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小修行 作者:田十(全書完)

 
V123210 2017-6-2 20:26:3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0 492787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0 00:08
270 妖豔女子

    大漢沒料到潘五會跳起來,不過還是很喜歡這種沒料到,對方等於是拱手送上自己的性命。

    只是接下來有又別的沒料到。

    潘五跳起來很高很高,當其力盡,要往下落的時候,空中呼的飛過來一隻銀羽。

    銀羽就是速度快,從城牆飛到蠻人軍營好像只是一眨眼而已。

    快速飛來抓住潘五,再展翅高飛,抓著潘五回去品沙關。

    六頭戰寵在敵人軍營裡玩的很高興,它們不但是跟潘五分開,現在都是單獨行動,也不攻擊敵人,就是快速奔跑。遇到落單的倒霉蛋才咬上一口。

    潘五一來一回的時間裡,它們已經讓蠻人軍營亂了套。可偏生追不上抓不到,就在士兵們鬱悶為難之時,潘五撤退了,於是戰寵也撤退了。

    衝進軍營時的速度很快,離開時更快,嗖嗖嗖地好像六支白色箭矢一樣直飛出來。當銀羽帶潘五回到城牆上,它們也已經衝回到關牆前面。

    等潘五落到地面站穩,再轉身回看的時候,六隻戰寵已經衝進城門。士兵們趕緊關城門。

    也是在這個時候,大黑鷹也不打了,振翅高飛,瞬間飛的只剩下一個黑點,沒有人知道飛去哪裡。

    而妖豔女子正是一臉憤怒表情看著大鷹消失的方向。

    她是六級高手,兩柄彎刀不知道殺死過多少敵人,也不知道弄死過多少強大凶獸。這一次失敗了,失敗的特別徹底。

    方才大黑鷹丟下來一柄彎刀攻擊妖豔女子,妖豔女子急忙閃避。因為是自己的兵器,很快將之重新掌控。

    同時在天上,另一把彎刀還在打著旋追殺大鷹。

    大鷹去攻擊拿斧子那傢伙,可拿斧子的在追潘五。大鷹試著攻擊一下,到底是六級高手,拿斧子那傢伙快速閃避開。

    大鷹想繼續攻擊,可妖豔女子追過來,彎刀又是打著旋射過來。大鷹只好伸爪去抓,又是鐺的一聲響,那柄彎刀也被抓住。

    大鷹很生氣,我沒想殺你,難道你感覺不出來麼?生氣的大鷹抓彎刀去砍妖豔女子。

    好像是貓在戲耍老鼠一樣,黑鷹在戲耍妖豔女子,每次都是快速衝下來。

    妖豔女子當然要躲,同時還有很多蠻人高手各施手段攻擊黑鷹。

    大黑鷹異常厲害,當別人的攻擊不存在,連續快速從妖豔女子頭頂飛過兩次。然後丟下彎刀。

    又是飛射過來,不但速度快,力量還特別大,妖豔女子只能閃避。而就在她閃避的時候,發覺肩甲和胸甲掉落下去。

    等躲避過彎刀,肩甲胸甲全部掉到地上,露出貼身的短小內衣。

    妖豔女子無比氣憤,你還能更瞧不起我一些麼?妖豔女子想拚命了,可巧這個時候潘五往回跑。

    大黑鷹發現到,便是往邊上飛遠,引開妖豔女子和一些蠻人高手。

    等銀羽飛過來又飛回去,大黑鷹也走了。

    現在,潘五站在城牆上看著黑鷹飛遠,很有些想不明白,大黑鷹是中埋伏了?受傷了?還是怎麼的了?

    正想著,發覺掌心裡有東西在動,趕忙跟身邊人說話:「我先回去。」

    什麼就你先回去?索洪有心詢問一下,可潘五已經走了,嗖嗖地一路縱跳離開,很快回到自己房間。

    毒蜂沒死,潘五一共抓住五隻毒蜂,被牢牢握在拳頭裡面。那麼小的空間,毒蜂不但沒死,還一直活動,拿尾刺去刺潘五。

    奇怪的是,潘五一直沒有疼痛感覺,只知道它們在動。

    回到家裡,找一間空屋子進去,讓手下關好門窗,他才張開雙手。

    兩個拳頭攤開,飛出來五隻毒蜂。

    生命力真是強悍,困團這麼久竟然沒有一點傷,展開翅膀在房間裡稍稍打個轉,認準潘五這個敵人,然後就是攻擊。

    潘五沒躲,眼睛盯住它們看,眼睜睜看著它們刺到自己身體上……然後有了驚喜發現!

    五隻毒蜂一直在刺他,可惜的是根本刺不進皮膚。而毒蜂也確實厲害,一次又一次失敗竟然是完全不死心,還一次次加大力氣,直到最後,五隻毒蜂都是崩斷了刺,卻還是掙紮著攻擊潘五。

    刺斷了,毒蜂也就要死了。它們只稍稍掙紮了那麼一會兒,先後掉落地上,這一次是真正死去。

    仔細看過它們,確認都是死亡以後,潘五才去看自己的胳膊、雙手。

    跟以前一樣,完全看不到傷口,也沒有中毒。

    脫去衣服再看,檢查剛才衝進敵人軍營時被刺到的地方。那時候他感覺轟的一下,好像是力量很大?

    現在想想,應該不是力量,而是被毒刺刺中後,毒液刺進身體以後的反應。只是很快,毒液被化解開,潘五也就沒有中毒。

    再看看地上的五隻毒蜂,回想遭遇到蜂群時的樣子,他想明白一件事情,普通毒蜂根本傷不到自己,它們的毒刺甚至刺不破自己的皮膚。能夠刺傷自己的應該是蜂王或是蜂將,就是一大群毒蜂裡面僅有的一隻或兩隻。

    想明白以後,潘五輕鬆了,不過是十二萬敵人而已,不過是一堆毒蜂而已,算不得什麼事情。

    即便是能被蜂王、蜂將刺傷,可很快能化解蜂毒,對上它們,自己就是無敵存在。

    也就是說,品沙關外面的沙國三族完全不夠看,他們的圍困其實是自找死路。

    開門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去告訴索洪,他可以搞定毒蜂。

    索洪很是不敢相信,詢問要怎麼做,需要什麼樣的幫助?

    潘五說:「我回去琢磨琢磨,要麼明天要麼後天,咱們就大破敵軍。」

    索洪猶豫下說:「不要太為難自己,也別太拼。」

    潘五問回去:「我今天孤身闖敵營還不算太拼?」

    索洪臉色稍稍紅了一下:「我是希望大家都平安無事。」

    潘五笑著說一定,告辭離開。

    出來將軍府,剛走出幾步路,身前忽然一片黑暗壓下來。

    潘五站住不動,等那個巨大黑影也是不動之後,他才抬頭說話:「你要做什麼?」

    巨大黑影是不知道去了哪裡、也是不知道從哪裡飛回來的大黑鷹,低頭看著潘五,想了想,忽然臥下身體,腦袋卻是更加低垂。

    這是在認錯麼?潘五問:「你是在認錯?在道歉?」

    大黑鷹點下頭。

    潘五笑了下:「認什麼錯?」想起妖豔女子攻擊大鷹,大鷹卻是閃避高飛?跟著問話:「你是在說打架沒有盡全力?」

    大黑鷹又點一下頭。

    潘五笑問:「你能殺男人,卻沒殺那個女人……你不是想殺女人?」本來是隨口說上兩句,可是問出後一句話的時候忽然愣住,多重複一遍:「你不願意殺女人?」

    大黑鷹又點頭了。

    潘五臉色僵住,這是個什麼鷹?是個男子漢大丈夫鷹,居然知道憐香惜玉?

    停了下再問:「要是那女人一定要殺你,你還會放過她?」

    大黑鷹搖頭。

    潘五笑了下:「那行了,回去吧。」

    大黑鷹沒動地方,眼巴巴看著他。

    潘五說:「我原諒你了,以後隨便殺男人,女人麼,你高興殺就殺,遇到壞女人再殺,行了吧?」

    大黑鷹高興了,長唳一聲,展翅飛回去。

    潘五卻是愣在長街之上,我剛才說的什麼?什麼是隨便殺男人?老子也是男人好不好?

    不由地猛搖下頭:「太瘋了,我殘忍起來連自己都殺。」

    很快回到住處,在搞明白怎麼收拾毒蜂之後,潘五心情大好。到處轉悠轉悠,再去看呼天。

    六級高手果然不凡,呼天已經醒了。

    聽到腳步聲,呼天睜開眼睛往門口方向瞥。他只能瞥,因為脖子不能動,腦袋也不能動。

    潘五走到他身前蹲下:「醒了?」

    呼天不能說話,看了潘五好一會兒,忽然眨巴一下眼睛。

    有道是機會就在眼前,你要懂得把握。潘五抓住這個時候開始胡說八道:「小呼兒啊……不好聽,小天兒啊,嗯,小天兒好聽。」

    咳嗽一聲接著說:「小天兒啊,不是我乘人之危,是有些話要說明白說清楚,先說遠的,你爹那件事兒真的和我沒有關係,我當時帶著獸軍沖營,我是剛去橫水關,你爹帶著四十多萬大軍圍困我們,你想啊,咱倆是敵對雙方,你爹要殺我們,我們得反擊,這個沒錯吧?」

    跟著再說:「我知道你不能說話,沒事,我不問你問題,咱是擺事實說道理,我當時攻擊的是你們的南大營,你爹是中軍大帥,他帶兵來救援,那個時候我已經把南大營給破了,正追殺南大營逃兵,可是一直到後來我也沒見到你爹,我是真的沒見到。」

    潘五繼續說:「後來你爹戰死,是我手下一個叫那風的,那風是個女孩,應該殺不死你爹,是她的同門師兄弟做的。」

    說到這裡盯看呼天雙眼:「我這麼說不是害怕你,現在你命懸我手,我只是想要解釋清楚,不想讓一個將死的人誤會我,你明白吧?」

    呼天當然是沒有反應。

    潘五再說:「再說現在,上次你挑戰我失敗,咱倆說好的,你輸了就幫我做事情幫我打架,可是你跑了,跑了就跑了吧,可是你又被我救了。」

    可能是蹲著有點累,潘五坐到呼天腦袋邊上,低頭繼續說話:「我救下你的性命,先不說要不要報答,就說咱倆之間的關係,應該沒有敵意了吧?我先是放過你,又是救下你,你應該很感激我才對!」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3 00:14
271 駝兵

    潘五跟呼天嘮叨廢話,嘮叨好一會兒,把呼天嘮叨的閉上眼睛。潘五很生氣:「什麼意思?你是瞧不起我麼?」

    呼天不能說話,自然不用理會。潘五想想說道:「給老子聽好了,別的不說,你欠我一條命,我一不殺你二不訛你,就問你怎麼償還?好好想,慢慢想。」說完起身出門,在門外扔出最後一句話:「你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只要你好意思。」

    被仇家救下性命,呼天已經是不知道該有多麼猶豫,再聽到潘五這番胡說八道,心裡的彆扭實在無法形容。

    氣憤的潘五大步出門,去找戰寵大軍,每一頭都仔細看過,每一頭都親手餵上一小塊肉糕。

    再去看戰鷹,三頭大的有點懶,站在廣場上發呆,六隻銀羽在關城上空到處亂飛,就當監視敵軍了。

    晚飯很豐盛,讓紅旗二軍大吃一頓,吃的刀疤等人過來問話:「老大,今天晚上有行動?」

    潘五想了下:「看看情況再說。」

    刀疤有些擔心毒蜂:「老大,有辦法解毒?」

    潘五說:「你們不著急出去,都上城牆等著,什麼時候我發信號了,你們再衝出來。」

    刀疤再問:「像在橫水關那樣?」橫水關沖營,潘五帶著重甲戰士衝在前面。

    潘五說差不多吧。

    刀疤說:「弟兄們不放心,這裡不是橫水關。」

    潘五說:「什麼關都不重要,司楓。」司楓應聲是。潘五跟他說話:「你帶些人,找索將軍要火油,把火油堆在三面城牆上……」話說一半停住,眼睛在眾人身上一一看過。

    刀疤問話:「老大,怎麼了?」

    潘五想了下,很有點不靠譜,便是接著說:「把火油都堆到城牆上,別怕浪費。」

    司楓應是,轉身出去找人。

    潘五又是想上一會兒,出門仰天召喚。

    很快,六隻銀羽陸續飛過來。潘五拿過來個水桶:「抓起來,丟到那頭。」伸手指向院子一角。

    銀羽沒有反應,不知道潘五要做什麼。

    潘五拎起水桶,走到院子一角丟下,轉身問銀羽:「明白了沒有?」

    銀羽聰明,飛過來抓起水桶再飛回去,又從那面飛過來扔下。

    潘五很高興,他原本想的是找幾個人坐在巨鷹背上往下倒灑火油,可惜不可行。他不在,那些大鷹很難跟別人配合,還不如讓它們做投擲手,每次抓倆桶火油,丟到軍營中就是。

    這天乾物燥的,又是夜黑風急,潘五要火燒連營。

    等戰鷹明白以後,潘五再跟刀疤說:「讓所有人做好準備,我在哪面沖營,你們就要候在哪面的城牆上。」

    刀疤那些人應是。

    等所有人離開,潘五開始折騰自己,鎚子、弓箭都用不上,鎧甲一樣用不上。看過所有開價武器,他忽然發現自己純粹有病,辛苦折騰出這麼多東西,現在要上戰場了,反而是用不到?

    他決定偷營了,偷營的主要目的是滅殺所有毒蜂。滅掉它們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火燒,就是說潘五要拎著火油亂跑,當然不能讓鎧甲、武器拖慢速度。

    最大的問題是只有兩隻手,難道每次都要回來拿火油?

    想上一會兒,想了很多種辦法,唯一切實可行的方法就是自己拖輛板車往敵營裡沖。

    按說可以讓戰寵們拉車……

    其實可以用戰馬的,也可以用駱駝,但不管用什麼拉車,它們都是有九成可能死掉。不是被射死被打死就是被燒死,馬車根本衝不進去。

    還有更簡單的辦法,在它們的尾巴上綁上樹枝、乾草……不管是火牛陣火馬陣,還是火駱駝陣,一定會讓敵營變成火海。

    放火是特別好用方法,雖然要犧牲掉很多戰馬,卻是可以快速破營。那麼,難道說品沙關眾將就沒有一個人想到這個辦法?

    他感覺自己像個小孩一樣,一會兒想到個主意,馬上就要去找守將商量。於是再次去見索洪。

    索洪告訴他,這個方法有人想到過,問題是沒有這麼多可以犧牲的戰馬。

    敵人有三座大營,每座大營四萬人,算上駱駝、糧草、輜重,是很大很大一片地方。品沙關的力量僅僅夠燒燬一座軍營的。然後這麼辦?

    這麼好的辦法肯定不能唐突使用出來,以免對方提高警惕。

    索洪又說這個方法已經報導劍門關,等待虎帥送過來大批戰馬。

    軍隊騎兵都是配備戰獸,調運普通戰馬過來,它們的命運可想而知。

    潘五問大概多久能到?

    索洪說不知道,應該有兩三天時間。

    大批戰馬運送稍稍麻煩一些,沿途都要有士兵或馴馬師護送,不能跑太快,也不能太慢,反正是個辛苦活。

    潘五不想等這個兩三天,還是決定今天晚上動手,於是問話:「火油都準備好了?」

    索洪說正在搬運。

    潘五說多謝,想了想,告退離開。

    活人能讓尿憋死麼?潘五回去開動腦筋,不是還有三頭力大無窮的巨鷹麼?想起當初運送糧食那種情況,潘五喊人搬來木頭,還有大堆火油。

    喊來第四營士兵,讓他們釘木架子,要很大很寬,要能夠放置油桶。

    這種事情不用他親自動手,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忙碌。

    按照油桶大小,很快做出來十幾個木架子。

    潘五又找一些人給油桶木塞起出來,在木塞上釘釘子,綁上去細繩。再把木塞裹上層布輕輕塞進木桶。

    這是一個神奇的戰術,不要說蠻人,也不要說秦兵,即便是潘五自己,在這一刻之前都沒有想到有這樣一個破陣妙法。

    三頭巨鷹不是沒人能夠駕馭麼?既然只聽自己說的話,那麼就不要有誰來指揮它們。

    它們很聰明,比開了靈智的銀羽還聰明,打個不太貼切的比方,銀羽是四、五歲孩子的頭腦,三頭巨鷹視八、九歲的孩子。

    很快有士兵跟潘五匯報,說是木架子做好了十五個。

    潘五趕忙來看,又喊來三頭巨鷹,把自己的想法說一遍,讓巨鷹去做。

    為了讓巨鷹很快能明白他的想法,他還親歷親為一下,舉起木架朝前疾跑,然後把架子一丟。再跑回來拿第二個架子繼續往前跑,但是稍稍換了一下前進道路。

    三頭巨鷹跟著學上一遍,很快明白是怎麼回事。

    接下來,把密封好的油桶裝上木架。

    木架特別寬,可以並排擺上二十個木桶,能擺兩排,也就是說一頭巨鷹要抓起四十桶油加一個大木架子。

    這是根據它們運糧時的表現,估算出來的重量。

    讓大鷹試著抓起,很輕鬆。不能是輕鬆抓起,還能輕鬆高飛。

    潘五趕忙讓大鷹小心放下來,然後命令第四營士兵繼續做木架,繼續給木塞釘釘子,栓上結實細繩。

    他這一番折騰,辛苦的是眾多士兵。一面把火油送上城牆,一面還要把木架子搬到城牆附近空地,也是在城牆附近搬來很多火油。

    同樣的工作一做再做,潘五確實輕鬆下來。

    不但他輕鬆下來,連戰寵和紅旗二軍也是要輕鬆下來,這個夜晚用不到別人,只要有她和九隻鷹,便是可以輕鬆搞定城外的十二萬大軍。

    只是有個前提,希望會有足夠多的火油。

    因為改變戰術,潘五也換了武器,黑刀一直帶在身邊,再有弓箭一副。箭矢是裹油油布的火箭。

    這一天的沙漠邊城很平靜,士兵們跟以前一樣說笑著,努力淡漠生死。吃吃喝喝的時候更多是了一點無聊調侃、甚至對罵。

    各種不雅器官不雅髒話也是一再提起,軍隊裡就是這樣,粗俗才是唯一的真實存在。

    高雅是什麼?高雅最簡單的解釋就是不餓。

    在一片邊城將士的正常平靜中,黑夜輕輕掩上來。

    城外的沙國軍營到處有火把,甚至還有火堆,照亮著夜,也是在努力照亮生死未卜的明天。

    潘五站在城牆上往外看,看著沙國軍卒的忙碌和悠閒,看著駱駝隊巡邏,看著更遠處最沉實的黑夜。

    就這樣看著,如果不是打仗,如果不是外面那些人在圍攻品沙關,他一定想不出這個辦法,或者是即便想到這個辦法也是做不出。

    那是乾脆簡單的殺戮,十幾萬和自己無冤無仇的人啊,這一晚起碼要死傷過半。而經過這一夜恐怖煉火,即便還能活下來一些士兵,可是糧草輜重全無,又要如何進攻?更有甚者,他們想撤退都不能!

    沒有糧食和水,走進沙漠就是自殺。

    潘五一直站立不動,索洪帶著一些軍官過來:「怎麼了?」

    潘五搖搖頭沒說話。

    看他如此表情,竟然是很隨意、也是很無所謂的拒絕掉最高將領的問話,有將官不滿意,可是還沒及開口,卻見索洪陰冷眼神掃過,那將官趕忙後退兩步,自然也是不能問話。

    潘五還是不說話,好像木頭一樣直勾勾往前看。努力在看每一個正在活動的人,其實他也沒明白,如果自己不殺他們,等他們發動進攻,殺的就是自己就是秦國人。

    兩國之戰,從來和道義無關,從來只有利益,也從來只有犧牲,無盡的犧牲。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3 00:14
272 戰蛇

    潘五在城牆上站了許久許久,他是從下去站在這裡,沒吃晚飯,一直站到半夜。

    當晚八點多的時候,沙國軍營慢慢熄滅火把、火堆,出去值守士兵、崗哨,又有個別一些地方燃有火把照明以外,別的地方全是漆黑。

    可潘五始終什麼事情都沒做,就是站在城牆上。一直站一直等,站等到半夜。

    當他終於想行動的時候,兩腿竟然稍稍有點僵直,已經不會打彎了。

    多活動兩下,回頭看看。他身後是守城官兵,還有紅旗二軍的很多人。

    潘五嘆口氣:「開始吧。」

    不用開城門,先去找三頭巨鷹,連續說上好幾遍:「聽我命令,哨聲一起,你們就抓起這個飛出來。」

    城牆後面有很多大一片空地,擺著九個大木架,每個架子上都擺滿木桶。都是桶口朝下,木塞上綁有細繩,細繩輕輕纏在一起垂下來。

    潘五又嘮叨兩遍,嘆口氣,一個人走回城牆,看看外面軍營,縱身跳下,快速朝前方走去。一直走出一千多米遠。

    沙國士兵還是很警覺的,哪怕是只看到潘五一個人,也是馬上衝過來一隊戰兵。

    潘五先是亮起火摺子,舉起畫個大圈。

    城牆上的刀疤看到火圈,馬上開始吹鐵哨。一聲哨響之後,三頭大鷹全部飛起來,略一盤旋,回來抓起大木架,展翅高飛,飛起老高老高才往城外飛去。

    這時候的潘五又晃了幾圈火摺子,眼看對方戰兵快速衝過來,丟掉火摺子。從背後拿下弓箭。

    很普通的三級弓,配上更普通的一級箭,隨意開弓,連珠射出。在黑暗中閃過一些光點,便聽噗噗聲連串想起,對面衝過來的駱駝兵瞬間死掉大半。

    這是高手!後面的駱駝兵勒住韁繩,有人吹起號角。

    潘五根本就沒想隱瞞形跡,這個夜晚注定是沙國將士的悲慘之夜,有沒有防備,結局都是一樣,除非有更厲害的高手可以射殺三頭巨鷹。

    在這個時候,三頭巨鷹出現在潘五身後。

    看眼前面停住的沙國駱駝兵,潘五回身去望。

    一共有六條繩子,每條繩子都是很多細繩擰在一起,每條細繩的另一頭都是栓在木塞上。而木塞只是將將塞在桶口中。為了加快火油流出,每個桶都有多開幾個口子,同樣是簡單塞上木塞,用細繩綁上,再把繩子擰在一起。一直擰到最下面,變成一根繩子。

    潘五去找那繩子,口中發出呼喊。三頭大鷹聽到命令,馬上飛低許多。

    潘五快速接近,一根繩子一根繩子輕輕握在手中,等六條繩子全部抓住以後,跟著大鷹往前走。

    對面的駱駝兵有些傻眼,很是看不明白他在做什麼。也是在琢磨桶裡裝著什麼?也許是火油?

    這樣一想,到底有士兵警覺,吹起更警覺更淒厲的號角。

    可惜沒有用處,即便是再迅速的士兵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全部逃離。

    這是片巨大軍營。巨大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一部是一部,一個營盤是一個營盤,想要徹底逃離,除非能夠捨棄所有的蜂窩和所有的毒蛇。

    他們能捨得麼?

    這是一個目前沒有人知道的問題,因為還沒有人能夠明確意識到潘五要做什麼。

    潘五跟著大鷹往前跑上千米,眼看對面出現更多士兵,已經有很多人衝向自己,弓箭、投槍,各種武器紛亂打來。

    潘五不跑了,抓住繩子下拽,口中大喊:「高飛。」

    三頭大鷹馬上飛高許多,潘五在下面一一扯下繩子,也是扯下木塞。

    在高空之中,火油好像雨水一樣輕然灑落,桶口很粗,有小碗那麼粗的火油便是從空中垂下。

    大鷹一路飛,火油就一路灑。

    三頭大鷹很聰明,一直在並排飛,也是刻意放慢速度。

    大木架上有兩排油桶,每排十個,三隻鷹在一起飛,就是將六十桶火油灑下。

    蠻人的帳篷多是皮毛做成,將領的帳篷裡還要鋪毛毯,營中又備用糧草等易燃物品,再有到處傾灑的火油。到了這個時候,即便是傻子也知道不對!這是要放火啊!

    整個營盤中號角聲亂響一片,收拾東西撤退和挖沙子鋪蓋到火油上面同時進行。

    潘五不會給他們這個時間,拿火摺子點燃火箭,看著正圍向自己的許多蠻兵,又是輕嘆口氣,右手一鬆,火箭嗖地飛出。

    很意外,待箭勢將盡、快要落下去的時候,竟然有高手跳起來抓住火箭。

    潘五笑了下,就看你們有多少高手。

    在第一支火箭射出去的時候,潘五已經做好被截住的準備。那支火箭剛一出手,馬上點燃起整壺火箭,然後快速射出。

    動作太快,好像是同一時刻射出去一樣。

    到了這個時候,對方才有人攻到他身前。

    潘五轉身就退,大火即將燃燒,沒必要和你們空費力氣。

    蠻人不是沒有高手,可是倉促間來不及攻擊潘五,潘五已經完成任務離開。

    等那些高手衝出軍營……看著身後轟轟燃燒的營帳,你是要救火還是要殺人?

    潘五不理他們,一路退到城牆下,然後看著大火燒紅天空。

    多等上一會兒,三頭巨鷹陸續飛回來,它們已經丟掉第一個大木架子。

    潘五大喊:「再來。」三頭巨鷹又回去抓起大木架子,重複方才的行動。

    這次要簡單一些,潘五不用跑那麼遠,大略跑個五六百米就拽下木塞,讓大鷹加快速度飛。

    油桶多開很多口子,火油快速流出,大鷹又飛很快,用不到多久,桶裡火油流盡,大鷹丟掉大木架,再次飛回來。

    到底是聰明的大鷹,每次飛的地方都不一樣,就好像開墾耕地一樣,並排開出三壟地,換到邊上再來。

    對面整個軍營,三頭大鷹一共飛上三趟,等於是並排灑下九次火油。而每次灑下,潘五都要多些辛苦,跑過去點火。

    別的不說,單是火箭就用去六七桶。

    按說該有高手追殺潘五才對,可是誰能想到這種情況,竟然還有這种放火戰術?

    最倒霉的是毒蛇,那無數訓練好的戰蛇,卻是連敵人都沒看到,就被火油澆到身上,再是過上片刻時間,它們就著火了。

    不過還好,這些沙漠蛇會鑽沙子,大部分毒蛇都是鑽進沙子下面躲藏起來,只有少部分被燒死。

    潘五的放火計畫相當成功,最棒的是什麼?還有六隻銀羽,在大鷹來回澆灑火油的時候,銀羽的工作比較簡單,就是抓桶火油丟過去,再回來抓桶火油丟過去。

    在黑夜之中,六隻白色銀羽好像白光在兩地之間來回竄梭,只是每竄一次,就要丟出去六桶火油。每次火油落下,摔碎油桶之後,火油四濺……

    當大鷹們在這面地方灑過火油之後,大家換戰場。

    一共是三處敵營,潘五一處處攻破。

    儘管敵人早有警示,也是早知道潘五要火攻。可是沒有辦法,誰也攻擊不到高空上的三頭大鷹,只能眼看著火油落下,在落下的時候,馬上有士兵用沙子用泥土覆蓋。

    可惜蓋不住,營盤這麼大,營帳這麼多,都是皮毛所製,見點火星就著。你的沙子泥土要怎樣才能完全覆蓋住整個軍營?

    更何況還有潘五及時放火,又有銀羽幫忙。

    跟巨鷹相比,六隻銀羽的破壞力更讓人鬱悶,那是一個一個大桶丟下,砰地一聲,這一塊地方就全是火油,說吧,要怎麼辦?

    到底有高手知道滅掉火的源頭。

    源頭是誰?是潘五。馬上有兩名六級高手追過來。

    不論是弓箭還是刀槍,有遠攻的就有近身拚殺的,他們一定要殺死潘五。

    可惜,潘五根本不想跟他們打架。眼見高手追來,不像別人可以隨便糊弄過去,潘五開始奔跑,繞著城牆奔跑,同時發出一聲喊:「繼續!」

    繼續是什麼意思?當然是繼續放火。

    潘五不是只有三隻巨鷹和六隻銀羽,還有兩頭小白鷹。

    在聽到繼續之後,有人點燃火把。火把很長,是很多樹枝捆在一起。燃燒到一定地方,捆綁它們的繩子被燒開,木頭會四散落下。

    同樣是一個原因,讓敵人沒有辦法攔截火苗。

    為了讓小白鷹不害怕,特意把火把做的特別長,小鷹抓住中間位置,兩頭都是長出身體太多太多,距離老遠,小鷹當然沒問題。

    在這個時候,小鷹派上戰場,抓著兩頭燃燒的古怪火把飛向高處。

    蠻人也是有戰鷹的,當戰事剛一發生的時候,它們就被放出來。

    那些戰鷹還真是有悍不畏死的精神,知道是三頭巨鷹在使壞,一共就那麼十幾隻戰鷹,瘋狂過來攻擊。

    三頭巨鷹沒有理會他們,反正追不上自己也打不過,蠻人戰鷹來回飛也是製止不了三頭巨鷹灑下火油。

    後來改為攻擊銀羽,可銀羽就是快,哪怕是抓著油桶,那些戰鷹也是沒能傷到銀羽。

    在三頭巨鷹和六隻銀羽看來,這次行動更像是在做遊戲。

    可對方戰鷹已經進入瘋狂狀態,它們是有主人的,它們的主人發出最強硬的命令,哪怕是拼了性命,也要阻止對方繼續放火。

    能阻止麼?自然是不能的,打不過巨鷹,追不上銀羽,趕巧這時候兩隻小鷹出來了,還都是抓著一根長長的古怪火把。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3 00:14
273 羊谷

    蠻人戰鷹馬上飛過來,想要欺負兩個小傢伙。

    卻是沒想到,小白鷹又轉頭飛回去。有戰鷹追的快,嗖地追到小白鷹身後。

    它動作快,還有動作更快的人,索洪和李平治各自引弓射來,嗖嗖幾箭射來,總有一支射中,那戰鷹受傷回飛。

    小白鷹要去放火,前面有十幾隻戰鷹盤旋。就在為難的時候,有銀羽飛回來,也不理會對方那些戰鷹,飛到小鷹身前,用嘴咬住火把中間位置,展翅高飛,等於是從小鷹爪下接走火把。

    同樣地,另有一隻銀羽接走另一隻小鷹的火把,小鷹便可以很悠閒的在城牆上空亂飛。

    蠻人戰鷹不敢飛過來,又是追不上銀羽、打不過三頭巨鷹,眼看無邊連營被敵人折騰的亂燒一片,終於有戰鷹發瘋,拼了命也要追上銀羽,拼了命也要打傷對方。

    這時候的潘五還在逃跑,繞著城牆跑到西門處。此時城門關閉,城外站著風雲、山青山那些人,他們帶支隊伍守在這裡,城門後是五百多頭戰寵。

    潘五邊跑邊喊:「放。」

    得到命令,打開城門,一群凶獸瘋狂跑出來。它們的目標是兩名高手,在這個時候,潘五丟下手中的三級弓,從風雲那裡拿回五品弓,還有一支百兵之魂。

    四級箭,五品弓,對上六級高手未必有用。可是有那麼多戰寵幫忙,潘五隻要引而不發,再強大的高手也不敢不留餘地的拚命一戰。

    對方兩名高手都是愣了一下,從來沒想到秦人竟然能養有這麼多戰寵?

    養戰寵不稀奇,稀奇的是都是高級戰寵,實力強大。

    這是一群瘋子一樣的戰寵大軍,看見他倆就是狂湧過來,眨眼間打在一起。

    六級高手肯定厲害,可五級凶獸的實力比他們差不了多少。即便有些差距,戰寵們用數量補齊。

    兩名六級高手有些為難,正面對戰,最方便是攻擊野獸腦袋直擊要害,可戰寵全部戴有頭盔,頭盔上還有長長尖刺。

    兩名高手和凶獸之間幾次交錯,有幾頭戰寵被打飛打翻,可倆高手也是很狼狽,如果不是本事高強,好懸被凶獸咬到。

    與此同時,不遠處還有個彎弓搭箭的潘五……

    倆高手有些鬱悶,這場仗看來要輸。彼此對看一眼,一名高手喊話:「走。」展身形從獸群中穿出去。

    潘五不希望這傢伙就這樣簡單輕鬆離開,手中箭嗖地射出,同時一腳挑起來箭壺,快速抽出四支箭,連珠射向那名高手。

    射中了,不但是射中,而且連中兩箭,那高手很有些不敢相信,他知道潘五是五級修為,可是他的五級修為為什麼這麼厲害?

    這兩箭特別兇殘,都是透體而出,一箭從肩膀上穿過,一箭射斷肋骨,從肋下穿出。

    射出五箭,射中兩箭,潘五來不及高興,此時箭壺還沒落下去,右手快速抽出兩支箭,他要箭殺六級高手。

    戰寵實在太多,這高手想要逃出去,必須要腳步不停的從它們中間跑過。可是連中兩箭,身體自然慢了一下。他這一慢,有戰寵抓到機會撲到身上。高手一腳踹出,可是潘五的箭又來了,這一次是當胸穿過,也許是撞到骨頭上偏了方向,竟然斜下飛出,險些射中一隻戰寵。

    至此,追殺潘五的兩名高手死掉一個,是如此簡單輕鬆的被殺。簡單到潘五自己都不相信,怎麼可能?不是說六級高手都特別恐怖麼?

    蠻人是兩名高手,方才一同決定撤退。因為潘五重點攔截這名高手,讓另一個人從容離開。那人很是吃驚,六級高手,從來都是戰場上決定性的人物,他們的存在可以穩定軍心,不誇張的說,在很多時候都是整個軍隊的主心骨,因為有六級高手,士兵們才會安心。

    可是現在,一名六級高手就是這樣簡單的死在這裡?

    一人死掉,另一人逃掉。

    潘五去看被射殺的六級高手,已經死透了,就是有些死不瞑目的感覺。估計呼韓、也就是呼天他爹,呼韓死的時候也是一定這樣不甘心。

    又回去帶齊弓箭,帶著大隊戰寵去殺敵。

    最應該做的事情還是放火,三隻巨鷹一直在忙碌這種事情。潘五被追殺,那風竟然出現了,代替潘五去拽連在木塞上的繩索。

    這個夜晚,蠻人特別悲劇,所有輜重全部被燒,一點沒留下。甚至還助燃火焰,讓軍營焚燒的更加壯觀。

    到了這個時候,三軍統帥知道敗局已定,除非能馬上攻下品沙關,否則他們會全部死在這裡。

    讓人吹起撤軍號角,有帥幡指引著眾兵將退離原來營地,去別處重新整軍。

    潘五當然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事實是索洪也不會浪費這等機會。

    當大火熊熊燃燒的時候,他已經連續派出探馬,很快知道敵軍撤退、並且整軍的消息,馬上引大軍去攻。

    潘五的紅旗二軍也是執行同樣任務,除去個別一些人在照顧戰寵,更多人,第一第二營,還有第五營的很多人都是準備就緒,只聽這一聲令下,同時從城牆跳下,好像一群殺神一樣衝向熊熊燃燒中的沙國軍營。

    潘五的三隻巨鷹還在放火,對方有三個大營十二萬兵,前面一番折騰剛剛是毀掉兩個營盤,有了銀羽和那風幫忙,第三個營盤也是毀滅在即。

    潘五抱著撿漏的態度帶著獸軍衝上去殺人。

    身後背著四個箭筒,腰間掛著四個箭壺,一路跑來,基本不跟敵人正面對戰,都是遠距離射殺。

    遇到一般士兵和四級修為以下的對手用一級箭,五級和六級高手用百兵之魂,就是這樣仔細著用,也是很快射空箭壺,到最後只剩下一壺百兵之魂。

    他不是見到誰都用弓箭,是戰寵們被人偷襲、或是遇到難以對付的敵人的時候,潘五會幫忙。

    有他幫忙,也是有他帶領,五百多只戰寵硬是輕易打敗打散對方好幾隻幾千人以上的隊伍。

    很多士兵被火燒死,沒被燒死的又有潘五和獸軍收尾。同時,索洪派出十幾萬大軍,務求滅殺全部敵人。

    這是一場特別不公平的戰鬥,蠻人軍兵被殺得大敗。一直戰到凌晨,三處營盤大多地方已經被燒成灰燼,還有一些地方在燃著殘煙,此外只有屍體。

    蠻人養的戰蛇還好,死傷大約四成。主要是最難以搞定的毒蜂全部死亡,這才算是偷營成功。

    天亮後收兵,索洪高興壞了。自從駐守品沙關以來,什麼時候有過這樣大的勝利?什麼時候打蠻人能打得這麼輕鬆愜意?

    讓人去找潘五,他想要表示感謝。結果在半個小時後才聽到士兵傳回消息:「找遍各處都不見,紅旗二軍部分士兵、獸軍,還有那些戰鷹都不在,應該是追敵去了。」

    索洪知道潘五的戰鷹十分厲害,派出探馬打探消息,再派士兵打掃戰場,他回去城牆上等候。

    一直等到中午才等回潘五。

    潘五不是特別想殺人,可既然上了戰場就別做那些假惺惺事情,戰場之上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現在我得了勢,當然要乘勝追擊。

    沙國三族有三名統帥,其中一人為大統帥,另有六級高手六人。

    當三頭巨鷹完成放火任務之後,潘五帶他們去找對方高手,這一找就是找到中午才是全部找到。

    找他們做什麼?當然是殺掉。

    單對單,潘五未必吃虧,但一定很難取勝。有三頭巨鷹幫忙殺敵,又有六隻銀羽幫忙尋找敵人,再有五百五十二頭凶獸幫忙打仗,這樣好的助力不用上,還等到什麼時候?

    最後結果是三族統帥全部被殺,六名六級高手也是全部留下性命。在追殺過程中,捎帶腳的又殺死十幾名五級高手,可以這麼說,品沙關一戰,沙國三族在十幾年內是別想恢復過來元氣,更不要說進攻品沙關。

    這一戰結束,十二萬蠻人士兵,戰死的不計,一共有六千多傷兵,一千多降兵,最後成功逃掉的只有一萬兩千人。

    這一萬多人還是亂跑一氣,想要重新匯聚到一起,再順利回去沙漠中的綠洲,一個字,難!如果沒有意外,這一萬多人中的絕大部分也是逃不掉死亡。

    本來放火不至於燒死那麼多人,可索洪派出那麼多軍隊,又有潘五和大鷹幫忙,蠻人將士只能無奈說聲倒霉。

    死去的不光是士兵,還有很多很多駱駝。

    這一片天地間,在被焚燒後的灰黑色殘物中,處處飄散著烤肉味道,不知道有多少駱駝被燒成灰。

    不過還好,到底是救下三萬多頭駱駝。

    在大火之中,駱駝依靠求生本能四散而逃,可是再厲害也跑不過戰寵和飛鷹,這群戰寵在打仗之餘還知道幫潘五賺錢,必須要說一聲聰明!

    還有對方的那些戰鷹,只有個別幾頭戰死,別的全部逃了。因為它們的主人全部戰死,一個都沒留下。

    等到中午時分,潘五帶著一支駝隊回來,漫長的看不到盡頭。

    他騎在最前面的駱駝身上,身後懸掛著幾顆首級,其中一顆是沙國三族大統帥的頭顱,那個人叫羊谷。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3 00:15
274 潘十一

    看見潘五勝利歸來,索洪大笑,從牆上一躍而下,快步跑上去,距離老遠就是抱拳鞠躬:「索洪代品沙關全部將士謝潘將軍大恩。」

    潘五趕緊下馬:「將軍想要嚇死我麼?」

    跟著取下駝身上一顆首級:「這個是羊谷。」

    索洪更高興了,他知道潘五出去追敵,但是不知道追上了誰、殺掉了誰,趕忙一步走過來仔細看:「沒錯,是他,你知道他是誰麼?」

    潘五說:「大統帥啊,我問過他們士兵。」說著話又往後面一指:「我還俘虜了八百多人。」

    索洪笑道:「咱們也有俘虜,來,潘將軍快快回城,趕緊休息,自然有人去統計將軍的繳獲,待休息好再為你擺宴慶賀。 」

    潘五說:「反正都是首領的腦袋,給你了。」把韁繩丟給索洪,他去後面找個沒人坐的駱駝跳上去。

    索洪更高興了,大破敵軍不說,還成功擊殺敵軍主帥,這是怎樣的一種戰績?

    趕忙讓手下過來統計戰利品,包括那些首級。

    潘五不理會這些事情,經此一戰,他是越來越不想打仗。

    在家鄉的時候,哪怕遇到再壞的流氓,也會覺得殺人是大事,不是特別大的仇恨,不至於鬧出人命官司。

    可是在戰場,殺人不但無罪,反而有功。殺人越多功勞越大,可那些都是人啊,都是活生生的人。

    現在的潘五滿心厭煩感覺。

    很快回到品沙關,沿途不時有軍官向他敬禮,士兵們也是大聲喊好。潘五努力擠出個笑容回應一下。

    等回到住處,房門一關,搬把椅子去看呼天。

    一進門,呼天就睜開眼:「回來了。」

    潘五有點吃驚:「這就能說話了?」

    呼天說:「手腳能輕微活動一下,估計明天能坐起來。」

    潘五放下椅子,坐上去伸個懶腰:「我幫你報仇了。 」

    「幫我報仇?」呼天疑問道:「你連自己人都殺?」

    潘五說:「想什麼呢?我是說那些蜂子。」

    「哦。」呼天語氣淡淡:「知道你去殺人了,而且殺了很多人,你一進門,我就聞到了。」

    潘五輕出口氣:「如果說,我不願意殺人,你信麼?」

    呼天說信,跟著說:「不過說什麼都是沒有用,你畢竟是殺了那麼多人。」

    「你說的對。」潘五看著呼天的眼睛:「你答應我,只要今生不再殺一個秦人,我就放你走。」

    呼天沉默片刻:「要是秦人欺負我呢?你們秦人最是陰險……不對,還有蔡國,反正你們這些人都是一肚子壞水。」

    潘五不帶一絲笑意的笑了下:「別激動了,現在我要放你走,你是不知道把握機 ,還是不想走?」

    呼天說:「我要替我爹報仇,所以你還是殺了我吧。」

    「說實話,我不知道是誰殺的你爹,而且也不會問,現在我要放你走,代價是抹平咱們之間的仇恨,就算你爹活著,也一定會滿意我現在的決定,你說是不是?」

    呼天說:「我爹怎麼想是他的事情,我怎麼做是我的事情。」

    潘五搖搖頭:「我有些累了。」然後再不說話。

    呼天沉默好一會兒問:「你想殺我?」

    潘五直接說是,想了下稍稍解釋一句:「我不喜歡麻煩,殺人累心,放你走累的是我的未來。」

    呼天想上好一會兒:「我不想死。」

    「那你就放棄仇恨。」潘五說:「昨天夜裡殺了太多太多人……」

    這是一句沒說完的話,說一半他就不想說了。

    呼天又是沉默下去,足足過去一刻鐘,潘五都要睡著了,呼天忽然說話:「咱倆打一場,你贏了我,怎麼說都好。」

    潘五苦笑一下:「你是不是有病?我有跟你打架的閒心,好好收拾你一頓好不好?」起身伸個懶腰:「你慢慢想,等我回來,你要給我最後答案。」

    進入睡房睡覺,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到底是殺死太多太多人,而整個沙國軍隊都是因為他才遭此劫難、死傷無算,導致睡醒以後的心情還是不好。

    明明已經醒了,就是懶懶的不想動,躺了好久好久,直到有人叫門,才慢慢起床。

    有士兵找他吃午飯,送來可口飯菜不說,還有前夜大戰的具體戰報。

    潘五沒心情看,等士兵離開後,看著飯菜發會呆,又回去躺下。

    從早上睜眼到現在,他就再沒睡著過。明明全身上下、連心情都很疲憊,硬是沒有睡意?

    現在又是躺著發呆,到下午的時候才不得不去一次廁所。

    然後去呼天的房間。

    呼天已經能坐了,從原來躺著的地方蹭到牆邊靠著坐。

    潘五看看屋裡情況,苦笑下道個歉:「不好意思,疏忽了。」又問:「你怎麼不說呢?」

    看著地上的尿漬,呼天沉默好一會兒才說話:「我還沒想好怎麼選,不敢喊你過來。」

    是啊,等潘五再過來的時候,就是要答案的時候,要麼放棄報仇的生,要麼堅持尋仇的死,哪一種都不想要。

    潘五苦笑一下:「不至於。」跟著問:「餓麼?」

    「餓。」

    「等著。」潘五回房間拿過來飯菜:「涼了,你牙能動麼?」

    「能。」

    潘五搬椅子過去,一口一口餵他吃飯,餵上一會兒,自己肚子忽然叫了一聲,才想起來也是一直沒吃飯。

    又餵呼天一會兒,有士兵來敲門。

    潘五回頭看,一名軍士站在門口:「啟稟將軍,索將軍問你什麼時候過去?」

    潘五想了一下:「我不去了,你去喊刀疤、風雲他們,還有李平治、那風,把他們都喊去,我哪裡都不想去。」

    「這?」士兵很意外。

    潘五說:「你就回去直說,索將軍應該能明白我。」

    士兵說是,轉身離開。

    呼天冷笑著說話:「慶功宴?一戰而勝的慶功宴?你還真厲害。」

    潘五聽後表情無動,兩隻手也是無動,過了好一會兒放下飯碗:「我走了。」

    呼天一驚:「可我還沒想好。」

    潘五說:「就現在這樣,你想一輩子也想不出個答案。」

    呼天頓了一下:「你要殺我了麼? 」

    潘五笑笑:「說實話,我現在什麼什麼都不想殺,包括你。」

    聽話語意思是要放過自己?呼天知道絕對不可能:「要是找別人殺我,我寧願死在你手裡。」

    潘五沉默片刻,一句話不說轉身出去。

    在這一瞬間,他不但是不想殺人,已經連話都不想說了。

    不只是不想跟呼天說話,是不想跟所有人說話,他已經不想張嘴了。

    開門出去,站到院子裡。

    院子裡守著一隻巨鷹,潘五笑了一下,這是在保護自己啊。走過去摸了鷹腿幾下,拽過個石墩子坐下,專心望天。

    他終於知道什麼是厭倦了。

    以前當然也厭倦過,可是跟現在相比,以前的那些厭倦帶了些無病呻吟的感覺。

    當然,現在也是無病呻吟。可來自心底的那種厭倦讓他什麼都不想做。在這一個時間裡,他對這個世界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坐上好一會兒,院門推開,走進來索洪:「你怎麼在這?」

    潘五沖索洪笑了一下,又是點個頭,繼續沉默無語。

    索洪想了想:「我知道你不願意做殺戮事情,可是放眼天下何處不是戰場?商有商戰,朝有朝爭,只要是戰爭,總要經歷這種殘酷事情。」

    潘五笑了下:「多謝。」起身抱拳鞠躬,轉身走進房屋,砰地關上房門。

    索洪愣了好一會兒,最後嘆氣離開。

    門外有士兵守衛,索洪跟士兵叮囑兩句,然後回去酒席。

    幾十年難遇一次的大勝仗,不但是將軍府擺滿酒宴,整個品沙關的每一處營房,到處都是酒席。

    因為這場大勝,索洪做主開酒禁。除去巡邏和值守士兵,所有人都可以喝酒!

    軍隊一定有酒,只是很少有機會暢飲。今次喝個痛快。

    滿城士兵都在喝酒,都在高興,潘五又回去躺倒床上。

    那一種厭倦不肯離去,他便是沒有任何別的情緒。

    這種懶讓他不願意動,在這個時候,要是有人捅他刀子,估計也是不會躲。

    他想回家,回去海陵城。可是也知道大秦處在戰火之中,需要他貢獻力量,需要他挺身而出保護百姓性命。

    這是怎樣的一種矛盾?

    正發著呆,司楓來了。

    不但是他,三名策士都來了,在房門外大聲報名字。

    可潘五懶得說話,他們擔心發生事情,趕忙進屋。

    待看到潘五沒有事情,三名策士齊齊鞠躬:「將軍,您心情不佳,恕末將唐突,擅自請軍醫過來。」

    說完話,不待潘五回應,司楓回頭說:「潘大夫請進。」

    門外又走進一人,下頜留撮小鬍子,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進門先抱拳:「潘十一見過將軍。」

    潘五忽然樂了,十一?問話道:「你知道我叫潘五?」

    「知道。」

    潘五再問:「我是五,你是十一,兩倍我還多出一個?」

    潘十一回話:「屬下不敢。」

    潘五搖下頭:「我沒病。」

    潘十一說:「不是說將軍患有疾病,關城這裡缺醫少藥,為避免發生病患,都是要及早檢查,沒有病患最好,若有發現,可以早做治療,您說是麼?將軍。」

    潘五沉默片刻,看向三名策士:「你們仨,誰的主意?」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7 07:12
二百七十五牛4

    三名策士沒說話,潘十一微笑走向前:「將軍,請不要諱疾忌醫。」

    潘五笑了一下:「出去吧,我沒事。」

    四個人不肯走,潘五沉下臉色:「不出去?」

    「屬下告退。」三名策士趕忙鞠躬,潘十一猶豫一下,也是告退而下。

    等他們全部出去,潘五站在地當中好一會兒,然後去見呼天:「選擇吧。」

    呼天有些意外:「怎麼又回來了?」

    潘五低頭看地面,看上好一會兒,又看呼天:「給我答案。」

    「殺了我吧。」呼天說:「我一定要報仇。」

    潘五苦笑一聲:「如你所願。」拿出小黑刀,看上好長時間刀刃:「我不想殺你,所以再多問一次。」

    呼天也是苦笑一下:「我是異族,你們口中的蠻人,咱們是敵人;你的人殺死我爹,咱們是仇人;敵人加仇人……」

    後面的話不說了。

    潘五思考好一會兒:「如你所願。」慢慢走過去,黑色小刀卻是快速送出去,一刀之後,呼天胳膊猛往外流血。

    潘五到底是倦了,沒有心情勸解別人。一刀刺下確實有殺心,呼天是本能反應,抬起手臂抵擋。

    看眼小刀,看眼呼天胳膊:「你到底是不想死。」

    呼天嘆口氣:「你是真殺啊。」

    潘五又在看刀刃,出刀太快,刃口上不沾血,依舊閃亮。想了一下:「我心軟,再給你一次機會,投降,還是死?」

    呼天看著胳膊上的傷口,輕聲說:「這是斷了血管?」

    潘五沒說話。

    呼天思考好一會兒:「我投降,不過只聽你一個人的,別人要是找我麻煩,我全殺。」

    潘五說還有。

    呼天搖頭:「我不會主動去找那風,

但是她不能出現在我面前。」

    潘五說:「不是她殺的,她的修為根本不能靠近你爹。」

    呼天說:「可是我見到她就會想起我爹的仇恨。」

    潘五說:「你根本不認識她。」

    「會認識的。」

    潘五苦笑一下:「那還是殺了你吧。」

    呼天趕忙說:「不行,我都投降了。」

    投降不投降不過是一道心理防線,過了這道線,也是開了這個口,心理的堅持就會弱一些,呼天已經不想死了。

    潘五想了一下:「發誓吧。」

    呼天說不用發誓,我這一輩子都不發誓,因為我說出去的話就沒有做不到的。

    潘五說:「你這句話太絕對了。」

    呼天沉默好一會兒:「我發誓……你還是殺了我吧。」

    潘五看了他好幾眼,拿出顆傷藥丟到呼天身上:「我相信你。」

    呼天拿藥吃下,陰沉著臉不再說話。

    潘五也不說了,回去自己房間睡覺。

    隔天上午,有衛兵來報,說是索洪將軍請潘將軍過去議事。

    潘五正好也想請辭,便是去到將軍府。

    潘五是取得這場勝利的最大功臣,一路上遇見兵將,只要是認識他的,都是行軍禮表示感謝。

    很快進到將軍府,索洪帶著幾名將軍出來迎接,一見面就噓寒問暖,詢問昨夜睡的可好?

    潘五說一切很好,直接問話:「不知道將軍喚我何事?」

    第一件事,索洪寫好奏摺,請潘五過目。

    潘五說不合規矩,不肯看。

    索洪勸說:「你不是你一個人的將軍,身後有五千多名兄弟,奏摺上可以沒有你的功勞,但是不能沒有他們的功勞,他們可是很指望這個的。」

    潘五點點頭,接過打亂看上一遍。

    索洪很不錯,奏摺上寫的無比詳盡,尤其是紅旗二軍的功勞特別多特別大,比如蠻人三名統帥六大高手,都是潘五帶人剿殺。

    放下奏摺,潘五說不對,要是這樣寫,等於是你們完全沒有功勞一樣。

    索洪說:「我在實話實說。」

    潘五笑了下,把才纔他勸自己的那句話還了回去:「將軍,您不是您一個人的將軍,身後是整個關城的將士拚命用力,才能取得戰爭勝利,他們需要榮譽。」

    索洪沉思片刻:「只是這樣一來,我就貪了你的功勞。」

    潘五說:「不是貪。」

    索洪點點頭:「那多謝潘將軍,我們再寫一份。」跟著說:「捷報早已送去劍門關,估計再有兩天就能送到皇上手裡,也是該有消息傳回來。」

    潘五嗯了一聲,索洪看看他的表情,說出第二件事:「有個事情想跟你說,可是又有點不好意思。」

    潘五想了下:「想要我的鷹?」

    索洪笑著說是,又說:「往年作戰,咱們馴養的戰鷹總是敵不過蠻人戰鷹,我見潘將軍的那些鷹都特別厲害,另外還有兩頭小鷹,不知道潘將軍能否割愛?」

    潘五說不能。

    一句話直接拒絕,索洪苦笑一下:「這不是私心……」

    潘五打斷道:「什麼心都不行。」

    索洪有點無奈,一旁的石中插話:「潘將軍,我們不會白要你的鷹,你可以儘管提要求,只要我們能做到,你要什麼,我們給什麼。」

    潘五說的很肯定:「不行。」

    好吧,不行。見他態度堅決,索洪苦笑下說:「戰寵也一定不捨得出讓?」

    潘五說:「這是我跟你們的不同,出讓的是東西,而他們是我的朋友、甚至是家人,不能出讓。」

    索洪趕忙說起第三件事:「蠻兵已退,不知道潘將軍是要留在這裡,還是去往別的什麼地方?」

    潘五說不知道。

    好吧,這也算是一個答案。

    儘管表現的很不配合,可畢竟是幫助品沙關大贏沙國三族。索洪說:「我現在就寫奏摺,寫好馬上送給潘將軍看。」

    潘五想了下問話:「我想問一下,那些俘虜的蠻兵,還有我搶回來的駱駝,是給我帶走?還是算你們的戰利品?」

    幾位將軍愣了一下,索洪問:「潘將軍有何要求?」

    潘五說:「我沒什麼要求,是想問怎麼處理那些蠻兵?」

    十二萬敵人,品沙關將士俘虜了一千來人,潘五帶回來八百來人。如果在以前,一定要送去大都獻俘。

    可秦關中在東北打仗,俘虜必須要早做處理,否則多養一天都是多費一天糧食。

    索洪想了下說:「這個要看朝廷安排。」

    潘五說:「假如說,我要是想要一些,也不多,挑選出一百來個,可以麼?」

    索洪猶豫一下說道: 「按說是可以的,不過這等大事我不能私自做主。」跟著說:「再說了,我已經把戰俘的大概數目報去劍門關,你挑走一百多人,人數不對的話…… 」

    潘五想了下:「駱駝呢?」

    「駱駝倒是可以。」索洪說:「你要是想要,給你一萬匹行不行?」

    「這麼多?」潘五想了一下:「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索洪說:「如果你要西征,可以把駱駝都給你,這個我會跟上面說。」

    潘五說再想想,告辭離開。

    他想要蠻兵和駱駝,實在是紅旗二軍的兵員素質一般。即便自己的第五營也是一樣。

    整個紅旗二軍,最厲害的只有第一第二營,那是秦關中的御用親兵,不管潘五如何對待他們,最後的結局一定是離開。

    第五營倒是有幾個高手,可還是不夠多。遇到戰事,只有十幾個蠻人戰士能衝在前面。

    看到他們的強悍表現,潘五想弄一支重甲隊伍,人數大概在一二百人之間,全部是重鎧重武器,坐騎是蠻人馴養出來的駱駝,以後在打仗,不至於只有很少很少人在前面衝鋒。

    想法雖好,問題是蠻人能否忠心。這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朝廷肯不肯給他蠻人?

    不過事在人為,潘五拼著不要戰功,也得弄回來一群鐵血戰士。

    很快回到住處,在院門口看到一臉喜氣的風雲和山青山。

    潘五有些好奇:「你們倆怎麼了?」

    風雲說:「將軍,聽我們能陞官了?」

    潘五愣了一下,又想起一件事。

    一個人為什麼要修煉,又是為什麼要上戰場,所圖無非功名利祿。

    風雲、山青山這些人和刀疤他們不同,那些人是戰俘,臉上有奴隸印記,不跟從潘五就是死路一條,他們特別踏實,不會有別的想法。

    風雲這些人不同,雖然也是賣命行當,卻是大多擁有家庭,少部分人有妻子有孩子,幾乎所有人都有爹又娘。

    有了牽掛,就會有責任和期望,當他們連續取得兩場大勝之後,就會有別的想法,比如回家做個小官吏,也算是榮耀一生。

    潘五想了下說道:「沒有意外的話,你們都會陞官。」

    「多謝老大!」哥倆抱拳鞠躬。UU看書www.uukanshu.net

    潘五笑笑:「回去吧。」

    走進院子關上門,心裡的疲憊又多了一點。

    他對第五營的所有人都特別用心,給吃給穿不說,鯨黃肉糕不知道分出去多少。還有各種好武器。

    可是,每個人都是個體,都是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沒有誰願意一輩子給別人做手下,誰不想做官?誰不想飛黃騰達?誰不想高人一等?

    靠著門站住,看來要做些改變了。

    多想上一會兒,外面有人敲門。忽然有人緊急敲門,潘五隨手拉開大門:「怎麼了?」

    是刀疤,臉上表情有些著急:「老大,打起來了。」

    潘五皺眉頭:「打起來了?」

    「牛四和岳遠行打起來了。」刀疤回話。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7 07:12
276 岳遠行

    潘五想了下問:「不都是我的人麼?」

    刀疤說是,又說您趕緊去看一下吧。

    潘五有點生氣:「你是隊長,你管不住他們?」

    刀疤有點臉紅:「這一次,我沒法管。」

    潘五更不高興了,看他一眼:「走。」

    刀疤趕忙跑去前面帶路。

    紅旗二軍有個單獨的軍營,特別大一片,按照一二三四五的順序排列。第五營在最北面。

    潘五和刀疤來到第五營的軍區,一進門就看到前面站著好幾群人。

    一群人數比較少,側面站著風雲和山青山,風雲臉色鐵青大聲訓話。

    對面人數比較多,潘樹站在隊伍最前頭,倒是沒說話,可陰冷雙眼在身後那些人身上不停掃過。

    還有很多人站在另一側沒說話。又有重甲戰士和曾經的兩群山賊站在更遠處看熱鬧。

    這些人是整個第五營所有的精銳士兵。

    看見潘五過來,有人忽然大喊:「老大來了。」

    這四個字一處,營區裡瞬間安靜下來,沒有人說話,全是看向潘五。

    潘五也沒說話,走到近前停步,眼睛慢慢從眾人身上掃過:「牛四?」

    牛四大聲應是,快步走過來。可是右腿有傷,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潘五問:「在戰場上受的傷?」

    「不是。」牛四低著頭小著聲音回話。

    潘五冷笑一聲:「鼻子流血了?怎麼沒擦乾淨?」

    牛四趕忙抬手狠擦兩下。

    潘五再看向人群裡:「岳遠行?」

    「在!」岳遠行大步跑過來:「老大!」

    潘五仔細看他一遍:「你很厲害?」

    岳遠行大聲回話:「不厲害。」

    潘五點點頭:「風雲。」

    「是,老大。」風雲快步過來:「老大,事情是這樣的……」

    「我沒讓你說。」潘五冷著聲音看看幾堆人群:「這才多少人?啊?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按人數排,第五營排到倒數第二,只比第三營人多。其中大部分是戰俘,少部分是城主府護衛,再有兩批投降過來的山賊。

    這三批人當中,人數最少的是曾經的城主護衛。但是論身份,他們是最清白,也是最有優勢。所以,他們中有些人其實有那麼一些的看不起另外兩群人。

    這些人當中,對潘五最死心塌地的卻是人數最多的戰俘,因為潘五是他們的唯一依靠,潘五會真心對他們好,也會努力照顧、幫助他們。

    前些時候,潘五曾經救過武家那麼些人,讓他們住在第三學院和潘家大院附近。平時也是多加照顧,分丹藥,給錢……最主要的,是有了潘五,那些人才算有了活路。

    即便這樣,那些人在感恩之餘也會別有心思。而隨著時間推移,感恩的情緒越來越淡,已經沒有最初時候那麼深的恩情。

    可見,什麼東西在時間面前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哪怕是曾經無比摯愛的人、無比深沉的感情。

    好在戰俘沒有這樣,臉上那帶來恥辱的印記一再提醒著他們不一樣的身份。也是因為這種不一樣的身份,潘五卻是把他們當成平常人對待,一直平常對待就是一直施恩,這些人就一會一直感激潘五。

    這次打架就是因為彼此間不同的想法引起。

    風雲和山青山得到潘五很多額外照顧,可是連他們也有去意,也是想著陞官發財、榮歸故里、榮耀家門……下面那些人同樣如此。

    這些人原本不過是些護衛,修行資質一般,簡單說就是一群普通人。

    問題是普通人多半會有不普通的想法,總是會期望會奢想。在連續經歷過兩次大勝之後,沒有人不想獲得獎勵。

    不論是什麼獎勵,總要回家炫耀一番才是。

    昨天有酒席,紅旗二軍大飲特飲,很多人喝多了會說胡話,你也說他也說,彼此會有矛盾。酒席上有人勸說,不代表矛盾就消失了。

    等酒醒以後,兩個人再一說話,矛盾激化,於是動手。

    喝酒是事情起因,岳遠行跟大家吹噓家裡如何如何,說自己得了什麼什麼樣的戰功,回去以後起碼做個捕頭,那就是官府中人,就可以娶個美女老婆什麼什麼的。

    岳遠行是護衛出身,牛四是戰俘,臉上有印記。聽到岳遠行這麼說,牛四隨口接上一句:「你這是要當逃兵啊?咱們的一切都是老大給的,應該繼續跟著老大才對。」

    岳遠行就不高興了:「怎麼著?什麼逃兵?還不能退伍了是麼?是,我是跟著老大當兵打仗,難道還不能結婚了麼?」

    牛四說:「不是不能結婚,是現在沒時間考慮這種事情,咱們要幫老大打仗,可以說咱們的命都是老大給的,咱應該報恩。」

    就是這麼句話,岳遠行不爽了,藉著酒勁要打人。

    自然是沒打起來,酒桌上有人勸,最後來個不歡而散。

    今天酒醒了,岳遠行越想越不爽,是,我是欠老大的,老大給我很多東西。可我也有替老大賣命啊,這是我應該得到的東西。包括軍功也是,那都是我拿命拼出來的。

    再想到牛四說的話,岳遠行越想越生氣,你一個戰俘一個死囚,也敢當眾說我?你算個什麼東西?

    後面的事情就是岳遠行找牛四打架,牛四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不太敢還手,所以挨打。再後來兩幫人出來勸架,分開二人。

    分開以後也沒辦法解決這種事情,事情的關鍵已經從打架變成面子問題。

    牛四挨打,戰俘那群人讓岳遠行道歉。岳遠行肯定不肯,他要面子啊!什麼個意思?當著這麼多人讓我給死囚、給戰俘道歉?

    他不但不道歉,反過來要求牛四向他道歉,理由是你罵我,說我要叛逃什麼什麼的。

    這樣一來,沒有人道歉,還都希望對方道歉,事情就此僵住。

    不但是士兵僵住,隊長也各有想法。風雲肯定偏向岳遠行這些人。

    因為潘五的一視同仁,風雲也有想法:那麼多好東西,那麼多丹藥,為什麼浪費給戰俘?那就是一群炮灰一群死士,上戰場是要送死的。我們不一樣,我們是秦國人,是家鄉人,你要是肯好好對我們,丹藥武器什麼的都是給我們,而不是搞平均,我現在應該更厲害才對!

    人心是世界上最難懂的東西。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想法。

    只是很多人會壓制想法不說,比如風雲。可畢竟有過這種想法,會不自覺的表現出來。

    刀疤也有自己的想法,不過他更知道應該忠心於潘五,所以馬上去報告。

    然後呢,潘五就更鬱悶了!

    難怪說人生就是一場修行,還真是如此。

    這一天天都遇到些什麼事情啊?不但要修煉,讓自己變厲害;還要去承擔一些有的沒的的事情,比如國家重任;可是呢,不論輸贏,總會有人在打你的主意……

    甚至於自己一直用心對待的、始終一視同仁的手下、戰友,也會有各自打算。

    看看牛四:「你做的對。」

    短短四個字,讓岳遠行和風雲等人都變了臉色。老大是在表明態度麼?他支持異國戰俘?

    岳遠行趕忙說話:「老大……」

    潘五衝他擺手,意思是別說話,輕出口氣又說:「你也沒錯。」

    這是什麼意思?所有人都有些迷糊。

    潘五笑了下:「我的想法比較簡單,你們覺得自己有道理,那就一定有你們的道理,我不會去勸。」

    一堆人更迷糊了,老大這是在說什麼?什麼跟什麼啊?

    潘五笑了下:「司楓。」

    「在。」

    潘五輕聲說話:「你們三個,還有你們四個,統計一下各人功勞,要詳細一些,交到索將軍手裡一份,再快馬送交飛龍元帥。」

    司楓說是,猶豫下問話:「老大您呢?」

    「我?」潘五說:「我沒有功勞。」

    這是氣話?老大是生氣了麼?所有人表情都有些僵。

    潘五笑了下:「按我說的做。」轉身離開。

    這就完了?打架的事情不處理了?司楓幾個人看下潘五的背影,又看看牛四和岳遠行兩個人。

    潘五好像忽然想起來他們,回頭說上一句:「打架不對,你們倆沒人寫份自責書,當眾唸給對方。」說完再次邁步。

    第五營一眾將士都有些迷糊,刀疤問司楓:「老大是不是生氣了?」

    潘五笑了下:「司楓。」

    「在。」

    潘五輕聲說話:「你們三個,還有你們四個,統計一下各人功勞,要詳細一些,交到索將軍手裡一份,再快馬送交飛龍元帥。」

    司楓說是,猶豫下問話:「老大您呢?」

    「我?」潘五說:「我沒有功勞。」

    這是氣話?老大是生氣了麼?所有人表情都有些僵。

    潘五笑了下:「按我說的做。」轉身離開。

    這就完了?打架的事情不處理了?司楓幾個人看下潘五的背影,又看看牛四和岳遠行兩個人。

    潘五好像忽然想起來他們,回頭說上一句:「打架不對,你們倆沒人寫份自責書,當眾唸給對方。」說完再次邁步。

    第五營一眾將士都有些迷糊,刀疤問司楓:「老大是不是生氣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7 07:13
277 於放

    本來,潘五一直沒考慮過第五營的事情,現在是不得不考慮一下。

    還好不算晚,把有自己想法的那些人剔出去,補充進來新鮮血液就是。

    因為這個念頭,他就更想要蠻人戰俘。

    最好管理的人是認命了、死心了的這一種,又或者是什麼都不懂、容易被人鼓惑的少年。只要見識過花花世界,也是見過別人的榮耀、成就,正常人多多少少會有些不一樣的想法。

    這是人之常情,不能說錯,只能說不適合留在第五營。任何一個將軍都希望手下人聽話,是一條心。從古到今,每一個朝代、每一個軍隊,都希望下面人聽話,沒有二心,可惜總不能夠,否則不會發生那麼多悲慘事情。

    站在風雲那些人的角度去想,如果換成是自己,當然也希望榮歸故里,手裡有點小權,每天悠悠閒閒的出門轉轉,便是可以解決一家溫飽。

    所以潘五沒有回家,再次去將軍府。

    他是功臣,所有人都巴結著,不沖別的,就衝他幫忙品沙關打仗,保住很多普通士兵的性命,只沖這一點,他就獲得整個關城所有普通士兵的喜歡和愛戴。

    進到將軍府,索洪又是主動出來迎接,請他進書房說話。

    潘五沒往裡走,站在門裡小道說話:「我需要戰俘,五百。」

    索洪吃驚道:「不是說了不行?」

    潘五說:「不為私,我要去邊關打仗,我需要兵。」停了下又說:「我需要死士。」

    按照正常情況,戰俘的出路都是送去做苦力,索洪想了下說:「好像不太方便。」

    潘五說:「事在人為,我可以放棄全部功勞。」跟著說:「你知道的,紅旗二軍的底子是紅旗軍輔軍,說白了就是未來的紅旗軍,這些人心高氣傲,只聽皇上一個人的,現在跟我打仗,不怕難聽的說,如果不是我有一堆戰寵,又是好吃好喝供著他們,你覺得他們會聽我的麼?甚至說會瞧得起我麼?」

    索洪說:「不至於吧?」

    潘五苦笑一下:「不怕你笑話,不但是紅旗二軍的糧草需要我自籌,甚至是整個征西軍的糧草,起碼有一半是我籌備的。」

    「啊?這個?」索洪猶豫下說:「不至於吧?」

    「沒有必要騙你,也不和你爭辯。」潘五說:「我總是要上戰場的,如果紅旗二軍被抽走,我還怎麼打仗?所以必須要增加兵力,希望索將軍能夠成全。」

    索洪說:「我沒有這個權力啊。」

    潘五說:「我會給虎帥和飛龍元帥寫信,麻煩將軍也替我寫封信,多美 幾句。」

    「這個……有用麼?」索洪實在有些不看好。

    潘五說:「將軍可以明確告訴虎帥,不答應我的要求,我就不打了。」

    啊?索洪趕忙勸話:「潘將軍不要衝動。」

    潘五說:「這就不是衝動不衝動的事情。」停了下又說:「不說別人,就我第五營的戰士,最早一直跟我,跟我到現在,因為打贏兩場,他們也有了自己的想法,若是他們一走,我還用留在這裡麼?」

    索洪勸道:「士兵想退伍很正常,不過要有足夠大的軍功……」話說一般停住,潘五是征西軍先鋒官,率領先鋒營歷經兩次大戰,硬是一個人沒死,連人帶獸的都是輕鬆取得大戰勝利,只要再這樣打上兩仗,整營官兵都會獲得嘉獎,退伍實在不是個難事。

    潘五抱拳一躬:「還望將軍成全。」

    索洪點點頭:「好,我幫你寫封信,不過你也應該找個人幫你說話。」

    潘五說知道了,又一聲多謝,告辭離開。

    回到住處寫信,簡單幾句話,他要戰俘,多多益善;不給補充兵力,以後就不打了。

    寫好信讓手下送去給索洪,讓索洪派人分別送交給兩位大帥。

    寫好了信,潘五又去看呼天:「怎麼樣?」

    「不怎麼樣。」呼天的態度很不好。

    潘五說:「不用對我表現敵意,以後有的是敵人給你殺。」

    「我不殺族人。」

    潘五說你想多了,咱們的戰場在北面。

    呼天就不說話了。

    潘五拿出瓶丹藥放下:「跟我混的,從來是有吃有喝。」轉身出去。

    呼天拿起丹瓶,滿臉的不相信。他這就相信我了?我可是敵人好不好?我可是六級高手好不好?

    掂量下瓶子,好像有很多丹藥?打開看,大半瓶丹藥,少說四、五十粒。倒出一粒吃下,體內立時湧動出強橫力量,幫助他化解體內毒藥。

    呼天苦笑一下,看來啊,這一輩子還真有可能要交代在這個姓潘的小子手裡。可是父仇怎麼辦?

    呼天在為難他的事情,潘五在為難自己的事情。等到第二天,司楓送過來詳細戰報,就是誰誰誰殺了多少人,立下多少功勞。

    潘五大概看看:「回去告訴他們,按照同等功勞置換,如果有想要退伍的可以隨時申請。」

    司楓震驚道:「這不好吧?」

    潘五說:「加上吧,依照他們的功勞,等到這次戰爭結束,差不多都能混個小官噹噹。」

    這句話的意思是現在不能離開軍隊。

    司楓知道是什麼意思,才打兩次仗而已,士兵們取得的功勞都是躺在功勞簿上,要等戰事結束,重新獲得和平之後,才是論功行賞的時候。想了想說聲好。

    司楓同樣需要功勞,哪怕潘五再厲害,自己的未來也不能一直做策士,他也想帶兵萬千,縱橫邊關,禦敵於外。

    潘五又說:「這些東西直接送交去將軍府。」

    司楓應是,抱著東西離開。

    從這天開始,邊關停止戰事。只有探馬和信使不停出城進城,全軍開始輪休。

    紅旗二軍根本就是全體休息。

    因為牛四和岳遠行吵架,潘五讓他們全部休息,愛做什麼做什麼,他每天都是留在院子裡。開始幾天跟呼天說話,後面幾天跟呼天對練,每天過的都很充實。

    他是功臣,隔三差五會有人來請他去將軍府議事,有時候是請吃飯。潘五都給推掉,他就一個要求,在解決戰俘事情之前,他哪裡都不去。

    劍門關虎帥和征西軍飛龍元帥都有派高官過來,可惜潘五根本不接招。他們只好離開將軍府,親自登門求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虎帥回信說可以把戰俘都給你,但是你要留下一百頭戰寵和兩隻戰鷹。

    飛龍元帥要的要多一些,說是可以向朝廷上書,升你做副元帥,但是獸軍要交出來。

    潘五全部拒絕。

    經過橫水關和品沙關兩戰,只是輕鬆兩戰,潘五就解了蠻族的重兵之圍。

    一共也不過十三個關城,按照這種趨勢,只要再打個十幾仗,敵人不都被打飛了?

    一時間,滿天下飛的都是心思。

    在這段時間裡,無數人上書朝廷,要強徵潘五的獸軍。說國之利器豈能落於個人手裡?應該朝廷掌握國家掌握才對,於國於民都是有利之事。

    這是潘五沒想到的事情,原先只是某些將官,比如劍門關獸營就有打他的主意,不想打過兩次勝仗,竟然是滿朝廷的人都在打他的戰寵的主意。

    這種情況持續了半個多月,這半個月的時間又發生很多事情。

    經過幾次商談……勉強算是商談吧,虎帥的人、飛龍元帥的人在跟潘五接觸以後,發現這是一塊特別難啃的骨頭,這是一個特別不聽話的人,於是,劍門關派來很多人,說是加強關城力量。

    還有,飛龍元帥竟然派來一行人接管了紅旗二軍。

    帥令的大概內容是潘五另有任用,而且是重用。

    在接到這個命令的前一天,司楓偷偷來見他,說這不是飛龍元帥的意思,也不是虎帥的意思,是朝廷裡很多重臣的意思。

    潘五表示明白。

    司楓很有些不好意思,猶豫又猶豫,跪地行個軍禮:「將軍,你放心,我永遠是你的人。」

    潘五笑了下:「能不能告訴我,是不是有人想要對付我?」

    司楓說是,十分坦白!跟著說:「不過整個紅旗二軍都是站在將軍您這邊,您可以放心。」

    潘五呵呵笑上一聲:「從強徵我入伍時開始,我就在想誰是我的敵人,你知道是誰麼?」

    司楓沉默好一會兒:「將軍那麼聰明,其實早就猜到了。」

    潘五點點頭:「我知道了。」

    司楓說對不起。

    潘五笑著說話:「你沒有對不起我。」又說:「走吧。」

    司楓起身,倒退而出。

    這是世界上最無奈的事情,明明是取得不世功勞,也是解了大秦的邊關之危,可是那些朝臣啊,生怕自己擁有強大力量,從此不聽調遣,也是不聽他們的安排,他們就要解除兵權,瓦解實力,先讓我安穩下來?

    潘五當然不肯,在司楓走後沒多久,稍稍收拾一下,喊上呼天,倆人住進第五營營區。

    在住進營區的第三天,於放來了。

    於放就是朝廷硬塞過來的接替潘五職位的那個人。

    於家算是個大家族,於放出身紅旗軍,曾經是紅旗軍大隊長。不論資歷還是家世,都可以很完美的取代潘五。最重要的,於放還是一個合格的將領,曾經帶兵取得過不俗戰績。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7 07:13
278 隊長

    前些時候,潘五為了方便管理,將他的五字營併入紅旗二軍,誰能想到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現在的第五營歸屬紅旗二軍管理,就是歸於放管理。於放這次過來就一件事,盡快瓦解潘五的所有力量,盡快把紅旗二軍抓在手中。

    於放還是很貪心的,或者說換成你來做這個將軍也會這樣。

    你是紅旗二軍新任統領,看到紅旗二軍最強大的獸軍,就說你想不想要?於放是人,是個有野心的人,同時還有著強大倚仗,他當然更想要這支獸軍。

    最初過來的時候,為求穩妥,他沒有提獸軍的事情。經過這幾天的交接,也是提拔了一批軍官,覺得可以索要獸軍了,於是就來了。

    於放帶著一隊人過來,有一多半是他帶來的人,再有少部分是從紅旗二軍中提拔起來的軍官。有意思的是,被提拔起來的這些人幾乎都是出自第四營,提拔起來的這些人也是很早以前被放棄掉的紅旗輔軍的將官們。

    潘五倒是無所謂,當他想明白許多事情之後,就沒有傷不傷心一說,每天都在等待朝廷的最新命令。

    朝廷一直想要獸軍,可惜從來就不是他們能夠要到的。

    這幾天,索洪、石中幾個人,幾乎每天晚上都帶著酒菜來找潘五。酒不多,每人分上一碗就沒了,主要是陪潘五說話。

    用索洪的話說:「咱是粗人,咱是武人,玩不得朝堂上那些伎倆,但是我姓索的知道是誰幫了我,別的事情做不了,我來陪你喝酒。」

    潘五每次都要說謝謝,都是說不用過來,可他們還是會來。

    連續幾次喝酒之後,也是認識了呼天。

    呼天總是叫喊著不爽,說酒太少。

    今天,於放帶人來了,見面就說出要求:「潘將軍,請將獸軍移交給我吧。」

    潘五說:「你是不是病了?那是我的。」

    於放搖頭道:「潘將軍,我知道你是功臣,我敬佩你,但是功臣也得講道理,咱大秦國從來就不允許私人蓄養戰寵,即便是皇親國戚,也是要有皇上的允許,才能夠養一兩隻防身,而您,按照冊上登記的,一共是五百五十二頭,名冊上登記的是……你這個還是稍稍有那麼點繁瑣,有的登記在府城武院,還有你入學的第三學院,不過更多的都是登記在軍營裡……我看看啊,按照最後登記的記錄看,這些戰寵全部是東山行省駐軍的戰寵,我沒說錯吧? 」

    潘五看著他不說話。

    於放笑了下,亮出一張調令:「潘將軍,我不是搶奪你的東西,而是奉命徵調,這支獸軍原本就是朝廷軍隊,現在暫歸征西軍先鋒營管轄,我可以帶走它們吧?」

    潘五笑了下:「你是要瘋。」

    於放說:「不瘋,一點都不瘋,於情於理,於公於私,我都是有道理的一方,您說呢潘將軍?」

    潘五不想說話了。

    就這時候,索洪、石中那些人來了,一見面就勸:「於將軍,這事兒啊,你不應該這麼做。」

    於放面色沉下來:「我奉朝廷旨意、奉軍令,來接收紅旗二軍,來接收獸軍,怎麼是不應該呢?」

    索洪說:「遠的不說,劍門關這麼多高手、這麼多將官,那麼多有實力的人,為什麼他們不來搶,反是讓你過來?」

    於放變了臉色,不過馬上恢復過來:「因為是朝廷派我來。」

    索洪搖搖頭:「於將軍,您要是肯聽勸的話,我建議你還是先回去。」

    於放面色更不好看了:「索將軍,您這是什麼意思?」

    索洪還要再勸,潘五懶洋洋說話:「將軍還是過來喝酒吧,他們願意怎麼折騰,隨便。」

    於放聞言,面色一喜,這是放棄了麼?趕忙說:「這可是你說的。」不等潘五回話,於放大喊一聲:「來人!」

    看得出於放早有準備,這次過來不但是帶領許多軍官,還有三百多名專門飼馴戰寵的兵士。他這一聲喊,那些士兵馬上快跑過來。

    於放大聲說:「帶走戰寵。」

    士兵們有些猶豫,帶走?怎麼帶?

    潘五就住在戰寵這裡,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潘五身後沒多遠就臥著許多戰寵。

    現在看,一個個都是懶洋洋的,好像很和氣?可每一個都是高高大大,萬一咬我們怎麼辦?

    這些兵士一直和戰寵打交道,知道戰寵認主,而且特別難馴。可是上官有命令?

    一群兵士互相看看,有隊長去跟於放說話:「將軍,馴養戰寵要慢慢來,千萬急不得。」

    「你以為我不知道麼?」於放說:「我是讓你帶它們回去,又不是馴養,放心,它們認得咱們的軍服。」

    那士兵還是猶豫,想了又想,走上前一步跟潘五說話:「將軍,能不能麻煩您說句話啊。」

    潘五冷冷看他一眼,再看向於放:「你想要戰寵,有本事就自己過去拿。」

    於放被將住,想了又想,吩咐道:「你們快去!這裡是大秦國土地,咱們是大秦國將士,難不成咱們的戰寵會攻擊咱們自己?」跟著大喊:「這是命令!」

    那隊長回看眼於放,想了又想,嘆口氣朝潘五拜了一下:「將軍,得罪了。」起身大步走過去。

    距離二十幾步遠就有一頭熊,懶懶坐在地上低頭看,不知道在看什麼。聽到有人走過來,抬頭用很迷茫的眼神看過來,想了想,又是低下腦袋。

    那名隊長放慢腳步,隨著距離越近,他走的越慢越輕。

    潘五忽然插話:「千萬別想餵牠吃什麼東西,它會攻擊你。」

    啊?那隊長的手就放在懷裡,正準備拿出馴獸常用的藥物。聽到潘五這句話,隊長回頭看看,現在的他特別猶豫,手不敢拿出來,腳步不敢往前邁。

    於放大喊:「趕緊的!」

    那隊長猶豫了又猶豫,索洪嘆氣道:「於放,你和朝廷的事情,你們和潘將軍之間的事情,至於為難士兵麼?你一句話,士兵就有可能丟掉性命,你真的心安?」

    於放面沉似水,現在的局面跟打仗沒有區別,都是要繃住了,都要是一鼓作氣拿下對手,衝前面大喊:「你是要違抗軍令麼?」

    這句話剛說完,潘五冷笑一聲,也不說話,腳下有個石頭,輕輕踢到於放身前,下一刻,一頭白色巨虎嗷的發出聲虎嘯,嗖地一下撲過來。

    老虎很大很高,這還不說,速度還特別快,嗖地一下出現在於放面前,於放下意識往後躲閃。

    潘五說:「你不要是馴獸麼?我給你個機會,你和它打,你能打敗它,它就是你的。」

    於放感覺好像被戲耍了一樣,猶豫猶豫再猶豫:「好!」回頭大喊:「取我的刀。」

    潘五冷笑一聲:「還取你的刀,趕緊滾吧,別說沒警告你,你敢拿刀,它就能吃了你。」

    於放再次僵在當場,到底是大意了!

    看看後面蠢蠢欲動的許多戰寵,於放冷哼一聲:「走。」帶人離開。

    等他們那些人呼啦啦走遠,索洪嘆氣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潘五說:「不用說。」

    索洪說:「我想了好幾天,如果我是朝廷,我是那些權臣,也會對你不放心,一個國家想要安穩安定,就一定不能有不安定的事情存在。」

    潘五說知道。

    索洪說:「還是陪你喝酒吧,朝廷就這個樣子,除非你捨得把戰寵上交給軍部。」

    潘五說不可能。想了想問話:「紅旗二軍怎麼樣了?」

    索洪苦笑道:「你問我?」

    「不然呢?」潘五說:「問誰都不好。」

    索洪說:「前面四個營願意服從朝廷旨意,主要是你的第五營。」

    潘五苦笑一下:「有人要離開?」

    索洪說:「你跟第五營這些人一起住著,難道不知道?」

    潘五說:「你讓我怎麼問他們?」

    「倒也是。」索洪說:「朝廷下了狠心,憑兩次大戰的軍功,第五營中身世清白的士兵可以馬上申請退伍,並能夠帶著軍功回去家鄉,由官府負責安排個營生,大多會進衙門做事。」

    潘五說想到了。

    按照正理,絕對不可能打贏兩仗就讓士兵退伍。說到底還是為了瓦解潘五的力量。

    說起來,潘五是真心有點無奈。

    前幾天還在琢磨岳遠行那些士兵很有可能跟自己想不到一塊,有很大可能要離開;他要提前想辦法,提前做準備。不想朝廷比他的動作快多了,馬上就來誘惑那些士兵。

    索洪接著說:「你不是招攬了一些山賊麼?於放帶過來的命令,願意退伍的給合法身份,不願意退伍的帶著軍功繼續當兵,也算是有了合法身份,等以後退伍再一起計算軍功。」

    潘五點點頭:「他們應該感謝我啊。」

    索洪看他一眼:「到現在為止,沒有人跟你說過這些事情?」

    潘五輕笑著搖頭。

    面上微笑,心裡有些淒苦,我對他們那麼好,遇到現在這樣事情,這麼大的事情,竟然沒有一個人跟自己通氣?

    好把,山賊畢竟是山賊,那就是一群沒有良心的人。可是刀疤他們呢?為什麼也不跟自己說?

    潘五看向索洪,想聽他繼續說下去。

    索洪卻是在安慰他:「應該是一個一個談,應該是還沒談完。」

    潘五想了下:「喝酒。」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7 07:13
279 夏大毛

    人心經不起琢磨,越琢磨越覺得別人對不起自己。潘五喝了會兒酒,越喝越不是滋味,卻是保持平靜,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依舊是吃的多喝的少,大略一個時辰,索洪幾人告辭。不過索洪很快又回來:「潘將軍,營區外面有人監視這裡,要不要弄走他們?」

    索洪是品沙關最高將領,當然有這個能力和手段。

    潘五笑著說不用,又說謝謝,送索洪出去。

    營區外面有士兵守衛,按說該是第五營的人負責值守,不想竟是看到兩個陌生面孔。

    潘五走到其中一人面前站住:「你是誰?」

    「回稟將軍,小的是紅旗二軍第六營軍士夏大毛。」

    第六營?我的第五營呢?潘五看向牆內操場。

    自品沙關大捷之後,紅旗二軍全軍放假,潘五也是沒心情理會那些終將離開的士兵,大家愛幹嘛幹嘛,操場上少有士兵出現。

    現在是晚上,操場上幾乎無人。

    潘五想了想,走去後面馬廄。

    第一第二營的戰馬,他已經不想理會了,只想留下第五營的戰馬。

    這片地方特別大,首先是住處隔壁的一個大院子,住著五百多頭戰寵,不上索套,它們總是到處亂跑。

    在大院子一側是個更大的院子,頭裡是一排營房,裡面分成兩塊,一塊養著潘五自己的戰馬,邊上是重鎧騎士的戰馬。除去這一塊就是整個第五營的戰馬。

    第五營大部分人是雙騎,被潘五餵到三級。全營鎧甲都是三級以上,因為休戰,戰馬披掛全部除下,經過清洗晾曬後收入箱中。

    既然要分家了,自己的東西應該拿回來才是。可惜啊,勢單力孤,連趕車的人手都湊不齊?

    這一片營區有專人守衛,看見潘五過來,兩名士兵齊齊敬禮:「老大。」

    潘五笑了下,是啊,我是他們的老大。

    看看兩名士兵,潘五點個頭,繼續往前走。

    潘五的戰馬都已經成精了,跟那些戰寵一樣不用上韁繩,在大院子裡來回跑。看見潘五,一個個都是特別高興,快步跑來,低頭蹭他。

    潘五又笑了一下,還是自己養的戰寵好啊,不會有二心,只忠於主人。拍拍幾匹大馬的屁股:「拍你們馬匹了,可不能反水啊。」

    從這裡繼續往前,是一整排一整排的馬車,最裡面是潘五的黑鐵馬車和兩輛裝鯨黃肉糕的馬車。馬車上睡著一個人,齊大寶。

    自從來到邊關,齊大寶很鬱悶自己的尷尬身份,誰都知道他是潘五的弟弟,只要來到戰場之上,他身邊全是人,都要保護他。

    後來想明白了,既然這樣,我要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不給潘五添亂,還要能夠幫忙。

    潘五最重要的是三輛馬車,齊大寶自告奮勇看守。

    從進軍品沙關的那一天開始,齊大寶就帶著皮皮豬和自己的小白驢守在這裡。

    不打仗的時候,銀羽也會在這裡休息。

    從這裡往外走只有一條路,要經過戰寵大軍,潘五便是多些放心,時不時過來看看小胖子。

    小胖子在練功,按年紀來說,他絕對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四級上修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突破升入五級。

    潘五慢慢走過來,小白驢昂的叫了一聲表示歡迎,齊大寶趕忙收手跑過來:「大哥。」

    潘五左右看看:「豬呢?」

    齊大寶說:「和你的小白鷹跑了。」

    對啊,小鷹呢?潘五仰頭看。

    現在不比以前,到處是打小鷹主意的人,必須小心。

    黑夜中什麼都看不見,潘五打個口哨,沒一會兒,兩隻銀羽從天空落下來,潘五問話:「小鷹呢?」剛說完這句話,就看見皮皮豬騎在一頭小鷹背上飛回來,嘴巴在嚼著什麼東西。

    等落下來看,是蛇尾巴。

    潘五無語了,問齊大寶:「你的豬吃蛇?」

    「不知道啊。」齊大寶沖皮皮豬大喊:「又去哪偷吃東西了?」

    看看小鷹,再看看小豬,心說還挺有意思,抓過來白鷹說話:「從現在開始,你們不能離開我的身邊……不能離開他的身邊。」這個他是齊大寶。

    齊大寶問話:「大哥,怎麼了?」

    潘五說:「咱們要落跑啊。」

    「落跑?不是打贏了麼?打贏了也跑?」

    潘五說:「這是人世間最有意思的遊戲,不管打贏打輸,都要跑。」

    齊大寶想了下:「我收拾東西。」

    潘五說:「儘量簡單,能不要的就不要了。」

    齊大寶說知道,又問:「刀疤哥也跟咱們一起跑麼?」

    潘五沉默片刻:「不知道。」

    齊大寶也是沉默好一會兒:「哥,我知道了!你放心,就算全天下都是你的敵人,我也站在你這邊。」

    潘五苦笑道:「瞎說什麼呢?」

    「我沒瞎說,我已經長大了。」

    「嗯,長大了。」潘五說:「從今天開始,多拽些戰寵過來陪你。」

    齊大寶說好,潘五還想說話,從馬廄那面跑過來幾個人:「老大,老大。」

    潘五看過去,是刀疤、潘樹他們。跟小胖子說:「我先過去,你早點休息。」轉身迎上去。

    兩幫人剛一走近,刀疤呼通跪在潘五面前,不是單腿點地的軍禮,而是雙膝著地。

    潘五皺眉頭:「你幹嘛?」

    「老大,我來認錯。」刀疤說道。

    刀疤跪下,身後幾個人也是同樣跪下。

    潘五一一看過他們:「你們跟我這麼久,從來不要你們下跪,現在是做什麼?」

    刀疤說:「老大,我錯了,你責罰我吧。」

    潘五笑了下:「有什麼錯?我怎麼不知道。」回頭看看齊大寶,又打聲呼哨。

    大黑鷹呼呼飛過來,潘五指指小胖子:「你去保護他。」

    大黑鷹特別聽話,快步跑過去。

    想像一下,那麼大的一隻鷹呼呼跑過去,這動靜跟拆房子一般。

    大鷹這麼聽話,潘五心裡卻是升起一股悲涼之意,用心對待的那麼多人,還沒有半路收下的巨獸對自己忠心……

    轉回身說:「回去說。」大步往住處走。

    刀疤那些人趕忙站起跟上。

    院子外面站著幾個人,看見潘五回來,馬上迎過來:「老大。」

    是雷左雷右他們,潘五問:「你們這麼來了?」

    雷左大罵道:「那個王八蛋於放把我們關到現在,老子幹他姥姥。」

    潘五看看他們:「只有你們幾個被關?」

    勝在望說:「不是關,其實也差不多,派了幾個人沒完沒了問話,什麼都問。」

    潘五笑道:「是不是問我的事情?」

    勝在望說是,又說:「於放想要獸軍,找我們做證明,其實就是想逼我們低頭。」

    於放有旨意在手,根本不需要人證,不過是找個藉口孤立潘五。

    勝在望又說:「我們幾個的官職都被下了,李平治、金宇他們回去找飛龍元帥了。」

    潘五想了下:「請辭?」

    「嗯。」勝在望說:「李平治說要看於放還想不想混了,否則就要同意咱們離開。」這個咱們是說他們九個人都要走。

    潘五沉默好一會兒:「屋裡坐。」當先開門,大步走進院子。

    呼天站在院子裡看他:「要是秦國人欺負你,我會很高興很高興地幫你打架,絕對不留手,絕對讓你滿意。」

    潘五被他逗樂了:「我打秦國人?為什麼?」

    呼天呵呵一笑:「世上事情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說呢?」

    潘五為什麼要打秦國人,當然是滿朝文武聯合起來欺負他。不過潘五不願意承認,呼天就懶得說。

    潘五看看他:「你的刀呢?」

    「幹嘛?要跟我打架?」

    「我想給扔了。」潘五走進屋子。

    雷左雷右那些人趕忙跟進去,一進屋就問:「老大,這麼辦?」

    潘五說:「你們呢,是被強徵過來的,就是說除非朝廷允許,你們就是軍人,軍人不能擅離,否則就是逃兵。」

    「逃兵就逃兵,這樣的兵,老子懶得當。」雷左罵道。

    潘五笑了下:「你們可以不在乎,但是家裡人呢?你們不是自己一個人,除了小九……小九呢?」

    「小九擔心那些孩子,去找元帥請假了。」

    請假的意思是要去海陵城看棄兒軍,也好,小九到底是惦念那些孩子。

    潘五點下頭,接著說:「你們不是只有自己,要為家裡考慮,沒有軍令,沒有朝廷允許,都老老實實當兵,哪怕請病假,也得在軍營裡面耗著,聽明白沒有? 」

    「給姓于的賣命?愛找誰找誰去,老子不伺候。」雷左喊道。

    潘五說:「沒讓你伺候,反正你們不能衝動亂來。」

    「老大,我們替你感到委屈。」

    潘五呵呵笑上一聲:「小時候就知道一句話,這個世界從來沒有過真正的公平,一個人能做的就是勇敢面對你的生活,去接受它,努力讓自己越來越好。」

    「老大,你要是這麼說就沒有意思了。」雷左說道。

    潘五衝他眨巴下眼睛:「什麼話說透了都沒有意思,拿話語哄騙自己更沒有意思,不過,這不是說給你們聽麼,你們感覺沒有意思,我就覺得有意思了。」

    勝在望說:「老大,你瘋了。」

    潘五說:「回去吧,不願意幹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撞到他們肯放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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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