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我在明朝當國公 作者:千斤頂 (連載中)

 
mk2258 2017-5-30 09:21: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3 85169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18:05
第一百七十九章搞事

“什么,你說魏國公他們在江東門千戶所那里吃了個打敗仗,死傷一千多人?好……好哇,咱家終于是聽到一個好消息了!”

在鎮守太監府里,曹大忠聽著小安子的稟報,原本陰沉了好幾天的臉色第一次多云轉晴,隨后哈哈大笑起來。

“這個徐弘基、廖永權、張惟賢這些人不是看不起咱家么?不是說要滅了楊峰搶光他的店鋪么?怎么現在卻慫了?我呸,一群欺軟怕硬的東西!”

小安子也在一旁獻媚道:“干爹說得對,那些子人啊,就是一群欺軟怕硬的,先前還氣勢洶洶的說要把楊指揮使抓起來問罪,還抓了替他看家的那對管家夫婦,又查封了他的家,現在好了,楊指揮使回來后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我看那些人怎么辦?”

“嗯,你說得很對,不過咱家懷疑楊峰恐怕還不知道他的管家被抓的事情呢,咱家給繼續給他們澆點油,讓他們知道得罪咱家的后果。”

曹大忠原地轉了兩圈后,右手托著沒有胡子的下巴沉吟了一會吩咐道:“小安子。”

“孩兒在!”小安子趕緊上前一步。

“你馬上騎馬趕到江東門千戶所去,將南京城內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他,我想依楊峰的性子肯定不會眼下這口氣的,屆時咱們就可以看一出好戲了。”

小安子媚笑著彎腰伸出了大拇指,笑得格外的諂媚:“干爹英明!”

“嘎嘎嘎……”一陣猶如鴨子般的大笑從屋子里傳了出來。

得到了曹大忠命令的小安子不敢怠慢,趕緊快馬加半的趕到了江東門千戶所,找到了正在指示耿秉義進行救災收拾殘局的楊峰,按照曹大忠吩咐將楊來順夫婦以及南京各個分店被查封的事情告訴了他。

楊峰沉默了半晌,過了一會才對他說:“你回去告訴曹公公,就說本官知道了。”

過了一會,看到小安子沒有動,他不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安公公,還有事么?”

“這……”

小安子看著楊峰不露聲色的面容,心里有些急了。這劇本不對啊,他不是應該氣得暴跳如雷點齊兵馬沖入南京城要徐弘基算賬么?怎么還能如此平靜,難道他就不生氣么?

想到這里,小安子小心翼翼的說道:“楊指揮使,如今貴府的管家被關在順天府衙門的大牢里,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果您不快點想辦法將貴管家解救出來,恐怕會有意外發生啊。”

楊峰笑容變得淡淡的,不經意的問:“哦……你安公公以為本官應該如何解救他們出來啊?”

“這個……”

小安子有些尷尬的不說話了,他總不能說你點齊兵馬帶上大軍殺進南京城,把你管家救出來的后順道再把應天府衙門給砸了就好,然后我跟干爹他老人家在附近的酒樓臨窗的地方點上幾個小菜再喝點小酒,順便看您是如何進行打砸搶的。

看著小安子臉上那不自然的笑容,楊峰心里一陣冷笑,表面上卻是淡淡的說了句:“安公公,既然話已經帶到你就先回去吧,你回去后勞煩你轉告曹公公,就說此事本官已經知曉。”

小安子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轉,目光不住的在楊峰臉上掃過,似乎在分辨這是不是他的真心話,直到看到楊峰臉上浮現出的不耐煩之色這才應聲道:“是,那咱家就先回去了。”

看著小安子離開時那依舊有些“依依不舍”的模樣,楊峰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這個曹大忠還真把哥當成傻子了。

一旁的耿秉義有些擔心的說:“指揮使大人,屬下看這個小太監似乎有點問題啊。”

“不是可能有問題,是肯定有問題。”楊峰冷笑著道:“曹大忠這個派人來告訴本官這件事本身的動機就不純。按理說以曹大忠在南京的人脈和權勢,想要讓他為了本官跟徐弘基等人死拼或許不可能,但如今本官已經本徐弘基等人打出了勝負,加之新的欽差已然到來,若要保下區區兩個人是絕沒有問題的,可就連這種順水人情他都舍不得給,這分明就是想讓本官跟徐弘基再斗起來啊,這個老狐貍真把本官當成傻瓜了。

耿秉義有些不解的問:“可是大人,這些日子曹公公和您的關系不是處得挺好的嗎?他為什么會這么做?而且他又有什么好處呢?”

“為什么?只能為了利益了。”楊峰長嘆了一聲,“雖然這個計策看起來不甚高明,不過曹大忠估計也料到本官即便知道了這是他使出的小伎倆也會迎著頭皮去的,因為這個面子本官丟不起。”

耿秉義不做聲了,楊峰說得很對,曹大忠這次使的是陽謀,即便楊峰知道他的打算但還是不得不親自去,否則他堂堂的江寧衛指揮使的管家竟然以謀逆同黨的罪名被抓起來,自己在南京城里的店鋪也被查封,他如果一點反映也沒有的話那可就成了縮頭烏龜了,今后還有誰會對他有敬畏之心。

“耿副千戶。”楊峰扭頭道:“你帶人在這里繼續救災,并安撫鄉親們,我帶上家丁前往南京應天府一趟,我要讓徐弘基他們知道,我楊峰的東西不是那么好吞的。”

耿秉義大驚,趕緊勸道:“大人,南京城可是魏國公他們的地盤啊,您就這樣去的話豈不是正合了他們的心意?”

看到耿秉義焦急的模樣,楊峰心里一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用擔心,如今新的欽差已經抵達南京,徐弘基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我動手,況且我那三百家丁也不是吃素的,我倒要看看如今誰敢動我。”

耿秉義轉念一想,楊峰說得也很有道理。徐弘基新敗,如今的他恐怕正躲在魏國公府里默默的舔傷口呢,短時間內他應該是不敢再跟楊峰干仗了。

楊峰交待完事情之后,立刻就帶著宋燁以及三百家丁朝著南京城打馬而去,這次他可不打算再低調了,三百名家丁騎著戰馬飛馳在官道上,很快就來到了西城門的門口…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18:06
第一百八十章飛揚跋扈為誰雄

王雄燕今天五十歲,按照華夏人的算法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如果是平頭百姓的話應該是在家飴兒弄孫開始養老了。但在官場上這個年齡卻不算老,就象王雄燕那樣,如今的他身為南京應天府官居四品的知府,身為六朝古都的知府按理說官當到了這個級別他應該很滿足了,只可惜今天剛收到的消息卻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將他震得心神不寧。

“徐公爺兵敗了,那個楊峰竟然真的敢跟徐公爺開戰,他……他怎敢如此?”

今天下午他正在細細欣賞并清點著這兩日查封楊峰店鋪收繳上來的那面足有一人高的鏡子和好幾箱銀子時時,徐弘基兵敗的噩耗突然傳進了他的耳中,原本正欣賞滿箱銀子的王雄燕整個人就感覺不好了,原本在他眼中還是無比可愛的銀子突然變成了一堆燙手的山芋。

看著面前站著的這名衙役,王雄燕強忍住心中的驚慌厲聲問道:“馬班頭,你所言的可是事實?若是敢欺騙本官,你應該知道有何后果?”

馬班頭長得身材魁梧,滿臉的橫肉,給人的第一印象很不好。這位馬班頭就是前日親自帶隊將楊來順夫婦抓來的那個家伙,此刻聽到王雄燕的話后他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顫聲道:“知府大人,小的就算有十個膽子夜不敢欺騙大人啊,徐公爺兵敗歸來這是滿城的百姓都看到的,您若是不信隨便派個人出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看著跪在地上的馬班頭,王雄燕噗通一聲坐在椅子上,臉上露出絕望之色。原本在今天以前他和所有人一樣都認為楊峰的末日到了,徐弘基、張惟賢和廖永權等南京權貴一起出手的情況下,楊峰一個三品的江寧衛指揮使幾乎不可能翻身,而他要做的就是跟在這些人的后面撿便宜就好。

其實別說了楊峰了,就連往背后有曹大忠撐腰的東來順銀樓不也照樣被他們給查封了嗎,也沒見曹大忠敢怎么樣。別看曹大忠是魏公公的人,但即便是魏公公也照樣不敢對徐弘基他們怎么樣,要知道這些人可是代表了大明朝廷除了皇族之外最尊貴的一群人,一群可以世襲罔替與國同戚的勛貴。

別看這些勛貴平日里非常低調,從不參與朝堂上的紛爭,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沒有能量。正好相反,經過兩百多年下來,他們早已編織成一張盤根錯節的大網,私底下的能量非常巨大,就連魏忠賢這個的人沒事也不敢輕易得罪他們,所以當王雄燕接到徐弘基要對付東來順銀樓和楊峰時他毫不猶豫的就下手了,干脆得連個理由都沒問。

如今他屋子里的這幾箱銀子就是從東來順銀樓和楊峰開的幾間店鋪里搜出來的,原本王雄燕是打算清點完畢留下自己的一份后將大部分的銀子都送到魏國公府去,可還沒來得及送出去就接到了徐弘基兵敗的噩耗,這下王雄燕就有些坐臘了。他看著地上那一堆堆的銀子,原本在他眼里還是如此可愛的東西此刻卻仿佛變成了催命符。

“大人,咱們要怎么辦?”馬班頭顯然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在衙門里當了那么多年差,他自然不是那些初出茅廬的菜鳥,如今徐公爺兵敗,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好說了,一想到先前他對那對管家夫婦所做的事情,他的額頭開始滲出了汗珠。

“怎么辦,本官怎么知道?”王雄燕氣得一腳踢在了馬班頭的屁股上,馬班頭雖然感到屁股一陣刺痛,但卻不敢做聲,依舊用哀求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希望他能想出一個辦法來擺平這件事。

“這樣……”王雄燕深吸了口氣,正要說話,卻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很快就連腳下的大地也在隱隱震動。聽到馬蹄聲后王雄燕臉色就是一變,他一下就聽出來了,這些馬蹄聲非常的密集,絕不是幾匹馬甚至幾十匹馬能夠發出來的,倒像是……

王雄燕嘴唇喃喃了幾句,突然喊了一句:“是大隊騎兵……”

“嘩啦啦……”

就在這時,大堂外遠遠傳來了一個聲音,“應天知府何在?趕緊給老子出來!”

很快,外面響起了一陣陣哀號聲,很快幾名衙役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一名年輕的衙役噗通跪在了地上帶著哭腔道:“大人、馬班頭,不好了,外頭來了一群丘八,他們把咱們的衙門口給砸了,好些兄弟都被打了,為首的那個還口口聲聲的說咱們把他的管家放出去。”

“楊峰……是楊峰來了!”王雄燕的臉唰的變得蒼白起來,前天剛抓了人家的管家,現在人家就來找回場子了,這可怎么辦啊?要知道王雄燕的手里只有不到一百名衙役,平日里砸個小販的攤子,炒個家什么的那是手掐把拿,可真要跟那些以殺人不眨眼的丘八玩真格的他們那兩下子根本就不夠瞧了。

王雄燕突然一把抓住了馬班頭的衣領,不知哪來的力氣將他提了起來,顫聲道:“快……快攔住他們,本官……本官立即從后門出去,到魏國公府去求救兵!”

馬班頭哭喪著臉道:“大人,知府衙門肯定已經被那些丘八給圍住了,咱們根本就出不去啊!”

“啊……這可怎辦啊?”

王雄燕幾乎要哭出生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六月債還得塊嗎?

就在王雄燕嚇得腳軟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沉重而整齊的腳步聲,很快隨著“嘩啦”一聲巨響,外面的們被人一腳給踹開了,一群全身被鐵甲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出現在他們面前,為首的那個人身材高大,目光格外的冷峻,他犀利而帶著寒意的目光在屋內掃了一下,最后將目光鎖定在了身穿官服胸前補子繡著云雁的王雄燕身上,只見他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了王雄燕的衣領,將提小雞一樣提了起來,冷聲問道:“你就是應天知府王雄燕?”

王雄燕鼓起了最后的勇氣結結巴巴的說:“本官,正是應天知府,你是誰,膽敢如此對待本官,你就不怕王法嗎?”

“王法……哈哈哈……”

王雄燕的話所玩后,引起的卻是一陣嘲諷的笑聲……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18:06
正文第一百八十一章打砸搶
“王法你跟老子講王法!”

楊峰大步上前一步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只見他手掌一揮,隨后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王雄燕就先陀螺一樣整個人原地轉了一圈,左臉就象發酵了的面團一樣迅速腫了起來。

眼看著王雄燕就要摔倒在地,一旁的馬班頭盡管心里怕得要死,但還是壯著膽子將自家的上司給扶了起來。

“好了,現在本官可以跟你講一講王法了。”打了人的楊峰上前兩步湊到王雄燕跟前笑吟吟:“本官聽你先前以本官是叛逆的理由,派人查封了本官的府邸,抓了本官的管家,還查封了本官在南京城內的所有店鋪,想必這幾日你的心情一定很好吧?”

“補(不)食(是)”臉龐腫得跟發酵面團一樣的王雄燕話都不清楚了,一開口就吐出了兩三枚牙齒,看著楊峰的目光里充滿了驚恐和害怕。可憐的此時的王大人自打記事以來信奉的就是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原則,當然了,即便動手也輪不到他這個知府老爺親自來做,所以剛剛發生的一幕對他而言就象是一場噩夢,楊峰在他的眼中已經跟惡魔畫上了等號。

“不是?”楊峰眼中煞氣一閃,“本官在南京的產業被你一掃而盡,你本官應不應該找你報仇啊。”

看著楊峰臉上那猶如惡魔的笑容,王雄燕恐懼之下只覺得褲襠里一陣熱流出,隨后一股騷味開始彌漫在空氣里。當眾人循著味道望過去的時候,王雄燕只覺得羞愧欲絕,恨不得有個地縫能讓他當場鉆進去。

“不是吧,這家伙竟然尿褲子了。”

看著王雄燕褲襠里那顯眼的一大塊濕漉漉的地方,楊峰也很是無奈,難道這年頭當官的都這么膽嗎?聞著空氣中傳來的那股子尿騷味,楊峰暗自搖了搖頭,原本還想給他點顏色看的心思也消退了大半:“王大人,現在你要怎么辦吧?”

王雄燕今天也終于體會了一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他強忍著臉上的疼痛掙扎著道:“我馬上把銀子都還給你,店鋪的封條也馬上撕掉,您所有的店鋪立刻可以繼續做生意了,這樣總可以了吧?”

“還不夠!”楊峰搖了搖頭輕蔑的道:“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若是換了我搶了你的媳婦和女兒,把她們都睡了一遍,等到你過來要人的時候我誒呀不好意思,我抓錯認了,你現在馬上把你媳婦和女兒還給你,你會答應嗎?”

“你”王雄燕差點為之氣結,怒聲道:“這根本就是兩回事,怎能相提并論。”

“為什么不能相提并論,你也是算是飽讀詩書的人了。試問如果一個偷,在偷了別人的財物后被捕快抓到了,這個偷趕緊將他偷來的財物還給了失主,你作為一名知府是否會立刻將這名偷釋放回家啊?”

“這”

王雄燕一下就愣住了,這種事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了。如果世上真有那么好的事那大家還不人人都去當偷了,只要沒被抓住偷到的東西就會歸自己,如果不心被抓住了只要把東西還給失主就沒事了,做壞事連一點風險都沒有,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看到王雄燕不出話來,楊峰也懶得跟他繼續廢話,而是吩咐道:“來人啊,馬上到里面給我搜!”

“得令!”

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宋燁等人哄然應了一聲,幾百人迅速散開沖進了衙門的后院內宅,很快里面就響起了陣陣雞飛狗跳的聲音。

不一會,一箱箱財物就被家丁們抬到了大廳上。楊峰隨意打開了一個箱子,里面全都裝滿了銀子,至少有幾百斤。楊峰不禁冷笑道:“王大人,本官好不容易積攢的家底都被你給弄到這來了,你下起手來可真是不客氣啊!”

楊峰一邊一邊又打開了另一個箱子,這個箱子里全是滿滿的金銀細軟和一些書籍字畫。

一看到這個箱子,王雄燕立馬就急了,立即以跟他年齡不相稱的速度撲了過來急道:“楊大人,你拿錯了,這箱東西是我的,不是你的東西!”

“是么?”楊峰嘴角撇了撇,“不好意思,這是你從本官哪里搶來的財物,所以這些東西也應該物歸原主了。”

“你你不能這樣啊。”

王雄燕差點當場暈倒,這些東西可都是他擔任應天知府的這些年里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原本正打算過些日子派人運送回老家的,沒曾想這個天殺的家伙竟然要把他這些年的心血全都搶走,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嗎?

“宋燁!”

“卑職在!”

“把這些東西全部抬走!”

“是!”

宋燁大聲應了一聲便下令家丁們開始搬運東西,期間王雄燕幾次想要撲過來阻攔,卻被馬班頭死死的抱住,另一名衙役則是捂住了他的嘴巴。這兩名衙役雖然當的是賤業,但干這行的人察言觀色的眼力卻是頂呱呱的,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必須要看清楚,否則這個飯碗隨時都有被人打翻的可能。

就在家丁們趕著搬運東西的時候,幾名家丁扶著兩個衣衫襤褸的人從后院走了出來。楊峰仔細打量了好一會才看出來這兩人正是楊來順夫婦。

看到站立當場的楊峰,原本還需要人攙扶的楊來順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了兩名家丁的攙扶一下撲到了楊峰面前,陶陶大哭起來,“少爺,您總算是來了。您要是再不來人夫婦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楊峰一把扯開了楊來順的衣服,頓時滿身的鞭痕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再看看一旁的楊周氏,襤褸的衣裳里露出的也全都是一道道鞭痕。慢慢的,楊峰的臉黑了下來,他用一種緩慢而低沉的聲音輕聲道:“老楊,你告訴我,你們夫婦身上的傷都是誰打的?”

楊來順臉上露出憤恨的表情,右手指向了正攙扶著王雄燕的馬班頭:“老爺,是他!這些傷口都是被這個馬班頭打的,人夫婦也是被他帶人給抓來的!人夫婦前些天被抓來后,這個馬班頭便帶著人經常拷打人夫婦,逼問人少爺還有沒有銀子,藏在哪里。人已經沒有銀子了,所有的銀子都被他們搜走了,可是這個馬班頭不信,依舊讓人不斷的鞭打人,不管人如何哀求他都不信,您若是再不來人夫婦就要被他活活打死了啊!”

聽了楊來順的話,楊峰扭頭看著正瑟瑟發抖的馬班頭,臉上露出了一股奇異的笑容眼中的目光卻是閃著異常的寒芒,他輕輕點了點頭柔聲道:“好很好!”

馬班頭再也顧不上其他,立即撲倒在楊峰的面前大聲哭泣起來:“大人大人,人也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啊,您就把人當個屁給放了吧!”

楊峰沒有話,神情淡淡的他握住了刀柄后隨手就是一揮,一道寒芒閃過,原本跪在地上正在大聲求饒的馬班頭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僵硬起來,慢慢的他的身子便往地上一歪,隨后碩大的頭顱噗通一聲從脖子上掉了下來,隨后一股鮮紅的血液猶如噴泉般涌了出來。

“殺殺人拉”王雄燕整個人都呆滯住了,指著楊峰的手一陣顫抖,隨后白眼一翻整個人往地上一倒,昏迷了過去。

“我們走!”

沒有理會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王雄燕,楊峰率先走出了應天府衙門

很快,楊峰帶人大腦應天府衙門,殺了馬班頭嚇昏王雄燕,并大搖大擺的搬走了所有財物的事情在最短的時間里傳遍了整個南京城,楊峰的所作所為再一次震驚了所有人。

“豎子敢爾!”

一聲憤怒至極的吼聲在書房里響了起來,徐弘基面色潮紅,鼻孔快速的一張一合,顯示其主人憤怒的心情,在他的面前則是一堆碎片,那是徐弘基剛摔碎的茶杯。

在徐弘基的旁邊,兩名丫鬟和幾名仆役正戰戰兢兢的低著頭不敢作聲,生怕會引來殺身之禍。

在徐弘基的一旁,胳膊上綁著繃帶的張惟賢臉色也很是難看。他們自然知道楊峰剛才的舉動正是向他們這些人示威。根據他們剛到得到的情報顯示,楊峰不僅強行將被查封的店鋪重新開業,而且還將所有被搶走的東西全都搬了回去,更令人發指的是他竟然將把王雄燕這些年搜刮的錢財也全都搬運一空,他就是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們,吃了我的不僅要吐出來,而且還要加倍的吐!

不得不,楊峰的這一舉動雖然粗魯,但卻極大的震懾了南京城內許多人。

銀子這東西誰都喜歡,但有了銀子也得有命享用才行啊。經過這件事不少人也算是看清了,楊峰這個人就是個瘋子,誰要想對付他就要做好被他瘋狂反撲的準備,除非你能一棍子將他打死,否則只要他沒死的話你就會受到他瘋狂的報復,而他報復的代價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

張惟賢遲揮了揮手,幾名丫鬟和仆役看到后如同大赦般趕緊一溜煙的跑了出去,整個屋子只剩下他和徐弘基兩人,只見張惟賢遲疑了一下才道:“徐世兄,楊峰這個人實在是太瘋狂了,他竟敢在應天府內行兇殺人,可見他已經瘋狂到何種程度,咱們真的要跟他做對到底么?”

“那你怎么辦?”徐弘基咬著牙道:“咱們和楊峰的仇恨早在昨日出兵攻打江東門千戶所的時候便已經不能化解,你以為他會放過咱們嗎?”

“可是如此一來弟擔心這個楊峰會再次發狂,此人心形難測,這次他只是沖擊了應天府衙門,若是他下次直接帶兵沖入南京城攻打魏國公府或是英國公府呢?咱們應該怎么辦?”

“他敢!”徐弘基厲聲喝了起來。

“他已經這么做了。”張惟賢苦笑起來,“您想想看,他連錦衣衛都敢殺,敢當著欽差的面把都察院的御史的手腳打斷,今天又敢率兵沖入應天府當上殺死衙役,這樣的人還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實話,如果現在有人跑來告訴弟,楊峰要造反了,弟一點也不會感到奇怪。”

“這個混蛋!”

徐弘基因為憤怒而變得潮紅的臉龐漸漸有些發白,他發現張惟賢得沒錯,楊峰這個就是一個瘋子。這樣的人無論干出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跟這樣一個瘋子做對真的值得嗎?

長長嘆了口氣,張惟賢繼續道:“實話,弟如今已經有些后悔了,咱們若是一開始就放低一下姿態,擺出跟他合作的樣子,恐怕就不會鬧到今天這個下場。”

“已經來不及了。”徐弘基也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咱們如今已然是騎虎難下,即便是想跟楊峰講和他也不會答應的。”

“不你錯了。”張惟賢正色道:“徐世兄,你忘了,咱們是國公,是世襲罔替與國同戚的勛貴,只要楊峰一天不正式亮出造反的旗幟他就不敢動咱們,從他今日只是殺了馬班頭泄憤,但卻放過了王雄燕就知道,他至少還保留著最后一絲理智,否則跟隨他進城的就不止是幾百家丁,而是他的數千大軍了。這就明,至少是現在楊峰還沒有造反的打算,世兄你以為呢?”

“理是這個理,可我總是不放心。不行,我總覺得楊峰絕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過咱們。”徐弘基搖搖頭:“如今對付楊峰的唯一辦法就要落在那位新來的欽差大人身上了,只是不知這位崔大人會怎么做了?這樣吧,待會為兄和張賢弟一塊備一份厚禮給欽差大人送去,順便探探他的口風,你看如何?”

“可以!”張惟賢點頭表示同意,于是兩個人能很快就行動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那位新來的欽差大人正在干嘛呢,原來這位新來的欽差大人此時正在鎮守太監府內跟我們的曹大忠曹公公進行秘密的會談。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18:08
第一百八十二章對策

一間足有一百多平米的屋子,被裝飾得富麗堂皇。一道璀璨斑斕的十二扇的云母屏風將屋子隔成了兩邊,屋子外頭的一邊是會客廳,里邊則是主人休息的地方。

在會客廳的上擺放著一套用鐵木打造的八仙桌,八仙桌旁放著幾把椅子,身為南京鎮守太監的曹大忠正和一名穿著緋色官袍,腰間圍著金花帶,胸前的補子繡著孔雀的官員說話,這名官員不是旁人,正是時任太仆寺卿,被朱由校派來調查楊峰事件的第二任欽差大臣崔呈秀。

此時的崔呈秀正慢條斯理的品著手中的香茗,良久才放下茶杯笑道:“曹公公,本官在動身之前九千歲對于您這半年來的差事可是很滿意啊,上繳的銀子竟然多達三十多萬兩銀子,是去年的兩倍,魏公公好幾次都夸獎了您,看來今年年底您任滿回京城后十有八I九會調往司禮監啊。”

曹大忠滿臉的堆笑,一張白皙的老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興奮,他搓了搓手道:“崔大人您過獎了,這都是魏公公的栽培,還有崔大人的幫襯咱家才有了今天的些許成就,否則咱家就是有三頭六臂也難以將九千歲的差使辦好啊!”

“誒……曹公公過謙了!”崔呈秀擺了擺手,“九千歲說了,功就是功,過就是過,該是您的誰也搶不了,九千歲是不會讓有功之臣寒心的。”

說到這里,崔呈秀的神情慢慢變得嚴肅起來,“只是九千歲也問了,來了這么久曹公公有沒有打探清楚那個楊峰的貨物到底是從什么地方進入的大明,他們的船隊水手又是在哪里入的港,有沒有接觸到那些人,能否將到歐巴羅的路線弄到手。”

“這個嘛……”曹大忠苦笑起來,他無奈的說:“崔大人,咱家也不是沒想過法子,可這個楊峰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唯獨對于這點卻一直都是諱莫如深,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談起過這件事,就連他的管家也同樣如此,咱家派了不少人暗中打聽,可從來就沒聽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消息。”

“這怎么可能?”崔呈秀不信的說:“他的東西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您還真說對了,他的這些東西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一般。”曹大忠只能苦笑,只是在心里暗自腹誹,這些日子他不是沒有打聽過楊峰的底細,可不管他派去的人如何打探,最后全都一無所獲,更是因為此事折損了不少的人手。

看到曹大忠的表情,崔呈秀不用問也知道事情肯定是沒有結果了,他依舊有些不死心的想要繼續催促一下,只是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曹大忠的干兒子小安子快步走了進來,分別對曹大忠和崔呈秀施了一禮這才面帶喜色的說道:“干爹,楊峰果然帶人進城了!剛才孩兒派出去的人帶來消息,楊峰帶著數百家丁包圍了應天府衙門,不但將所有被查封的銀子都搶了回去,而且還殺了一個班頭,王雄燕如今被嚇得人事不省呢”

“好!”

曹大忠嘎嘎大笑起來,臉上呈現一種陰謀得逞的痛快。

“王雄燕啊王雄燕,你不是仗著徐弘基他們的權勢全然不把咱家放在眼里嗎?如今怎么樣,秀才遇到兵被打臉了吧,你也有今天啊!”

笑完之后曹大忠又轉頭問道:“小安子,咱們的東來順銀樓解封了嗎?”

“解封了!”小安子連連點頭:“楊峰從應天府出來后,就派人將所有的封條都給撕掉了,所有店鋪也重新開始了營業。不僅如此,孩兒還聽說那楊峰不但拿走了被查封的所有銀子,他還把王雄燕這些年的私藏的東西也全都搶走了,還美其名曰是付利息。”

“利息?”

曹大忠跟崔呈秀對視了一眼,隨后哈哈大笑起來,“這可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啊,王雄燕恐怕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天吧。幾年下來搜刮的民脂民膏都被楊峰給搶走了,估計他會心疼死!”

“這個楊峰啊,還真是膽大包天啊!”

崔呈秀笑了幾聲后,臉上慢慢露出了一絲憂色,“在來之前,九千歲就曾囑咐過本官,看能否收服這個楊峰為己用,可現在看來這個楊峰如此桀驁不馴膽大包天,即便是愿意為九千歲效力恐怕也是禍非福啊。”

“收服楊峰?”曹大忠臉上浮現愕然之色,隨后才有些哭笑不得的說:“此事咱家早在幾個月前就跟九千歲說過了,九千歲難道還不死心嗎?”

崔呈秀淡淡的看了曹大忠一眼,“曹公公,你應當知道,象楊峰這樣手握一條日進斗金的財路,性情又是如此桀驁不馴的人若是不能握在手中,九千歲能放心嗎?若是有朝一日他不跟東來順銀樓合作了,咱們豈不是白白丟掉一條財路?”

曹大忠沒好氣的說:“那您說該怎么辦?如今的楊峰羽翼已豐,就連魏國公他們出兵他都敢率兵打回來,咱們還能有什么法子?”

“這才是最讓本官頭疼的。”崔呈秀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九千歲說了,楊峰手里肯定有一條能安全抵達歐巴羅的路線,只要能把那條路線拿到手那可就是金山銀山啊。”

曹大忠也沒話說了,這年頭出一趟海就象闖了一次鬼門關,十個人能回來一半就已經是老天保佑了,象整個船隊全都被風暴吞噬的情況簡直不要太多。究其原因就是在這個沒有衛星定位也沒有詳細航海圖,更沒有六分儀的時代,一般人到了大海上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一條能夠安全抵達一個目的地的安全路線那就相當于聚寶盆,也是一個家族世代相傳的最高機密,根本不會告訴旁人。

而這大半年來楊峰不斷拿出來的東西已經遠遠超出了許多人的想象,這也是他們肯定楊峰手里肯定有一條能夠安全抵達歐巴羅航海路線的原因,而這么一條可以說能夠日進斗金的航海路線但凡是有點勢力的家族誰不想要,魏忠賢之所以想要收服楊峰也是出于這個原因。

“事不可違若是強行為之,后果只能是雞飛蛋打,若是激起楊峰的怒火,搞不好連現在的這份都要掉丟。”曹大忠神情凝重的說,雖然他跟楊峰也相互算計,但他卻從來沒有試圖卻動楊峰手中的那條航線,因為他很清楚,一旦他碰了這條紅線,那么他和楊峰之前結交下來的交情機會在頃刻間蕩然無存,現在東來順銀樓擁有的優勢也將頃刻間喪失,所以他再一次鄭重的勸道。

“崔大人,咱家勸你還是不要試圖去搶奪楊峰手中的那條線路,否則后果不是你我所能承擔的。”

“好了,這件事咱們先不說他了。”崔呈秀有些煩惱的擺了擺手,“接下來咱們再說說那個土豆的事情,說實話昨日本官在看到那一堆堆剛挖出來的土豆時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世上竟然會有如此神奇的東西,我大明若有此神物天下將再無饑荒之憂矣。明日本官便立即給九千歲寫密報,下令讓大明都種上此物,如此一來大明再無流民,九千歲的威望在大明也將達到頂峰無人可及。”

“確實如此!”曹大忠也贊許的點點頭,魏忠賢是他的幕后老板,魏忠賢的威望越高,他的地位也就越穩固,不過他很快又皺起了眉頭有些遲疑的說,“只是若是將此物推行天下卻是離不開楊峰的支持,若是如此的話只怕這個楊峰的權勢會越來越大啊,只怕我們得想法法子將其調離才……。”

“咦……你等等……”

曹大忠的話還沒說完,崔呈秀突然喊了一聲,原本有些煩惱的他突然露出激動的潮紅之色,只見他一巴掌拍在了桌上興奮喊了起來:“對啊,在這里咱們沒有法子對付他,但是咱們可以將他調走啊!”

“崔大人,你說什么?”曹大忠還是有些迷糊。

“哈哈,曹大人你真是本官的福星啊!”崔呈秀激動地右手握拳在自己的左掌上猛擊了一下,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楊峰如今在江寧衛羽翼已豐,我們是不能輕易動他,但若是咱們將他調往邊關呢,只要以邊關有戰事為借口將其調離江寧衛,沒有了楊峰的坐鎮,江寧衛還有誰可以阻擋咱們。”

“咦……”曹大忠這才猛然驚醒,嘎嘎大笑起來,如同鴨子般的嗓音在客廳里回蕩,“妙啊……咱們也不說將他撤職,只是將他調往邊關一段三五個月就好,最近咱家聽說邊關戰事吃緊繼續援兵,咱們只要將他調往邊關,等到他不在的時候咱們想要挖出這個秘密來想必就要簡單得多了,咱家就不信楊峰不在了他在這里的馬腳還不會露出來。”

“哈哈哈……”

“嘎嘎嘎……”

兩人的笑聲同時響起,聽起來格外的滲人。

兩人說做就做,很快崔呈秀就寫了一份奏折和一封密報,分別同時派人給魏忠賢和內閣送去,三天以后這封公文和密報幾乎同時出現在內閣和魏忠賢的手里。

當朱由校收到內閣送來的奏折后還特地在第二日的早朝上將這封奏折讓太監王體乾當眾念了出來。

“臣聽聞,大明以仁孝治天下。今有江寧衛指揮使楊峰獻上畝產四千余斤之神物土豆,實乃我大明之福萬歲之福也。此物不僅產量高,且還異常耐旱,而今我大明餓殍遍地,若將此物在大明大力推廣則可解無數百姓與饑荒,實乃功德無量之舉。臣懇請陛下下詔,將此物現在陜西、山西等地推行,若有所成則可在大明全面推行之……”

等到王體乾念完后,整個金鑾殿上鴉雀無聲,所有的百官沒有一個人吭聲。原先跳得最歡,罵楊峰最厲害的包括御史言官在內的官員全都修起了閉口禪,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的擺出了最標準的站姿。

紅光滿面的朱由校在眾人的臉上顧目四盼了一下這才對站在百官最前面的顧秉謙道:“顧愛卿,這封奏折想必你們內閣已經看到了吧。前后兩任欽差的都證明了楊峰和曹大忠上次發來的奏折屬實,這回你們還有何話可說?”

被點到名字的顧秉謙無奈的站了出來朝朱由校躬身道:“啟稟陛下,此事確實是老臣思慮不周,老臣愿向陛下謝罪。”

“謝罪?”朱由校的臉色冷了下來,指著下面的官員罵道:“當初爾等一個個都指天罵地的,恨不得將楊峰和曹大忠千刀萬剮。原本第一任欽差已經證實了楊峰所言確實屬實,但你們依然不愿意相信。好啊,朕又派出了第二任欽差,如今崔呈秀也上了折子證實此事屬實,你們是不是還要讓朕再派出第三任欽差啊?”

百官們依舊集體沉默,最后還是左都御史李宗延站了出來說道:“陛下,諸位大人在此事上確實做錯了。但此事并不能全怪他們,畢竟畝產數千斤之事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數千年來從未有過此等事物,諸位大人有所懷疑也是人之常情,還望陛下寬恕則個。”

“寬恕……哼!”朱由校冷哼了一聲,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把滿朝的官員的都罷免了,畢竟國家還要靠他們來治理呢。看到這些大臣的嘴臉,朱由校不由得有些想念起那個當初強迫他跑步,每天跟他談天論地的那個家伙了。

在朱由校看來,這個楊峰跟自己見慣的官員簡直就是兩種人。在他的臉上看不到太監內侍那種卑躬屈膝唯唯諾諾的神情,也看不到面前這些大臣那種沒事就罵人,有事就躲開的無恥嘴臉。當他在楊峰那里住下來的那段時間里,楊峰只是象一個朋友那樣跟談天論地,跟他講外面的世界,講大明朝的弊端,也陳述了大明的內憂外患,并清楚的指出了如果再不改變大明的狀態,大明朝這個延綿了兩百多年的王朝必然會轟然倒塌。

說實話,朱由校當初在聽楊峰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幾乎就跟聽天書一樣,但是后來他慢慢一琢磨,發現楊峰所說的事情確實是有道理的,漸漸的楊峰在他心里的份量也越來越重,只可惜此人并非是科舉出身,否則他一定要把他調到朝堂里來,讓他給自己出謀劃策。

就在朱由校沉思的時候,一個聲音打破了朝堂上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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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如果我不想去呢



“啟稟陛下,臣有本奏!”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朱由校定眼一看,原來是太仆寺卿霍維華,這位可是跟崔呈秀同為魏忠賢的謀士,也是魏忠賢的鐵桿心腹之一,他有些好奇的說道:“原來是霍愛卿啊,你有何事啟奏?”

霍維華從隊里里走了出來,對朱由校拱了拱手大聲道:“啟稟陛下,臣以為楊峰獻上神物土豆一事有大功于國,不可不賞否則必然寒了功臣之心。”

聽到這里,不少官員的臉色微微一變,只是卻又無可奈何,畢竟楊峰獻上土豆的事情如今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任何人也無法否認這點,朱由校要憑借這點升他的官誰也挑不出理來。

“但是!”突然,霍維華的話鋒突然一轉,“楊峰剛前個月剛從一五品千戶晉升為三品指揮使,這已然是皇恩浩蕩了,若是此時再升官的話對其恐怕并非什么好事。”

“嗯,言之有理!”

“霍大人此言甚是。”

不少官員在下面頻頻點頭,兩個月前剛從一個五品升為三品這已經是很少見了,若是現在再升官的話那就太過駭人聽聞了。

但是朱由校卻有些不高興了,在他看來楊峰是一個有見識有本事的人才。是人才就應該得到提拔,怎么能夠象那些碌碌無為的庸才那樣按部就班的慢慢升官呢,他有些不高興的說:“那么依霍愛卿之間應當如何啊?”

霍維華不慌不忙的說:“如今邊關戰事吃緊,前些時日賊酋努爾哈赤更是在沈陽悍然稱帝,并對寧遠虎視眈眈,綜上所述近日邊關必有戰事,因此臣以為不如讓楊峰率領本部兵馬前往邊關孫督師麾下聽命,待其立下功勞后陛下再對其進行封賞也不遲,如此一來想必諸位大臣們也不會再有異議了。”

“咦……”

金鑾殿上的百官們聽到這里就感到腦袋有些不夠用了,這個畫風轉變得有些快啊。難道霍維華不是站在楊峰這邊的嗎,有功不賞也就罷了,還把人家發配到邊關去跟韃子拼命,這個楊峰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要這樣的坑人,這套路也太深了吧。

不過盡管心里不明白霍維華為什么會做,但這并不妨礙一些官員們繼續落井下石。立刻就有人站了出來附和道:“陛下,霍大人所言甚是,據聞楊峰今年不過二十來歲,便已經是三品指揮使,若是晉升太快恐難堵天下人悠悠之口,如不待其前往邊關立下戰功后陛下再對其進行擢升,這樣一來便無人可說什么了。”

“臣附議!”

“臣也附議!”

看著一名名官員站出來附議,朱由校心里實在是膩味得緊。這些官員辦事的能力不一定行,但是拖后腿的能力卻是一等一的強,原本好好的一件好事到了他們的嘴里就變成了壞事,一件壞事從他們的嘴里說出來竟然變成了為人著想的好心之舉,對于這些官員指鹿為馬的能力朱由校不得不感到驚嘆。

不過不爽歸不爽,但朱由校知道有一點他們沒有說錯,那就是楊峰竄起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大半年前還是一介白身,當上了五品千戶不到幾個月的時間就晉升為三品衛指揮使,要是現在再晉升的話那么也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這也是有那么多官員一起進言的原因。

朱由校想了好一會,這才點點頭,“好吧,不過如今楊峰如今隸屬于衛所,要調往邊關卻是要另外給他一個官職才行。這樣吧,傳朕旨意加封楊峰為南京江寧衛參將,江寧衛兵馬歸其統屬,即日調往遼東并歸孫承宗節制,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陛下圣明!”在達到了目的后,官員們都很是心滿意足,也不計較朱由校給楊峰套上的另外一個官職了,反正參將也只是三品官,算起來也不能說是提升,只能說是平調而已。

下了朝后,朱由校回到了他的木匠房,原本平日里他最大的愛好之一就是做木匠活,但今天他看著屋子里琳瑯滿目的木制品心情卻很是有些不順。今天霍維華的出現讓他意識到這件事的背后應該是魏忠賢在出手,可是令他想不通的是魏忠賢為什么要這么做,他不記得楊峰跟魏忠賢有什么過節啊,魏忠賢為什么要如此忌憚他。

朱由校越想越有些心塞,朗聲喊了聲,“來人啊,宣魏忠賢覲見。”

話音落下,旁邊卻沒有人吭聲,朱由校不禁一愣,臉色便是一沉,按理說他的身邊十二個時辰都是有人伺候的,怎么話說出口后卻沒人吭聲,難道身邊的小太監竟敢疏于職守不成。

就在他要發怒的時候,旁邊傳來了一個溫柔的聲音:“陛下,您究竟有何事,剛下朝便要宣那魏忠賢覲見啊?”

朱由校扭頭一看原來是皇后張嫣,原本不悅的神情也變得溫和起來,“原來是梓童啊,你怎么過來了?”

張嫣嬌嗔道:“陛下,您都好幾天沒到臣妾那里去了,難道還不許臣妾過來看看您嘛?”

“誒呀,這倒是朕的不是了。”朱由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后輕嘆了一聲:“這些日子邊關急報,努爾哈赤正率兵進犯寧遠一帶,孫承宗正率領遼東兵馬緊急防守,并要求朝廷派遣援兵,而且還要求朕把熊廷弼重新派往遼東戴罪立功。

這也就罷了,就連楊峰為朝廷獻上了畝產數千斤的神物,朕要晉升他的官職,眾大臣們也要阻攔,并說出要讓楊峰到邊關立功后再對其晉升,朕就想不明白了,那些不做事的人整天尸位素餐,卻偏偏要阻攔那些做事的人晉升。就連魏忠賢也摻合到了這件事里,咱們大明朝兩百多年來難道就養了那些個玩意嗎?”

看到丈夫一副頭疼的樣子,張嫣心疼的走到他身旁握住了丈夫的手輕聲安慰道:“陛下,您也不用太過自責,如今的朝中百官幾乎各自都有有各自的算盤,這些人做事不成內斗全都是好手,若是陛下事事都于他計較那您遲早得被他們氣壞身子。不過咱們大明也不全都是這樣的人,至少咱們還有諸如孫承宗、熊廷弼以及楊峰這些能臣干將來幫襯您啊,您有什么事盡可吩咐他們去做嘛。”

“是啊!”朱由校反手握住了張嫣的小手,“梓童說得不錯,朕手底下還是有能人的,這個熊廷弼自從上次被釋放回家后恐怕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吧?這一次魏忠賢的所作所為很令朕失望,朕沒想到竟然是他的私心竟然如此之重,著實令朕想不到啊。”

張嫣聽到這里不禁埋怨道:“臣妾早就說過,魏忠賢此人心術不正,陛下就不應該重用此人。”

說到魏忠賢時,張嫣的鳳目中露出一絲凌厲的目光。

就在去年的時候,張嫣懷孕了,有一天她的腰有些不舒服,她聽說宮里有一名宮女擅長推拿按摩于是派人找來了這名宮女替她按摩,不料這名宮女竟然把張嫣推拿得流產了,而且事后這名宮女也離奇的自盡,要說這里面沒有貓膩那簡直就是在侮辱張嫣的智商,而張嫣也把這個仇算在了魏忠賢和他的相好客氏的身上,也只有他們兩人才有這個能耐暗算她這個后宮之主。只是魏忠賢和客氏深受朱由校信任,張嫣一時間也拿他們沒有辦法,只好將這個仇恨藏在心里。

“梓童,你不懂!”朱由校搖頭道:“本朝太祖皇帝創立大明朝后,廢除了宰相以及中書省制度創立了六部制,這固然是極大的鞏固了皇權,但也有一個缺陷,那就是為君者必須日夜操勞處理政務,可自打太祖皇帝殯天后,本朝便再也無人能如太祖般如此勤政者,為此成祖皇帝不得不制定了內閣制,原本幾個閣老只是輔助君王處理政務,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內閣和文官們的權利也越來越大,甚至達到了可以制衡皇權的程度。為了制衡文官集團,先祖們不得不開始提拔宦官用來制約文官集團,但是任用宦官也是有風險的,一旦不慎就會重演王振、汪直、曹吉祥、劉瑾等人的禍害,現在你明白朕重用的魏忠賢的原因了嗎?”

“陛下,這些都是您想出來的嗎?”

聽畢的張嫣美麗的鳳目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的丈夫,臉上滿是驚訝的神情。正所謂知夫莫若妻,朱由校的文化水平他這個做妻子的是最清楚的,要說朱由校能把本朝制度的優缺點說得如此透徹明了,張嫣是絕對不信的,剛才那幾句話聽起來好像很簡單,但不是對大明朝了解得透徹無比的人是做不出這樣的總結來的。而朱由校在當皇帝之前連字都不認識幾個,如何能有這番見識。

聽到自家的媳婦這么驚訝的看著自己,朱由校老臉一紅解釋道,“這些都是前些日子朕在江東門千戶所暫居,與楊峰閑聊告訴朕的,朕聽后也是大受啟發呢。”

張嫣輕笑起來,她對于這個楊峰倒是挺有好感的。說到底她也是女人,楊峰又投其所好的經常派人送些在現代司空見慣但在這個時空卻從未出現過的諸如洗發水、沐浴露、香皂、鏡子以及化妝品等女性用品給她,正所謂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拿了楊峰這么多好東西,她對楊峰的印象自然很好。

只見她鳳目一轉,對朱由校道,“陛下,既然如此臣妾倒是有個提議。孫承宗不是嚷著要把熊廷弼調回遼東嗎,干脆您就讓楊峰和熊廷弼一起去遼東得了,也好有個伴嘛。”

“咦……對啊!”朱由校眼睛一亮,“熊廷弼確實是個人才,倒是很會打仗的,讓他和楊峰一起到孫承中麾下效力說不定還能創造出一個奇跡呢。”

說到這里,朱由校一把摟住了張嫣飛快的在她的粉臉上親了一下,羞得張嫣趕緊將丈夫推開嬌嗔道,“陛下,這里還有人呢。”

“哪來的人。”朱由校笑了起來,張嫣一看不知什么時候原本站在門口伺候的太監宮女早已消失得干干凈凈。

“梓童,朕突然記起了一件事,那楊峰曾經跟朕說過,說是夫妻之間在做那種事之前調**會大大增加有身孕的機會呢。”

“陛下又胡說八道了了!”

“這可不是朕胡說八道,是那個楊峰跟朕說的,朕以為還是有點道理的,所以咱們今天來試試你看怎么樣?”

“不要了……”

“不行,朕現在就要!”

“陛下……那……那您可得輕點……”

一個星期后,當楊峰接到朝廷發來的旨意時,楊峰正在江東衛的校場上跟軍官們一起吃飯,兵部的官員宣讀完兵部的公文后整個校場上一片寂靜。

黃振業把剛放進嘴里的一塊肥肉給吐了出來,邱迪生的最大則是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曹迎矛等人的臉上也神情各異,總而言之整個校場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看到陷入一陣詭異般寂靜的校場,宣讀公文的那名兵部的員外郎看著校場上數千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自己,立刻就覺得心里有些毛了,這些大頭兵這是怎么了,不會是想扯旗子造反吧?

最后還是楊峰接過了公文,這名員外郎滿臉堆笑的拱手道:“恭喜楊大人賀喜楊大人榮升參將,此次能帶遼東若是能打上幾個勝仗,加官進爵指日可待啊!”

“是嗎?”

楊峰淡淡的說道:“這位大人,本官只想知道,調本官和江寧衛所的軍士去邊關的提議是誰提出來的。”

看著皮笑肉不笑的楊峰和周圍冒出一絲絲殺氣的眾將士,這名原本還拿捏著架子的員外郎只覺得兩條腿都在打哆嗦,他戰戰兢兢的說:“這個本官只聽說……只聽說是上早朝的太仆寺卿霍維華大人提出來的,而后滿朝百官都出聲贊同,陛下這才同意下來。”

“霍維華……魏忠賢……”

楊峰的嘴里緩緩吐出了一個字,他突然看著這名員外郎咧開了嘴露出了一口的白牙,“若是本官不想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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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條件

“不去……當然……嗯?你不去?”

員外郎先是一愣,隨即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楊峰結結巴巴說:“楊大人,這可是兵部下的公文啊,你難道打算抗命不成?”

“抗命?”楊峰撇了撇嘴,“本官帶的可是衛所兵,而且還是內衛,前往遼東原本就不應該輪到我們這些內衛所去。盡管朝廷給本官加封了一個參將的頭銜,但那不過是好聽一點而已,朝廷甚至連開拔銀和錢糧都不給本官發下來,你總不會讓本官帶著江寧衛數千將士自備干糧上路吧?”

“這……”

員外郎的老臉一紅,任何一支部隊在開拔之前都要撥發下開拔銀和一筆糧草,這是朝廷的規矩,為的就是讓將領和士卒們沒有后顧之憂,他之所以沒提這茬就是想要拿捏一下楊峰,等著楊峰給好處費呢。現在既然人家提了出來他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裝糊涂了。

“這個東西自然是有的。”員外郎有些含糊的說:“此次朝廷給江寧衛準備了三萬兩銀子和一千石的糧食,另外你部所需糧草可以象沿途的地方官府索要,這樣總行了吧。”

員外郎說完后只覺得隱隱有些心疼,要知道兵部也只是撥了三萬兩銀子和一千石的糧食,那么多的東西經過他的手卻沒能留下一點,這實在是有違他往日的原則啊。不過他的心疼只是暫時的,因為對面這位爺對他的“好意”卻一點也不領情。

“我不去!”

楊峰依舊拒絕了,只見他正色問道:“王大人,本官在江寧衛的產業可不少,每個月的流水就更多了,若是本官帶著所有將士鎮守邊關,朝廷如何保證本官在此處的產業不被人搶走?”

“這……”

這位員外郎有些遲疑了,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圍。楊峰的買賣他也略有耳聞,他在南京、鎮江府、揚州甚至常州一帶都開設了店鋪,專門賣那些從歐巴羅拉來的貨物,那些貨物諸如鏡子、金銀飾品、婦人的化妝用品以及一些在許多人看來屬于奇技淫巧類型的東西。

別看這些東西乍看起來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但是從外面瘋傳的消息來看,這些東西在南京甚至江南一帶簡直就是賣瘋了,經過大半年的口口相傳,如今的有錢人都流行在家里擺上幾件歐巴羅的鏡子或是小玩意。

什么……這套胭脂水粉竟然要八百八十八兩銀子?你還別嫌貴,人家這還是限量出售,不是你有銀子就能買的,你還得有相應的身份才能買,比如官宦人家或是巨富之家才能買,那些貴婦人或是小姐若是沒有幾套歐巴羅的胭脂水粉,你都不好意思出門跟人打招呼。

這樣的生意說它是日進斗金那是絕不過份的,背地里若是沒有人窺探那簡直就是個笑話,如今之所以沒有人敢對這份產業下手那是因為剛開始的時候有曹大忠罩著,而且那時這份生意還不大,所以也沒人會冒著得罪鎮守太監的風險來搶奪它。等到別人發現這是一條日進斗金的生意后楊峰自己也當上了江寧衛指揮使,加之又手握數千精兵,自然沒人會冒著生命來開罪他,即便是有這個心思的也被楊峰給打回去了,看看徐弘基、張惟賢以及盧建深的下場就知道了。

但是這一切都有個前提,那就是楊峰有足夠的實力震懾住那些宵小,可一旦楊峰不在這里坐鎮,即便是員外郎也能想象得出屆時會有多少只餓狼撲過來,所以楊峰的話絕對是有道理的。

看到員外郎遲疑的樣子,楊峰冷笑道:“怎么,王大人就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員外郎想了想才說到:“楊大人,本官跟你實說了吧。將你部調往遼東是陛下首肯,內閣發文,兵部下令的,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而且在來之前陛下還讓您帶上另一個人一起去遼東。”

“另外一個人?”楊峰好奇的問道:“本官倒想知道誰這么有面子,竟然讓本官捎上他一起上路。”

“是熊廷弼大人。”員外郎很是干脆的說。

“熊廷弼?他不是被陛下問罪了么,難道又被放了?”

“沒有。”員外郎搖了搖頭,“陛下寬大為懷,認為熊大人并無大錯,所以只是將他革職,令他閑賦在家,此次遼東戰事將起,孫督師點名讓熊大人前往遼東效力,所以陛下恢復了熊大人遼東經略的官職從新啟用了。”

“喲……這個熊廷弼命還真大啊。”

楊峰很是有些意外,按道理這個熊廷弼已經被魏忠賢給干掉了,怎么他又沒死呢?其實楊峰并未意識到這個時代的歷史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悄悄的發生了一些改變,由于他和朱由校的認識,以及朱由校在江東門千戶所暫住的這段時間里他給朱由校灌輸的一些思想和理念,使得朱由校并未象另外一個時空那樣盲目的信任魏忠賢,也使得他可以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到整個大明的弊端和問題,意識到廣寧之敗跟熊廷弼并沒有太大的關系,所以朱由校就下令將熊廷弼給放了,而這件事的推手其實就是現在還是一臉懵逼的楊峰。

熊廷弼沒死,孫承宗還在主持遼東軍務?楊峰不禁思索起來,今年是天啟五年(1625),正月的時候后金軍取旅順,游擊張盤、都司朱國昌等戰死。蓋自遼土失陷,惟金州東監海蓋,南近登萊,游擊張盤以孤軍據其地,而兵力單弱,退保旅順。后金兵來犯,張盤力戰死,朱國昌陣亡。

而且再過幾個月就是柳河之戰了,這場戰斗明軍戰死四百余人,前鋒營副總兵魯之甲、參將李承先戰死,而正是由于這場敗仗給了言官們攻擊孫承宗的借口,東林黨的那些言官們以這場敗仗為借口拼命攻擊孫承宗,說他在遼東“關門息警,中朝宴然,不復以邊事為慮矣。”

以這樣的角度來看孫承宗確實有些碌碌無為,但后世對孫承宗的評價卻很高,說孫承宗是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許多歷史學家也說孫承宗之所以打的都是小仗,是因為后金知道他能打仗,再加上登萊兩軍鎮袁軍門的水軍牽制,后金不肯貿然來碰他的霉頭,所以兩年下來,孫承宗和登萊巡撫袁可立一直沒有發動大戰役的機會,而發動戰略總反攻把后金趕出去的機會又不成熟。但反過來說,孫承宗已經在無形中為朝廷省下了許多軍費,確保了山海關安然無恙,使明朝有了更多的機會養精蓄銳,充分顯示了天朝的不戰之威。

而反觀自從孫承宗被東林黨和魏忠賢聯起手來趕下臺后,遼東的局勢便開始漸漸惡化。等到朱由校死后,大明帝國在那位志大才疏的崇禎皇帝的帶領下局勢越來越惡劣,最后整個大明都被遼東每年巨額的軍費給硬生生的拖垮了,從這點來說孫承宗對于遼東對于大明是何等的重要。

想到這里,楊峰陷入了沉思。雖然他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來這里最初的目的也只是想要賺上一筆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錢回到現代社會過日子,現在他連嫦娥姐姐都追到了手,手里也積攢了一筆不小的錢財,按理說即便是拋開這個時空的一切回到現代社會過上有事秘書干沒事干秘書的生活似乎也可以,但不知為什么他總是有些舍不得,畢竟作為一名華夏人,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滿洲韃子揮舞著鋼刀把華夏最后一個由漢人建立的封建王朝摧毀掉,既然來到了這個時空,那自己似乎應該為這個民族做點什么。

看著沉思的楊峰,這位員外郎也不敢打斷他的思緒,這畢竟是一件大事,去遼東戎邊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別看如今的楊峰在南京一帶也算是兵強馬壯了,但是這五六千人一旦到了遼東這個地方還真不算什么,搞不好一個大戰下來全軍覆滅都是有可能的。他自問如果換成了自己也是絕不愿意離開南京這個花花世界跑到遼東去啃冰雪的。

過了好一會楊峰才抬了起來,看著這位員外郎道:“要我去遼東也可以,但是我需要給陛下親手寫封密折,請他應允我一件事,只要陛下能答應我二話不說立馬就去遼東戎邊。”

“給陛下寫密折?”員外郎長大了嘴巴,這位可真敢想啊,敢跟陛下討價還價不說還要給陛下寫密折,大明立國兩百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做吧?

看到員外郎遲疑的樣子,楊峰皺起了眉頭:“怎么了王大人……不行么?”

“這……”員外郎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不是不行,而是此事實在是太過荒唐,若是人人都像大人這般討價還價,天下豈不是要大亂了。”

楊峰正色道:“本官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想等到戎邊回來卻發現諸位將士為國征戰沙場九死一生回來后,卻發現辛苦弄下的這點產業到頭來歸了別人而已。”

“好吧。”員外郎還能說什么呢,如今的楊峰可是惡名在外,連魏國公徐弘基帶兵過來都被他殺得血流成河,如今正躲在家里默默的舔著傷口呢。

三天后,楊峰派人送的密折就送到了朱由校的手里,看著手中這封密折,朱由校沉默良久后突然笑了起來,眼前仿佛出現了楊峰那張篤定而又高大的身影,以及那副鎮定的笑容。

“大明皇家商行,只要朕在這里掛一個名頭就會給朕五成的純利潤。象這樣從天而降的好事,朕若是不要豈不是成了傻子,朕就給你這個機會,也算是給朕自己一個機會吧……”

正當朱由校派出的信使還在半路上的時候,楊峰則是穿著一身青衫的模樣,腰間還掛著一把寶劍,帶著十多名同樣換上了便裝的家丁來到了秦淮河邊。

楊峰從夫子廟前走過,站在槳聲燈影中的秦淮河邊,對岸粉墻黛瓦中的秦淮人家的照壁上,一溜紅紅的燈籠,喜慶般的垂掛而下。一條條古色古香的畫舫從江邊掠過,在船槳的欸乃聲中,咿咿呀呀,滿載著南來北往的文人騷客,他們正暢游在十里荷花里,歌舞聲色中。沉浸在一片紙醉金迷,粉脂香飄,嬌娘聲浪,秦淮河岸的琴韻里。

看著人來人往的人流,看著街旁的青樓楚館上一名名精心打扮的風塵女子正殷勤的招呼著客人,楊峰不禁暗自搖了搖頭,這些正在買醉的人并不知道,如果沒有什么意外,再過十幾二十年異族的鐵蹄就會踏上這里,這里所有的男人都會在尾巴上留著小辮子,淪為異族人的奴才,華夏文明的傳承也會被斷絕。想到這里,一首詩情不自禁的涌上了他的心頭:“煙籠寒水月籠紗,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哼……又是一個嘩眾取寵的家伙!”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

“嗯!”

楊峰一愣,扭頭看去,原來是一名年輕人正不屑的看著自己,在他的旁邊還站著四五名同樣儒巾青衫的讀書人。

“我好像沒有得罪誰吧,這家伙怎么開口就罵人?”

看著楊峰不解的目光,這名容貌頗為相貌秀癯的年輕人輕蔑的打量了楊峰一眼:“看你雖然是讀書人打扮,但腰間卻懸掛一把兇器,而且還口誦那些陳詞濫調,可見不是沽名釣譽之徒便是嘩眾取寵的人,這里可不是你一個外地人能夠來的,不要以為穿上了一身青衫就變成讀書人了,若是識相的就不要在此停留速速離去,免得難堪!”

這名年輕人說完之后又輕哼了一聲,扭頭就走了,旁邊那五六名同伴也趕緊跟了上去,只留下站在當場還在發愣的楊峰和一干家丁。

“我草……”

如果按照現代漫畫畫法的話,此時的楊峰頭上一定布滿了一條條的黑線。這叫怎么回事啊,老子老老實實的逛街也會被罵,這也也太冤了吧。

這時,而一旁的宋燁卻是早就氣得不行,他大步走了過來憤憤道:“大人,您稍等,小人這就過去把這個狂吐給做了!”說完,宋燁帶著兩名家丁就要追上去,但卻被楊峰給喊住了。

“罷了……被人罵了一句而已,難不成還真要殺了他不成?”楊峰無奈的對目露兇光的宋燁道:“咱們還是去媚香樓吧!”

說完,他率先邁步朝著媚香樓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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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明朝當國公 第一百八十五章 鄭妥娘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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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

作者:千斤頂

今天晚上的媚香樓依舊是賓客云集人潮涌涌,大門處來來往往的全都是穿著綾羅綢緞的有錢人,但是當楊峰想要進入媚香樓時卻被看門的給攔住了。

“這位客官請留步,這里不允許帶隨從進去。”

看著攔住自己一行人的兩名穿著一身綠袍,臉上就差寫著“我是壞人”的兩名挺胸疊肚的男子,楊峰差點笑出聲來,這兩個就是妓院的狎司,打手一類的人,偶爾還兼職給妓女和嫖客沏茶倒水及打雜,干這活的人差不多都是老鴇一手培養起來的,一般都以手黑、心毒而著稱。民間對于這類人一般都稱為龜公,當然了他們自己是不會承認這個稱呼的,他們一般都說自己是大茶壺,也就是端茶倒水的意思。

如今的楊峰不管怎么說也是上過戰場的堂堂的三品指揮使,竟然被兩個龜公給攔住了去路,心情自然不會好到哪去,他斂起了臉上的笑容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又指了指旁邊的剛從自己身邊走過的一名商賈模樣的中年人問道:“他們為什么就可以帶隨從進去?你不要告訴我那兩個跟在后面的也是老爺吧?”

看著這名年輕人板起了臉,兩名打手不由得心里一怔。干他們這行的可以吃軟飯也可以沒有本事,但卻不能沒有眼光,沒有眼力勁的人早就被人打死了。剛開始他們之所以攔住楊峰,是因為他們看到楊峰一行人雖然身上的衣裳并不寒磣,但身上卻佩帶著刀劍,這卻是讓他們起了輕視之心。

要知道在文風昌盛的江南,讀書人的標配是一身的儒巾青衫,手中拿的是一把折扇,這些折扇或是象牙做骨或是烏木做骨都行,就象后世的富二代一樣,你要是沒有一輛跑車你出門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這位倒好,腰間干脆就配備了一把明晃晃的寶劍。雖然有明一代,書生有資格仗劍游歷天下,但到了明朝后期民間的尚武精神早就被承平的生活消磨得一干二凈,到了這個時候要是有哪個讀書人帶著兵器出門肯定會遭來旁人異樣鄙夷的目光,這才是這兩名打手膽敢攔下楊峰的原因。

可是當楊峰這一板下臉,兩名打手便在心里暗叫不好,習慣了迎來送往的人立刻感覺到了對方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久居廟堂的人才有的一種東西,許多人也將它稱之為官威。

“該死,這個年輕人竟然還是一個官老爺不成?”兩名打手的臉色立刻苦了下來,要是對方真是一位官老爺的話那他們今天可就是替自己的老板惹禍了。

“說……為什么他們可以帶隨從進去,但我卻不行。本……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如果你說的有道理,我也一樣可以遵守規矩。”

“我們……我們……”兩位打手結結巴巴的一時間說不話來,他們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說自己看走眼了吧。

看到兩名打手張口結舌的模樣,楊峰沒有說話,而是自顧自的走了進去,宋燁等十多名家丁也跟在了楊峰的后面徑自走了進去,在臨走之前還他們還不忘惡狠狠的瞪了這兩名打手一眼,這些經歷過戰陣廝殺的軍漢可不是什么善茬,經歷過機場戰斗后,他們身上的彪悍之氣愈發的濃烈了,在他們的心里除了楊峰以外再無任何人能夠放在他們的心里。若不是楊峰沒有下令,就憑這兩個龜公一樣的家伙竟敢攔住了楊峰的去路就得好好教訓一下他們。

盡管沒有楊峰的命令,有兩名桀驁不馴的家丁在進門的時候還是故意用肩膀撞了這兩名打手一下,巨大的沖擊力將兩名措不及防的打手撞成了滾地葫蘆。被撞倒在地的兩名打手狼狽的站了起來正要發作的時候,一名家丁走到了他們跟前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下一回把招子放亮點,別他娘的盡狗眼看人低,否則下次就不會這么好運了。”

說完,這名家丁大步跟了上去,只留下兩名面面相窺敢怒不敢言的打手,這時候不少看在門口看熱鬧的行人看到往日里不可一世用鼻孔看人的龜公竟然也有今天,不少人心里都在暗暗叫好,這兩個狗日的也有今天,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吧。

楊峰自然沒心情理會這點小事,當他邁步走進了大廳后,這里已經坐了不少人。當楊峰走進大廳后也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不少人看到了他腰間懸掛的寶劍后都有些竊竊私語,能坐在大廳里的人當然不會象門口兩名打手那樣突兀,不過一些異樣的目光卻是少不了的。

當楊峰步入大廳后立刻就有一名眉清目秀的侍女迎了上來,殷勤的詢問楊峰幾位,楊峰將一錠散碎銀子遞給了那名侍女,“只有我一個人,給我找一個清靜的地方便可。”

這名侍女熟練的將銀子接過,估摸了一下銀子的份量,侍女臉上的笑容更甜了,“這位客官盡管放心好了,奴家肯定給您安排一個清靜的位子!”

說話間楊峰便被帶到了靠近大廳右邊的一張小桌旁坐了下來,很快邊有人將瓜果瓜子以及一壺清茶陸續擺上了桌子,而宋燁一行人也被另外一名侍女給帶到了旁邊的偏廳去入座。楊峰落座后,看著周圍座位的人喝著小酒,帶著猥瑣的笑容聊天說著帶著葷色笑話,如果大廳里再放著一些動感的音樂以及激光燈,那就是妥妥的夜店模式,看來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人們對于夜生活的需求同樣的強烈啊、

正當楊峰喝著小酒聽著大廳前臺那些樂師歌姬演奏著他聽不懂的樂曲時,在媚香樓三樓的一件裝飾得古典優雅,充滿了古色古香韻味的閨房里,媚香樓的臺柱子鄭妥娘正在一名年紀約莫十四五歲,模樣秀麗的丫鬟的服侍下慢條斯理的化著妝,隨著一陣“噔噔”的腳步聲,一個人影快步走了上來,人還未到聲音已經先傳了過來。

“誒喲,我的姑奶奶啊,你怎么還沒化好妝啊,廖大人已經在畫舫上等急了!”

鄭妥娘淡淡的扭頭看了眼劉媽媽,“我不去,我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在媚香樓露臉了,若是再不露臉的話恐怕就要被那些讀書人給埋怨死了。”

“我的乖女兒誒,你可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劉媽媽苦口婆心的勸道:“你也不想想那些書生和商賈哪里比得上廖大人半分,咱們媚香樓能在這秦淮河屹立那么多年不倒,靠的還不是廖尚書和一干勛貴的支持嗎,你若是得罪了他們這媚香樓還想不想開下去了。”

鄭妥娘淡淡的問道:“劉媽媽,那我問你。來咱們媚香樓花銀子的是廖尚書還是下面那些客人啊,您這媚香樓開了那么多年賺了那么多銀子是誰給您的,是廖尚書?還是徐公爺他們啊?”

“這……”

劉媽媽臉上露出了尷尬之色,她當然知道正在樓下大廳里喝酒的客人才是她的衣食父母,但是她更加不敢得罪廖尚書啊。一旦惹怒了廖尚書,她這個媚香樓恐怕用不了幾天就得關門大吉,在華夏這個官本位的國家里,權利的力量永遠要比金錢更強大。

看到劉媽媽不說話了,鄭妥娘繼續道:“再說了,那個廖尚書這么殷勤的過來難道您還不知道他的用意么?我一看到他的嘴臉就感到惡心!”

“誒喲,我的姑奶奶啊,你這話可不能亂說,一旦讓廖尚書聽到咱們可就大禍臨頭了。”劉媽媽那張風韻猶存的臉嚇得順便都變白了,趕緊說道:“好好好……我這就去回了廖大人,你打扮好之后就趕緊下去大廳應付那些客人吧。誒喲,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劉媽媽一邊咕囔一邊噔噔噔的下樓去了……

那名丫鬟悄悄扭頭朝樓梯口看了一眼,低聲道:“姑娘,劉媽媽已經走了,您也趕緊收拾一下心情下大廳去見客人吧,要不然等到廖尚書再派人過來的話您就走不了了!”

丫鬟說完后,好一會都沒聽到鄭妥娘說話,回頭一看卻發現自家姑娘又在默默的看著自己的手腕發呆,而在她的手腕上凜然帶著一個精致小巧的東西。看到這里,小丫鬟輕嘆了一聲,聽說這塊叫做手表的東西是楊大人送給她的,被自家的姑娘視若珍寶,自從得到它后就從來沒離開過她的身邊,就連沐浴睡覺的時候也總是觸手可及的地方,閑暇時每天總是看著這個東西默默發呆。

女孩子總是要比男孩子早熟,打小生長在青樓的姑娘就更不用說了,跟了鄭妥娘好幾年的她自然明白自家姑娘的心意,看來自己這位死心眼的姑娘是看上那位楊大人了,可楊大人是何等人物,又怎么能看上自家姑娘呢,看來自家的這位傻姑娘注定是只能單相思了。

“姑娘……”

丫鬟正要再次出言提醒,就看到鄭妥娘已經站了起來強顏歡笑道:“線娘,我沒事了,咱們下去吧。”

“好!”

這位叫做香凝的小丫鬟暗自松了口氣,趕緊上前扶住了自家姑娘的手下樓去……

而此時在樓下的楊峰喝了幾杯酒下肚后大廳的人又開始多了起來,在大廳服侍客人的侍女又帶來了一個胖子來跟他拼桌。這個胖子年紀不大也就是二十來歲左右,長得十分的喜慶,一副自來熟的模樣,一坐下來便跟楊峰嘀咕個不停。他這幅樣子并沒有讓楊峰感到厭煩,反而感到很是親切,就象曾經跟著那些狐朋狗友一起去夜店泡妞侃大山,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哥們,你一定是外地來的吧,我估摸著肯定是北方那邊來的,否則絕不會出門還帶著兵器。我告訴你,在江南一帶,你出門千萬別帶兵器,那會讓人覺得你是個未開化的野蠻人,你要像我這樣,不管怎么樣也得弄把好點的扇子撐場子,你再看看你,帶著把兵器出門,這也就是我了,否則你看看有誰愿意跟你同桌而做呢。”

看著這位款款而談的哥們,楊峰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看得出來,這位并沒有嗤笑他的意思,而是個性使然,看到這位還想繼續說下去,他只能無奈的說道:“好了,羅白癡兄。”

“錯了,我不叫羅白癡,我叫羅百尺!”聽到這里,胖子一反剛才喜慶的笑臉,而是咬著牙瞪著楊峰道:“我再跟你說一遍,不要叫我白癡,否則我跟你翻臉了。”

“好吧,羅百尺。”楊峰忍著笑道:“剛才是我不對,這總行了吧?”

一提到這位的名字楊峰就有些忍俊不住,這位的老爹看來也是位人才,居然給兒子取了這么個奇葩的名字。記得剛才這位剛介紹他的名字時,楊峰把嘴里的酒都噴了出去。

“這還差不多。”看到楊峰道了歉,羅百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后又眉飛色舞的小聲道:“楊兄,我跟你說啊,今天晚上你算是有福了,鄭大家今晚肯定會出來給大家獻藝的。”

楊峰笑了笑:“你怎么知道?”

“我當然知道。”羅百尺得意的仰起了頭,“想知道吧,給我倒杯酒我就告訴你。”

“哈哈……”楊峰笑了起來,時至今日,在這個時空里,敢主動開口讓他倒酒的人已經不多了,這個羅百尺還真是不客氣啊,不過楊峰也不介意,提起酒壺把羅百尺面前的酒杯斟滿。

這時候,羅百尺這才神秘的說:“我告訴你吧,鄭大家已經好些日子沒出來獻藝了。對外宣稱是病了,可我卻知道鄭大家只是假裝稱病而已,實際上是為了躲一個人。”

“誰啊?”

羅百尺壓低了聲音用僅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道:“南京兵部尚書廖永權。”

“廖永權?”楊峰微微一驚,“為什么?”

“因為廖永權看上鄭大家了,天天都過來捧場,想要替她梳攏呢,可鄭大家不樂意啊。她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么,于是只能假裝稱病躲起來了,可那位廖尚書也挺有耐心的,這段時間天天過來邀請鄭大家小聚,鄭大家煩不勝煩,所以才躲起來的,不過今天晚上鄭大家估計是躲不了了,無論如何也要路面,所以我才會說她一定露面的。”

“還有這事?”楊峰臉上露出驚訝之色,還沒等他說話,大廳突然喧嘩起來,有人在歡呼。

“鄭大家……鄭大家出來了……”請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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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哪位仁兄這么牛

在陣陣歡呼聲中,一位佳人緩緩步入了大廳。

她身穿粉紅色的對襟錦衣,白色的面裙,身披一件幾乎透明的薄煙紗。烏黑亮澤的秀發梳著一個望仙髻,云鬢里插著金鳳頭花,纖細的腰間還掛著一個雙喜紋杭緞香袋,腳上穿著素白面軟底錦鞋,整個一絕代佳人。

大廳里響起了不少吞咽口水的聲音,楊峰掃了眼大廳,發現不少人都露出了色授魂與的神情,一些好點的表面上雖然故作淡定,但眼中不時掠過的光芒同樣暴露了他們內心的想法。

看到這些人的目光和表情,不知為什么楊峰的心里總有些不舒服,他甩了甩腦袋試圖將這種感覺甩出去。而一旁的羅百尺則早就兩眼發直的看著高臺,嘴里不斷的發出了嘖嘖的聲音,模樣像極了粵廣那邊常說的咸濕佬。

看到這里,楊峰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他不禁拍了拍羅百尺的肩膀:“嘿……我說你至于么,看得這么入神。”

羅百尺頭也不回的說:“你知道什么,這可是鄭大家啊,我都半個多月沒看到她了,今天好不容易能目睹她的仙容,還不得可勁的看個夠。”

“我&……¥

楊峰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人估計就是封建社會的追星族吧,而這些秦淮河上的名妓就如同后世的那些明星,所過之處總是會引來一大片驚嘆的目光。不過不同的是后世的明星地位明顯要比這個時代的人要高很多就是了。

就在這時,鄭妥娘款款走到了大廳前臺對著眾人道了個萬福,輕啟櫻唇道:“讓諸位久等了,妥娘近日身體不適,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跟諸位見面了,妥娘深表歉意,妥娘在此向諸位賠禮了。”

說完,鄭妥娘又對著眾人到了個萬福,不少人趕緊紛紛還禮。

“鄭大家客氣了。”

“鄭大家身體不適,自然應該靜養,只要鄭大家身體無恙,我等便心滿意足了。”

“是極……是極……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言語,楊峰捂了額頭有些無語,若是讓這些人換上后世的衣服,這些人跟后世的那些腦殘粉根本就沒有什么分別,看來明星的魅力不管在什么時代都是那么的大啊。

聽到眾人的話語,鄭妥娘微微一笑,恍若一朵玫瑰突然盛開,整個大廳都亮了不少,只見她微微抬起了手做了個手勢,一陣輕柔的簫聲響起,隨后一陣琴聲響起,這時鄭妥娘的聲音才響了起來。

“翠密紅疏,節候乍過寒食。燕沖簾,鶯睨樹,東風無力。正斜陽樓上獨憑闌,萬里春愁直。情思懨懨,縱寫遍新詩,難寄歸鴻雙翼。玉簪恩,金鈿約,竟無消息。但蒙天卷地是楊花,不辨江南北……”

聽著如哭似泣,又像是少女喃喃傾訴的聲音在大廳里響起,大廳里的人都連上都露出了沉醉的神色。雖然楊峰對于這個時代的詩詞大部分都聽不大懂,但是音樂的好壞還是分得出來的,鄭妥娘的聲音圓潤明亮中又帶著一種特有的磁性,用后世的話來說就是她的聲音辨識度很高,非常容易識別,讓人一聽就很難忘記,加之這個時代娛樂業又比較匱乏,所以鄭妥娘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里紅遍江南也就情有可原了。

當聲音停下來的時候,整個大廳先是一片寂靜,過了一會一陣轟然的叫好聲才響了起來。

“好……”

“鄭大家果然是鄭大家,正所謂繞梁三日余音不絕,說的就是鄭大家這樣的聲音吧。”一旁的羅百尺則是感慨的說了起來,露出了一臉沉醉的表情。

“我說有這么夸張嘛?”楊峰卻很是無奈,經過后世那么多年的“魔音貫耳”,楊峰的免疫力比起這個時代的人早就提高了不知多少倍,雖然鄭妥娘的歌聲確實很動人,但想要讓連歌詞都聽不大懂的楊峰也露出這么沉醉的神情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因此楊峰看著滿大廳或是被鄭妥娘姿色所迷或是沉醉在歌聲里的眾人一種眾人獨醉我獨行的感覺油然而生。

不過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狀態并沒有持續多久,楊峰的這種意I淫就被人打斷了。

“啪……啪啪……”

一陣稀稀拉拉且混雜著一陣陣掌聲、口哨聲和叫好聲響了起來,將大廳原本熱鬧的氣氛破壞殆盡。

被破壞了氣氛的眾人紛紛側目望去,只見從門口處走來了幾個名統一身穿藍色裝束的男子,為首是一名三十來歲身材微胖,看起來滿臉堆笑的男子,而在這名男子的后面則是緊跟著一臉無奈的劉媽媽。這名男子的容貌很是大眾化,也沒有什么特殊之處,但原本唱完了一首曲子面色平和的鄭妥娘看到對方后俏臉卻突然變了,一種慌亂驚恐的情緒從她眼中掠過。

這名中年男子就這樣旁若無人的走到鄭妥娘的跟前笑著道:“鄭大家,您可是讓小人好一陣擔心啊。我家老爺聽聞鄭大家身體不適正在閨房靜養,特地派了小人前來看望,沒曾想鄭大家竟然在這里給眾人獻藝,看來劉媽媽所言的鄭大家已經臥床不起的話也有些不實啊。”

鄭妥娘勉強的笑道:“有勞廖管家關心,妥娘雖然身體不適,但看到這么多人為妥娘等候在這里,妥娘實在是過意不去,這才過來為各位獻唱一曲,以酬謝各位對妥娘的關心。”

廖管家笑了起來:“呵呵……既然鄭大家身子已然沒有問題,那么也應該赴我家老爺的宴會了吧,現如今我家老爺正在外頭的畫舫上等著鄭大家呢。”

鄭妥娘的臉色有些發白,她正要說話,一旁的劉媽媽趕緊上前一步拍了拍廖管家的胳膊媚笑道:“誒喲,我說廖管家啊,您如今也敲見了,咱們家妥娘身子骨還沒好利落呢,剛出來給大伙唱了一首曲子就有些站不利索了,您看是不是等妥娘再歇息幾日再讓妥娘給陪廖大人,您看可好?”

“哦,你是想說讓我家老爺在畫舫上等上幾日嗎?”廖管家眼中露出了不屑的神情,慢條斯理的道:“劉媽媽,我今兒明白的告訴你了,你若是識相的就馬上讓鄭妥娘去陪我們家老爺,你若是不同意的話呢……呵呵……后果你自個是知道的。”

雖然廖管家并未口出惡言,但言語里的威脅之意大廳里的人誰都能聽得出來,這下可是犯了眾怒了,一個聲音立即響了起來,“區區一個管家也敢如此囂張跋扈,眾目睽睽之下莫非你們還敢強搶民女不成?你信不信我等一封書信便可將你和你家老爺送入應天府大牢里。”

隨著話音落下,一個身影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看著那位站起來的年輕人,原本剛想站出來上的楊峰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位不就是剛才在街上嘲笑自己的那個年輕人么,他有些好奇的問一旁的羅百尺:“哦,這年輕人是誰啊?說話的口氣還真不小呢。”

羅百尺胖胖的臉上露出一絲混雜了艷羨和不屑的神色,“還能是誰,此人就是南京禮部尚書蔣文之子蔣振鵬,今年都二十一了才弄了個舉人的功名,平日里呼朋喝友整日里指點江山的,其實屁的本事都沒有。”

“哦,是嗎?”楊峰露出玩味之色,“我怎么看你有些羨慕人家啊?”

“我羨慕他?”羅百尺聲音瞬間高了起來,但很快就有些泄氣了,垂頭道:“你說的不錯,誰讓人家有個好老子呢,我當然羨慕他了,否則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站出來。”

“噓……別說了,咱們看看那位就蔣公子怎么英雄救美的。”

兩人說話間蔣振鵬已經走到了蔣管家的跟前,手里的扇子指向了蔣管家義正言辭的喝道:“你若是識趣,立刻速速退去,切莫打攪了鄭大家,否則本公子必然讓你和你家老爺后悔莫及!”

“啪!”

蔣振鵬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一記耳光,動手的不適別人,正是那個看似一臉笑容長著一張微胖大眾臉的廖管家。

“放肆……大膽!”

“住手!”

原本站在后面看熱鬧的幾名同伴紛紛喝了起來,一名士子趕緊上前扶住了差點跌到的蔣振鵬指著廖管家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動手傷人,你知不知道蔣兄乃是禮部蔣尚書家的公子。你竟敢傷了他,你就等著應天府的衙役上門抓人吧!”

“敢情還是蔣尚書家的公子?”廖管家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正捂著臉又驚又怒的蔣振鵬一眼,隨即傲然道:“不過那又如何,若是換做你家老子來還差不多,就憑你一個區區乳臭未干的小子敢跟我們家老爺搶女人,我家老爺就可以質問你家大人一個養子不教的罪名。”

蔣振鵬也不是一個傻瓜,剛才之所以出頭是因為他認為對方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有錢商賈家的管家,憑借著他禮部尚書家公子的身份可以輕松的碾壓對方玩一把英雄救美的把戲,說不定鄭大家會感動得以身相許呢。可現在從對方的口氣來看,對方分明也不適什么善茬,他咬著牙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什么人?”廖管家冷笑道:“我跟隨我家老爺姓廖,你說我家老爺是誰?”

“姓廖……你家老爺?”蔣振鵬有些疑惑的說了一句,隨即臉色便是一變,“難道你家老爺是……兵部的廖尚書……”

“正是……”廖管家傲然道:“現在你還要強行出頭嗎,好好尋思一下,莫要為了一個風塵女子替自己的老子惹禍。”

“你……”

蔣振鵬原本還算俊朗的臉色變得格外的難看,按理說他的老子身為禮部尚書在朝廷的地位還應該在廖永權之上,畢竟華夏自古以來便自稱是禮儀之邦嘛,所以禮部尚書向來都是六部之首。

不過這也只是名面上的東西,禮儀這東西又不能當飯吃。大明有兩套領導班子,南京這套班子不過是備用的,你若是北京的禮部尚書還好說,至少大明還有個傳統,那就是內閣的閣老必須有擔任過禮部尚書的經歷,所以北京的禮部尚書地位還是不錯的,可南京的這個禮部尚書只能說呵呵了,跟兵部尚書這個實權部門的一把手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看到蔣振鵬微微變色的臉,廖管家冷笑道:“小子,你現在還要攔著我們么?”

“我……”

蔣振鵬不說話了,他雖然狂妄,但并不愚蠢,很清楚在南京城里能跟廖永權掰手腕的人絕不會超過一巴掌之數,而且絕不包括自家的老子。如果真的將廖永權給得罪了,回去后他的老子就算不打斷他的腿也會將他禁足,在一個女人和一個兵部尚書之間他毫無疑問的選擇了后者。

深吸了口氣,蔣振鵬對著鄭妥娘拱了拱手苦笑道,“鄭大家,實在對不住,蔣某人這次幫不了你了。”說完,他轉過身子毫不猶豫的大步走出了大廳。

“呵呵呵……”廖管家笑了,他得意對鄭妥娘說道:“鄭大家,現在就跟小人走吧,可別讓老爺久等了。”

鄭妥娘此時的俏臉已然是一片慘白,望著坐滿了人的大廳,卻無一人肯替她出頭。就連口口聲聲喊她女兒的劉媽媽臉上也是滿是無奈之色,無助和絕望遍布了她的全身。

“罷了罷了,既然如此,這個世界也沒有什么好留戀了,待會出去后尋個機會了斷了吧。”滿心凄苦的鄭妥娘心里也打定了主意,“只是……只是他若是知道我不在了會不會想我呢?”

在打定主意后,鄭妥娘的心里突然浮起了一個挺拔屹立的身影,她低頭看了看手腕上那枚精致的手表,右手握住了它。

正當打定主意的鄭妥娘剛想移動腳步的時候,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大廳里響了起來。

“區區一個管家也敢如此囂張跋扈,眾目睽睽之下莫非你們還敢強搶民女不成?你信不信我將你們的狗腿全都打斷?”

這個聲音一出,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原本還得意洋洋的廖管家臉上呈現出了一陣呆滯之色。

“我草……是哪位仁兄這么牛啊!”

這是整個大廳里絕大部分人的想法…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18:12
第一百八十七章本官要為她贖身
  


這個聲音一出來,原本還頗為得意洋洋的廖管家就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自己剛發出豪言壯語呢,立刻就有人來打臉了,這不是給自己上眼藥麼,他的臉色迅速就沉了下來,看向了聲音發來的方向。

原本廖管家最崇拜的人就是自家的老爺廖永權,平常處處都模仿廖永權的做派,往日里總是一副微笑的模樣,但如今他實在控制不住自己,臉色迅速沉了下來,看著微笑著站起來的那個年輕人,原本微笑的臉龐變得猙獰起來,厲聲喝道:“看來本大爺今天實在是太過仁慈了,竟然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跳出來搗亂。來人啊,把這個傢伙的腿給我打斷,然後再扔出去!”

“是!”站在廖管家身後的幾名家丁獰笑著站了出來朝著站出來的年輕人圍了過去。

那名站出來的人自然就是我們的楊峰大人了,就在他說出剛才那句話後,坐在他旁邊嚇得小臉煞白的羅百尺便趕緊拉著他的低聲道:“楊兄,快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怕什麼。”楊峰沒有理會羅百尺,而是徑直走了出來。左手順手提起了放在旁邊的寶劍連帶著劍鞘對著從左邊逼來的的家丁隨手就是一戳,重達十多斤的重劍連帶著劍鞘戳在了那名家丁的胸口。楊峰的天生神力可不是鬧著玩的,加上七八斤的重劍打在胸口後只聽見一聲咔喳一聲悶響,這名家丁僵硬了一下,整個肋骨就被打斷了兩根,整個人隨後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隨後發出了淒厲的嚎叫聲。

這一幕發生得特別快,還沒等右邊那名家丁反映過來,楊峰就一個箭步來到了他跟前,左手的重劍又戳在了他的胸口,這位仁兄又步入了同伴的後塵,倒在地上捂著胸口開始嚎叫起來。

“嘖嘖……還真是沒用啊,只是輕輕戳了一下就倒下了,真要上了戰場也一定是個孬種。”楊峰不屑的搖了搖頭,朝著廖管家走去。

看到楊峰朝他走來,驚恐之際的廖管家趕緊叫了起來,“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給我上啊,打死算我的!”

在他的叫喊下,剩下的兩名家丁也朝著楊峰撲了過來。而這次楊峰更加干脆,連兵器都沒用,一人一拳就把這兩人給幹趴了,動作異常的干淨利落。

看到楊峰把四名家丁都乾趴後,廖管家終於慌了起來,看著逼近的楊峰驚恐的叫道:“你……你要幹什麼?我可告訴你,我家老爺可是堂堂的兵部尚書廖大人,我是他的管家。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家老爺必然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真是囉嗦!”

楊峰不耐煩的說:“你不就是想說你家老爺是廖永權嗎,我就這麼說吧。廖永權算個屁,前兩天他和徐弘基、張惟賢帶著兵馬一起來找我的麻煩,不也被我幹掉了那麼多人,他能把老子怎麼著?老子今天心情好,不想殺人。你回去告訴廖永權,就說鄭妥娘是我的女人,如果他不想死的話就把他的那話兒給老子夾緊點,不是什麼女人都是她能染指的,聽明白了嗎?”

看到楊峰的模樣,再聽了他的話,廖管家立刻就明白了站在他對面的人是誰了,原本便煞白的臉竟然變成了青灰色,整個人都站不穩了,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就是那個殺神楊峰?”

廖永權還沒說話,一聲清脆的聲音就響雷起來,隨後他那張原本只能算是微胖的左臉迅速紅腫起來。

“楊峰也是你能叫的?”楊峰冷哼了一聲,“我剛才的話你都聽明白了嗎?”

“我……”

“啪……”

又是一聲脆響,這次紅腫的是他的右臉了,只見楊峰又罵道,“老子的話你沒聽清楚嗎?”

“我……”

“啪……”

“我……”

“啪……”

一連四記耳光,廖管家整張臉就像是熟透了西瓜一般,腫的幾乎不成樣子。

打完後楊峰還問道:“老子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這個時候廖管家的臉已經不能稱之為腫,而是變成了一個圓球,已經看不出他原本的相貌了。楊峰的話一出口後他竟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得格外的傷心,真可謂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尼(你)……抬起復韌了(太欺負人了)……泥嗨嚷不嚷忍槊滑了(你還讓不讓人說話了)……”

廖管家一邊說話一邊從嘴裡吐出了血水,跟著血水落地的還有十多顆牙齒,感情這位的牙齒被楊峰給打掉了一大半。

看著臉已經被自己打成了圓球,眼淚鼻涕和口水都吐得滿臉都是的廖管家,楊峰的心裡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和內疚,因為他很清楚,如果今天晚上他不站出來的話,鄭妥娘這位秀外慧中而又可憐的女孩這輩子肯能就會毀掉。

想到這裡,楊峰又揚起了手掌。而這一次還沒等楊峰的手落下去,已經被打出了心裡陰影的廖管家便怪叫了一聲抱頭跑了出去,此時的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遠離這個惡魔,越遠越好,否則他肯定會被活活打死的。

看著跑得無影無踪的廖永權,楊峰並沒有沒有理會他,而是轉頭看向了一旁呆滯的望著自己的鄭妥娘。

當鄭妥娘看到楊峰轉過頭來時,淚流滿面的她竟然做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她一把撲在了楊峰的懷抱裡,死死的摟住了楊峰的腰,隨后索性把臉也埋入了他的懷裡。

“嘩……”

鄭妥娘的動作驚呆了所有人,不少人看著心中的女神竟然投入了一個男人的懷抱只感到心中某個地方發出了一聲破碎的響聲。

楊峰的手也僵持了一好一會才無奈的輕輕的將手摟住了她的腰肢,剛開始還是輕輕的,後來力道逐漸大了起來,​​過了好一會楊峰終於想明白了什麼。

他伸手招來了依舊呆滯在一旁的劉媽媽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本官乃江寧衛指揮使楊峰,現在要給妥娘贖身,現在你開出一個價來吧,不過本官要事先告訴你,你若是膽敢開出一個天價來,本官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小心你的媚香樓會開不下去!”

“啊……”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18:13
我在明朝當國公 第一百八十八章 獅子大開口
“贖身……他要替我贖身?”
原本心里凄苦萬分已萌聲出死志的鄭妥娘原本在看到楊峰站出來后便已經驚喜萬分,這才忘情的撲進楊峰的懷里,現在竟然聽到他要替自己贖身,整顆心歡喜得幾乎要爆炸開來,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摟住了這個讓她朝思暮想的男人,生怕一松手對方就會消失一般,此時的鄭妥娘已然渾然不知外面發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這個令他心動的男人要帶她走了。

“楊峰!”

“他就是楊峰?”

“那個殺神楊峰?”

直到這時,一些反映遲鈍的人才明白過來,這個人就是這些日子里傳的沸沸揚揚的江寧衛指揮使楊峰。

要說楊峰這個名字,這些日子在南京城里絕對稱得上是大名鼎鼎,不過這可不是什么褒義詞,因為如今楊峰的名字真可謂是稱得上是可以讓小兒止啼。江東門千戶所外他跟南京營兵的那一仗殺得可謂是人頭滾滾,一千多名營兵就是死在他的手下的,而這一千多名營兵說穿了都是南京本地人,哪個人沒有一幫的親朋好友,如今就這樣被殺了,可以說楊峰跟南京不少人都有了仇怨。

“我的媽啊,我剛才竟然跟那個殺神坐在一起,還稱兄道弟了?我還讓他替我斟酒?”剛剛跟楊峰坐在同一桌的羅百尺也是一臉的懵逼,他實在無法想象剛才那位一臉和氣還跟他聊天打屁的年輕人竟然就是近日來名氣最盛的殺神。不是都傳說他每天要殺十個人,每天都要吃小孩的心肝來下酒嗎,怎么我跟他喝了那么長時間的酒還能完好的坐在這里?

不提一臉懵逼的羅百尺,在得知那位近日來兇名赫赫的殺神竟然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還要替鄭妥娘贖身后,劉媽媽就感到眼前一黑,差點就要暈了過去。

等到她努力撐著身體站穩,這才發現被自己視為臺柱子、搖錢樹的鄭妥娘依舊伏在對方懷里時,她終于撐不住了整個人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兩手一拍嚎哭起來:“我的女兒啊,你可不能丟下為娘就這么走了,你要是走了為娘和這個媚香樓該怎么辦啊!”

劉媽媽的嚎哭聲終于將沉浸楊峰溫暖懷抱里的鄭妥娘給拉了回來,恢復了清明后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此時的姿勢是多么的不雅。在這個禮教大防的年代,當著眾人的面撲在一個男人的懷里,這是一件何等驚世駭俗的事情,可她竟然就這么做了,由此可見她剛才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動。

看著坐在地上嚎哭的劉媽媽,楊峰心里卻沒有半點同情之意,不管哪個年代,心慈手軟的人是做不了這種皮肉生意的,別看劉媽媽口口聲聲的說鄭妥娘是自己的女兒,但楊峰心里很清楚,她不過是將鄭妥娘當成一顆搖錢樹而已,一旦日后鄭妥娘不是清倌人或是年老色衰后第一個將她拋棄的肯定是這個劉媽媽。

“劉媽媽,今天我就要將妥娘帶走,你開個價吧。”楊峰又重復了一邊剛才的話,“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可就直接將妥娘帶走啰!”

“那可不行!”聽到這話的劉媽媽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就跳了起來一把拉住了鄭妥娘的手大聲道:“妥娘可是咱們媚香樓的當家花魁,楊大人你不能把她帶走。”

“蹭……”

伴隨著一聲輕響,一把寶劍已經擱在了劉媽媽的胳膊,黝黑鋒利而又閃著寒光的劍刃透過了衣裳,仿佛一股寒光刺進她的肌膚里,楊峰淡淡而帶著冷意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劉媽媽,本官可以保證,你若是再不松開你的手,本官就會立刻將它斬斷在這里。”

感受著寶劍傳來的刺骨寒意和楊峰那淡淡而帶著冰冷的話語,劉媽媽這才意識到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可不是平日里那些嫖I客,這位可是真正的殺神,如今的南京城里可是傳遍了這位殺人不眨眼的事情,往日里那些仗著魏國公府的勢力眼高于頂的營兵丘八大爺們都給他一口氣殺了大半,如果他要殺自己這個秦淮河上的老鴇恐怕不比碾死一只螞蟻困難多少。

想到這里,劉媽媽嗖的一聲趕緊將握著鄭妥娘的手收了回去,看著楊峰似笑非笑的目光,她猶豫了一下才訕訕的笑了,小心翼翼的說:“楊大人,您看啊,妥娘可是我們媚香樓的招牌。您今兒也看到了,這么多的客人全都是沖著她才來到這里,您若是將妥娘給帶走了,媚香樓的生意可就全毀了。”

“所以……你要阻止我,是嗎?”楊峰聲音又冷了好幾度。

“當然不是!”劉媽媽嚇了一跳,自己不過是按照平常的套路哭一下窮,好待會開個高價,可這位爺好像不按理出牌啊,不過劉媽媽一顆從楊峰的嘴里也看出對方可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主,自己若是在羅哩羅嗦恐怕他真的會翻臉,于是她也不再敢拖延了,咬了咬牙直接說道:“這樣好了,大人您只要給奴家一萬兩銀子,妥娘就是您的人了,等到他出嫁的那天奴家再給妥娘送一副豐厚的嫁妝。”

“一萬兩銀子!”

“嘶嘶……”

大廳里響起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許多人都被這位老鴇的開價給驚呆了。

一萬兩銀子意味著什么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了,有明一代共有1427個縣,到了天啟年間,大明每年的財政收入也只有四百多萬兩銀子,平均下來每個縣也就三千多兩銀子的稅收,劉媽媽這么一喊那就是三個中等縣一年的賦稅啊。

楊峰眼中的精芒一閃,臉色一冷,“劉媽媽,本官適才說過要提妥娘贖身,希望你不要胡亂開價,沒曾想你還真敢獅子大開口啊!”

“什么獅子大開口,楊大人您這話可冤枉奴家了。”劉媽媽則是一臉的委屈,“奴家從小就教會妥娘詩詞歌賦,每日里還為她購置胭脂水粉,俗話說得好,窮養兒富養女,每日里花在她身上的銀子可是海了去了,如今只要大人一萬兩那還是奴家看在楊大人的份上給出的價格呢。”

“嘖嘖……我今兒算是長見識了。”一名商賈看得是嘖嘖稱奇,忍不住道:“往日里只聽說過媚香樓的劉媽媽心黑,可沒曾想竟然黑到這個程度,這樣的價錢她也敢喊出來,真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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