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九界守護神 作者:臥龍騰雲 (已完成)

 
li60830 2017-5-19 12:07:2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1 45736
li60830 發表於 2017-5-24 11:15
第二章 救駕(上)
龍經天見狀急忙跟隨過去,隻見應天才穿過幾道宮門,來到一個較為偏避的大院,對著守門的太監道:“有沒有人來過?”那太監躬身道:“啟稟皇上,沒有任何人來此!”應天才點點頭道:“即刻開始,朕不見任何人!”那太監令名而出,關上了厚重的院門。應天才走進屋裏,龍經天緊跟著潛入,卻發現在屋裏潛伏著一位武當弟子,見到應天才進來,便從角落裏現出身來道:“原來是應師兄來了,我道是誰呢?怎麽樣,當皇帝的滋味兒不錯吧,哈哈。嗯,師父交代你的任務完成了沒有?”龍經天向那說話的人望去,並不認識他,隻是他身著太監服飾,口中又稱應天才為師兄,想必是從武當潛入皇宮的修真者。龍經天暗道:“看此情形,應天才之所以囚禁皇帝一事,也是出自易天行的主使。”隻聽應天才沉吟道:“修繕武當一事,暫時還沒有安排,眾大臣一概不應啊。此事還需假以時日,目前韃靼入侵,眾大臣都在為此事傷神呐。”那人聞言哈哈一笑道:“莫非應師兄當這個冒牌皇帝上癮不成?下令修繕武當,隻需金口玉言一句,誰敢提出異議,立馬拖出去斬首示眾,看看還有誰敢抗旨不尊!再者來說,韃靼也好,大明也好,都屬於世俗界,與咱們修行界毫無關係,管它作甚?”應天才微笑道:“世俗界是修行界的根基,決不能坐視不管。就像魚兒和水一樣,誰也離不開誰。倘若世俗界出現覆滅的災難,導致滅絕,那麽咱們修行界不就永遠失去根源了嗎?再者來說,咱們都是大明子民,就算修成仙道,也算是漢仙,決不能眼看著漢圖江山落入突厥韃靼之手,讓那些野蠻未化之人侵入大明,當真是我等修行者的恥辱,是以本人雖是偽皇,卻也決不能忍讓,望師弟回山啟稟師尊,愚兄把韃靼野人打個落花流水之時,再行回山。”龍經天心道:“應天才雖然陰險狡詐,此番言語卻也凜然有聲!”那人道:“聽聞師兄此言,好像也頗有道理。也罷,小弟回山就把原話轉達便是。”應天才點點頭道:“此時先不要急於歸去,須待天黑之後,方可不被宮內之人發覺。你先在此休息,我已下嚴令,不得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敢擅入,放心便是。”那人道:“好吧,我就在此靜候天黑。”

應天才離開這裏,又在重重宮門前後穿梭,跟在他身後的龍經天暗自驚訝不已,看他輕車熟路的情形,好似對於皇宮大院十分熟悉。這時他走到西宮一個院子裏,把大門關閉後又施加了禁製。龍經天見他如此謹慎,料定這裏定非尋常。待得跟進去一看,隻見兩名十七八歲的少年倒在屋裏,應天才過去解除二人的禁製後,坐在了椅子上。那兩名少年懵懂驚駭地從地上爬起來,望著身穿龍袍的應天才,結結巴巴說道:“你……你……怎麽穿著……龍……龍袍?難道……你……你是……皇……皇帝……”應天才微微一笑道:“不錯,朕就是大明天子!”那兩名少年還未站穩的身軀立時撲通跪在地上,連連叩首道:“小民趙輝、嚴方叩見聖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應天才微一擺手道:“平身吧!”兩名少年戰戰兢兢立在那裏,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該說些什麽。龍經天暗中歎息:“看來這兩名少年又是應天才練功的鼎爐!”因為沒有探得皇帝被囚之地,龍經天實是不願與之動手。萬一被他逃逸,兼之皇帝找尋不見,加之韃靼入侵,那豈非是天下大亂?隻見應天才道:“兩位不要驚慌,也不要害怕。你們是被朕選中的貼身衛士,所以才委派高手把二位請來,經過嚴格訓練之後,俱能委任高職。你們的家人也不要擔心,朕已經發下聖旨,並賞賜白銀千兩作為補償。是以二位安心在皇宮接受訓練便是,不可存有二心。”那兩名少年聞言如在夢中,難以相信。應天才掏出一塊玉尺笑道:“你們握握這塊玉尺,倘若有光芒發出,就代表你們天姿稟厚,遠在常人之上。”龍經天看到那塊玉尺,差點驚呼出來。原來應天才手中拿著的正是當年悟真子在集市上收徒所用的靈尺。左邊那名少年握在手中,微一凝神,立時光芒便從靈尺上發出來,應天才喜道:“不錯,甚好!你再把靈尺給他試試!”右邊那名少年握住後,也是發出精芒,甚至比前一個還要明亮些。應天才收回靈尺,臉上不禁露出興奮之色。他說道:“朕先教你們入門口訣,聽朕的口令,不要違抗,否則以抗旨論處!先盤膝坐在地上,然後閉上眼睛,沒有朕的許可,且莫私自睜眼!”應天才故伎重使,不一會那兩名少年的魂靈就被他吸噬。吸噬完畢之後,他渾身被黑氣籠罩,雙眼冒著凶光,掌呈爪狀,竟爾抓向那兩名業已死去的少年。不一會兒便把兩位屍體抓的血肉模糊,情形當真是慘不忍睹。龍經天看得心驚不已:“難道是應天才修煉的邪功反噬,控製了他的元神嗎?看他的模樣,倒真是如顛如狂啊!”

過了一會,應天才好似清醒過來,急忙停手,找些衣布來擦拭手上的血跡,爾後取出瓷瓶,化去屍體,端坐在椅子上,暗運佛門心法,化去身上的黑氣。收功以後,他兀自坐在那裏呆呆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麽。過了半天,他才轉身離去。龍經天緊緊跟隨,希望他能帶自己去囚禁皇帝的地方。不料應天才竟然真的走進了一個偏僻的後宮中,看那荒涼的模樣,這裏肯定許久都未有人來過了。龍經天心下暗喜,看來這裏就是藏匿皇帝的地方了吧。應天才此時不光小心謹慎,行蹤也顯得詭秘起來。他把整個院落封鎖起來,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停住,轉過身來緩緩說道:“朋友,現身吧,你一路跟隨,倒也辛苦了!”龍經天大吃一驚,心道:“他……他居然識破了我的隱身符?”正欲現身相見,忽見應天才的眼光並未向自己望來,心中又是一凜:“莫非他在使詐?我那隱身符就連邪天和天鵬妖等妖孽都看不出來,憑他還沒有那麽高的修為吧。”龍經天屏住呼吸,靜靜站在那裏,看看應天才有如何反應。過了一會,應天才不見有人出現,甫又往前走去,龍經天暗道:“好險好險!差些上當!”走進屋裏,正堂中有一地下室,應天才揭開頂蓋就走了下去,龍經天隨著進去,裏麵雖是漆黑一片,但是憑借修煉過的眼睛,還是能看清道路。這條通道頗長,走了一會才來到底層,隻見一個身穿內衣的青年男子被困在一片黑影之中,令人奇怪的是那名男子頭頂上方隱約閃耀著一道尺許劍氣,他就是憑借這股劍氣護身,領那些黑煙不至於侵身。龍經天暗驚道:“那青年男子便是皇帝了?頭頂那道劍氣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天子之劍?”應天才揮手打出一道白芒,令黑煙減弱,定定站在他麵前。隻聽那名男子怒喝道:“妖人!你把朕囚禁於此,並偽化成朕的模樣,倒行逆施,大逆不道,不怕株連九族嗎?”應天才仰首哈哈笑道:“雖然你才是真正的皇帝,可是在我應某人眼中,不過是一條可憐蟲而已。你要知道,現在你的性命便完全掌握在我的手中,本人想要你死便要你死,想要你活便要你活,沒有任何人能救得了你這位真命天子的!”說完他的臉色一變,緩緩說道:“所以,你最好老實點,不要激怒於我,讓自己死於非命!”說完發出一道劍光,迅疾飛到皇帝麵前一轉,削下幾縷頭發,爾後又收回飛劍。龍經天起先見到應天才忽爾發劍,心中大驚,正要施展陰陽劫前去救護,卻見他已收回飛劍。皇帝如何見到過此種高明的劍術?又何時受到過此種脅迫?不由得麵如土色,結結巴巴說道:“你……你究竟想怎樣?”應天才道:“我不想怎樣,隻是覺得你窩囊膽小,沒有絲毫帝王氣概。寵信宦官,對於朝中大臣腐化收受賄賂,竟爾不管不問。細觀皇朝,無綱無紀,法令早已荒廢,大明百姓實是身陷水深火熱之中。麵對如此窘況,你這個皇帝是如何當得?你對得起當年馬上得天下的太祖皇帝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7-5-24 11:22
第二章 救駕(中)
這番話直把皇帝說得低頭不語,半晌方道:“你說我寵信宦臣,是指王振吧。不錯,朕對他的確信任有加,原因是朕年幼繼位之時,唯有他對朕忠心耿耿,其餘大臣則是欺朕年幼,個個陽奉陰違。以前朕年少不懂事,現下長大,回思往事,又讓朕如何去相信那些曾經欺騙過朕的大臣?朕沒有革他們的職,抄他們的家,已是對他們使恩非淺了。”應天才嘿嘿冷笑道:“那麽你身為大明天子,為何對待韃靼蠻人甚為懼之?難道堂堂大明,百萬之師,會怕了蠻荒夷族不成?莫非你想對也先蠻人俯首稱臣?當真是狗屁皇帝!”皇帝大聲道:“也先雖然謊報貢馬,卻也是送得供品而來。朕沒有必要因此些許小事而與之開戰,就算是開戰,也要等朝中戊邊將士歸來再說。否則就憑朝中一幹文官,又怎能濟事?忍得一時之辱,方有來日方長之福。”應天才又是哈哈一陣冷笑道:“一貫畏首畏腦的作風,還大談什麽忍辱負重!你且等著,三日後,本人大破也先之後,再來會你!”皇帝驚道:“你……你宣布與也先開戰了……你好大的膽……”應天才冷聲道:“膽子不大,能把你囚禁於此嗎?”說完揮揮手,皇帝身上的黑煙變得濃厚,眨眼間便籠罩全身。應天才離去之後,龍經天跟隨出去,確定他已離去,便又重新回來,打出八道神符,一如吸取水靈鳳受製於天鵬妖的邪氣一樣,把皇帝身上的黑煙盡數吸完。皇帝忽見身周的黑煙消散以盡,並且恢複自由之身,眼前卻不見半個人影,心中驚喜難定,顫聲道:“何方高人,救得朕的性命?請現身一敘!”龍經天聞言現身,拱手一禮道:“草民龍經天,拜見聖上!”因為他已經不屬於世俗界,是以見到當今聖上,也沒有下跪行禮,隻是拱拱手。皇帝見到龍經天一臉正氣,心下稍安,急忙說道:“高人免禮,你救得朕的性命,朕要賞賜於你。高人盡管開口,在這大明天下,朕拿不出來的東西恐怕不多!”龍經天淡淡說道:“草民相救聖上,並非為了什麽賞賜,乃是為了天下蒼生。希望聖上重新登位之後,能清正廉潔,仁義愛民,那就是最好的賞賜了!”皇帝聞言臉色一黯道:“有那妖人在此,他的妖法十分強悍,朕恐怕難以再登皇位了!高人的許諾朕也難以實現了!”

龍經天道:“這個聖上且莫擔心,草民自有方法對付那個妖人。眼下之計便是先找個藏身之處,待得草民除卻妖邪之後,再來接引聖上。在此期間,聖上暫且委屈一下,就呆在外麵的客廳之中。”皇帝驚道:“朕如果藏身那裏,被妖人發覺,哪裏還有性命?”龍經天道:“不妨,草民會一種隱身術,隻要使在聖上之身,那妖人也無從發覺。草民便是隱身跟隨妖人前來,一直傾聽你二人對話,可見那妖人發現草民了嗎?”皇帝沉吟道:“這個……”龍經天知他還是擔心,就索性打出隱身符,把皇帝隱去形跡說道:“現在聖上業已被草民施展隱身之法,且試試能不能看見自己的身體!”皇帝聞言忽見自己的身體憑空消失,用手一摸卻是存在,當下又驚又喜,說道:“高人法術果然神奇!”龍經天道:“那麽咱們先出去再說!”當下與大明皇帝一起走出地下室,來到大廳之中。

大明皇帝走到大廳便向外張望,龍經天明白他急於脫困的心思,當下說道:“聖上,院門處已被妖人設下妖法,為了聖上的安危,也為了不至於讓朝野震驚,就先委屈在此。待得草民除去妖人之後,再來就聖上出去,如何?”大明皇帝呐呐說道:“你……你看穿朕的隱身,不知那妖人能不能看穿呢?再者,朕在此待上幾日倒也無妨,不過一日三餐又有誰來相送?”龍經天心中一動,想道:“我倒是把這個事情忘了,皇帝雖是真命天子,但他畢竟一介凡夫,難以短少吃喝啊。”他沉吟道:“聖上這幾日是如何果腹的?”大明皇帝道:“還好那妖人尚有一絲善心,每每到得晚間,便送來一些雞魚等物,朕指靠那些食物,勉強度日。”說罷連連歎息,想是他貴為天子之尊,也如乞丐一樣乞食度日。龍經天道:“嗯,那草民就每日給聖上送吃喝,但是且莫到處走動,這裏一切都被妖人設下禁製,如果妖人未除,聖上還是注意自己的安危。”大明皇帝點頭道:“那朕就在此等候佳音了,有勞高人除去此等十惡不赦的妖人,也算是為大明天下造福啊!”龍經天道:“聖上放心,降妖除魔乃是我們修真者義不容辭的責任!”大明皇帝滿臉熱切的神情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啊!”龍經天當下又問了問後宮一些方位建築,大明皇帝一一細說,最後他幹咳一聲道:“那妖人幻化成朕的模樣,一則狐假虎威,胡亂下令,禍害朝野;再則就怕他……咳……就怕他**後宮啊……咳咳……”龍經天心中一凜,登時想起應天才與白狐淫樂時的情形,心道:“還當真有此可能!”望望天色,已是黃昏時分,當下安慰他道:“聖上放心,妖人不能隨便淫樂,否則功力下降甚速,是以他為了保持功力,必然不敢接近女色!”大明皇帝聞言神色一寬,說道:“哦?是這樣嗎?那可太好了!”龍經天道:“聖上先在此歇息,草民前去禦膳房給找些食物,挨過幾日,必能重返皇位。”他頓了頓又道:“如果運氣好的話,明日就能回到皇宮!”大明皇帝聞言大喜,激動地說道:“全權仰仗高人了!”龍經天離開皇帝,按照他的指點,很快就找到禦膳房所在,隻見百十名大廚正在加緊備菜,烹製完成的菜肴都放在一旁的托盤中。龍經天略一識別,那張大桌上竟不下數十種菜品,心中概歎道:“皇宮禦膳,果然奢侈。”他看到桌上有一大盤淋油燒雞,立時施展馭龍神氣攝取過來,再搞些碗筷清水,望著手中那些物事,苦笑道:“不料我學的馭龍神氣,今日竟然來禦膳房偷取禦膳,哎!”打上隱字神符,送回皇帝被囚之處。

天色終於黑了下來,龍經天在後宮到處找尋應天才,終於在寢宮裏找到應天才。令龍經天感到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皇後、貴妃那裏過夜,反而孤零零一人呆在寢宮,倒真是出乎意料。龍經天進去一看,隻見應天才正呆呆望著牆壁出神,在牆壁上則掛著一幅軍事地圖,看此情形,他定然是對即將親自出征也先的事情作準備。龍經天心道:“憑借他的法力修為,也先便是擁有百萬大軍也決然不是對手,他為何裝作苦思冥想的模樣?”這時太監忽進來稟報:“啟稟聖上,皇後娘娘求見!”應天才驀地回過神來說道:“哦,宣!”那太監領命而出,不一會就進來一位身姿豐盈的美豔婦人,甫一見到應天才便嬌滴滴地說道:“妾身叩見聖上!”說罷盈盈拜下去,應天才微笑道:“平身,賜座!”皇後嫵媚望了他一眼,道:“謝聖上!”應天才笑道:“皇後深夜來此,可是想朕了?”皇後聞言雙目就像水一樣濕意流動,嬌聲道:“皇上,您都三天沒有到妾身那裏去了,難道是因為妾身無意中冒犯了聖上嗎?”應天才搖頭道:“沒有,皇後聰明美麗,母儀天下,何來過錯?朕不過是憂思國事而已。嗯,你對於對於朕即將親征也先一事是如何看待的?”皇後微笑道:“聖上英名神武,好比三國時的諸葛孔明,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韃靼也先,蠻夷野人,自是不能與聖上抵敵的。”應天才聞言甚是高興,命人擺酒設宴,與皇後酌飲起來。席間皇後極盡媚惑之能事,忽爾裝作不懂世事的小丫頭惹人憐愛,忽爾又變成風情萬種婦人,讓人怦然心動。龍經天暗自心驚:“這個皇後著實不簡單啊,有她整天膩在身邊,很容易就陷入酒色之中,無心管理朝政了。”看到應天才與之調笑,心下又氣暗暗生氣:“假如應天才再次背叛紫燕的話,我是決不會相饒與他!”酒至半酣,應天才手握酒杯,走到那張軍事地圖上,指著其中一些地形說道:“朕率領五十萬大軍,從這裏趕去,然後兵分兩路,采用包抄迂回誘敵深入的戰術,把也先部隊引入這裏!”說完指著一個山穀地形說道:“然後嚴密包圍,斷去他的糧草,不出十天,也先部隊不攻自破耳!”說道這裏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皇後聞言又驚又喜,說道:“臣妾跟隨聖上多年,卻不知聖上除了仁義治國外,還有行軍打仗的雄才偉略,今日一聽,臣妾欣喜萬分啊!”應天才想必聽出皇後的驚吒之意,仰首飲盡杯中酒道:“酒後胡言,酒後胡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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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救駕(下)
宴罷太監收拾完殘席,皇後就為應天才鋪好被褥,臉色潮紅,雙目露出渴盼之色,不料應天才就像是沒有看到一般,緩緩說道:“朕需要休養生息,以備來日征戰,皇後請回宮吧。”皇後顯然沒有料到他竟會如此之說,一時間怔立那裏,呆呆說道:“聖上,你……”應天才微笑道:“聽話啊,乖!回宮去吧!”皇後雖然萬般不舍,卻還是不敢違抗旨意,一步三回頭走出去,看她的模樣,隻要應天才輕喊一聲,她立時會撲上來。皇後走後,應天才又支退伺候太監,龍經天見狀心中暗喜:“此時隻有我和他二人,行事也就方便多了!”這時寢宮之內業已安靜下來,原本有些醺醺然的應天才忽爾變得清醒起來,他坐在那裏,眉峰緊皺,像是有什麽愁緒在胸。龍經天又耐著性子等了一會,見他仍無就寢之意,就輕輕咳嗽一聲,現出身來。應天才悚然一驚,急忙轉身相看,見來人是龍經天,臉色更是大變,失聲道:“是你!”龍經天緩緩說道:“不錯,是我!”應天才知他善於隱形遁跡,目光閃動幾下問道:“你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龍經天道:“今天下午。”應天才緩緩說道:“這般說來,事情你都知道了。”龍經天歎道:“不錯,我來了之後便緊隨在你身邊,你所作一切我都親眼目睹了。唉,天才,收手吧!別再錯下去了,你還要殘殺多少無辜的人命?難道你非要撅亂世俗界不成?”應天才冷笑道:“收手?憑什麽收手?我錯在那裏?我有錯嗎?當真好笑!”然後指著龍經天恨恨說道:“倒是你,倚仗著一手隱形功夫,幾次三番來壞我好事,到底是何居心!”龍經天見他一幅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是與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心中哀傷難以名狀:“這便是與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嗎?這便是那個在武當山與自己一起暢想美好未來的朋友嗎?這便是那個林紫燕生死以之的無限喜愛的天才嗎?”應天才見他望著自己哀傷的眼神,心中似有所動,忽爾長歎一聲道:“龍經天,這裏再無別人,就咱們兩個,不妨推心置腹說上幾句話,你且聽我說來。”

他慢慢走到窗前,抬頭望著夜空,緩緩說道:“我你還有天來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間性格可以說是非常的了解。你們或許沒有真正了解過我,然而我卻是十分了解你們。大家經常誇讚我有天賦,十分聰明,甚至還有人說我占了好名字,在他們心裏,假如我取名叫做蠢材的話,就一定是很愚蠢的人了。”說到這裏他輕蔑一笑道:“反正無論如何,他們決然想不到我這所謂的天賦和聰明,根本不是與生具來的,全然是後天努力的結果。或許你們在佩服我聰明的時候,心裏也是有天降奇才的概歎吧。這些話倘若對別人說起,一定會被譏笑為狂妄自大,而你龍經天不會,是不是?”他望了龍經天一眼道:“因為你知道,我的確比別人聰明,這是事實。”龍經天默然不語,心道:“你太過鋒芒畢露,英雄不是自詡的,即便你聰明機智,也不該坦白直說,畢竟有失君子之風。”應天才又道:“我的個性是這樣,再來說說你和風天來。你的個性太過懦弱畏縮,很多事情不能當機立斷,顯得婆婆媽媽。像你這種人,一生之中,決難成得了什麽大事。而風天來則一幅大大咧咧的模樣,凡事都不在乎,油嘴滑舌,經常搞些莫名其妙的小動作,看似淡然闊達,實則是舉動幼稚可笑之極。這種人,更難有什麽作為的。”說罷連連搖頭,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好似與他們一起長大,與他們成為朋友,實是有損於個人形象。龍經天見狀心裏又驚又怒又是心寒,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和天來兩人在應天才的心目之中,竟會是如此不屑,如此的不值一文。從他今日的話語來看,應天才從來就沒有看起過自己和天來,當下無比痛心地說道:“你……你竟然說出如此無情無義的言語……你良心何在?你的所作所為,對得起誰?”應天才聞言忽爾仰首哈哈大笑幾聲,然後神色一冷道:“原來我也看漏了,你不光懦弱畏縮,也如同風天來一樣幼稚可笑,哈哈!”龍經天怒道:“在你眼中,我們是幼稚可笑,可是在我捫心裏,卻是俯仰無愧!”應天才嘿嘿冷笑道:“好一個俯仰無愧!我且問你,以前咱們還未修真的時候,你明明知道我喜愛林紫燕,為何還硬來橫刀奪愛?那個時候咱們是很要好的朋友吧,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你為何時常調息與她?若非我相貌比你英俊,豈不是就此被你哄騙去了?難道你就是這樣的俯仰無愧嗎?”他的話語中竟然含有蔑視林紫燕對他的無限深情,竟爾認為林紫燕喜愛他,不過是因為他的英俊容貌,這是龍經天萬萬不能忍受的。他指著應天才怒喝道:“你……你……當真不配紫燕對你的深情厚愛!”

應天才哈的一聲冷笑道:“深情厚愛!深情厚愛!這個世界上哪有深情厚愛?在你眼中,林紫燕跟隨我,對我癡情一片,我決不能辜負與她,是也不是?可你想過沒有,假如我長相醜陋邋遢,那林紫燕還會對我深情厚愛嗎?”龍經天歎口氣道:“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紫燕絕對不會變心的。”應天才道:“現實一點吧,龍經天!憑借我的容貌,在修行界的那些美女之中,隻要稍加表示,立時會有一群對我深情厚愛的女子。可是我哪一天忽然容貌被毀,就算我跪在地上磕頭,也不會有女子看我一眼的。這就是現實!”龍經天道:“你太偏激了,根本不能理解這個世界上的真愛!”應天才道;“不是我偏激,而是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愛。包括親情、友情、愛情,甚至是師徒之情,都是虛偽的。”龍經天怒道:“父母之恩,天高海深!你……你居然如此不肖……”應天才冷聲說道:“父母生我們,乃是貪圖享樂的懲罰,他們扶養我們長大,不僅僅是一種責任,更多的是博取別人的好評而已,假如他們生我們之後就不管不顧,那樣豈非被人們所唾棄?他們扶養我們長大,我們贍養他們終老,根本不欠他們,哪裏來得天高海深的恩情?至於友情,哈哈,我應某人親身經曆過,見到自己的朋友搶奪意中人不成,繼而又搶奪本人千辛萬苦得到的參王,這就是所謂的友情!還有愛情,就更令人可笑了,在世俗界,有錢有權的男子很容易擁有愛情,而身份低微貧窮的男子,又去哪裏找尋愛情?到了修行界,權勢的作用就變小了,法術虛名變得龍經天,跟你說句實話,假如你父母有權有勢,也許早就得到林紫燕了!即便得不到她,也早就娶妻生子了,何至於你年齡那麽大,卻是為了婚嫁而苦惱不已?這一切追究本源,全是因為你的父母你的家庭太過普通貧窮。”龍經天聽他言語辱及父母,再也不能忍耐,使出陰陽劫暴喝道:“你侮辱我的父母,我宰了你!”不料應天才非但沒有使劍格擋,居然也沒有閃避,隻是淡淡地說道:“咱們之間,必有一戰,不過不是現在!”說完眼睛直直盯著龍經天,臉色平靜已極,似乎絕對相信龍經天不會就此殺死他。龍經天見狀咬咬牙,把陰陽劫收了回來。應天才淡淡地說道:“人是最虛偽的,隻喜歡聽謊話,而接受不了實話。假如我說你父母善良老實,也許你就不會這麽衝動了。”龍經天一字一句說道:“隻要你再次辱及我的父母,我定然不會就此放過你!”

應天才沉默半晌,忽然說道:“這個世界其實並不公平,好人不一定會有好報,刻苦修練的人反而不如運氣好的人。比如我自從進入武當之後,無時無刻不在努力用功,隻求能出人頭地。可是這三年來我付出無數心血,卻不如你目前法術之高。這是為什麽?我努力做的最好,到頭來卻發現遠不如別人無意間學的法術,甚至比我更好!”說道這裏他歎了一口氣道:“對於如此勤奮刻苦的我,有人仰慕,自然也有人嫉妒,及至於懷恨在心,處心積慮想把我踩在腳下。”龍經天自然明白他說得那人便是令他去當火夫的青木,後來卻被他折磨致死,不由說道:“青木僅僅是把你調當火夫,你就設計陷害與他,最後把他摧殘致死,不覺太過歹毒了嗎?”應天才聞言微微一驚,隨即嘿嘿冷笑道:“得罪應某人的下場,隻有死的很慘!”龍經天又道:“那麽一些無辜少年也曾得罪過你嗎?你為何吸噬他們的魂靈?”應天才聞言忽爾哈哈狂笑起來,指著龍經天怒道:“你還好意思問我!假如你沒有搶奪我業已到手的參王,自己服食的話,我今天何至於指靠吸噬少年魂靈來增長功力?那些死去的少年,可說全部因你而死!哈哈哈!”龍經天怒道:“你自甘墜落,又何來指怨別人?作為朋友,我最後勸告你,趁早改邪歸正,免得遭受天譴!還有就是離開世俗界,放了當今皇帝,咱們修行者的恩怨,也自當在修行界了結!”
li60830 發表於 2017-5-24 11:27
第三章 聚令(上)
應天才冷冷地說道:“你憑什麽對我指手畫腳呼三喝四?”龍經天道:“前者當作朋友,後者為了正義!”應天才道:“龍經天,不要在我麵前裝作一幅大義凜然的模樣!你吆喝指畫別人的資本乃是憑借自身的實力吧,這還用隱瞞狡辯嗎?假如你法力低微淺薄,何以作到如此大言不慚?無論修行界還是仙界魔界,都是指靠實力說話的,你法術強過我,我無話可說,自不會愚蠢到強行與你比法鬥術,自取其辱。明白跟你說吧,我應某人心胸並不開闊,實是一個睚眥必報之人。今日之事,待我修道有成,自會找你討教!”龍經天道:“竭力奉陪!但是我要再看見你傷害無辜少年,決不容情!”應天才嘿嘿兩聲,跳到窗外,馭劍而去。刹時間諾大寢室中就剩下龍經天一人,望著燭火搖曳,龍經天心裏百種滋味齊齊聚集心頭,他認為應天才雖然為了增強功力,不惜多犯殺孽,不可饒恕。但他畢竟沒有墜落成魔,濫殺無辜。雖然他的法力不及自己,但是他要殺戮尋常普通的世俗之人,不但易如反掌,而且不易阻攔。龍經天長長歎息一聲,心想:“他畢竟尚保留一絲人性,還沒有完全墜落,假如他能幡然省悟,感覺到虛名如浮雲流水,從而改邪歸正,縱不能一心行善積德,也能潔身自愛,少犯殺孽,那該多好啊!”這時他又擔心應天才並非真的離去,假如他憤恨於心,到別處再大犯殺孽的話,世俗界當真一場厄運降臨。想到這裏,不自禁膽戰心驚。隱身出去,馭劍於天,圍繞皇城內外探詢一番,未見他行凶作惡,又心道:“看來我的內心深處,已然不信與他!”當下救出大明皇帝,擔心應天才再來報複,就隱身暗處相護。不料一夜無事,第二天早上,王振便已抽調好近衛軍五十萬之眾,啟稟聖命。龍經天不料王振的辦事效率如此之高,倒是吃了一驚。大明皇帝雖是被囚三天,然而登上皇位之後,絲毫不露聲色,按照應天才的計劃行事,倒也沒有現露出什麽馬腳。接連守護三天,應天才始終未曾露麵,龍經天心想:“或許他早已料到自己會守護皇帝一段時日,是以不會再來侵犯聖上。又說不定他與易天行狼狽為奸,正在施展什麽陰謀,意圖顛覆整個修行界。我須要回到修行界,阻止那些魔界妖邪,挽救這場浩劫。”當下與大明皇帝告辭,回到了東海碧濤閣。大明皇帝不是法力高強的應天才,對於行軍打仗一竅不通,而王振更是草包一個,這次征戰也先,最終告敗。手下大將以及王振被也先部隊殺死,大明皇帝則被生擒。這一事件,史稱土木堡之變。

回到碧濤閣,到處搜尋,不見水靈鳳和其兄,心中驀地明白,他二人定然是去了玉女宮。當下更不遲疑,馭劍於天,往羅浮山玉女宮飛去。到得半路,忽見山上一座道觀遭人攻襲,心中大驚,急忙落下,隻見一個身材魁梧的黒甲壯漢正手執木棒,猶如閑庭信步般悠然走在圍攻的眾位道士中,對於攻到身旁的飛劍僅隻揮動木棒,便即格飛,而有些飛劍擊到身上,便似撞到了極為堅硬的鋼板上一樣,非但不能造成傷害,反而致使自己的飛劍不能運用。那黑甲壯漢哈哈笑著奔向那些道士,揮棒便打,他的身材看起來笨重,實則迅即無比。那些躲避不及的道士被木棒擊中之後,立時慘叫一聲,死於非命。道觀中的道士雖然有幾十人之眾,奈何不是黑甲壯漢一人敵手。龍經天見那壯漢有些麵熟,好似哪裏見過一般,卻一時間想不起來,當下大喝一聲:“住手!莫要再傷及性命!”龍經天這一聲暴喝猶如炸雷一般,突兀響起,登時鎮住正在紛戰的眾人。那位黑甲壯漢回過頭來,有些驚異的望了龍經天一眼,隨即眉開眼笑,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大聲叫道:“是你!龍兄弟!”黒甲大漢這一發喊,龍經天登時想起他便是自己以前在炎魔山遇到守衛大將開天魔將,久別之後,不料在此相見,龍經天驚問道:“兄台何以來到了修行界?”開天魔將初逢故人,心裏十分高興,大聲道:“俺是跟隨魔尊一起來到這裏的。嗯,這修行界咋沒有厲害的高手啊,盡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膿包!”說罷揮舞著木棒對眾位道士虛聲恐嚇,那些道士情不自禁地都後退一步,露出驚恐之色。龍經天見狀暗歎一聲,心想:“這些修行界的普通修真者,如何是你的對手?”當下說道:“眼下晚輩在此,便不容你繼續傷害無辜。”開天魔將一愣道:“老弟說這話的意思是?”龍經天緩緩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們從哪裏來便回到哪裏去,不要在我們修行界滋生事端!”開天魔將有些迷糊地說道:“我們魔界來到修行界,還是你們大力協助的結果啊,不然我們不可能能打通封印禁製的,現在何以又讓我們回去?”他心中自然沒有什麽正邪之分,也沒有什麽是非之辨,一切行事均按照魔尊的號令,是以對龍經天的話語感到大惑不解。

龍經天暗暗歎口氣,心想:“這位開天魔將也算是一位性格憨直的漢子,不意卻被魔尊控製利用。”當下說道:“你們回到魔界,修行界可減少無數殺孽!”開天魔將搖頭道:“如果僅憑你一人之力,恐怕不行。雖然你的法術很高,能打敗我們三兄弟,可是那不過單打獨鬥,假如我們三兄弟聯合起來,你就不是敵手了,更不要說還有法力至高至強的魔尊他老人家。”龍經天道:“即便打不過也要打,為了挽救這場浩劫,我義不容辭!今日有我在,便不容許你繼續殺害這些修行道士!”開天魔將怔怔看了他半天,才說道:“俺也不想殺害這些法力低微的修行者,他們不堪一擊,殺之無味已極。不過師尊有令,不敢違抗而已。今日你既然來救他們的性命,我打又打不過你,隻好饒得他們。待得回山後,再稟明師尊,看他老人家如何應對。告辭!”說完,微一拱手,便即化成一道黑煙,迅疾離去。龍經天倒是不了這位開天魔將竟會如此爽快離去,心想:“他性格耿直,那次比法失敗後就認定不是我的對手,是以見我來此,就當機立斷的離去,也算豪爽!”轉身對驚立遠處的那些道士說道:“你們屬於什麽門派?如何會遭到攻襲?”這時一位四旬左右的道士上前作稽道:“多謝少俠救命之恩!貧道等人都是這雲居觀的道士,不屬於任何門派。前天接到武當易掌門的邀請函,說什麽魔界複出,為了避免傷亡,要我們加入天之盟。當時我們以為雲居觀在修行界籍籍無名,且貧道等人甚少與各門派相交,可說是與世無爭,何來紛爭?於是就婉拒好意,不料今日就遭魔界邪魔攻襲,若不是少俠出麵嚇走那妖人,我們雲居觀今日就是滅頂之災啊!”龍經天聞言歎息一聲心想:“看來那易天行當真要一統修行界了,凡是違抗號令的都讓魔界出麵消滅。”登時又想起玉女宮尚未加入天之盟,魔界的目標會不會是她們?

這樣一想,心中甚為著急,那玉女宮雖有仙人靜心維護,但是她若跟魔尊相比,還是遜了一籌。而她的師妹們加之水氏兄妹,決然抵敵不住另外兩名魔將的攻襲,當下便即告辭,急急馭劍飛往羅浮山。不料剛剛飛行幾十裏路程,耳邊便聽到一陣陣呼叫:“小兄弟,慢行!小兄弟,慢行!”龍經天一怔,不由呆立半空,那呼叫聲一會兒好像極遠的縹緲之音,一會又像近在咫尺般清晰。他努力辨別方位,終於肯定聲音是從西首的一座山崖間傳來,當下循音而去,到得那座山崖,忽爾看到一黒一白兩人正站在崖顛,雖是山風浩蕩,然而卻沒有吹動他們的衣衫,就好像他們穿著鐵板盔甲一樣屹立不動。見到龍經天過去,兩人俱是麵帶笑容,龍經天一望之下,登時覺得有些麵熟,隻聽那位白衣老者嗬嗬笑道:“小兄弟,不記得老夫了?”那位身著黒衫的老者則嘿嘿道:“幾年不見,小兄弟的法力又增強不少啊!看來盡數得到靜寂城主的真傳了!”龍經天聽聞到他們的聲音,又看到他們的麵容,微一動念,不由失聲道:“原來是天有情前輩和黑魔界主前輩!你們怎會來到修行界?”那二人正是仙界界主的師弟天有情和黑魔界主兩人,以前龍經天誤入魔界的時候曾見過他們。天有情笑道:“我們是專程來感謝小兄弟的!當年若不是小兄弟仗義相救,老夫恐怕至今都被囚禁在魔界!”黑魔界主也笑道:“是啊!應該感謝龍兄弟!當年若非他增援的那幾顆界石,我們的魔主怕是還在魔寂中昏沉不醒呢!”龍經天拱手道:“兩位前輩太客氣了!當年晚輩救得天有情前輩,可是也得到了功效奇特的清涼聖水;而給予黑魔界主前輩的界石,也由此獲悉逃脫魔界邪陣之法,可是是相互扯平了,誰也不欠誰啊!”天有情微笑道:“那是龍兄弟高義!其實這次老夫與黑魔界主一同來到修行界,還有另一件事情相告!”龍經天躬身道:“前輩盡管開口,晚輩洗耳恭聽!”天有情摸摸頷下白須,緩緩說道:“魔界已然打破禁製通道,來到修行界為非作歹,這件事情想必你已知道了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7-5-24 11:29
第三章 聚令(中)
龍經天點點頭道:“不錯,晚輩知道了,剛才還見到了魔尊的徒弟開天魔將。”心下卻奇道:“他們一直居住在仙界和魔界,是如何得知小哈個訊息的?”天有情道:“魔尊的法力你或許沒有見過,但是他手下的炎魔山三魔將的厲害想必你已見識過。”龍經天道:“嗯,他們很厲害!單打獨鬥或許不是晚輩的對手,可一旦聯合起來,晚輩便不是對手了。那魔尊僅僅見過一麵,那時候對他身上那種絕頂霸氣所震撼,至今思之仍是不寒而栗。”天有情點頭道:“魔尊也是魔界頂尖高手,恐怕老夫也不是對手。如此厲害的人物,跑到修行界,當真是無人能與之匹敵,任由他為所欲為了。”龍經天想到魔尊那令人恐怖的法術,心中兀自驚懼,就算自己的法力有所長進,也決然不是他的敵手,不由歎道:“這是一場浩劫啊,除非我師父出手,否則還有誰能製服與他?師父說我是這場浩劫的拯救者,可是以我目前的法力與魔尊相比,無異於以卵擊石。”黑魔界主道:“魔尊法力甚高,非我等所能抵敵,然而並不代表天下無敵。”龍經天疑惑道:“前輩的意思是?”黑魔界主道:“小兄弟還記得當年給予老夫的界石嗎?”龍經天點點頭,那黑魔界主又道:“老夫與老暗終於倚仗界石讓師尊魔主和大師兄醒轉,我師父雖然一直在魔寂狀態中,可是修為仍然跟著漲進,這次醒轉之後,招集以前舊部,解除老夫和老暗身上的詛咒,準備大舉進攻魔尊總巢。那魔尊雖然來到修行界,隻不過是貪圖新鮮刺激,這裏畢竟不是他的理想所在。待得他知道我們進攻進攻他的巢穴之時,必然會急忙返回魔界。是以魔尊一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師父自會與他一決高下。”龍經天聞言喜道:“那可太好了!隻要魔尊不在,其餘的一些妖孽雖然也狠厲非凡,可是隻要聚合修行界的力量,足以能夠打敗他們,保證修行界的平安。”天有情說道:“魔尊雖是早晚必走,可他業已協助雲飛雪設下了千魂萬魄陣,此陣威力奇大,隻要成功,除了仙人之外,所有修行者無一幸免。”龍經天驚道:“那決不能讓他們成功!”天有情歎道:“可惜此陣業已布置妥當,隻等雲飛雪攝取主魂來控製整個個大陣了!”龍經天想起雲飛雪千方百計先後擄掠靜雪靜顏等人,原來便是要攝取她們的魂魄當作主魂,聽從天有情的語氣,好像此陣隻要架備,便不能阻攔一樣,當下問道:“難道就沒有破解之法嗎?”

天有情道:“破解之法當然是有的,不過難度相當大而已!”龍經天毅然道:“無論難度有多大,晚輩都決意一試!”天有情道:“我師兄曾經運用窺天術演算這次浩劫,知道了前因後果。原來這是前年一次的大劫,也就是修行界所謂的天劫!其意就是借助正邪大戰,讓各個修真者應劫。凡是躲過去的修真者,泰半能得升仙界。天地九界之間,每隔千年便會造就一位神人,這位神人是法力無邊的,由他來守護九界。依此類推,每千年都會產生一場浩劫,每次浩劫過後,也就是神人成神的時候。我師兄演算的結果,得知你就是那位未來的神人。兼之你又是靜寂神的弟子,更加驗證我師兄的演算無誤。這場浩劫還是由你來挽救啊!”說罷嗬嗬笑了幾聲,龍經天心想:“他這番話倒是與我師父靜寂城主一模一樣,看來那位仙界界主的法力也不容小窺。可我目前尚未找到陰陽劫第七部化神篇,如何與他們相鬥?”天有情看到龍經天臉上苦澀的表情,又道:“龍老弟勿要為難,每一位神人成神之前,必須要聚齊九界令,也唯有這九界令,方能破除那邪惡狠毒的千魂萬魄陣。”龍經天問道:“九界令?那是什麽?”天有情道:“所謂九界令,就是指能號令各界且威力巨大的令牌。”說著從懷裏取出一柄通體潔白長約一尺的玉如意說道:“這個就是仙界令!”龍經天向那形似玉如意的仙界令上望去,隱約可見那柄玉如意上麵仙氣靈動,竟似無窮無盡一般,而且那仙氣十分精純,毫無半分雜質,不知是哪位仙人製成這麽一塊仙家至寶的。倘若被修行者拿到,吸取仙界令上麵的仙氣,大約很短時間裏就能達到白日飛升的境界。當下不由讚道:“好一件寶物!”天有情微笑道:“手執這柄仙界令,可以在仙界中暢行無阻!”黑魔界主也掏出一件黑黝黝的尺許令牌,哈哈笑道:“這便是威震魔界的魔界令,手執這塊令牌,就算是叛逆魔尊,也要忌諱三分,更不要說別的叛逆了!”那魔界令上麵雕刻一顆骷髏頭骨,雖是黑氣氤氳,然而龍經天卻看到那黑氣是十分純粹的魔氣,卻沒有邪戾雜質,一樣是湧動著無窮無盡的魔力,又不禁開口讚道:“這也是一個罕見的寶物!”天有情和黑魔界主對望一眼,一起把令牌遞到龍經天麵前,黑魔界主說道:“龍老弟收好!”天有情道:“浩劫還需你來挽救!”龍經天驚道:“兩位前輩,這……這是……”天有情微笑道:“聚齊九界令相當不易,我和黑魔界主給你仙界令和魔界令,尚有七令等待你去找尋啊!”

黑魔界主道:“小兄弟勿要謙讓,當年你也是有恩於我們,再者咱們都是為了各自不同的目的。譬如你要挽救這場浩劫,我們魔界則要與叛逆一決高下,而天有情老兄則為了這場天劫。雖是目標不同,然而一切責任可都將落在老弟身上。九界令是各個界的令牌,當然珍貴無比,小兄弟化神之後,可遣使一一歸還,權當是我們暫時借給小兄弟你。”天有情也道:“是啊,黑魔界主說得不錯,拯救浩劫,須當九令合一。以老夫猜測,佛界的令牌在釋迦牟尼之手,小兄弟前去討借,我佛本著慈悲之心,一定會借予。修行令則在武當山的天外天之中,需要自己親自去取。世俗令是始皇之劍,目前在天池雙雄手中。冥界令則要感謝魔主,他施展無上心法,遁到冥界,與冥王反複談說厲害幹係,終於說服冥王討得冥界令,也讓黑魔界主捎帶而來。”黑魔界主道:“不錯,魔主他老人家知道小兄弟還沒有把陰陽遁法練至化境,尚不能遁入九幽,因此就親自代勞,討得冥界令。”說完又掏出一麵令牌,上麵刻有輪回兩個篆體字,遞給了他。龍經天接過來,把三令放於懷中,對兩人施禮道:“晚輩就謝謝前輩高義了!”天有情嗬嗬笑道:“何謝之有?妖界令則在天鵬妖手中,他目前在修行界為非作歹,小兄弟找到他應該不難。還有兩令,我們也不知其下落,這個就去問你師父靜寂城主吧,他老人家必然不會坐視不管的。”龍經天點點頭道:“待得晚輩把佛界令、修行令、世俗令、妖界令聚齊之後,再去問師父神界令和未知令的下落吧。”天有情道:“這樣也好,隻是小兄弟要加快進程,早一日聚齊九令,就能早一日挽救浩劫啊!”龍經天道:“晚輩知道!”這時天有情和黑魔界主對望一眼,天有情道:“如此甚好,老夫等就告辭了!預祝小兄弟馬到成功!”黑魔界主也道:“老夫也告辭!待得平定浩劫之後,希望能去魔界一敘!”龍經天拱手道:“如果有時間,晚輩一定會去!”兩人嗬嗬笑著,同時消失不見。龍經天呆立山顛,感慨不已,實是想不到魔界仙界居然齊齊跑來幫助自己。化神須得聚齊九令,怎地師父沒有告知呢?他掏出懷中三令,立時感覺到上麵散發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心想:“九令聚齊之後,它們組成一個九界令,想必威力奇大!”他忽然想起以前在大須彌山遇到無憂穀主,他曾經說過期待自己再次光臨,那時自己沒有在意,現在想來他是有心之言啊!自己先去玉女宮,等見到鳳兒她們,說明詳情之後,再去搜集其餘六令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7-5-24 11:31
第三章 聚令(下)
路上再無耽擱,直直飛到羅浮山玉女宮。在玉女宮之外的煙霧之中,籠罩著一個淡紫色的巨型光圈,想必是一種極為厲害的守護禁製,以前龍經天就沒有見到過這種禁止,想必是為了阻止魔界妖人的攻襲,由靜心布置設立的吧。他施展遁法瞬移進去,在玉女宮的大廳中見到了玉女宮五姐妹和水氏兄妹,還意外看見無憂穀的公孫先生也在這裏。水靈鳳猛然看到龍經天歸來,驚呼一聲跑了過來喜道:“龍大哥,你終於回來了,可把我想死了!”龍經天微笑道:“我也很想你啊!”這時眾人齊齊站起身來,靜心微笑道:“龍少俠歸來,咱們又多了一名抵抗邪魔外道的猛將!快快請進!”龍經天進去與眾人寒暄一陣,各自坐下,眾人又繼續剛才議論的話題。原來無憂穀公孫先生到此,是聯合玉女宮以及東海碧濤閣一起抗衡魔界攻襲,並且知曉易天行的妄圖一統修行界的逆謀,目前修行界尚未假如天之盟還安然無恙的隻有玉女宮、無憂穀和東海碧濤閣。公孫先生此次前來,先是與玉女宮眾人一起抵禦炎魔山三魔將的攻襲,再者也是來請求玉女宮和碧濤閣相助。因為魔界妖邪的下一個目標,很可能是大名鼎鼎的無憂穀。龍經天聽他們敘說的同時,偷眼向玉女宮二師姐靜嫻望去,隻見她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呆呆坐在那裏,仿佛知曉應天才是個叛逆之後,已然萬念俱灰。龍經天暗自歎息一聲,心想:“她一直傾心的易師兄,心中深深愛著的人兒,忽爾是一個人人不齒的艱險小人,這個突然的訊息讓她如何接受?無怪乎她萬念俱灰了!”這時候,水靈鳳發現他慨然歎息的神情,順著他的眼光望去,看到了花容慘淡的靜嫻,立時明白了他的心情,不由緊緊握住了他的手。龍經天向她望去,隻見她眼中盡是無限癡情,當下微微一笑,心道:“鳳兒這時也許有些慶幸吧,我畢竟還算是一個正道中的人兒。嗯,假如我也變成易天行之流的邪惡之人,她會怎麽做?還會不會像這樣愛我呢?”

這時忽然聽靜心說道:“按照目前修行界的情況來說,易天行剛剛坐上盟主寶座,怕是不會在短時間中就把盟下各派置於死地,是以咱們還有些時間來粉碎他們的逆謀。不過魔界群妖法力十分高強,就連我也不能取勝,此點著實堪輿啊!”靜心已是仙人之流,雖然她一直隱藏自己實力,不過在最近幾次魔界妖邪的攻襲中還是現露出她那超凡的實力。現在就連她也沒有勝算,何況其他尚未成仙的修行者?大家的心情不禁都跌入低穀。龍經天道:“這個大家大要驚慌!”眾人忽聽他似胸有成竹般說出這句話,一時不明所以,齊齊望向他。當下龍經天就把路遇天有情和黑魔界主的事情詳詳細細說了一遍,直讓眾人吃驚不已。靜心歎道:“不想這萬惡的千魂萬魄陣又現出修行界!浩劫在所難免!”公孫先生忽道:“龍少俠如若想從修行界到達佛界,必然要從我們無憂穀中行去吧!”龍經天點頭道:“不錯,當日無憂穀主曾留有慧言,讓晚輩再次光臨玲瓏寶塔中的大須彌山,看來他老人家已到了佛光返照,洞燭因果的境界了。”會議最後,大家一致商定,除靜心靜嫻二人之外,大家先去無憂穀暫住,以便協助他們抵禦妖邪攻襲,而龍經天則加快聚集剩餘六令。散會之後,龍經天和水靈鳳一起出宮遊玩,一訴相思之情。兩人手挽著手,來到一處山崖間,龍經天望著遠處峰巒含翠,層林疊嶂,天際間風雲變幻,一切是那麽美好。而想起魔界與群邪聯手,把修行界置於風口浪尖岌岌可危的境地,不禁一時無語。水靈鳳偎依在他身旁,忽然說道:“龍大哥,從你來到玉女宮直至現在,你為什麽絕口不提靜雪姑娘呢?難道你對她絲毫不關心嗎?”龍經天微微一怔道:“怎麽?她不是閉關參研玄女真經嗎?難道她……她出了什麽事情?”水靈鳳歎道:“她雖然還在閉關,可是你無論怎樣,也要向靜心前輩問一聲吧,也不枉費她對你一片癡心。”龍經天道:“知道她尚在閉關練功,還問什麽?就如我知道靜顏她處於伏寂之狀,也沒有問啊!咱們隻要真心想著如何替她報仇便可以,假惺惺問上幾句又有什麽用處?”水靈鳳凝望著他道:“有時候我覺得你很癡情,可是卻又很絕情!”龍經天望著遙遠的天際,緩緩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實你也誤會我了。關於靜雪,我承認她是一為好姑娘,甚至是很出色很優秀的姑娘,在大多數人的眼中,她絲毫不輸於我眼中的鳳兒。可是他們畢竟是他們,不是我!他們決然體會不到你在我心中決不可搖的位置,世間再沒有一位年輕女子能走進我的內心了。對於靜雪姑娘,我隻能感到無比歉然,我能作到的,隻是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盡自己最大的能力救護她,也不容許別人欺侮她。可是讓我假意欺騙她,我決然作不出來。”說到這裏,他低頭凝望著水靈鳳道:“我隻喜歡你!”水靈鳳癡癡望著他道:“龍大哥,我也隻喜歡你!”

這時,忽聽遠處有人叫道:“龍經天!”二人回頭去望,隻見那人卻是風天來,龍經天喜道:“天來,你也來了!”風天來緩緩走來道:“我來看看靜顏!”龍經天問道:“她好些了嗎?”風天來神色一黯,搖頭道:“還是那個樣子!”龍經天暗歎一聲,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放心吧天來,咱們一會為靜顏報這個仇的!”風天來道:“現在我一麵加緊練功,一麵尋思,益發覺得事情蹊蹺。靜顏行蹤,肯定是被泄漏了,而且泄漏行蹤的這個人肯定與她或者與我相熟。”龍經天望著他日益消瘦卻更加顯得倔強的臉龐,說道:“天來,別胡思亂想了,如若都是相識的朋友,怎能作出這種事情來?”風天來退後一步,恨恨說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告訴你吧,就是你我也曾懷疑過!何況他們!”龍經天道:“你……你……天來……”風天來慘然道:“你或許覺得我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吧!嘎嘎!”他苦笑了幾下,笑聲中充滿無盡的悲哀。水靈鳳忽道:“我也覺得靜顏姑娘被伏擊,事情蹊蹺得很,恐怕真有知情人泄漏了她的行蹤。不過你卻不能疑心龍經天啊,他怎麽會作出這種卑鄙無恥的事情呢?”風天來緩緩說道:“現在我探聽到雲飛雪這個狗道在大別山有一處秘窟,所以來探望靜顏一下,假如就此一去不返,也算見了她最後一麵!卻不想你們也在此!”龍經天聽他大有壯士一去不返蕭蕭意味,驚道:“天來,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去大別山探尋狗道秘窟,我沒意見,可是你一定要保住性命才是!再說,我現在就要去找尋九界令,到時候那些邪魔歪道作惡多端的壞人,一個也跑不了!”風天來微微一愣道:“九界令?那是什麽?”龍經天就略微解釋一遍,風天來苦笑道:“那就希望聚齊九界令之後,還能見到我吧!我是決要去殺那狗道的,假如不敵,這個大仇,就指望你來給我報了!”龍經天道:“天來,你……你怎能抱著必死之心呢?俗話說溜的青山在,哪怕沒柴燒!萬一日後因為某個機緣,靜顏甫又醒轉,那該如何是好?”風天來聞言淒然道:“那就認命吧,或許上天不願我和她在一起!”龍經天道:“天來,你怎變得如此怨天尤人?雖說冥冥中自有天意,可是一切還要我們去爭取,去奮鬥啊!假如你一時不慎,把性命喪與狗道手中,如何對得起靜顏,對得起朋友,對得起生你養你的父母雙親?”風天來搖搖手,說了一句:“天意如此,斯若奈何?”然後轉身離去,望著他孤獨倔強的背影,龍經天對水靈鳳說道:“我要盡快聚齊九界令,挽救這場浩劫,不然還不知有多少像天來這樣的悲劇發生呢!”

當下二人也回到玉女宮,正欲招集眾人商議前去無憂穀,忽見天空中閃現出一道瑰麗的彩圈,七彩光芒不住地閃動,後來居然形成一道七彩光圈,由上而下,直直落向玉女宮左側的庭園,登時一道天地間千年難得一見的奇景出現在眼前。二人均是大吃一驚,急忙跑去看個究竟,隻見那道彩圈不偏不倚,正巧把靜心罩在當地。這時水鏡天和公孫先生以及其餘玉女宮的弟子紛紛跑來,見到這個奇異的場景,駭異地說不出話來。隻見靜心周身現出一圈淡紫色光芒,把自己護住,仿佛竭力不讓那彩圈把自己吸走,可是那光圈吸力好像甚為強大,已然把她吸的離地丈餘。玉女宮各位弟子均不知何以發生這種情況,齊齊奔到光圈之側,使用飛劍斬將過去,希望能把光圈擊破。可是那光圈卻堅固得很,各人飛劍就如擊在十分堅固的鋼板上一樣,全部彈了回來。那些弟子大呼靜心師姐,可是靜心雙目緊閉,仿佛抵禦那道吸力已然竭盡全力,就連眼睛都無暇睜開。眾位弟子轉向公孫先生急切問道:“公孫先生,這是怎麽回事?”公孫先生畢竟見多識廣,見狀微一沉吟道:“莫非靜心仙子業已到了最後期限,不能再在修行界停留了?凡是成仙之人,在修行界逗留的時間都是有定數的,到了起先,仙界自會使用渡引**把仙人召回仙界!看她竭力抵禦的模樣,這個光圈就是傳說中的渡引光圈!”靜儀急道:“那可如何是好?大師姐飛升,小師妹閉關未出,五師姐沉寂不醒,難道玉女宮就此倒閉不成?”這個時候,眾人忽見玉女宮中光華大盛,一陣奇異而又十分悅耳的聲音叮咚傳出,眾人盡皆愕然,不明白宮中何以發此奇音。靜嫻驚道:“莫非小師妹參透玄女真經,提前出關了嗎?”靜儀道:“不對啊,小師妹還要一個月才能出關呢?怎會如此提前?”就在眾人驚異不解的時候,一道曼妙身影自玉女宮中緩緩飛出,隻見她白衣如雪,手持淨水玉瓶,一朵嬌豔的紅花插在裏麵,那張容顏絕世的臉上不帶絲毫煙火之氣,一道若隱若現的金光圍繞身旁,就如同九天玄女一樣飛了過來。玉女宮眾女齊齊驚呼:“小師妹!”龍經天瞧得清清楚楚,那女子正是多日不見的靜雪姑娘。

她款款飛到彩圈之外,高約與靜心持平,隻見她舉起玉瓶,對著那朵花兒輕輕一吹,無數紅色花瓣漫天飛舞,而玉瓶中那朵鮮花依舊未曾減少一絲花瓣。那些漫天飛舞的花瓣忽爾齊齊聚集在七彩光圈表層,登時形成一道紅色花圈。裏麵的靜心忽爾睜開眼睛,對著靜雪微微一笑道:“小師妹,你終於參透玄女真經了!”靜雪道:“大師姐,你這就要走了嗎?”靜心微笑道:“是啊!仙界業已使用渡引大陣來召喚我了!看來我在修行界待得時間太長,不能再次停留了!幸喜飛升仙界之前,小師妹能及時出關,我也無撼!”說到這裏,她對靜嫻等人說道:“從今以後,小師妹靜雪就是玉女宮第七代宮主,大家須要聽從協助她把玉女宮建設的更好!”靜嫻等人一起躬身道:“是!”靜雪淒然道:“我不當什麽宮主!我不遠大師姐離去!”靜心微笑道:“傻孩子,大師姐不能逗留了!你現在業已接近仙人之體,怎還如此看情不開?相信過不了多久,咱們還會在仙界相見的!”這時,天空中那道瑰麗奇偉的彩圈忽爾放出一道耀眼彩芒,迅疾落下,卷住靜心身體,刹時間便順著那道光圈被吸了上去,靜心大聲道:“師妹們!再見!”靜雪吹出的那些花瓣驀地落空,在半空中輕輕飄蕩著,天上那道彩圈把靜心收回之後,慢慢縮小,直至消失。這番變化,直讓龍經天訝然不已。靜雪輕輕歎息一聲,潔白的小手一揮,半空那些花瓣忽爾聚集到那朵鮮花上消失不見,收完花瓣之後,她轉過身來,看到麵帶驚訝之色的龍經天,微微一笑,道:“龍哥哥,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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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如來(上)
龍經天見她身上籠罩一層淡淡的金光,雖在半空凝立,卻也具有一種令人凜然的仙人之氣,心想:“靜心前輩身上怎地沒有這種強盛的氣勢呢?想必她初入仙道,還未能臻化歸一吧。”當下笑道:“恭喜你練成玄女真經!”靜雪道:“那也要感謝你啊!若不是你幫忙取回真經玉瓶,我怎能在今日練成?”說完從半空中飄然而下,落在靜嫻等人身旁,水靈鳳湊近龍經天耳旁低聲說道:“靜雪妹子好美啊!尤其是她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不是我所能比擬的!”龍經天低聲道:“她已是仙人之體了,身上具有仙人之氣!等你修練到她那種境界,自然也有那種飄飄仙氣!”靜嫻等人齊齊躬身施禮道:“玉女宮眾弟子,拜見宮主師妹!”靜雪急忙還禮道:“各位師姐務須多禮!小妹年輕識淺,還需要各位師姐們大力扶持啊!”靜嫻等人又道:“這是一定,請宮主師妹放心!”靜雪忽見二師姐麵色鬱鬱,不禁訝然問道:“二師姐何以麵色不愉?難道有什麽愁事在胸嗎?”靜嫻強顏一笑道:“哪有愁事?宮主師妹多心了!”頓了頓又道:“大師姐業已飛升仙界,臨前指認小師妹為第七代宮主,可說一切均已安排妥當。現下有公孫先生、龍少俠以及水氏兄妹等貴客在此,咱們何不邀請他們回宮再敘?”靜雪點頭道:“還是二師姐人情世故,小師妹我就差遠了!眾位貴客請到宮中一敘!”待得大家都回到玉女宮中,靜嫻大體把靜雪閉關以來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待得聽到易天行的逆謀之時,不禁驚道:“易師……他怎會變得這樣?”靜嫻神色黯然,靜雪刹時間就明白了二師姐緣何如此悒鬱,心下頓生同病相憐的感覺,想起自己心愛的人兒,不也一樣對自己毫無感覺嗎?想到這裏,不禁望向龍經天,隻見他若有所思的模樣,手中卻緊緊握著水靈鳳的手,呆了一呆之後,心裏又感到一陣難以言說的愁苦之意,但她畢竟修煉玄女真經有成,微一凝神,立時壓住那股愁苦思緒,繼續聽大師姐說下去。靜靜聽完之後,靜雪道:“眼下就按照事先商定的計劃行事,還是由我和二師姐鎮守玉女宮。就算魔界妖邪攻襲本宮,憑借小妹剛剛練成的漫天花雨陣,還是能阻擋一段時間的,完全有機會施放念心通**的。屆時靜儀等三位師姐感受到小妹的念心通**,再來協助不遲。”

公孫先生點頭道:“恭喜靜雪宮主練成無上**,目前唯有咱們三處尚未加入天之盟,按照形勢估計,妖邪的下一輪攻襲很可能是我們無憂穀,是以前請各位協助。老朽代表無憂穀上下,銘感五中!”水鏡天道:“公孫先生言重了!抵禦邪魔外道,維護正義,乃是咱們修行者的本分,何謝之有?不過自從魔界妖人出世之後,我們東海碧濤閣卻是從未遭到攻襲,好像他們已把碧濤閣排除在外一樣,實是令人費解!”頓了一頓接著說道:“這樣也好!倒是不用發愁敝派了!嗬嗬!”龍經天道:“目前來說,小弟務須要盡快聚齊九界令!是以各位若無要事,咱們盡快趕往無憂穀如何?小弟也想從無憂穀秘徑中到達傳說中的佛界去討借佛界令!”公孫先生點頭道:“也好!龍少俠早一日聚齊九界令,咱們修行界就早一日解脫浩劫!”當下眾人就離開玉女宮,前往無憂穀。在即將走出玉女宮那個淡紫色禁製之時,龍經天向靜雪望了一眼,卻意外發現她竟然沒有望向自己,隻見她施展法術打開禁製,與靜嫻等姐妹互道珍重,似是自己這一離去,對她來說實是無關緊要的事情。龍經天心下忽爾一鬆,心想:“莫非她修道有成,對於世俗間的男女之情看得淡了嗎?那可太好了!”眾人飛行甚速,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就來到了無憂穀,公孫先生打開外層禁製,眾人進去之後,便遇到了明心與紅狐二人。原來他們在公孫先生離去之後,便日夜守護這裏,生怕妖邪趁勢來襲。公孫先生十分感動,拱手道:“多謝兩位道兄如此援助,老朽感激不盡!”明心合十道:“公孫施主說哪裏話?小僧與紅狐來到無憂穀,業已禮待多日,遇到危難自當挺身而出!”龍經天與他們可說是老相識了,當下上前打了個寒暄。公孫先生道:“大家莫要在此,快快宮裏麵坐!”來到大廳中坐畢,早有侍僮送來茶水,龍經天心下憂急,不由望了公孫先生一眼,隻見他點點頭,仿佛知曉自己的心意。

公孫先生為大家各自介紹,待大家略微客套一番之後,就把龍經天聚集九界令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然後輕輕咳嗽一聲道:“龍少俠憂急修行界的安危,老朽十分敬佩!聽聞上次與明心大師同去玲瓏寶塔之時,慧光佛曾言道有緣再次相會。看來那慧光佛的確佛法無邊,洞燭眾生,一切前因後果,盡皆明了!”龍經天點頭道:“他日之時,今日之出,慧光佛的確洞燭因果,料定晚輩會去佛界找尋佛界令,而佛界界主如來佛祖也知道晚輩這一請求,很早便已安排無憂穀主在大須彌山等候引渡。晚輩不想耽擱,就此別過,等討得佛界令之後咱們再行相會!”明心大師道:“貧僧陪龍少俠一起去,看看有無機緣再見師尊一麵!”龍經天想起當日慧光佛曾說期待來日機緣之語,或許自己這次前往極樂世界,便是他口中所稱的緣法,便點頭道:“那就多謝了!”水靈鳳道:“龍大哥,你……你可千萬小心!希望你……早日平安歸來!”龍經天尚未答話,就聽公孫先生嗬嗬笑道:“水姑娘不要擔心,龍少俠此番前去的地方乃是極樂世界,怎麽會遇到危險呢?”龍經天握著她的手微笑道:“鳳兒你放心好了,經曆那麽多危難,我不一樣好端端的嗎?再者公孫前輩也說了,別處或有危險,極樂世界是決不會存在任何險難的,哪怕是一絲憂傷都不會有,不然怎會叫做極樂世界呢?”與眾人離別後,便和明心大師一同飛到穀西的寶塔形山峰之上,落在以前曾經進去過的洞口之外。龍經天道:“明心大師,上次咱們指望接引大師的舍利子打開的洞門,這次是否也要用舍利打開?”明心大師沉吟道:“嗯,也有道理,咱們不妨試試看!”說完垂首閉目,雙手合十,喃喃念了幾句咒語,一道慧光忽爾顯現於他的腦後,不一會那道慧光中便閃耀出一顆璀璨的舍利子,那顆舍利剛一出現,立時把明心籠罩在一圈祥光之中。龍經天望著全身籠罩於佛光中的明心大師,心下讚歎道:“佛家至寶,果然名不虛傳!”隻見明心大師手執舍利子,一道祥光登時射向那道石門,祥光觸及石門之後,立時順著門縫溜走,不一會便已顯現出石門的整個輪廓。這時明心大師忽爾大喝一聲:“拙!”舍利子上麵的光芒更加璀璨明亮,源源不絕地湧了過去,那道石門便在祥光的湧動下,吱嘎嘎悶響中,緩緩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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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如來(中)
待得石門大開,明心大師也就收回了舍利子,龍經天讚道:“佛家至寶,果然是威力無窮!”說完便施展陰陽遁法遁了進去,而明心大師也施展佛光遁影身法進入。兩人進去之後,那道石門便自緩緩閉合。因為兩人皆以來過一次,對於洞中地形也都熟悉,不一會兩人便來到那座懸空的寶塔麵前。明心大師依舊施展舍利子定住寶塔,念誦祥光大咒,架起一座金光橋。龍經天想起以前是明心大師和接引大師兩人同時發力才能建成,而現在他自己一人便建造出一道光芒璀璨的金光橋,想必是法力修為在得到舍利子之後,已然大大提高。兩人順著金光橋到達玲瓏寶塔,明心大師在舍利子罩護下,竟爾輕易推開塔門,走了進去。龍經天到得塔門之時,兩座守門金剛驀地出現,揮舞寶杵當頭便擊落下來。刹時間龍經天身上七彩神盾登時發出耀眼的七彩光芒,在祥光籠罩的寶塔中,更顯得奪目。說時遲,那時快,眨眼功夫,那兩柄寶杵先後擊落在七彩神盾之上。隻聽得嘭嘭兩聲悶響之後,龍經天安然無恙站在那裏,除了被擊中的瞬間稍微有些氣滯之外,護盾並沒有像以前一樣被擊散。龍經天心中大喜,心道:“看來自從陰陽盾吸收了七彩神光之後,變得更加堅固了!”其實他完全可以使用瞬移挪進塔去,可是他為了驗證一下神盾的堅固程度,是以硬生生接了兩座金剛的杵擊。明心大師見狀更為驚訝,說道:“龍少俠的護盾如何變成了七彩之色?竟然能夠承受大力金剛的雙杵連擊!”那兩名金剛見一擊無效,立時揮動寶杵開戰第二次襲擊,龍經天哈哈一笑,身形立時消失不見,待得現出身來之時,已然出現在明心大師身旁。龍經天道:“晚輩因緣巧合,無意中獲得七彩神光,不想這神光果然能增強護盾的堅固耐性!”明心大師微微一笑道:“貧僧倒是差些忘了龍少俠乃是靜寂神的弟子了!嗬嗬!”兩人登上寶塔四層的時候,四周牆壁上佛像驀地發出道道金光,罩住他們二人。龍經天被那金光耀得幾乎睜不開眼,護體神盾也有了沉重的壓力,千萬鈞壓力從四麵八方襲來,步伐行動中就顯得緩慢了。而明心大師由舍利子護身,在金光中穿行無礙,一如平常,仿佛那些強烈的金光對他沒有絲毫壓力。而龍經天則感覺壓力愈來愈沉重,雖是有了七彩神盾,卻是仍然感到自己漸漸不支,心中不禁又驚又奇,心想:“上次我自從大須彌山歸來,那些金光已然無效,為何今日壓力尤勝以前?”

明心大師走上了第五層,龍經天艱難地挪動到階梯旁,心道:“倘若這個樣子,我如何能到達寶塔九層?難道我悟通的佛理已然忘記,是以在萬佛金光中感到難以支撐?”其實龍經天並非遺忘佛理才致使這些壓力出現,究其根源,乃在於他適才硬接金剛寶杵成功後,內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強烈的好勝之心,這就著了世間痕跡,而佛光中穿行,須到無相之境才能自如走行,因此他雖具七彩神盾,但佛法奧妙無邊,依舊逐漸不支。龍經天回想以前那種心境,想到自己可能雜念太多,是以不能抵禦萬佛之光。當下深吸一口氣,平息雜念,靈台保持一片空明。這樣一來,身上的壓力陡然變輕,過了一會,心神空明之後,已經全然感受不到護盾之外的壓力。龍經天不由得心中暗讚佛法高深,這樣一想,心中著了雜念,身上壓力又驀地襲來,心中不禁苦笑道:“在這寶塔之中,就連心中佩服也是不行!”急忙定住心神,慢慢走上去。卻見明心大師在階梯旁等候,見到他上來微一點頭,便即走了上去。待得兩人先後到達寶塔頂層之時,一個身穿黃色袈裟的老和尚端坐五彩蓮台,飄在半空,明心大師見狀急忙跪倒在地,說道:“弟子大覺,拜見師尊!”龍經天見這頂層佛光明耀,祥雲隱隱,卻沒有萬佛之光侵體,當下躬身施禮道:“晚輩拜見慧光佛!”那老僧慢慢睜開佛光堪然的眼睛,點點頭道:“是為了向我佛如來討借佛界令嗎?”龍經天道:“正是!還望慧光佛相助晚輩!”慧光佛不答,轉向跪倒在地的明心道:“起來吧!”明心叩首道:“謝師尊!”然後恭立一側,這時慧光佛才對龍經天說道:“還要本座相助嗎?”龍經天一怔道:“如果前輩不幫,晚輩如何能到達大須彌山?”慧光佛微微笑道:“那是在四層,需要本座的蓮台傳你!而這九層則不需要,天地萬裏,盡在一念之間!”龍經天豁然有悟,心想:“他的意思是說在這寶塔九層,隻要悟到咫尺天涯,便可以瞬間到達想去的地方!當年我在大須彌山,不也是一念之間便被傳到此處了嗎?”龍經天躬身道:“多謝前輩賜教!晚輩有悟!”說罷身形一晃,便即憑空消失不見。

龍經天心中悟得咫尺天涯的佛家至理,心念一動,立時被傳送到大須彌山中。睜開眼睛一看,四處景象依稀熟悉,不由再次感歎佛法奇妙非凡。龍經天駕馭陰陽劫,飛到半空,找尋無憂穀主和接引大師修行之所,找了半天兀自沒有找到,正有些焦慮,忽聽耳畔想起一聲祥和的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龍施主是在找尋貧僧嗎?”龍經天聽到無憂穀主的聲音,心中一喜,四處張望,卻沒有看到他們的蹤影,不禁急道:“是啊!前輩在哪裏?”那無憂穀主好似聽到他的回話,於是耳畔祥和之聲又起:“此岸即彼岸,我心即你心!”龍經天一怔,隨即有些慚愧,心想:“我急於找見他們,不想又著了世間痕跡!”當下落下身形,閉目凝神,意念一動,便自傳送到無憂穀主身旁。龍經天睜開眼睛,就看到一位慈眉善目,國字臉形的和尚,正是法號渡引大師的無憂穀主。隻見他合十道:“阿彌陀佛,龍施主終於到來,貧僧和接引師弟的任務即將完成!”一旁的接引大師微笑道:“龍施主果然生具慧根,對於佛法領悟如此之深!貧僧佩服!”龍經天施禮道:“接引大師廖讚了!”然後對渡引大師道:“晚輩這次前來,是為了想去佛界麵見佛祖如來,向他老人家討借佛界令!這些事情大師都早已洞察分明了吧。”渡引大師合十道:“貧僧修為尚淺,不足以洞燭因果!在此等候施主再次光臨,實是恩師指點耳!”龍經天問道:“從哪裏走,才能到達傳說中的極樂世界呢?”渡引大師道:“跟貧僧來!”說罷袍袖一揮,化成一道金光,徑自望西方飛去,接引大師道:“龍施主緊跟著我們,不要落後!”說完也自化成金光跟在渡引大師身後,隻不過他的金光比起渡引大師的稍微有些遜色,想必在修為上不及師兄。龍經天急忙駕馭陰陽劫,跟了上去。那兩位大師見龍經天跟來,均施加法力,全速飛行。刹時間但見兩道金光急如星火般向西方迅速飛行,龍經天駕馭陰陽劫,緊緊跟在身後,絲毫不落。如此飛行了不知多長時間,在龍經天心中的感覺至少也有六七天的時光,令他驚駭的是離開大須彌山之後,在這個冥冥空間之中,再也沒有看到任何實體之物,四周盡是霧蒙蒙的模樣,幸好兩位大師的金色劍光極為耀眼,也算是龍經天一直緊追的目標的吧。大約又過了一天,接引大師的劍光速度開始減慢,龍經天逐漸超過他,心道:“這七八天的時間,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耗損的可全是個人平時的修為啊!”眼見渡引大師的劍光依舊奮力前飛,絲毫不怠,心中不由讚歎道:“還是他的佛法精深些!”這樣又過了兩天,大約是飛行了九天九夜的時光,不知飛行了幾萬萬裏,龍經天暗自嘀咕:“在這樣飛下去,恐怕真要飛到天盡頭了!”這時前麵星馳電擎般的渡引大師忽爾減慢速度,不一會完全停住,龍經天飛到他身旁奇道:“怎麽停下來了?是不是要休息一下?”渡引大師伸手一指前麵道:“龍施主請看!”龍經天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隻見前麵霧蒙蒙的地方,忽然出現了一個一個丈許光圈,正自驚異間,那光圈忽爾消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四周又是一片冥冥之色,不禁駭然道:“剛才我明明看到了一個光圈,何以眨眼間便即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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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如來(下)
渡引大師道:“此光圈乃是過去圈,之後還有未來圈和無相圈。通過這三圈,自然就會被傳送到靈山寶寺極樂世界。不過要告誡龍施主的是無論過去未來、有相無相,究其本源,全寄寓一心。隻保持新心如明鏡,靈台空明,自能穿梭過去未來,舍卻世間諸相,到達寶山矣。”這時接引大師從後麵趕來,停在一旁氣喘籲籲地說道:“渡引師兄和龍施主的法力當真深不可測,師弟佩服的五體投地!”看他神色間頗為疲累,想是這九日以來全力奔波,已然大感不支。渡引大師微微一笑,並不答話。龍經天若有所悟,心想:“佛家經義,全然寄於一心。所謂心即是念,念即是思,思則衍生諸般**。佛經有雲,無欲無求,方能解脫。看來佛家注重的還是解去世間痕跡,破除凡俗諸相,以證大果。”他問道:“過去圈和未來圈以及無相圈,它們相距有多遠?”渡引大師合十道:“無邊無際,浩渺難測,比之大須彌山的這個空間,還要大上千倍萬倍!”龍經天臉上駭然變色道:“有這般大?如何穿梭過去未來?”渡引大師微微一笑道:“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大多;心有多小,世界就有多小。所謂隨心所欲,莫過如此。”龍經天點點頭,心情平複下來,這時原先藏匿的那個光圈又顯現出來,當下喜道:“現在我看到那個洞口了,咱們一起進去吧!”渡引大師道:“此通道乃是非佛門弟子才能通行。貧僧以及諸般佛門弟子,不能擅入。我們修行有成,自當另有通道,到達極樂世界。”龍經天奇道:“那是為何?”接引大師笑道:“難道龍施主還不明白,經過這三圈,便是具有佛性金身的修行者,也即為佛也。能到達極樂世界的修行者,必須具有仙佛之體,否則無法經受萬道佛光侵體,從而消失於無形。”渡引大師道:“接引師弟所言不錯,龍施主乃是神人之身,天地間任何地方,皆可去得。眼下這三圈,乃是非佛門弟子的修真者到達極樂世界的唯一通道,也隻有經曆這三圈,才能得證金身,到達靈山才能安然無恙。”

龍經天終於明白二位大師的言意,首先他們不會陪自己走過這三圈,其次自己非佛門弟子,必須經過這三圈得以考證,不然就算勉強到達極樂世界,也不能抵禦萬佛之光,從而消失於無形。他也明白,闖過去未來無相三圈,全然指靠自己,而兩位大師的責任隻是一接一渡,指點自己而已。想到這裏,他對兩位大師施禮道:“有勞兩位大師引渡,晚輩感激不盡!為了早日闖過三圈,晚輩這就進去,告辭了!”兩位大師齊齊合十道:“阿彌陀佛,祝龍施主一路順風!”渡引大師道:“貧僧送四句佛語,龍施主務必緊記於心。——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龍經天躬身道:“多謝大師教誨,晚輩銘記於心!告辭!”駕馭陰陽劫,直直飛進那道光圈之中,甫一進入,便到了渡引大師所說的過去圈。這時他感覺到一股強大旋轉吸力牢牢吸住自己,令自己半分動彈不得,大驚之下,隻得全力使運陰陽遁法護身。旋轉吸力愈來愈強勁,致使他頭暈目眩,無法看清眼前狀況,隻得閉上眼睛。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龍經天頓覺吸力忽爾消失,身軀不在旋轉,當下睜開眼睛,向四周望去。這一望之下,不禁大吃一驚,隻見自己正飛在自己山東老家的半空之中,微一凝目,甚至能看到左家村的村民。龍經天又向四周一看,正北方是魯山,西南方是缺了半邊的一缺嶺,再望望東西兩方,所見無不熟悉,心想:“這哪裏是過去圈?這明明是我的家鄉啊!難道我被那股奇特的吸力傳送到了老家?”他找準自己的屋宅,慢慢落將下去,隻見一位身穿補丁衣衫卻是洗的很幹淨的小男孩在院子裏雕刻著什麽,因為那小男孩背對著他,是以看不清麵容,心下大奇:“這六七歲的孩童是誰?怎會在我家中?”他心道,自己外出修道三年,哥哥嫂嫂定然生有子嗣,然而決不是這般大。“到底是誰呢?”龍經天心中嘀咕著,落到院子裏,家裏父母好像不在,這個時候,應該在田地間除草。他走到他孩童麵前。隻見那孩童麵容甚為熟悉,像是自己極為親近的人,然而一時間卻想不起來。那孩童正自拿著刻刀,專心致誌地雕刻一個陀螺,雖然刻藝不佳,但是那孩童甚為用心。龍經天油然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曾這般刻過陀螺,雖然刻的不是很好看,甚至還割破了手指,但依舊興奮奮的刻好,因為那隻陀螺是送給林紫燕的,最後卻因為鮮血粘在陀螺上,林紫燕未曾收取,反而要了應天才刻的那顆。剛剛想到這裏,那個孩童忽然哎呀叫了一聲,龍經天急忙望去,隻見那孩童右手握住左手,鮮血順著指縫流淌出來,顯然是割傷了手。龍經天情不自禁的生出同情之心,說道:“怎地這般不小心,快快包紮一下!”

誰知那孩童恍若未聞,甩甩鮮血,又接著雕刻起來,鮮血就粘在了陀螺上麵。龍經天心下黯然一歎:“卻原來是位聾殘孩童!他是誰?難道是我的一位遠房親戚?為什麽這麽麵熟,卻想不起來?”龍經天又喊了幾聲,那孩童依舊雕刻著陀螺,想來是沒有聽到。又過了一會,那孩童終於把陀螺雕刻完成,臉上不禁露出欣喜的笑容,雖然上麵粘了鮮血,卻是雕刻的極為精致,對於一位孩童來說,當真稱得上是嘔心瀝血之作。那孩童端詳一會,自己也感覺甚為滿意,就放下刻刀,拿著那顆陀螺跑了出去。龍經天處於好奇,不禁跟在那孩童身後,看看他拿著陀螺去幹什麽。隻見那孩童一路奔跑,倒是也頗為迅速,不一會便來到那片竹林。龍經天心道:“他到竹林中幹什麽?”走進竹林一看,隻見還有兩男一女坐在那裏,好像談說著什麽,年齡與那孩童仿佛。待得近前一看,不禁驚訝地張大了嘴,合不攏來。原來那兩男一女三位孩童居然是風天來、應天才和林紫燕!龍經天呆了一呆,隨即想到:“絕對不會是他們,他們都和我一般年紀,怎麽可能忽爾變小了?”但他心中又感到無比驚奇:“他們是誰?怎會與天來他們如此想象?而天來他們也並無如此幼小的弟弟和妹妹啊!”這時那孩童拿著帶血的陀螺對林紫燕興奮地說道:“紫燕,看我給你雕刻的陀螺,好不好看!”龍經天又是大大吃了一驚,心中駭異莫可名狀:“世事當真有如此湊巧?那長相紫燕的幼女,也叫紫燕?”那叫紫燕的小女孩看到陀螺上帶有鮮血,不禁哎呀叫了一聲道:“血!有血!”那孩童看了看道:“是我不小心沾上去的,沒事!你看我刻的還不錯吧?拿去了!”那叫紫燕的小女孩雙手放在身後,搖搖頭道:“我不要!我怕血!”那孩童一怔道:“血怕什麽?如果你不要,豈不是沒的玩了?”隻見那叫紫燕的小女孩忽地從身後拿出一個陀螺道:“看,這是天才給我刻的,雖然沒有你刻的精巧,卻沒有血!”那孩童仔細望去,果見她手中那陀螺沒有絲毫鮮血,說道:“那我這個你還要不?”那叫紫燕的小女孩搖搖頭,那孩童顯然十分失望,手握著那陀螺,準備扔掉,想了想還是不舍,就裝在了自己的口袋中。一旁長相應天才的那孩童說道:“龍經天,你怎麽不扔了呢?留著給誰呢?紫燕妹妹又不要!”

聽到這句話,龍經天腦中轟然一聲響,心下已然確定,眼前這四位孩童,便是十餘年前自己雕刻陀螺後與之相見的那一幕。應天才這句話他記得清清楚楚,當時他又傷心又氣憤,大聲道:“我為什麽要扔?難道我不能留著嗎?”隻聽得那孩童大聲道:“我為什麽要扔?難道我不能留著嗎?”當下更無懷疑,接下來該是久未發言的風天來說話了,他當時說道:“經天雕刻的那顆雖有血,可是的確好看!”龍經天望著孩童時風天來,隻聽他果然說了這句話。龍經天心下苦笑道:“這個過去圈果然大有道理,把我傳回了十餘年前!怪不得那孩童我看著熟悉,卻想不起是誰,原來就是小時候的我自己啊!”轉念一想,又感到不妥:“假如時光真的倒退十餘年,我為什麽沒有變小?反而看到了小時候的我?我大聲呼喊,小時候的我因何聽不到?”他走到四位孩童麵前,大聲說道:“喂,你們能聽見我說話嗎?”不料四人就像沒有看到一般,更別說聽他說話了,龍經天兀自不信,伸手在眾人的麵前晃動著,果是毫無反應,自己就像不存在一般。龍經天對七八歲的自己說道:“喂,你真看不見我?……唔,看不見十餘年後的自己?”說完拍拍他的肩膀,卻不料一拍之下,就像拍在虛空一樣,手掌已然掠過虛影。龍經天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皆是虛幻!我看到的這一切,隻是我腦海中存留的印象而已,全然都是過去圈作怪!這些幻象之所以出現,是因為我心有所思,心有所想。”他驀地想起渡引大師淳淳教導,要保持靈台一片空明,否則這過去圈便如茫茫天宇一樣浩渺,不能走出。龍經天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平息心神,過了一會緩緩睜開眼睛,眼前哪有什麽家鄉竹林。天才風來紫燕他們?隻是一片冥茫無際的虛空而已!龍經天心道:“也許這才是過去圈的真正麵目吧!渡引大師曾道,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就如同這過去圈,其實隻是一片冥茫,什麽也沒有,但是因為我有思有想,故而衍生出適才那一幕!我平定心神之後,則幻象盡消。”

龍經天不再存有絲毫雜念,駕馭陰陽劫直直往前飛去,不知飛行了多長時間,四處一望,仍舊一片冥茫,不由尋思:“我這全力飛馳,少說也有幾萬裏,為何四周什麽也看不到?就如同在周圍轉圈一般,飛來非去,始終沒有飛出半步?”這時候,他腦中靈光一閃,心道:“咫尺天涯,在乎一心!我怎地把這佛經至理給忘了?假如我以所見冥茫無際為所想,那麽這個過去圈就當真浩渺無際,無論我飛行如何迅速,終不能出;假如我認為這過去圈很小,眼前的浩渺隻是幻象,那麽我是否能瞬間移出?”龍經天收起陰陽劫,閉目凝神,想像著通口就在眼前,眨眼即到的樣子。這個時候,他的陰陽遁法忽爾自主施展開來,龍經天感到驚奇不已,迄今為止,那遁法未經施展而自動瞬移,尚屬首次。但覺身形連晃,不一會就碰到了一股無形氣盾,才睜開眼睛。那無形氣盾雖然有形無質,然而龍經天的雙目經過祭煉,仍能透過氣流波動看出氣盾所在。隻見這個地方與過去圈不同,雖然一樣浩渺無垠,然而從碰到的那個無形氣盾開始,每隔一定距離,便有一睹氣盾,龍經天縱展神目,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道無形氣盾,仿佛一直延伸到遙遠的天盡頭。龍經天心想:“這個有氣盾的地方,想必就是未來圈了。如何是這個樣子,到處有氣盾阻隔呢?”他微凝心神,主動施展陰陽遁法,瞬移過一層,心下甚喜:“看來這個瞬移之法,還當真好用!”當下便凝住心神,接連瞬移進三層,到得第四層的時候,卻是無論如何也瞬移不過,這還是修得遁法以來,第一次無功。龍經天又試了幾次,均是裝在那堅硬的氣盾之上,被彈了回來,心道:“這個未來圈太也怪異,按照字意解釋,我若心神不定,在這個未來圈中,能看到十餘年之後的我。現下我可說心神有些荒亂,何以不見未來幻境?”他想了半天,難解其意,尋思:“眼前現象上的事是循業所顯現的虛幻相,如同夢境中的幻相,實際上什麽事也沒有,可能我太過執著,心有所礙,便徒生這多幻象。其實阻擋我的無形氣盾根本就是虛幻,全然由心而生。渡引大師所言‘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就是說心中身上什麽都沒有,又從哪裏沾染凡塵呢?假如我心神融入入天地間,達到空明之境,不再有天地日月萬法眾生之想,是不是眨眼間便即離開這裏?”

想到這裏,他收起護體的七彩神盾,凝立半空,閉目調息,感覺自己的心神軀體,慢慢融化於大氣之中,最後什麽都沒有存在,完完全全融浸於天地。說來也怪當他感覺自己融化的時候,忽爾看到前麵的無形氣盾中有一方形通道,僅容一人通過,心下大為驚奇,自己的眼睛明明閉合,何以能發現那個通道?況且那個通道在睜著眼睛之時,卻不曾看出來。繼而向前麵繼續張望,發現所有的氣盾上皆有一條通道,隻是自己沒有看出來。龍經天剛剛看罷,忽然發現天際邊一道光影迅速傳來,那種速度比之電光石火還要快上千倍,僅隻一愣,光影業已出現在麵前。仔細看去,卻發現那光影乃是從每道無形氣盾的通道間穿梭過來,爾後在麵前微一旋轉,立時順著通道往回飛去。這時龍經天就感覺到自己仿佛也化成一束光影,緊緊跟在後麵,其速度之快,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比擬。眨眼間便已穿過無數道無形氣盾,待得飛行速度停頓下來的時候,前麵那道光影閃進一團黑暗中。龍經天睜開眼睛,望見眼前景象,無比駭然。原來他深處之地,乃是空冥無物之地,而前麵卻是有一團巨大漆黑的暗團,那暗團之大,不但遠遠超過大須彌山通道,甚至比黑暗之墟和虛無之淵大上數十倍。更令他駭然的是暗團中湧動著濃濃的妖氣,就像煮沸的粥一樣咕嘟咕嘟冒著,任憑煉有神目,依舊無法看清暗團妖氣十丈以內。龍經天實是料想不到無相圈竟爾這般怪異,居然會有濃厚純粹的妖氣吐卷。其實他已然穿過三圈,隻是自己不知而已。在他穿行過去圈的時候,陰陽遁法自動施展,已然在瞬間穿過過去圈和未來圈,佛法就是這麽精微奧妙,大可淤天地,小可淤一心。而他被光影引過的那些無數層氣盾,便是佛界的無相圈。無相圈是最為奇妙的一門佛法,而穿過此圈,必須到達無我相、無人相、眾生相、壽者相,隻有屏棄一切法相,才能看到無形氣盾上麵的通道。龍經天心神軀體融淤天地,在無意間去除了世間諸相,故而能看到氣盾上麵的方形通道。這些變化,實是他目前難以理解。這個時候,本來認為已然消失的光影,竟爾從濃厚的暗團中湧了出來,隨著它不住閃動,一條金光通道從暗團中間閃現出來,龍經天看到那條通道,直直延伸到暗團最深處,不禁訝然難解,因為他隱約看到千萬道祥光從金光通道慢慢湧出來,甫一接觸暗色妖氣,立時相互抵消。龍經天急忙施展七彩神盾,遁入那條金光通道中,往裏瞬移進去。在他瞬移進去之後,身後的金光通道跟著回縮,龍經天偶一回頭,不禁暗驚:“假如裏麵沒有出路,怕是永遠都被囚禁在裏麵了!”

那條金光通道十分漫長,龍經天瞬移幾十次,還未到盡頭,卻聽到一陣雄渾和藹的聲音清晰傳來:“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陀,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磐……”龍經天疑惑道:“這裏不是無相圈吧?否則何以得聞是經?難道我在無知無覺間便已經穿過三圈,得證金身?”想到這裏不由得苦笑:“我明明修習的是神人口訣,現在居然成了佛體?……嗯,那講解經文的這人便是佛祖如來嗎?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嗯,也隻有他,才能達到那種無上之境吧!”此時他也到了金光通道的盡頭,無數道慧光祥瑞耀射而來,幾乎讓他睜不開眼睛。幸而他的七彩神盾也發出強烈耀眼的彩光,也抵消了一些祥光的照耀。勉強四顧,發現這個地方竟然是個巨大的彩光球體,在球體上方,有一個山丘一般大小的五色寶珠,從寶珠上閃動的光芒全部湧入球體之中,使得這個球體外盾更加明目耀眼。而球體之外,便是無邊無際的暗色妖氣,雖然那些妖氣時時侵襲彩色球體,奈何甫一接觸,立時被彩光化解。龍經天怔怔想道:“這便是傳說中的極樂世界?然則何以在暗團妖氣之中?”龍經天走到彩色光圈之旁,瞬移裏麵,看到其中空間甚為巨大,到處漂浮一些閃閃發光的蓮花,一陣陣異香撲鼻而至。龍經天心道:“都說極樂世界便是蓮花世界,此言果非虛妄!”居中一座寺廟,旋於半空,龍經天遠遠觀望,隻覺這座寺廟要比京城皇宮大上千倍,尋思:“無論如何巨大,如來眾佛,還是居於廟中!”
li60830 發表於 2017-5-24 11:36
第五章 朝宗(上)
這時龍經天身上的七彩神盾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耀眼,在千道祥光萬重葛瑞中,閃現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彩光,光暈粼動,自然揮發出一種不可侵犯的神威。龍經天心下頗為驚訝,不明白護盾何以變得如此光芒閃耀,循路前行,不一會便來到廟門之前,兩位高約兩丈有餘的巨型金剛守在門前,與玲瓏寶塔的守門金剛不同的是這裏的金剛雖然高大威猛,雙目射出震妖降魔的光芒,然而在佛光的渡化之下,威風凜凜的麵容中居然帶著些許祥和之色。此時那陣雄渾和藹的聲音再次清晰傳來:“舍利弗。若有人已發願、今發願、當發願,欲生阿彌陀佛國者,是諸人等,皆得不退轉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於彼國土,若已生、若今生、若當生。是故舍利弗,諸善男子、善女人,若有信者,應當發願生彼國土。舍利弗,如我今者,稱讚諸佛不可思議功德,彼諸佛等,亦稱讚我不可思議功德,而作是言:「釋迦牟尼佛能為甚難悉有之事,能於娑婆國土,五濁惡世,劫濁、見濁、煩惱濁、眾生濁、命濁中,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為諸眾生,說是一切世間難信之法。舍利弗。當知我於五濁惡世,行此難事,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為一切世間說此難信之法,是為甚難。……”

說經之人正是釋迦牟尼,也就是佛界界主。他在說完這部難信的、稱讚阿彌陀佛及其佛國的不可思議功德、並能得到十方無量佛國裏一切諸佛所保護和憶念的經典之後,在廟會聽法大眾中當機的舍利弗,以及諸位大菩薩們、諸位大比丘阿羅漢們,還有無量同來一起聽經的天龍八部、阿修羅、人非人等鬼神大眾,為能聽到這部無上微妙、難得希有、不可思議功德的大乘經典,心裏充滿了無比的快樂和歡喜,產生深刻的信仰心,恭恭敬敬地接受了這部經義。廟門之外的龍經天與守衛金剛同時麵露微笑,信解受持,彷佛得聞如是經。諾大佛界中忽爾憑空下起了漫天花雨,猶如花瓣一樣的雨點閃耀著五顏六色的光芒,這些以清淨的佛性所化成的微妙清淨花體在佛界異常絢麗無可方物,並帶有微秒香氣。看到如此奇景,聽經眾菩薩、羅漢漫天諸佛、比丘尼等萬眾同聲,高喧佛號:“阿彌陀佛!”龍經天對著守衛金剛施禮道:“修行者龍經天,欲求拜見我佛如來,還乞通報!”左邊那金剛諾了一聲,進去稟報,右邊那金剛依然兀立遠處,手執寶杵,威嚴不可凜犯。不多時那金剛出來粗聲粗氣地說道:“請進!”說完兩金剛讓開道路,龍經天聞言倒是微微一怔,心想:“這金剛說話怎地如此怪異,就如同世俗界犯了哮喘的病人一樣!”走進廟去,前麵是條寬約三丈、長有五裏之遙的通道,兩旁或立或坐著許多奇形怪狀的僧尼等眾,除了極少數與修行界模樣類似,大多都麵貌醜陋不堪,甚至有些還算得上猙獰凶惡。龍經天見狀不由得內心苦笑:“看來我還是不能破除諸相啊!以貌取人,在這個佛界來說,堪稱幼稚!”龍經天走了幾步,忽然看到右麵一些女尼模樣的人群中,有位老尼容貌依稀熟悉,仿佛在哪裏見過。不由得驚喜交集:“在這佛界我還有認識的人?那可當真是奇聞一件!”努力思索,呆呆出神,於一時半刻間卻無法想起。那老尼見狀微微一笑道:“龍施主別來無恙!”她這一說話,龍經天登時記起她便是林紫燕的師父定雲神尼,前些時候聽說她老人家業已飛升,不想竟會在此相見,尋思:“她是佛門弟子,飛升之後自然會來到這個佛界,不知她是從哪條通道來到這裏的。”想到這裏不禁啞然失笑,佛界自然有接引弟子法門,否則佛家一脈豈不日漸衰竭?當下走到定雲神尼身旁施禮道:“晚輩拜見定雲前輩!”定雲神尼微一頷首,望望遠處的佛祖,對他使了個眼色,龍經天會意,心道:“此刻佛祖正等我參見,我卻在半路上與人搭訕,未免太過不敬。幸好他以慈悲為懷,不與我這後生晚輩一般見識。”

與定雲神尼作別而去,徑直往前,走了一會就發現越是前麵立著的佛尼比丘越少,基本都是坐著的。龍經天心想:“看來佛界也仿如世俗界的皇朝,我佛如來居中高坐,如同皇帝。兩旁眾佛好比朝中大臣,離皇帝近些的便是重臣,像定雲大師等便是朝中小臣,是以離得遠遠的。嗯,我這個想法不知對不對,佛義中言道,眾生平等,無貴賤貧富之分,看來我的想法是錯誤的。”定睛一望,隻見遠處的佛祖端坐於九品蓮台之上,雙目緊閉,單手作什,左手托著右肘。佛祖旁邊俏立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手托玉瓶,瓶中插有一枝柳條,在看她的容貌,竟爾美豔無方,一雙妙目更是勾魂攝魄如夢似幻。龍經天心中驚道:“她便是世俗界倍受尊敬的觀世音菩薩了,居然有這般絕世容顏!”當下目不斜視,努力定下心神,奈何初見之下,已然驚豔與觀世音的美貌,心裏便著了痕跡,雖是徑直走到佛祖前麵,再也沒向她望一眼,可依然感到觀世音的眼睛定定望著他,甚至還對他微微一笑。這般想著,心裏再也忍耐不住,轉目去望,果見觀世音那張絕美的麵容上泛著笑意,充滿無限誘惑,一縷奇異的幽香撲麵而來,龍經天登覺腦中嗡得一震,便像著了魔一般,慢慢向觀世音挪去,伸出手掌,直欲撫摸一下她的臉胸等處。在龍經天內心深處,尚存有些許明智,知道自己心魔已生,不能自抑,不禁渾身上下汗出如雨,七彩神盾業已在不知不覺間消散。這時如來佛祖睜開眼睛,兩道清淨明光照徹龍經天的全身,緩緩說道:“空既是色,色即使空,我心既無,何來外侵?”這四句佛語說的緩慢深沉,聽在耳中,猶如晨鍾暮鼓,當頭棒喝,刹時間靈台一片空明,心魔已消,七彩神盾重新結集。龍經天再次望著觀世音,隻見她寶相莊嚴,滿臉皆是慈悲之色,哪裏有適才無限誘惑之意?看來一切皆是心魔作祟,想到這裏,心中好生慚愧,對於我佛如來更是佩服,有此絕色佳人俏立眼前,卻是一幅視若無睹的模樣。當下恭恭敬敬叩首道:“修行者龍經天,拜見佛祖!”

隻見如來微微一笑道:“守護者請起!不用多久,該當稱汝為守護神了,嗬嗬!”龍經天稱謝後肅立一旁,聞言心下尋思:“這位佛祖既是如此之說,想必事事洞燭於心,明察秋毫,對於我來此求借佛界令一事自是了然於心,我就不必開口相借,他自然就會提到此事。”如來轉向諸佛眾菩薩道:“一切無有法,不可生妄心,爾等可散了!”大廟中一幹佛眾齊齊高喧佛號道:“阿彌陀佛!”然後陸續離去,不多時廟中僅剩如來、觀世音和龍經天三人。龍經天心想:“觀世音菩薩看來地位甚高,難不成她也在此參與商議佛界令一事?”剛想到此處,卻見觀世音單手合十拜別道:“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已解如來真實義。”如來微笑道:“雲何得長壽,金剛不壞身。複以何因緣,得大堅固力。雲何以此經,究竟到彼岸。願汝開微密,廣為眾生說。”觀世音道:“得旨!”爾後飄然而去。目送觀世音嫋嫋而去,龍經天轉望如來佛祖,隻見他眼中帶有洞燭大千世界無所不知的神聖光輝,當下不由呆呆問道:“釋迦佛祖,您為何取法名如來呢?為何不叫無去?”佛祖笑道:“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龍經天尋思:“無來也無去,換句話說,不生也不滅,不動也不靜,當然無喜亦無憂,不高也不矮,都是平等,永遠存在,這個道理就是如來。”想到這裏不禁對佛祖肅然起敬:“怪不得佛門弟子常常言道,在我佛眼中,永遠即是一刹,而那一刹卻又是永遠。對於不生不滅的佛祖來說,時間已然毫無意義可言。”龍經天躬身道:“晚輩此來,實是想借求佛界令一用,還望佛祖準允!”如來微笑道:“佛界之令,已然在你身上,難道你還未知?”龍經天一愣,隨即疑惑道:“在我身上?這……怎麽可能?自從來到佛界之後,並沒有人送給晚輩任何東西啊!”如來到:“且張開你的手掌一看!”龍經天慢慢張開自己的右掌,並沒有感到有任何東西,可是在手掌張開之後,一道祥光攸然一閃,一枚長約三寸寬約一寸大小界牌出現手中,心中不禁驚喜交加,知道這佛界令定是佛祖暗中施加而來,仔細端詳那枚界牌,隻見正麵繪有一尊佛像,反麵則刻有一個篆體字,依稀是佛祖的佛字。龍經天喜道:“阿彌陀佛!佛祖慈悲,晚輩敬佩!現在晚輩身上已有仙、魔、冥、佛四界令牌,再加上妖界令、修行令和世俗令便是七令在手。然後再找我師父探尋一下神界令和未知令大下落,九令聚齊後,便能挽救修行界的千年浩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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