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我在明朝當國公 作者:千斤頂 (連載中)

 
mk2258 2017-5-30 09:21: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3 85164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17:51
第一百五十九章總算是有炮了

年輕人,也就是蘇光宵被趙包剛突如其來的這么一嗓子喊得有些懵了。

他看著趙包剛眼中滿是不解,有些結結巴巴道:“趙……趙導,我……我這是怕嫌麻煩,替您把錢先墊付了,您……您要是不喜歡,過后再把錢給我也是一樣的。對了,還有……還有馮導……您那份我也可以替您墊付的。”

看著趙包剛黑得如同鍋底的臉色,捂著肚子笑得都要抽筋的小鋼炮好不容易喘了口氣,他走到趙包剛的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隨后才強忍著笑意對蘇光宵道:“蘇光宵是吧,如果我沒記錯你應該是老趙的侄子吧,那我叫你小蘇應該沒問題吧?”

蘇光宵沒想到小鋼炮竟然會主動跟他說話,一時間心中大為感動,要知道小鋼炮可是跟趙包剛齊名的國內知名大導演啊,在某些方面名氣甚至還要比趙包剛大,他趕緊連連點頭:“當然當然,您能這么叫我是我的榮幸。”

小鋼炮面色古怪的問:“你說你要替我墊付了買我買扇子的錢?”

蘇光宵陪著笑臉,彎著腰討好的說道:“是的是的,也不用說墊付的,就當我買來孝敬您的。”

“嘖嘖……”

小鋼炮感慨的對著趙包剛豎起了大拇指調侃道:“老趙,你有個好侄子啊!老有錢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啪!”

只聽到一聲脆響,原來是趙包剛實在是忍不住給了那個蘇光宵一記耳光,而這一記耳光也把他給打蒙了。

“叔,你為什么要打我。”捂住了臉的蘇光宵一下愣住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的叔叔為什么要打自己,情急之下連叔叔的也喊了出來。

趙包剛轉過頭苦笑著對小鋼炮和楊峰道:“老馮、楊先生,讓你們見笑了,這小子是我哥哥家里最小的一個孩子,平日里被寵壞了,我哥和嫂子托我管教他,都怪我沒把他管好啊!”

小鋼炮輕嘆了口氣拍了拍趙包剛的肩膀:“算了老趙,我替你解釋一下吧,要不然你這個傻侄子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說完,小鋼炮轉過臉對蘇光宵正色道:“小蘇,你知道你叔叔剛才為什么打你么?”

“我怎么知道。”蘇光宵有些委屈的捂著臉,兀自有些不服氣的說,“我不過是好心想替你們把錢先墊上而已,叔叔干嘛發那么大的火。”

“你啊……”小鋼炮指著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罵道:“你看我和你叔叔像是缺那幾百塊的人么?我們再怎么窮幾千塊還是拿得出來的吧,可我們為什么告訴這位楊先生回去后才轉賬給他呢?”

蘇光宵兀自有些不服氣的說:“我怎么知道,或許你們沒帶錢包而已。”

“你……”

小鋼炮已經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他這才意識到趙包剛的這個侄子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草包,你跟他說那些虛的他壓根就聽不懂。意識到這點后他也不繞圈子了,他很直接的舉起了手中的錦盒對他道。

“算了,我也不說什么。我明確的告訴你吧,我這把扇子是明朝天啟年間揚州芳風館制作的扇子,由畫家仇英親手作畫,你以為它真的只只值五百塊錢?實話告訴你吧,這把扇子五百塊錢后面得加個萬字,而你叔叔剛才買的那塊翡翠是緬甸老坑出產的玻璃種,品相還那么完好。

這樣的好玩意賣一千八百塊,你腦子沒壞掉吧?一千八你也就能看看而已,雖然我對玉石行情不是很懂,但也知道象這塊品相這么好的翡翠市場價至少在兩千萬以上,而且還是有市無價,可是楊先生只要你叔叔一千八百萬,所以你叔叔才說他欠了楊先生一個人情吶,傻小子你懂了沒有?至于我們和楊先生說的五百一千什么的價格那是楊先生那一行的行話,一百就是一百萬,一千代表的就是一千萬,為的就是不那么驚世駭俗,你懂了嗎?”

聽到這里,屋子里的人都驚呆了。雖然他們自詡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但正所謂隔行如和善,有些事情你沒親身經歷過是永遠也不明白其中奧秘的。就象屋里的這些人,他們都是娛樂圈的人,在國內也算是高收入群體了,但是也從沒想到一個看起來不過是挺精致的扇子就敢喊價五百萬,一塊碧綠的石頭竟然價值一千八百萬,這樣的情節他們別說看到了就算是想都不敢想啊。

后面的話蘇光宵已經聽不見了,現在的他只知道一件事,從今天晚上后估計整個娛樂圈都會流傳著他的故事,他很快就會變成了一個笑話。人們都會說,看吧,這就是那個把一塊一千八百萬翡翠當成一千八百塊破石頭的棒槌。

“啊……”

實在受不了的他突然拔腿就朝著門外沖了出去。

看著自家侄子的舉動,趙包剛無奈的嘆了口氣,苦笑著道:“老馮、楊先生,讓你們見笑了,今天就這么散了吧,改天去京城我請你們喝酒。”

說完,趙包剛將桌上的翡翠用泡沫重新包好,抱著它走出了房間……

趙包剛一走,眾人也沒了再聚的心情,全都散了……

楊峰也上了閆丹晨的車,車子開出了華天食府朝著大街駛去。

“阿峰,現在你要去哪?”車子行駛在行人稀疏的大街上,看著周圍開始變得稀少的人流,閆丹晨咬著雪白的貝齒輕聲問楊峰。

楊峰故作可憐的說:“我現在沒地方住,早已是無家可歸了,讓我去你那里睡一晚吧?”

“不行!”

閆丹晨嚇了一跳,握著方向盤的手就是一抖,小巧的甲殼蟲也猛烈抖了一下。

楊峰也嚇了一跳:“喂喂……我說姐姐啊,你小心點,咱倆可還沒同房呢,你可別這么想不開啊!”

“瞎說什么呀?”被楊峰這么一調戲,閆丹晨羞得臉都紅了起來,好不容易穩住了心神,重新將車平穩的行駛好,這才輕咬著貝齒用僅讓楊峰聽到的聲音道:“至少要等到新房子裝修好之后咱們才……才好搬進去嘛。”

楊峰聞言大喜:“你是說等到房子咱們就可以……”

“你閉嘴!”以閆丹晨這么大方的人也不禁羞得俏臉通紅,大發嬌嗔的瞪了楊峰一眼,“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永遠也不去裝修那所房子。”

“好吧,好吧,我投降!”楊峰高舉起了手。

到了最后,閆丹晨還是擰不過楊峰的死纏爛打,終于讓他到自己的住所住了一晚,不過害羞的嫦娥姐姐死活不讓他進自己的房間,最后楊峰只能在客房湊合了一晚。

隨后的幾天時間里,楊峰一邊督促公司大量采購物資,一邊跟嫦娥姐姐膩在一起,除了最后一關外嫦娥姐姐所有的便宜都被他占了個遍。到了第七天,楊峰送別了依依不舍上了飛機的嫦娥姐姐,開車嫦娥姐姐的紅色甲殼蟲來到了位于鎮江的明湖鋼鐵廠。

當楊峰來到明湖鋼鐵廠的時候看到的景象跟他幾個月前來時冷冷清清大貓小貓兩三只的情況可大不相同了,此事的明湖鋼鐵廠一片忙碌的景象,車子開在廠區的時候楊峰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名名工人正在車間里不停的忙碌著,車間里一臺臺沖壓機正發出巨大的轟鳴聲,一塊塊高強度在傳送帶的帶動下正不停的朝著沖壓機里面送,隨著沖壓機的敲打聲,一塊塊形狀各異的鎧甲零部件正在逐步成型。

當楊峰來到廠長辦公室的時候受到了杭衛湖的熱烈歡迎,沒辦法,明湖鋼鐵廠之所以能在幾個月的時間里起死回生全靠楊峰的大量訂單,可以說現在楊峰的訂單就站了明湖鋼鐵廠所有訂單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一旦楊峰撤銷訂單,明湖鋼鐵廠就會一夜之間被打回原形,所以杭衛湖看到楊峰到來比看到親爹來還要親熱。

杭衛湖一邊將楊峰迎進廠長辦公室一邊說道:“楊老板,您要的訂單我們已經生產了一部分,一共三千套板甲,三千把鋼刀,一千面重盾和五百面圓盾和五千枚頭盔全都已經包裝完畢,剩下的訂單我們三天后就能全部給您完成。”

楊峰聽后皺了皺眉頭,“杭廠長,我記得我們的訂單可是一個星期前就發給你了,你怎么才生產了這么點,如果你的廠子產量確實不足的話我不介意把訂單分給別的廠子來生產。”

“誒……千萬別啊!”杭衛湖急得連連擺手,把原本屬于自己的錢給別人,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么。

杭衛湖情急之下趕緊解釋道:“楊老板,不是我不給你生產東西,實在是這段時間我正在集中精力研究你交待的火炮么,就是這玩意占據了我們大量的人力物力,所以才耽擱了生產計劃的。”

楊峰一聽豁然站了起來:“哦……火炮……你研究出來了么?”

杭衛湖嘿嘿的笑了:“當然有眉目了,否則我也沒臉見您啊!”

“快帶我去看看!”聽到這里,楊峰再也沒有心情坐下來了,趕緊豁然起身拉著杭衛湖就往門口大步走去。

“狗日的,總算是有火炮了!”

在朝外面走的時候,楊峰心里如是想。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17:52
我在明朝當國公 第一百六十章 機器到手
火炮被譽為戰爭之神,自從它被發明出來后就受到了所有軍人的重視,但是火炮的制造又跟輕武器不同,無論是技術含量還是制造難度乃至成本都要比火銃高得太多,這點從明湖鋼鐵廠可以輕易的制造出褐貝絲燧發槍,卻直到半年后才堪堪將拿破侖炮仿制出來就可以看出來。(比奇屋逼qiwu的拼音)
杭衛湖帶著楊峰來到了一間倉庫里,當楊峰看到一門門整整齊齊擺放在車間里,尚未來得及涂防銹漆的火炮時,他的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杭衛湖的聲音也在他耳邊開始響了起來。

“這些日子我翻閱了大量的火炮資料,又組織了好幾位工程師進行鉆研,終于試制成功了這款火炮。拿破侖火炮主要型號有m1857型12磅(5.44公斤)野戰炮和m1841型6磅(2.54公斤)野戰炮兩款型號。

這兩款型號原本是用用青銅來鑄造的,雖然用青銅來鑄造火炮會使得火炮的延展性便得很好,而且火炮壽命也會變長,最重要的是不會隨便炸膛,但青銅的成本卻是個繞不過去的問題,我算了一下,如果用青銅來鑄造一門m1857型12磅火炮的話成本至少需要二十二萬.841型6磅的話成本至少也需要十七八萬,而且用青銅來鑄炮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火炮在使用了一段時間后內膛容易變大,這就使得火炮的準確度會出現很大的問題。”

聽到這里,楊峰插嘴道:“那就用鋼鐵來鑄炮啊,現代咱們不都是用鋼鐵來鑄炮么?”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了。”杭衛湖苦笑道:“準確的說,現代的火炮炮管材料都采用合金鋼,常以中碳鎳鉻鉑系合金鋼為主。也有增加少量的釩做改性鋼。而且最重要的是要有電渣重熔技術,但是這個技術我們是沒有的。”

“你們能研究出這種技術么?”楊峰又問道。

杭衛湖深吸了口氣,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楊峰好一會才沒好氣的說:“楊老板,如果我的廠子連生產現代火炮的電渣重熔技術都有的話,我的廠子還會是現在這幅樣子么?”

“呃……不好意思,失言了,那啥……你接著說。”楊峰有些尷尬的揉了揉鼻子,自己這句話在人家聽來就是**裸的嘲諷啊,難怪杭衛湖會發火。

杭衛湖繼續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咱們雖然不能制造出象現代火炮炮管那樣的炮管,但制造替代拿破侖炮這樣的火炮還是可以的,畢竟只是一款幾百年前的滑膛炮,技術含量還是很低的。經過我們廠幾名工程師幾個月的努力鉆研,我們終于研制出來了合格的鋼制火炮,我們用一款專門的合金鋼代替了青銅,使得這款火炮無論是在壽命還是精度上都超過了原來的拿破侖炮。”說到這里是,杭衛湖的語氣里全是滿滿的自豪。

“那我之前說的米尼步槍呢,你們廠能生產出來嗎?”楊峰幽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

杭衛湖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露出了尷尬之色。停頓了好一會才說道:“楊老板,米尼步槍可是線膛槍,現在我們廠還沒有這個能力生產線膛槍管呢。”

“不是吧,你們鉆研了這么久,連槍管也生產不了嗎?”

“你以為線膛槍管是那些無縫鋼管嗎?”杭衛湖終于生氣了,紅著臉大聲道:“你知不知道,做槍管要用到槍管膛線拉刀,可是我們根本就沒有這種機床,而且這種機床都是國家嚴格管控的東西,你就是有錢也買不到的!”

“有錢也買不到嗎?”楊峰就是一愣,“那國外呢?咱們能買到嗎?”

“你……”杭衛湖氣得差點既要罵人,老子要是有那門路弄到拉線鏜的機器還用得著窩在這里給你打造這些古董板甲。

還是楊峰看到杭衛湖快要爆炸的樣子這才停了下來,正當他想要安慰杭衛湖幾句的時候,他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那個弗拉基米爾不是烏克蘭有名的軍火商么,大批的軍火他沒法運來華夏,那么區區一臺膛線拉刀的機器應該不難弄到吧?

一想到這里,他立刻就掏出了電話撥通了一個剛儲存在電話簿里的號碼。

電話嘟嘟的響了兩聲后就接通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哈哈……親愛的楊,這么快就給我打電話,難道是那些貨物還沒收到嗎?”

“哦不是的弗拉基米爾,我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能弄到槍管專用的膛線拉刀機床嗎?”

電話里頭沉默了一下,過了一會弗拉基米爾才笑著問道:“楊,你要這玩意干什么?難道你打算搶我的生意么?”

“當然不是。”楊峰也笑了,“我只是想自己動手生產一些小玩意,而且是自用,肯定不會搶你的生意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弗拉基米爾的話說得很慢,仿佛一邊說一邊斟酌著什么,“這樣吧,你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后我再通知你接貨的地點和時間。”

“太好了!”聽到膛線拉刀機床有著落,楊峰笑得裂開了嘴,“弗拉基米爾,這玩意多少錢你開個價吧,我馬上把錢打給你。”

“兩百萬美金!”弗拉基米爾毫不客氣的報了個數,聽得楊峰至咧嘴。這個家伙倒是毫不客氣啊,不過這也證明了一件事,弗拉基米爾這個人公私分得很清楚,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不過楊峰并沒有半點怪他的意思,只有這樣生意才做得長久。

當楊峰放下電話時,看到目瞪口呆看著他的杭衛湖他淡淡說了句:“杭廠長,剛才看到的事情你最好忘掉,否則我不敢保證將來會發生什么事。”

“是是……”杭衛湖這才想起,面前這個楊老板不僅出手大方,而且還很有本事,一個專門販賣火炮步槍的人難道會是個善茬嗎,虧自己剛才還想著怎么宰他一筆,真要是把他給惹惱了自己這個腦袋什么時候掉了都不知道啊。

這時,楊峰的聲音悠悠的從不遠處傳來:“馬上把這些火炮以及所有的鎧甲兵器以及火銃裝上車,今天晚上就運到老地方去。”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17:52
第一百六十一章密謀(上)第一百六十一章密謀(上)
天啟五年七月二十日

作為大明另一座首都,且城市人口超過了七十萬的南京依舊是繁榮昌盛的模樣,每天都有無數船只和行人涌入這座大明最繁華的城市,作為南京最有名的秦淮河上更是畫舫如梭,每天都有無數的文人墨客和巨富商賈登上畫舫,或是和名妓吟詩作對或是跟她們春風一度,紙醉金迷的生活著實是讓無數人都沉醉在這個溫柔鄉里。

夜幕剛剛降臨,秦淮河上便開始亮起了點點的燭光,一艘艘畫舫也開始沿著河面上來回穿梭。在江邊沿岸上,一座座青樓酒館也打開了大門,彩燈熠熠,綠窗朱戶,美人如玉。

在江邊的孔夫子廟的旁邊有一座三層高的彩樓,名曰媚香樓,是秦淮河一代最有名的青樓之一,而媚香樓的臺柱子就是號稱秦淮河花魁的鄭妥娘,自從她去年出道以來便轟動了整個南京城,能成為她賓客的人若非權傾一方的高官勛貴便是富甲一方的巨富商賈。

今天,媚香樓一樓的大廳里數十張桌子早已坐滿了人,上百名士子、商賈以及各種慕名而來的游客正在跟周圍的人相互交頭接耳。雖然臺上的六位歌姬在輕吟淺唱,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們的情緒漸漸開始變得焦灼,一名身著青衫的士子更是高聲喊了起來。

“鄭大家,鄭大家為什么還不下來,我等之所以在此就是久仰鄭大家之名,專程來此欲見鄭大家一面的,可你們卻遲遲不讓鄭大家出來,到底是何居心?”

正在眾人情緒越來越激動的時候,一名穿著淺紅色羅衫,頭上梳著墜馬鬢,年約四旬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快步走了出來。只見她未語先笑的對著眾人陪著笑臉道:“誒喲,羅公子啊,您可千萬不能這么說啊,您要這么說那可著實是冤枉老身了,今天妥娘她身子不舒服,實在是沒有法子來伺候各位客官了,還望各位客官海涵。老身保證,待到妥娘身子痊愈了老身一定讓她親自為各位斟酒賠罪,您看如何?”

這位半老徐娘就是媚香樓的老板,姓劉,二十多年前也曾經是秦淮河上的一位名妓,后來年老色衰之后便用自己平生的繼續開了這架媚香樓,憑借著以往跟她有過香火情的富戶和官員以及她的嫻熟的手腕,在這十多年的時間里媚香樓逐漸發展成為秦淮河上有名的一座銷金窟,等閑的人一般都會賣她一個面子。

孰料,這位士子根本就不吃這套,只見他不悅的說道:“劉媽媽,你這是在戲耍我等嗎?若鄭大家果真身子不適,那我等自然不好做這個惡人。可適才有人卻告訴羅某,鄭大家并非是身子不適,而是登上一艘畫舫去招呼什么貴客去了,你說是也不是?”

看到自己的謊話被人揭穿,劉媽媽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只見她站直了身子淡淡的說道:“既然羅公子都知道了,那老身也就不隱瞞各位了,妥娘確實不在此處,而是在她的畫舫上陪著貴客呢。”

“嘩……”

劉媽媽話音剛落,大廳里便是大嘩起來,不少人氣得紛紛站了起來指著劉媽媽破口大罵。面對眾人的指責,這位風韻猶存的四旬夫人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妥娘今夜陪的客人有魏國公府的徐公爺、英國公府的張公爺、兵部的廖尚書正在寬帶從京城來的欽差大人,諸位要是覺得自個有那個能耐能從他們手里把人搶來,老身不但不會攔著,還會親自送他上船,不知哪位公子、老爺想去試試啊?”

劉媽媽此話一出,原本沸沸揚揚的大廳立刻就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全都啞了。

魏國公、英國公、兵部尚書是什么人?別說南京了,就算是放在北京城里那也是赫赫有名的頂級勛貴和實權部門的長官,尤其是魏國公更是手握兵權印把子,南京城里的數千營兵和上萬兵馬都歸他統屬,哪個敢膽邊生毛在他款待客人的時候敢過去打攪了他的興致。

“可……可是即便如此,劉媽媽您也應該提前跟我等說一聲吧。”

那位羅公子原本還是一副不畏權貴的模樣,劉媽媽的話說出來后他的眼珠子明顯縮了一下,當他再次說話時聲音也變小了許多。

劉媽媽眼中一股輕蔑的神情一閃即逝,雖然她依舊笑容滿面,但任是誰都聽得出來她的聲音大了許多。

“今天妥娘確實是不能出來為諸位獻藝了,各位公子老爺若是想與妥娘手談或是聽曲,請明晚再來吧,不過老身有言在先,可不敢保證妥娘明晚一定有時間出來與各位老爺公子見面。”

說來也怪,剛才劉媽媽剛出來的時候大廳里一片沸騰,可是當他們聽到鄭妥娘是去陪了魏國公、英國公和兵部尚書、欽差等一行人后所有人都啞了,就連剛才跳得最歡的人也瞬間變成了鵪鶉再也不做聲了。

大廳里的事就象一陣鬧劇一樣很快過去了,可是在距離媚香樓不遠的一條畫舫上,十多名身著便服的客人正在觥籌交錯。幾名美人正在輕歌曼舞,可謂是絲竹管耳,鶯歌燕舞,在圓桌的令一頭,鄭妥娘正笑吟吟的聽著這一桌的人說話,這些人正是劉媽媽剛才口中所說的魏國公一行人。

魏國公徐弘基身為在做的人當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人自然是坐在了首座,在他左邊是英國公張惟賢和兵部尚書廖永權,而在徐弘基的右邊就是此番來調查楊峰的眾欽差當中的盧建深。

徐弘基舉起了手中的酒杯笑著對盧建深道:“盧大人,今日徐某做東,請盧大人夜游秦淮河,看一看我金陵美景,也看一看我大明的富饒之地是何等的太平,希望盧大人回去之后能向陛下以及朝中諸公如實稟報才好啊。”

今天的盧建深穿著一件淺青色的長袍,臉上掛著矜持的微笑,雖然臉上的傷勢尚未痊愈,還能隱隱看到一道道紅印,但比起前幾日已經好了許都,他舉起了就被淡淡的笑道:“國公爺客氣了,下官今日能得國公款待實屬榮幸,只是可嘆啊,這金陵的美景下官卻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看到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17:53
第一百六十二章密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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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徐弘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凝視著盧建深眼中閃過莫名的神色。

“盧大人何出此言?”

看到徐弘基等人依舊擺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樣,盧建深不悅的說道:“國公爺又何必跟下官裝糊涂,想那楊峰野心勃勃,從今年開始便大肆收攏流民試圖恢復衛所兵力,若是國公爺不知情那才是笑話了。”

徐弘基和張惟賢、廖永權對視了一眼,尷尬的神情浮現在臉上,隨后打了個哈哈道:“盧大人嚴重了,本公雖然身為南京守備掌管南京兵馬,但楊峰卻隸屬于衛所,可不歸本公管轄,所以盧大人那番話確實冤枉本公了。”

眾人只是自顧自的說話,卻沒有留意到坐在一旁為眾人斟酒的鄭妥娘提著酒壺的纖纖玉手微微一震,幾滴酒在了桌上,不過桌上的幾人并沒有留意到她的異樣,等到她為眾人斟完酒后她這才重新坐回了位子上,只是誰也沒有察覺到原本總是平視著的皓首變得有些低垂起來,眼神中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盧建深冷笑道:“徐公爺,您這么說就沒意思了,您管不了衛所,難道身為南京兵部尚書的廖大人也管不了么?只要廖大人一道命令,這個楊峰就算是再厲害也得乖乖就范吧?”

看到盧建深區區一個七品御史竟然敢對徐弘基如此說話,張惟賢的眉頭就是一皺,他正要說話,卻看到徐弘基正含笑看了自己一眼,只是卻是微微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看到徐弘基的目光,張惟賢這才將正要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張惟賢沒有說話,但一旁的廖永權卻不能不說話了:“盧大人,本官知道你身為御史,風聞奏事是你的職責,但是本官卻不得不提醒你,地方事務和朝堂上不一樣。本官雖然有管轄衛所之責,但如今的江寧衛早已不受兵部管轄,要知道任何涉及到千戶以上的調離任職都需經過皇上的應允用印才能奏效,兵部唯一能管的也就只有停發他的糧餉了,可你以為如今已經有能力養活數萬流民的楊峰會在乎那點糧餉嗎?而且他有南京鎮守太監曹大忠撐腰,即便是不聽調遣本官又能耐他何?”

聽到這里,盧建深也啞了。他雖然身為御史,但對于朝廷的軍務也常有耳聞。如今的大明衛所制度早已崩壞,各地的官府乃至朝廷都視衛所為一個沉重的包袱,但衛所制度又是朱元璋親自制定下來的,而且事關衛所無數軍官的龐大利益,任是誰也不敢輕言撤銷,所以也只能每個月從朝廷本就已經捉襟見肘的財政里抽出一部分糧餉調撥給衛所,任由他們就這樣不死不活的吊著。

說白了,到了明朝末期,衛所早就變成了一群寄生蟲和一攤臭狗屎,但凡只要是有一點政治眼光和智慧的官員都不會主動去接觸衛所和他們的軍官。上次廖永權主動動用了兵書尚書的權利調遣楊峰帶領江東門千戶所的軍戶去鎮江府對付倭寇,雖然楊峰是奉命去了,但為了調動這支軍隊出動,廖永權不得不動用關系調撥了一大批的糧餉和器械給了楊峰,否則楊峰哪里會那么痛快的率領軍隊前往鎮江府對付倭寇。

按理說假如能借助倭寇的手把楊峰干掉也就罷了,可楊峰這廝不但沒死,反而立下了大功進而晉升為江寧衛指揮使,這件事讓廖永權和徐弘基等人就象吞了一只蒼蠅一樣惡心,只是雖然他們恨得牙癢癢的,但是卻拿楊峰沒有什么好辦法,只能任由他就這樣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蹦達。可現在盧建深卻指責他沒有處理好楊峰的事情,廖永權脾氣再好也不能忍啊,聞言想都不想就頂了回去。

被頂了一下的盧建深有些啞口無言,若說打嘴炮打小報告,他自問不輸給任何人,可若是掄起對朝中局勢的理解和管理地方事物他拍馬也比不上這些地方官了。

臉上一道青氣誰看過,深吸了口氣盧建深又冷笑道:“可是諸位大人知不知道,楊峰早就有了反意?”

“當啷1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原來是鄭妥娘手中的酒壺掉落到了地上,清澈的美酒從酒壺里泊泊流了出來,一股淡淡的酒香頓時飄逸在畫舫里。有些慌張的鄭妥娘趕緊俯身將酒壺撿了起來,躬身對眾人道了個萬福柔聲道:“諸位大人實在是對不住,方才聽到這位大人所言,妥娘實在是害怕的金,所以一時失禮,還望諸位大人海涵1

徐弘基等人還沒說話,盧建深卻大笑了起來,他狠狠的盯了花容失色的鄭妥娘好幾眼大笑道:“鄭大家不必驚慌,雖然那楊峰早有反意,但區區一個指揮使又能掀起什么大浪來,他但凡只要敢露出一絲歹意,我大明天兵朝發夕至,旦夕便可平定了他,屆時他只有被押到菜市場開刀問斬的下場,哈哈哈……”

看著仰頭大笑的盧建深,徐弘基、張惟賢霍克廖永權雖然也附和的笑著,但眼中那股鄙夷之色卻怎么也掩飾不住,這個盧建深一看就知道是志大才疏高大喜功的貨色,這一刻他們真是有些懷疑跟這樣一個

色厲內荏的家伙合作到底是不是明智的選擇。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自然不可能再退縮。徐弘基等人對視了一眼,最后才由徐弘基說道:“盧大人,今日我等既然坐在一起就是為了遏制楊峰次賊的野心的,前些日子他所犯惡行我等已然知曉,身為我大明武官,竟敢公然殺害天子親軍,公然毆打欽差,此惡性已經與造反無異,朝廷必然對此等惡行做出嚴懲,最有可能的就是派出我等出兵剿滅此獠。但是我等也要知道,此人雖然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但麾下的軍馬確實有一定的戰力,如何用最快的速度將其麾下兵馬擊潰成了我等目前需要考慮的最迫切的問題。”

徐弘基款款而談,絲毫沒有顧忌正坐在一旁為他們斟酒的鄭妥娘。這并非是徐弘基他們沒有保密觀念,而是在他們看來鄭妥娘以及這一船的歌姬跟楊峰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雙方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集,所以也就不存在泄密的可能。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17:54
第一百六十三章密謀(續)

聽到徐弘基如此重視楊峰,盧建深有些不樂意了,不滿的說:“徐公爺也太高看他楊峰了吧,據下關所知楊峰來到江寧衛也就六七個月的時間,入駐江寧衛更是只有不到兩個月,即便是他長了三頭六臂又能擴張多少兵馬,更何況那些軍戶全都是我大明子民,又有幾個人會真心跟此獠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下官以為只需公爺派出三千鐵騎趕到江寧城,便可一舉平定這些叛賊!”

“三千鐵騎?”

徐弘基面色有些古怪的打量了一下盧建深良久沒有說話,而廖永權和張惟賢則是對視了一眼相視苦笑,什么是無知者無懼,面前這位就是了。看來這位盧御史除了打嘴炮打小報告之外簡直就是無知到了極點,跟這樣的人合作還真是一種悲哀啊,要不是還需要他在朝堂上為他們搖旗吶喊,徐弘基現在簡直就想罵人了。

看到三個人都神情古怪的看著自己,盧建深再笨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了問題,他有些不解的問:“徐公爺,下官莫非說錯了什么話了嗎?”

徐弘基輕嘆了一聲才語重心長的說道:“盧大人,你知道三千鐵騎是什么意思嗎?”

看到徐弘基那掩飾不住的失望而又輕蔑的目光,盧建深頓時就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憤然道:“公爺何出此言,下官雖只是一介書生,但也知道鐵騎乃是騎兵之尊稱。”

“盧大人既然知道鐵騎就是騎兵,那也應當知道要養一名騎兵需要耗費多少糧餉嗎?”一旁的張惟賢接過了話題,“既然盧大人知道鐵騎乃是騎兵尊稱,當知我大明如今戰馬奇缺,一匹能夠作戰的戰馬至少需要白銀八十兩,一名騎兵至少需要兩匹戰馬輪換,培養戰馬的等還要喂養精飼料,人員、鎧甲、兵器、馬具、鐵匠等等,這些那樣不需要銀子?養一名騎兵相當于養八到十名步卒,徐公爺若真能養得起三千鐵騎,除非把他的魏國公府給拆了賣掉,否則你就是殺了他也養不起啊。”

盧建深聽了這話,饒是他臉皮再厚也不禁覺得臉上一陣熱辣辣的,這就是外行人硬要冒充內行的結果了,這臉打得那叫一個個啪啪響,而且還是無意中的打臉啊。不知為什么,他仿佛看到了坐在不遠處為他們斟酒的鄭妥娘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笑意,這讓他更為羞憤起來。

感到面子上掛不住的他豁然起身憤然道:“國公爺既然看不起下官,那下官也沒什么好說的,告辭了!”

說完,盧建深站了起來就要告辭而去。徐弘基一看,這哪行啊,盧建深要是走了誰來替他們向朝廷說話啊,他趕緊對一旁的廖永權使了個顏色,廖永權這才站了起來一把拉住了盧建深的衣袖笑道:“盧大人你這是何意?張公爺不過是說句玩笑話,您若是一走了之這讓他們如何過意的去啊?”

盧建深也不是真的要走,他做出這個姿勢不過是在告訴眾人我生氣,你們要是不給我一個解釋咱們就翻臉。現在既然廖永權說了軟化,他自然也就就驢下坡重新坐了下來,而一旁的鄭妥娘也轉頭對旁邊的侍女使了個眼色,這名侍女快步走了上來將一壺溫過的酒重新擺在了桌上。

鄭妥娘拿起酒壺重新將三人的酒杯斟滿后,又將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滿,隨即舉起了酒杯輕笑道:“徐國公爺、張公爺,廖大人、盧大人,你們都是我大明棟梁,商量的也都是國家大事,奴家不過秦淮河上一風塵女子,對于諸位大人的話聽不大懂,不過奴家對于憂國憂民的人向來都是敬仰的,現在小女子借花獻佛敬諸位大人一杯,請!”

鄭妥娘身為名動秦淮河的花魁,容貌身段自是不用說了,更重要的是她無論是一顰一笑都沒有一般風塵女子那種媚俗的味道,而是落落大方異常的自然,仿佛大家閨秀般讓人賞心悅目,而這也正對了那些自詡風流的士子和高官們的胃口。

要知道到了徐弘基、張惟賢等人的身份地位,若是跟那些充滿風塵味的娼妓打交道說出去你都不好意思見人,這就跟后世的那些但凡有身份地位和有錢人是不會去玩發廊、按摩店里幾十塊或是上百塊一次的站街女,而是玩女明星、女大學生是一樣的,對于這些人來說他們玩的已經不僅僅是女人,而是一種身份和味道了。而值得諷刺的是,盡管時間蹉跎歲月流逝,但是在這點上男人的價值觀從來就沒有變過。

盧建深雖然身為御史,但說實話區區一個七品的御史在京城連個泡都冒不起來,平日里他何曾見過象鄭妥娘這樣絕色佳人對他溫言款款輕聲淺笑呢,一聽到鄭妥娘向自己勸酒骨頭幾乎都要酥了,色授魂與之下口水都要流了出來,趕緊舉起了酒杯二話不說一飲而盡,其實不要說是他了,就連徐弘基、張惟賢和廖永權這等看慣了美色的人也對鄭妥娘的美色感到驚嘆,很給面子的舉起酒杯抿了一口。

女人,尤其是美女確實是最好的潤滑劑,經過鄭妥娘在一旁溫言勸解,剛才那尷尬緊張的氣氛也隨之消散一空,幾個人又重新開始舉杯暢飲起來。

又是幾杯酒下肚后,盧建深才恨恨的說:“徐公爺、張公爺、廖大人,實不相瞞,下官在江東門千戶所被那楊峰折辱太深,跟他實有不共戴天之仇,下官早已立下誓言此生若不將楊峰碎尸萬段誓不為人,所以只要幾位大人要對付那楊峰,下官愿盡一切力量相助!”

聽到這里,徐弘基幾人相視而笑,早就等你這句話了,若非知道你跟你楊峰結下了恩怨,誰會認識你這區區七品的御史。

徐弘基點點頭:“盧大人所言甚是,其實我等早就想出了一個計策對付那楊峰,不過此事卻是需要盧大人相助才好實施,盧大人只需如此如此……”

徐弘基的聲音低了下來,幾個人一邊談論一邊發出得意的笑聲,只是他們卻不知道,自己所談論的一切都被一個人清楚的聽到了耳中…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17:55
正文第一百六十四章你怎么來了

今天是楊峰回來的第六天,但他依舊清晰的記得當手下的眾位軍官看到他從倉庫里拖出來的一門門閃著寒光的拿破侖火炮時雙目放出的亮光。象耿秉義、黃振業、曹迎矛等人更是直接就朝著火炮撲了過去,一時間這16門12磅炮和28門6磅炮也成了眾人競相爭奪的寶貝,為了這些火炮場面一度失控,若非楊峰出面彈壓眾人非打起來不可。

這樣的場面就連楊峰也沒有預料到,他也沒料到眾人看到火炮后反映竟然如此強烈,這樣的情況是楊峰始料未及的。

其實楊峰不知道的是,早在1163年,中國南宋軍隊就發明了最早的火炮——火石炮(霹靂炮),后世在黑龍江出土的元大德二年火炮就是最早的火炮文物。

到了明朝后期,大明朝廷從荷蘭東印度公司以及葡萄牙人手里購入了數量不菲的前裝滑膛加農炮,因為很多人認為紅夷大炮是進口荷蘭的,所以這才將這些火炮統一稱之為紅夷大炮,所謂“紅夷”者,紅毛荷蘭與葡萄牙也。

而明軍對于火炮的重視也是前所未有的,在引進了歐洲人的火炮后明軍前前后后又自己仿制了數量不菲的火炮,而且也將這些火炮絕大部分都運抵九邊用以抵御蒙古人和滿人,但明軍自己仿制的火炮相比于西方的火炮無論是射程、精準度還是重量上都已經落后于西方,可即便如此火炮依舊是大明最寶貴的戰略武器,一般的明軍根本就沒有資格裝備,象江寧衛這樣的衛所就更甭提了,是以一看到楊峰弄來的火炮幾乎所有軍官都紅了眼。

后來還是楊峰發了話,下令將這44門火炮集中起來組成了一個炮營,但找遍了整個江寧衛卻連一個會打炮的人都沒有,畢竟對于江寧衛來說火炮是一個新生事物,而且炮兵可是一個技術兵種,江寧衛根本沒人會擺弄這東西,如果換了個人來估計就要抓瞎了,不過這難不倒咱們的楊大人,在另一個時空里只要有一臺電腦,絕大部分資料都能找到。

楊峰鼓搗了不到半天,就連拿破侖炮的操作視頻和要領都弄到了,隨后楊峰開始依樣畫葫蘆,照著這些資料開始嘗試著將所有軍官都召集起來開始教授他們如何操控火炮,同時他也在觀察看有沒有哪個人有這方面的天賦。而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也確實讓楊峰和不少人跌破了眼睛,在接下來訓練中,有一個人在火炮的訓練中開始脫穎而出,在操控火炮方面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在一次實彈射擊中,他操控的火炮連續射擊十次,有七次準確擊中了數百米外的目標,而這個不是旁人正是那個平日里有些膽小圓滑邱迪生。

這件事跌發生后跌碎了一地的眼鏡,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平日里總是瞻前顧后膽小怕事的邱迪生竟然在火炮操控方面有如此高的天賦,楊峰有些不相信的換了一門火炮讓邱迪生再重新測試了一遍,而這次更加出人意料,邱迪生的成績是十發八中,事后楊峰二話不說便任命邱迪生為火炮營的主官。

不但如此,楊峰還將銃規、銃尺和矩度等儀器和資料交給了邱迪生,讓他學好后再傳授給其余的炮手。

大家可別小巧了這些東西,雖然這些東西并不起眼,但卻是火炮的眼睛和耳朵,也是戰斗力的倍增器。在這點上,明軍和西方的差距是最大也是所有差距中最致命的!說的夸張一點,這是這個時代西方的超級軍事機密,雖然西方人將火炮賣給了大明,但是他們從來不會將銃規、銃尺和矩度等儀器賣給明軍,更不會教明軍如何使用這些東西,西方的傳教士們對明朝傳授火炮技術時都是在關鍵的地方留一手。

一門火炮在開火之前,炮手必須知道敵人距離自己有多遠,雖然從千里鏡中可以看見目標的大小或是可以憑借感覺猜測目標的遠近,但單憑感覺和猜測來打炮很容易就會出現“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情況。但如果使用矩度就可以精確的測量出己方和目標只見的距離。

跟西方不同,這個時代的明軍炮手們開炮全憑經驗,根本就沒有一個標準來對炮手的行為進行規范,這也是這個時代明軍炮手跟西方最大的差別。

為了使每門火炮發揮最大的威力,西方的炮手們都很注意炮彈的大小和火藥的用量。銃尺的功用就是測量火炮應該裝填的火藥量。當炮彈的重量確定后,西方的炮術專家們認為所需裝填的火藥,應該有一個理想值。最恰當的狀況是在火藥完全燃燒的瞬間,剛好將炮彈推至管口,這就是“藥彈相稱”的發炮要領。

反觀此時的大明并沒有彈藥相稱的觀念,曾有炮手使用空炮(象徵性地填裝火藥)而被嚴重懲罰,所以后來的炮手都將彈藥裝得滿滿的,這就很容易導致火炮膛炸,明軍中已經多次發生炮手裝藥過多而發生炸膛并導致多名炮手們傷亡的現象。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大明并沒有一個精準的計量單位,很容易跟西方的計量單位弄混淆,更沒有辦法精確的掌握用藥量,這也導致了明軍的炮手只能將火炮當成平射武器使用,而讓炮火進行仰射的話炮手在開完炮后連炮彈落到哪里都不知道,這樣如何能在敵弓箭射程外打擊它的騎兵?

有鑒于明軍火炮技術的落后,楊峰不但在網上下載了許多火炮的資料,更是親自在某寶網上高價購買了三臺已經退役的63式8倍炮隊鏡,這種炮隊鏡不僅可用于測量目標的方向角、高低角及距離,也可用于偵察敵情、地形,測定炸點偏差量,觀察射擊效果,可以說有了這幾臺63式8倍炮隊鏡的幫助,只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邱迪生和他麾下的炮手們將成為百發百中的神炮手。

就在楊峰抓緊時間訓練部隊時,今天上午有人來向他稟報,說軍營外有一名蒙著臉的女子聲稱有緊急事情要求見他,當有些疑惑的楊峰派人將來人帶到會客廳時,看到摘下了面巾的來人不由得吃了一驚,并失聲道:“鄭大家,你怎么來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17:55
第一百六十五章示警
作者:千斤頂分類:

來人不是鄭妥娘是誰,只是今天的鄭妥娘并沒有穿著往日里那些引人眼球的華麗衣裳,而是換了一身如同尋常百姓女子那般的青色短衫,下身穿著一條灰色的褲子,腳上則是一雙土色的布鞋,臉上還用面巾包裹住了青絲和臉龐,加上手上挽著的一個竹籃,乍看上去就象一位要出門的村婦。

被軍士帶到了客廳的鄭妥娘仿佛一時間還不適應這里的環境,正有些不安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隱藏在面巾里的俏臉還帶著一絲焦急和不安之色,當她看到全身披甲的楊峰大步走進來時,美麗的大眼里頓時閃過一絲欣喜和激動,沒有考慮太多的她不假思索的摘下了面巾,就連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在面對楊峰時她并沒有任何的擔心,好象可以輕松的放下內心中的戒備與不安。

看著面前雖然是一身村婦打扮,但依舊不能掩蓋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和那張宜喜宜嗔俏臉,楊峰的心霎那間有那么一絲微微的顫動,不過隨即又很快恢復過來,收斂的心神后楊峰微笑著說道:“鄭大家,好久未見,一切可還安好?”

而鄭妥娘看著頂盔披甲,渾身透著一股英武鐵血之氣的楊峰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兩個月未見,這位楊大人身上的威嚴越來越盛了,她趕緊上前道了個萬福說道:“奴家鄭妥娘見過楊大人,愿大人福泰安康。”

“鄭大家客氣了。”楊峰又走進了兩步,仔細打量了鄭妥娘身上的衣服這才說道:“按說鄭大家匆匆趕到楊某應該好好盡一下地主之誼才是,只是楊某也清楚鄭大家此來肯定有要事在身,所以咱們還是先說說正事吧,不知鄭大家此來所為何事,竟能讓堂堂秦淮河的第一花魁做出此等急切之事。”

聽到楊峰說得如此直接,鄭妥娘也來不及羞澀,抬起頭直視著楊峰急切的說道:“楊大人,奴家此次前來是有要事告知與您,魏國公、英國公、戶部尚書廖大人以及一位姓盧的欽差大人昨夜在奴家的畫舫上商議要如何加害與您呢。”

說罷,鄭妥娘便將昨天夜里四人在畫舫上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楊峰,臨了她還焦急的對楊峰道:“楊大人,奴家觀魏國公等幾人都對大人不懷好意,為了對付您甚至不惜給您按上謀反的罪名,您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看著眼前這名村婦大半的秦淮河上的花魁臉上焦急的神色不似是裝出來的,楊峰心中一動,試探著說道:“鄭大家,楊某自問與你非親非故,雖然前些日子解了鎮江府之圍,但那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為何卻要冒此風險來通知楊某?你就不怕事情敗露后引起殺身之禍嗎?”

看著楊峰臉上浮現出來的疑惑之色,鄭妥娘凄然一笑:“大人不必懷疑奴家的誠意,奴家此次前來并未受人指使,雖然奴家自知上次救命大恩對于大人而言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但對于奴家而言卻是救命之恩不敢或忘,是以奴家此次前來將事情告知與您并無他意,大人也不必懷疑奴家別有用心,奴家說完這些后便會立刻離開,絕不會給大人添任何麻煩。”

話說到這份上,楊峰的老臉不禁紅了起來。南京到江寧城足有五十多里地,他一介弱智女流連夜奔波到這里示警,自己不感激也就罷了,竟然還懷疑人家,這可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想到這里,楊峰很是鄭重的彎腰低頭對鄭妥娘施了個拱手禮:“此事是楊某不對,在此向鄭大家說聲抱歉。畢竟楊某人身上肩負著江寧衛數萬軍戶和流民的生死存亡,不得不慎重一些,還望鄭大家海涵。”

楊峰這么一下也把鄭妥娘羞得粉臉通紅,要知道她出道以來雖然收到了眾多士子和讀書人的追捧,被譽為秦淮河第一花魁,就連魏國公這些高官勛貴對她也都是彬彬有禮,但自家人知自家事,鄭妥娘深知這些人對她之所以那么客氣不過是看在她那第一花魁和清倌人的份上。

表面上看起來她們這些清倌人多才多藝,既會讀書寫字也吟詩作畫,但她卻深知自己說白了只是秦淮河上的一名藝伎而已,清倌人的才華再高也只是復蓋于欲望之上的一層薄紗,一旦真正勾起了買主的興趣,她們便不再具有存在的價值。從小在青樓長大的她不知見過多少清倌人前日還如同千金大小姐一般受人追捧,可一旦被人梳攏后就像是被摔碎的瓷器,再也不值一文,最后只能成為千人騎萬人跨的娼I妓。

鄭妥娘她在出道一年多的時間里雖然雖然到處受到禮遇,所有見到她的人都看似彬彬有禮,但卻從未有人能向楊峰那樣為了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向她這樣鄭重而真誠的道歉,不知不覺間鄭妥娘的大眼有些紅了,她輕輕抽了一下瓊鼻,強忍著心中有些激蕩的情緒故作淡然道:“楊大人客氣了,您是我大明的英雄,朝廷的高官,奴家不過是秦淮河上一風塵女子,又有何德何能敢受大人道歉。”

楊峰啞然笑了,“鄭大家客氣了,在楊某看來,一個人生下來或許有身份、地位和錢財上的高低之分,但每個人的尊嚴都是一樣的。不管任何人,做錯事就要認,挨打要立正,楊某說錯了話自然就要認錯。”

楊峰不知道的是在他說話的時候,鄭妥娘藏在衣袖里的小手有些微微顫抖,強忍著自己情緒的她,過了一會她才強忍著自己的情緒故作鎮定的說道:“楊大人,既然奴家已經把話帶到,那奴家也就不打攪楊大人了。而且奴家也騙劉媽媽說要去寶鈴寺上香的,要是回晚了劉媽媽可是要起疑心的,奴家先行告退了!”

說完,鄭妥娘匆匆施了個禮轉身就朝著門外走去。

“鄭大家請留步!”

看到鄭妥娘要走,楊峰不禁高喊了一聲。他響了一下快步來到鄭妥娘的跟前急切的說:“鄭大家請稍等一會!”

說完楊峰朝著旁邊的另一座房間快步走去,很快他便從房間里出來,手里還拿著一個錦盒,遞給了鄭妥娘。

“鄭大家,此物乃是歐巴羅特產,名曰手表,是專門用來看時間的,此款手表為女子專用表。鄭大家的恩德楊某無以為報,謹以此物謝過鄭大家!”

鄭妥娘紅著臉接過了錦盒,美麗的大眼閃過一道不知名的光芒,長長的睫毛撲哧撲哧的閃動了幾下,接過錦盒后她并沒有說話,而是深深的看了楊峰一眼,一言不發的走出了門口……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17:56
第一百六十六章下手
小說:作者:千斤頂

接到了鄭妥娘的示警后,楊峰感覺到了濃濃的陰云正朝著自己籠罩過來,雖然朝廷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沒有定性,但是自己的敵人已經等不及了,要迫不及待的要對自己下手。更新快無廣告。

他很快叫來了褚茂光、曹迎矛和黃振業、邱迪生等人,囑咐他們盡快抓緊時間訓練士卒,他則是先率領一千士卒和自己的家丁返回江東門千戶所。

但是他的決定卻遭到了部下的質疑,褚茂光勸道:“大人,如今正是訓練要緊的時候,您怎可輕易離開衛所?況且江東門千戶所距離南京不過二十多里地,若是朝廷突然發兵您就算是想退也退不了啊!”

“是啊大人,眼下咱們的兵馬尚未演練完畢,尚需您在次坐鎮啊,您若是有事要辦卑職愿為您代勞。”黃振業也在一旁勸了起來。

看到褚茂光和眾人都對自己的去江東門千戶所不大看好,楊峰并沒有生氣,他知道如今的這些人和自己的利益已經牢牢的綁在了一起,如果自己出了什么事他們這些人誰也跑不了,所以才會這么緊張自己。

楊峰解釋道:“諸位不必為本官擔心,如今朝廷尚未宣布咱們為叛逆,也并未宣旨訓斥咱們,那就證明如今咱們的事情在朝堂上尚未形成決議,所以目前咱們的出境還是安全的,而本官之所以要去江東門千戶所那是因為截至目前為止咱們衛所在江東門千戶所的投入是最多的,況且咱們還在那里新建了那么多的商鋪,還有在南京的買賣更是不能丟下來,否則若是有人在南京城對咱們下手咱們連反映都來不及,你們說是不是?”

“這……”

褚茂光等人相視了一眼也是無話可說了,楊峰說的很對,江寧衛能有如今的飛速發展為的是什么?還不是靠著楊峰海量的銀子和物資堆積起來的,一旦沒有了銀子的支撐他們如何維持這么龐大的開銷,在他們看來這些分布在南京和江東門千戶所的店鋪已經變成了江寧衛的命脈,一旦江東門千戶所落到別人的手里,就等于他們的命脈被人切斷,這個結果對于他們將是毀滅性的。

楊峰斜眼瞄了他們一眼:“如果你們自問有誰可以替本官去處理南京已經江東門千戶所的生意,本官可以派他去,誰要自告奮勇站出來啊?”

這回沒人說話了,良久曹迎矛才訕訕的說道:“卑職等人也是擔心大人安慰罷了,既然大人這么說了卑職就不再勸大人了,只是大人要去江東門千戶所,只帶千人是否太少了?”

“嗯,這倒也是。”楊峰想了想,“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帶兩千人趕往江東門千戶所吧,爾等留在這里卻是要抓緊時間訓練,而且你們要記住,若是有朝廷或是兵部的命令下來,沒有本官的親筆手諭絕不允許調動一兵一卒,還有你……”

說到這里,楊峰將目光看向了邱迪生,“邱千戶,你率領的炮營乃是全軍的重中之重,這段時間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一定要將炮營給我練出來。本官不求你們炮營百發百中,但至少要能做到在開戰的時候不要將炮彈打到自己兄弟友軍的頭上去,你能做到嗎?”

“大人放心,卑職絕不會辜負您的厚望!”自從發現了自己火炮方面的天賦后,原本性格油滑的邱迪生像是變了一個人般,看起來軍人的味道愈發的濃了。

“大人放心,卑職等必不負您的期望!”褚茂光等人齊聲喊了起來。

在交待完之后,楊峰也沒有廢話,立即點齊了兩千兵馬和自己的家丁,朝著江東門千戶所趕去……

雖然楊峰料到徐弘基一行人要對自己下手,但他還是低估了敵人的決斷和魄力。

就在楊峰帶領兵馬緊趕慢趕的朝江東門千戶所趕去的時候,楊峰在南京城朝天宮大街的那所住宅已經被一群衙役團團的圍了起來。

楊峰的管家樣來順正和他的老伴楊周氏正怒視著站在他們面前的數十名身穿皂衣,手持鐵尺鐵鏈的衙役大聲叱喝道:“你們要干什么?這里可是楊大人的私宅,你們擅闖私宅可是觸犯大明王法的!”

“王法?”站在他們面前的為首的一名班頭模樣的衙役冷笑道:“咱們奉的就是應天府的知府老爺的命令來查封這所私宅的,據查這所私宅的主人跟海盜有勾結,此處也是賊寇在南京的窩點,我等奉命要查封此處。來人啊,將這里全部查封,把這兩個老家伙也通通帶走!”

“我看你們誰敢!”楊來順須發皆張,大步站到了這些差役的面前怒視著,“你們誰敢封了老爺的宅子,那就想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自從樣來順和他的老伴楊周氏被楊峰從人牙子手中買來后,楊峰對他們夫婦可謂是異常照顧。名義上讓他們夫婦看守宅子,實際上就是讓他們在這里養老的,而且還將他們的兒子楊大牛提拔為麾下騎兵百戶,這樣的恩德說是他們的再生父母也不為過,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楊峰看好這所宅子,可現在這些人竟然要把宅子給查封了,這讓他們如何能忍。

“嘿嘿……”這名班頭冷笑起來,身后就給了楊來順一記耳光,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已經五十來歲的楊來順應聲而倒,若非一旁的楊周氏扶住了他,他早就一頭栽倒在地上了。

“老頭子,老頭子!”楊周氏扶住了自己的老板,看著自家老板嘴角滲出的血跡她用憤怒的目光瞪著這些人,恨恨的說道:“你們……你們這些畜生,竟然如此無法無天,等我家老爺回來他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們家老爺?”這名班頭冷笑著和周圍的衙役對視了一眼仰天大笑起來,“你們家老爺,就是那個新任的江寧衛指揮使吧?你們還不知道吧,你們家老爺被欽差查出涉嫌謀反,恐怕不日朝廷的旨意就會下來,屆時你們的老爺要么成為階下囚,要么成為刀下之鬼,你們若是夠聰明或是識相,就趕緊將你們老爺圖謀不軌的事情說出來。知府老爺心存仁慈或許還會繞了你們兩條老命!”

說完,這名班頭把手一揮,“來人,把他們都帶回去……”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17:57
第一百六十七章出兵第一百六十七章出兵
“啪啦……”

一個景德鎮出產的精美花瓶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團碎片,這也充分說明了摔這個花瓶的人是多么的憤怒。

“徐弘基,你安敢如此欺辱咱家!”

憤怒而低沉的咆哮聲在房間里響了起來,曹大忠不停的喘著粗氣,猶如一只風箱里的老鼠一般。原本面白無須的臉也因為氣憤而變得通紅,充滿血絲的眼睛里透著一股子的怒火以及殺氣。在他的面前則是跪著一名嚇得瑟瑟發抖的十六七歲的小太監。

“小安子,實話告訴咱家,你剛才你說的都是真的么?”

小太監嚇得臉色發白,顫聲道:“干爹,兒子說的絕對是真的,楊峰大人在朝天宮大街的那所宅子已經被查封了,留守的那對老夫婦也被應天府衙門的人帶走。就在剛才,石掌柜還緊急派了人告訴您,官府還將咱們的東來順銀樓也給查封了,說這座銀樓是反賊所開設,所有東西都要查封,等到衙門調查清楚后再行決定是否重新開張。”

“好……好哇。”

曹大忠的臉已經氣得有些發青,抓著桌子的手也因為太用力連青筋都暴露了出來。

“看來徐弘基、張惟賢和廖永權這幾個家伙真以為能抓住咱家的把柄,然后把咱家的這座銀樓給吞下去。這些家伙難道瘋了嗎,他們難道不知道東來順是九千歲的產業嗎?”

跪在地上的小安子看著暴怒的曹大忠,有些戰戰兢兢的說道:“干爹,孩兒以為他們不是不知道這些,而是他們認為已經可以不用顧忌這些了?”

曹大忠神情一凝:“你說什么?”

小安子趕緊繼續道:“干爹,您想啊。既然魏國公他們敢跟咱們撕破臉皮,那就說明他們自認為有了不用怕您甚至是九千歲的東西,所以才會如此的肆無忌憚對東來順銀樓下手的,對于這點咱們不得不防啊!”

“哦,沒想到你這小猴崽子還能想到這層,倒是咱家小巧你了。”曹大忠有些意外的看了小安子一眼,這才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好了,起來吧,跪在地上這么久了,膝蓋也挺難受的吧。”

任何行業都有自己的傳統,太監也不例外,而明朝太監的傳統就是喜歡收干兒子。因為華夏最注重的就是子嗣的延續,在華夏最惡毒的罵人話就是詛咒對方“斷子絕孫”,所以在華夏人看來,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將自己的血脈延續下去,哪怕生不了過繼一個或者收養一個也是好的。

太監自然也不例外,不過由于太監由于生理上的原因無法延續后代,所以收干兒子就成了一種習俗或是傳統,這里面除了有延續香火的愿望之外,最重要的是為自己找退路和幫手。在這里最有代表性的人就是魏忠賢了,這家伙收干兒子簡直上了癮,什么義子義孫一大堆,比如“五虎”、“五狗”、“十孩兒”、“四十孫等等都是他的爪牙和幫兇。曹大忠自然也不能免俗,這個小安子就是曹大忠前兩年收的義子。

得到曹大忠夸獎的小安子趕緊站了起來,原本嚇得煞白的臉色也恢復了正常,他偷偷的觀察了一下曹大忠,發現對方已經不象剛才那么生氣后這才走到了他的旁邊低聲道:“干爹,最近發生的事您是知道的,楊大人前些時候不但得罪了那些欽差,而且還把負責護送欽差的錦衣衛殺死了兩個。這可是天子親軍啊,他做出此等如同造反的事情出來皇上能繞得了他?所以孩兒以為這才是魏國公他們如此急不可耐的要對付他的原因,要知道這些日子楊峰光是買玻璃和那些從歐巴羅弄來的稀罕玩意,不知道賺了多少的銀子,誰看了不眼饞啊,要說魏國公他們不是為了那些銀子動了心,殺了孩兒都不信啊!”

說完后,小安子又偷偷看了曹大忠一眼,一番話說下來他嘴巴都有些干了,將這番話說出來后他的內心也有些得意,在他想來自己自家的干爹看到自己能有這番見識肯定會夸獎他一番吧?

“嗯!”

讓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曹大忠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臉上卻依舊有些不動聲色,眼神只是淡淡的。這樣的表情放在別人眼中或許沒什么,但房子啊小安子這個深悉曹大忠脾氣的人眼里那就不一樣了,這代表曹大忠對他剛才的話表示不認同的意思,他不禁有些不安的問:“干爹,孩兒說的有什么不對嗎?”

曹大忠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道:“小安子,你以為接下來他們還有有什么動作嗎?”

“這個……”小安子撓了撓頭,有些遲疑的說:“接下來……應該不會怎么樣了吧,畢竟如今朝廷的旨意還沒下來,他們充其量也就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你啊!”曹大忠沒有說話,只是輕嘆了口氣,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等到小安子出去后,曹大忠將目光看向了窗外喃喃的說:“看來咱家倒是小看了你們的貪心了,還是九千歲說得對好啊,銀子人人都喜歡,不過若是為了銀子做出了超出自己能耐的事,搞不好會被崩掉了牙口,希望你們不會為此而做出什么蠢事吧,否則事情若是鬧大了咱們誰也跑不了。”

不知為什么曹大忠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種濃濃的不安,以他對徐弘基、張惟賢等人的了解,這些家伙在吞并了楊峰在南京的產業后是不會繼續留下楊峰這個能威脅到他們的人的,只是他現在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的發生什么也做不了。

曹大忠的擔心是對的,在查封了楊峰在南京城內產業的同時,一支由三千人組成的馬步混合的明軍正朝著江東門千戶所浩浩蕩蕩的開去,在下午的酉時的時候來到了江東門千戶所所在城堡的外面。

“嗚嗚嗚……”

當那支明軍來到江東門千戶所附近時,一陣陣沉重的號角聲開始飄蕩起來,原本在城堡外勞作的莊丁們紛紛放下了手中的農具開始朝著城堡跑去,很快一名全身披甲的軍士也開始登上了城墻,當那支明軍來到長坑包下面時,莊丁們也全部撤進了城里,四個城門也全部緊閉起來。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17:58
第一百六十八章最狠還是讀書人

看著城墻上站著的軍士,被數十名騎兵擁簇,騎著一匹青驄馬,全身穿著一套大紅色鎧甲的徐弘基很是有些意外,他轉頭對身旁的張惟賢道:“看來我等倒是小看了這個楊峰,想不到才過了短短幾個月,他竟然能將那群低賤的泥腿子訓練到如此地步,也算是難為他了。”

騎著一批紅色戰馬的張惟賢則是穿著一套祖傳的文山甲,這套有著濃濃唐氏風格的鎧甲在幾乎是清一色穿著鴛鴦戰襖的明軍里顯得很是顯眼。他掏出一根千里鏡仔細看了看,點頭道:“世兄說得對,這些軍士的反映速度確實很快,但這不過是白費功夫而已。咱們有大義在手,只要大軍往城下這么一站,我相信城墻上那些昨日還是泥腿子的家伙肯定會乖乖打開城門讓咱們進去的。”

“這可是要借助廖大人和盧大人的三寸不爛之舌了!”徐弘基往身后看了看,在他的身后正是廖永權和盧建深二人,“廖大人,盧大人,待會就要看你們的了。”

今天的廖永權跟平常可是大相徑庭,今天的他穿著一身緋色官袍,頭上帶著烏紗帽,腰間系著玉帶,胸前的補子上代表著二品大員的錦雞栩栩如生,只見他點了點頭矜持的說道。

“徐公爺放心好了,本官乃是皇上欽命的兵部尚書,負有督察南京各地衛所之責,如今楊峰既然已經做出了此等大逆不道之舉,本官變有權勒令其懸崖勒馬改邪歸正,否則本官身為南京兵部尚書有權率軍平叛!”

一旁的盧建深則是咬著牙低聲吼道:“楊峰乃一逆賊,江東門千戶所里全都是其爪牙,咱們還有什么好說的。依本官之見,在城堡周圍的農莊商鋪以及眾多農夫以及商賈都是楊逆的同黨,應該將他們通通抓起來,查抄所有家產財物,如此方可斷了楊逆的根基!”

“嘶……”

徐弘基等三人好像第一次認識了盧建深一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難怪都說讀書人的心腸最毒,盧建深這是要把楊峰大半年來的心血全都毀掉啊。

廖永權皺了皺眉頭,“盧大人,此舉恐為不妥,這些百姓和商賈固然為楊峰效力,但他們原先不過多是流民和一些商賈而已,若是將他們全都抓起來卻是太過了。”

“廖大人此言差矣。”盧建深冷笑道:“楊逆之所以能在短短幾個月之內成氣候,就是靠著這些刁民的支持,若不對他們施以雷霆手段,如何展示出朝廷之威嚴,國法之森嚴。而且諸位大人可別忘了,這些刁民和商賈的手里可是有著大批的財物和糧食,這些東西都是他們通敵的證據!”

聽到這里,包括徐弘基在內的眾人眼睛都亮了一下。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他們為什么不依不饒的盯上了楊峰,為的還不是他手里傳說中堆積如山的財物和從歐巴羅弄來的寶貝嗎,現在正要有了這么一個名正言順打劫的機會要是就這么放過的話實在是可惜得緊啊。

徐弘基和張惟賢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意動,徐弘基說道:“張賢弟,此事就勞煩你了,為兄撥給你一半人馬,你看如何?”

張惟賢傲然道:“不需要這么多兵馬,不過是一些泥腿子和商賈,世兄給我兩百騎兵和八百步卒足矣,本公就不信了,就憑這些泥腿子也敢跟朝廷官兵對抗不成。”

徐弘基欣然道:“那好,為兄便在此預祝賢弟旗開得勝!”

廖永權哈哈笑了起來:“有張公爺親自出馬此戰必勝無疑!”

一旁的盧建深也捋須笑道:“下官也恭祝張公爺滿載而歸!”

四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不多時,張惟賢便率領兩百名騎兵和八百步卒朝著周圍的農莊和商鋪直撲而去,很快隨著一陣陣咒罵聲和怒喝聲響起,緊接著一座靠近城堡的農莊開始冒起了黑煙,一名名男女老少被騎兵驅趕出了農莊,步卒們則是開始將農莊包圍,然后沖進去將里面的財物搬運出來。

不遠處,更多的步卒和騎兵朝著另外的農莊沖去,他們如同一群蝗蟲般朝著附近的農莊涌去……

看著不斷哭嚎的壯丁和流民被趕出來,站在城墻上的耿秉義面色鐵青,右手緊緊握著腰間的刀柄,青筋畢露,顯示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一名百戶看著城下的慘狀也是氣得渾身發抖,他指著外面大喝道:“副千戶,實在是欺人太甚,百姓何辜?流民何辜?竟然遭此茶毒,難道他們就不怕王法嗎?”

另一名百戶則是憤憤道:“王法?對于他們而言,他們自己就是王法,何須在乎我們的想法!”

“可是……可是咱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賊人就這樣燒了那些農莊啊,這可是指揮使大人帶領著鄉親們花了好幾個月時間才建起來的,咱們出城跟他們拼了吧!”

“咱們還有什么法子,如今咱們在此處的兵馬只有區區三百余人,拿什么跟人家拼?”

兩名百戶相互爭執了起來互不相讓,最后兩人將目光投在了耿秉義的身上。

耿秉義搖搖頭:“楊大人去江寧衛之前將此處交給了本官,本官就要替大人看好此處基業,如今咱們的人數實在太少,出城迎敵只能是找死,若是連咱們也戰沒了,那么城堡里的數千兄弟姐妹和眾多錢財豈不是要落到那些賊人手里,這是萬萬不可的!”

聽到這里,旁邊一名總旗看著城外不斷冒火的農莊和被趕出來的流民、壯丁蹲在地上捂臉哭了起來。

且不說城墻上的耿秉義等人看得是目眥欲裂,而城堡外的徐弘基等人看著遠處越來越多的農莊開始冒起了黑煙則是面露微笑,盧建深更是咬著牙哈哈大笑不已,在他看來這些農莊都是楊峰的基業,這些莊丁和流民也都是楊峰的擁護者,這些人就都死絕了也好不可惜。

盧建深一邊大笑一邊高聲喊道:“好……燒的好!徐公爺,您應該讓張公爺將這些反賊全都殺掉以儆效尤!”

看著咬牙切齒的盧建深,即便是廖永權這個官場上的老油條也不禁暗自心驚,楊峰不過是打了你一頓而已,你就要連跟著他的百姓全部殺光,好狠的心啊!

就在眾人心懷各異的時候,遠處突然來傳來了一陣隆隆的馬蹄上,一些正在遠處驅逐莊丁的騎兵突然朝著他們的方向策馬疾馳過來,好像后面有什么人在追趕他們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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