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有妖氣客棧 作者:程硯秋(連載中)

 
V123210 2017-6-17 22:33:3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85 1728816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 07:07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化形

    餘生走出客棧,陽光明媚。

    街對面傳來孩子朗朗的讀書聲。

    秋收已經告一段落,不過鎮上鄉親還在地裡忙碌著。

    在葉子高、系我呀的攤子旁邊,這會兒又擺上一張桌子,桌子後面坐著鎮上說書人。

    在桌子上,放著一罈酒,一碟花生。

    說書人姓賀,餘生好奇地問:「老賀,幹什麼呢?」

    「收集點兒故事」,老賀指了指面前的招牌——酒換故事。

    整日與說書,都把他給掏幹了,他現在得補充。

    這不是搶我故事麼,餘生覺著這法子用來完成他【我有酒,你有故事】的任務真不錯。

    「有故事的時候,喊我也聽聽」,餘生說,「酒我出了。」

    「好啊」,說書人高興地說,有人出酒,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餘生又去看葉子高作畫,「別說,你一旦畫龍,畫技立刻高不少。」

    「那是,畫龍我是專業的。」葉子高頭也不抬的說。

    「就是怎麼看怎麼像黑妞。」餘生說。

    葉子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黑貓,差點蹦起來,「怎麼可能,那裡像了。」

    「你這麼激動作甚」,餘生坐在老乞丐旁邊的台階上,「就算畫的黑妞,她還把你吃了不成?」

    「嗯,怕」,老乞丐幸災樂禍,「怕黑妞把他腰子吃了。」

    餘生樂了,問葉子高:「你和黑妞,你們倆準備鬧到什麼時候?」

    他瞥了一眼幫客人打水喂牲口的富難,「老富現在進步神速,單身的只有你了。」

    葉子高正煩這事兒呢,「不是我鬧,是黑妞。」

    「那你先服個軟。」餘生建議,「跟女人是很難講理的,她們有一神技。」

    「什麼神技?」葉子高回頭看餘生。

    「即便她們犯了錯,她們也有本事把責任推到你身上。」

    餘生表示深受其害,「我這可是過來人的經驗之談。」

    話音剛落,說書人和老乞丐紛紛點頭,就連在喂牲口的富難都抬起頭說了聲「是」。

    富難正在伺候的牲口是從妖城來的。

    托餘生的福,現在揚州生意繁榮,來往的商隊很多。

    他們大多在客棧休整一下,然後去揚州城。

    也有商隊去往姑蘇的,他們會在客棧稍微等一下,等同行的隊伍壯大後一起走。

    「你點什麼頭,你有媳婦?」葉子高看老乞丐。

    老乞丐翹起腳,「不瞞你說,在出家當乞丐前,我也是娶了好幾房媳婦的人。」

    「就你,好幾房媳婦?」葉子高明顯不信。

    「哈」,老乞丐一樂,「我也不信,我這不是裝一下過來人。」

    「你大爺」,大家一起罵他。

    餘生繼續勸葉子高,而且想出個餿點子,故意說:「我可告訴你,你再無動於衷,黑妞就成別人了,歸塵香要對黑妞下手了。」

    「什麼?」葉子高一分神,筆在紙上劃出一長線,為黑龍頭上加一「天線」。

    「那老東西可是個高手,你注意了。」餘生說。

    他見商隊裡的,有個光頭的人坐在說書人面前,忙坐在旁邊。

    「一個故事一杯酒」,餘生親自斟酒給他。

    光頭受寵若驚,「謝謝,謝謝余掌櫃。」

    他先小飲一口,說:「我說的這故事,是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的。」

    光頭來自北面的山城,大約一年前,有個道士來到他家門前,叩開他家大門。

    「他說應故人之約,來取自己的藥葫蘆。」光頭回憶說。

    當時他很奇怪,因為他家裡既沒有道士的故人,也沒有藥葫蘆。

    但道士言之鑿鑿,「道士說藥葫蘆就掛在我們家,讓我放他進去便可。」

    光頭納悶,正好家裡有不少僕人,不怕遇見歹人,於是把他放了進去。

    道士走在前面,領著他們進了院子,一直走到待客廳的屋子,毫不猶豫的走進去。

    進去後,「道士指著牆上一幅畫,笑說,這不是我的葫蘆?」光頭說。

    畫上是有葫蘆,但那只是一普通的畫,畫上有人背著一藥葫蘆在爬山、採藥。

    光頭只是覺著它好看,才買回去掛上的。

    聽道士這麼說,光頭驚訝萬分,又不解其意。

    餘生也聽了一頭霧水,畫裡的葫蘆怎麼取?

    「正在我不懂時,道士手向畫上一指,畫裡人居然活過來,把畫裡的藥葫蘆遞給了道士。」

    道士當時笑眯眯的接過去,打開藥葫蘆,從裡面取出一枚紅如血的藥丸。

    光頭既驚訝,又佩服不已,只覺遇見仙人了。

    他當時問道士,這藥葫蘆的藥有何妙用?

    道士說,半年之後,此地將有一場大瘟疫,他這藥葫蘆裡的藥是用來救人的。

    「他嘆口氣,說可惜藥不夠,只能救一少部分人,其餘的人只能自求多福。」光頭說。

    他當時一聽,深怕自己是死去的大部分人,忙懇求道士賣給自己一些藥。

    「道士起初不同意,後來,在我的強烈要求下。他說,看在藥葫蘆在你家的面子上,也罷,賣給你十枚。我也正好用賣藥的錢再去制一些藥,拯救蒼生。」

    光頭掏干家底兒,付了一千貫,買了十枚,恭恭敬敬的送道士離開了。

    「結果呢?」餘生剝花生,聽得津津有味。

    「結果到現在還沒發生瘟疫呢。」他指了指自己的頭頂,「看見沒有,我都愁禿了。」

    「這就是你不對了」,餘生說,「你怎麼能盼著來瘟疫呢。」

    光頭苦笑,「我也知道自己不厚道,但我現在已經成全城笑柄了。」

    他把餘下的酒一飲而盡,所有的酸澀盡在酒中,「所以我跑出來經商了。」

    說書人唏噓,提筆把故事記下來。

    餘生倒是心裡一動,說:「你給我形容一下這道士長什麼樣?」

    這樣的行事風格,餘生總覺著這道士他見過。

    等光頭描述出來,餘生一拍手,「就是他了,錯不了。」

    光頭所說的道士,與前些日子為豬肉九算出命中有遺腹兒子的道士簡直一模一樣。

    「什麼?」光頭看著餘生。

    「你說的道士在揚州呢,我抓起來了,有機會你去錦衣衛大牢裡看看,至於錢,也不知道追不追的回來。」餘生說。

    「當真?」光頭摸著腦門,決定到了揚州城,一定去看看。

    他站起身,順便抓了一把花生,「這玩意兒不錯,余掌櫃,賣不?」

    「等明年,今年不成。」餘生說。

    光頭記住,起身離開了。

    餘生回過頭,對說書人說:「老賀,記著把我智鬥道士也寫進去。」

    「得嘞」,頭也不抬的老賀奮筆疾書。

    餘生站起來,很得意,現在自己也算是個傳說了。

    正在這時,系統的聲音在他念頭裡響起來: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任務【成神之信徒】,你有故事,我有酒。隨即神技獎勵『化形』現已發放,有效期十五天,已覆蓋原有神技『複製』。」

    餘生一愣,化形是什麼意思?

    系統告訴餘生,化形是把任何東西短暫的變成活物,聽從自己指令。

    餘生瞭然,差不多與道士的撒豆成兵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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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流言


    見無人再說故事,餘生回到客棧。

    他見葉子高還在外面作畫,拉過歸塵香:「幫我個忙。」

    歸塵香一躬身,「少主,你說,赴湯蹈火,再說不辭。」

    「你別說,赴湯還真不錯」,餘生說,他想懷念王八湯了。

    歸塵香一哆嗦,乾笑道:「余掌櫃,莫開玩笑,老奴已經老了,禁不起嚇。」

    餘生說:「好了,說正事,你這幾天在葉子高面前,假模假樣的追一下黑妞。」

    「追黑妞?」歸塵香若有所思,「幹嘛假模假樣的,來真的也行,我寶刀…」

    餘生一巴掌拍在他龜殼上,把後面的話拍進去,「你個老不正經的,你都多大了。」

    「按龜的年齡而言,我還是個孩子。」歸塵香說。

    見餘生又舉起手,歸塵香閃到一邊兒去了,「少主,你放心,這事兒交給我了。」

    他身影剛消失在後院門口時,黑妞和城主閃進來。

    「慌慌張張跑什麼,撞到我不要緊,撞到城主,小心餘生把你燉湯。」黑妞護著城主進來,對遠去的歸塵香說。

    清姨手裡握著一東西,心情很好,「他也不是故意的,唔…」

    她剛把手裡的烤魚喂到嘴裡,然後就見到了餘生,忙一把丟進黑妞懷裡。

    「髒,我的衣服…」黑妞也見到了餘生。

    「你們吃的什麼?」餘生一臉嚴肅。

    「我什麼也沒吃」,清姨說罷,打個飽嗝,見餘生盯著她,大言不慚說:「我這是餓的。」

    餘生又看向黑妞,黑妞眨了眨眼,「哎,這兩條魚怎麼到我手裡的,嗯,一定是在做夢?」

    她對餘生說:「你等著,我回去醒一下。」

    「拿過來」,餘生走到黑妞跟前,伸手把兩條魚搶過來。

    他掃視倆人,「這魚誰烤的?」

    清姨和黑妞對視一眼,「葉子高」,黑妞朝外面喊,「掌櫃的問你話呢。」

    「什麼?」葉子高筆一抖,又拉出去一條長線。

    這一條黑龍,快成天線寶寶了。

    他走進來,正好看見餘生手裡的兩條魚,「那什麼,我只吩咐了我助手,也就是富難一句。」

    「富難」,葉子高把他喊進來。

    「幹什麼,你一天天不干活,也不讓我幹了?」

    富難走進來一掃大堂場景,轉身往外走,「壞了,河還在桶裡呢,我去拿回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葉子高拉住他,「別扯犢子了。」

    「大不了不要廟了唄」,富難嘟噥一句。

    餘生看著他,「這魚你抓的?」

    「不,不」,富難擺手,「這兩條魚快死了,在水坑裡自怨自艾呢,說沒為世間做過什麼貢獻,就這麼死去挺慚愧的,所以它們自願跳到我手上,完了呢,我拿回來,讓胡母遠烤了。」

    「胡母遠!」餘生喊他。

    胡母遠小心翼翼的把簾子掀開,「哈,余掌櫃,你早啊。」

    「少打馬虎眼」,餘生掂量一下手裡的魚,「你烤的?」

    「不是」,胡母遠回答的很堅決。

    所有人看著他,「不是你烤的?」

    「當然不是」,胡母遠一本正經的說:「它們是看見了我盛世容顏,自來熟的。」

    客棧下巴掉了一地。

    「你大爺,還能這麼解釋?」葉子高佩服的伸出大拇指。

    「這有什麼?」胡母遠覺著他們少見多怪,「有不少妖怪和人,見到我一窩蜂的往上湧,全是自來熟,何況魚乎?」

    「你這自來熟水平夠次的」,餘生嚴肅的臉忽然一笑,啃一口烤魚。

    咀嚼後,他搖搖頭,「白瞎兩條魚了。」

    幾個人回過神,「合著你不生氣呀」,葉子高說。

    「生氣,為什麼要生氣?東荒王還在吃魚呢。」餘生又嘗了嘗,嫌棄的丟了。

    清姨見狀,「你早說,害我花六百文,買兩條魚來解饞。」

    孕期,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忽然很想吃很想吃魚。

    「六百文!」葉子高看著黑妞,「你居然只給我了三百文。」

    富難踢葉子高屁股一腳,「你怎麼給我一百五十文?」

    「怎麼到我手裡就五十文了?」胡母遠質問富難。

    「那什麼,魚我都搞來了,你就烤一烤,又不擔風險。」富難說。

    他看著葉子高,「你可真夠黑的,居然留下一半錢。」

    「能有黑妞黑?她留了三百文,還有一條魚讓她給啃了。」葉子高說。

    黑妞一笑,「我本來就黑,你又不是不知道。」

    「何況我這是罪魁禍首,擔風險呢好不」,黑妞嘟囔一句。

    餘生痛心疾首,對清姨說:「你看看,一**商,你還不如找我呢,我帶你吃海鮮。」

    餘生把鏡子取出來,招呼外面的歸塵香。

    「來了」,歸塵香跑進來,不用餘生吩咐,一把野花遞給黑妞。

    黑妞一愣,「你這是干什麼?」

    「客棧有流言,說我喜歡你,我得澄清一下。」歸塵香說。

    黑妞:「啊?」

    葉子高瞥餘生一眼,「我知道流言從哪兒傳出來的。」

    餘生納悶,歸塵香這是想燉湯了?

    「這不是流言」,歸塵香深情款款地說。

    這下輪到葉子高傻眼了。

    黑妞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那什麼,你,我…」

    餘生給葉子高一眼神,把歸塵香拉過來,「喊你過來不是為這個,你來看看…」

    他把照海鏡放在歸塵香面前。

    「咱們找到那些背叛了東荒王的魚或者水裡妖怪,從鏡子裡把他們抓上來,烤了吃,為王上報仇」,餘生說。

    歸塵香雙眼一亮,這是個法子。

    他忙靠過來,見餘生滴一滴血在上面,心念轉動之下,照海鏡裡出現了海洋。

    「說個地方」,餘生對歸塵香說:「最好燭陰不在的。」

    正如鮫人大姐頭所言,鏡子相當於一扇窗,自己看得見對面,對面也看得見自己。

    餘生現在還不希望跟燭陰面對面。

    歸塵香略一沉吟,「燭陰現在不在龍宮,便在仙山,只要不去這倆地方,碰見他的機會不大。」

    「去北溟的北海,那裡是燭陰入侵的最開始,也是最先倒戈的地方,幾乎大半海妖投靠了燭陰。」歸塵香說。

    餘生詫異,「為什麼?」

    「因為北溟所有水族期望把鯤趕出北溟,鯤食量太大,它們遭不住。」

    「但因為從極之淵的存在,那裡是最適合鯤的地方,所以王上只遷走了幾條鯤,餘下的還留在北溟了。」歸塵香說。

    顯然,水族對東荒王的舉措並不滿意。

    在燭陰答應殺光所有鯤後,他們紛紛響應,跟從了燭陰。

    「那還等什麼,去北海!本少主要大開殺戒了!」

    餘生在鏡面上一劃,冰冷,幽蘭的海面出現在面前。

    等鏡子裡出現海裡的生物後,餘生不得不感嘆,不愧是人類的禁忌之地,水產就是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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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心動的滋味

    「來幾條魷魚」,餘生說罷,就有口水了。

    自從在山洞裡,與清姨嘗過那不正宗的鐵板魷魚後,餘生就一直惦記著。

    可惜一直沒有抓住魷魚的機會,這次終於被他逮到了。

    「好嘞」,歸塵香答應一聲,不愧是東荒王的得力手下,手一劃,找到了魷魚。

    在大荒世界,海裡生物尚未遭到荼毒,還保存著一些好奇心。

    陡然出現一窗口後,它們並不逃離,而是好奇的往前湊。

    歸塵香看準時機,手一伸,抓上兩條魷魚來。

    登時,其他的魷魚慌了,轉身逃走,動靜太大,還濺起不少水花。

    歸塵香把魷魚丟給葉子高,再去抓時,已然不成。

    好在有餘生。

    他打一響指,海水倒退,湧動,「嘩」的衝出鏡子,魷魚帶著海水,撲了歸塵香一臉。

    「嚯」,葉子高急忙閃到一旁,見歸塵香身上掛滿魷魚。

    「不是,少主,你好得提醒我一下」,歸塵香說。

    「怪我,怪我,下次注意」,餘生笑著說。

    他把歸塵香身上的魷魚一條又一條的取下來,去後院收拾了。

    等餘生把魷魚處理好後,又從系統裡兌換了鐵板,烤紅後上面放油,把魷魚放上去,邊煎邊壓。

    「滋啦~」

    鐵板上響起誘人的聲音。

    葉子高他們早聽餘生說過鐵板魷魚的美味,這會兒正望著忍不住流口水呢。

    對面書堂剛放學,老先生還沒出門,「嗖」,小白已經跑到了客棧。

    她跟小飯桶站在一起,直直盯著鐵板裡的魷魚:「你在做什麼呢?」

    「鐵板魷魚。」

    「真奧次」,她擦一下口水。

    「你還沒吃過呢」,餘生頭也不抬的說。

    「看著就奧次」,小白狐說。

    「哎呦,哎呦。」

    這時,老先生捂著腰,扶著台階進客棧。

    「醋老頭,你這怎麼了?」葉子高回過頭問他。

    自從老頭吃餃子不蘸醋被抓的事兒傳出去後,葉子高就這麼叫他。

    「嚴肅點兒,叫先生」,餘生提醒葉子高,不然老頭在小白狐面前毫無威嚴。

    「是,醋先生」,葉子高改了口,上前扶著醋先生坐在長桌旁,還為他倒了碗茶。

    「你怎麼跟醋槓上了?」富難說。

    「吃醋了唄」,餘生向歸塵香打個眼色。

    歸塵香得了餘生的眼色,向黑妞走去。

    「笑話,我吃誰的醋?」葉子高直起身子說。

    「黑姑娘,你不覺著你的生活缺點兒什麼嗎?」歸塵香此時對黑妞說。

    黑妞一愣,「缺什麼?」

    「缺點兒我呀。」歸塵香彬彬有禮的一彎腰。

    「去」,黑妞還沒說話,葉子高先不同意了。

    他一推歸塵香,「獻慇勤前,先把你身上海腥味收拾乾淨再說。」

    「還有」,葉子高一指外面天空,「那兒還有一條龍等著你呢。」

    黑妞倒是不嫌棄,她深吸一口氣,聞了聞那股魚腥和海水味,享受的「嗯」一聲。

    「王上曾說,海是龍的歸途,我現在信了」,黑妞睜開眼,「這滋味,讓我心旌搖蕩。」

    葉子高驚訝的看著黑妞,你還心動了!

    「滋啦」

    餘生的鐵板魷魚把他們驚醒。

    此時魷魚已經變成了淺褐色。

    餘生刷上醬料,又兩面各煎一分鐘,撒上調料後,高興的說:「大功告成!」

    話音剛落,小白狐,小飯桶,還要早已經等候在旁邊的清姨,頃刻間搶了個空。

    若不是餘生手快,搶下一根,怕是就吃不到了。

    他咬一口魷魚,焦香,「唔」,他嘆息一聲,還是這海鮮好吃。

    「我娘說得對,海的確是歸宿。」餘生說。

    「掌櫃的,別光顧著吃,我們還餓著呢」,富難提醒他。

    「嘿」,坐在那兒許久的醋先生說,「你們怎麼不關心我的腰了?」

    「對」,餘生吃著魷魚問,「你的腰怎麼了?」

    「你們家小白給撞的,我剛走到門口,她砰的把我撞到了門框上,自己『嗖』的跑了」,醋先生說話時盯著小白手裡魷魚。

    他也是個吃貨,不然當初也不會因為吃餃子不蘸醋被抓了。

    「小白,這就是你不對了」,餘生十分嚴肅的說,「快跟先生賠禮。」

    小白很好養活,只要讓她吃,幹什麼都行,何況賠禮乎。

    她剛要賠禮,先生擺了擺手,「不要說說而已,得有行動,把你手上魷魚拿過來,權當做賠禮了。」

    小白狐雙眼瞪大,看了看先生,又看了看手裡的幾串魷魚,最後看了看餘生。

    「快去」,餘生催促她。

    小白狐下定決心,手握一把魷魚,留出一根來,別的全部舔了舔,拿在右手中,向先生走去。

    「先生,請」,小白狐把右手魷魚遞過去。

    「嘿,你…」醋先生無奈的一指拿一根,「那過來我嘗嘗。」

    小白狐把那個遞給他,雙眼彎彎,笑的像個小狐狸。

    烤魷魚的香吸引了很多人。

    待餘生又烤一些,客棧自己的人全部嘗過以後,客棧的客人和鎮上百姓全圍過來。

    餘生及時脫身,把鐵板交給怪哉,自己手裡握了一把,遞給清姨一些,餘下的自己大快朵頤。

    不過那些魷魚,還真滿不足不了這麼多人,餘生只能又從照海鏡裡抓一些。

    抓完後,餘生把玩一下鏡子,抬頭對清姨說:「下午給我準備個釣竿,我釣魚去。」

    「你生死簿呢」,清姨坐他旁邊,搖晃著腿,愜意的問餘生。

    秋日上午的暖陽,穿過窗子,落在她肩膀上,光板在頭髮上跳動。

    餘生幫她整理一下頭髮,把生死簿從懷裡掏出來,「在這兒呢。」

    他把生死簿翻開,「我今兒把所有打聽清楚了,這生死簿主要與用的人有關。」

    正說著,餘生掃了生死簿一眼,愣住了,「上面怎麼多了這麼多名字?」

    「怎麼了?」清姨看他。

    「唐河說過,生死簿上的名字是主人控制的區域內所有生靈的名字,但這個…」

    餘生搖頭,生死簿變厚了,自覺增加許多名字。

    清姨接過去翻了翻,恍然大悟。

    她翻開幾頁,指著說:「前面標註著地方呢,看這兒,東荒,石頭城。」

    餘生詫異,把生死簿接過來,又翻幾頁,見到了「中荒,大悲山」。

    「凡有客棧之處,盡皆在握?!」餘生驚訝,繼而笑起來,「這是個寶貝。」

    清姨也想不到生死簿有這妙用。

    不過,她有一些擔憂,「到時候,北荒肯定找上門討要的。」

    「不怕」,餘生早就想過了,「大不了給他個假的。」

    餘生很自信,騙得過初一,就可以騙得過十五。

    「北荒王與唐河可不一樣」,清姨說,「還是小心為妙。」

    「嗯」,餘生點頭。

    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把生死簿還給北荒王,讓他花大代價來贖。

    更重要的是,餘生完全可以等信仰值攢夠了,借北荒王生死簿一觀,然後悄悄複製一本。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不知信仰值先夠,還是北荒王先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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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驕蟲


    為了爭取提前複印生死簿,餘生忙碌起來。

    他吩咐歸塵香幫忙去東荒有客棧的城池採購糧食後,自己去了妖氣閣。

    系統提醒他,召喚卡只能在妖氣閣中使用。

    他把門窗所全部關住後,取出召喚卡,雙手合十夾住,「以有妖氣之名,召喚!」

    霎時間,妖氣閣徹底暗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不等餘生適應,只覺面前黑暗中冒出光光點點,如不見月的黑月,有漫天繁星,絢爛無比,觸手可及。

    餘生正驚訝間,一顆流星在夜幕中劃過,落在餘生指尖。

    餘生輕輕一點,一段囈語出現在他耳朵中。

    「好餓,餓…」,話語斷斷續續,虛弱不堪,是餘生要找的人。

    剛要把他召過來,又有個聲音說:「我想吃雞,明天去買雞!」

    「我要吃人,人好吃,明天去不夜城外面打劫一些人!」

    「吃雞,你個蠢貨!你還想被唐河那孫子打劫?」

    「打劫怎麼了,咱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萬一他要你一個頭呢?」

    「算了,還是吃**。」

    「你文明一點」,另一人提醒他,「這話說出來,有損我形象。」

    「你個妖怪有什麼形象?」

    「啪,不許說我是妖怪」

    「…」

    餘生聽了一會兒,覺著這倆妖怪還挺有趣,更重要的是倆妖怪,相當於買一送一。

    「想不到我餘生還有這麼幸運的時候。」

    餘生想著,按下手裡流星。

    剎那間,光芒一閃,如帷幕被拉開一角,一個妖怪鑽進來,憑空出現在妖氣閣上。

    與此同時,妖氣閣中的黑暗消失,出現了本來的樣子。

    妖怪虛弱的趴在地上,陡然出現在閣樓上讓他嚇一跳。

    但在看見餘生後,「嗖」的直起身子,撲過來。

    「人,人」,他興奮大喊。

    「吃他,吃他」,另一個聲音跟著喊。

    餘生打一響指,空氣剎那間凝固,把那妖怪固定在空中,什麼也做不了。

    在妖氣閣內,他便是天道。

    餘生這才仔細端量這妖怪,「你大爺的,我還當系統好心呢,原來一妖有兩頭。」

    浮在餘生面前的妖怪有兩個頭,頭還特別大,頭上光禿禿,只留著一個雞冠一樣的髮型。

    它的身子倒與人差不多,不過它是蹲坐的,此時跳起來,姿勢同青蛙差不多。

    「呵,這手,這指甲」,餘生驚嘆。

    這妖怪瘦骨嶙峋,尤其手,瘦的皮包骨頭,配上指甲,看起來很瘆人。

    「你是什麼妖怪?」餘生問他。

    「驕蟲」,左面頭說。

    「你才是妖怪」,右面頭說罷,手起巴掌落,給自己一巴掌,十分清脆。

    「呃」,餘生莫名其妙看著他們。

    「你打自己幹什麼!」左面頭怒道。

    「不好意思」,右面的頭對左面頭說,「習慣了。」

    「我完全有理由懷疑,你娘孵你的時候,把蛋液吃了,留下了卵殼。」左面頭說。

    「你娘才是。」

    「你娘!」

    「你倆是同一個娘吧?」餘生站在旁邊說。

    倆妖怪一呆,盯著下面的餘生,左面頭說:「你是誰,放我下來。」

    「對,把他大爺,也就是我,也放下來。」右面頭跟著說。

    左面頭打自己,「你他娘的佔我便宜。」

    右面的頭也給自己一巴掌,「來呀,互相傷害呀?」

    啪,啪…

    餘生皺眉,替他們覺著疼。

    「我說兩位,你們倆莫不是並封?」餘生甚至覺著他們還是自己吃過的那頭並封。

    「胡說」,倆頭一直對外,「你才是豬呢。」

    左面的頭指了指自己的頭,「這麼聰明絕頂的腦子,你哪個眼珠子看出來是並封的?」

    「哦,主要是我遇見一頭並封,倆頭也在我面前鬧彆扭,最後被我做了豬頭肉。」餘生說。

    驕蟲面面相覷後,「哈哈」,左面那頭笑,「這位公子,我看你玉樹臨風,亭亭玉立,是個人才。」

    「我旁邊這個頭太笨,吃了影響你智力,還是莫吃的好。」他說。

    右面那頭不服氣,「你他娘才笨呢,老子聰明的很,若不是被你拖累,我會被餓成這樣子?」

    「我拖累你?!」左面那個鼻子都被氣歪了,「分家,分家。」

    「我幫幫你們?」餘生說。

    驕蟲立刻停止內鬥,看著餘生:「別啊,公子,來者是客,打打殺殺多傷友誼。」

    「就是」,右面頭問,「這是哪兒啊?」

    「在我的地盤」,餘生坐在前面椅子上,打一響指,「啪」,驕蟲摔到地面。

    「我乃食神,正在收食徒,偶然聽見了你們的祈禱,把你們召喚了過來。」餘生說。

    「祈禱?」右面頭問左面,「你祈禱了?」

    「沒有…」

    「咳咳」,餘生瞪他們一眼。

    「祈禱了,祈禱了」,驕蟲忙點頭,左面俯,右面起,十分可笑。

    「態度恭敬點兒,我是神!」餘生忍住笑,板著臉說,他還想客串一把神棍呢。

    「真巧,我們倆也是」,左面頭說。

    「嗯?」餘生抬眉,「你們是什麼神,怎麼這麼弱?」

    左面頭有些羞愧,右面頭高昂,「我們是山神,也是方圓百里之內,所有螯蟲之王!」

    左面頭拉他,「這不是驕傲的時候吧?」

    「啊,是嗎?」右面頭醒悟,對餘生說:「我們是蟲子。」

    「算了」,餘生擺擺手,「你們等著,我去給你們做頓飯,讓你們知道我食神的厲害。」

    「我想吃人」,右面的頭高興地說。

    「啪」,餘生虛空一揮,自有一巴掌打在右面臉頰上。

    「哎呦」,兩個頭同時痛呼。

    見餘生身影遠去,左面頭怒道:「吃你娘的人,你找打別拉上我,讓我也跟著疼。」

    「又不是我打的。」右面頭嘀咕。

    「分家,不,分身,分身!」左面的頭大吼,「我受夠你這蟲子了!」

    不提他們在裡面吵,下了妖氣閣,餘生問系統:「他倆是山神,你確定也可以悟道成食徒?」

    系統很肯定,「對於已然成神,無需修行的,宿主只需讓對方折服即可。」

    餘生腳步一停,「這也行?」

    「不錯」,系統言簡意賅。

    這和封印卡也差不到哪兒去了。

    至於讓對方折服,餘生有的是法子。

    他去後廚,親自做了兩隻鹽焗雞,帶到了閣樓上。

    他左手指一凳子,凳子立刻變成木頭人,拎著一隻鹽焗雞在驕蟲面前,讓他們聞著,不能吃。

    餘生則在他們面前坐著,慢慢地品嚐鹽焗雞。

    「不是」,驕蟲左面的頭說,「這位公子,你把我們抓過來,就為了讓我們看著吃雞?」

    「不然呢?」餘生說。

    驕蟲想哭,他已經快餓死了,現在看著餘生吃雞,餓上加餓。

    右面的頭對左面頭說:「不就是隻雞,你別這麼大反應行不行,餓的我看你都成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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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折服


    「我看你也像雞。」左面的頭說。

    相看兩不厭,因為都是雞。

    驕蟲左面頭對餘生說:「這位公子,不,食神,大家都是神,給個面子,賞口雞。」

    餘生不理他,順手還兌現出一壺酒,自斟自飲,不時「啊」的發出享受的聲音。

    「我以為我兄弟已經夠可惡了,想不到你更可惡。」右面的頭說。

    「他怎麼可惡了?」餘生問。

    「因為我們是螯蟲之神,所以熊妖之類妖怪在採集蜂蜜時,會向我們祭祀,以不被螯蟲蜇死。」

    向驕蟲祭祀,一般用公雞。

    「這廝只吃公雞頭上的腦髓,用一茅草當吸管,等把公雞吸到呆若木雞時便停下,還賜予那公雞詛咒,誰若殺了這只公雞,會有厄運發生。」右面的頭說。

    於是,所有公雞活下來,被祭祀的妖怪們帶回了家。

    但這雞既不能吃,還是只傻雞,別說繁衍子孫了,報鳴也不守時,常常三更半夜報鳴。

    「為這,後來都沒有妖怪向我們祭祀了。」右面的頭吐槽說。

    左面的頭看他,「你確定不是你提出想吃人,然後妖怪們才不祭祀的?」

    「更怪你!你讓那些螯蟲大肆繁衍,好讓自己逞威風,讓更多妖來祭祀,最後讓整個平逢山寸草不生。」右面頭說。

    平逢山寸草不生,自然也沒妖怪再住那兒。

    周圍無一活物,那些聚集在周圍的螯蟲也不得不遷移。

    然而別處山也有山神,驕蟲自己不是那麼容易遷移走的。

    以至於餓成了現在這模樣。

    「說一千,道一萬,全怪你!」右面的頭最後下結論。

    「怪你!」

    兩個頭又吵的不可開交,餘生在旁邊感嘆,不愧是山神,餓成這樣子了還有力氣吵。

    門外響起腳步聲,「嗅,嗅」,似乎有個人在外面嗅什麼。

    餘生正疑惑,門被推開,小白狐站在門口。

    她的目光穿過驕蟲,看見餘生手裡的鹽焗雞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你居然偷次!」

    她指著餘生,十分憤怒,似乎餘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那兒還有一隻」,餘生指著驕蟲旁邊,一木頭人還掛著一隻鹽焗雞。

    「哎」,小白狐憤怒的表情立刻換了。

    她高高興興的跑到木頭人旁邊,跳起來去抓那隻雞。

    木頭人有點高,她根本碰不到。

    這難不倒小白。

    她從旁邊推一把椅子,踩上去,抓住那隻鹽焗雞,站著就啃起來。

    驕蟲左面的頭說:「哎,小姑娘,這雞是我的?」

    小白狐又咬一口,朝著驕蟲左面頭津津有味的嚼著,「你叫它一聲,它答應嗎?」

    「這個…」左面頭略一沉吟,「你叫它一聲,它能答應?」

    「不能啊」,小白狐理所當然的又咬一口,「它都死了,還叫它,你是傻子嗎?」

    「我…」

    「哈哈,哈哈」,驕蟲右面的頭大笑起來,「你是傻子嗎?」

    「進了我的肚子,才是它靈魂最好的歸宿」,小白狐坐在腳下椅子上,專心對付那隻雞。

    相比於餘生的吃相,小白狐的吃相可不文雅。

    她時不時「唔」的一聲,埋首於雞肚中大快朵頤。

    她也不放過任何骨頭,雞翅之類,舔的乾乾淨淨才放手,還不忘吸吮下手指上的油。

    左面的頭已經很餓了,見到她這幅吃相,更受不了,「咕嘟」嚥下口水。

    肚子也跟著「咕嚕,咕嚕」響起來。

    接著,他雙眼迷離,一雙眼中只有雞,別的全不存在了。

    「哎,哎,你怎麼了?」右面的頭覺著他不對勁兒,忙問他。

    左面的頭把目光移向右面頭。

    此時,在眼中那已經不是頭,而是有著雞冠的大公雞。

    「吸溜」,他舔了舔舌頭,慢慢的向右面的頭移過去。

    「你幹什麼?你別過來,我告訴你,我不是雞…」

    右面的頭見攔他不住,「啪啪」,打起了自己,正所謂要疼一起疼,他準備把這廝打醒。

    果然,左面頭吃痛的搖了搖,醒悟過來,驚恐道:「我剛才怎麼了?」

    「你走火入魔了!」右面的頭說。

    左面的頭一愣神,回想起了方才。

    他驚恐起來,「這小丫頭太厲害了,吃東西的樣子有股邪勁兒,讓…」

    正說著,他又含糊起來,再次陷入迷離狀態。

    「啪,啪」,右面的頭只能又打自己,決定活著出去就分身。

    左面的頭再次清醒過來,驚恐的看著小白狐,「你,你…」

    餘生覺的差不多可以試一下了。

    他留著半個雞站起來,「怎麼樣,現在想不想嘗嘗?」

    左面頭毫不猶豫的點頭,「想,想。」

    餘生把雞丟過去,同時解了驕蟲的束縛。

    驕蟲左手一撈,把雞抓住,一口丟進嘴裡。

    「唔…」驕蟲左面的頭發出舒服的聲音。

    他從餓極,到看著小白吃東西入邪,再到一下子吃到這麼美味的雞。

    驕蟲只覺世上再好吃的食物也不過如此了。

    「好吃,太好吃了!」他驚嘆的說。

    右面的頭詫異的看他,「真有這麼好吃?」

    左面的頭不說話。

    右面的頭只能閉上眼睛仔細體會。

    他們身子相連,左面頭的愉悅很快傳到胃囊,繼而到了全身。

    渾身在顫慄。

    「好吃,當真好吃」,右面的頭閉著眼,吸著空氣說。

    「我親手做的鹽焗雞,怎麼樣?」餘生問他們。

    左面的頭忙不迭點頭,吞下去後說:「這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不愧是食神。」

    他舔一舔嘴邊的油,「我以後,怕是吃不進其他東西了。」

    話音剛落,系統冰冷的聲音提示餘生:「恭喜宿主,成功收穫一位食徒,收穫信仰值一千點!」

    餘生鬆一口氣,終於把這二貨收為食徒了。

    「哎,怎麼回事?」驕蟲右面的頭疑惑不解的看著餘生,「我怎麼突然對你敬仰萬分?」

    「廢話,這不是應該的?」左面的頭說。

    系統忽然又道:「鑑於驕蟲螯蟲之王的地位,是否由其傳道?」

    「傳道?」餘生不解。

    「也就是向其手下宣揚你的食神之名與廚藝之美,由他們發展你的信徒。」系統冰冷地說。

    「你不早說。」餘生說。

    他以為只有他自己可以發展信徒和食徒呢,以至於信仰值攢起來很慢,敢情食徒也可以。

    也對,不傳道的食徒,不是一個好食徒。

    「別的食徒地位不夠。」系統冰冷地說。

    餘生琢磨一下,孫小妖不善言辭,餓死鬼是個鬼,小白狐只知道吃,還有唐河,趕鴨子去了。

    這幾個食徒翻了翻,還真是驕蟲最合適。

    「好,開啟」,餘生說。

    驕蟲立刻站直了身子,十分認真的對餘生說:「余掌櫃,你放心,我肯定把你的食神之名傳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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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我們螯蟲別的不說,手下妖怪還是挺多的。」

    驕蟲左面的頭得意的說:「我一定讓他們所有妖,得知余掌櫃的大名!」

    餘生滿意的點點頭,「很好。」

    驕蟲一低頭,「那現在可以讓我們吃飽了吧?」

    方才那點雞肉,不僅沒有解餓,還讓他們更餓了。

    餘生領著他們去大悲山客棧大吃一頓,而後把驕蟲丟進了召喚來的地方。

    「啪」,餘生一拍額頭,「忘告訴那二貨了,他們可以幫我買客棧。」

    「現在也不晚」,系統提醒他。

    作為食神的信徒,餘生完全可以借信仰值,把自己的意志傳遞給他們。

    信徒和食徒,在困境時,在迫切的願望下,也是在風險自己的信仰與餘生溝通。

    餘生摸了摸頭,怎麼覺著自己成了巫院信仰的天帝那樣的存在。

    好在,他是靠賜予食物者,而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

    忙完這些,餘生拉著小白回到東荒客棧,剛出後廚,就被葉子高拉住了。

    「來,來」,他手裡有兩根竹竿,是自己做的簡易釣魚竿。

    「你幹什麼?」餘生奇怪。

    「釣魚呀」,葉子高說,「足不出戶就可以海釣,世上還有這麼愜意的事兒?」

    「也是」,餘生點頭。

    他把鏡子取出來,劃到北海,放到面前桌子上,然後把兩個釣魚竿垂下去,接著聊起天來。

    清姨走過,餘生讓她為自己倒一杯茶。

    「啪」,清姨給他一巴掌,「我身子不便,自己倒去。」

    餘生站起身,倒了一杯,「六個月身孕了吧,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怎麼知道」,清姨摸了摸肚子。

    她去別的客棧,與那些城主聊天,在告訴他們自己身孕五個月後,別人全是一臉狐疑的表情。

    甚至有人懷疑她懷了一個蛋。

    餘生坐回去釣魚,同葉子高胡侃著。

    不一會兒,漁夫根叔走進來,見餘生這模樣,訝道:「小魚兒,你這是干什麼?」

    「釣魚」,餘生說。

    漁夫聞言,靠過來我,望瞭望鏡子裡面,正好見一群海魚游過。

    「你這魚餌成嗎,我怎麼看魚都不吃?」漁夫說。

    「成,肯定成」,葉子高正說著,見黑妞從樓上下來,忙丟了魚竿,站起身子。

    他把手伸進鏡子裡去,往身上弄了不少海水。

    「你這…」餘生和漁夫驚訝的看他。

    葉子高不理他們,剛要把手縮回來,臉色忽然大變。

    「哎呦」,他大叫起來。

    「怎麼了?」餘生站起來。

    「痛,痛」,葉子高顧不上說別的,拚命往外拔手,鏡子裡面不知有什麼,濺出不少海水。

    餘生忙去動鏡子。

    旁邊的歸塵香提醒他:「少主,千萬別關鏡子,小葉子手會被切斷的。」

    餘生聞言,手停住,急促的打一個響指。

    剎那間,鏡子裡的水結成了冰,不管什麼東西在拉扯葉子高的手,一時間肯定動彈不得。

    但葉子高的手已經縮不回來,好在冰凍讓他的痛苦緩解不少。

    「有,有東西咬住手了」,他說。

    就這片刻功夫,他額頭上的汗珠如豆大,簌簌的往下落,身子有些不穩。

    方才還在木梯上的黑妞,此刻已站在葉子高旁邊,扶住了他。

    「掌櫃的,快想個辦法。」她扭頭對餘生說。

    餘生探頭看鏡子裡一眼,倒吸一口冷氣。

    有一兇猛,長著兩排密密麻麻牙齒,唇往上翻的一個大傢伙,正狠狠地咬著葉子高的胳膊。

    「好傢伙,你這魚餌沒釣上魚,胳膊倒釣了一條打的。」餘生說。

    他讓葉子高把胳膊穩住,自己讓鏡子變大,手探進去,托住,慢慢地往上移。

    「你別也被咬了」,清姨提醒他。

    「你放心,當我跟葉子高一樣傻呢」,餘生話音剛落,被黑妞瞪一眼。

    餘生有意幫葉子高。

    「本來就是,往自己身上潑海水,就為了湊你身邊,讓你好好聞一聞,不傻是什麼」

    「以免你被某個老傢伙,靠著海味兒給勾引走了。」餘生說。

    黑妞又瞪歸塵香一眼,犀利的眼神讓歸塵香如芒在背。

    「這鍋我可不背」,歸塵香擺手,他指著餘生,「少主讓我向你獻慇勤的。」

    「哈哈」,迎著黑妞的眼神,餘生尷尬而不失優雅的一笑,「我這不是讓你們倆早點合好。」

    胡母遠站在旁邊,看著餘生動手,說道:「你有那麼好心?」

    「沒有」,怪哉回答,「我估摸著是想讓葉子高和黑妞趕在城主面前早生貴子,他好知道小龍人究竟出生時是人還是蛋。」

    餘生瞥怪哉一眼,「整天跟胡母遠在一起,你變壞了你。」

    「沒辦法,草兒不在了,吐槽你的重任得有人擔起來」,怪哉和胡母遠擊掌。

    「還有,掌櫃的」,胡母遠說,「這叫夫唱婦隨。」

    「我說」,葉子高喘著出氣,「我這兒,疼,疼著呢,你們這麼高興,不合適吧?」

    「得了吧」,胡母遠說:「大不了讓掌櫃的用鏡子給你照一下,難道你還殘了不成?」

    「我還是喜歡自己天生的胳膊」,葉子高說。

    「對,畢竟陪他度過了日日夜夜」,餘生說。

    清姨抬腿給餘生一腳。

    「反應這麼快,你也變壞了」,餘生說。

    圍觀的所有人齊聲說:「夫唱婦隨。」

    唯有小白狐一臉懵。

    她掃視了眾人一圈,好奇的問葉子高:「你也喜歡啃手,味道很香嘛?」

    「肯定香」,餘生順著小白狐說,「不然這麼大的魚能啃他?」

    餘生說著,讓葉子高慢慢地往後退,他則把凍著大魚拖出來,然後緩緩地放在長桌上。

    「嚯」,眾人驚嘆,「這魚可真夠大的。」

    「以後完全可以用椰子糕的胳膊來釣魚」,胡母遠建議。

    「大爺的,一群損友」,葉子高臉色蒼白,十分虛弱的靠在黑妞懷裡。

    說著,他自己也笑了。

    「此言差矣」,怪哉說,「我把草兒留下的止血藥拿過來了。」

    「我拿過來了包紮的布」,胡母遠說。

    「我把餘生帶來了」,清姨說。

    餘生:……

    小白狐把腳下狗子舉起來,「我把狗子帶來了,待會兒魚被狗子一嚇,馬上鬆開。」

    「富難呢?」葉子高說,他還沒得到那孫子的關心呢。

    「這兒呢」,富難拉著精衛化作的人走進來。

    見到葉子高的胳膊後,富難驚訝的說:「你們在幹什麼,餵魚?」

    「你大爺,你用胳膊餵魚?」葉子高虛弱的說,「我現在很懷念白高興。」

    「你應該懷念草兒」,餘生說,「有她在,你能少受些罪。」

    「對,然後多花點兒錢。」怪哉說。

    對此,餘生擺擺手,「不用,你恭維她長高了就行。」

    他這也算久傷成良醫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 07:08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二五仔


    「重生一回,草兒怎麼也得長高了吧?」怪哉說。

    眾人沉默一下,餘生說:「還是別了。」

    「嗯」,其他人附和。

    「為什麼?」怪哉問。

    「草兒長高了,掌櫃的口號就沒法用了」,富難說。

    「什麼口號?」

    「寶塔鎮河妖」,餘生信口而出。

    「草兒長不高」,富難下意識的補上去。

    「我說,哥幾個,我這兒還被魚咬著呢。」葉子高忍不住說。

    黑妞也催促,「你快點兒,不然小心我把這話告訴草兒。」

    「我也沒閒著呀,這會兒你知道心疼了,以前不還說要吃他腰子。」

    餘生說著,手切進冰去,冰塊跟著融化了,但魚依舊被凍著。

    他最後用雙手把魚嘴掰住,讓黑妞把葉子高的胳膊拉出去。

    「呵」,精衛在旁邊見血肉模糊,驚訝地問,「去哪兒招惹這魚了,被咬成這樣子?」

    「某些人釣魚」,餘生把手從魚嘴裡抽出來,「被魚給釣了。」

    黑妞、怪哉他們忙著為葉子高清理傷口和上藥,小白狐在旁邊加油助威。

    「小白,你一邊去」,黑妞把小白狐推走。

    「你這次魚,次魚的喊著,究竟給自己加油呢,還是給他鼓勁兒呢?」胡母遠說。

    「讓他振作起來吃魚」,小白狐眨眨眼。

    但凡聽到吃的,她振作的很快,無論在學堂上,還是在睡懶覺。

    「你把狗子抱走就成」,葉子高虛弱地說,「我看著它噁心?」

    「有嗎?」小白看了看懷裡的狗,忙放下。

    餘生不理他們,他問精衛,今兒怎麼有時間來客棧了,不填湖了?

    「聽說有魚,我來吃魚」,精衛看那魚,這魚大的有點出乎自己預料了。

    「有報復水裡魚的機會,我絕不缺席」,精衛說,當初她的屍體就被這些魚啃幹了。

    「指不定就有這魚祖宗的份兒」,精衛說。

    「這魚來自北溟」,餘生把魚提起來,順手把冰凍解了。

    怎料,這魚夠頑強,居然又撲騰起來。

    「它還活著」,餘生遞給歸塵香,「收拾了,晚上吃烤魚。」

    「好嘞。」

    歸塵香接住,剛往後院走,「少俠,饒命,饒命!」

    旁邊的小白狐被嚇一跳,「它,它,會說話!」

    餘生也驚訝的轉過身,「葉子高,你夠可以的,敢情釣上來的還是頭魚妖。」

    「明知故問,罪加一等,紅燒了吧」,小白狐在旁邊建議。

    「明知故犯」,餘生糾正她,「你的書都讀哪兒去了?」

    「還給先生了」,小白狐說。

    「你還好意思說,溫書去」,餘生把她趕走,站在魚妖面前給他一腳,「剛才咬的挺歡樂的。」

    「這不怪我」,魚妖撲騰著身子求饒,「身為一條虎魚,面前出現一怪東西,我當然得咬了。」

    「為什麼?」歸塵香脫口而出。

    「我虎呀!」魚妖說。

    「嘿,他還心安理得」,葉子高在後面建議,「油炸了,我要油炸。」

    「你先歇著」,餘生回葉子高一句,問魚妖:「你現在是誰手下?」

    「北海龍神手下,角龍的得力助手」,魚妖忙說。

    「沒聽過」,餘生看歸塵香。

    歸塵香道:「北海龍神,現在燭陰手下賣命。」

    「那沒問題了」,餘生擺手,「油炸。」

    「別呀,少俠,我現在就叛逃…」魚妖被歸塵香拖著去了,沒人聽他的話。

    「我雖然虎,但我當二五仔還是很有經驗和前…」

    魚妖正在外面吼著,「砰」,一聲巨響。

    餘生驚訝,「你這就把它殺了?」

    「沒有,打暈了」,歸塵香放下棒槌。

    「那就好」,餘生想了想,還是留魚妖一條命為妙。

    不為別的,只因為在它身處北溟。

    從極之淵在海上,相傳是被龍伯一族首領弄掉的兩座仙山岱輿,員嶠的沉沒之地。

    老余就從從極之淵去的混沌之地,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他現在需要一個人幫他打聽打聽。

    聽了他的主意,葉子高說道:「不是,合著我白被咬了?」

    「哪兒能」,餘生決定待會兒幫他再弄一條虎魚,「反正都一樣,也算報仇了。」

    他瞥黑妞一眼,「更何況,你小子還因禍得福了。」

    葉子高被黑妞扶著,想了想,為了餘生大計,暫且饒過那條魚。

    魚妖只傷了葉子高的皮肉,未傷筋骨。

    餘生下午又捉了條虎魚,燉了魚湯。

    客棧的人晚上初嘗之下,或許是久不吃魚的緣故,他們驚為天人。

    客棧的客人也分了一些,讚歎不已。

    餘生對自己的廚藝也很滿意,喝了個肚飽,最後只能和小白一起坐凳子上,摸著撐大的肚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有身孕了」,黑妞說。

    她瞥城主一眼,本來有的卻毫無動靜。

    「你看看葉子高,比我們倆還誇張」,餘生說。

    葉子高這會兒才痛快放下碗,肚子也是撐的很大,幾乎走不動道了。

    「我跟他們不一樣,我這是復仇!」葉子高大言不慚。

    他被黑妞扶了上去,最近幾天得安心養傷了。

    「老富,老胡,後面幾天你們倆勞駕,多干點兒活。歸塵香,你也幫襯著點兒。」

    正在為精衛盛湯的富難說,「放心吧,葉子高在的時候,他也盡想著偷懶了。」

    「我可以來幫你們」,接過魚湯後,精衛說。

    「你?」餘生一怔。

    「對呀」,精衛飲一口湯,「這魚湯這麼好喝,我有點不想填湖,填海了。」

    「更何況,水鬼已經可以去往輪迴了,我也沒什麼理由填湖了」,精衛說。

    富難一怔,他緊張的看著精衛,「那,那子子孫孫無窮匱也也的事兒…」

    當初精衛就是聽了餘生的勸,認為填湖還是人多力量大,這才起了找個人嫁了的心思。

    「看你表現咯」,精衛看富難一眼。

    「表,表現?」富難有些不自信,患得患失。

    「近水樓台先得月,人都把樓台搭好了,你緊張什麼」,餘生恨鐵不成鋼。

    他沉吟一下,吩咐富難:「這樣,過了這段時間,你去不夜城歷練一下。」

    「成啊」,富難說。

    「他這智商,別到時候把差事辦砸了」,精衛說,「我覺著還是踏實在客棧吧。」

    「還是你懂他」,餘生站起來。

    既然精衛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強求。

    餘生去了後院,把那條魚用封印卡封印了,然後丟進了銅鏡海裡。

    「少主,你放心,我絕對是最好的二五仔!」

    魚妖言猶在耳,尾巴一扭,消失在黑黢黢的海水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 07:08
第一千零八十章 不太平

    東荒,耿城,夜幕剛四合。

    白高興在客棧後院包了一院子,圍牆正好把前面喧嘩的大堂隔開。

    這次用的不是白高興從客棧帶出來的錢,而是羅剎鳥自己掙來的錢。

    三天前,他們在城郊借宿時,鎮上的大戶人家正要請捉鬼天師。

    在羅剎鳥的攛掇下,白高興硬著頭皮接了。

    任務並不難,只是術業有專攻,捉妖與捉鬼,一字之差,卻差著十萬八千里。

    好在羅剎鳥自己是鬼,看得見鬼,獨自一個人把這活兒輕鬆幹完了。

    仔細說起來,這大戶人家被鬼纏住,其實與這苟大戶花心有關。

    他有妻子,有個小妾,時間長了,苟大戶就膩了,於是又納一房小妾。

    苟大戶與新小妾如膠似漆,不免冷落了舊小妾。

    舊小妾只覺自己的真心喂了狗,曾經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爛,轉頭成了空。

    她越想越覺著心堵的慌,想不開,慢慢地幽怨成疾,在四天前去世了。

    去世時,舊小妾憤怒的大喊,「我絕對不饒那負心的男人!」

    話音剛落,人躺下氣絕。

    之後,苟大戶的夫人、僕人,本來已經張羅著為她洗乾淨,穿衣服了。

    怎料她又睜開了眼,把所有人嚇一跳,首當其衝的夫人差點跌倒在地上。

    睜開眼的舊小妾看著夫人,「苟郎福運旺,那小賤人又有了身孕,我捉你去也一樣。」

    語畢,躺下徹底涼透了。

    但她後面那話,徹底嚇壞了苟大戶的夫人。

    她站起來後手腳冰涼,顧不上在收拾這邊,渾渾噩噩回去了。

    第二天,苟大戶夫人就躺在床上人事不省了。

    苟大戶能成為大戶,一半是有岳父幫襯。

    夫人若因為苟大戶花心死了,岳父絕對饒不了他。

    苟大戶不由地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白高興他們那天正好在,於是由羅剎鳥出手解決了。

    現在坐在客棧後面院子裡,他們有聊起了這事兒。

    因為無旁人,所以羅剎鳥大大方方的坐在白高興對面。

    「其實,那小妾也纏不了夫人幾天了,旁邊有個鳥鬼,說是鬼差,來收她的。」羅剎鳥說。

    「就是那鬼手生,面對一哭二鬧的女鬼束手無策,任由她趴在了夫人身上。」她說。

    「那你還嚇唬大戶,收了人這麼多錢?」白高興說。

    「呵」,羅剎鳥冷笑,「我最看不慣花心的人,不讓他肉痛的破費,難解我心頭之恨。」

    摸龍阿太把車馬安置好了走進來,在旁邊銅盆邊兒洗手。

    他搭話道:「那小妾也是,別的不折磨,偏去折磨最無辜的夫人。」

    「這你就不懂了吧?」白高興說,「我估計那小妾也沒殺夫人之意,她是在借刀殺人。」

    羅剎鳥意外的瞥白高興一眼,「你倒是猜得不錯。」

    夫人代新小妾被舊小妾懲罰,等過幾天她病好了,不給新小妾小鞋穿就有鬼了。

    「你猜的這麼準,是不是之前也碰見過這樣的事?」羅剎鳥看他。

    白高興搖頭,「沒,我是江湖路走長了,見得多了。」

    白高興已經不是剛出客棧時了。

    他現在留了鬍子,一臉滄桑,手和臉也粗糙起來。

    一路走過來,他經歷了許多。

    羅剎鳥暫時信了,她嘆口氣:「你說,男人是不是都花心?」

    「肯定不是」,白高興很果斷的說:「至少我的朋友裡面,只有一個花心的。」

    「你有幾個男朋友?」羅剎鳥問。

    白高興一怔,這話怎麼問的怪怪的。

    「我三個朋友裡面只有一個花心,還是有賊心沒賊膽。」白高興說。

    葉子高若聽見,非得糾正他,賊膽他還是有的,就是能力不成。

    「有幾個成親的?」羅剎鳥又問。

    「呃」,白高興猶豫一下,不好意思的說:「只有一個。」

    「你看,那一個指不定也是時間短,沒花起來呢」,羅剎鳥堅定的說。

    摸龍阿太坐下來,「按你這麼說,你覺著你的青梅竹馬也花心了?」

    羅剎鳥立刻反駁,「當然不會!」

    青梅竹馬是羅剎鳥的傷心處。

    她把這話題錯開,問白高興:「你喜歡過幾個姑娘?」

    白高興飲一杯酒,輕輕一笑,「一個吧。」

    「啊哈」,羅剎鳥指著白高興,「這個吧就意味深長了。說說吧,究竟幾個,兩個,還是兩個往上?」

    「真只有一個」,白高興放下酒杯說。

    羅剎鳥不與他較真,讓他先說說那一個。

    白高興不想談,但在羅剎鳥堅持,阿太起鬨下,放下了酒杯。

    「我跟你說過,我以前在客棧當店小二。」

    白高興目光望向遠處,說起了他與安放認識的經過。

    不知為何,恍惚之中,他把對面的羅剎鳥,看成了真面目的千面妖狐。

    那個曾經在好幾個傍晚,打扮成安放,與他一起尋找回憶的姑娘。

    他與她,也曾這麼說起過他與安放的相遇……

    「後來,我把她安葬在了客棧後面,讓她永久的安息下來。」

    白高興飲一杯酒,低沉的一笑,「之後,我就出來了,走她走過的路。」

    羅剎鳥放下酒杯,「現在是不是覺著自己變的和她一樣,令人羨慕?」

    白高興驚訝的看著她。

    他想過許多詞來形容他對安放的感覺,唯獨不曾聽過「令人羨慕」。

    羅剎鳥一笑,「磨難,痛苦,悲傷,孤獨,這些讓安放變成了一個豁達,堅強,樂觀的人,當然還有淡淡的憂傷,那股氣質吸引了你,讓你羨慕,想要變成她。」

    她拿過一隻茶杯,「就像這個,人們只看到了它的瓷白精緻,忘了它被燒製時的痛苦。」

    「相信我,那樣的痛苦,真到了頭上,滋味不是那麼好」,羅剎鳥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的笑,「那些堅強,樂觀,全是被逼出來的。我是過來人。」

    「不說了,等在外面時間長了,你就明白了」,羅剎鳥催促白高興,讓他說說另一個姑娘。

    「沒有另一個」,白高興說。

    「少來,你剛才那個吧,暴露你了。」

    「對,白大哥,快講講」,摸龍阿太也催促。

    「好吧」,白高興剛要說,外面響起小二的敲門聲,救了白高興。

    羅剎鳥忙藏起來,摸龍阿太去把門打開,放小二進來。

    「客官,您要的酒菜」,小二提著食盒進來,笑著一一擺在桌子上。

    「您特意囑咐的,三副碗筷」,小二笑。

    不過,他瞥見用過的酒杯後臉上閃過的緊張,暴露了他的恐懼。

    白高興點頭,「謝了。」

    小二趕忙離開,但到了門口,又不得不停下來。

    「那個,兩位公子,過了亥時,可就千萬別出門了。」小二轉過身叮囑他們。

    摸龍阿太疑惑:「這是為什麼?」

    「我也是為了你們好,我們耿城啊,最近不太平。」小二說。

    白高興心中一動,讓阿太拉住小二,給他們講講究竟怎麼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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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飛狐


    小二雖怕,但在阿太見識下,還是留下來。

    「我們城主去仙山一直沒回來,所以最近城裡有很多妖怪作祟。」小二說。

    有一妖怪最囂張,他不吃人,也不做別的,而是凌辱良家婦女。

    「就在我們客棧左近,王公子的娘子長的如花似玉,半個月前被這妖怪盯上了。」小二說。

    那天夜裡,就在王公子和娘子同床時。

    那妖怪突兀的出現在床下,把王公子綁住,把王娘子霸佔了。

    「砰!」

    暗處傳來拍牆的聲音,打斷了小二,嚇他一跳。

    阿太和白高興對視一眼,知道這讓羅剎鳥想起了起了她被凌辱時的場景。

    當時,她丈夫也在場。

    阿太「咳嗽」一聲,當做什麼也沒聽見,讓小二繼續說。

    「哦」,小二狐疑的瞥一眼黑暗處,又講起來。

    「現在那妖怪每個晚上都來,在城上方飛來飛去,肆無忌憚,誰要碰見他,準沒命。」

    小二告訴餘生,有個打更的看見了這妖怪,早上被人發現躺在角落裡,心被掏了。

    「所以我才提醒您,晚上千萬別出去。」小二說。

    白高興詫異,「那王公子就沒有去找捉妖天師,或者城主府的人來對付他?」

    「當然有了,城主府的城衛,捉妖司的天師聯手擒拿過。但他們根本不是那妖怪的對手。那妖怪最後丟下十幾條人命,逃了。」小二說罷,見白高興沒什麼再問的,轉身離開了。

    阿太送小二離開,回來剛要說說話。

    羅剎鳥走出來,攥著拳頭,「欺人太甚!這妖怪太囂張了,我們去會會他?」

    「可捉妖天師和錦衣衛都不是它對手,更不用說我們了。」阿太說。

    白高興眉頭緊鎖,沉吟許久後說:「確實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怪只怪現在城主被困在仙山上,以至於許多妖怪在東荒橫行無忌。

    「難道我們就這樣視而不見,袖手旁觀?」羅剎鳥不甘心的說。

    她遭受過同樣的苦難,她知道那是怎樣的痛苦和羞辱。

    「那燭陰真是個沒出息呢,居然用這法子逼你們掌櫃」,羅剎鳥憤怒的說。

    白高興一笑,「等以後有機會到客棧看一看,你就知道我們掌櫃的有多難對付了。」

    只是現在,白高興長嘆一口氣,「若是我們掌櫃的在就好了。」

    那樣莫說一個,兩個也,餘生也可以把他們輕易擺平。

    羅剎鳥問他,「你身上就沒有一個與你們掌櫃聯絡的東西?」

    白高興取出一張封印卡,「我身上唯一與客棧有關的,便是這張卡了。」

    羅嬋鳥接過去看了看,卡是好卡,不知什麼材質做的。

    「這張卡有什麼用?」羅剎鳥好奇地問。

    「記錄主人的善行,到時候在客棧用飯有優惠」,白高興說。

    確實沒什麼用,羅剎鳥把卡丟給白高興,有些不甘心。

    那妖怪欺人太甚了,一想到被欺辱的王公子和娘子,她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自己被殺的那晚。

    恨意不由自主的流出來,讓衣衫無風自動。

    三個人沉默一段時間,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很難受。

    最後,阿太說:「算了,我們先吃飯吧,遲早會有人來收拾他。」

    白高興點頭,「對,我明兒去捉妖司,寫信到揚州,相信余掌櫃他們很快就能收到。」

    羅剎鳥點點頭,沒再多說話。

    用罷飯後,簡單說了幾句話,因為興致不高,羅剎鳥回自己房間睡了。

    白高興和阿太睡一個屋,他們洗漱躺下後,白高興久久的睡不著。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了。

    現在妖怪在旁邊作祟,他卻只能待著,不由地暗恨自己在客棧的時候,沒跟著餘生多學點兒本事,或者出來的時候,找掌櫃的要個寶貝,哪怕一個字兒,也不至於現在這樣。

    想著這些,白高興遲遲沒睡著,旁邊響起了阿太打鼾的聲音。

    「他們若知道這事兒,會不會笑我?」

    白高興耳邊不由地響起了富難的笑聲,「老白,你也忒無用了,這妖怪有什麼不能敢惹的?」

    「就是,死了有掌櫃的復活呢」,葉子高說。

    白高興「嚯」的坐起來,對呀,有掌櫃的復活呢。

    他出來闖蕩,不就是為了走安放走過的路,變成她那樣樂觀,堅強的人?

    若這般窩囊,不敢經歷磨難,又怎麼能夠成為那樣的人。

    想著這些,白高興下了床,披上衣服後,提著劍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間。

    他沒去找任何人,而是摸了摸手裡的妖氣卡,躍上房頂,向小二說的左近走去。

    天上有月,白高興翻出客棧後,正不知道路呢,卻見一紅影從身前掠過。

    他急忙追上去,進了一大宅子,正準備左右查看時,紅影拉住他,躲在陰影處。

    「噓」,羅剎鳥豎起中指,示意白高興別說話。

    她指了指對面院子,「那兒燈亮著,方才還傳出了哭聲。」

    白高興點頭,悄聲問:「你怎麼來了?」

    「你都來了,我為什麼不來?」羅剎鳥說,「若恨,也是我最恨才是。」

    他們呆在暗影處,等了一會兒。

    見妖怪遲遲不來,羅剎鳥又問起,「還沒說你喜歡的第二個姑娘呢。」

    「只有一個…」

    「少來!」

    「那個,待會兒打起來,萬一敵不過,你先走,我死了沒事兒,把消息傳遞給客棧就行,掌櫃的可以把我復活。」白高興說。

    「這事兒阿太就辦了,你別打岔,說,另一個姑娘是誰?」羅剎鳥才不讓他得逞。

    「她是個妖怪…」,白高興剛要說,遠處天空,飛來一個陰影。

    他們忙安靜下來,把身子縮到陰影處。

    陰影很快來到前面院子,藉著微弱燈光,白高興他們驚訝的發現,那是一條狐狸,還長了翅膀。

    「飛狐?!」葉子高驚訝的脫口而出。

    「你認識?」羅剎鳥問。

    「嗯」,葉子高說。

    他疑惑,「不應該呀,捉妖譜上說,這妖怪長相英俊,常用容貌勾引姑娘,根本不用這樣大費周折。」

    說話間,只見院子中的飛狐轉身一變,成為一身著白衣,留著長發的翩翩公子。

    他手持一把扇子,輕輕搖著,眉宇之間,有一股子邪氣。

    他大搖大擺的推門走進房間,裡面傳來兩聲驚訝的呼叫。

    「很好」,飛狐說,「王公子能在這兒,讓我很有雅興呀,也省的我殺你全家了。」

    稍後,他又不滿得到:「你怎麼也不梳妝打扮一下,怎麼,怕見我?」

    「你!畜生。」女子罵道。

    「我本來就是一畜生」,飛狐笑,「那群匪徒說的對,這事兒,還得旁邊有人看著才有意思。」

    白高興心中一凜,回頭看羅剎鳥,卻只看見一消失的紅色衣袂。

    他們這些天一直在打探那群匪徒的蹤跡。

    羅剎鳥只知道他們往北走,很可能去中原了,但一直不能確定。

    但現在,有一個干跟匪徒一模一樣事兒的妖怪說出匪徒二字,羅剎鳥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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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神名不可讀

    羅剎鳥身子眨眼間已經到了院子。

    不等她進去,剛走到門口。

    砰

    房門碎了,直接打向羅剎鳥。

    羅剎鳥反應也快,迅速後退,同時揮著翅膀和手上的爪子,把那些碎片擋住。

    但在碎片之後…

    砰!

    一手掌拍在羅剎鳥胸口,直接讓她飛了出去。

    白高興落下去攔羅剎鳥,但身被帶著一起撞走了,倆人跌在牆壁上,又摔在井沿旁。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個妖怪,怎麼?現在妖怪也捉妖了。」飛狐公子走出來。

    他斜眼一瞥,見到了白高興脖子上掛著的銅錢。

    「哦,敢情你是被捉妖天師給策反了,嘖嘖,」飛狐搖頭,「你可真夠丟人的。」

    「你做的事兒,就不丟人了?哦對,你不是人。」白高興站起來,順手把羅剎鳥拉起來。

    飛狐公子不悅,「能動手就動手,你別罵人。」

    「那你是人嘛?」白高興擦了擦嘴角的血,把劍取出來,準備對敵。

    飛狐公子思考一下,「不是?」

    余掌櫃曾經說過,打架講究的是佔便宜,或者在武力上佔便宜,或者在口頭上佔便宜。

    白高興把劍垂下,「你既然不是人,我罵你不是人,又哪裡是罵人了?」

    「嗯…」飛狐沉吟一下,恍然大悟,「哦,對,你沒罵我。」

    「既然沒罵我,你們來這兒幹什麼?」飛狐看著他們。

    「擒妖」,白高興把劍指著他。

    「哎」,飛狐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他們,「你倆覺著是我對手嗎?」

    白高興靈機一動,把手裡妖氣卡取出來,「我雖然不是,但他是。」

    飛狐驚訝的看著白高興手裡的卡,「這是什麼玩意兒?」

    「東荒盟主的令牌,見到他如東荒盟主親臨!」

    方才一擊之後,白高興知道他們倆壓根不是飛狐的對手,決定還是扯起餘生這張虎皮。

    「東荒盟主又是哪兒根蔥?」飛狐疑惑。

    正常,餘生那東荒盟主當的時候,去的城主本就不是很多。

    「噓!」

    白高興聞言豎起拇指,一臉嚴肅,煞有介事的讓飛狐住口。

    「他乃是不可名狀的存在,他的名字不是我們可以說得出口的,如果強行讀出來,輕則被雷擊,重則有災難降臨。」白高興說。

    飛狐還真被唬住了,「你說真的?」

    「不錯,所以你還是乖乖離開的好,我答應你,只要你發誓永不作惡,我就不把這件事告訴他。」白高興說。

    羅剎鳥在旁邊詫異的看著白高興,白高興你變了,你不是白高興了,變的狡猾了。

    飛狐仔細盯著那張牌,不得不說,那張牌是有些名堂,但面前這小子說的那一番話嘛…

    飛狐一笑,「我把你殺了,你不就不能告訴他了?」

    白高興心裡「咯噔」一下,但還是硬著頭皮道:「你可以試一試,每張卡都有其主人,主人一旦死去,他一定知道。」

    飛狐「嘎巴」舒展下手掌,「是嗎,東荒王怕都沒有這本事吧?」

    見他要動手,白高興忙道:「你若不信可以試試,你念他的名,三遍就可以,他會讓你知道他的存在。」

    飛狐站在原地,這就有些神奇了。

    羅剎鳥則看著白高興,心想你這話說的也太滿了吧。

    白高興還深怕他不試,鼓勵道:「你放心,念三遍名字,傷害不了你,怎麼樣,敢不敢?」

    飛狐心裡發虛,這廝說的太煞有介事了。

    「算了,你若不敢,我也不勉強你,動手吧!殺了我,你也就離死不遠了。」白高興提起劍。

    「誰說我不敢了,不過,你剛才不是說他的名字不能念出來?」飛狐說。

    「但他有代號,專讓人唸誦的。」白高興放下劍,「你跟我念,記住了,念三遍。」

    白高興沉吟一下,「妖氣余,生爾,母天,下尤丑。」

    「這麼拗口?」飛狐說。

    「他名字倒好念,但念了會惹他怒的。你知道,真正厲害的神,其名不可讀,你知道東荒王叫什麼?」

    經白高興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

    白高興又複述一遍,讓飛狐念出來。

    「妖氣余,生爾,母天,下尤丑」,飛狐磕磕絆絆念出來。

    「快點」,白高興催促,飛狐又一遍,流利不少。

    「連起來,再快一點!」白高興大喝。

    「妖氣餘生爾母天下尤丑!」飛狐大喝。

    轟!

    有月,有星空的天空,無故生雷,響徹天空,電閃直接將天空一分為二。

    飛狐目瞪口呆。

    「怎麼樣,現在知道東荒盟主的厲害了吧?」

    白高興說著,拉走了羅剎鳥,「離他遠點兒,小心雷落下來,連累了咱們。」

    話音剛落,電光落下,耀眼的讓人睜不開眼。

    等周圍暗下來後,白高興和羅剎鳥放下遮眼的手。

    只見方才還風度翩翩的飛狐,此時倒在地上,七竅生煙,身如焦炭。

    「還等什麼,快制住他」,白高興推羅剎鳥一把,倆人一躍而上,把刀放在飛狐脖子上。

    這廝不愧是劍仙才能對付得了的妖怪,此時還在喘氣兒,不過已經動彈不得了。

    屋內縮在一起的王公子和娘子,在外面電閃過後,小心翼翼的走出來。

    見到羅剎鳥後又停下來,只敢在旁邊悄悄打量。

    別的院子裡暗自垂淚的人,乃至全城的人也都甦醒過來,不知道這麼大的雷聲,究竟發生了什麼。

    羅剎鳥打量飛狐,問白高興:「你剛才讓他念的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白高興擺手。

    他也是靈機一動,想出來的法子,而且這話也不足為外人道,說出來會遭雷劈的。

    羅剎鳥見白高興不說,自己要嘀咕,被白高興攔住了。

    「這話,你心裡默念就是了,千萬別說出口,你要知道,」白高興指了指天空,「親兒子念了,都要被劈的。」

    羅剎鳥默念一遍,恍然大悟,「不是吧,」她指著飛狐,「這麼厲害呢?」

    白高興點頭,他從所有足以引起降雷的話中,挑了一個最狠的。

    「罵別的,或許還沒事,但這個…」白高興「嘖嘖」,踢飛狐一腳,「你小子膽兒夠肥的。」

    羅剎鳥心有餘悸,向天空雙手合十,為剛才自己在心裡念了贖罪。

    她又推白高興一把,「你剛才不早說,害我白擔心一場。」

    白高興苦笑,「我也是剛想出來。」

    現在看來,他在余掌櫃那兒,還是學有所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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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