下,我等連夜商議,已經想出對策!」一位鬍子花白的儒家學者緩緩站出來道:「大隋地域廣大,人口無數,寒門士子不知凡幾,而如今朝中就這麼大地方,位置就那麼多,陛下不如加強科舉的難度,以此來消減世家門閥的反對,做一番平衡,二來也可平息事端,算作是讓步。」

    「品德之事?如何解決!」楊廣眉頭不展:「品德之事操之於地方官員手中,拿起不是將把柄送入了門閥世家手中,所謂的科舉也不過走一個過場。」

    楊廣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質,眾位儒家大儒皆笑了:「每年陛下可派人去各地督查,科舉之事急不得,陛下將其當做是讓步,用來堵住門閥世家的嘴。科舉的品德考核還不是要經過門閥世家的手,門閥世家對於科舉也有掌控之力,這也是朝廷與門閥的一種平衡,咱們先將門閥世家安穩住,日後找個機會慢慢蠶食門閥的權力也不遲,陛下切莫操之過急。運河之事已經惹得天下人哀聲怨道,若陛下繼續這般,只怕我儒家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陛下沒察覺自己身上的天子龍氣已經稀薄了很多嗎?」

    「確有其事」楊廣面色難看。

    「此乃人心背離的結果」王通接過話:「陛下還需好生思量一番才行。」

    楊廣心煩意亂的擺擺手:「此事就交給各位先生了,爾等盡快拿出一個章程與朕過目。」

    說完話楊廣來到了永安宮,看著正在查閱資料的蕭皇后,楊廣道:「科舉之事皇后有什麼意見?」

    「這是朝中各位大臣的動靜,陛下看看吧」蕭皇后將書信遞過去。

    楊廣接過看了看,猛地將書信拋擲出去:「這些傢伙活夠了!」

    「陛下行事太過於意氣用事,咱們有的是時間,何不徐徐圖之」蕭皇后道。

    「運河出了岔子,一步錯步步錯,哪裡還有時間去迂迴行事,若再拖延下去,待到龍氣散盡,大隋就滅亡了」楊廣眉頭皺起:「朕沒時間了。」

    「越到這般關鍵時刻,就越不能自亂陣腳,大隋兵馬都掌握在咱們手中,就算龍氣散盡又能如何?難道這些傢伙真的敢起兵叛亂嗎?」蕭皇后冷冷一笑:「我大隋鐵騎身經百戰,可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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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百八十四章群臣三諫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不曾真的站在那個位置,你哪裡會知道對方的處境。

    就比如說楊廣,自從運河龍脈出現大簍子後,帝王的迫害症又開始發作了,似乎每個人都在盯著自己的椅子,尤其沒有追查到真兇,此事變得不可預測之後,事情越加不可收拾。

    俗話說得好,一步錯步步錯,楊廣此時悔不當初,當年就不應該派遣皇莆議去瞎攪和,趕走了張百仁,結果使得運河出現大紕漏,被人趁機做了手腳。

    任憑各路大師思考,也想不出如何補全被挖出來的龍脈。

    一個人被剜掉一大塊肉,能修補好嗎?

    現在不說修補好,你先將血止住行不行。如今大隋的龍脈就像是沒有止住血的傷口,不斷宣洩著氣數,難怪楊廣會發狂,這般下去早晚會氣數耗盡,亡國滅種的下場。

    任何人換了楊廣的位置,不著急才怪呢。

    「唉!」蕭皇后輕輕一嘆:「都是命數!都是命數啊!若陛下不逼走張百仁,事情也不會落得如今這般地步。」

    楊廣默然無語,他又不能未卜先知,怎麼會知道落得今日這般局面。

    看著手中情報,楊廣面色陰沉道:「明日早朝,肯定會有大事,這些人經過一晚商議,絕不會善罷甘休。」

    「來人,去給朕將溫大夫招來」楊廣看了看天色,此時已經接近四更天,楊廣依舊沒有睡。

    天子傳召,即便再晚你也要進宮。

    聽了楊廣傳召,溫大夫只覺得頭皮發麻,但卻不得不趕緊穿好衣服向著皇城趕去。

    皇宮中燈火通明,看著面帶倦色的楊廣,溫大夫上前恭敬一禮:「見過陛下。」

    「溫大夫,你是兩朝元老,先帝當年推行科舉,便是你一手操辦的,朕沒記錯吧!」楊廣面色溫和道。

    「承蒙先帝看中,確實是臣一手操辦」溫大夫心中一突。

    「能者多勞,你既然有經驗,這科舉之事就交給你操辦吧,沒什麼問題吧」楊廣看著下方的溫大夫。

    溫大夫瞬間變成了苦瓜臉,撓了撓腦袋:「陛下,推行科舉老臣榮幸之至,不過如今似乎時機有些不對,若貿然強制推行下去,遺患無窮啊,會激起某些人的反彈。」

    「兵權在手,哪個敢反彈?」楊廣揮了揮手:「此事朕意已決,這件事就交給你督辦了,你回去準備一番吧。」

    若說推行科舉這等壯舉溫大夫是求之不得,此舉可以留名千古,但眼下可不行,這科舉就是一個炸彈,不論誰碰上,都沒有好果子吃。

    但楊廣既然已經安排下來,自己敢推拒,楊廣絕對不會給自己好果子吃。

    腳步沉重的走出皇宮,溫大夫一夜未眠,每次都是眼睛快閉上時被噩夢驚醒。

    變革從來都離不開血腥。

    太陽恆古長存,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太陽初升

    群臣列班,大殿內氣氛壓抑的令人不敢動作,甚至於撓頭都不敢。

    選曹七貴靜靜站在大殿老神再也,也不開口,只是瞇起眼睛,似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陛下駕到!」

    有太監細著嗓子喊了一聲,大殿內一潭死水般的氣氛似乎恢復了一些活躍。

    「我等參見陛下」群臣行禮,面色僵硬,動作僵滯。

    楊廣點點頭:「眾位愛卿平身吧。」

    「謝陛下!」

    眾位大臣站起身。

    「無事退朝」太監不緊不慢的拉長聲音,保證後面的人都可以聽到。

    群臣寂然,楊廣見此心中有數,不緊不慢道:

    「眾位愛卿無事,朕這裡到有件事情。」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一雙雙眼睛看向了當今天子,楊廣不緊不慢道:「科舉之事昨日儒家連夜拿出章程,溫大夫何在?這科舉之事就交給你操辦吧。」

    有內侍拿來一個摺子,遞到了溫大夫身前。

    溫大夫是一個面色蒼白的男子,已經四五十歲,臉上佈滿了風霜,看著端到眼前的摺子,他還能說什麼?

    「臣遵旨」溫大夫行了一禮,恭敬的將托盤內文書、聖旨收起來。

    「科舉之事推行天下,各郡縣必須配合」楊廣慢悠悠道。

    「陛下,此事不可!」民部尚書楊文思站了出來。

    「你有何話說?為何不可?」楊廣面不改色。

    「陛下,科舉之事茲事體大,還需三思而後行,大家拿出一個章程在推行也不遲啊」迎著楊廣喜怒不驚的面孔,楊文思硬著頭皮道。

    「不必三思而後行,此事乃儒家十幾位學者大儒一起參驗而出的條例,只是試行罷了,若真有什麼值得改進的地方在改回去也不遲」楊廣不緊不慢道。

    聽了楊廣的話,群臣你看我我看你,太府卿元壽硬著頭皮站出來:「陛下,科舉的推行有利於天下寒門弟子發揮才能,為天下英才提供門徑,但卻需要拿出一個嚴密的章程,免得有些人投機取巧亦,若出現什麼大漏洞,殊為不美。」

    「科舉在長安城試推行幾年了,不曾見到什麼漏洞馬腳,如今科舉制度完善,在推行天下已經無礙」楊廣不緊不慢的伸了伸懶腰:「眾位愛卿還有何話說?」

    「懇請陛下收回成命,推行科舉在動搖祖宗禮法,動搖我大隋根基,還請陛下收回旨意」一位老臣撲通一聲跪下。

    一邊的雲定興想要跳出來呵斥一番,好在楊廣面前留下好印象,但想了想果斷將這個想法收回去,這些門閥世家絕對不是好惹的。

    「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莫要動搖祖宗社稷。」

    「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霎時間黑壓壓一大片群臣跪倒在地,唯有溫大夫與選曹七貴站立,一邊的雲定興早就順勢跪下了,這可不是賣好的時候。

    選曹七貴緩緩跪下,唯有溫大夫一人站立,面色黑了紅紅了黑,居然暈倒在地。

    看著黑壓壓的人群,楊廣面色鐵青,轉身就走。

    「懇請陛下收回成命」群臣的聲音伴隨著楊廣腳步逐漸消失。

    看著楊廣走遠,一位老臣道:「現在如何是好?陛下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要推行科舉,這是要挖咱們的命根子啊。」

    「在勸諫」裴矩不緊不慢的道了一聲:「去陛下休息的養心殿勸諫。」

    一眾大臣呼啦啦的跑到了養心殿,在寒風中跪倒在地。

    「地上多涼啊,眾位大人日後染了老寒腿可是不妙了」張百仁恰好路過,嘴上不忘打趣。

    「嘴上積點德吧!」宇文述老臉一黑。

    張百仁搖搖頭,走出了皇城。

    養心殿內,楊廣寢食難安,花瓶不知砸碎了多少,惹得宮中侍女顫顫慄栗,人人自危。

    「事情沒完!」張百仁坐在馬車上看了皇城一眼。

    確實如張百仁所說那般,事情沒完。群臣三諫,在養心殿外怔怔跪了三天,不見楊廣回心轉意,終於明白了楊廣的堅定。

    「三諫?還真是天真,好歹也是歷史上有名的天子,怎麼會因為你等而改變意志」張百仁苦笑著搖搖頭:「也不知道這些大臣如何反擊。」

    「大人,群臣三諫,事情怕是一發不可收拾了」驍虎道。

    「誰都知道一發不可收拾了,陛下肯定早有準備,只是底牌還不曾亮出來罷了,儒家那些老油條可不會輕易放棄這次儒家大興的機會,畢竟此事涉及到法界之爭,長生對於壽命短暫的儒家來說,比任何人都要迫切,儒家絕對沒有放棄的可能」張百仁眼中閃過睿智之色:「我只是好奇,儒家想要靠什麼手段來挽回局面,這才是最重要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9 10:07
一品道門 第三百八十五章風雨欲來

    作為一個強勢、霸道的君主,若僅僅憑藉著勸諫就想叫楊廣收回成命,那運河也不會挖掘,三徵高麗也不會發生,大隋更不會亡國,還有李家甚麼事情?

    正是因為楊廣強橫霸道,近乎於剛愎自用,所以才造成了後來的種種後果。

    不過如今看來,事情似乎並非張百仁想的那樣,楊廣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若能拉攏儒家,至少可以暫緩燃眉之急。

    群臣三諫不成功,眾人私下裡議論紛紛,一個個聚在皇城外迎著北風苦笑。

    溫大夫感覺自己有些不妙,豈止是不妙,簡直大大的不妙。

    推行科舉是在挖門閥世家的命根子,門閥世家豈會善罷甘休?

    門閥世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甚至於溫大夫都要受到牽連,誰都知道溫大夫僅僅只是一顆棋子,但眾人不敢對棋手動手,那就只能想辦法將棋子化作死棋。

    溫家

    溫大夫坐在籐椅上,一雙眼睛看向遠處庭院,眼中閃過道道陰鬱之色。

    「老爺,可是發生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溫夫人緩步來到溫大夫身邊。

    「最近皇城滿城風雨,你也應該聽說了」溫大夫看著身邊的枕邊人。

    「科舉之事嗎?開科舉乃千古壯舉,陛下將此事交給老爺,明顯是對老爺的看中」溫夫人笑了笑:「開科舉成功,老爺加官進爵不說,更甚者可以名垂青史。」

    「婦道人家懂什麼!」溫大夫冷冷一哼:「好多事情豈是你這婦道人家明白的,這件事情太紮手,陛下是將我放在火上烤啊!」

    溫夫人擰了溫老爺耳朵一下:「你敢瞧不起我!」

    「哎呦,夫人快放手!快放手!為夫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溫大夫呲牙咧嘴。

    「爹、娘,你們在幹什麼啊?」門外一個圓溜溜的腦袋探了出來,一個四五歲的稚子瞪大眼睛看著夫妻二人。

    溫夫人聞言立即鬆手,溫老爺面色霎時間嚴肅下來:「為父耳朵癢了,叫你娘給我撓撓,你不去讀書跑來這裡做什麼。」

    「爹,門外的小楊叫我出去玩」稚子做了一個鬼臉。

    「功課沒做完,不許出去玩!」溫大夫呵斥了一聲,幼童聞言立即轉身跑了出去,留下道道笑聲。

    「老爺,韋雲起在外面求見!」門外傳來門童的聲音。

    「韋雲起?這老傢伙來做什麼?快將他請進來,這廝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得罪不得」溫大夫立即站起身出去迎接。

    「溫大夫,本官冒昧前來,大人不會介意吧」韋雲起身穿便裝,走入了溫府大堂。

    「韋大人說的哪裡話,韋大人能降臨寒舍,簡直是蓬蓽生輝啊」溫大夫眼中滿是笑容。

    韋雲起笑了笑,雙方落座,溫大夫才開口道:「韋大人素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不是我吩咐,是陛下哪裡叮囑你一番,做事一定要小心,莫要出了紕漏,須知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在一邊看著呢,運河之事出了大紕漏,導致我大隋龍氣宣洩,如今能想到唯一破局辦法只有開科舉,借助儒家的力量鎮壓我大隋運勢,溫大夫任重而道遠啊」韋雲起面色沉重。

    溫大夫聞言一愣:「運河?運河不是開闢的好好嗎?出現了什麼紕漏?」

    「溫大夫並非修行中人,許多事情你都不瞭解,你只知道科舉關乎著大隋國運便可,若科舉成則我大隋國泰民安幾十年,陛下有足夠時間逆改局勢,破除困境,若科舉失敗……」韋雲起看著溫大夫:「後果難測啊。」

    確實是後果難測!

    溫大夫聞言面色沉重,韋雲起緩緩站起身:「大人乃先帝看重的老臣,我等雖有辯才,但卻缺少大局觀,滿朝上下適合推行科舉的沒有幾個,大人乃是其中之一。」

    溫大夫陷入沉思,等到他回過神後,韋雲起早就已經走遠。

    「難辦了!」溫大夫揉了揉眉毛。

    「大人,黃門侍郎裴矩到了」韋雲起前腳剛走,後腳裴矩就到了。

    「裴大人到了?」溫大夫一愣。

    如今這個時候,選曹七貴貴不可言,把持著天下所有人的官位晉級,裴矩身為選曹七貴之一,若隨意下一點小絆子,足夠溫大夫吃不了兜著走。

    「裴矩乃河東聞喜裴氏,也算得上是門閥的中堅力量,他來這裡做什麼?」溫大夫苦笑:「我就知道,這些門閥世家肯定不會消停。」

    一邊說著,溫大夫走出大廳迎接,就見裴矩臉上滿是笑容的站在門口,與之前的韋雲起一樣,都是一襲便裝。

    「見過大人」溫大夫趕緊行了一禮。

    「溫大人免禮罷,本官這次來是有事情通知一番」裴矩不緊不慢道。

    「大人裡面請」

    二人走入大廳落座,方才見裴矩道:「溫大夫,豈知你已經大禍臨頭了?」

    溫大夫一個哆嗦,手中茶水差點灑出來:「還請大人賜教。」

    「科舉推行不得,已經有人準備對大人下手了」裴矩面色凝重:「我若是溫大人,就趕緊入宮去找陛下尋求庇佑。」

    「沒那麼嚴重吧,下官好歹也是入了品級的官差,大家都知道我僅僅只是陛下手中的一顆棋子,誰會與我為難?」溫大夫乾乾一笑,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門閥世家想對付你,需要理由嗎?」裴矩不緊不慢道。

    「裴大人莫非聽到了什麼風聲?」溫大夫面色蒼白道。

    「算是風聲吧!我雖然出身於河東聞喜,但得陛下看重,也不想溫大人白白送了性命!」裴矩站起身:「話不多說,本官告辭。」

    「裴大人!裴大人!你別走啊!還請裴大人救我!」溫大夫連連追趕,只可惜裴矩修煉武藝,豈是溫大夫能追趕得上的。

    「唉!」看著空蕩蕩的大門,溫大夫無奈一嘆,溫夫人自一邊走出來:「夫君,要不然這開科舉之事咱們推掉,去給別人做吧!」

    「若能推我早推了,我敢推掉科舉,明日陛下就敢砍了我腦袋」溫大夫頹然坐在椅子上:「總不能因為裴矩一番捕風捉影的話就跑到宮中去找陛下救助!」

    「但裴矩從來不開玩笑」溫夫人道:「若門閥是家真的動手……。」

    「本官好歹也是堂堂三品大員,此乃上京城天子腳下,我就不信這些傢伙敢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溫大夫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備馬,我這就入宮求陛下做主。」

    嘴上不服軟,但心中卻已經開始驚懼。

    張府

    張百仁看著手中的一道道密信,眼睛緩緩瞇起來:「這些門閥世家果真坐不住了,再等等吧。」

    皇宮中

    楊廣看著奏摺,聽到下方溫大夫的聒噪,無奈的放下奏摺:「這裡乃上京城,若無朕的允許,哪個敢動你一指?朕既然將科舉交給你,那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吧,此事絕對不允許有任何差錯。」

    「陛下,此事關乎臣一家老小的性命啊!」溫大夫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楊廣滿臉無奈,知道此事棘手,隨即道:「那就叫左驍衛分出一隊人馬隨你駐紮在府中可好?」

    「多謝陛下!」溫大夫連連磕頭。

    「行了!行了!科舉之事有儒家幫你,要不了多久便會天下皆知,到時候你可名傳天下了,這是多好的機會」楊廣拿起奏摺繼續批閱。

    「臣告退」溫大夫苦笑,若有機會,他寧願放棄這名傳天下的機會。

    看著溫大夫走遠,楊廣對一邊的內侍道:「去左驍衛吩咐說一聲。」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9 10:07
第三百八十六章 溫大夫滅門慘案

    時間悠悠,轉眼便已經是半個月,這半個月來大隋士子議論紛紛,寒門弟子翹首以待,門閥世家冷眼旁觀。

    半個月的時間,足夠將科舉這等名鎮千古的事情傳遍天下,天下間無數讀書人紛紛探討,在儒家的推動下,科舉開始迅速的鋪開,雖然阻力重重,但在當今天子的雷霆手腕下,已然蕩平。

    夜

    月色高懸

    張百仁站在庭院中,周身氣機灌入玉簪內,參悟著玉簪的法訣,遠處十隻烏鴉此時居然開口吞吐天地間的日月精華,巧鷹子安靜的站在遠處房樑上寂然不語。

    「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般」張百仁睜開眼睛,揉了揉胳膊:「莫非母親在金頂觀出現了什麼意外?」

    張百仁走入屋中,坐在案几前翻看著各種信件,過了一會才道:「事情似乎有些不妙,都過去了這麼長時間,居然還沒有孫思邈的蹤跡,這老小子莫非知道我在找他,故意躲起來了?」

    「大人,最近上京城了來了許多陌生面孔,道非道俗非俗,也不知是那家修士」驍龍大步走進來,目光落在那十隻吞噬日月精華的烏鴉身上,頻頻側目好奇道:「大人,您是怎麼做到的?」

    「這些烏鴉本身已經上了年歲,我將其捕捉培育一番,大肆喂食靈藥,想不化作妖獸都難」張百仁不以為然,說的到簡單,真正做起來才知道事情艱難之處。

    首先張百仁日夜以太陽之力洗練烏鴉的身軀,梳理著血脈,其次在以上了年歲的靈藥喂養,灌注神胎氣息,烏鴉再不開啟靈智也忒沒天理了。

    隨著烏鴉吞吐日月精華,血脈蛻變,自然會發生變化,張百仁要做的就是找到烏鴉的那一絲絲微不可查的祖血,然後將那一縷祖血煉化壯大,化作神胎,與自己的三陽金烏大法互補,從而促生烏鴉發生質的變化。

    這一切說來簡單,但若真的想做到,卻艱難至極。

    張百仁緩緩站起身,將手中書信放下:「暗中掠一個人關押起來,問問他什麼來歷。」

    「大人,貿然將人家抓起來,人家又沒犯事,這樣做怕是不好吧」驍龍撓了撓腦袋。

    「有什麼不好」張百仁搖頭晃腦:「京城中勢力複雜,魚龍混雜天知道這小子是不是逛窯子沒給錢被人給抓起了來。」

    張百仁嗤笑一聲:「咱們在京城是地頭蛇,在這裡咱們最大,所有人都要遵守咱們的規矩。」

    「是,下官這就去辦」驍龍應了一聲,立即起身出去開始行動。

    月色明亮,大地上鋪蓋了一層銀紗,雖及不上燈泡,但卻也差不了多少,和點了路燈差不多。

    「月色真美」張百仁站在庭院中看著星空中的明月。

    「呼!」

    一道黑風捲起,帶著濃郁的腥臭味,鋪天蓋地的雲潮翻江倒海自遠處滾滾而來,化作了遮天黑幕,明月被遮掩,腥臭的雨水垂落,大地幾個呼吸陷入黑暗。

    伸手不見五指!

    什麼是身手不見五指?就像現在這般,聞著那股腥臭味道的雨水,張百仁眉頭皺起:「風雨來的莫名其妙,有些不正常,寒冬臘月怎麼會下雨?」

    這邊還說著,天空中的雨水已然化作了冰雹,雞蛋大小的冰雹滾滾,砸得張百仁鼻青臉腫,藏在屋子裡不斷的揉動。

    「太不正常了」張百仁眉頭緊鎖

    院子內眾侍衛此時也紛紛找地方遮掩,張百仁靜靜站在庭院中,拿起不遠處的屠龍劍緩緩擦拭。

    溫大夫府邸不遠處的一座樓閣內

    一群黑衣人匯聚,領頭之人豹子眼瞪著眾位:「都到齊了嗎?」

    「大人,六子沒有來!」

    正要說什麼,忽然『嗒』『嗒』的雨水聲音傳來。

    領頭之人看著天空中墜落的雨水,頓時眉頭皺了起來:「這小子最喜歡喝酒,不知在哪裡成了醉貓了!等不及了,咱們動手吧!」

    溫大夫府邸

    夜色正濃,燈火通明之處,幾位儒家弟子與溫大夫討論著什麼,在外面左驍衛的侍衛五步一樓十步一崗。

    忽然天空中風雨突變,月色被翻江倒海的烏雲遮掩,鋪天蓋地的雨水垂落,大冬天不下雪卻偏偏下雨,事情相當怪異。

    眾侍衛立即找掩體躲避,接著鋪天蓋地的冰雹垂落,更是砸的人找不到北。

    就在此時,一陣陣尖銳的呼嘯聲猛然自高空墜落,一塊塊碾子大小的冰坨從高空中墜落,音爆呼嘯捲起,一道道黑影在冰雹中衝入了溫大夫府邸。

    溫大夫面色慘白,身子哆哆嗦嗦:「這是衝我來的!這是衝我來的!我只希望你能放過我家中老小。」

    夜雨正濃,皇城中楊廣翻看著手中奏摺,一邊香爐內青煙繚繞,居然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欽天監

    看著空中墜落的雨水,一個身穿官服的男子道:「大人,大冬天怎麼會下雨水,這風雨來的蹊蹺,必然有人做法。」

    「推開雲霧!」欽天監主官果斷的道。

    話語落下,已經陽神出竅深入雲中。

    「殺!」

    一陣陣呼喝,無數黑衣人在夜幕的遮掩下殺入溫大夫府邸,驚得附近高牆大院內眾人瑟瑟發抖,不敢觀看。

    左驍衛的人雖是精銳,但及不上對方有備而來,一時間庭院內血流成河,幾位儒家士子此時也手持寶劍衝了出去,與黑衣人混戰在一起。

    「大家趕緊撤退,雨水裡有毒!大家趕緊撤退!」左驍衛將領看著被屠殺的手下,眼睛都紅了:「什麼人?你們是什麼?居然敢在皇城中作亂,軍機秘府絕對不會放過你等的!」

    雨水確實有毒,不單單是針對武者,就算陽神真人都被包含在其內,欽天監司正面色難看的收回陽神,臉色慘白:「該死的,雲雨中居然有羅花莊,大家立即招來狂風,吹走雲霧。」

    「嗒」

    「嗒」

    「嗒」

    一位黑衣人手中長刀滴血,緩步走入了大廳,溫大夫面色寧靜的看著對方:「一人做事一人當,本官也不過是陛下手中一顆棋子罷了,只求閣下高抬貴手,放過我夫人、孩子,家中老小,他們與此無關。」

    「溫大人,你夫人膚白貌美,風韻猶存,爺爺我就好這一口,你放心吧,你死了我會好好招待你夫人的」那黑衣人豹子眼中帶著一抹火熱。

    「大人,這小畜生已經被抓住了」門外有黑衣人道。

    「宰了!除了溫夫人外,溫府滿門雞犬不留」豹子眼冷冷一笑。

    「混賬,本官和你拼了!」溫大夫衝上來,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撞翻了滿堂桌椅,胸口塌陷下去,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黑衣人:「陛下不會放過你的。」

    「陛下會不會放過我,你是看不到了,乖乖地去死吧,你家夫人我就替你照顧了!」黑衣人一陣陰笑,轉身走出了大堂,看著外界依舊繼續的殺戮,對一邊手下道:「溫夫人呢?」

    「溫夫人被抓住了,就在前院。」

    「趕緊帶走,切莫耽擱,軍機秘府的高手馬上會到,咱們立即撤出京城,京城中高手太多,莫要大意!」豹子眼不緊不慢道。

    「嘿嘿,就知道大人好這一口,溫夫人特意給您留著呢」下屬猥瑣一笑:「不過溫夫人真是豐滿,若弄到床上,豈不是要爽死。」

    「呼!」狂風捲起,天空中黑雲移動,浪潮退去,豹子眼頓時面色一變:「招呼兄弟們立即撤退,欽天監已經有人出手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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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