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人魔 作者:法施 (已完結)

 
abctim 2017-5-19 13:35:1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7 32665
abctim 發表於 2017-5-19 15:39
第一百二十章 重建虞家(上)

虞青梧沒有再向福伯追問虞家還有什麽秘密,而是問道:“福伯,小黑呢?”

“你要它做什麽?”福伯眉頭一皺,拍拍虞青梧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孩子,大夏皇朝的強大超乎你的想象,報仇不急於一時,你現在還太弱,即使拿著虞家至寶也不可能對大夏皇朝造成多大的傷害!”

一聽到虞青梧找小黑,福伯自然而然的以為虞青梧是想借助小黑的力量來向大夏皇朝報複。

見福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虞青梧搖頭道:“您放心吧,我還沒有蠢到以卵擊石,我要小黑,是因為我想重建虞家,我不能讓祖父和父親的心血付諸東流,我會完成虞家一代代先祖們不曾完成的事!”

自禹帝之後,姚姓之人便以先祖舜帝的帝號‘虞’為姓,數百年來一直在暗中發展,其勢力定然不小!虞青梧很清楚,單靠自己一人絕無撼動大夏皇朝的可能,唯一可行的辦法便是獲得昆侖的支持!而在此之前,他必須麻痹全天下之人,這最好的方法自然是重建虞家,讓世人知道虞家還在,讓大夏皇朝的夏姓之人知道,虞世雄還沒死!

得知虞青梧並非是要拿著小黑去與大夏皇朝火拚後,福伯鬆了一口氣,抬手隔空對著不遠處一座石柱拍去,無形的罡氣當即將那丈多高的石柱震碎,露出了內中的大黑長匣。

隻見那黑匣八寸多寬、六尺多長,通體為黑,周圍的火光照上去,光亮好似都被它湮滅一般,看起來別樣怪異。

一見到虞家至寶,虞青梧的心中當即一顫,他緩步走上前去,在距離黑匣子不過尺許之際時,那一直立在石堆中的黑匣子突然的顫動起來,將周圍的碎石盡數震了開去。

“十年多不見了,我的朋友!”

感受到匣中之物在對自己傳達出絲絲縷縷的感情波動,虞青梧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些微笑意,他抬手附上顫動的更為厲害的黑匣子,輕聲道:“從今以後,你就要跟著我為了虞家而戰!”

黑匣有靈,或者說是黑匣中之物有靈,別人眼中的魔物,對虞家人而言卻是至寶。早在孩童時期便與之培養了深厚感情的虞青梧,此時再一碰它,它當即歡愉起來,呼哧一聲飄了起來,圍著虞青梧轉個不停。而在這個過程中,它每移動一分,便能引發劇烈的罡風,飛砂走石,無比恐怖,令得四周火把上的火焰都在搖曳,好似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啪!

虞青梧探出手,一把將淩空的黑匣子攬住,而後嗤地一聲將之斜插在背,以原本裝絕世殺劍的劍套將之縛住。背好黑匣之後,他便再次走到父親虞世雄的屍體旁,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而後起身對著福伯說道:“福伯,麻煩你把父親重新葬好。”頓了頓,他又指著彥明子和甑珍的屍體說道:“還有他們兩個。”

他雖然沒有親眼看到是子履將彥明子與甑珍兩人殺死的,但想也想得到,換句話說這兩人是因為自己而死,所以將他們葬在虞家密地也不為過。

福伯點點頭,屈指對著地上三具屍體一點後,三人當即沉入地底,片刻後,地麵轟隆震動,三根石柱緩緩升起。這三根石柱裏,便是分別封住了三人的肉身。

這是虞家的習俗,每一代人死去,都會以這種方法來葬,意思是要他們站著看著大夏皇朝被虞家後人掀翻、覆滅!

當封印了三人肉身的三根石柱完全升起後,虞青梧搖身一晃,整個人的身高樣貌當即變樣,成了一副中年模樣,不是虞世雄又是誰?

見虞青梧變成了虞世雄,福伯白眉一挑,嘖嘖稱奇道:“你這變化術當真高深,可是在昆侖上習得了天罡三十六變?”

之所以會猜測虞青梧是學了天罡三十六變而非地煞七十二變,是因為他深知昆侖這些名門正派一向認為地煞之術是旁門左道,嚴令門下弟子不準去學的。

“不光天罡三十六法,地煞七十二術也學了。”對於福伯,虞青梧從來不會隱瞞,當即將自己幼年時在化仙靈台中的遭遇說了一遍。

“門臽……”

福伯呢喃著化仙靈台那怪人的名字,眉頭緊皺道:“近五百年來,似乎沒有這麽一號人物啊!不過這人既然能將天罡三十六法盡數學會,其人著實不簡單,再加上你的敘述,估計他一身功力不下兩千年!”

天罡之法、地煞之術並不單單是法術修煉口訣,在修煉這兩種至高妙術的同時,還能助漲修為,換句話說有了這兩種至高妙術的習練口訣,甚至都不需要功法了!當年虞青梧在化仙靈台中時,便絕大多數時間都花在了修煉法術之上,可修為一樣同步提高,就是因為如此。

想不到門臽的來曆,福伯又將注意力轉向虞青梧身上的流雲仙衣,他輕撫頜下白須,笑道:“前世累積的因,今生承受的果,因果長存於道而不滅於世啊!”

變化成父親一般樣貌的虞青梧並沒有深究福伯那雲裏霧裏的話中深意,直接說道:“我想去一趟玉家,重建虞家少不了玉家的幫助。”

天下富庶之家有十,金家為首,而玉家則排名第三,再加上排名第二的黃家,共稱為三大富家。驅魔虞家在宛丘,天下第三富的玉家同樣在宛丘,兩家難免有所交集,久而久之也算成了世交,尤其是虞世雄和玉家當代家主玉坤在少時便義結金蘭,故此兩家的關係可以說是‘如膠似漆’。

福伯點點頭,低聲誦念一段晦澀拗口的咒語後,兩人身上湧起一陣白光,再晃眼時已出現在雜草叢生的虞府內院。

“你去玉家吧,我整理一下這裏。”福伯對著虞青梧抬抬手,示意他盡管離開。

虞青梧點點頭,大步向著外麵走去。出了虞府之後,他走出僻靜的街道,來到了主道上,而後一直向東而去。

由於此時已至夜半子時,即使從伏羲天皇那個時代起便被奉為人族聖地的宛丘城,街道上依然沒有幾個人。虞青梧背著大黑匣子,像是一頭孤獨的狼,在寬闊的街道上而下,偶爾遇到幾個行人俱是主動向他打起招呼來。

“虞家主,什麽時候回來的?”

“快十年不見了吧?這麽長時間都去哪了?”

虞世雄宅心仁厚,樂善好施,除去驅魔虞家之主這個光環之外,其本人在宛丘城中的威望也頗深,基本上走到哪,都會有人向他打招呼。此時代父而活的虞青梧雖然心中悲痛,不想跟人說話,但為了不毀父親清譽,他隻得強顏歡笑,一一和那些人打著招呼。

和路上幾人有的沒的聊了些後,他終於來到了玉家之前。玉家雖然號稱天下第三富,但世代從儉,故此府邸並不算多麽豪華,也就比虞家稍大些而已。

雖然此時已至夜半時分,但玉家門前依舊燈火通明,站著幾位守門的仆人。一見家主好友‘虞世雄’及至門前,幾人當即點頭哈腰,一臉微笑道:“虞家主許久沒來了,是來找老爺的嗎?”

虞青梧點點頭,壓低嗓音學著父親的聲音說道:“你們老爺睡了嗎?”

“還沒呢!”其中一位年級略大的人微微一笑,對著虞青梧作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老爺這會兒應當是在查賬,小人帶您過去。”話罷,領著虞青梧向著府內而去。

跟著玉家的家奴進入玉家,七拐八拐,沿途遇上了不少玉家家奴,基本上人人都會向虞青梧打招呼,而虞青梧也一一回應。一炷香時間之後,兩人停在了一間獨立小閣之前,小閣中燈火搖曳,從外麵看去,依舊能看到裏麵一道身影正細心的做著什麽。

那家奴以眼神示意虞青梧稍等後,踏著碎布來到小閣門前,篤篤篤的敲了三聲門,內中人影頭也不抬的回道:“有何事?”

聽到自家老爺的問話,那家奴當即弓著身子說道:“老爺,虞家主來找您!”

啪!

那家奴的聲音剛落,正端起杯子想要喝水的玉坤手一抖,杯子依然摔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他猛地起身,三步並作兩步打開了房門,把趴在門前的家奴著實嚇了一跳。

大開的門前,一位碧袍儒雅中年眸光犀利,直盯著三丈之外的虞青梧看個不停。開始他眸中還隱含著絲絲縷縷的殺氣,可當看到虞青梧背後的大黑匣子時,整個人微微一顫後,眸中殺氣更濃。

他揮手令家奴退下後,看著虞青梧沉聲冷笑道:“好大的膽子啊!不光冒充我好友虞世雄,還奪虞家至寶來我玉坤麵前耀武揚威,說,你到底是誰!”

他話音一落,四周房簷上嘩地一聲出現了一道道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影。虞青梧掃了眼暗含殺機的四周,深知隻要玉坤一聲令下,自己將在瞬間被切成無數塊,死得不能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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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重建虞家(中)

聽到玉坤的話,虞青梧明顯一愣,沒想到一眼就被玉坤識破了身份。他分明記得,玉坤雖說算是個武修,但修為並不高,應該也就百八十年的功力,可這點微末功力如何能看破天罡地煞之變?

隻不過此時顯然不是深究玉坤是如何識破自己的時候,四周一個個高手蓄勢待發,已將自己當成玉家的敵人,念及此,虞青梧當即以自身功力凝聚聲音於一條線傳到玉坤的耳裏:“坤叔,我是阿樹啊,我從昆侖山回來了!”

一聽虞青梧表明身份,玉坤顯示一愣,隨後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起虞青梧來。眼前之人無論是身高還是樣貌,都與至交好友虞世雄一般無二,但他卻很清楚眼前之人根本就不可能是虞世雄!

目光再轉向那大黑匣子,他低頭沉思一番,隨後臉上露出狂喜,揮了揮手示意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玉家高手退下後,大步流星走到虞青梧麵前,一把拍在虞青梧的肩膀上,爽朗笑道:“世雄啊世雄,快十年沒見,我都差點認不出你了!來來來!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定要好好敘一番舊,不醉不休!”說完,拉著虞青梧進了閣中。

一進閣中,玉坤當即關上門,抬手在身旁一個花瓶上一拍,整個小閣當即升起一片朦朧光罩,阻絕了與外界的聯係。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轉過身看向‘虞世雄’,而此時虞青梧早已變化成原本的樣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小侄拜見坤叔!”

“孩子起來!”

玉坤雙眼泛紅的將虞青梧扶起,打量著這位十年多不曾見過的世侄,滿臉欣慰道:“長大了!阿樹長大了!”

當年虞青梧六歲離家,與父親虞世雄遊曆天下,近一年後又去了昆侖,這一待就是九年多時間,算起來兩人的確有十年多快十一年沒有見麵。當年的虞青梧還是個小不點,可而今一眨眼卻成長為俊朗少年,不得不說時光如白駒過隙。

示意虞青梧坐下後,玉坤坐上了首座,看著與過去有八九分相似,但卻成熟得多的虞青梧說道:“我說有誰敢在我麵前冒充世雄,並且還身上背著虞家至寶,原來是阿樹你!這些年你在昆侖山過得好嗎?怎麽突然又回來了?”

看著眼前這位如親叔叔般待自己的世叔滿臉關切之意,虞青梧心中溫暖,他點點頭道:“在昆侖山還好,隻是時常想念你們。這次是因為出山曆練,因一次意外而發現我父親他……”

說道這裏,他沒有再說下去,眼眸再次黯淡下去。頓了頓,他重新抬頭看向麵有哀傷的玉坤,問道:“坤叔你之所以一眼就發現我是假的,是不是也知道父親他的事了?”

玉坤點點頭,重重一歎道:“九年多以前,世雄從昆侖山回來特意密會了我一次,跟我說他命不久矣,並囑咐我不要泄露出他的死訊……”他緊握住虞青梧略微有些冰涼的手,說道:“我知道你從小就對你父親心有不滿,但他真的不是不想多陪陪你,而是不能!你們虞家的事,作叔叔的我知道的並不多,潛在的敵人是誰我也不知道,但你父親既然連死訊都不願公布出來,其用意肯定是想以此來震懾潛在的敵人,好讓你多一層安全保障,所以他是愛你,你就原諒他吧!”

“坤叔我知道的……”虞青梧雙眼通紅,以前他愚蠢的以為父親並不愛自己,或者說並不是那麽愛自己,不然何以三天兩頭的離家,隻讓自己跟著福伯?可現在他終於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就是父親,他活著時在保護自己,死後依然在保護自己!

而今的他,每每想到父親,心中都充滿悔恨,恨自己錯怪了父親這麽多年,恨自己不明白父親的良苦用心!

發小身死,這對玉坤的打擊也很大,他拍拍虞青梧的手,說道:“如果你想要做什麽,需要什麽幫助盡管說,你父親不在世了,我這個叔叔就是你的父親,隻要你一句話,半個玉家給你都無妨!”

此次虞青梧深夜造訪,執掌龐大的玉家這麽多年的玉坤又怎會不知虞青梧是有求於自己?對於這個從小頑劣,但異常懂事的世侄,他早已視如己出,若非玉家並不是隻有他一個人說了算的話,將整個玉家給虞青梧他都不會皺一下眉。

聽到玉坤的話,虞青梧滿心感動的說道:“坤叔不用的,隻要你能幫助我,讓天下人知道虞家還在,虞世雄還在就足夠了,其餘的交給我就行!”

虞家上下兩代斬妖除魔無數,早已在人間大地上蓄積了深厚的名望,隻要虞家一招手,勢必有不少能人異士願鞍前馬後的追隨。所以虞青梧的計劃是,在他自己還沒有達到父親、甚至是祖父那種程度之前,不能讓虞家淡出世人的眼界,以備在將來招賢納士,再連同昆侖之力,一舉掀翻大夏皇朝!

而想要做到這一點,自然不能讓世人知道當代虞家家主虞世雄已歿。如今虞世雄已近十年不曾露過麵,相信不少人都認為虞世雄要麽是廢了,要麽是死了,不然何以宣布虞家自此隱退?恐怕再過幾年,世人都會忘記曾經還有那麽一個輝煌無比的虞家。

“這個不難,隻需自明日開始,虞家之門再開,你化作你父親的麵容在世人麵前露上一麵便可!”玉坤說道,兩人當即商量起重建虞家的細節。

……

二人一夜促膝長談,待得第二日還未至卯時之際,便帶了幾名玉坤的心腹家奴來到虞家。因天還未亮,街上幾乎看不到人,一行六人徑直回到了虞家,而此時虞家的門卻早已打開,入內一看,原本雜草叢生一片荒蕪的景象不知什麽時候已被細致的整理過,四處幹淨整潔,陳列有序。

“你們回來了?”

在虞青梧搜尋福伯的蹤影時,福伯的聲音卻是從旁邊傳來,他這才發現假山旁的一條躺椅上,福伯正半躺著假寐,說話時也不曾睜開眼。

“福伯!”

“福伯!”

玉坤是認得這個高深莫測,看起來如普通老人一般無二,實際上卻連虞家上代家主虞問天都異常尊重的老人,故此也隨虞青梧一道向其行禮。至於他帶來的四位家奴則不認識,不過見到主人都行禮,他們也隻得行禮。

“玉家主也來了?”福伯依舊不曾睜開眼,卻好似能看到在場中有幾人一般。

聽到福伯提及自己,玉坤當即上前,微笑道:“福伯近來身子可好?晚輩帶了點薄酒孝敬您老人家!”說完,他翻掌取出了一個小壇。

原本不為所動的福伯在聽到這句話時,當即睜開眼從玉坤手中接過那酒壇,拍開泥封後,濃鬱的酒香當即向外傳開,那酒香醇厚無比,單嗅上一口好似都要醉了一般。

“百年佳釀!”福伯一語道出壇中酒的年份,而後拍開泥封咕嚕一聲喝了一口,嘖嘖說道:“好酒!”

“好酒也要有好酒之人才能品的出來啊!”玉坤哈哈笑道,這福伯平常少言寡語的,好似不喜與人親近,但卻異常好酒,隻要是酒,他便來者不拒,似乎上輩子沒碰過酒一般。

福伯笑了笑,重新將酒壇封起,看著變化成虞世雄的虞青梧說道:“準備好了?”

“嗯!”虞青梧點點頭。重建虞家不是說打開虞家大門就行了,虞家闊別九年多再開,必定有不少人想要拿虞家來試手。對於那些人而言,敗了就敗了,並沒有什麽損失,可對虞家而言,一旦敗了,門上那塊‘驅魔正宗’的牌匾勢必要被摘下,沒了那塊牌匾,虞家還是虞家嗎?

見虞青梧點頭,福伯當即對著玉坤使了個眼色,會意的玉坤抬了抬手,對著那四位家奴說道:“從今以後你們就留在虞府了,現在去收拾收拾各處吧!”

“是!”四人聞聲,對著三人躬了躬身,然後退下。

等到那四人都離開後,福伯才從躺椅上起身走到虞青梧麵前,而後右手如閃電般在其身上連拍一百零八掌,這個過程中,虞青梧隻感覺自己身上好像被什麽罩住似得,父親虞世雄留存在自己體內,逐漸消散的力量也漸漸凝聚起來。

“呼……”

一百零八掌過後,福伯收掌輕舒一口氣,看著深藏大氣勢,時而如山時而如海的虞青梧點點頭,說道:“原本最好的方法是你立即閉關,能將那股力量吸收多少就吸收多少,等它散盡後,你少說也能增加個一兩百年功力。不過你選擇重建虞家,短時間內肯定無法將那力量納為己有,隻能暫時將他們封印在你全身筋骨血肉之中以作爆發之用,這樣你雖能在半月之內擁有堪比神龍九變的修為,但半月之後,你將永遠失去這股力量,半點不存!”

“半個月……足夠了!”

虞青梧輕聲呢喃,接下來的半個月,就讓自己代父而活!代父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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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重建虞家(下)

當晨曦鋪滿大地之際,一些途徑虞家門前之人赫然發現,關閉了快十年的虞家大門不知何時竟大開,門上那塊刻有‘驅魔正宗’字樣的牌匾亦不再陰暗無光,清亮的如同過去。

“虞家重新出世了!”

“闊別人間九年多的虞世雄回來了!”

這一日,宛丘城沸騰,虞家之門打開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頃刻間傳遍了整個宛丘城,虞府之前那原本僻靜的小道擠滿了人,絕大多數人臉上都綻滿笑容,不過也有些人眉頭緊鎖,思酎虞家怎麽又打開門來。

“九年多前,虞世雄為何忽然宣布虞家就此隱退,今日為何又突然再現世?”

“昨夜我就曾遇到虞家主,想來這些年他應當是有要事在身,直到近日才回來吧!”

“不管怎麽樣,虞家重新開門,就代表他虞世雄將再次肩負起斬妖除魔的重任。這些年來也不知怎麽回事,各地妖魔頻出,若是虞家再隱遁下去,估計人間大地就要被妖魔給傾覆了!”

眾人在虞家門前議論不止,卻沒有一個人踏進那大開著的門。從數十年前虞家名傳天下開始,世人就知道一個規矩:除非有特例,否則一旦踏入虞家大門,就代表是上門挑戰,欲奪‘驅魔正宗’之號。

在過往的歲月裏,無論是天下第一虞問天的時代,還是後來虞世雄的時代,剛開始時都有不少人登門挑戰,可每一個都落敗而歸,慢慢的,這個不成文的規矩也就這麽成立了。

宛丘城之人都以與虞家毗鄰為榮,故此即使虞家闊別九年多而再開,他們心中有千般疑惑,也鮮有壞規矩者。

就在眾人準備大喊喚出虞世雄時,一襲青衣的‘虞世雄’卻是自己走了出來,他麵帶微笑,對著一下子靜下來的眾人抱拳道:“感謝諸位的記掛,世雄在這裏謝過了!”說完深深躬身。

虞世雄向來謙遜有禮,無論對誰都不會擺譜,此時虞青梧要代父而活,自然也要學得像一點。

原先是有不少人覺得虞家再開可能是個幌子,畢竟九年多不見虞家當代家住了。可而今終於再見,這位天下第一之子除了兩鬢微白了些外,並無其他變化。見此,眾人總算鬆了一口氣,心中的疑惑少了不少。

“虞家主,這些年到哪去了?怎麽也不回來看看啊!”

“發生了什麽事,你會宣布虞家隱退?”

眾人間,不少人扯起嗓子道出心中的疑問。聽到這些人的話,虞青梧微微一笑,說道:“九年多前天下大變,一些隱藏著的妖魔紛紛出世為禍人間,世雄有感力不從心,故此決定閉關修煉。但此次閉關多凶吉少,世雄生怕稍有不慎而自此長眠地下,令天下人徒將一身希望放置於吾身,故才宣布虞家隱退,好讓天下人有個心理準備。”

“不過如今世雄已渡過難關,今日特此宣布虞家重出於世,再擔斬妖除魔之任,還望各位多多體諒!”

一聽‘虞世雄’說這些年都在閉生死關,眾人當即露出恍然之色。他們對‘虞世雄’的話倒沒有絲毫懷疑,因為世人都知道虞家的唯我獨尊功霸道之極,這等霸道的功法,修煉起來自然不可能一帆風順,閉關九年多也實屬正常,畢竟一些道修之士,一閉關二三十年的都有,相比之下武修閉關九年也算不得什麽。

“虞家主九年前就亦有通天徹地的功力,而今再閉關精修九年之久,想必已經如虞問天前輩那般,堪當天下第一了吧!”在場之中,一位絡腮胡中年笑著說道。

“對對對!虞家主什麽時候效仿虞問天前輩那般,挑戰天下英豪,勇奪天下第一的名號啊?”

一人先開口,隨後不少人跟著起哄,唆使‘虞世雄’去挑戰天下英豪。數十年前,虞問天可是先挑戰當時的驅魔正宗司空家,奪下驅魔正宗的名號後,又轉戰天下,當時天下有名的高手幾乎都被他挑戰了個遍,即使那些洞天福地中的道修也不例外。而他最經典的一戰,自然要數與當時的昆侖掌門華鼎真人。

傳聞那一戰兩人打了三天三夜,從昆侖山一直打到西漠,最後兩人以平分秋色收場,不過事後昆侖掌門華鼎真人卻是直言再打下去的話將落敗,直讚虞問天為當今之最。而那一戰後,兩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自此成為了至交好友,兩人之間的事跡也成為了一段佳話。

聽到眾人居然叫自己挑戰天下英雄,虞青梧微微一愣,隨後笑道:“天下臥虎藏龍,世雄功力淺薄,而且誌不在此,還是免了吧!”

“你不願挑戰別人,可卻有人想要挑戰你!”

在虞青梧話落之後,一人嬉笑的擠到眾人之前,昂首看著台階之上的‘虞世雄’說道:“虞家主,我可是聽說驅魔三氏之一的堯帝後裔祁家之人在九年前就曾放言要奪下這塊牌匾!”說話間,他指著虞青梧頭頂的‘驅魔正宗’之匾。

上古時期逐鹿之戰,共工撞倒西北天柱不周仙山,令得天傾地斜,洪水泛濫,自那之後便從惡水中誕生了無數強大的妖魔。軒轅黃帝平定九黎之亂後,便率領天下英豪四處斬妖除魔,這當中出現了兩家強大的氏族,一家是後來誕生了舜帝的祁家,一家是司空家。

黃帝有感於兩家之功,便命人以青銅鑄匾,以金澆字,形成‘驅魔正宗’這塊牌匾,以此來紀念兩家的功勞。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家從開始的齊心協力到後來為了這塊代表著無上榮譽的牌匾而明爭暗鬥,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舉行比試,勝者得匾,方號驅魔正宗。

千年來‘驅魔正宗’的牌匾在祁家和司空家兩家輾轉流連,直到數十年前,剛打敗祁家而獲得牌匾的司空家卻將牌匾輸給了不屬驅魔氏族的虞問天,而自此虞家也被列入驅魔氏族之中,三家共稱為驅魔三氏。

當年那一戰之後,司空家羞憤難當,一怒之下發誓在沒奪得牌匾之前,絕不踏入大地一步,而自此舉族遷入東海,令得原本的驅魔雙雄隻剩下祁家。祁家雖說沒有像司空家那般遷出大地,但該族向來神秘,所在地無人能知,再加上他們失去了驅魔正宗的牌匾,也要為將來奪回牌匾而努力,故此數十年來都不曾出世,一時之間,整個大地上隻有新晉驅魔氏族的虞家獨當大任。

過了這麽多年,而今世人隻要一提起‘驅魔’這兩個字,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虞家,早已遺忘了真正的驅魔氏族。此時經人一提,不少年輕人都露出迷茫之色,隻有那些上了年紀,曾見證過祁家和司空輝煌的老人才麵露訝色。

對於虞家驅魔之名的來由,虞青梧是清楚,在那人說出祁家之人於九年前就言稱要奪回驅魔正宗的牌匾時,他眉頭一挑,道:“祁家似乎已經做好正名的準備了,既然他們有這個想法,世雄自然不會退縮。”

他仰頭望著那塊被擦得閃亮,並不算什麽至寶但卻承載著無限榮譽的牌匾,說道:“我父將它交由我手,我自然不能讓它離開半步,祁家要戰我便戰。”

話雖平靜,但卻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就算祁家奪回驅魔正宗的名號又如何?無論是祁家還是司空家,他們這些年來都隻為了一塊牌匾而爭,哪裏真正的擔負起驅魔氏族的責任?要我說,他們根本就沒有資格再拿這塊牌匾!”

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沉聲說道,他這個年紀的人是親眼見證了虞家崛起的,也真切的感受到虞家為了人間大地所付出的心血與汗水。相比於從上古時期便擔受驅魔之任,但卻始終為了一塊爛匾彼此相爭的祁家和司空家,虞家才是真正的驅魔之家!

他們奪得了牌匾,卻奪不了人心!

“對對對!他們根本就沒有資格來奪匾!”不少上了年紀的人開口道,但也有一些年輕人聲稱牌匾本就該驅魔雙雄,此時其家人來奪也無可厚非。實際上他們並非當真這麽想,隻是純粹的喜歡看熱鬧,想要看看閉關九年多的虞世雄到底強到了什麽地步。

對於這些人或正或反的評論,虞青梧並不在意,他抱了抱拳,道:“世雄還有些事,就先告辭了,諸位還是散去吧!”說完,歉意一笑,轉身進了府中。

祁家之人即將前來奪匾,他雖然暫時獲得了父親絕大部分的功力,但還不能熟悉的運用,必須好好熟悉一番,才能應對強敵。

見‘虞世雄’進去,眾人當即轟然而散,但議論聲卻不止。接下來的幾日,整個宛丘城之人的談論對象,都是虞世雄和虞家,而虞家複出的消息,也以無法想象的速度傳了出去,相信要不了幾天,整個中原都將知曉這個消息!

三日之後,於虞家前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終於有一人抬腳踏上了台階,他看也不看門上的牌匾,徑直走進了大門。
abctim 發表於 2017-5-19 15:40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代父而戰(上)

有人跨進虞家大門的消息一瞬間便傳了開來,越來越多的人湊到了虞家門前,想要看看到底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居然妄圖挑戰當代虞家家主!

此時的虞青梧正在院中池旁的涼亭中運功調息,而福伯則在假山旁的躺椅上悠哉悠哉的喝著小酒。察覺到有生人靠近後,虞青梧緩緩睜眼,看向那自虞家重出江湖後第一個踏進虞家大門之人。

隻見那人身材異常魁梧,能有一丈多高,虎背熊腰,濃眉大眼,走起路來虎虎生風。臨近冬日的天,他卻隻穿著一件短衫,裸露出來的臂膀快有常人大腿粗細,一看就知力大無窮。

踏!

那人止於水池前三丈,虎目掃了眼虞青梧和不曾睜開眼的福伯,而後將目光落在緩緩起身的虞青梧身上,說道:“你就是虞世雄?”

他聲音洪亮,中氣十足,顯示著其功力不凡,氣血旺盛。

虞青梧點點頭,走出涼亭,來到那人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這位兄台如何稱呼?”

“大牛!”壯漢應聲道。

“原來是大牛兄弟!”虞青梧拱了拱手,說道:“聽兄弟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料想長途跋涉而來,還是先歇息一會兒吧!”

宛丘城本地的高手虞青梧基本都清楚,但他從未見過眼前這壯漢,再加上對方口音與宛丘城不同,不難猜測出他是在聽到虞家重出江湖後遠赴而來。

“不用了,直接開打吧!”

大牛沉聲一喝,鼻間噌出兩條白色氣流,隨後他抬腳在地麵重重一踏,轟隆一聲人便如戰車般撞向了虞青梧,似流星錘般的右拳直搗虞青梧麵門。

虞青梧微微一笑,雙腿如老樹盤根緊紮於地,右手輕飄飄的橫於麵門之前,啪地一聲接住了那記重拳。然而下一刻,大牛的拳頭上陡然間湧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大力,瞬息間侵入他全身,轟地一聲將他轟飛了出去。

嘩!

倒飛中的虞青梧神功一轉,力沉雙腳,整個人便從半空中穩穩落下。他握了握微微顫抖著的右手,略顯驚訝的看向傲然自立的大牛,道:“好大的力氣!”

雖然隻是和大牛對了一招,但他已經清楚敵我雙方的實力。那身形魁梧名喚大牛的壯漢本身修為並不算高,也就在神龍一變左右,一身功力充其量兩百餘年。但他厲害的地方就在於他一身氣力,絕對達到了九牛二虎之力的程度,也就是說他那一身氣力足有兩萬餘斤!

兩萬餘斤的氣力,一拳之下,六百年功力以下者不死也得重傷!虞青梧因暫時獲得了父親虞世雄的力量,一身功力接近八百年,再加上他本身氣力驚人,達到了三牛之力,可饒是如此,在被大牛一拳轟到右掌時,整條右臂也酸疼難耐,這還是他及時抽身飛退的緣故,倘若硬撼的話,整條右臂恐將被打爆!

聽到當代虞家家主,天下聞名的高手‘虞世雄’稱讚,大牛憨厚一笑,道:“我從小就力氣大,食量也大,十歲時一餐便能吃下兩桶飯,爹娘實在養不起我,隻得讓我自生自滅,於是我就一個人躲在山野之中,累了睡樹上,餓了就打豺狼虎豹充饑。前幾日下山回家看看爹娘,半路上聽說你虞世雄是天下聞名的高手,接受天下人挑戰,所以我就來了。”

頓了頓,他眨巴著大眼睛,說道:“要是我贏了你,我也不要你家門上那塊爛匾,隻要你每餐給我管飽就行,怎麽樣?”

聽到大牛純真的話,虞青梧啞然失笑,忽然生出了玩笑心,當即說道:“你那麽大食量,要是我養不起你又待如何?”

“那還能咋辦。”大牛隆拉起臉,眼睛瞟了下四周,說道:“隻能把你家能吃的都帶走,順便把你家門上的匾給賣了,我聽他們說那匾很多人都想要,應該能賣個好價錢,估計供我吃個三五天應該沒問題。”

驅魔正宗的牌匾真要賣的話,恐怕祁家和司空家願意傾家蕩產來買,那等財富何止能供大牛吃三五天啊,三五年都不成問題!

虞青梧笑了笑,說道:“那要是我贏了你呢?你又待如何?”

“你贏不了我!”

這大個子也不傻,知道不能輕易許諾,一語落地後,整個人再次化作人形戰車衝了過來。已知此人力大無窮,但功力淺薄的虞青梧哪裏還會與之硬碰硬?他腳下一滑,身子當即橫移出丈外,避過了大牛的重拳。

眼見‘虞世雄’竟然避過了自己的拳頭,大牛怒吼一聲雙拳齊動,一雙鐵拳揮動起來拳風呼嘯,猛烈的罡風在他周身抵擋,轟轟轟的氣爆聲響個不停。

然而大牛那毫無章法的拳頭根本就沾不上虞青梧半點衣角,虞青梧就像是一個浸淫舞蹈多年的舞者,翩然若仙,忽左忽右,由於速度太快,在大牛周圍留下了數道殘影,讓得大牛根本就摸不清他的真實方位,每一拳下去都隻是在耗費自身體力而全無功績。

啪!

再轟出一拳打中了虞青梧的殘影後,大牛收回拳弓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睛上瞟同樣停下身來笑看著自己的‘虞世雄’,說道:“你這人真沒意思,一直躲來躲去的還怎麽打!”

“你自己打不到人,反倒怪起我來了?”虞青梧搖頭一笑,道:“力氣再大,不懂得運用一樣白搭,你空負蓋世之力卻打不到人,跟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有什麽區別?”

“等你打贏我再說這話吧!”大牛沉聲一喝,雙腳猛地一踏地麵,整個人轟嗤一聲如炮彈般衝出,速度較之前快了何止一倍?

眼見大牛借地麵發力,身子直挺挺的似標槍般射出,虞青梧搖搖頭,他也不再躲,反而欺身上前,在大牛大喜間,他猛地翻了個身,探出雙手一把抓住了大牛的兩條手腕,而後向前一帶,與此同時雙肘直擊其腰間,在大牛哎呦一聲痛呼聲中,將之拋出三丈遠,重重摔落在地。

做完這一切後,虞青梧拍拍雙手,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看向躺在地上哀嚎翻滾的大牛說道:“怎麽樣,這次服了沒有?”

“哎呦……你這什麽招啊,好厲害!”

被虞青梧雙肘擊在腰間軟肋上,大牛疼得在地上翻滾不止,怎麽都提不起力氣站起來。

“武道並非單純的修真氣、攢功力,它的運用手段層出不窮!”虞青梧邊向著大牛走去,便解釋道:“以己之長攻敵之短,這才是攻擊之道。你力大無窮卻功力淺薄,我功力比你深厚但力氣不如你,倘若硬碰硬、拳對拳的話,你我二人不過半斤八兩,兩敗俱傷而已。然而我現在卻輕而易舉的擊敗了你,正是運用了攻擊之道,你懂了嗎?”

“懂……懂……你快救救我吧……我快痛死了……”大牛雙手按住腰間,疼得齜牙咧嘴。

見此,虞青梧搖頭一笑,上前一步抬掌拍在了大牛的腰間,體內真氣轟嗤一聲湧起其體,將先前被封住的穴道解了開來。穴道一解,大牛身上的疼痛當即消失,他噌地一聲蹦了起來,在虞青梧緊繃了身子做好應對突發狀況之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說道:“師父在上,徒兒大牛給您叩頭了!”說完砰砰砰的磕起了響頭。

原本虞青梧還當大牛想要再跟自己打上一場,卻沒想到大牛竟然跪下來拜起師來,著實讓他驚了一把。直到大牛磕完三個響頭之後他才反應過來,連忙將大牛給扶起,說道:“大牛兄弟使不得,我何德何能可做你的師父啊!”

雙手使了點勁,卻沒能將大牛扶起,他當即運起一身澎湃的真氣,呼哧一聲將大牛給帶了起來。然而剛被扶起,大牛立馬又跪了下來,抓住他的雙腳說道:“師父,您不收我為徒,我就不起來!”

看著倔強的大牛滿臉殷切,虞青梧苦笑一聲,說道:“能打贏你隻是取巧而已,你為何還要拜我為師?”

“不瞞師父您說。”大牛一口一個‘師父’的說道:“我這次下山,一是想回家看看爹娘,二是想尋一個高人拜師學藝。我之所以會有微末功力,還是當年在山野中撿到了一本功法的殘本,自己摸索了幾十年才達到如今的地步,如果有個名師指導的話,我相信我會突飛猛進!”

虞青梧算是看出來了,這大牛雖說腦子並不算多麽靈光,但也不算太笨,而且渾身上下有股子倔勁兒,所以才能一個人對著殘缺不全的功法修煉到龍躍神府境,也算是個人才了。

想到未來要麵對大夏皇朝這個龐然大物,他已有心想要收下大牛,隻是他自己都還隻是個半吊子,要不是得了父親的力量,連大牛的一招都接不住,如何能教別人?念及此,他將求助的目光落在了閉目假寐,是不是飲口酒的福伯身上,道:“福伯,要不您……”

“別!”福伯依舊不曾睜開眼,直接打斷虞青梧的話說道:“能教給你的,小時候我就已經教給你了,我可看不上那腦子沒開竅的小子,還是你自己來吧!”

一聽那躺著的老不死居然說自己腦子沒開竅,大牛當即怒了起來,他噌地一聲立起身子,指著福伯說道:“老頭,有本事跟我打上一場,在一邊唧唧歪歪個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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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代父而戰(下)

見大牛居然衝著福伯叫囂起來,虞青梧眉頭一皺,卻沒有說什麽,更沒有上前阻止。說實話,從小到大他就很想見識見識福伯的實力到底高到了什麽地步,可對於這麽一個等若於爺爺的人物,他又不好出手試探,此時大牛向福伯挑釁,他心底還是希望福伯能夠應戰的。

然而福伯的反應出乎了虞青梧的預料,隻聽得福伯裂開嘴笑道:“愣小子,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拆,你要把我打殘甚至打死了,你還拜得了師嗎?”

聽到福伯的話,大牛抬手撓撓後腦勺,似乎覺得這話挺有理,正想開口說不跟這老頭一般見識時,卻發現虞青梧半眯著眼望向門口方向,他當即轉過身去,正見三位灰衣中年大步走了進來。

這三人無論是裝扮還是身高樣貌,均如出一轍,一看就知是三胞胎。三人下盤穩健,行走如風,及至涼亭邊時,掃了眼魁梧得嚇人的大牛和老弱不堪的福伯,而後目光盡數落在了虞青梧身上。中間一人上前一步,對著虞青梧說道:“虞家主,我們兄弟三人就不用自我介紹了吧?”

“這是嶗山三狼,近十年出現的有名高手,算不得凶惡,但也絕對跟好人沾不上關係。”

正當虞青梧想要出口詢問這三人到底是誰時,他的耳邊卻是傳來福伯的聲音。聽到福伯的話,虞青梧表麵不動聲色,微微一笑道:“嶗山三狼駕臨我虞家有何貴幹?”

“還能為何?不就是想要學學你父親那般,多了驅魔正宗的名號,然後晉入驅魔氏族之列!”嶗山三狼中靠左的那人嘿嘿笑道,字裏行間雖沒有什麽不敬之詞語,但語氣卻著實讓人不爽,仿佛是在鄙夷虞問天當年的作為一般。

虞青梧麵露怒氣,正想開口間,身旁的大牛卻是先開口道:“就你們三個小癟三也配我師父動手?我大牛就夠了!”說完,抬拳就殺了過去。隻是他一步還沒落地,卻被虞青梧給拽了回來。

他上前一步,冷聲道:“隻要你們有那個能耐,我虞世雄必定雙手將銅匾奉上!”

“好!”

三人大喝一聲,身上湧起霸絕之勢,而後三個分散開來,從三個方向包抄向虞青梧。後者以眼神示意大牛退下,也不去阻止嶗山三狼,就那麽站著,不動安如山。

“去死吧!”

三人開始還是如正常人那般施展身法欺進,可當距離虞青梧不過丈許時,齊齊俯下身來,如狼般雙手雙腳並用,撲向了虞青梧。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體內真氣散出體外,於體表附著成形,凝出一道狼影,就好像三頭狼在撲擊食物一般。

“天狼功中的天狼爪法?”

虞青梧掃了眼真氣化狼的三人,一語道出三人所修功法。到了現在,他才算知道三人為何會冷嘲熱諷祖父虞問天的行徑,原來自己的祖父當年曾奪過他們家的功法,估計也打傷過他們家的人!

當年虞問天四處挑戰天下高手,一是磨練己身,而是收集天下功法。這麽多年下來,他從未一敗,獲得的功法也數不勝數,令得虞家的藏經室中功法無數,而小時候虞青梧最大的樂趣,便是翻閱這些武功秘籍,來了興致時便會修煉一下。

天狼功因修煉能在體表凝出狼形,故此當年他也曾修煉過一段時間,此時見嶗山三狼施展出天狼功中的天狼爪,他嘿嘿一笑,雙手呼哧一聲化為爪,體內澎湃的真氣霎時間透體而出,隻見他一雙手上黃色真氣猛地化成了兩隻碩大的狼爪,鋒利之氣較之嶗山三狼何止強了一倍?

“天狼爪!”

虞青梧沉聲一哼,右爪左擊,左爪右擊,雙手間的狼爪虛影當即向著兩側掃去,在兩人根本無法避讓的情況下,嗤地一聲擊在他們胸口,巨大的力量直接將二人掀飛出去。

破了左右兩人之後,虞青梧動作不止,順勢收回雙手,以手背嘭地一聲拍在了前麵之人身上,再次將之轟飛後,這才散去雙手上的天狼真氣。

兄弟三人聯手之下,一招都沒有撐到,反而被自家的功法所打敗,這讓他們羞憤難當。三人再次爬起來再次聚在一起,對著虞青梧憤怒的說道:“用別人家的功法算什麽本事,有能耐就用你們虞家的唯我獨尊功!”

“好!”

虞青梧迎了一聲,雙臂張開間,身上陡然湧起蓋世之氣,如天如地,似海似山。他張開雙臂如同要飛翔一般衝向了三人,因速度過快而將身影拉的好長,與此同時,他雙掌之間好似出現了一對無形的手印,直接拍向了嶗山三狼。

“大摧天手!”

隨著虞青梧的一聲輕喝,天地間陡然產生了一股無與倫比的壓力,禁錮了嶗山三狼,而他的雙手間也凝出了一道丈大方圓的巨大手印,直直的推向了三人。

轟!

嶗山三狼根本毫無反抗之力,直接被那巨大的手印推出了虞家大門,嘭地一聲撞上了街道對麵的牆上,緊緊鑲在了土牆內。

“噗!”、“噗!”、“噗!”

三人齊齊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而後從牆上摔落下來,癱軟在地,而那牆上,則留下了三道深深的人印。

嘶……

不少在外看熱鬧的人見嶗山三狼剛進去沒多久就被打了出來,此時更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個個倒吸一口冷氣,暗道而今的‘虞世雄’到底強到了什麽地步,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將修為達到了神龍五變的嶗山三狼打成這樣!

這嶗山三狼單個或許強得有限度,但他們三人是三胞胎,自小便心神相連,三人聯手的話,戰力絕對不是一加一那麽簡單,甚至在過往的歲月裏,他們三人曾打敗過剛剛晉入神龍八變的強者!

可就是這麽強的三人組,依舊被‘虞世雄’頃刻間打殘,難道說而今‘虞世雄’已經突破龍躍神府境,晉入第四境界破碎虛空了?

一些原本還質疑‘虞世雄’到底還有沒有實力繼續擔任驅魔重任的人,此時也不由得掐滅心中蠢蠢欲動的想法。這幾天過去了,進入虞府的四人,除了最先開始進去的那個魁梧壯漢之外,都被打殘了,他們甚至猜測大牛有可能已經被打死在虞府當中。

在外麵人猜測虞世雄到底強到什麽地步時,虞家院中,大牛怔怔的看著大發神威的‘師父’,瞪大了眼睛說道:“師父,您太厲害了,居然這麽快就打敗了他們!”

“不知死活!”

虞青梧根本沒有搭理打你,冰冷的眸光掃了眼外麵。那嶗山三狼膽敢鄙夷祖父虞問天,要不是此時他是代父而活的話,哪裏隻是打傷那三頭狼崽?飛要他們死在這裏不可!

“莫怒。”躺在椅子上的福伯掃了眼眸中殺氣蒸騰的虞青梧,淡然道:“上戰者心如止水,上道者心如明鏡,何必為了這點小事而發怒?”

聽到福伯暗有所指的話,虞青梧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將心頭之怒壓下。虞家血脈奇特,情緒一旦波動過烈的話,將會引發血脈中的魔性,這對人對己都不是一件好事。

心中重複清明之後,他便再次坐在了涼亭之中,靜心運功,準備接下來的戰鬥。

似乎是因為連嶗山三狼都敗了的緣故,一連四五日都不曾有來再進虞家挑戰。嶗山三狼在外名聲不小,縱使不少人有心試試‘虞世雄’的水,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這幾日,大牛一直都留在虞府,軟磨硬泡的求著虞青梧收他為徒,不過虞青梧始終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就那麽耗著。而這幾日裏,虞青梧也見識了大牛的飯量,基本上每一頓他都至少要吃三桶飯,一人抵得上十人!也幸虧玉坤隔個一兩日便會親自送米送糧過來,否則虞家非得被大牛給吃空了不可。

又過了三日,玉坤從外帶回了一個消息,言稱祁家人已經進入豫州境內了,要麽今夜要麽明早就能進入宛丘城,而祁家人來宛丘的目的根本不言而喻,除了是為銅匾還能是什麽?

當夜幕降臨之際,虞家方圓十裏之內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不光是宛丘城的人,還有不少從外地趕來的人,都想目睹虞家當代家主與老牌驅魔雙雄之一的祁家後人對決。

從送來消息後便不曾回玉府的玉坤對著盤腿打坐調息的虞青梧說道:“我看別打了,祁家為了這一戰準備了多年,而你……”他沒繼續說下去,他是知道虞青梧現在的狀態的,隨著時間的過去,虞青梧的力量已經越來越弱了,若說十日之前他還有將近八百年功力的話,那現在隻有七百年出頭。再過一夜,甚至有可能跌出七百年功力的範圍!

虞青梧不曾睜開眼,搖搖頭說道:“打完這一次,我就功成身退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敗!也不能敗!”

見虞青梧這般堅持,玉坤隻能搖頭一歎,而一旁的大牛則撓撓頭,根本不明白兩人在說什麽。

這時候,一位身著青衫的俊朗少年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步流星的踏進了虞府,發現了在燈火的照耀下顯得明亮的涼亭中的幾人時,他抬腳上前,對著睜開了眼的虞青梧說道:“家父命我來向虞家主支會一聲,明日辰時城東之外十裏一戰,請虞家主帶上銅匾準時赴約!”說完,他微微一笑,轉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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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祁家泰來

第二日辰時還未至之際,裝扮成父親模樣的虞青梧便與福伯、玉坤、大牛四人出了虞府,前腳剛踏出門,福伯似有所感突然止步,右手飛速掐算起來。慢慢的,他那雙白眉不由得皺了起來,臉上也泛起怪異之色。

“福伯,怎麽了?”虞青梧回身問道。

福伯沒有說話,右手閃電般探出,一把抓住了虞青梧的左臂,而後沿著他肩上一直滑至手掌,最後才收回手,看著虞青梧不悅道:“這件事怎麽沒有告訴我?”

見福伯這般,虞青梧心知他老人家十有八九知道自己左臂上存有屍毒。他掃了眼一旁的玉坤,而後對著福伯笑著說道:“小事,不要緊!”

按照後卿的話來說,屍毒在他體內頂多被封印半個月,如今半月之期已近,縱使他體內忽然多了父親的力量,也隻是稍微緩解而無法徹底鎮壓屍毒。原本侵襲到手肘部位的屍毒,已經快擴散至肩部,照這個速度下去,要不了三天就會徹底蔓延到肩部以上,等到體內的力量消失殆盡,屍毒將頃刻間流遍全身,屆時就算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

“你這孩子!”福伯搖頭一歎,要是虞青梧早讓他知道這件事的話,他即使不能徹底清楚屍毒,至少也能多爭取些時間。可現在屍毒擴散麵積太廣,唯一的方法就隻有在屍毒擴散至肩部以前,自斷左臂以保命!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聽著兩人的話,玉坤和大牛俱是稀裏糊塗,玉坤皺著眉頭道:“你有什麽事瞞著我?你左臂到底怎麽了?”

“沒事!”虞青梧微微一笑,一邊向著城東而去,一邊說道:“前段時間左臂受了點小傷,算不得什麽,你不用擔心了。”

了解虞青梧為人的玉坤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心裏難免擔心起來,連福伯都這麽凝重,虞青梧怎麽可能隻是受點小傷?

似乎虞家當代家主和祁家後人於城東外十裏處一戰的消息傳遍宛丘城,以至於現在宛丘城幾乎找不到一個人影,虞青梧等四人一路向東,倒省了突破人群的功夫。

當他們出了城門之後,才發現眼前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虞世雄來了!”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原本圍成一圈的眾人當即回首向著城門方向望去,當見到‘虞世雄’和至交好友玉家家主玉坤同行而來時,人群頓時哄鬧起來。

“虞家主!”

“虞家主!”

“虞家主!”

一聲聲呼喊響如雷震,相比於所謂的驅魔雙雄之一祁家,眾人顯然更支持兢兢業業數十年的虞家!

虞青梧微笑著向眾人回禮,當走至人群邊緣時,眾人自發的給他讓開了一條道。跨過重重人牆,及至人圈之中時,他才看見被眾人包圍著的五位祁家人:四位中年一位少年。那少年,正是昨夜下戰書之人,根據他當時的話來推測,應該是當代祁家家主之子。

背著大黑匣的虞青梧麵容平靜,清澈的眼眸掃了眼五人,而後放在五人中最前麵那位紅衣中年身上,抱拳道:“世雄見過祁家主!”

見虞青梧主動向自己‘行禮’,紅衣中年傲然的點點頭,如同長輩對待晚輩般說道:“吾名泰來,虞家主有禮了。”

該族在上古時期曾出過人皇,也就是三皇五帝中倒數第二位的堯帝,故此他們自認為高人一等,血統比外人要高貴的多,即使在麵對曾經天下第一之子,也沒有半點謙恭之意。

虞青梧對此不在意,但不代表四周的眾人不在意,在看到祁泰來這般囂張時,四周當即爆發出咒罵聲。

“你一個縮頭烏龜算什麽東西,居然也敢這般跟虞家主說話?”

“祁家之人根本就不配踏足人族聖地,更沒有資格來爭奪驅魔正宗的牌匾!”

“滾回你的狗窩,來這裏亂叫個鳥啊!”

“擺你娘的譜,裝你娘的高人啊!什麽玩意兒!”

……

四周的聲討不絕,而且話語越來越難聽,祁泰來在內的五位祁家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陰沉的好似能滴出水來。

“哼!”祁泰來運功一聲低喝,磅礴之勢頓時如驚天之滔般從天而降,無與倫比的壓力向著四周蔓延開來,眾人隻覺得胸口忽然多了一塊巨石,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一些離得近的人更是直接被浩大之氣給掀翻,好在並未受什麽傷。

體會到祁泰來強大的眾人當即住嘴,不敢再言語。見此,祁泰來冷笑一聲,鄙夷的看著虞青梧說道:“虞家人就隻有唆使一群廢物的能耐?”他以為那些聲討他們祁家的人,是‘虞世雄’給唆使的。

虞青梧微微一笑,回道:“昔堯帝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雲,能明馴德,以親九族。然其後人負咎、無德、目盲、心濁,豈不墮百代威名?”

“說得好!”

“而今的祁家早已不是過去的祁家,他們留存在世間完全就是在給堯帝抹黑!”

原本止聲的眾人,在‘虞世雄’一席話落之後,聲討再起,甚至不少人言明祁家根本就不配再以堯帝後人自居,這完全就是在侮辱堯帝的聖明!

“你……”

除那少年之外的四位祁家人俱是怒極,卻找不出一句話來反駁,臉上青一塊白一塊,別提多難看。這個時候,那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青衫少年上前一步,對著虞青梧微微躬身,道:“虞前輩,今日來此是為公平一戰,手底下見真章,而不是評論誰過誰非,那樣未免顯得有些隻知逞口舌之利的嫌疑,不是嗎?”

虞青梧一愣,略微驚訝的看向那比自己稍大一些的少年。不得不說,這少年比那幾位他叔伯輩的心性要強得多,單就這份心性,他未來的成就絕對要超過他父親那輩人!

他對著那少年微微一笑,而後望向臉色稍微好看些的祁泰來說道:“祁家主千裏迢迢趕到宛丘城,想要一戰世雄自當奉陪,不知祁家主想要怎麽打?”

祁泰來手握一根黑棒,而他也背著大黑匣,兩人都有兵器,不過他自信虞家至寶絕對完勝對方那根黑不溜秋的棒子。

唰……

祁泰來直接將手中的黑棒丟開三丈,張開手道:“我此番前來為得就是要憑真功夫從虞家奪回驅魔正宗的稱號,自不能仗兵器之利,所以你們空手而戰!”

“好!”

虞青梧點頭,右手往後背一拍,快有成人大小的黑匣當即拋飛出三丈,轟隆一聲落在了地上,直將大地都震得晃了一晃,引得那幾位祁家人咋舌不已,暗道幸虧家主選擇空手而戰,否則那‘虞世雄’拿著那麽沉的黑匣子打的話,自家家主哪裏能占到半點便宜?

在虞青梧卸下黑匣的那一刹,一襲紅衣的祁泰來當即一翻掌,腳下一踏地麵,土屑飆飛間,身如遊龍般左突右閃的向著虞青梧疾進。被他拉長的身影好似連成了一條龍,而他的真身則是龍首。

“嗷……”

呼呼風聲驟起,宛若龍吟,震懾人心。

“遊龍驚天步?”

見祁泰來以玄妙步法攻來,虞青梧眉頭微皺。祁家雖然鮮有出世,但他們的家傳神功遊龍吟卻是名傳天下,尤其是當中的遊龍驚天步法,更是獨步天下,號稱天下第一步法,有鬼神莫測之能,驚天動地之威!

當年虞問天一直就想挑戰祁家,奪了祁家這項名動天下的功法,奈何數十年來始終不曾找到祁家所在,自然也無法挑戰祁家人,所以虞家藏經室中並沒有這部功法,這被他引為平生一大憾事。

一直隻是聽說過的蓋世步法,此時親眼所見,虞青梧心下激動的同時,也謹慎對待。這一戰對他而言至關重要,隻能勝不能敗,他當即提起十二分精神,唯我獨尊功中的大摧天手掌法運轉起來,作擒龍之勢探向前去。

“嗷!!”

驚天龍吟響徹在空,祁泰來這個‘龍首’力灌全身,青色的真氣當即一震,隨後隻見他的真身和長長的身影同時綻放出一道熾盛青光,再轉眼間,原地哪裏還有他的身影?隻剩下一頭三丈多長的青龍,無論是灼灼生輝的龍鱗,還是隨風飄蕩的龍須,都顯得無比真實,好似真龍降臨一般!

“遊龍吟第五重,將近七百年功力!”

在虞青梧徒手與青龍相搏之際,戰場之外的福伯半眯著眼看著或爪擊或尾抽的青龍說道。這遊龍吟與嶗山三狼所修天狼功有些相像,但前者比後者高級了何止一個層次?前者可供修煉者修習至兩千年功力,而後者卻隻能修煉到千年功力而已。

嘭!

一聲巨響,粗壯的青龍之尾掀起一大片草皮,以無與倫比之勢擊向了虞青梧。後者大摧天手拍出,浩大掌印在身前凝聚成形,如高山般迎上龍尾。二者相觸,爆發出驚天轟響,狂烈的罡氣橫掃方圓十數丈,地皮直接被掀起了一層,引得土屑草屑狂飆亂飛,向著四周激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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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飛天擒龍

狂猛的罡氣延展開來,這片地域霎時間宛若投入石子的湖麵,蕩漾不止,周圍之人連忙抽身退開,直將戰場擴大了一倍有餘,達到了方圓五十丈地步。

咚!咚!

兩道悶聲響起,無論是‘虞世雄’還是祁泰來各自被巨力震的倒飛而出,隻不過二人功力深厚,及時卸去一身巨力,而後穩穩落地。

“這祁泰來果然了得,居然可與虞家主平分秋色!”

兩人一擊而散,相隔十餘丈對峙起來,而目睹了剛才一擊的眾人紛紛驚歎。‘虞世雄’有這麽強是理所當然的,但祁泰來卻超出了他們的想象,隻不過稍微細想一番也能想通,祁家為了奪回驅魔正宗的名號,從虞家出世前便已經在做準備,五十餘年的時間,該族之人肯定日夜廢寢忘食的修煉,而虞家兩代人則是在四處斬妖除魔,留給修煉的時間並不多,若非‘虞世雄’本身功力醇厚,或許今日一戰就不會是兩人旗鼓相當了。

“大摧天手果然名不虛傳!”負手而立的祁泰來沉聲說道,身上青色真氣忽漲忽弱,似火焰一般。

虞青梧左手背後,右手在前,微微一笑道:“遊龍驚天步也不愧為天下第一的步法,浩浩龍威迫人無形。”

此時虞青梧表麵輕鬆,心裏卻是無比沉重,背於身後的左手更在輕微顫抖著。與祁泰來這等高手征戰,他必須全力以赴,根本無暇顧及左臂,然而一全力運轉真氣的話,左臂勢必要與全身氣血相通,同樣的,左臂中的屍毒也有機會向全身蔓延!

氣血湧動的越厲害,屍毒蔓延的速度就越快,所以他必須速戰速決,否則一旦屍毒侵入肩部的話,別說打贏這場戰了,就連能活下來都是奢望!

念及此,他身上陡然間湧起蓋世之氣,黃色真氣宛若驚濤駭浪般壓向了祁泰來,與此同時,他本人也運起大摧天手攻了過去。

嗚呼……

狂風怒號間,虞青梧整個人都化作了一道殘影,似鬼魅般逼近。祁泰來雙眉一橫,仰天作一聲龍吟,腳下一轉再次化作一頭碩大的青龍,他四爪如鉤,龍軀若槍,繃得緊緊的迎了過去。

“大摧天手!”

“遊龍驚天!”

一人一龍纏鬥在一起,直衝天際,每一次的交鋒必將引起震天巨響、狂猛罡氣。

“飛龍在天!”

“狂龍出海!”

“龍卷殘雲!”

……

祁泰來招式一變再變,所化之龍一入天際如魚得水,在離地千丈的高空中翻雲吐霧。相比之下,虞青梧的招式則要單調的多,一直都在以大摧天手禦敵。

開始兩人還鬥得平分秋色,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祁泰來對大摧天手越來越熟悉,抵擋起來也越來越有心得,虞青梧漸漸處於下風,幾乎是被壓著打。青龍在他周身盤旋咆哮,龍爪銳利不可擋,龍尾厚重如山崩。

嘭!

一聲巨響,天空中的虞青梧以大摧天手應對身前的龍爪,然後身後卻是掃來龍尾,直直的抽在他的後背,大力襲身,他當即被抽飛出十餘丈,若非及時運功穩住身形的話,恐將從空中摔落下來。

“師父他怎麽好像一直在防禦而不進攻?這麽一直被動挨打得多憋屈啊!”

大牛天生神異,雖然憑自身功力而無法望穿天空中雲層中的戰鬥,但他本身氣血旺盛,連帶著目力也極為驚人,在場中鮮有人能看清空中的戰鬥,他卻看得一清二楚。

玉坤的功力也不夠,無法看請離地千丈的戰鬥,但他身旁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黑衣中年,一邊觀天上之戰,一邊以口述方式向他講明,故此他也知道虞青梧現在是和形勢。在大牛話落之後,他轉頭看向淡定從容的福伯,問道:“福伯,是不是他身上的傷勢作祟?”

福伯點點頭,又搖搖頭,解釋道:“有這方麵的原因,但也不全是。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想要摸清遊龍吟的底細,而後再一擊中其七寸,破了祁泰來的遊龍吟神功!”

不可否認,虞青梧的這個做法是對的,但卻不是當下最正確的!玉坤皺著眉頭說道:“可這麽短的時間裏,他怎麽可能找出遊龍吟的弱點所在?真要這麽容易的話,遊龍吟就不會被列入十大頂尖武學之一了!”

有好事者將天下武學功法進行了排名,其中對別人而言並不算多麽強,但對虞家人而言卻是最適合的唯我獨尊功位列第一,驅魔三氏之一的祁家遊龍吟功法則排名第五。

天下之大,功法之多,遊龍吟能排在第五,其中的遊龍驚天步更被譽為天下第一的步法,它又怎能讓人在短短一戰的時間裏就找到致命破綻所在的?

“你們太小看他了。”

福伯嘿嘿一笑,說道:“他和問天都是那種千年難得一遇的武學巨才,對武學有種近乎妖孽般的天賦,別人做不到的事不代表他們做不到!而且……”

他頓了頓,神秘一笑道:“當年問天雖然沒有親身與修習過遊龍吟之人對決過,但他跟搜集了無數資料,研究了遊龍吟、遊龍驚天步很長一段時間,希望能創造出一項能夠針對遊龍驚天步的秘技!”

當年虞問天搜集天下武學,一是為了去其糟粕而取其精要融於己身,二是了解天下武學並一一創造出可以克製那些武學的秘技,正因如此,虞問天才能百戰百勝,蓋因他一身所學幾乎囊括世間九成九,無論遇到什麽修習了什麽功法的人,他都能以己之長攻其之短!

很多人都說,要是虞問天當年選擇修道而非練武的話,估計現在都立地成仙了,而不是老死的結果。

“你們看,師父他開始反擊了!哇,他這是什麽招式,好厲害啊!”

這時,大牛忽然激動的跳了起來,指著天上雲間雀躍不已。他人雖然快四十歲,但因常年生活在山中與世隔絕,故此心性與孩童無異,表現的也與孩童一般無二。

聽到大牛的話,眾人當即抬頭望天,隻見重重厚雲間龍影若隱若現,陣陣龍吟傳蕩開來,而這個過程中,一道巨大的黃色爪影在翻雲覆雨,一爪之下,天穹都好似被抓裂。

唰……

雲間,虞青梧一改之前的防禦之勢,身形疾轉間也並非之前的大摧天手。他化掌為爪前探而出,雙爪之間猛地爆射出兩道巨大的黃色爪影,如同鵬爪一般抓向了身前的青龍。

“嗷!”

青龍高亢而吟,擺尾掃向了虞青梧。然而就在此時,其中一個巨大的爪影猛地抓在了它的尾上,正當它想以龍首撞擊時,另一隻爪影都噗哧一聲抓在了龍頸之間,兩道爪影呼哧一聲化為實質,宛若鐵鉗般緊緊夾住,怎麽都掙脫不開。

一頭一尾盡數被禁錮住,對於青龍這等長形生物而言,等若於徹底喪失了戰力。它劇烈掙紮間,虞青梧立身一轉,抬腳直接朝著它的七寸處踏去。

轟!

一腳正中青龍七寸,三丈多長的青龍當即哀嚎一聲,青光一轉化作了祁泰來真身。大力襲身間,他張口噴出一灘鮮血,整個人便如一顆巨石般從高空中直挺挺的摔落。

“家主!”

見祁泰來從千丈高空摔下來,地麵上除去那青衫少年之外,其餘三位祁家人俱是驚呼一身,而後齊齊踏前一步,運起全身功力雙掌前推出去,泛著青光的真氣當即匯聚於祁泰來身下,為其緩解下落之勢。

咚!

借助幾位同伴的真氣作為緩衝,祁泰來穩穩落地。他擦了把嘴角鮮血,顧不得身上的傷勢,抬手對著不遠處的黑棒一招手,那黑棒當即化作一道烏光鑽入他的掌間。

兵器入手,他身上的氣勢陡然間漲了一層,而後雙腳一踏地麵,整個人便提著丈多長的黑棒再次逆衝天際,直擊下落中的虞青梧。

“卑鄙小人!外人幫忙就算了,居然還拿兵器!”

“你完全就是在給堯帝丟臉,倘若堯帝天上有知的話,必定降下雷罰懲戒於你!”

一見祁泰來居然趁著虞青梧沒有兵刃之機,先以兵刃相擊,眾人當即破口大罵起來,而那幾位祁家則表現自然,絲毫沒有愧疚感。倒是祁泰來之子,那位青衫少年眉頭緊鎖,似也在為父親這種行為而不恥。

“幹你娘的,說好的公平一戰,居然使起詐來!”少年心性的大牛一聲狂吼,也不去看空中自己的師父如何應對祁泰來,直接衝上前去要將那幾位祁家人給生撕了去。可還沒踏出一步,一隻老皮褶皺的手便搭在了他的肩上,好似有數萬斤的重物壓在他身上,讓他怎麽都邁不開步子。

“算了。”福伯搖頭一歎,一把將大牛給拽了回來,低聲道:“可能這就是命,他命中該有這一劫……”說完,抬頭看向空中。

此時,祁泰來已攜黑棒上擊了去,距離虞青梧不過丈許,再想阻止也無能為力了。而眼見祁泰來破壞之前的約定而攜兵器攻向自己,虞青梧雙眸間閃過一絲糾結,最後看了眼自己的左臂後,毅然決然的探出了左臂,直迎那黑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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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以臂換命

那跟黑棒顯然不是凡物,祁泰來一握住它,全身的氣勢都是大漲,功力也更為渾厚,一瞬間超過了虞青梧。麵對來勢洶洶的黑棒,避讓是避不及了,畢竟虞青梧先前為了一舉擊敗祁泰來已是全力而出,此時久力剛盡新力未生,他也跟之前祁泰來那般直挺挺的摔向地麵,這種情況下如何能躲得過從下往上擊來的黑棒?

“去死吧!”

祁泰來麵露瘋狂之色,為了打贏‘虞世雄’,他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即使違背戰前約定也在所不惜!自從五十多年前驅魔正宗被司空家奪去後,他們就一直為了今日奮鬥,廢寢忘食的修煉,今日好不容易到來,他們又怎能容許自己失敗?

能有丈長,快有手腕粗細的黑棒上閃過一道道莫名的紋絡痕跡,隨即整條棒身上噌地一聲燃起了黑色火焰,詭異而可怕。麵對祁泰來這超水平發揮的一擊,虞青梧不舍的看了眼自己的左臂,而後毅然決然的抬臂迎了上去……

噗……

虞青梧的左掌握上了擊上來的黑棒,隨後那棒身上傳來無與倫比的大力,直貫他整條左臂,隻聞得喀嚓一聲,他的左臂脫肩後飛出去,而失去目標的祁泰來也與他擦肩而過。

“嘶……”

“這……”

“怎麽會……這樣?”

底下一眾人看得目瞪口呆,虞世雄的左臂被卸掉了?那以後他的實力不是要銳減嗎?誰還來肩負起斬妖除魔的重任?

“師父!”

大牛扯起嗓子大喊,看著虞青梧身上一瞬間就被鮮血染紅,他雙眼也通紅起來,心中更恨那幾個祁家人。在他旁邊,玉坤張了張嘴想要喊出聲,可話到嘴邊,還是被他咽了回去,最後他隻得重重一歎。

相比之下,福伯則要正常的多,隻是眉頭微微一皺而已。

在眾人為自己斷臂而驚,與祁泰來擦肩而過的虞青梧好似全然沒感受到斷臂之痛般,一身力量盡數灌於右拳,而後直擊祁泰來那麵對著自己的耳朵。

轟!

重拳無雙,狠狠的打在了祁泰來左耳上,那一瞬間爆發出強絕的力量,直接將祁泰來轟飛出十餘丈,而後如顆流星般墮地。

咚!咚!

兩人先後落地,不同的是虞青梧落地後踉蹌而行,最後跌跪在地,右手飛速在左肩上連點數下,封住了傷口止住鮮血,而後便緊緊捂著左肩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反觀祁泰來,則是直挺挺的栽倒在地,激起了漫天煙塵土屑。

“家主!”

一見祁泰來躺在地上人事不省,那幾位祁家人又想上前,可早有準備青衫少年及時擋在了他們的身前,沉聲說道:“這是公平一戰,你們還嫌自己丟的臉不夠嗎?”

三人無言,深深的看了眼青衫少年後,還是退了下來。

另一邊,眾人見‘虞世雄’在斷臂之後,趁著祁泰來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重拳直擊其腦袋,當即大呼痛快!那一拳打的實實在在,祁泰來縱使不死,也得重傷不可!

也幸虧祁泰來功力醇厚,真氣時刻都護著身,要是換了別人被‘虞世雄’結結實實的在腦袋上打一拳,誰的腦袋不得開花?

當虞青梧緩緩撐起身子後,祁泰來忽而猛地站了起來,他一邊雙手杵著黑棒支撐身子,一邊搖頭晃腦使自己清醒過來。而他這一甩腦袋,當即有碎肉和血塊被搖落,看起來觸目驚心。

等到祁泰來腦海恢複清明,不再搖頭晃腦時,眾人才發現他整個左耳都已經化為一灘肉泥,左臉也略有塌陷,料想左邊頭骨都碎了一些。頭乃藏神之所,神乃身之主宰,不管對哪一種生物而言,頭都是重中之重,一旦讓人擊中的話,將有大危機!而祁泰來卻被‘虞世雄’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頭上,若非他本身功力身後,單是那一擊,就足矣要了他的命!

此時他雖然沒有被一拳秒殺,但神魂受了不輕的創傷,若不能醫治好,今生在修煉之道上休想再進一步!

虞青梧一手捂著左肩傷口,冷眸看向逐漸恢複清醒的祁泰來,說道:“還要打嗎?”剛才一戰,他斷一條臂,而祁泰來卻頭顱受傷神魂受創,算起來傷勢比他更為嚴重,故此應該算是他略勝一籌。

此時兩人都是實力大打折扣,若再打下去的話,就真的是在拚命了。

然而祁泰來左耳被毀,那一拳之力也將他右耳的聽覺係統毀去,讓得他此時根本就聽不到外界之聲。見‘虞世雄’嘴唇開合,他隻當對方是在嗤笑自己之前的無信之舉,當即大吼一聲,攜起黑棒再次攻向虞青梧。

見此,虞青梧冷哼一聲,抬手對著不遠處的黑匣一招手,那巨大的黑匣當即飛入他懷中。他僅存的右臂半摟著黑匣,迎上前去。

匣中之物對虞家人而言並不算太重,但對外人而言卻無異於高山那般沉,虞青梧一揮舞之下,當即產生猛烈的罡風,黑匣所過之處。地麵都被掀起一層。

轟!

匣棒相擊,恐怖的力量當即順著黑棒傳上了祁泰來的雙臂,他雙手一震,黑棒險些脫手而飛。想到虞家黑匣中之物的可怕,他當即改變策略,不再與之硬撼硬,而是仗著靈活的身法左突右閃,掌中黑棒或挑或砸或掃,一時之間,隻有單臂的虞青梧應接不暇,漸漸顯出了慌亂。

“那匣子太大了,師父現在隻有右手,根本不好控製!”

戰場之外的大牛焦急起來,轉身對著眾人喊道:“誰有兵器借我師父使一使啊!”

“用我的!”

“用我的!”

大牛一席話落,當即有不少人應聲回應,舉起了各種兵器,什麽刀槍劍戟比比皆是。在大牛還沒看中哪個兵器時,一旁的玉坤翻掌取出了一杆銀槍,對著戰場中疲於應對的虞青梧喊道:“世雄,接槍!”話罷,狠狠將手中的銀槍擲了出去。

唰……

銀槍如電,疾馳如風,聽到身後的聲音,虞青梧想也沒想丟開了對此時的自己而言無異於是累贅的黑匣,而後背手一甩,啪地一聲接住了玉坤的兵器——銀蛟槍。

玉坤本身雖然修為不算高,但他的銀蛟槍卻是有名的兵器,振幅功力達到了兩百五十年!不過虞青梧跟這杆槍並沒有建立什麽聯係,是不可能獲得其振幅功力的,隻能仗著銀槍的便利而應敵。

唰……鏘……嗤……

手握銀蛟槍,虞青梧的動作不再顯得遲鈍而費力,銀槍在其手中好似化成了一道閃電,左突右閃,迅捷無比。

然而祁泰來是拿著最為熟悉的兵器,那黑棒同樣能振幅兩百五十年功力,本就有將近七百年功力的他,再得兩百五十年功力振幅,一身功力已達到九百餘年,相比之下虞青梧那將近七百年的功力顯然不夠看。一擊之下,槍尖與棒頂相觸,多出來的兩百餘年功力的差距無比明顯,虞青梧瞬間被反震出數丈,若非有流雲仙衣護身,抵去絕大多數攻擊的話,恐怕這一擊下他已受傷。

“這樣不行,他依舊處於被動之態!”

玉坤眉頭緊鎖,虞青梧雖然換了一件稱手的兵器,但銀蛟槍畢竟是自己的而非虞青梧的,虞青梧根本就無法完全發揮出銀蛟槍的威力,依然要受製於祁泰來,被壓著打。

“那怎麽辦啊!!”大牛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瞅了眼玉坤和淡定的福伯,說道:“要不我上去幫忙?反正他們違約在先,我們再違約的話想來其他人也不會說什麽。”

“行了,你們都別著急!”福伯搖頭一笑,說道:“這一戰他隻會贏不會輸,而且一炷香之內情勢必定顛倒過來!”話罷,他轉首望向西方,在肉眼不可及的遙遠天際,一道白影正以極速而來。

轟!

那一邊,虞青梧再次被祁泰來一棒掃飛,甚至連手中的銀蛟槍都被震飛了出去。棒影重重間,他隻能依靠身法來避讓,隻是躲了黑棒卻躲不過黑棒上夾雜的罡氣,一道道罡氣從他臉上劃過,刮得他臉生疼生疼。

“一炷香時間快到了,師父他怎麽還是被壓著打?”眼見福伯說的一炷香時間都快到了,大牛又開始焦急起來。

啪!

福伯抬手就往大牛的腦袋上拍了一下,說道:“你師父都沒急,你急個鳥啊!”

就在福伯話音落盡之際,西方忽然間激射來一道銀光,嗤嗤嗤地破空尖銳之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銀光好似一塊銀色光盤,旋轉如風,疾馳如電,唰地一聲便越過了重重人牆,直射戰場中的虞青梧而去。

眼見那銀色光盤來襲,虞青梧不急反喜抬手呼哧一聲握在了銀盤中央,那光盤當即化為一灣新月模樣的銀輪。此際,祁泰來已攜黑棒由上而下的砸落,虞青梧想也沒想握著銀輪的一端迎了上去,當地一聲,兩者一觸即分,兩人各退三步。在眾人驚訝間,虞青梧猛地向一旁甩出了銀輪,那銀輪當即呼呼旋轉起來,以無與倫比的速度由右側繞到了祁泰來的背後,直斬其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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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新月絕豔

突如其來的銀色輪形兵器從西方激射而來,戰場中的‘虞世雄’好似與之有種獨特的聯係,抬手握住銀輪內側與祁泰來硬拚一擊後,不再是如之前那般被打退,而是與祁泰來同時被震退,這預示著他此時的功力已不弱於祁泰來。

在眾人忽略了那神秘銀輪激射而來的方向,而一心放在戰場中時,後退中的‘虞世雄’猛地甩出了手中銀輪,那如新月般的銀輪當即呼呼旋轉起來,以肉眼無法看清的速度由祁泰來右側繞到其後。

此時,祁泰來正高舉烏光閃耀著的黑棒,再次砸向了‘虞世雄’。

“小心身後!”

幾位祁家人有心想要上前救援自家家主,奈何此時已來不及,隻得高呼出聲。聞得家族中人的提醒,祁泰來揮棒的動作一頓,略顯詫異的轉首望向身後。在他目光所及之處,一道銀光一閃即逝,噗嗤一聲釘在了他的背心,鋒利的輪角直接穿透他的身子,從胸前露了出來。

當!

銀輪徹底洞穿了祁泰來的身子,他一身的力氣刹時間停頓了下來,手中黑棒脫手落地,而後他人也跌跪在地,嘴中洶湧的淌出鮮血。

“家主!”

“父親!”

三位祁家人連同那青衫少年驚呼一聲,抬腳就奔上了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咳出鮮血的祁泰來邊上。與此同時,虞青梧看也沒看死期將至的祁泰來一眼,抬手對著銀輪一招,那銀輪當即噗哧一聲離開了祁泰來的身上。獻血狂噴間,祁泰來直挺挺的倒地。

“真的……一炷香時間扭轉戰局?”

大牛怔怔的說道,滿臉不可思議。前一刻自己的師父都還被壓著打,可下一個瞬間,不知從來飛來一個銀輪,然後師父就仗著那銀輪無雙的速度,一舉殺了祁泰來,這種變化未免來的太快了吧!

不光是大牛,在場中除了福伯之外所有人都膛目結舌,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好似過了一萬年,又好像隻是一瞬間,眾人才撇下顯然已經沒救的祁泰來,轉首望向西方,也就是改變結局的銀輪所射來的方向。

直到此時眾人才發現,人群之外不知何時來了一位身材高挑,身著白衣的清冷女子。她眉細如柳,眸燦若星,瓊鼻高挺,櫻唇細嫩,一頭雲瀑烏發隨風而蕩,盡顯飄逸。她雖然平平靜靜的站在與世人同一片土地上,但卻讓人覺得她很虛幻,虛幻到根本就不存在!她清冷而空靈,美豔而絕世,比人多一些仙氣,比仙多一分靈氣,世間萬物在她麵前都要黯然失色。

“虞家主似乎認識那位仙子!”

在眾人驚歎那白衣女子的絕世姿容時,眾人才發現虞家家主‘虞世雄’正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女子,最後止於丈許之地。兩人麵對麵、眼對眼,那輪宛若新月般的銀輪便在二人之間來回飄蕩。

數月不曾相見的二人誰也沒有說話,對於他們而言,隻要麵對麵,一切言語都不再需要,因為二人的心是相連的。

她明白眼前代父而活之人這段時間的遭遇,他明白她因為擔心自己而萬裏迢迢從極西之地趕來中原,一切的一切他們都心知肚明。

忽然,虞青梧麵上一陣潮紅,隨即張口噗哧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在無力倒地的瞬間,霽月腳步一轉將之接住。隨後,絲絲點點肉眼難見的光點從他身上淌出,消散在天地間。

倒在霽月懷裏的虞青梧怔怔的看著那些別人看不見,但他卻可以清楚看見的光點隨風而去,眼眸中滿是哀傷。從這一刻起,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再也不能陪在自己左右了;從這一刻起,浩浩天地間再也失去了他的蹤跡。

虞世雄的力量,終究是在一場高強度的戰鬥中衝破了福伯的封印,自此散於天地間。

老態龍鍾的福伯腳步健碩,大步而來。他看了眼眸中同樣染上哀傷的霽月,而後對著失神的虞青梧說道:“怎麽樣?”

“屍毒盡去,除了身空體乏之外並未有傷。”虞青梧略顯無力的說道。

剛才與祁泰來的一戰中,他雖然一直被壓著打,但有流雲仙衣護體的他,除了斷了一條沾滿屍毒的左臂外,根本沒有受什麽傷。剛才之所以吐血,隻是因為他想要強自留住體內父親的力量而遭到反噬而已。之所以想要留住那些力量,並非他無法容忍自己從神壇跌落,隻是單純的想要留住一些與父親相關的東西。

不需要很多,隻要一點就好,那樣也能隨時感應到父親的氣息,讓他不會覺得浩浩天地間隻有自己孤伶伶的一人。

這時,大牛和玉坤也走了過來,二人俱是一臉關心的看著麵色蒼白而無力躺在霽月懷裏的虞青梧,臉上寫滿了擔憂。

霽月隨手對著月天輪一招,銀輪當即沒入了她的身體,而後她才對著福伯說道:“前輩,他需要休息,回虞家吧?”

福伯點點頭,看向還留在戰場中的黑匣子,正想說什麽時,大牛一個箭步衝了出去,同時大聲喊道:“我把這匣子帶回去。”

見此,福伯搖頭一笑,卻是沒有說什麽,而一旁的玉坤也是如此。

來到戰場之後,大牛掃了眼不停為祁泰來渡入真氣,想要護住祁泰來心脈的幾人,不屑一笑,而後走到橫躺在地的黑匣子麵前,右手一抄,就想把黑匣抱起。

然而他這一抄,非但沒能將黑匣抱起,反而把自己給拉倒在地,就好像那黑匣生根了一般!

“嘿,我還就不信了,連你都拿不起來?”

倔勁上來的大牛撐起身子,雙手握在黑匣之上,一聲輕喝後,運起全身的氣力。然而,就是他那萬多斤的氣力用盡,都無法撼動黑匣一分,它始終躺在地上紋絲不動。

“哈哈哈哈!真是個傻大個!”

為了拿起黑匣,大牛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可絲毫不見成果。他這個舉止,引得周邊人一陣狂笑。最後還是一位麵慈心善的老人走上前去,拍拍還在使勁的大牛,說道:“孩子,你就算有再大的力氣都不可能拿得起它的,別浪費氣力了!”

大牛正想抬頭問為什麽,卻見到虞青梧在玉坤和那白衣女子的攙扶下走了過來,他當即拋下黑匣,苦著張臉說道:“師父,你們家這到底是什麽玩意兒啊,我怎麽都拿不起來!”

虞青梧搖頭一笑,示意玉坤和霽月放開自己後,一邊緩步走至黑匣邊,一邊說道:“它是虞家能成為驅魔正宗的保證,也是虞家這麽多年來斬妖除魔無數的至功者,沒有它就沒有虞家,同樣的,沒有虞家也就沒有它。所以它和虞家本是一體,體內沒有流淌著虞家血脈的人,根本就拿不起它!”

話落,他單手一挑,在大牛眼裏無異於一座高山般沉重的黑匣子當即被他抱在了懷裏,直看得大牛一愣一愣的。

“愣頭青還發什麽愣,走啊!”見大牛又在那發呆,福伯啪地一聲給了他一個板栗。先前已經體會過福伯強大的大牛這會兒沒有再強,嘿嘿一笑後,搶著扶著虞青梧往城門而去。

“殺了人就想這麽走嗎?”

就在幾人轉身離去之際,身後傳來一道怒吼之聲,隨即隻見三位祁家人怒氣衝衝的大步而來,隻是在距離幾人還有幾丈之際,七八位鑲有金邊的黑袍人擋在了他們麵前,一個個冷眸相對,殺氣凜然。

玉坤冷眸掃過那三位祁家人,冷笑道:“怎麽,在宛丘城地界,你們祁家還想翻出什麽浪?”

宛丘城乃是人族發源地,故被人族奉為聖地,城中並未設城主職責,等若於連大夏皇朝都管不到這裏!而偌大的宛丘,能說上話的隻有兩家,一是驅魔虞家,二是富甲第三的玉家。就算祁家傾巢出動,玉家也根本不怕,所以玉坤根本就沒必要對這幾位祁家人客氣,話語間威脅之意毫不隱藏。

“恬不知恥的祁家人,趕緊離開這裏,免得玷汙了我們宛丘聖地!”

“思想有多遠,你們就滾多遠!”

眾人紛紛大喊出聲,經過剛才的一戰,他們已對祁家沒有半點好感。

“你們……”

“回來!”

那三位祁家人還想說什麽,可這時候抱著已經生息全無的祁泰來屍體的青衫少年冷哼一聲。他放下自己父親的屍體,來到眾人之前,怒瞪了三位叔伯輩之人後,對著玉坤微微欠身,道:“玉家主,晚輩在這裏代三位叔伯向您和宛丘城……”頓了頓,他又看向麵色蒼白,懷抱著黑匣的虞青梧說道:“以及虞家主道歉。”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聽到這青衫少年道歉,玉坤也不好再追究什麽,隻是皺著眉頭說道:“行了,你們走吧!”

“在離開宛丘之前,我有一句話要對虞家主說。”青衫少年目光銳利如鷹,看著虞青梧說道:“家父違約在先,又技不如人,戰死也無可厚非。但為人子,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所以我要向你挑戰!生死之戰!”

話落,他一身戰意濃烈如雲,熾熱如火,整個人都好似成了一柄出竅的利劍,劍鋒直指虞青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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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為師為情

那青衫少年的一番話,當即引得所有人為之咋舌不已。眼前這少年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這等年紀,就算其人天賦高得嚇人,也決計不可能是成名近二十年之久的虞世雄的對手啊!

“小子,你不會是傷心過度,胡言亂語了吧?”

“爹被人打死,他估計腦子也出問題了。”

“我看這小子不傻,虞家主現在身空體乏,那小子此時提出生死決戰,擺明了是想占便宜啊!”

在眾人紛語不休之際,虞青梧回過身,看著那雙眼中滿是堅定之色的青衫少年,說道:“我接受。”

眼前這個青衫少年恩怨分明,讓他內心有很大的觸動,故此不由自主的答應了下來。

“好!”青衫少年大喝一聲,雙眸熾熱的盯著虞青梧說道:“你此時已是強弩之末,我雖修為不如你,但要勝你根本不難……”

“小子你……”聽到青衫少年的張狂之語,大牛當即怒走全身,剛想出手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時,虞青梧及時製止,道:“那你想什麽時候?”

青衫少年低頭想了一會兒,隨後抬頭道:“我父親等了你九年,那你就等我九年!九年後的今日,同樣在這片土地上,我會打敗你,親取你之首級以祭亡父在天之靈!”說完,頭也不回走到祁泰來的屍體邊,一把將之抱起後向著遠方而去。

目送這位鏗鏘不羈的少年遠走,久久虞青梧才收回目光,對著四下眾人抱了抱拳後,在眾人歡呼聲中,與福伯、霽月、大牛、玉坤等人一道回了虞家。

……

虞府內廳,回來後的虞青梧直接變回了原本的容貌,在場中唯一不知情的大牛被驚的說不出一句話來,隻手指著虞青梧‘你你你’個不停。

“福伯、坤叔。”虞青梧看向了福伯和玉坤,說道:“如今此間事已了,我想過幾日就回昆侖。”

“可是,你的手……”玉坤指了指虞青梧那空蕩蕩的左袖。

經此一戰,‘虞世雄’固然守住了虞家的威名,可虞青梧卻損失了一條臂膀,實力銳減。

“前輩盡管放心!”這時候,霽月麵帶微笑的看了眼幾人,而後溫柔的目光落在虞青梧的臉上,說道:“回到昆侖之後,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他斷臂重生!”

斷了一條臂膀,並不代表此生將隻有獨臂,曆史上曾有不少人實現了斷臂重生的先例,隻不過他們到底是以怎麽方法來實現的,這卻是一個迷。八百裏昆侖藏書無數,料想應該找得到有關於這方麵的蛛絲馬跡。

聽到霽月的話,三人這才將注意力放在這個清冷絕世、豔容無雙的白衣女子身上,道:“阿樹,這位是?”

“她呀?”虞青梧微微一笑,抬手抓起了霽月微涼卻無比滑膩的玉手,對著幾人說道:“她是我師父。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女子!”

聽到虞青梧的話,霽月一愣,福伯、玉坤也是一愣,唯有從小在山裏麵長大的大牛臉一拉,滿臉鬱悶的呢喃道:“我師父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個小娃子,然後又冒出一個女娃子是我師父的師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在場中沒有人留心大牛的話,福伯和玉坤看了看滿臉微笑的虞青梧,又看了看兩人緊握著的手,眼眸中流淌過絲絲無奈之色。虞青梧讀不懂兩人的眼神,成熟得多的霽月卻能讀懂。她掙脫開虞青梧的手,轉而扶著他低聲道:“你現在很虛弱,需要休息,我扶你進房……”說完,低頭扶著虞青梧離開了大廳。

看著關係複雜的二人,福伯和玉坤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無奈之色。福伯翻掌取出一瓶酒,抿了一小口,說道:“看這情形,他們兩人估計早已情根深種了,隻不過阿樹自己懵懂不知而已。”

“是啊!”玉坤苦笑著說道,心中滿是苦澀。

福伯側首看了看滿臉無奈的玉坤,說道:“囡囡那丫頭呢?你有什麽想法嗎?”

提及自己的女兒,玉坤再次一歎,道:“那丫頭小時候就哭著喊著要嫁給阿樹,要不是世雄怕將來囡囡會重複嫂子的後轍,我們早已給他們二人定下娃娃親。而現在……”

他看了看虞青梧和霽月離開的方向,搖搖頭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吧,囡囡已離家多年,或許等她回來的時候,不會像小時候那般迷戀阿樹。”

“什麽囡囡、嫂子、娃娃親、阿樹的……”大牛嘟囔一聲,福伯和玉坤的話中信息量太大,他腦子根本轉不過來!

……

此時房中,虞青梧早已躺下,而霽月則坐在床沿,握著虞青梧的手,將自己的法力緩緩渡入其體內,為其梳理空乏的身體。

虞青梧閉眼享受著體內溫潤、體外清涼的獨特感覺,一邊說道:“仙女姐姐,你為什麽現在才來?從離開昆侖的那一日起,我便日夜盼著再見你,即使見不到你,也要在心裏和你說上幾句話,可每次都得不到回應,我還以為你在閉死關呢!”

聽到這話,霽月渡入法力的動作一頓,她不回答虞青梧的問話,反問道:“你當真隻是將我當成師父?”

從在新月峰上感受到虞青梧生機飄搖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決定,隻要虞青梧願意,那自己便拋開世俗的枷鎖,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罵自己恬不知恥,也要奮不顧身的和他在一起……做夫妻!

然而在大廳中,虞青梧的一句‘師父’就好像是一盆冰水澆在了她全身,從頭涼到腳。她心頭忽然有種疑問,是自己沒有分清和虞青梧之間的感情,還是虞青梧沒有分清和自己的感情。

六年的牽掛,三年的廝守,這九年多時間所醞釀的感情,到底是師徒之情,還是男女之情?

虞青梧猛地坐起身子,他緊緊握住霽月冰涼的小手,認認真真道:“你不光是我師父,還是我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是我可以堅強對麵一切挑戰的源泉!是我不管走到哪裏都牽掛的人!倘若失去你,我隻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如行屍走肉般在這浩浩天地間!”

啪噠!啪噠!

兩滴夾雜的無限喜悅的淚水自霽月眼眶中滑落,她張開雙手緊緊抱住了虞青梧,右臉貼著虞青梧的右臉,激動的身子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今生我定不負你!”

一句誓言,表達了她的意願,這一刻她的心是清明的,虞青梧的話讓她明白,兩人之間的感情並非是普普通通的師徒之情,它早已升華成為世間最濃烈、最熾熱的愛情。

九年的癡迷,今日終於有了一個結果,她激動淚水決堤而下,頃刻間在床榻上染濕了一片。

可惜的是,虞青梧並不能明白她為何會哭成這樣,九年與世隔絕的生活,他雖然因為天生神異而心智遠超常人,但在對待世間一切感情上,則要比常人懵懂的多。

不可否認,他喜歡跟霽月在一起的那種感覺,他也的確覺得不能失去霽月,但他不會像霽月那般,思索自己的這份迷戀是屬於師徒之情的範疇,還是男女之情的範疇,更甚者他的心裏根本就沒有所謂‘情’的具體界限!

一個曲解愛人心思的女子,一個懵懂不知的少年……

三日之後,除了斷臂之外,虞青梧一切都恢複了過來,道修依然是元嬰一變,隻不過從中期提升至了巔峰;而武修也達到了神龍一變的巔峰,隨時都可以突破。

這一日,虞青梧與霽月二人已打算返回昆侖。臨行前,虞青梧看著玉坤說道:“坤叔,這段時間一直很忙,忘了問您一件事,怎麽都沒見囡囡啊?”

囡囡是他從小的玩伴,是唯一一個敢進虞家大門的小女孩,也是玉家的小公主。他清晰的記得,小時候那紮著羊角辮,整天跟著自己晃悠的小女孩兒,一晃十年過去了,當初的小丫頭應該長成大姑娘了,可奇怪的是自己回來半個多月,卻沒見過她一次。

“你還知道囡囡啊!”玉坤白了他一眼,看了看與之攜手的霽月,而後再次將目光轉向虞青梧,說道:“六年前囡囡就去了峨眉山,要回來估計還得幾年吧!”提及女兒,他也露出思念之色。

“峨眉山?”虞青梧眉毛一挑,峨眉山在修道界中也算是一大派了,位處蜀地,此番返回昆侖的途中,倒是經過蜀地。不過昆侖大比在即,他根本沒多少時間了,所以並不打算上峨眉。

念及此,他轉頭看向還始終摸不清自己到底是誰的大牛,笑著說道:“大牛,以後你就好好跟著福伯,腦子靈光點,不然不但學不到什麽東西,反而挨罵!”

福伯最愛酒,最煩笨人。自己從小就聰明伶俐,故此深得福伯喜愛,從福伯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

“哦!”大牛木訥的應了聲,可話音剛落,福伯的板栗又敲了下來。完全不在意大牛會如何想的福伯直接對著虞青梧說道:“有空去南海一趟,如果運氣好被你遇上水麒麟,斬其一臂給自己接上,那樣不光可以實現另類的斷臂重生,還能獲得水麒麟的強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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