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V123210 2017-5-14 16:28: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9277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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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九百一十七章 百家下注

    張百仁點點頭,任憑馬車拉著,向城中府邸走去。

    墨家

    眾位墨家高手匯聚一堂!

    「張百仁進京了,如今張百仁道行通天徹地,第三戰已經無需繼續,結局已經成為定數!」一位墨家高手道。

    「陛下準備二次東征,人馬匯聚於涿郡,就算放任大都督南下絞殺叛黨,那又如何?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待其燒得疲憊,也就自然停止了!」又有人道。

    「如今天下局勢如此,也該我等諸子百家重新下注,咱們商量商量,該下注哪一家」墨家鉅子開口。

    儒家

    眾位大儒齊聚一堂

    「我等儒家氣數已經重新與大隋剝離,如今大隋氣數將近,我等也該另尋明主!」一位白髮蒼蒼的大儒道。

    「可是大都督哪裡如何交代?」又有人道。

    「我儒家早就成為了天下中流砥柱,不論哪方勢力崛起,都離不開儒家支持,咱們默不作聲,坐在背後穩坐釣魚台便好!」

    「是極!是極!公開支持某一勢力,反而致我等於不利之地!」

    法家

    法家各路高手暗中齊聚一堂

    商議的結果與儒家無異,法家如今已經成為了天下的中流砥柱,無論哪一家得了天下,都離不開法家的扶持輔佐。

    如今道家各大宗門旁觀搖擺,因為金頂觀的前車之鑑,反而有些猶豫舉棋不定,開始束手束腳,各大道觀暗中收回觸手,旁觀局勢變換,心中顧慮重重不敢輕易下注。

    金頂觀的例子就在眼前啊!

    那個不驚懼三分?

    如今的純陽道觀與滅絕還有什麼差別?

    儒墨法道兵,乃是天下主流,不論那方勢力得了天下,都不得不努力安撫、重用,天下這杯羹卻少不了他們。

    只是肉羹有數,想要分配的多一些,自然不能不承擔絲毫風險,必須要下一點注。

    除此主流之外,其餘雜家皆已經紛紛下注,暗中與各地門閥世家、反賊勾連,悄悄下了賭注。

    沒有人看好大隋!

    甚至於包括楊廣自己!

    張百仁沐浴淨身,吃過早飯來到了皇宮。

    「陛下!」張百仁行了一禮。

    「愛卿來了?」楊廣自地圖中抬起頭,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來的到早。」

    「陛下昨夜未睡?」張百仁看著楊廣眼中的血絲,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睡不著啊!朕常常徹夜難眠,早就習慣了!」楊廣慢慢端起案几上的蓮子粥喝了幾口,對身邊太監道:「去將皇后娘娘請來!」

    侍衛領命而去,剛剛走出大殿,卻聽楊廣道:「罷了,你回來吧!」

    侍衛一愣,不動聲色走回大殿,站在楊廣身邊。

    「你將蓮子粥拿去熱熱,朕與大都督有要事相商,你吩咐侍衛退出五十步,若有人擅自靠近,直接射殺!」楊廣話語淡漠,但那貼身太監卻是身子一抖,連忙端起蓮子粥退了下去。

    內侍退出,大殿之門輕輕關閉,楊廣自案几成山的奏摺中一陣翻找,拿出一封密摺遞給張百仁:「你先看看!」

    張百仁不動聲色的接過奏摺,伸出手指緩緩打開,隨即眉頭一皺,眼中殺機四溢:「陛下,下官願替陛下誅除這些敗類!這些混賬簡無法無天,若不能殺之以儆傚尤,只怕大隋江山危矣!」

    「不必了!」

    楊廣站起身,慢慢來到一座屏風前:「諸子百家能從春秋時期延續至今朝,自有門道。秋風未動蟬先覺,看來我大隋如今還真是猶若危卵。」

    「陛下,下官在,大隋穩如泰山!」張百仁話語擲地有聲。

    「不必,朕比你更知天數!你乃是有望成仙得道的人物,豈能被我區區大隋凡俗皇朝拖下水?」楊廣擺擺手。

    「陛下!」張百仁聲音鄭重:「陛下不必試探下官。」

    「朕沒試探你!」楊廣撫摸著屏風上的雕龍錦簇,眼中露出一抹笑容:「縱觀古今,成仙者幾人?」

    不待張百仁回答,楊廣聲音猶若夢幻:「自燧人紀元,人類開始崛起,唯有黃帝成仙,乘龍而去!黃帝之師廣成子,亦是成仙得道!」

    「燧人氏、有巢氏俱都埋沒於歷史塵埃之中,即便其帶領我人族崛起,在歷史上捲起滔天巨浪,顛覆了諸天神明,那又如何?不成仙者難以超脫世間!」楊廣面色唏噓:「自皇帝之後,三皇五帝紀元,唯有皇帝一人成仙!周武王與姜太公煉製封神榜,欲要永生於世間,還不是要被歷史磨滅?在之後始皇為了成仙,鑄造十二金人,遭遇天譴不知所蹤。」

    「成仙得道者屈指可數,黃帝、廣成、老子、孔聖之外,或者成仙,或者折於仙道之途,半路夭折,留下了百家傳承的道統!」楊廣輕輕一嘆:「你如今有希望成仙,朕豈能耽誤你?」

    「陛下!」張百仁看著楊廣不知該說什麼好。

    楊廣撫摸屏風上的山河圖,揮手制止了張百仁的話:「區區大隋一個王朝罷了,不過歷史長河中的一朵浪花,你若能成仙,想要締造大隋帝國亦不過反掌之間,活著的大都督,比為了大隋這艘破船嘔心瀝血陪葬,更有價值。」

    張百仁默然無語,過了一會實在忍不住道:「陛下,你這般算計,到底在謀劃什麼?區區高麗彈丸之地,陛下想要什麼,儘管與下官說,下官親自去高麗取來,諒那高麗王也不敢拒絕。」

    「為了一個不確定的機緣!」楊廣一雙眼睛看向張百仁,前所未有的凝重,眼中滿是期待:「大隋比之秦皇漢武如何?」

    「不弱秦皇漢武!」張百仁面色鄭重道。

    「那朕再問你,大隋如今可否威壓百族,俯視山河?傲視天下群雄?」楊廣又道。

    「突厥朝拜,高麗俯首,百越之地更是連年進貢,大隋已經立於蒼穹之下,放眼天下在無敵手!」張百仁這話絕對非恭維,而是真心實意的感慨。

    即便東征高麗折損幾十萬大軍,大隋依舊叫周邊異族心中忐忑忌憚,惶恐不安,可見如今大隋威勢如何!

    「蒼穹之下,進無可見!朕已經登臨絕頂,自然要仰望更高的存在!」楊廣露出一抹笑容:「朕要完成當年始皇不曾達成的心願,但凡只有一線機會,朕也會全力以赴,即便失敗,也是無怨無悔!」

    「值得嗎?」張百仁看向楊廣,眼中滿是凝重。

    「仙路,值得嗎?」楊廣看向張百仁。

    張百仁狠狠的點了點頭:「值得!」

    「朕亦值得!站在這天下絕頂,百年之後不過一具枯骨罷了,又有何趣味?只是可惜了祖宗基業,要為我陪葬!」楊廣面露唏噓感慨。

    張百仁緩緩轉過身,眼中帶著笑容:「下官已知陛下心意!」

    「朕若失敗,必然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楊廣眼中沒有畏懼,只是無盡從容:「區區諸子百家,當年始皇不曾將其看在眼中,朕又豈會看在眼中?」

    「跳樑小丑不能成事,但卻可以壞了大事!下官建議將其盡數誅除,為陛下爭取時間!天下各地反賊不足為懼,只是一群流民而已,若有諸子百家之人加入,只怕事情將會不可控制!」張百仁道。

    楊廣伸出三根手指,慢慢收回其中一根,聲音有一種莫名情緒:「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二征在即,朕若無功而返,只怕三次東征更是不能成就大業!龍氣反噬,不能苦了天下萬民,江山更替,百姓重新穩定安康,又有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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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九百一十八章 託付傳國印璽

    「陛下當真這般想?」張百仁盯著楊廣,審視著楊廣的表情。

    「朕若能達成目的,諸子百家彈指可滅!平定江山不亦過一念之間!朕若失敗……倒不如給天下百姓一個希望,天道好輪迴,何曾繞過誰?大隋罪孽深重,無法化解!」楊廣一邊說著,轉身自那屏風上收回手,一滴血液落於屏風上,只見屏風一陣波動,彷彿水波般,然後就見楊廣伸手一撈,一個成人頭顱大小的紫色木盒被其拿在手中。

    「張百仁聽令!」楊廣忽然面色嚴肅,聲音威嚴,猶若煌煌天威,充斥著無盡的天地意志,即便以張百仁如今道行,也不由得心神一顫,身子一個哆嗦。

    下意識的,張百仁畢恭畢敬的施了一禮:「貧道張百仁接旨!」

    楊廣拿著手中木盒,再看看彎腰施禮的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不捨之色。

    「朕今日賜你傳國印璽,日後大隋若亡,需擇一福澤天下的明主,託付之!」楊廣聲如驚雷,蘊含著無盡天威。

    「陛下,不可!」張百仁駭然失色,忍不住驚呼出聲。

    「張百仁,還不速速接受傳國印璽!」楊廣聲音拔高一截,一絲絲金色血液緩緩自嘴角流出。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張百仁在這一刻忽然明悟,強行忍住心中悸動,面色凝重的伸出雙手:「張百仁接旨,請陛下賜下傳國印璽!」

    木盒重若千斤,楊廣露出笑容,臉上凝重消失,露出一股解脫之色:「你果真夠聰明,若你三聲之後不肯接下,傳國印璽必然會炸裂化作齏粉,自此之後我中華再無鎮壓氣數之物。」

    張百仁捧著傳國印璽,有些說不出話,印璽雖然不重,但卻壓在張百仁心頭,重若千斤。

    「陛下,大隋還沒滅亡呢!」張百仁無語。

    「等大隋滅亡就晚了!」楊廣拍了拍張百仁肩膀:「傳國印璽乃始皇鑄就,但你卻不知,那玉璽上的八個大字,卻是天書鳥篆,自然而成!」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並非人力雕刻,而是天地自然而成。始皇得了印璽後,以秘法祭煉、鑄造,方才化作人族鎮壓氣數之物。

    「只可惜傳國印璽被王莽那匹夫摔碎一角,自此之後我漢家氣數流逝,被周邊異族所奪,給了異族可乘之機,我漢家百姓縷遭外族蹂躪,八王之亂、五胡亂華,差點致使我漢家亡族滅種,當真是罪該萬死!」楊廣恨得咬牙切齒:「只恨當年生不逢時,不然非要將那王莽千刀萬剮不可!我漢家氣數居然差點亡於一屆女流之輩與小人手中,只恨朕生不逢時,無回天之力!」

    西漢時王莽繼位,元後王政君不滿王莽威逼,摔碎了傳國印璽的一角,然後王莽憤然離去。

    說起來,王莽乃王政君的侄子,都是王氏家族的外戚,可見門閥世家的力量。

    即便經過歷次動亂不斷削弱,門閥世家依舊可怕至極,逼得楊廣這般強勢的皇帝也是進退兩難。

    「王家!」張百仁捧著傳國印璽,口中念叨王家二字。

    「日後若有機會,將王家血脈斬草除根,盡數拔起!方才能解我漢家百姓心頭之恨!只恨朕身居高位,卻被諸般勢力重重束縛住,反而束手無策,都督若有機會,對於王家之人,可千萬莫要手軟!」楊廣聲音鄭重道。

    王家根深蒂固,幾乎與五斗米教融為一體,成為了天師道的一份子,想要將王家斬草除根,就繞不過天師道!

    「誰敢攔我,我就殺誰!」張百仁眼中殺機流轉。

    楊廣轉身坐回龍椅:「朕賜你傳國印璽,目的有二。其一是將漢家血脈、未來交於你手。其二乃是這傳國印璽可以壓制神祇的力量,你體內先天神祇雖然被煉做化身,但卻也在不斷反過來影響你,消磨你的人性,不斷轉化為神性迷失自我。有這傳國印璽,你日後便不在懼怕神性的侵蝕,何時你能成就真正陽神大道,便可擺脫神性力量的控制!」

    張百仁一愣,楊廣一雙眼睛埋入奏摺裡,過了一會才道:「若朕三征失敗,在與你敘說後事,今日將傳國印璽交託於你手中,也算是全了朕心中的一個執念。」

    聽了這話,張百仁將傳國印璽塞入袖子裡,貼身收好。

    傳國印璽自帶天子龍氣,能夠壓制破滅萬法,張百仁袖裡乾坤貌似有些承載不住傳國印璽的力量。

    「下官定然不負陛下所托!」張百仁行了一禮。

    「對了華容公主在高麗過得如何?你找個機會去高麗看看,莫要叫華容那孩子在高麗受到委屈!」楊廣忽然提起華容公主。

    張百仁一愣:「下官擇日便前往高麗!」

    「嗯,華容出嫁已經有些時日了,她若想家,你便將其接回來見見朕,反正你袖裡乾坤方便得很!」楊廣道。

    張百仁心中一動,點了點頭。

    「陛下,不知宇文述這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張百仁看向楊廣。

    楊廣嘴角翹起:「作為一個合格帝王,就是要唯才任用。不管對方是奸詐小人也好,忠貞無二的大臣也罷,你要用的是對方才華。天下間盯著朕屁股下位置的人多了,滿朝文武都是門閥世家之人,怎麼可能和朕一條心?但朕的大隋江山卻穩如泰山,愛卿可知其中玄妙?」

    張百仁搖搖頭,這個他是真的不懂。

    楊廣笑著搖搖頭:「你自己去想,等你悟通了,你便是皇帝了!」

    一邊說著,楊廣揮手示意張百仁退下:「你去皇后哪裡,皇后怕是等不及了。」

    張百仁點點頭,起身告退。

    走出大殿,瞧著站在遠處的侍衛,張百仁正好與宇文述碰面。

    上下打量著宇文述,張百仁口中嘖嘖有聲。

    「見過大都督!」宇文述不緊不慢的行了一禮。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張百仁眼中滿是戲虐:「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大都督過譽,欺師滅祖之輩也能登臨高位,老夫也算長了見識!」宇文述皮笑肉不笑的道:「大都督,咱們不是敵人!宇文家也不想和你為難,大家都為了各自利益罷了,你又何必與我過不去。」

    張百仁瞧了宇文述一會,然後搖頭轉身離去:「我們不一樣!」

    瞧著張百仁的背影,宇文述搖頭晃腦,對內侍道:「勞煩公公通秉,就說宇文述求見。」

    摸著袖子裡的傳國印璽,張百仁緩緩登臨馬車,一雙眼看向遠方,心中思索著大隋之事。

    過了一會,到達永安宮,才長出一口氣:「難啊!」

    也不知張百仁說的『難』指得是什麼。

    永安宮前

    巧燕圍著絲巾,早就翹首以待。

    「巧燕姐,你居然出關了」張百仁面露笑容迎了上去。

    「無法參悟見神境界,整日裡憋在小院內做什麼?我嫌悶得慌,倒不如出來透透氣!」巧燕笑嘻嘻道。

    「見神不是想參悟就能參悟的,需要冥冥中的那一線靈機!」張百仁上下打量著巧燕,如今已然易骨大圓滿。

    靈蛇勁融入了骨子裡,一舉一動都彷彿一條美女蛇般,腰肢扭動魅惑萬千。

    「走吧,娘娘還在等你呢!你這次弒殺舅父,娘娘哪裡可是擔憂了好一陣子!」巧燕道。

    張百仁笑笑,手中拿出一個小物件:「諾,新年禮物,我看你那撥浪鼓都壞了,給你換了個新的!」

    「不好,那撥浪鼓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禮物,意義可不是這撥浪鼓能比!」巧燕自懷中拿出了有些破舊的撥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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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九百一十九章 收回金貼,般若和尚

    張百仁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看著巧燕手中有些破舊的撥浪鼓,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撥浪鼓,默默塞入袖子裡,拉起巧燕動的手:「走,咱們進去說。」

    「不知還能在皇宮中住幾個年頭,聽侍衛說,外面現在越來越亂了」巧燕看著永安宮,露出唏噓之色:「天下一旦大亂,永安宮要不了多久就會換了新主人。」

    「你放心,一切都有我呢!即便外面再亂,只要有我在,一切風雨都不需要你來抵擋」張百仁隨著巧燕進入永安宮,蕭皇后背對張百仁,坐在銅鏡前緩緩梳妝。

    「娘娘!」張百仁行了一禮。

    蕭皇后擺擺手,示意巧燕退下,透過銅鏡看著張百仁的影子:「你英明一世,怎麼關鍵時刻做下這等糊塗事!」

    「殺了也就殺了!百姓活命尚且顧不過來,哪裡還有心思八卦我的事情!」張百仁慢慢來到蕭皇后身後,瞧著那圓潤的背影,看著鏡子裡模糊的面孔,過了一會才道:「二征在即,大隋內部卻已經出現亂相,諸子百家紛紛下注,如今朝廷真正的動盪才剛剛開始。」

    「陛下只是不想理會眼前的亂局而已」蕭皇后慢慢轉過身,站起身瞧著張百仁,過了一會才道:「今日叫你來,只是想和你吃一頓團圓飯罷了。」

    張百仁看著蕭皇后,此時巧燕已經吩咐後廚擺上各種美食,香氣撲面而來,充斥於整個大殿。

    「坐吧!」蕭皇后坐在主位,示意張百仁坐下。

    張百仁也不和蕭皇后客氣,而是直接坐在蕭皇后身邊,蕭皇后不斷給張百仁夾著菜餚,張百仁也不多說,只是慢慢的吃著。

    「三征之後,娘娘便可以出宮,返回蕭家了」吃了一會,張百仁喝下一口湯水,一雙眼睛看向蕭皇后。

    蕭皇后聞言愣了愣,然後道:「出宮?」

    瞧著呆愣愣的蕭皇后,張百仁低頭繼續吃著,他理解蕭皇后的心情。

    自從蕭皇后嫁給楊廣,成為了後宮之主,便從未想出去過。

    對於貧民來說,人人都嚮往的皇宮大內,對於蕭皇后來說就是樊籠。

    「三月三舉國祭祀,金貼你可準備好?」張百仁點點頭:「正要去高麗走一遭,順便將金貼拿回來。」

    漠北

    東突厥、西突厥、契丹、韋室地界,不知何時掌中世界忽然成為了大路貨色,所有佛家修士都驀然發現,原來自己視若珍寶的掌中世界,只要是修為有成之人,便皆可人手一份。

    塞外佛家數十年上百年的香火積累,算被徹底空了,成全了哪位苦行僧。

    一道法訣,換了整個外族幾十年的香火積累,對於張百仁來說,不虧!

    塞外不知何時出現一位活佛,乃是行走在大地上的真佛,手中捧著金光閃爍的金貼,不斷遊走四方,拜訪各大寺廟,換取了數之不盡的香火之力。

    張百仁慢慢的走在草原上,草原依舊一片冰寒,與中土的二月花開不同,塞外依舊冰天徹底。

    「尊佛,您終於來了!」那佛家修士手中捧著金貼,面色虔誠的跪在張百仁腳下,露出謙卑之色。

    存念、加持、顯形、永固、金光、不朽、超脫,此為六字真言貼的七重境界,得了塞外佛家幾十年的積累,和尚手中的金貼已經散發出嶄然的金光。

    張百仁不知這和尚姓名,他也不需要知道和尚的姓名。

    瞧著跪倒在地,面色恭敬誠懇的大和尚,張百仁手掌一伸,捲好的金貼落在其手中:「你姓甚名誰?有何名號?」

    「小僧無名亦無姓,還請尊者賜我名號,日後小僧便是真佛坐下的一枚童子!」大和尚面色恭敬道。

    「賜汝真種,日後證就大道的憑證。在賜汝召喚金貼之力,日後可以借助金貼力量鎮壓敵手,佛有般若經,乃不可缺的典籍之一,日後你便稱之為般若!」張百仁一根手指落在和尚的眉心。

    「我佛慈悲!」和尚面色安詳,眼角淚水在緩緩滑落。

    收好六字真言貼,張百仁轉身消失在風沙中,向遠方走去。

    「不知真佛可否留下名號?」般若和尚瞧著張百仁遠去的背影,連忙高聲道。

    「吾自號:玉皇,至高彌羅有真上帝」張百仁遠去,唯有聲音在沙漠中迴蕩。

    得了張百仁金貼的力量,只要般若和尚不是白痴,日後自然而然便可成佛作祖,化作張百仁的一尊魔胎。

    張百仁收好金貼,邁步向高麗而去。

    高麗

    乙支文德掃視星空浩浩蕩蕩,直衝高麗而來的劍氣,眼中滿是凝重。

    劍氣鋒銳,無堅不摧,在星空化作異象,向高麗壓迫而來。

    這便是氣機!

    秋風未動蟬先覺,張百仁這邊才有動作,那邊自然天人感應,一舉一動影響了無窮的星空宇宙。

    「張百仁來高麗作甚?這尊殺神可不是好惹的!」乙支文德心中暗自嘀咕,下一刻陽神出竅,向高麗邊境飛來。

    「大都督,貧道有禮了!」張百仁剛剛跨過鴨綠江,便見仙風道骨的乙支文德陽神出竅,站在岸邊等候自己。

    「喲,你這老兒道行一日千里,果真有些門道!」張百仁慢慢跨越江水,來到乙支文德身邊。

    「都督乃天人轉世,一舉一動莫不能影響天象乾坤,老夫正在研究大周天星辰神術,都督的一舉一動自然瞞不過老夫」乙支文德雖然面帶謙虛,但話語裡卻充滿了警惕、警告的味道。

    乙支文德中了張百仁魔種,對於其心中的想法,乙支文德一清二楚。

    張百仁慢慢來到乙支文德身邊,背負雙手瞧著乙支文德:「你莫要緊張,本都督不過奉大隋天子之命,前來瞧瞧華容公主罷了。」

    提起華容公主,乙支文德頓時面色不好看,低聲下氣道:「大都督,你去問問大隋天子,這般折騰我高麗所謀為甚,只需不奪我高麗國土,我高麗願意成全大隋天子的意志。」

    張百仁看著乙支文德,他其實也很想問問,楊廣到底圖謀高麗什麼東西,但楊廣卻死不松口,他也不知道。

    「管那麼多作甚?我也只是一個都督,在天子手下當差,天子怎麼想的,我如何知道?」張百仁看著乙支文德:「前面帶路,本都督要去高麗看看我大隋公主。」

    乙支文德無奈,卻也不繼續追問,而是一雙眼睛看向遼東城方向:「大隋天子瘋了,在這般繼續折騰下去,不等高麗滅亡,大隋已經率先支持不住了。」

    張百仁不接乙支文德的話,而是不緊不慢向前走去。

    乙支文德討了個沒趣,只能乖乖領著張百仁向高麗皇城而去。

    高麗彈丸之地,皇宮比之大隋郡候都不如,將大隋公主下嫁,確實屈尊降貴委屈至極。

    「華容公主可是我高麗的祖宗,我高麗舉國供奉,不敢有半點怠慢,大都督發發慈悲,將華容公主帶回去吧,高麗苦寒及不上大隋物華天寶,養不起金鳳凰!」乙支文德不斷吐著口水。

    走在高麗的上京城,眼角掃過兩側面黃肌瘦的百姓,張百仁搖搖頭。

    大隋征討高麗,大隋不好過,但高麗更不好過。

    只見一路走來,高麗家家都是門前掛了白布條,露出哀傷之意。

    「自古以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高麗雖然全勝,但卻也討不到好處」乙支文德一邊說著,帶領張百仁徑直走入皇城,穿過層層樓閣,遠遠便聽到一陣雞飛狗跳之音。

    張百仁不懂高麗話,但卻能聽得出有華容公主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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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九百二十章 李淵上任

    雞飛狗跳!

    什麼叫狗雞飛狗跳?

    自從華容公主來到高麗,高麗皇宮就沒安生過。

    不是今日公主將某個宮殿不小心點燃,就是藏書閣在某一日遭了盜賊。要麼高麗王心愛的烏龜橫屍假山,亦或者某位皇妃發現自己居然裸睡在庭院外

    好好的一個高麗皇宮,被華容公主折騰的烏煙瘴氣。

    張百仁聽了華容公主喊聲,還以為華容公主遭了欺負,急忙循著聲音走去,卻見一大群侍衛攔在華容公主身前,嘰嘰喳喳的不知道解釋著什麼,急得滿頭大汗,不斷連連賠罪。

    在華容公主腳下,是亂七八糟不知名的植物,此時被連根拔起曝死於陽光下。

    瞧著那滿地植被,張百仁心中一顫,雖然不知植被的名字,但瞧那不斷跪倒在地,小心侍奉植被的侍女,手腳麻利、輕柔的將植被小心翼翼栽入泥土中,便知道這植被不同尋常。

    乙支文德嘴角抽搐:「此物為大王最喜歡的植物,乃是煉製養魂香的主料,有三十多年了,歷經無數次風雨,卻不曾想今日居然被公主給禍害了!」

    「不就是拔了幾根草嗎?瞧你們一個個嚇得,高麗的人都小氣吧啦,不就是幾根草木之物嗎?你們不給我拔,那我偏要拔!」華容公主指著侍衛鼻子怒罵,不斷掙脫左右攔路的嬤嬤的束縛。

    那侍衛低垂腦袋,死也不敢讓路,任憑華容公主拿著草木打在自己的腦袋上,一直低頭不語。

    兩邊嬤嬤也紛紛跪倒在地,抱著華容公主的腳掌,死也不肯撒開。

    張百仁無語,瞧著那群求爺爺告奶奶的侍衛,輕輕一陣咳嗽:「下官張百仁,拜見公主殿下。」

    瞧著場中亂糟糟的樣子,張百仁不得不咳嗽一聲。

    「大都督,你怎麼來了?」華容公主動作忽然一陣僵滯,之前那暴躁的傲嬌之氣瞬間收斂無蹤,化作了一副優雅大家閨秀的模樣,面帶羞紅的看了張百仁一眼,不著痕跡的踢了踢腳下嬤嬤。

    那嬤嬤是機靈人物,立即站起身,恭敬的立於華容身後,若非地上來不及整理的狼藉,還真的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大人,本座與公主有些家鄉話要說」張百仁看向乙支文德。

    乙支文德點點頭,示意眾位侍女、將士退下,然後轉身離去。

    「陛下要下官看看公主在高麗過得是否習慣」張百仁面帶笑容。

    華容公主輕輕一嘆:「都督帶我離去吧,本宮自然會向父皇覆命!」

    華容公主苦著一張小臉道:「高麗太苦寒,我是一刻都不想多呆。」

    「好!下官這就面見高麗王,將公主接回去!」張百仁點點頭。

    遠處皇宮內殿

    高麗王與乙支文德相對而坐。

    「先生,若設計將張百仁留在這裡,不知有幾分機會?」高麗王眼中殺機繚繞。

    「不可!」乙支文德聞言連忙擺手:「當日大都督一劍震動天下,塞外群雄俱都不敢直視,下官未證就陽神之前,絕對不能與張百仁動手。陛下雖有天子龍氣加持,但與大隋天子比起來何止天地淤泥之別?陛下的天子龍氣怕是擋不住張百仁的劍氣!一旦叫張百仁這等恐怖強者動了殺機,我等即便能殺退,怕也是損失慘重,高麗最終底牌也要洩露出來,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高麗王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仰天長嘆:「我高麗若有如此強者,何愁不能大興?為何人傑盡出中土,天道不公!」

    「陛下,若張百仁將華容公主接走?」乙支文德試探一聲。

    「朕巴不得她趕緊離去」高麗王冷冷一哼。

    「這些日子華容公主暗中所查閱的典籍,打探的消息,下官都已經派人記錄,稍後便會呈遞於大王案几前!」乙支文德道。

    張百仁走了,帶著華容公主一起走的。

    當張百仁回到洛陽時,便聽到了一陣驚天霹靂,李淵居然走馬上任,前往遼東督促糧草去了。

    「大都督,李家急報!」

    才剛剛跨越洛陽城,便有軍機秘府探子匆匆遞來密報。

    看了手中密報,張百仁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李淵居然去遼東督運糧草,這在歷史上可是大隋真正的轉折點。雖然如今大隋氣數被自己延長了十數年,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聽到這則消息,張百仁失神的站在洛陽城大街上,若非華容公主開口,只怕張百仁依舊還要呆立在哪裡許久。

    「公主請上馬車!」張百仁將華容公主請上馬車,腳步匆匆的向著皇宮而去。

    直至將華容公主送至皇宮大門,張百仁才面色陰沉轉身離去。

    軍機秘府

    各路大小都督匯聚一處

    張百仁背負雙手,站在庭院內看著庭院中的老樹不語。

    「都督,所有人都到齊了」左丘無忌來到張百仁身邊,低聲道了一句。

    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大樹,過了一會才道:「走吧!」

    院子裡

    一位位帶面具的武者面無表情的恭敬侍立,見到張百仁走進後院,俱都紛紛恭敬一禮。

    動作整齊化一,看起來頗有氣勢。

    這些年軍機秘府在張百仁的經營下,比當年楊素的手下壯大了何止十倍不止,隨著張百仁不斷蒐羅江湖上的各路高手,以五神御鬼大法控制,軍機秘府的力量節節壯大。

    張百仁背負雙手,掃過場中群雄,然後腳掌一跺,大地驀然裂開,只見泥土裡一具具朱紅色的棺材被緩緩『擠』出來。

    「這裡有四位見神武者練成的殭屍,爾等抬著這棺材去追殺前往遼東的李淵,務必在李淵到達遼東城前,將其斬殺,提其人頭來見!」張百仁話語冷酷,眼中殺機在不斷閃爍。

    「唰!」

    眾人又是齊刷刷一禮,然後有十幾位侍衛上前,抬起棺材退了下去。

    「李淵乃陛下指派的糧草督運官,貿然殺之只怕陛下會震怒!」驍虎壓低嗓子道:「咱們還需改頭換面……。」

    「不必!」張百仁揮手制止了驍虎的話:「我軍機秘府辦事,素來都是不問因由,不問因果,想殺就殺,只要你等能殺掉李淵,所有責任都由本都督親自去陛下面前解釋!」張百仁一邊說著,一邊轉身離去。

    洛陽城外

    李淵乘坐水路,看著倒退的江水,忽然眼皮狂跳不止。

    「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種不妙的感覺,速速傳下命令,加快速度趕路!」李淵催促一聲。

    李神通擦拭著大刀:「大哥,這裡是洛陽城,你有皇命在身,那個敢與你為難?難道不怕我李家報復?」

    聽了李神通的話,李淵搖搖頭,只是不斷催促著手下抓緊時間趕路。

    夜幕

    城門關閉

    軍機秘府高手身穿黑衣,披戴斗笠,腳步迅疾的來到城門前。

    「什麼人?」

    瞧著那黑兮兮一群擁簇而來的黑衣人,看守城門的將士霎時間心中一驚。

    「奉大都督手令,軍機秘府出去辦事,速速打開城門!」一位小都督聲音冷厲道。

    看守城門的侍衛不敢多說,立即打開大門。

    瞧著一群黑衣人腳步匆匆的追出了城門,一個校尉壓低嗓子道:「頭,你說軍機秘府抬著棺材做什麼?」

    「嗯?」一位軍機秘府的總督腳步忽然一頓。

    「莫要胡說!」頭轉過身猛然給了手下校尉一巴掌,連忙賠罪道:「大人,我這手下喝了一點酒,就會胡說八道,還請大人莫要怪罪。」

    「飯可以隨便吃,但話卻不能亂說,說錯話可是要死人的!」總督盯了那校尉一會,方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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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九百二十一章 李靖與楊玄感

    與李淵比起來,張百仁更擔心楊玄感父子。

    大隋的崩潰敗亡,很大程度上楊玄感起到了催化劑的作用。

    「可有楊玄感消息?」張百仁背負雙手,一雙眼睛看向遠方,手指敲擊著案几。

    「最近楊玄感只是在家中讀書,閉門造車,並不曾見到任何異常!」侍衛道。

    張百仁心中沉吟,在庭院內走了幾步,方才站起身向門外走:「還是先將李淵宰了安心!」

    正要出門,卻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大都督,李靖與虯髯客聯袂登門,正在門外等候都督!」

    「來的真不是時候!」張百仁心中暗自嘀咕:「有四尊見神境界的殭屍,諒那李淵也唯有死路一條。」

    「去將他們請入大廳!」張百仁一邊說一邊向前院走去。

    虯髯客到來,張百仁不能不見。

    當年自己雷劈瓦崗,面對著『神』的追殺,虯髯客相助自己一臂之力,這便是人情、恩義。

    張百仁並非那種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之輩!

    「二位,今夜怎麼有空來我府中?」瞧著大廳中坐臥難安的二人,張百仁先開口打招呼。

    「大都督,還請大都督救命!」不待虯髯客開口,李靖已經當先撲了過來。

    「哦?」張百仁一愣:「誰要殺你?」

    「並非有人殺我,而是楊素又活了,而且還將紅拂給帶走了!」李靖眼中滿是擔憂。

    「大都督執掌軍機秘府,天下間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大都督,此事還要請大都督幫助一二!聽人說漠北之戰,大都督一劍退了旱魃,自北天師道手中保下楊素,還請大都督做主!楊素一個死人,居然將紅拂掠走,只怕……」虯髯客面色難看,鄭重的對著張百仁一禮:「若大都督肯相助,日後但有差遣,在下赴湯蹈火義不容辭!」

    「你們要找楊素?」張百仁面露奇異之色,心中正擔憂楊素會暗中給自己找麻煩,聽了二人的話,念動間計從心中來,不緊不慢道:「此事本都督倒是知道一些,楊素因為機緣,蛻變成了殭屍,居然還保留生前記憶。當年紅拂盜走赤練霓裳,背叛了楊家,以楊公性子,豈能容得下紅拂在外面逍遙快活?」

    「都督,還請援手,李靖感激不盡!」李靖站起身,對張百仁恭敬行了一禮。

    張百仁暗自感應楊素氣機,然後道:「楊素正在漠北暗自養傷,你們若想尋找楊素,最好叫上上清、靈寶的人,靈寶的人玩弄殭屍可是看家本事。」

    「漠北?」虯髯客苦笑:「漠北那麼大,怎麼找起?」

    「無妨,你叫上靈寶、上清的人,他們自然有本事找到楊素」張百仁與二人喝著茶水:「至於說紅拂,本都督若沒料錯,必然被楊素藏在楊玄感的府上,你們直接去找楊玄感,自然可以見到紅拂。」

    「多謝大都督!」李靖彎腰作揖,眼中滿是激動:「請恕在下失禮!」

    「去吧!去吧!本都督理解你這種心情!」張百仁輕輕一嘆:「誰還沒年輕過啊。」

    聽了張百仁的話,李靖連連點頭,轉身二話不說立即離去。一邊的虯髯客苦笑,對張百仁抱拳一禮,轉身追了出去。

    楊玄感府邸

    紅拂呆呆坐在庭院內,看著庭院內的柳樹不語。

    「可還記得這株柳樹?」楊玄感站在柳樹下,眼中滿是感慨:「當年這株柳樹上有一隻鳥窩,是父親自西域花費好大代價才弄來的鷹隼巢穴,當年你說鷹隼可以自由翱翔天空,我便爬上樹,暗中設下機關,想要為你捕抓鷹隼,可惜不小心打翻了鷹隼的巢穴,摔碎了裡面三顆蛋,惹得鷹隼大怒,啄傷我的後腦,父親大怒之下將鷹隼射殺,一把火燒了鷹隼的巢穴。」

    紅拂聞言回過神來,一雙眼睛看向楊玄感,目光複雜至極:「可惜!公子卻為此破了腦後玉枕,所以武道之途一路坎坷,遲遲未能繼承楊公衣缽,不得參悟見神,是我害了你!」

    「我是不怪你,只是懷念以前罷了!」楊玄感呆呆的站在柳樹下,一隻手掌撫摸著柳樹軀幹:「自從你與李靖那小子私奔後,我就時常一個人站在柳樹下思索,你到底還會不會回來!」

    「沒想到,如今居然成真了,但我卻一點都不高興!」楊玄感嘆了一口氣。

    「公子留住紅拂的人,卻留不住紅拂的心」紅拂低垂著眼眉。

    「你隨時都可以離去,我絕不會阻攔你」楊玄感認真的看著紅拂。

    「楊公死而復生,一身本事更進一步,天下之大我又能去哪裡?不論去了哪裡,楊公都不會放過我!在楊公的眼中,我只是一個精心培育,取悅於人的侍女罷了!」紅拂低垂腦袋,下顎埋在雙腿間。

    楊玄感無奈一嘆,面對著自己老子,他如何有膽子忤逆?楊素的威嚴已經深入自己骨子裡:「爹去了漠北,失去消息……你若實在不想留在這裡,就趕緊走吧!找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永久隱居起來,我爹總是找不到你了!」

    紅拂咬著嘴唇,閉上了眼睛。

    她賞識李靖的才華,自然也瞭解李靖的性子!李靖報復未曾施展,如何會隨自己隱居塞外?自己怎麼可以那麼自私?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僕役看了楊玄感一眼,露出猶豫之色。

    「你好生安歇,我一定會勸服爹將你放了的!」楊玄感走出庭院,看著身邊侍衛:「什麼事?」

    「虯髯客與李靖來了!」侍衛壓低嗓子。

    「什麼?」楊玄感頓時面色一變,臉上陰沉不定,過了一會才道:「知道了,你去派人好生安撫紅拂,我去前面會會他們。」

    走入大堂,李靖與虯髯客端坐,此時李靖面帶焦慮,略作不安,表情都寫在臉上。

    一邊虯髯客不緊不慢的喝著茶水,倒是悠閒自在。

    「喲,二位兄台怎麼有時間來我府中?李靖,你小子可是很久都沒來了!整日裡和紅拂膩味在一起怎麼行!」楊玄感面帶笑容走進大廳,隨即瞧見李靖愁苦的面容一愣:「李兄,你這是?」

    李靖苦笑:「楊公復活,帶走了紅拂!」

    「你說什麼?」楊玄感一愣:「李兄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家父已經逝去多年,李兄切莫在拿家父打趣!死人如何會復活?」

    「玄感兄莫非一點消息都沒聽到?」李靖愣了愣。

    「聽到什麼?」楊玄感詫異道。

    「令尊復活之事!」李靖信誓旦旦道:「楊公真的復活了,出手擊敗張大哥,帶走了紅拂。前些日子又在漠北大戰李世民,搶走了旱魃精血。」

    「此言當真?」楊玄感面露震驚之色:「莫非我父親屍變了?」

    一邊說著,楊玄感道:「二位隨我前往先父陵墓寢宮一觀便知究竟!」

    瞧著楊玄感,張仲堅道:「去楊公墓穴就不必了,楊公子當真不曾見過紅拂?」

    楊玄感聞言頓時面色一變:「你這廝什麼意思?難道我還會誆你不成?」

    「楊兄莫要激動,張大哥也只是隨便說說,既然紅拂不在府上,那我兄弟這就離去,不在叨擾,還請楊兄莫怪!」李靖連忙做中間和事佬,不斷和稀泥,拉起虯髯客匆匆離去。

    瞧著二人遠去的背影,楊玄感端著茶水,眼中點點殺機流轉,過了一會才道:「去叫鐵衛除了二人,免得這二人礙眼!」

    「公子,虯髯客不好殺啊!」一道人影緩緩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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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九百二十二章 追殺李淵

    「專諸世家的王藝不是已經突破至道了嗎?」楊玄感不緊不慢的放下茶盞:「殺人,不一定要親自動手,只需有錢,自然會有人替咱們去做這件事!」

    「大哥,楊玄感在說謊!」李靖站在楊府外,雙拳緊握,臉上肌膚扭曲。

    「那又如何?難道還能和他翻臉不成?」虯髯客露出沉思之色:「想要解決這件事,還需從楊公身上著手,咱們去靈寶、上清!想來靈寶、上清的眾人對於楊公一定很感興趣!」

    張百仁慢慢站起身,一雙眼睛看向遠方夜幕,過了一會終究放心不下,暗中隱匿身形跟了上去。

    且說李淵一行人乘船向涿郡而去,忽然江水破開,不斷向兩側排開,船隻瞬間沉入了河水中,河面恢復平靜。一道人影立於大船的船頭,眼中滿是笑容:「唐國公,咱們可是許久不見了!」

    「長江龍王,這裡可是人族,本官有皇命在身,你敢對我動手?」李淵見到黃河龍王,頓時心中一沉。

    瞧著上方被遮掩的水幕,大船徹底沉入江水中,惹得船上侍衛、僕從人心惶惶,心中忐忑。

    「安靜!」李淵呵斥一聲,大船躁動逐漸安靜下來,才見李淵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黃河龍王:「你暗算本官,有什麼手段儘管招呼吧!」

    「唐國公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長江龍王輕輕一笑:「今日本王來此,是帶著東海龍王的意志,與李家結盟的!」

    「建成已經與東海龍宮翻臉,你龍族還肯與我結盟?我卻是不相信!」李淵冷冷一哼。

    「唉,沒辦法啊!東海龍王也不願意和你結盟,但是沒辦法啊,都是被張百仁逼的!張百仁漠北一劍震動天下,再給其三五十年,豈非縱橫天下難尋敵手?就算四海龍宮也不得不屈服於其淫威之下。張百仁與馬祖交好,到時候豈能有龍族好果子吃?」長江龍王眼中滿是憋屈:「張百仁強盛,對於你李家來說,也是一件不確定的因素。李家能否奪取江山,還要問過張百仁的意思;只要唐國公肯簽訂文書,日後李家一旦一統天下,便將人族山水河道盡數交由我龍族統治,至於張百仁,四位龍王可以暫時為你抗下。」

    「抗下?簡直可笑!大都督神威滔天,你憑什麼說扛下來?」李淵冷然一笑:「你等好大胃口,居然要我人族水脈,真是不怕撐死!」

    「四海龍王執掌四海之力,大海無量,就算張百仁的力量在強大一百倍、一萬倍,只要在海中,便奈何不得四大龍王!」長江龍王手中拿出一封不知何物製成的文書:「李家龍氣匯聚起來之前,面對著張百仁毫無勝算,若無我龍族相助,李家想要成就霸業難上加難。」

    說到這裡,長江龍王道:「而李家一旦凝聚天子龍氣,區區張百仁何足道哉?」

    「以天下水脈換取李家主宰人世沉浮,這買賣怎麼算怎麼划算!」長江龍王不緊不慢道。

    「四海龍王只是在海中有無窮神威,又如何在岸上助我?」李淵陰沉著臉。

    「龍能行雲布雨,江南比鄰東海,只要龍王得了人王手書,可以攜帶一半的力量降臨中土,到時候就算戰勝不得張百仁,也能將張百仁壓制住!」

    長江龍王來到李淵身前:「說實話,玄冥權杖雖然厲害,但卻與我龍族相悖,不然這麼些年,龍族也不會依舊無法煉化玄冥權杖。只是可惜了東海龍宮無數珍藏,只要大公子肯將珍藏交還,那玄冥權杖便算我東海龍宮贈予李家的。」

    李淵陰沉著臉:「龍宮內的寶物根本就非我家小兒拿走的,除了玄冥權杖之外,所有寶物盡數為張百仁盜走的,包括那萬水本源根本珠!都是張百仁拿走的!」

    「這話你要和我大哥去說!」長江龍王將契約遞給李淵:「咱們一碼歸一碼,先制衡張百仁才是最重要的。」

    「龍族居然對大都督這般上心!」李淵接過契約,面帶不解。

    「還不是馬祖鬧得?一旦叫張百仁繼續壯大下去,四海早晚要被馬祖替代!四海龍宮不能坐以待斃,與四海的存亡比起來,貴公子盜取的寶物倒是小事情!」長江龍王不緊不慢道。

    「群雄無數,草莽數不盡數,門閥世家更是不知凡幾,四海龍宮為何偏偏看好我李家?」李淵不緊不慢的在契約書上留下印記。

    長江龍王拿過契約書,眼中滿是嗤笑:「並非四海龍王看得起李家,而是龜丞相卜算之術無雙,四海龍王相信龜丞相的卜算之術罷了!」

    將契約收好,長江龍王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淵:「既然已經結盟,那本王便送你一份大禮!」

    瞧著長江龍王的笑容,李淵忽然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唰!」

    長江龍王猛然化作龍身,一把將李淵抓住消失在江水中,趁著夜幕縱身於青冥之上,被黑雲擋住了身子:「李大人,且瞧好吧!今日你若不應了我四海請求,明年的今天便是你忌日!」

    只見岸邊一道道黑影悄無聲息間走過,黑影的速度很快,有八個人抬著一口朱紅色的大棺材。

    棺材過處,大地浸染了一層寒霜。

    前後四口棺材,周邊數百位黑衣人,居然都是易骨境界好手,不斷在黑夜中猶若幽靈一般穿梭。

    「小都督,按理說以李淵的速度,就應該在這附近,怎麼不見絲毫影子?」一位總督走過來,望著浩浩蕩蕩的江水,眼中滿是不解。

    月色下,江水浩蕩,一眼望去不見絲毫的影子。

    小都督面色陰沉的站在江水河畔,背負雙手不語,數百人靜靜站立,彷彿幽靈一般。

    「喂,那群人,這裡是咱們三英幫的地盤,爾等路過此地,還要繳納人頭費!」遠處江面上十幾艘小船逆流而來,遠遠的對著岸上眾人呵斥一聲,卻將眾人當成了流民。

    「嘩啦!」

    江水翻滾,失去了長江龍王的壓制,李家大船忽然自江水中冒出來,小都督瞧著那李家大船,頓時眼睛一亮:「殺!不留活口!」

    「都督有令,不留活口!」

    只見眾位易骨強者居然腳踏江水,向著李家大船衝了過去。

    數百易骨強者,霎時間江面染紅,屍體不斷墜落。

    「誅殺李淵!莫要叫這老賊走漏!」小都督不斷指揮。

    遠處三英幫的幾艘小船忽然被眼前殺戮驚呆了,瞧著彷彿化身幽靈,索命無常的軍機秘府眾人,那喊話的頭領腳都軟了。

    「快回去!快回去!這是軍機秘府在辦案,咱們快走!」小頭領連忙吆喝。

    「斬草除根,不容消息走漏!」一位總督發話,霎時間數十人腳踏江水,向三英幫的眾人殺了過來。

    「方圓五里,雞犬不留!」小都督話語冰冷道。

    若真的截殺李淵,叫消息走漏出去,引起門閥世家反彈,後果簡直不可預料,這種責任誰都承擔不起!就算是張百仁也難!

    「殺!」

    一聲冷冰冰的呼喝,剩下的唯有幽靈般的屠戮。

    「饒……」小盜匪頭領話未說完,腦袋已經離開了身子。

    李家大船上血液不斷流下,惹得魚蝦追逐匯聚。

    「都督,沒有李淵的蹤跡!」有總督快速回報。

    「怎麼可能?這是否是李家大船?」小都督鐵面內的顏色頓時一變。

    「確實是李淵大船!」總督道。

    小都督面色陰沉:「每一個夾層都不可放過,給我好生搜索!另外派人封鎖江面,水下拉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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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九百二十三章 陰差陽錯,李淵氣數


    「不知是那條道上的朋友,此乃我太原李家船隊,閣下莫非有什麼誤會?我李家從未得罪過閣下!」李神通瞧著節節敗退,不斷倒地的屍體,血液染紅了江水,露出焦慮之色。

    來人勢若雷霆,自己這一方根本就毫無反應,還不待雙方打開敞亮話,便已經直接動手了。

    「二老爺,對方手段像是官府作風,咱們江湖中人雖然有仇,但卻也先擺開恩怨,然後再動手!唯有朝廷,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勢若雷霆,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殺的就是你太原李家!」一位總督冷冷一笑,手下下手更加狠毒霸道。

    「該死的,真當我李家是好欺負不成?」李神通面色一變,不再顧忌直接出手,瞬間將一位易骨大成的侍衛拍成肉泥。

    李神通是真正的見神強者,比李元霸還早的見神強者。

    李神通一加入戰場,霎時間戰鬥形式逆轉,軍機秘府各路高手不斷節節敗退,化作了一道道屍體墜入河水中。

    岸上

    小都督瞧著李神通出手,頓時面色一變,猛然一拍身後的棺木,只見棺木翻轉,下一刻猛然棺材蓋子飛起,一道周身散發著腐朽之氣,面若金粉的男子裹挾著陰氣猛然縱身而出衝天而起,腳踏江水而不溺,三五步間落在了李家船頭,一拳將身前的李家侍衛拍死,血肉被吸食一空。

    「金屍!這是茅山道的金屍!」天空中的李淵頓時一驚。

    「殺!」

    李神通與金屍撞在一處,金屍銅皮鐵骨,不懼疼痛,肉身堅不可摧。李神通雖然手段比金屍靈活,但一時半刻卻也難以壓制住對方。

    「再來!」岸上的小都督在拍另外一隻棺材,只見棺木騰空,霎時間又有一尊金黃色人影騰空而起。

    「又來一尊金屍!」李神通心中一驚,兩尊金屍自己萬萬不是敵手。

    如今大哥不見蹤跡,李神通直接一拳趁機後退,擺脫了金屍糾纏,沒入水中不見了蹤跡。

    「殺!」

    兩尊金屍大開殺戒,所過之處無數屍體化做了乾屍,成為了金屍的大補養分。

    「下方還有兩隻棺木尚未開啟,豈不是說朝廷還有兩尊金屍尚未出手?朝廷一直行事光明正大,怎麼還玩這種把戲?」李淵露出驚詫之色。

    「大船上的李家弟子可否用本王出手?」長江龍王道。

    「龍王若能出手,自然再好不過,李淵千恩萬謝,日後定有報答!」李淵聞言連連點頭。

    長江龍王正待出手,忽然動作一滯,身形瞬間縮小,抓住李淵自雲頭遁走。

    「怎麼了?」李淵一愣。

    「張百仁來了!」走了一段路,長江龍王藏在雲頭,暗中偷偷向下方窺視。

    只見一襲白衣的張百仁身姿飄飄,腳下瞪著雲靴,面若冠玉的走了過來。

    「見過大都督!」眾侍衛紛紛行禮。

    「可曾誅殺李淵?」張百仁站在河畔,瞧著遠處船頭上晃動的火光,眼中滿是殺機。

    「大都督,不曾發現李的蹤跡,倒是叫李神通走脫了,還請大都督降罪!」一位小都督面色恭敬道。

    聽了那小都督的話,張百仁眼睛眯起:「李神通蹦跶不了幾年,逃不出本座手心,跑就跑了,李淵才是大魚!」

    「吩咐下去,向著四面八方分散搜素,一定要追查到李淵下落!審問船上的人,看看船上管事知不知道李淵下落!」張百仁吩咐一聲。

    船上戰鬥持續一個時辰,一群俘虜被穿了琵琶,陸陸續續的押解下來。

    瞧著岸上成群的俘虜,李淵輕輕一嘆:「原來是這廝出手,怪不得手段如此狠辣歹毒!咱們走吧,稍後這廝在俘虜手中問出蹤跡,只怕咱們都走不掉!」

    長江龍王點點頭,縱身消失於青冥之中。

    看著岸上跪倒一地的李家俘虜,張百仁背負雙手打量遠處江水,有侍衛前去審問,只聽得陣陣哭爹喊娘的求饒聲傳來,不待用刑,便已經招待的一清二楚。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我等行至此地,忽然長江龍王出手,欲要與我李家結下盟約對付大都督,然後長江龍王將我家主公掠走,至今不見蹤跡!」管事的慌忙跪地哭訴,唯恐慢了一步,人頭落地。

    「長江龍王!」張百仁背負雙手,靜靜看著河水不語。

    長江黃河事關中原大地命脈運轉,兩位龍王可以借助長江、黃河的力量,未必是張百仁對手,但一旦黃河、長江出現變動,必然會惹得天下大亂,運勢反撲。

    張百仁心有顧慮,不好動手,不然區區黃河龍王、長江龍王,早就去登門找麻煩了。

    「大人,這些李家俘虜如何處置?」一位小都督走上前。

    「軍機秘府沒有閒糧,李家之人活著也是浪費糧食,都給我斬掉腦袋丟下河水餵魚蝦」張百仁面無表情道。

    「都督饒命!都督饒命啊!」

    「我等已經招供,都督為何還要殘害我等?」

    「都督不仁,日後必遭天譴!」

    「張百仁,你這卑鄙無恥欺上瞞下的狗賊,你日後不得好死!」

    一顆顆斗大人頭伴隨著熱血衝天而起,眾侍衛腳掌一踹,一具具無頭屍體紛紛墜入河水中。

    「長江龍王!龍族居然還有心思插手我人族之事,看來馬祖給他們的壓力還不夠大!」張百仁心中暗自沉思。

    「旱魃到哪裡了?」張百仁忽然開口。

    「正在東突厥地盤肆虐!已經死了上萬人口,牛羊牲畜更是不計其數!」小都督連忙道。

    「想辦法將旱魃趕到海邊,去給東海搗亂」張百仁面無表情道。

    「旱魃又不傻,怎麼可能會去東海?」小都督一愣。

    「他不去,但有人希望他去啊!旱魃有降龍伏虎之威,對付龍王再好不過!」張百仁瞧著翻滾的河水,久久不語。

    小都督領命而去,不多時遠處傳來一陣叫嚷,下游一百多位盜匪被軍機秘府侍衛壓著走了過來。

    「大都督,這些毛賊欲要劫持我等,撞在了鐵板上,還請大都督發落!」一位總督道。

    「送去遼東城當苦役,能不能活下來看他的造化!」張百仁面無表情道。

    涿郡

    長江龍王將李淵放下,只見此時李淵面色鐵青的站在那裡,瞧著天邊太白金星無語。

    「張百仁這狗賊安敢如此肆無忌憚的誅殺我!」李淵咬牙切齒。

    「你也別裝無辜,當初你不也是暗害張百仁嗎?若非人家技高一籌,已經被你練成傀儡了!」長江龍王嗤笑一聲,指著遠處涿郡城:「那裡便是涿郡城,你只要去了大將軍府邸報導,這場危機便算化解了。怎麼樣,與我龍族簽訂契約不虧吧?這才剛剛簽訂契約,就救了你一命!」

    李淵陰沉著臉大步離去,直接突破音爆向涿郡城趕去。

    看著李淵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長江龍王冷冷一笑:「張百仁暗自支持馬祖插手我四海之事,我四海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叫你嘗嘗這般滋味!不過馬祖那賤人手段當真狠辣,居然壓得四海龍王勉強與之爭鬥,難道國祭當真這般厲害?」

    李淵走了一會,忽然停住腳步,心中暗自思索:「不對勁,涿郡乃是張百仁老巢,我若就這般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必然瞞不過張百仁的眼線,到時候被其一劍殺了,誰能為我伸冤?還是暫且在這裡等一會神通,然後共同前往涿郡,倒也安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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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九百二十四章 李淵與李靖,陰差陽錯此為命

    涿郡城

    張百仁坐在案几前,魚俱羅無精打采的坐在張百仁對面。

    「你小子半夜將我折騰起來,就為了這事?李淵又不是傻子,怎麼會自投羅網來涿郡城?要我說,這老小子定然是先返回自家老巢,帶好人手才來涿郡露面」魚俱羅哈欠連連。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几:「但凡有一線機會,都不得錯過!我已經派人封鎖了前往河南的大小道途,只要李淵通過,必然死路一條!」

    「大將軍速速下令全城戒備,若發現李淵蹤跡,莫要打草驚蛇,本都督親自上陣將其拿下!」張百仁目光赫赫的看著魚俱羅。

    魚俱羅無奈,只能簽下手令,只是瞧著哈欠連天面帶不滿的士兵,張百仁心中一沉:「還要靠天聽出手才行!」

    卻說李淵不愧是最後能得皇位的人,居然料定張百仁在涿郡做局,暗中等候自己。

    「返回滎陽?怕是不行,張百仁早就在返回的途中暗地裡設下了天羅地網,就等我往裡面鑽,一旦真的回轉,那才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李淵面色陰沉,身在黑夜中,忽然感覺四面八方都是絕境,任憑自己如何折騰,都猶若是陷入漁網的魚兒,只能越掙扎越緊。

    「何人救我?何人能救我?」李淵老淚縱橫,眼中滿是絕望。

    滎陽

    李家別院

    李世民與春歸君相對而坐,此時春歸君拿著剪刀修剪著枝椏,李世民站在院子裡,看著泡在木桶中的李元霸,露出了心痛之色:「張百仁!」

    李世民其實很後悔,早知張百仁這麼牛,幹嘛將自家小妹著急忙慌的嫁出去?柴家雖然富甲天下,但卻及不上有五尊神之化身的張百仁。

    「二公子,你的機緣到了!」

    一片落葉緩緩飄落,被春歸君拿在手中,春歸君心有所感,起了一卦,頓時面帶笑容。

    「何等機緣?能使我突破至道?」李世民一愣。

    「雖然不能突破至道,但卻可以叫公子得天下,若能得此人,日後公子當軍伍之中任意縱橫,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哦?」李世民頓時一個哆嗦,眼中爆發出一陣璀璨神光:「世上竟有如此人物?」

    「此人如今就在北地,公子去了便知,如今唐國公也在涿郡,可千萬莫要被國公得了先機!」春歸君放下手中剪刀,嘴角翹起露出一絲笑容。

    涿郡

    李淵正感身陷囫圇之時,卻不曾想遠處的李靖與虯髯客也是遭遇了生死危機。

    「李靖,你莫要掙紮了,老夫已經突破至道,你如何自老夫手中逃出去?」王藝不緊不慢的跟在李靖與虯髯客身後,彷彿一道影子般,如影隨形的吊著,像貓抓老鼠,不斷暗自戲虐的調戲著兩隻小老鼠。

    「王藝,你好歹也是天下聞名的武道大宗師,人間絕頂高手,為何無故與我這等小卒為難!未免有失高手身份!」李靖面帶苦澀的喊了一聲。

    「沒辦法,老夫也是人!尤其突破了至道境界後,需要資源實在是太多,楊公子給我的好處,老夫不能拒絕,所以就只能委屈你們二人將小命交給我了!」王藝滿面唏噓,至道強者又能如何?還不是在寶物之下任人驅策?

    「我舅舅乃是韓擒虎,你若殺了我,我舅舅定會為我復仇!定會請大將軍魚俱羅出手,叫你為我償命!」李靖氣喘吁吁的跑著。

    本來是去往上清靈寶的,結果一夜逃命,居然跑到了涿郡。

    王藝面帶戲虐:「大將軍出手,我亦不怕,大將軍殺不死我!普天之下若說叫我忌憚的唯有兩尊人物,其一乃當朝天子,其二便是大都督張百仁。可惜這兩尊人物與你交情都不深,就算天王老子來此,你也是死定了!」

    「大哥,你快走!莫要被我拖累道,你武道天賦無窮,大都督曾說你有希望突破至道,日後為我復仇便是,我和他拼了!」

    李靖轉過身,驀然停住腳步,面色凶戾的盯著王藝,眼中殺機不斷流轉。

    「逃?哪裡逃?此地距離涿郡城尚有十餘里,老夫取你性命不過反掌之間,你們往哪裡逃?」王藝身形一閃,擋在了李靖與虯髯客的去路。

    虯髯客咬牙切齒,雙拳緊緊握住:「大丈夫何懼生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大哥,是我拖累了你!」李靖淚如雨下,面露絕望。

    他不甘啊!

    紅拂還沒找到,自己的壯志宏圖尚未施展,自己胸有溝壑,卻遲遲沒有出頭之日,你叫他如何甘心?

    「我不甘啊!」李靖仰天咆哮:「我欠紅拂一個交代!」

    「小子,乖乖受死吧,這世上死去的人,有幾個沒有遺憾的?就算天子尚且不能十全十美,更何況是你?」王藝舉起手掌,正要將虯髯客與李靖斃命於掌下,此時二人周身筋骨斷了大半,面對著王藝斷然沒有反抗之力。

    「何人在此?」就在此時,遠處山崗傳來一陣喝問。

    王藝一愣,轉身看向來人:「老夫王藝,對面可是唐國公?」

    「王藝?」深山中的李淵頓時一個激靈,面露狂喜之色,這可當真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正是本官,見過王藝宗師!」李淵擦了擦臉上淚痕,不動聲色的自山中走出來,瞧著場中三人的氣氛,對王藝抱拳一禮:「宗師怎麼在這裡?」

    「還不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倒是唐國公,不在府中納福,來這深山老林所謂何事?」王藝驚詫道。

    「唉……此事一言難盡,陛下命我為糧草督運官,卻不曾想走在半途,遭遇大都督圍殺,幸得長江龍王相助,才能逃出生天,如今前方便是涿郡,乃大都督老巢,還請王藝宗師助我一臂之力,日後李淵必然結草以報!」

    「唐國公居然能在大都督手下逃出來,倒是好運道!」王藝心中一驚,張百仁的本事如何,大家有目共睹,李淵居然能從其手中逃出來,本事大得驚人。

    如今李家成了大勢,諸子百傢俱都看好李家,日後沒準眼前之人便是天下之主,王藝當然不敢輕易開罪。能叫李淵欠下自己性命,日後好處無窮。

    而且專諸世家與李家關係也不錯,相助其一臂之力倒也無妨。雖然懼怕張百仁,但從張百仁身前走脫,王藝還是很有把握的。

    「唐國公既然遭遇困境,老夫與李家交情深厚,卻不能見死不救,待我殺了這兩個小賊,便隨國公前往涿郡,面見大將軍!」王藝抬手便要誅殺李靖與虯髯客。

    「且慢!」李淵趕忙開口:「我看這二位面容莊正,不像雞鳴狗盜之輩,先生為何殺之?」

    王藝道:「有人出了個好價錢,殺手本來幹的就是這種無本買賣!」

    「老夫願出十倍價錢,還請宗師賣老夫一個臉面,饒此二人一次如何?」李淵面色誠懇。

    「國公說的哪裡話,你既然開了金口,那我便放了此二人!」說完話王藝瞪了二人一眼:「算你們運氣好,居然恰巧有國公為你等求情,趕緊滾吧,別再老夫面前晃悠礙眼。」

    李靖聞言『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李靖謝國公救命之恩,願在國公帳下聽命,為國公鞍前馬後。」

    虯髯客卻只是雙手抱拳一禮:「今日之恩,日後必有回報!」

    「快起來!快起來!」李淵連忙扶起李靖:「我與韓擒虎也有幾分交情,咱們都不是外人,莫要如此!莫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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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九百二十五章 只出三劍

    李淵很痛快的收了李靖,說實話李靖確實是一表人才的樣子,看著就有一種令人信服的氣度。

    「你是說你要尋找靈寶、上清的高手鎮壓楊素?」李淵略作沉吟,瞧著虯髯客與李靖,略做沉思道:「老夫與上清道有些交情,二位不如隨我入城,老夫手書一封,自然會有茅山高手前來助陣。」

    「多謝國公!」李靖千恩萬謝。

    正說著,忽然遠處傳來道道破空聲響,李世民與春歸君聯袂而來。

    待瞧到場中的四人,春歸君面色一變,暗中傳聲李世民:「晚了一步,被國公捷足先登了。」

    李世民面色不變,徑直來到場中:「孩兒聽聞爹遭人追殺,所以連夜追趕而來,好在先生的易算之術還算精準,不然怕是要誤了時辰。」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李淵點點頭,瞧見李世民與春歸君後,頓時心中沉著了下來。

    「咱們在此稍後,天亮便進城,有你們護持,誰能暗殺的了我?只要能面見大將軍,此事便算成了!」李淵臉上滿是振奮。

    瞧著面色慘白的虯髯客與李靖,李世民自懷中拿出藥丸:「我這裡有些療傷藥,二位吞服下,傷勢也能好的快一點。」

    謝過李世民,李靖與虯髯客吞下藥,一直等候天亮。

    涿郡

    張百仁手指敲擊案几,端坐在太師椅上雙目瞳孔擴散,已經暗自失神。

    天子印璽到底是什麼回事?

    記得當初北邙山開死陰之墓前,天子曾說傳國印璽是假的,那為何如今又變成了真的?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張百仁想不通,隨著天邊放光,一夜過去,張百仁慢慢站起身,一邊的魚俱羅依舊在沉睡。

    「還沒有消息嗎?」張百仁背負雙手,一雙眼睛看著天邊的紫光。

    侍衛低下頭。

    張百仁站在那裡,看著天邊的太陽不語。

    日上三竿,忽然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報!發現了李淵的蹤跡,只是兄弟們卻不好動手。」

    「發生了什麼?」張百仁聞言面色一變。

    「王藝、虯髯客、李世民、李靖陪護在李淵身邊,兄弟們見機不妙,只能暗中監視!」侍衛低聲道。

    「王藝也敢來趟渾水,我看他活膩味了!」說完話一甩袖子,向著莊園外走去。

    進入涿郡城,李家父子與虯髯客等人,俱都是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暗中一道道注視的目光不斷投來。

    「快走!」王藝催促一聲,化作影子融入了李淵的影子裡。

    「來不及了!」李靖輕輕一嘆。

    越走人越少,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到,那些『販夫走卒』的腰間都藏著凶器。

    一座大橋上,張百仁背負雙手俯視著流過的碧水,背對著一行人無語。

    瞧著一襲紫衫,頭戴玉冠的張百仁,李淵瞳孔猛然一縮,眾人俱都心中一緊,真正考驗開始了。

    「李淵見過大都督!」李淵恭敬一禮。

    張百仁背負雙手,目光自碧水中收回,轉過身子雙眼看向下方一行人,待瞧見李靖與虯髯客後,眉頭略微皺起,隨即不動聲色道:「李淵?哪裡有李淵,本都督只看到一位逆黨!」

    「大都督何苦非要殺我不可!」李淵面露不解。

    「諸子百家都能下注,看清冥冥中的氣勢,本都督如何會看不穿?」張百仁手掌伸出,碧水緩緩升騰,化作了一把寒冰寶劍:「我只是想試試,大勢是不是真的不可逆改!」

    「世人都知大都督乃當世第一高手,我等絕非大都督對手,大都督若想動手殺人,我等自然引頸就戮,大都督儘管動手吧!」李世民伸出了脖子。

    瞧著李世民,張百仁忽然心中一動,在一剎那感應到了冥冥中氣機的變遷,下意識道:「三劍!我只出三劍!你等不論用什麼辦法,只要能接下我三劍,便放爾等一條生路!」

    這裡是涿郡城內,不宜大打出手。

    瞧著張百仁,虯髯客一步上前,擋在李淵身前:「在下承蒙唐國公救命之恩,願為國公擋下這一劍!」

    瞧著虯髯客,張百仁頓時眉頭皺起。他說三劍,並非是沒有根據的空口白話。

    王藝能擋下自己一劍,春歸君能擋下自己一劍,剩下的一劍李淵必死無疑。

    三十個呼吸出三劍,還要留下三劍自保,這已經是張百仁的極限。

    而且借助玉簡合道,對於張百仁體內的真氣消耗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三十個呼吸,足夠張百仁出劍百次,但全力以赴最多只有六劍。

    張百仁不曾想到,虯髯客居然與李淵關係這般親近,親近到可以為李淵捨命的地步。

    「你考慮清楚了,當年你雖然助我對抗神,但此事關乎天下蒼生命數,我未必會手下留情」張百仁撫摸著手中的冰劍。

    「我欠人家的,自然要償還!」虯髯客面無表情的閉上眼睛。

    「自此之後,你我恩怨、因果就此兩清,下次若犯在我手中,必然留下你首級!」張百仁話語淡漠:「你且讓開吧,這第一劍便算了。」

    虯髯客聞言沉默一會:「多謝大都督不殺之恩!」。

    轉身對著李淵一禮,虯髯客面目唏噓,心中五味陳雜。

    「多謝大俠救命之恩!」李淵面色激動道。

    虯髯客輕輕一嘆:「是我欠國公的情分。」

    說完後大步流星轉身離去,向涿郡城外走去。

    「老夫自不量力,欲要討教大都督劍法!」面對著張百仁,春歸君躍躍欲試,想要趁機試探一下張百仁如今真正境界,知彼知己方才能百戰不殆。

    張百仁手中冰劍瞬間劃過虛空,天地似乎在這一劍下凝固,時空失去了感知,時間被人按下暫停鍵。

    春歸君心中咆哮,眼睛裡全是那充斥於全部心神的一劍,不斷拼了命的催動功法。

    天地萬物時間似乎變得遲緩,但春歸君知道,這並不是時間真的變得遲緩了,而是對方劍意太強,已經矇蔽了自己的感官。

    「擋住!擋住啊!」春歸君周身綠光閃爍。

    「噗嗤!」

    春歸君的護體綠光猶若紙片般,被張百仁一擊洞穿。

    春歸君眼睜睜的看著張百仁一劍洞穿了自己的咽喉,切開自家氣管,但卻偏偏動彈不得。

    不面對著這一劍,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一劍的可怕。

    劍意消失,張百仁依舊安靜的站在大橋上,春歸君捂著咽喉處的冰劍,不斷咕嚕咕嚕的叫喚,下一刻綠光流轉,冰劍氣化,春歸君肉身居然不斷復合,擋下了張百仁的一劍。

    只是此時春歸君面色不好看,一副元氣大傷的模樣,周身綠光都黯淡了五六分。

    「第三劍,誰來擋之?」張百仁手掌對著河水再次一抓,一把薄如蟬翼的冰劍再次形成。

    王藝身形扭曲,面帶猶豫、遲疑的走上前。

    說實話,面對張百仁那威勢無邊的一劍,他心中實在是沒底。

    「你倒是好機緣、好運道,有人甘心替你去死!」張百仁吹了吹長劍,長劍顫抖,散發出切開氣流的嗚咽。

    「可惜了你的修為,難得突破至道,倒是煉屍的好材料!」張百仁一劍快若奔雷,天地似乎被這一劍鎖死,天地乾坤唯此一劍。

    對於王藝,張百仁是動了殺心,這一劍至少使出了七分的力量。

    刺客世家屢次與自己為難,數次差點致自己與險地,尤其是這些傢伙變成影子來去自如,油滑得很。如今王藝肯正面接自己一劍,有機會將這廝斬殺,張百仁當然不會手下留情。

    死亡的味道!王藝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出現過這種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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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九百二十六章 大鬧東海,打開金鎖走蛟龍

    刺客,最強的手段是刺殺,與人正面相抗,豈非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天地間萬物在逐漸離自己遠去,蒼茫浩蕩的宇宙之間,唯有那恢弘浩蕩的一劍貫穿時空,佔據了自己全部心神。

    「好厲害的一劍!」王藝想躲,卻躲不了。想避卻避不開,不面對這一劍,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一劍的厲害。

    只有正真面對這一劍,才會知道張百仁那日在漠北憑啥將旱魃一劍驚退。唯有真的面對這一劍,才會明白什麼叫做死亡,什麼叫做絕望!

    「噗嗤!」

    王藝被一劍劈開,化作兩半,血液噴濺而出。

    堂堂至道強者,居然擋不住張百仁的一劍之威。

    當然了,王藝只是剛剛觸及至道門檻,尚未真正跨過那臨門一腳。即便如此,卻也已經與見神強者拉開距離,不然也不會追著李靖與虯髯客跑了上百公里。

    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遠處,手中冰劍化作齏粉散落於地。

    「嗤!」

    只見一道影子彈射,王藝肉身與影子融合,然後鑽入了李淵的影子中不見了蹤跡。

    「刺客世家果真有些門道,這都不死!」張百仁心中殺機流轉,對著河水再次伸出手,欲要將河水吸攝於手中。

    「都督,三次已過,都督這般人物,豈能言而無信自打臉面?」李靖一步走出,眼睛耀耀的盯著張百仁。

    張百仁俯視著腳下一行人,最後目光落在李淵身上:「果真好大運氣,這都殺不死你!」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一切莫過如此!此乃天道輪迴,都督何必逆天而行!」李淵恭敬道。

    「哼!」張百仁冷冷一哼轉身離去。

    張百仁離去,霎時間場中販夫走卒撤的一乾二淨。

    「這一關算是過去了!」瞧著張百仁遠去的背影,李淵長吁一口氣:「多謝各位相助,日後但有吩咐,李淵絕不含糊。」

    「走吧,去見大將軍,早點將事情塵埃落定,一旦大都督反悔殺回來,我等再無應付之力!」春歸君催促道。

    大橋的另外一端,張百仁走下橋頭,腳步忽然頓住。

    「都督反悔了?」驍虎出聲。

    「反悔是不是有些不好?」張百仁看向蕭家兄弟。

    蕭家兄弟齊齊點頭,張百仁眉頭皺起:「之前不知為何,居然鬼迷心竅般說下了三劍的狗屁承諾,如今真想返回去再來一劍,管叫那李淵去見三清道尊。」

    「罷了!這便是氣數!」張百仁拉不下臉面反悔,轉身向著魚俱羅府邸而去。

    「如何?」魚俱羅此時正在庭院內練拳。

    「天數啊!」張百仁莫名一嘆。

    「十年之前,你若有如今這般本事,取李淵性命亦不過反掌之間;十年之後,大隋氣數逸散,江湖草莽、天下豪傑得了大隋逸散的龍氣,凝聚出屬於自己的命格,得了天地氣數在身,有了自己運道,想要斬殺可是難了」魚俱羅停下動作,緩緩收功:「大隋越衰弱,擴散的氣數就越多,那些得了氣數之輩就越難殺!就比如說這次,王藝與虯髯客居然恰巧碰到李淵,這難道不是氣數嗎?」

    「如何殺之?」張百仁道。

    「先洩其氣數,在殺之方為上策!」魚俱羅輕輕一嘆:「時來天地皆同力,命去英雄無自由,又能如何奈何?」

    「有大氣數的人會有天地加持,斬殺等同於與天地做對,自然費力不討好!」魚俱羅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我卻不信命數,我若現在去斬了李淵,管叫其死翹翹!」張百仁嗤笑一聲。

    「那是因為你得了先天神祇的命數!」魚俱羅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一愣,隨即搖頭:「我不信命數,我只信自己的劍!我的劍,便是我的命!命若攔我,我便斬開那命數枷鎖!」

    魚俱羅沉默,想要反駁的話卻說不出來,張百仁有資格說出這句話。

    那日漠北一戰,張百仁已經一劍觸及命數,只要繼續深研參悟,斬開命數也不過指日可待。

    瞧著張百仁自信的面孔,魚俱羅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走入屋子裡:「那你為何不一劍殺了李淵?」

    「唉!」張百仁嘆了口氣:「我許下的三劍,全都被他擋下了!虯髯客壞我算計,不然李淵已經死了。」

    魚俱羅笑而不語,此時聽門外侍衛道:「大將軍,李淵拜訪!」

    「請他去大廳」魚俱羅眼睛眯起。

    李淵來到涿郡,沒有見過魚俱羅之前被殺了,天子追問起來,魚俱羅可以一推二五六。但若李淵見過魚俱羅,再被人暗殺,魚俱罹難辭其咎。

    「我去見見他,你要不要去」魚俱羅看向張百仁。

    「看見這混賬就心煩!」張百仁不耐煩的擺擺手。

    魚俱羅一笑,起身走入大廳,留下張百仁面無表情的坐在庭院中不知想些什麼。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魚俱羅回轉,張百仁道:「李淵走了?」

    「即刻上任,涿郡他是不敢久留,生怕你一時想不開,殺了他!」魚俱羅打趣一聲。

    「打開金鎖走蛟龍,李淵這次離去,日後必然一發不可收」張百仁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你小子可別胡來」瞧著張百仁的背影,魚俱羅頓時急眼了。

    「我去見馬祖!」張百仁遠去:「李家勾結龍族欲要算計我,不給龍族一點眼藥,怎麼顯我本事?」

    先天神祇法身附體,張百仁一步邁出跨越千山萬水,瞬間來到了無量大海,瞧著那萬頃波濤,手掌一伸,一道千丈長,百丈寬的巨大冰柱直插雲霄,然後瞬間壓縮凝固,化作碗口大小。

    「殺!」

    張百仁一棍勢若雷霆,向著東海龍王的陣營砸了下去。

    「砰!」

    一擊落下,方圓十里海水化作混沌,不知多少海妖死於非命,海水化作了殷紅色。

    「砰!」

    「砰!」

    「砰!」

    張百仁動作不停,不過剎那間橫推三十里。幾十萬海族大軍死於非命,成為了誅仙四劍的養料。

    「張百仁,安敢來我東海放肆!」東海龍王騰空而起,一抓雷電環繞,彷彿自天空垂落的繩索,向著其捆束而來。

    「殺!」張百仁一擊落下,雷電被掃滅,周身海水濤濤捲起,將那雷電盡數導入海水,無數魚蝦死於非命。

    「爾敢勾結李閥,想要暗算本座,今日不給你長點教訓,還真以為本都督好欺負」張百仁一棒落下,霎時間海水凝結成冰,鋪天蓋地的寒潮向著東海龍王凍結而去。

    二人交手,捲起無盡浪潮。

    張百仁故意橫衝直撞,向著東海大軍捲去,一時間惹得無數海族蝦兵蟹將化作冰雕,生死不知。

    「張百仁!」東海龍王怒吼,瞧著死傷無數的海族,怒火衝天而起。

    「砰!」

    張百仁一個不防被東海龍王尾巴掃飛,彷彿射出的炮彈般,墜入海水不知生死。

    下一刻海水炸開,一根遮天蔽日的冰柱劃過虛空,將東海龍王巨大的龍身砸入海水中,雙方打在一起難分軒輊。

    「張百仁,你莫要逼我!」東海龍王眼睛都紅了。

    「小子,龍王海龍王不過掌控了大海百分之一的力量,這小泥鰍修為太渣,若能真的掌控大海之力,豈非天下無敵?你莫要怕他,儘管打他!這廝就是虛張聲勢而已!」一元泉眼在張百仁的袖子裡叫囂。

    「一元泉眼,你居然奪走了我四海的一元泉眼!」聽著一元泉眼的話,東海龍王頓時炸了,彷彿發怒的老虎,仰天一聲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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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