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有妖氣客棧 作者:程硯秋(連載中)

 
V123210 2017-6-17 22:33:3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85 1728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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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財迷

    「你覺著現在可能有小乘黃?」於兒目指旁邊的的母乘黃。

    這乘黃現在眼裡只容得下胡母遠,她這主人都不放在眼裡,遑論別的乘黃。

    「你們城主,不,掌櫃的,真的可以震懾住那隻公乘黃?」於兒問。

    她有些不確定。

    畢竟不夜城已經易主了,前個城主鎮得住,不見得現在的城主也鎮得住。

    「那你放心。」黑妞一擺手,十分自信的說,「我們掌櫃的現在已經惦記著用乘黃賺錢了。」

    她指著葉子高三人,「看見他們沒有?為了長壽,他們昨兒剛去賺錢,準備用來騎那頭公乘黃。」

    於兒一怔,放下手裡的酒杯,「這也行?騎一次多少錢?」

    「一貫一年,一次兩千貫。」黑妞說。

    「說起這個錢,我們差點忘了。」富難一招手,「快,找掌櫃的去,別讓他把錢私吞了。」

    「對,對。」胡母遠急於擺脫這頭母乘黃,「走,找掌櫃去。」

    他們仨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母乘黃本來也想跟著去的,但被後廚的門彈了回來。

    母乘黃一臉懵,不解的看著這道門。

    於兒看倒在地上的乘黃一眼,咋舌不已,「騎一次,兩千貫?!」

    她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自己豈不是每天浪費一萬貫?

    我可真是個敗家娘們,於兒忍不住想。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錢囊,還有掛在客棧牆上的菜牌。

    片刻後,她一拍桌子,「把客棧最好吃的菜給我端出來,再來一杯酒,對了,剛才那人吃的鴨子不錯,給我來一隻!」

    剛站起來的母乘黃,莫名的覺著背上一涼。

    葉子高他們回到客棧的時候,餘生剛起床,卻顧不上去領賞錢,因為清姨孕吐了。

    她吐的昏天暗地,好不容易才止住。

    餘生剛把她從閣樓上扶下來,坐在長桌旁邊,剛要轉身去後廚。

    「嘔!」

    清姨看見狗子,又幹嘔起來。

    狗子無辜的從長桌下爬起來,看著餘生,又看了看清姨,默默地離開了。

    清姨好不容易才止住,擦了擦嘴,「不會傷狗子心了吧?」

    「不用擔心,大不了花錢再給狗子添一頭小母狗。」

    餘生話音剛落,「嘔」,清姨再次吐起來。

    餘生忙拍著她後背,「你別激動,反正昨兒黃鼠狼給狗子送來不少值錢東西,都被我扣下了。」

    「扣下了?」清姨立刻就好了,「狗子的錢你也貪,你也太壞了。」

    「我哪裡是貪,這是幫它保管,如果全給它,明兒咱們不用幹別的,全養狗了。」餘生說。

    他為清姨端上來一碗粥,讓她補一下身子。

    後廚門簾掀起來,葉子高他們回來了。

    「掌櫃的,快點,該分我們錢了。」葉子高說。

    「嘔!」清姨再次乾嘔起來。

    「不是,這個…」葉子高莫名其妙,「我說的話有那麼噁心嗎?」

    餘生拍打著清姨的後背,抬頭說:「你說的話不噁心,你長的噁心,方才狗子就把小姨媽噁心到了。」

    「怪不得狗子跑到中荒找小母狗去了。」富難說。

    「去你的,你好意思說我。」見富難把自己跟狗子相提並論,葉子高嗆他一句。

    等清姨好一些,餘生不忙後,他們才又說:「掌櫃的,該領賞錢了,昨夜說好的,給我們留五成…」

    「嘔!」

    客棧一時間安靜。

    一會兒後,葉子高狐疑的說:「掌櫃的,我懷疑你兒子是個財迷。」

    「是閨女!」餘生糾正她。

    「那就是女財迷。」葉子高說。

    「你胡說什麼呢,還沒生出來呢,她知道什麼。」餘生說。

    「咱們試試不就知道了。」葉子高說,「掌櫃的,那些賞錢我們就不要了。」

    別說,清姨很快停止了乾嘔。

    葉子高向餘生打一眼色,「但是昨夜從乾屍那兒搶來的萬貫,咱們得平分吧。」

    「嘔!」

    「不給。」餘生回答的斬金截鐵,清姨立刻平復下來。

    一切水落石出。

    清姨說:「完了,完了,全怪你,那麼愛財作甚,現在遺傳給你閨女了吧。」

    餘生表示冤枉,「這小東西,還沒生出來就這麼貪財了?莫不是南荒王轉世投胎的。」

    「掌櫃的。」葉子高走過來說,「看來你肩上擔子很重呀,這丫頭是來逼一把,讓你努力賺錢的。」

    等清姨用罷那碗粥後,餘生才去大悲山提了乾屍,然後去谷城討要賞錢。

    捉鬼司、巫祝的人本來還想為難他,但得知他是有妖氣客棧的主人,東荒少主後,偃旗息鼓了。

    有個厲害的娘好處便是如此。

    人的名,樹的影,東荒王的名字一出,無人敢欠他的錢。

    至於被幹屍搶走的錢,一些個苦主被巫院的人鼓動,本來還有討回的心思。但在聽到餘生的身份後,馬上把已經到嘴邊的討要的話咽到了肚子裡去。

    進了東荒王手裡的錢,從來沒有要出去的,南荒王不行,普通人更不行。

    領了賞錢,餘生當即分了。

    他們從城主府往客棧走,餘生掂量著手裡的錢,說道:「這活兒可以干,又省力,還來錢快。」

    胡母遠他們也各得到了超出自己預料的賞錢。

    「那咱們接著幹?」葉子高建議。

    反正他們只負責收集懸賞任務,找到妖鬼,然後在旁邊吶喊助威就行了。

    這活兒比在客棧當小二還輕鬆。

    「成,繼續幹。」餘生說,「還有,咱們不能老接城主府、捉鬼司和捉妖司的懸賞,咱們自己就可以在客棧裡接這活兒。待會兒回去後,你在客棧掛一菜牌,上面寫上降妖,驅鬼,除魔。」

    他叮囑葉子高,「你記著寫上,東荒王之子親自接單,迅速,乾脆,利索,不挑食。」

    「哼哼」,餘生得意,「這次我看誰還能從我手裡搶生意。」

    葉子高點頭,「除非四荒王親臨,不然還真沒人有實力跟你搶生意。」

    「不,不」,餘生晃了晃食指,「北荒王現在已經答應我幫忙了,什麼狩獵遠古神,欺負上古神獸之類的活兒,只要有人出得起價錢,咱們都可以接。」

    富難他們一愣,對視一眼後,富難說:「掌櫃的,你這麼用北荒王,不怕他把你劈了?」

    「這有什麼好怕的?」餘生一點兒也不擔心,「他答應幫我掃清登上中荒王之位的一切障礙的。」

    「但這是在東荒。」富難說。

    「也是哈。」餘生撓了撓頭,隨即厚顏無恥的道:「請他幫個忙而已,大不了分他一點錢。我這是讓他為民除害,在東荒揚他北荒王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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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平台

    餘生回去後,馬上讓葉子高把那些菜牌掛起來。

    自此,繼錢莊後,客棧也開始涉及巫院、捉鬼司還有捉妖司的任務。

    這些勢力有什麼反應,餘生不知道。

    他知道的是,等他把賞錢交給城主的時候,不僅城主喜笑顏開,她身子也舒坦起來。

    這邊忙完,餘生去了中荒不夜城,見名為於兒的神。

    她不在客棧。

    「人呢?」餘生詫異的問正在飲酒的黑妞。

    黑妞把櫃檯上的錢丟給餘生,「這是於兒姑娘的飯錢,她現在牽著她的乘黃去大街上掙錢了。」

    「什麼?!」餘生一怔。

    他賺錢的點子,居然被人盜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誰都忍,他閨女也不能忍。

    餘生走出去,見不遠處的空地上圍著一群妖怪,不時的有妖怪飛出來,摔倒在地上。

    「冷靜,大家冷靜一下。」於兒在旁邊吶喊著。

    奈何一群妖怪瘋了,不聽她的,瘋狂的往裡面擠,然後換來下餃子一般的妖怪們跌飛。

    餘生看了一眼,這場面,他上去也搞不定,於是去客棧把黃狗妖他們三個喊出來。

    他們雖然不如狗子丑,但這樣的小場面還是鎮得住的。

    等三個狗妖擠進去後,所有妖怪後退一步,離他們遠點,深怕醜和腦殘會傳染。

    局面被控制後,於兒喊道:「對不住各位,我這乘黃只允許女的騎,兩千貫騎一次,保你長命千歲。」

    「兩千貫?」圍觀的妖怪議論紛紛。

    但更重要的是,「憑什麼只讓女的騎,你這是赤裸裸的歧視!」一男妖怪喊道。

    「對,歧視,男女都一樣,我們要求平等對待!」圍觀的妖怪們喊起來。

    「諸位,諸位。」於兒貴為神,不止本領小,而且臉皮薄,說話如蚊吟,妖怪們根本聽不見。

    「都住嘴!」黃狗妖一嗓子吼出去,這才讓眾妖安靜下來。

    「對不住諸位,我這坐騎是母的,只允許母的騎。」於兒說。

    這已經是她從乘黃那兒爭取來的最大讓步了。

    之前,乘黃說什麼也不讓除了她和胡母遠之外的人騎,後來在嘗到餘生客棧的飯菜後。在那些飯菜的誘惑下,為了掙錢多吃幾頓,母乘黃這才勉強答應,讓女妖怪騎她。

    餘生見她要價兩千貫,跟他的價格一樣,不算擾亂他的生意,於是又退回到客棧。

    不夜城作為中荒第一城,有錢的妖怪還是很多的,其中有錢的女妖怪也有幾個。

    她們在得到消息後,快馬加鞭的趕過來,騎乘黃一次。

    也有的女妖怪騎了三四次,餘生在黃狗妖的幫助下,用一小本本默默地記下她們的名字。

    這些女妖怪都是有錢人,到時候也是餘生可以剝削的對象。

    等晌午的時候,於兒才牽著乘黃回到客棧,「獨孤黑妞姑娘,再給我來兩罈酒!」

    「你們掌櫃的真聰明,居然想得出這樣賺錢的法子來,真是天才。」她一臉高興地說,「我真是笨死了,不忍心搶別人的東西,整天貧苦度日,完全沒想到身邊居然有寶山。」

    於兒興奮的說著,抬頭一看,見到了餘生。

    「小二,黑妞姑娘呢?」她問。

    「她去找她的高高了。」餘生說著身子起雞皮疙瘩,太肉麻了,「我是你找的余掌櫃。」

    於兒驚訝的看著餘生,「你就是不夜城的新城主?」

    「不錯。」餘生點頭。

    「太好了。」她向前一步,「黑姑娘有沒有把我的事兒跟您說了。」

    「說了。」餘生點頭,「你放心,幫客人擺平難事也是我們客棧的業務之一。」

    他指了指牆上,上面的菜牌剛掛上去的。

    「處理乘黃這樣的妖怪,要價五千貫。」餘生說。

    「好貴!」於兒說。

    「貴嗎?不貴,我們保證處理的乾脆,利索,而且童叟無欺。」餘生趁機宣傳起來,「現在現在我客棧這業務,不止在中荒,在東荒也有展開,東荒王之子親自出手,信譽有保證。」

    「呃」,於兒忍了忍,還是說出了口,「最後這句話,你還是別說的好。」

    東荒王三個字,壓根與信譽挨不著。

    她掃視牆上菜牌一圈,「還能擺平遠古神…十萬貫!」

    於兒不可置信的看著餘生,「你真的可以?」

    「當然可以,我告訴你,我們客棧現在是一平台,不止我和窮奇在上面幹活,北荒王也在上面接活兒。只要你價錢出的合適,我保你想讓誰死,誰就死。當然,原則上我們只殺惡人與妖。」餘生說。

    於兒明顯的不相信,「你說別的,我或許就信了,北荒王也接活兒?」

    「你不信?」餘生伸手,「一百貫,我讓你見識一下。」

    於兒窮怕了,猶豫許久後才咬了咬牙,把一百貫拍在櫃檯上,「反正我現在守著金山,不怕再窮了。」

    她警告餘生:「你要是騙人,這錢我可要收回去的。」

    「你放心。」餘生說。

    他取出木牌,把一股神力注入木牌中。

    頃刻間,木牌開始冒出灰色煙霧,猶如實質,迅速的籠罩住狹小的客棧。

    「這是…」於兒驚訝的說。

    她是神,雖然只是一個山神,但這股屬於上位者的氣息與威勢還是認得的。

    中荒兩大遠古神之一的夜神曾經欺負過她,當時他身上的威勢,遠不如現在來的讓人膽顫心驚。

    在大殿出現在面前的剎那,於兒膝蓋一彎,朝著高台王位上的身影就要跪下去。

    「你來了。」餘生出聲。

    說來也怪,餘生這像是碰見老熟人的語氣,讓這股威勢消減許多,於兒終究還是沒跪下去。

    王座上兩團火焰跳動,北荒王望著面前的於兒,「怎麼,讓我殺了她?」

    北荒王端量著於兒,「你難道比她還弱?」

    「那倒不是。」餘生說,「我就是測試一下,看看這木牌管不管用。」

    「胡鬧!」北荒王怒道。

    他憤怒的聲音在大殿裡迴蕩。

    北荒王雙眼中的火焰跳動的很曠野。

    他緊緊地盯著餘生,讓餘生後背冒汗,心中略有些忐忑。

    「我日理萬機,木牌不是讓你這麼用的!」北荒王說。

    他順便掃了掃四周,沒發現剝著吃的那東西。

    「你別生氣,我這測試是十分有必要的。」餘生雖然忐忑,但錢更重要。

    他忽悠道:「你想呀,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差之毫釐謬以千里。我不能等到要用你時再去驗證這木牌能不能用…

    「無論注入神力的多少,還是從冒灰霧到你出現要用多長時間,這些我都得提前估算一下,做到心中有數。」餘生一本正經的說:「如此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你!」北荒王不知道說什麼了,這理由貌似很充分。

    「現在你知道了吧?」北荒王話音落下,灰霧散去,客棧重新出現在面前。

    北荒王不屑理餘生,徑直離開了。

    餘生鬆口氣,對大汗淋漓,大氣不敢喘,一直縮著身子的於兒說:「現在你知道我所言非虛了吧?」

    餘生把櫃檯上的一百貫收進兜裡。

    「剛才沒有活兒干,北荒王覺著被耍了,所以有些生氣。」餘生說,「你也知道,這些當荒王的,脾氣都很大。」

    方才餘生和北荒王的對話含糊。

    於是,於兒信了。

    她敬仰萬分的看著餘生,這客棧掌櫃真厲害,不愧是東荒王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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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拔牙


    「現在信了吧。」

    餘生說,「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處理乘黃?」

    於兒猶豫一番,最後痛下決心,「余掌櫃,我不處理那頭乘黃,我要你幫我個忙…」

    她看著餘生,一臉恨意的說:「幫我揍遠古神夜神一頓,揍到他滿地找牙,跪地求饒為止!」

    餘生瞬間坐直身子,這是一大單。

    北荒王在手,天下還沒有餘生不敢對付的妖怪,區區夜神有算得了什麼。

    「十萬貫!」他伸出手,「我幫你擺平他。」

    於兒不好意思的說:「那個,我現在身上沒那麼多錢…」

    餘生剛要收回手,於兒忙道:「但你放心,我很快就能掙到這麼多錢。」

    母乘黃騎一次兩千貫,騎十次就是兩萬貫,一百次就是二十萬貫,也不是很難。

    得到餘生這掙錢的法子後,於兒看見無數的錢在向自己招手。

    餘生答應了。

    「成,等你攢夠錢,我幫你揍他。對了,」餘生問她,「夜神對你做什麼事兒了,讓你這麼恨他,他好神還是壞神?」

    「他…」於兒有些難以啟齒,遲疑片刻後才說:「他偷看我洗澡!」

    「噗」,餘生一口茶水噴出來,「什麼?」

    他想多許多種可能,偷看洗澡唯獨不在其中。

    「這夜神也忒可惡了。」餘生說,「這麼缺德的事也幹得出來?也不怕喝涼水塞牙。」

    「不止如此,他被我發現後,嬉笑的承認了,還恬不知恥的說要負責,娶我為妻。」於兒義憤填膺的說,「要知道,論輩分,我可是他的小姨媽!他也太不是東西了。」

    「不錯,太不是東…」餘生話說半截,舌頭舔了舔牙縫,好像塞牙了。

    舔了半天,難解不適之處,餘生放棄了。

    他對於兒說:「你放心,這孫子我幫你揍定了。」

    「余掌櫃,你佔我便宜。」於兒說。

    「這從何說起。」餘生急忙擺手。

    這話若被小姨媽聽見,非得用劍劈了他。

    「他是你孫子,我是他小姨媽,你說你是不是佔我便宜?」於兒看他。

    餘生恍然,「怪我,怪我,那畜生,也不對哈,那小子我幫你揍定了,只要你出得起價錢。」

    「成。」於兒說,「你先給我拿兩罈好酒,我現在就去掙錢。」

    「是我去掙錢。」一直蹲在旁邊的母乘黃說。

    「咱倆都一樣,誰跟誰呀。」於兒擺擺手。

    「不一樣,你先幫我把乘黃擺平了。」母乘黃說,她現在對胡母遠死心塌地。

    「對哈。」於兒記起了這茬,扭頭看餘生。

    「遠古神是大活兒,那頭公乘黃當個添頭兒,我們客棧免費幫你處理。」餘生遞給她兩罈酒。

    「得嘞,那謝過余掌櫃了。」於兒拍開泥封,俯身遞給母乘黃一壇,自己飲一罈。

    飲罷,一身一妖擦了擦嘴,充滿幹勁兒的出去了。

    餘生見無客人,把客棧丟給黃狗妖他們,自己回了揚州客棧。

    他剛出後廚的門,見門外的天被什麼東西遮住了,出客棧一看,見湖裡蛟龍在。

    她的身子浮在鎮子上空,頭落下來,放在旁邊空地上,正好留出石橋下來進出的空間。

    蛟龍張大了嘴,富難、精衛,歸塵香幾個人站在蛟龍嘴面前爭吵不休。

    「你們在吵什麼?」餘生走過去,「嚯,」他扇了扇鼻子,「這口氣,真夠大的。」

    「掌櫃的,你快過來看看,這龍牙可真夠黑的。」富難招呼餘生。

    餘生過去瞟一眼,「這是牙?這是炭吧。莫不是噴火的時候,把牙烤焦,所以成了這模樣?」

    只見一顆黑漆漆的牙,矗立在蛟龍牙後面。

    「俺不會噴火。」蛟龍說。

    「根據我多年的經驗,這是一顆壞牙。」歸塵香說,「經年累月不洗漱,成這樣模樣了。」

    說著,歸塵香探身進龍口,碰了碰那顆黑龍牙。

    「嘶」,蛟龍疼的倒吸一口冷氣,接著,「呼」吹出一口氣。

    「嚯」,一股腥味撲面而來,餘生迅速逃走了。

    首當其衝的歸塵香躲閃不及,被吹個正著,整個臉立刻變成綠色,身子晃了晃。

    好不容易轉過身子,他蹲下身子來大吐特吐。

    城主本來跟著餘生出來,站在門口看熱鬧的,見狀,也跟著吐起來。

    「這個熱鬧你都要湊?」餘生安撫著清姨,有些無語了。

    蛟龍見歸塵香吐個不停,眨了眨眼,不好意思的說:「對,對不住,俺也不是故意的。」

    歸塵香擺了擺手,「不怪你,怪只怪我的定力有限。」

    富難聽了肅然起敬。

    這情場老手和他這小菜鳥說話就是不一樣,蛟龍聽了這話,雙眼冒桃心。

    歸塵香舉起一個大錘,一根撬棍,「你忍著點兒,我幫你拔牙。」

    餘生驚訝,「老龜,這你也可以?」

    「略懂,略懂。」歸塵香回頭笑一笑。

    他轉過身,雙目一凝,把撬棍放在牙處,讓富難過來幫忙扶住。

    「懂就是懂,老龜,你別謙虛,這不是咱們客棧的傳統,」富難上前幫忙,同時說。

    他現在對歸塵香十分敬仰。

    歸塵香一笑,舉起錘子,照著撬棍一錘子下去,接著一口鮮血噴在富難身上,浴血一般。

    「對不住,對不住。」歸塵香忙道歉。

    「不是,你還真略懂啊。」富難說。

    他浴血不成問題,關鍵是蛟龍的嘴巴泉水一般,冒出血水來。

    「對不住,再來,再來,這次一定有把握。」歸塵香說。

    富難暫且信了他,沐浴一身龍血,幫他扶著。

    這次歸塵想倒是砸中位置了,只不過,蛟龍「嗷」的一聲,痛的仰頭,把倆人全甩了出去。

    「要我說,你倆的法子不對。」餘生說,「老富,你把雷車開過來,上面套個繩子。」

    富難依其所言。

    於是,鎮子上出現一景,一車在前,一龍在天上飛。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正好進鎮子的商人指著天上,對身邊的兒子說:「看到沒有,這就是揚州城,放的風箏都跟別處不一樣,又大又栩栩如生。」

    「爹,那好像是一條真龍。」

    「什麼?我以為揚州城夠與眾不同了,居然如此的與眾不同?」商人站起來,仰望天空。

    見這法子不成,餘生又心生一計。

    他讓富難他們把繩子的一端綁在水車上,一端綁在蛟龍的壞牙上。

    接著,他利用神力催動水,讓水車快速旋轉。

    「猝不及防之下,她的牙就下來了。」餘生說。

    話雖如此,但真做的時候,望著纏在水車上一起轉的蛟龍,餘生默默的摀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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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怪事

    「有一點。」

    餘生放下手,「至少水車還是很結實的。」

    餘生束手無策了,富難卻有了另外一個法子。

    「咱們找一棵樹,把樹壓彎,繩子綁在樹冠上,這不就行了?」富難說。

    餘生他們對視一眼,這法子可以一試。

    於是他們去了西山上,找到一株高大,又有韌性的樹。

    鎮上,在田裡忙碌的鄉親也過來幫忙了,他們把樹壓彎,歸塵香負責把蛟龍的牙綁上。

    「這能行嗎?」蛟龍說,她現在對餘生他們幾個很不放心。

    「肯定行。」歸塵香說罷,向餘生他們打個手勢。

    「一,二,三,鬆手!」餘生大喊。

    彎下來的樹瞬間挺直,蛟龍不頑抗,等著牙被拔走,卻不想被樹「咻」的整個拉起來,飛到空中。

    「啊!」蛟龍大叫著,慌忙用處妖力飛起來,卻已經來不及,一頭栽進山上的樹林。

    一群鳥兒飛上天空,盤旋著,唾棄著某條龍毀了它們的家園。

    這下所有人束手無策了。

    他們走回客棧,「她的牙也太堅固了吧,你們確定壞了?」餘生說。

    「十分肯定。」歸塵香說,「不瞞你們說,我在龍宮裡,也是一代牙醫。」

    「那你攢下不少錢呢吧?」餘生問。

    「那當然…」歸塵香剛要驕傲,忽想到問話的是餘生,立刻改了,「是不可能的。」

    「你也看到了,龍的牙這麼難拔,怎麼可能掙錢嘛。」歸塵香信誓旦旦的說。

    「你們幹什麼去了?」站在客棧門口的黑妞和葉子高問。

    他倆方才不知道鑽哪兒去探討人生了。

    「給龍拔牙。」富難說,他清理著身上的龍血,一邊埋怨著歸塵香的醫術不精。

    「給龍拔牙?」黑妞不自覺的後退一步,臉上露出痛的表情,「你們拔下來沒有?」

    餘生搖頭,「沒有,太難拔了。」

    「是嗎?」黑妞走到蛟龍身邊,看了看她那牙口,「我有辦法給你拔牙,快而迅速。」

    被餘生他們折磨的蛟龍,此時牙更痛了,她只能相信自己的同伴,忙問道:「什麼辦法?」

    「十貫錢。」黑妞說。

    「成交。」蛟龍點頭,「什麼辦法?」

    黑妞不說,轉身走到台階,說道:「掌櫃的,你知道嘛,龍血入藥,藥效更佳。本來普通的藥,加一點兒龍血進去,不說有起死回生之能,但也是尋常藥效的千倍。無論在巫院還是郎中手裡,都很值錢。」

    「更不用說一顆龍牙了,磨成粉,做飯入藥,有強身健體之能…」

    「啊」,黑妞話說半截,聽身後傳來蛟龍的痛呼聲。

    她回頭一看,半個人大的龍牙已經在餘生手裡了。

    「快,取盆,把這些龍血給我留住。」餘生說,這些都是錢。

    等一切安排妥當後,餘生回頭看著歸塵香,「你個老龜,拔龍牙這麼值錢,你會沒掙到錢?」

    「還有,」餘生回頭看著黑妞,「你是怎麼知道龍牙這麼值錢的?」

    「那什麼…」黑妞神色有些不自然,「我就是知道。」

    「你不會吧?」見她的模樣,眾人若有所覺,齊齊看著黑妞,「你這麼缺錢?」

    「我的小龍宮也不是憑空蓋起來的好不好。」黑妞嘀咕。

    自那以後,餘生在客棧又掛上了「拔龍牙」這一菜牌。

    日子有條不紊的過。

    鎮子上的鄉親們在閒暇之餘會去中荒做生意,他們漸漸富裕起來。

    餘生他們陸陸續續的接了一些活兒,收入頗豐,不止錢多了,功德值也多了。

    客棧的降妖除魔也在東荒闖出了名堂,漸漸有取代捉妖司,捉鬼司甚至巫院之意。

    唯一的問題是人手太少。

    有時候,錢在那兒,餘生卻無精力去掙,最後只能徒呼奈何。

    「掙錢要掙大錢。」這一天,餘生忽然頓悟了,在用飯時對眾人說。

    「若請咱們對付非仙神以上的妖怪,還有五百貫一下的妖怪,就把這些活兒推給捉鬼司、巫院,告訴請我們的人,對方本領微末,我們客棧不屑出手。」餘生說。

    「那損失不少錢呢。」葉子高說。

    他手上有厚厚的一沓紙,上面全是各個客棧交上來的請他們降妖除魔的。

    「你懂什麼,咱們這是在提高自己的檔次。你想啊,我們不干的活兒才丟給捉鬼司,巫院。慢慢地,人們就會在心裡留下一個有妖氣客棧強於巫院的潛意識。」餘生說,「咱們做的是高端。」

    也唯有如此,才配得上他東荒王之子的身份。

    胡母遠翻出一個單子來,「這兒有個活兒,正合掌櫃你的意思。」

    「什麼?」餘生接過來看。

    東荒西城最近出現一樁怪事。

    城內一大戶秦姓大戶人家的妻子生產,一連三天沒生下來。

    「他婆婆領著三個婢女在房裡守著,三個穩婆幫忙接生。」胡母遠說。

    因為時間太長,三個穩婆累趴下了,於是秦家又請城裡三個穩婆幫忙。

    丈夫則在房外徘徊,一直等著孩子降生。

    「奇的是,又一夜過去了,許多僕人半夜熬不住睡著了。等他們醒來時,發現院子裡悄無聲息,等他們前去查看時發現,房門大開著,房門外的丈夫倒在門邊,胳膊往下,渾身焦黑如炭。」

    至於裡面的婆婆、三個婢女、六個穩婆,一個孕婦全部氣絕而亡,身上沒有別的傷口,只有兩行牙印。

    「他們全是身上血被吸乾而死的。」胡母遠放下紙說。

    現在只有秦大戶的家主,也就是孩子的祖父還活著,他準備傾家蕩產為家人報仇。

    「不止我們,現在巫院、捉鬼司、捉妖司也接到這活兒了。」胡母遠說。

    餘生點了點頭,問:「孩子呢?」

    胡母遠看了下紙,「不見了。」

    「這活兒有意思。」餘生沉思起來。

    「不會是姑獲鳥做的吧?」葉子高說,姑獲鳥最喜歡盜孩子了。

    「說不定。」胡母遠說。

    「咱們今晚上先去查一查。」餘生說。

    如果死人的靈活還徘徊在那兒的話,或許可以知道凶手是誰。

    「捉鬼司和巫院走在了咱們前面,會留下鬼魂給我們?」胡母遠說。

    「也是,那咱們就把其中一個人復活。」餘生得意的說,「我看誰攔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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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娃娃親


    「你別說,這是個主意。」富難說。

    「我發現,只要與錢有關,掌櫃的那智商,高的不得了。」他說。

    「去你大爺的。別用你的智商來衡量我的智商。我智商本來就高的不得了。」餘生說。

    他問葉子高幾個,「你們錢攢的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還差五千貫。」葉子高說。

    「我還差三千貫。」胡母遠得意的說。

    「去,我們不跟出賣自己肉體的人比較。」葉子高故作不屑。

    前幾天,有個人找到了客棧,花大價錢請餘生他們捉妖,捉一頭一直糾纏他的公狐妖。

    要求是必須活捉。

    這狐妖看上了他的容貌,一直糾纏,捉妖司和城主府偏還拿他束手無策,最後只能求到了客棧。

    只要有錢,一切好說,餘生當即接下了這活兒。

    只是這狐妖只喜歡俊男,想要引他出來殊為不易,於是胡母遠出馬了。

    這也是胡母遠錢比葉子高他們多的緣故,畢竟在降妖過程中,他是出力的。

    至於那狐妖,在被餘生抓住後,按那人所說,交到他手上。

    據說,只是據說,餘生才沒偷窺的癖好。

    被交到那人的晚上,這人家裡傳來了陣陣慘叫,那人騎在公狐妖身上,不住喊道:「疼不疼,疼不疼。」

    「現在知道疼,已經晚了,告訴你,以後我在上,你在下!」

    餘生至今都覺著噁心。

    「對了,掌櫃的。」葉子高把一張紙抽出來交到餘生手上,「這是店小二交我手上的,我覺著這或許與孟婆有關係。」

    「是嗎?」餘生抽過來一看,上面是關於一個案子的。

    這案子倒不用餘生他們去忙,現在已經結案了。

    大致關於一手無寸鐵之力的書生,他與母親還有一個妹妹相依為命,自己平日裡抄書為生。

    半個月前,這書生忽然提刀,手刃了他的母親還有妹妹。

    在鄰居報案後,書生毫不反抗的束手就擒,不以自己的行徑而懊悔,在被城衛抓後反而大笑。

    「我的親人現在已經永生了。」書生當著眾人的面說,「而我也將很快隨她們而去。」

    因為罪名頗大,現在這書生已經被殺了。

    「這的確是孟婆能幹出的事。」餘生說,不然就是被鬼附身了。

    「你沒事兒多去那城裡轉轉,看看孟婆還在不在這座城池中。」餘生說。

    他一直覺著孟婆的所作所為與他有不少關係,「當初我掀那罈子作甚!」他懊悔。

    正在這時,從石橋方向走來一小少女,站在客棧門口。

    她衣衫襤褸,臉上全是塵土,頭髮上還有茅草,瘦弱不堪,但一雙大眼睛十分有光芒。

    「喲呵,姑娘,你新入丐幫的吧?」正在門口剔牙的老乞丐看著少女。

    正抬頭看客棧招牌的少女一愣,「你怎麼知道?我是新入丐幫的哎,長老還說了,只要我拉四個人入幫,我就可以升任舵主了。我現在已經拉兩個半入夥了,還剩下一個半,我就可以當……」

    「停,停,你給我打住。」老乞丐說。

    他就一個疑問句,想不到換來這麼多話。

    他先好奇的問一句:「為什麼是兩個半,那半個人你從哪兒拉的?」

    莫不是鬼?

    「有個人懷著身孕呢,不是半個是什麼?」少女說,「我告訴你哦,她現在已經拉兩個乞丐入夥了,等她拉夠四個乞丐,我就可以升任…」

    「停!」老乞丐好不容易攔住她。

    這姑娘的嘴屬於遛馬的,一張開口就拉不住了。

    「就你這不懂規矩的樣,你還想當舵主?你知不知道,現在客棧是我的地盤,去去,你另找一個去。」老乞丐揮手趕她。

    「什麼你的地盤,明明是我的地盤。」她仰頭指著客棧招牌,「告訴你,我可是這客棧未來的女主人!」

    「什麼!」老乞丐一呆。

    他重新審視這少女,蓬頭垢面,除了雙眼有神,別的實在泛善可陳。

    「你別說,若僅靠容貌,你和余掌櫃還真般配,可身世不一樣,人現在貴不可言。」

    老乞丐話說半截,被少女打斷了,「身世怎麼不一樣了?還貴不可言,我告訴你,我現在是舵主,不出幾天就是總舵主,一袋長老指日可待。到時候,整個東荒的乞丐都聽我的,我的身份…」

    「什麼玩意兒,一袋長老?」老乞丐又打斷少女。

    他總覺著自己入了個假丐幫。

    「不錯。」少女得意的說罷,瞥老乞丐一眼,「你這乞丐好沒禮貌,總是打斷別人說話。」

    老乞丐心想我不打斷你說話,就說不出話來了。

    「怪不得一把年紀了,還是一個七袋小乞丐。」少女不屑的搖搖頭,「等我當上了客棧女主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趕走。」

    「什麼客棧女主人。」餘生從客棧裡面走出來。

    他上下打量少女,「呦呵,一個乞丐口氣居然如此之大,還想當客棧女主人?」

    「去去,一邊兒玩去。」餘生擺手趕她,「客棧已經有女主人了。」

    少女不高興,「我說的是未來女主人。你是店小二吧?我告訴你,別囂張,我可是你們女主人親自給他兒子定下的娃娃親,等我們一成親,我先解僱你。」

    餘生一愣,小姨媽什麼時候定下娃娃親了,不對,是什麼時候跟面前這少女定下娃娃親了。

    他隱約覺著有些不對勁兒,「你,你,什麼時候定下的娃娃親?」

    「十幾年前,客棧女主人跟我娘定下的。」少女探身看客棧,「嬸兒,你在嘛嬸兒?」

    她說著往裡面走。

    餘生急忙攔住她,「站住,我告訴你,那娃娃親不作數,我已…我們客棧小主人已經成親了。」

    少女停下,詫異的看著餘生,繼而笑了:「你開什麼玩笑,就你們小主人那模樣,用我娘的話說,那皮膚,那臉,跟手在水裡泡時間長了一樣,皺巴巴的,黑不溜秋的,綠了吧唧的,他能娶到媳婦?」

    她繞過餘生,「我嬸呢,我叔呢?」

    「他們不在。」餘生攔住她,「現在客棧是小主人當家,他真成親了,姑娘,你還是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

    「那不成。」少女說,「我也是有原則的,信守諾言就是我的原則,你們小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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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一別兩寬

    餘生當然不能被這少女纏住了。

    正在他急於把這憑空冒出來的姑娘打發走時,後廚的簾子掀開。

    「掌櫃的…」

    楚生從裡面走出來。

    「他!」餘生指著楚生大喊一聲,楚生被嚇一跳,呆立在原地。

    「我,我怎麼了?」楚生望著餘生。

    「他就是我們客棧的掌櫃。」餘生對少女說,「對不對,余掌櫃?」

    餘生向楚生不斷的打眼色。

    「呃…」楚生也是個機靈的,「對,對,我是餘生,這家客棧的掌櫃,你找我什麼事兒?」

    「你就是這客棧的小主人?」少女狐疑的看著楚生,這似乎比他娘說的好看太多了。

    待楚生點頭確認後,少女一拍雙手,大叫一聲,「我的娘嘞,「還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

    她繞著楚生轉,「要早知道你變這麼英俊,當初我還離什麼家出什麼走呀,咱們直接入洞房就得了,我…」

    楚生被看的不自在,打斷他,「姑娘,咱們有話好好說,別這麼一驚一乍的,我首先糾正你一點,我不是女的,我…」

    少女打斷他,「你當然不是女的。你要是女的,我就不來了,我對女女可不感興趣,我姐們倒是感興趣,不過她也是慘,兒子剛生出來被妖怪叼走了。我告訴你哦,我們城裡那妖怪,專吃小兒後腦勺…」

    「停!」楚生忙打出一個停止的手勢,不忘看餘生一眼,用眼神問:「女女是怎麼生出兒子的?」

    餘生搖頭.

    楚生再用眼神回答,「你聽得懂我說話?」

    餘生用眼神回答,「成交,你幫我擺平她,我給你三十貫。」

    「什麼,你打賭三十貫,我勾搭不了她!」楚生用眼神回答,覺著餘生看低他了。

    他用眼神回答:「成交。」

    倆人的眼神驢頭不對馬嘴,但那個交易達成的眼神,彼此都領悟了。

    「喂喂…」少女擺手,「你這人怎麼回事,怎麼打斷我又不說話,莫不是腦子有問題?我告訴你,腦子有問題不可怕,可怕的是沒腦子,你們店裡的小二就沒腦子,開客棧的怎麼能往外趕人呢,雖說我穿的是乞丐,但咱們做的是八方生意,不能看人下菜碟,不然豈不是狗眼看人低…」

    「停!」楚生再次打斷她,「說這麼多,你誰呀?」

    「我?哦,對,還沒自我介紹呢。」少女說,「我是你娘定下的娃娃親,現在赴約來完婚的。不過,你不要太高興,我不是隨便的人,咱們先認識一下,我就貓兒,未來的丐幫舵主。」

    「貓兒?」楚生迷迷糊糊。

    「對,我這名字還有一番來歷。你不是魚兒麼?我娘說了,怕我以後受欺負,所以起名貓兒,至少在名字上壓你一頭了…」

    楚生又擺手打斷她,「貓兒姑娘,有話慢慢說,你別說這麼多。我有點理不清楚。」

    被打斷的貓兒意猶未盡,不悅的瞥楚生一眼,「你這人怎麼回事,老是打斷人說話。」

    楚生無辜的眨眨眼,不打斷,他連開口的機會也沒有了。

    怕她再滔滔不絕,楚生忙搶先道:「貓兒姑娘,你從哪兒來的?走的遠累了吧,你先…」

    「我從東荒陌城來的,這一路過來,可累死我了,路上還有一個妖怪把我搶到山洞裡為妻,耽擱了一段時間,不過你放心,也就是一夜,他沒敢碰我,第二天就把我放出來了。想來是因為我的魅力折服了他…」

    不,楚生在心裡說,折服他的是你那張滔滔不絕的嘴。

    但為了賭約,楚生又打斷他,「停,你不要再害我了。」

    貓兒一怔,疑惑的問:「我害你什麼了?」

    「害我那麼喜歡你。」楚生說這句話時,深情款款地說。

    雖然貓兒現在的蓬頭垢面讓人不忍直視,但為了勝和餘生的賭約,楚生拼了。

    自周大富鍾情於鮫人大姐頭後,他楚生就是整個揚州城頭號情聖,秦樓楚館裡姑娘們的座上賓,決不能在餘生面前墮了面子。

    楚生的話一出,餘生的臉色就變了,他明明是讓楚生擺平她,趕她走的。

    他娘的,眼神交流果然不是倆男人可以用的。

    至於貓兒,聽到楚生的話後,「哎呦,這麼肉麻的話你也說得出來。」她摀住臉,「不過告訴你,雖雖然有父母之命在,但我是不會輕易讓你得手的,我娘說了,千萬不能被男人的花言巧語欺騙…」

    楚生覺著耳朵有一隻蒼蠅在嗡嗡作響。

    他向餘生打一眼色,「你夠狠,居然讓我勾搭她!」

    「掌櫃的。」葉子高處從後廚出來,喊了一句。

    他剛打探消息回來,關於穩婆死了六個,嬰兒不見的那個慘案。

    餘生深怕他露餡,迎上前向他打眼色:「你找掌櫃的什麼事兒?」

    「打聽清楚了,死者的屍骨都埋在了城外的墳崗上。」他說,「咱們今兒晚上去把屍首挖出來。」

    說罷,葉子高目指滔滔不絕的貓兒,「這姑娘是誰?」

    「咱們的余掌櫃的童養媳。」餘生牙咬得很重。

    現在小姨媽懷有身孕,孕吐不止,餘生可不想因為這憑空冒出來的童養媳,壞了小姨媽心情。

    「掌櫃的童養媳呀。」葉子高初不在意,忽然醒悟,「什麼,掌櫃的童養…」

    他被餘生摀住了嘴。

    「噓。」餘生悄聲說。

    葉子高點點頭,壓低聲音在餘生耳旁說:「你怎麼讓楚生來勾搭她,他有那本事?你應該來找我的。」

    葉子高誤以為餘生,趁少女不知道余掌櫃是誰時,讓楚生把她勾搭走。

    「你?」餘生不解。

    他腦回路彆扭一點,直接讓楚生假扮他了。

    「對呀,我…」葉子高忽覺寒芒在背,說道:「我給你出主意,讓胡母遠出手就好了。」

    說罷,他回頭,黑妞果然站在後廚門口。

    「對呀。」餘生隨即改口,「不對,我是讓楚生把她打發走…」

    「停!我受夠了!」

    正在這時,楚生大喝一聲,打斷貓兒的滔滔不絕。

    他轉身走到餘生面前,丟給他三十貫,「你贏了,她太能說了,我勾搭不走她。」

    「呃」,餘生望著三十貫,腦子有點亂。

    不過目的還是達到了。

    餘生不動聲色的收起三十貫,對貓兒說:「聽到沒有,我們掌櫃的讓你快走,他受不了你。」

    「我,」貓兒終於回過神來,「受不了你也得受著。我娘說了,從定下娃娃親那天起,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鬼。我也是有原則的,何況父母…」

    「慢著。」餘生說,「你剛不說你不是隨便的人,還說什麼不讓輕易得手。」

    「矜持,少女要矜持,懂不懂?」貓兒瞥餘生一眼。

    她對楚生說:「我可以矜持,但你不行。本舵主千里迢迢來找你,既然找到了,我不會輕易放手的。我…」

    「掌櫃的。」胡母遠從後院走進來,「你要的青菜,我采回來了。」

    貓兒不說話了。

    她直直的看著胡母遠,客棧一下子從鬧市,進入了針落可聞的靜室。

    餘生他們鬆一口氣,覺著清靜許多。

    但寧靜很快被打破。

    貓兒說:「我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所以咱們一別兩寬,各自歡喜,從此以後,我們不再是我們。」

    她一步走到胡母遠面前,「公子,你好,咱們是不是定過娃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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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二百五


    「呃,」胡母遠愣一下,「沒有吧?」

    「那擇日不如撞日,咱們現在就定了吧。」貓兒順口說,理所當然的讓胡母遠懷疑人生。

    「那什麼,我,我還沒有孩子。」胡母遠說。

    「不,咱們倆定了,我知道,我們的心裡都藏著一顆童心。」貓兒說。

    胡母遠恍然,什麼娃娃親,敢情這姑娘是過來向自己搭訕的。

    他後退一步,擺手道:「姑娘,請自重,我已經有媳婦了,我…」

    「有媳婦怕什麼呀,你不聞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你得請一個先生。」小貓兒雙眼冒桃心,理智早已不在,「兩個人的樂趣總不如……」

    「慢著!」楚生走過來。

    「你什麼意思,怎麼對我就矜持,對他就三人行了,你的準則呢。」楚生覺著被冒犯了,

    自從周大富那孫子從良後,他就是首屈一指的公子哥,而且他容貌也不差,憑什麼區別對待。

    「你一邊兒去。」貓兒把他撥開,「長得醜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

    「你,你別瞧不起人。」楚生不服氣的說,「告訴你,我,本掌櫃乃東荒王之子,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排隊等著勾搭我呢。」

    貓兒看著他,「你,東荒王之子?」

    說著,她自己笑了,「你娘要是東荒王,會和我娘定娃娃親?哈哈,哎呦,笑死我了,你腦子真不好使。我告訴你,我以前還給別人吹過,說我未來要嫁北荒王呢,要都是真的,你現在得喊我嫂子。」

    貓兒想了想,「不對,是嬸子。」

    葉子高在旁邊添亂,「這就是你見識短淺了,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們掌櫃的真是東荒王之子。」

    他指了指天空,「你若不信,罵我們掌櫃的他娘一句?雷立刻劈下來。」

    胡母遠急著擺脫糾纏,也道:「這是真的,我們余掌櫃真是東荒王之子,不然你覺著我這麼英俊的人會在他手下幹活?」

    說話的同時,還不忘凸顯一下自己的英俊。

    餘生覺著胡母遠也是沒救了。

    「那…」貓兒見胡母遠信誓旦旦,不由地信了幾分。

    她看著楚生,還有胡母遠猶豫起來。

    魚和熊掌難以兼得呀,既可以當東荒王的兒媳,又可以收胡母遠就好了。

    貓兒心裡猶豫著,糾結著。

    「掌櫃的,你快來。」黃狗妖從後廚衝出來,向餘生招手,「快,快,那頭公乘黃追來了。」

    「真的?」餘生喜出望外,這意味著他要財源廣進了。

    「你們先忙著,本掌櫃去去就來。」餘生高興的一時間得意忘形,忘記自己讓楚生假冒自己了。

    「你是掌櫃的?」見又冒出一個掌櫃,貓兒疑惑了,她又問楚生,「你也是掌櫃的?」

    楚生終究還是撒謊不過關,支支吾吾起來。

    現在貓兒明白誰是真掌櫃了。

    她不糾結了,「什麼身份尊貴,全是過眼浮雲。」

    貓兒踏前一步,情意綿綿的對胡母遠說:「我還是喜歡你這種有內涵的。」

    「他有什麼內涵,小白臉一個。」楚生在旁邊說。

    「你懂什麼!」貓兒不屑的瞥楚生一眼,「小白臉是對男人最好的誇獎。試想,一個女人甘願養一個男人,那他的內涵得有多豐富呀。我的夢想就是養一個有內涵的小…」

    「打住,我…」

    楚生摀住耳朵,表示自己不懂這個世界了,他還是去秦樓楚館養別人吧。

    餘生雖隱隱覺著不大對勁兒,但見這姑娘放棄了他,求之不得,一溜煙去了中荒。

    至於楚生,他也想走,但被貓兒喊住了。

    「怎麼,又念起我的好了?」楚生說。

    他對自己魅力還是很有自信的,想來貓兒對他還是不捨。

    「那倒不是,你欺騙了我,沒個補償就想走?」貓兒說。

    「我,你…」楚生無奈,「你想幹什麼?」

    貓兒一笑,「入我丐幫吧,我還差一個半,你加入我丐幫,我當你欺騙我的事不存在。」

    「我,丐幫?」楚生覺著滑天下之大稽。

    他擺了個姿勢,「我這麼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你見過這麼幹淨,有涵養,有節操,聰明伶俐惹人愛的乞丐?」

    「怎麼說話呢?」門外的老乞丐不答應了,「我們乞丐怎麼沒涵養,沒節操了?」

    「就是!」貓兒餘光瞥見胡母遠想溜,說道:「你快點入,別耽誤我的終生大事。我告訴你,耽誤我的終生大事,就是耽誤我兒子的出生,我連我兒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好,好,我入,我入」楚生忙打斷他。

    他算是服這姑娘了,說起話來滔滔不絕,死人也能讓她聊活。

    「那好。」貓兒從包袱裡取出八個袋子,「剛入我們丐幫呢,你就是八袋小小乞丐,等你拉四個人進幫派以後,那你就是七袋小乞丐了。」

    「八袋,小小乞丐?」楚生一臉疑惑。

    他分明記著袋子越多,身份越高的。

    楚生不由地看向老乞丐,想讓他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你這丐幫,是個假丐幫吧?」老乞丐也一臉疑惑。

    「你才是假的呢。」貓兒白他一眼,催促楚生,「你快點掏錢,一個袋子三十文,八個袋子二百五十文。」

    「你等等。」楚生說,「一袋子三十文,八個袋子怎麼就二百五了,不應該二百四嘛?」

    他看著貓兒,「你是不是罵我二百五呢?」

    「胡說!」貓兒義正言辭的說,「咱們丐幫,入幫就是兄弟,團結,友愛,向上,不許相互詆毀。這十文錢是你們八袋弟子孝敬你的領路人,也就是我的。」

    「好吧。」楚生被說服了。

    他伸手去取錢,等把錢交到貓兒手裡後,忽然醒悟過來:「不對呀,我給你算這筆賬作甚,我不入不就成了,你把錢還我。」

    楚生嚴重懷疑她算錯賬是故意的,讓人忽略了為什麼要付錢這個事實。

    「對不住,一旦入幫,概不退回。」貓兒忙把錢丟進自己懷裡。

    「你…你不說咱們是兄弟嗎,兄弟之間還談什麼錢。」楚生不甘心的說。

    合著他來客棧什麼也沒幹,裡外裡賠了三十貫二百五十文錢。

    「嘻嘻,」貓兒向他一笑,「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行了,一個大男人,別囉嗦。」貓兒把手上的八個袋子丟給楚生,向逃進後廚的胡母遠追去。

    不一會兒,裡面傳來「砰」的一聲,接著是貓兒的痛呼。

    想來是胡母遠進了咫尺之門,而貓兒被彈了出來。

    至於楚生,他抬頭問老乞丐,「這就是你們乞丐的涵養和節操。」

    說著,他打開其中一個袋子,見裡面全是沙干,一種小如葡萄乾類的果實曬成的干。

    揚州城裡就有賣的,十文就可以買上一大包,因為這東西是野生的。

    「合著我二百五十文錢就買了點這東西?」楚生說。

    葉子高探頭看了一眼,「那你可真夠二百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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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乾爹

    不夜城的城主府現在已經成為客棧。

    或許是唐河以前神秘的緣故,以前不夜城的百姓雖然好奇,但很少有妖怪進入過城主府。

    現在一改造成為客棧,不止城外來的商旅,城內不少妖怪也紛紛出錢,在城主府住上一晚。

    借此享受一下從前只有城主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別說,除了花錢外,他們與唐河享受的還真差不了多少。

    現在客棧的侍女,小二,幾乎全是唐河離開時留下來的僕人。

    至於飯菜之類,顯然客棧自己的飯菜更好吃。

    不過餘生沒去城主府,而是去了那間小客棧。

    這些天,於兒一直帶著她的母乘黃在這兒掙錢,不過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

    主要還是不夜城裡有錢的女妖怪太少,雖然妖怪們不嫌棄活的太長,但她們手裡的錢嫌棄。

    但讓餘生眼紅的是,這不夜城不愧中荒第一城,壽命果然也最值錢的。

    短短幾天之內,於兒就湊到了八萬貫,距離可以收拾夜神的十萬貫咫尺之遙。

    「你進來。」

    剛出後廚,餘生就聽見母乘黃在客棧內大喊大叫。

    「你出來。」有一妖怪回應母乘黃。

    「我就不出去,你要是男的,你就進來。」母乘黃繼續喊。

    「我就不進去,你憑什麼讓我進去,客棧又不是你們家的。」妖怪回答。

    餘生出去後,見裡面是母乘黃,外面的是公乘黃,此時正堵著客棧大門,卻不敢踏進客棧一步。

    在它頭頂上,被削去不及半個巴掌大的毛髮,顯然是劍字墨影所為,難怪他不敢進來。

    於兒優哉游哉的飲著酒,在看熱鬧。

    「你心情倒是不錯。」餘生說。

    於兒飲一杯酒,「吵著,吵著,萬一吵出感情來呢?」

    拐帶一頭公乘黃也不錯,這樣就可以掙那些男妖怪的錢了。

    「萬一再留下個崽兒什麼的,錢就源源不斷的向我湧來了。」於兒暢想著有錢的未來。

    自從在餘生這兒得到乘黃掙錢的主意後,於兒的思路越來越開拓,甚至制定了「乘黃租養一攬子計畫」。

    只可惜,現在萬事俱備,只欠她這母乘黃放棄對胡母遠的妄想,慢慢的與公乘黃培養出感情了。

    「同性才是真愛呀。」於兒感嘆一句。

    「嗯?」餘生看她。

    「哦,不對,同族才是真愛。」於兒忙糾正。

    正在對罵的母乘黃斜瞥她一眼,「你就死了這顆心吧,我就是渴死,餓死,孤獨終老,我也不會讓他騎我的!」

    這話說的斬金截鐵,不留餘地。

    門口的公乘黃嚷道:「你這說的什麼話,你難道想讓我們乘黃一族滅族不成?」

    「嘁,少拿大義壓我,我才不在乎呢。」她說著找於兒討要一杯酒。

    「我告訴你,現在那些無常在四處抓我。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想到的讓我們乘黃一族延續下去的法子。你若不答應,萬一我被無常們抓走了,我告訴你,下一個就是你,你也逃不脫那些無常的手掌心!」

    「哼,我就是死了,也不會讓你騎我的。」母乘黃不為所動。

    於兒卻有些坐不住了,她還準備出去掙錢呢。

    於兒扭頭對餘生說:「掌櫃的,我只差兩萬貫了,這公乘黃…」

    她扭頭示意,「是不是先幫我們料理了?記住,留一條活命。」

    餘生擺手,「這不用你囑咐,我自會留他活命,我還等著掙錢呢。」

    於兒一愣,她怎麼忘記這茬了,壓根不用她說話,余掌櫃也會把那頭乘黃擺平。

    餘生舒展一下身子,出了櫃檯,向門口走去,「你聽見了吧,我也是受人之託,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的好,別等我的手下一出手,嚇死你。」

    「嚇死我?」公乘黃不屑,「你黃爺從小東躲西藏,被嚇大的,還能在你這兒被嚇死?」

    餘生一笑,「你不信?我問你,無常們追殺你,你怕不怕?」

    「當然不…」公乘黃脫口而出,但話說半截,心虛的看了看四周。

    他是被無常們追怕了。

    「呵,」餘生說,「不妨告訴你,為我辦事的是無常們的創造者,北荒輪迴之王。無常你還怕,見到他,你說你會不會被嚇死?」

    公乘黃大鬆一口氣,「我當為你辦事的是誰呢,原來是北荒王呀。」

    餘生一愣,什麼情況,北荒王也嚇不住這廝。

    公乘黃說:「我也不妨告訴你,我不是旁人,我是東荒王她兒子,我娘與北荒王有過命的交情。」

    「噗」,於兒一口酒噴出來,「你說什麼,你誰的兒子?」

    「東荒王呀。」公乘黃說:「吹牛嘛,誰不會,我不妨再告訴你,西荒王和南荒王是我幹媽,北荒王是我乾爹。」

    「呃」,餘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可,可你是頭乘黃呀。」於兒忍著笑說。

    「你娘的。」母乘黃把頭別過去,嘀咕道:「乘黃的臉全讓你丟盡了。」

    「乘黃怎麼了?我爹是乘黃不就行了。」公乘黃說。

    「我什麼時候成乘黃了?」餘生自問一句,說:「你若不信,敢不敢打賭?」

    「賭什麼,賭我是不是東荒王兒子?」公乘黃說。

    吹過的牛太多,他都忘記最初的談話了。

    「這不用賭,就賭為我辦事的是不是北荒王。」餘生說。

    「賭了!」公乘黃斬金截鐵。

    北荒王會為別人辦事?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很好,我很佩服你的勇氣。」餘生說:「你若輸了,永世做我的奴僕。」

    「我若贏了呢?」公乘黃問。

    「我做你的奴僕。」餘生說。

    「我怎麼覺著自己虧了?」公乘黃嘀咕,但他不覺著會輸,所以賭了。

    他來的匆忙,還沒來得及打聽不夜城發生的事,他還以為唐河只是生死簿被無常們搶走了。

    「成。」餘生一笑,手取出一塊木牌,神力慢慢注入其中。

    木牌裡的灰霧開始蔓延,片刻功夫,把餘生、公乘黃他們籠罩在其中,一座大殿出現在他們面前。

    大殿上,王者的氣勢撲面而來。

    乘黃嚇的「噗通」跪倒在地上,大氣不敢喘,汗珠也跟著往下落。

    「你又幹什麼?」北荒王不高興的說。

    上次餘生測試木牌好不好用,已經惹他不快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4 07:11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日理萬機


    「老北,我這次有正事。」餘生說。

    他指著公乘黃,「這不,你乾兒子,不服我中荒王的管教,老北,你管管你兒子。」

    「乾兒子?」王座上的北荒王疑惑。

    「不不不,」公乘黃急忙擺手,「我姓北,名乾兒子。」

    莫管是不是北荒王,這傳出來的王者氣息就不是他一妖怪可以承受的,更不用說對方出手了。

    公乘黃可不敢再吹牛。

    「我就是開個玩笑,對,玩笑,我服他管教。」公乘黃忙不迭的說。

    北荒王顧不上理乘黃,他看著餘生,不悅道:「你叫我什麼,老北?!」

    從北叔到老北,他輩分下降的這麼快?

    「嗨,習慣了,我叫我家老爺子都叫老余,」餘生表示他爹都這待遇,你就別挑了。

    「那你喊你娘什麼?」北荒王語氣中充滿鄙夷,「老東?」

    「姐姐。」餘生說,「還有個稱呼,叫大姨子。」

    大殿一時間安靜,餘生隱隱約約聽見了烏鴉飛過的聲音。

    「好吧。」北荒王覺著東荒王都這待遇了,他北叔、老北這些稱呼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他瞥瑟瑟發抖的公乘黃一眼。「這廝怎麼回事?你的本領應該在他之上吧?」

    若這點本事也沒有,他就懷疑餘生是不是東荒王兒子了。

    「對呀,但它是中荒妖怪,你說過你幫我擺平所有不服我教化的妖怪,又沒規定妖怪厲不厲害。」餘生說,「有你幫忙,我當然能省力就省力,留著養精蓄銳,好對付那些巨人。」

    「你…」北荒王怒視餘生。

    合著他現在是餘生的打手了,所有不服餘生的妖怪,全得由他來擺平。

    「吾乃北荒王,統轄北荒萬萬之眾,日理萬機,忙得不可開交!我答應幫你,但些許小事如果也要煩我,就莫怪我違背我們之間的約定!」北荒王這次不僅怒,還重重拍了一下王座上的扶手。

    聲音在大殿上久久盤旋。

    大殿安靜下來。

    公乘黃癱軟的盤在地上,六體投地,大氣不敢出喘。

    汗水一股又一股的往外冒,頃刻間打濕面前的台階。

    他同時慶幸,幸好這怒氣不是朝著他發的,不然他只有以死謝罪的份兒了。

    這小子也嚇的夠嗆吧?乘黃餘光瞥見了餘生的鞋底。

    許久後,餘生打破了大殿的寧靜。

    「老北,有人托我問問你,理萬機是誰?你娘子?忙得不可開交?!你們也太恩愛了。」餘生說。

    「你!」

    北荒王雙目中的火焰猶如填了汽油。

    他發現,只有他與餘生在一起,他的涵養、王者的氣度就統統不見了。

    幸好,這座大殿把他們與外界隔絕開來了,不然傳出去,他北荒王還有面子?

    不對,大殿裡還有一個生命。

    北荒王把滔滔不絕的怒火盯向乘黃。

    乘黃雖然低著頭,但有若實質的目光讓他渾身一激烈,覺著死亡降臨到了自己頭上。

    他慌張的看北荒王一眼,要哭了,「老北,不,不,北王,我冤枉啊,我服,我非常服這公子的管教,我服的五體投地,地久天長,長長久久…」

    「哼。」北荒王才不準備繞過它。

    他饒有興趣的問了一句:「你是乘黃?」

    「是,不,不,我不是,我不是乘黃。」乘黃答應後又慌忙否認。

    「管你是不是乘黃…」

    「慢著!」

    北荒王正要動手,被餘生打斷了。

    餘生看著乘黃,「你服我,歸順於我了?」

    「歸順,歸順。」乘黃忙不迭的說,只要不死,怎麼都行。

    「很好。」餘生說罷,抽出一張封印卡,「封!」

    剎那間,白光綻放,乘黃消失在原地,一張封印卡出現在餘生手中。

    面對此情此景,北荒王坐直來了身子,雙目中的火光陰晴不定,有驚訝,有疑惑,還有震撼。

    「這是我的封印術,老北,怎麼樣?」餘生把玩著封印卡問北荒王。

    北荒王信了一半。

    若只是單純的封印術,倒也沒什麼稀奇的,大荒之上有封印法術的人不在少數。

    不過讓他奇怪的是,餘生的封印術有些特殊。

    更重要的是,餘生在他的構築的大殿內,居然也可以用出封印術,不得不說有點出乎他的預料。

    「既然你可以應付,那日後再遇見這樣的事就不必勞煩我了。」北荒王說。

    「行吧。」餘生說:「我回去翻翻那生死簿去,不小心臟了,撕了,丟一張什麼的,也怪不得我。」

    「你!」北荒王雙目中的火焰再次劇烈跳動。

    「開個玩笑。」餘生擺擺手,「你放心,我會好好對待它的。」

    北荒王剛緩和一些,餘生冷不丁的說:「這句是個玩笑。」

    「什麼?」

    「沒什麼。」餘生笑了笑。

    北荒王被他這表情弄的心裡七上八下,「那個,嗯,你再遇見搞不定的妖怪,記著找我。」

    說罷,濃煙散去,大殿伴著北荒王消失了,客棧門口再次出現在面前。

    「哎?」母乘黃驚訝的問,「它哪兒去了?」

    「這兒!」餘生手一揮,白光一閃,被封印的公乘黃重現出現在他們面前,站在方才堵門的位置。

    「這…」母乘黃驚訝的說。

    至於公乘黃,在被封印後,作為封印物,他立刻明白了一切。

    他瞥母乘黃一眼,「哼,你以後想讓我騎你,我還不騎呢。」

    「別介呀。」母乘黃沒開口,於兒先開口了,「你們可以再熟悉熟悉。」

    「熟悉他個大頭鬼。」母乘黃說,「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他騎我的。」

    話音剛落,「乘黃?」門外有人喊。

    「哎。」公母乘黃同時答應。

    「怎麼有兩個乘黃?」來人疑惑的說。

    公乘黃回頭,見三個穿著兜帽,披著黑色長衣,裡面漆黑一片,唯有面孔有灰霧的無常站在那兒。

    「奉北荒王之命,前來擒你。」為首的無常說。

    他的目光穿過公乘黃和餘生的肩頭,見裡面居然還有一頭乘黃。

    「巧了,還有一頭乘黃,咱們一同帶回去。」無常說。

    「什麼意思?」母乘黃不解。

    「無常乃北荒王的手下,因為騎咱們的人一次增壽兩千歲,不可更改,嚴重擾亂了輪迴,因此北荒王下令,殺死所有乘黃。」公乘黃扭頭,不慌不忙的對母乘黃說:「很不巧,已知的乘黃只有咱倆。」

    「你是說,北荒王,想要我的命?」母乘黃終於明白過來。

    她身子一抖,「別呀,人家正在如花似玉的年齡呢。」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4 07:11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胡娘


    公乘黃不理母乘黃。

    他回頭對無常說:「你們現在是殺不了我的。」

    他目指餘生,「我們掌櫃的與你們北荒王交情不淺,你們若早來一時片刻,說不定還能親自聆聽北荒王的教誨呢。」

    「現在也不晚。」餘生對於打擾北荒王一點兒也沒不好意思,甚至很喜歡。

    說罷,餘生就把神力注入木牌。

    頃刻間,灰霧再次冒出。

    「別呀。」乘黃急忙攔他,他只是說說而已。

    在看到那木牌後,三個無常也喊道:「不用,我們看牌子就…」

    然而為時已晚。

    大殿再次出現在餘生的面前,三個無常、乘黃也進來了。

    乘黃嫻熟的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喘,至於三個無常,也是慌忙跪在地上。

    他們對北荒王熟悉的很,幾乎不用看到大殿,那股灰霧便能證明王上的身份。

    「又有什麼事?!告訴你了,我日…」

    北荒王停頓一下,「我很忙的。你最好有合適的理由,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我當然有合適的理由。」餘生指著三個無常,「他們要抓我封印的乘黃。」

    三個無常忙道:「啟稟王上,我們看見木牌已經停下來了,是他迫不及待…」

    北荒王手扶額,無奈的擺了擺手,他有點後悔把那木牌交給餘生了。

    「現在沒什麼事了吧?」北荒王說。

    「那倒沒有…」餘生話沒說完,灰霧和大殿已消失在面前。

    來得快,去的更快。

    「你們王上也太沒禮貌了。」餘生說,「走的時候也不知道打個招呼。」

    三個無常對視一眼,能讓王上這麼狼狽,這掌櫃的也是個人才了。

    他們不理餘生,繞過公乘黃,向母乘黃走去。

    「哎,你們幹什麼?」母乘黃後退一步,她看著餘生:「你們沒跟北荒王談妥?」

    「談妥了。」公乘黃說,「但貌似是不抓我了,但沒說不抓你。」

    「什麼?」母乘黃一慌,再向後退時,三個無常已經圍過來,伸手去抓她。

    不等碰到母乘黃,「唰」,一朵寒芒殺到,殺意凜然,逼著三個五常急忙縮回手。

    「這…」三個五常驚訝的看著面前的墨影。

    母乘黃則大鬆一口氣,他至少現在沒有性命之憂了。

    「小心著點兒,我這寶貝可厲害了,天下河神之主冰夷也曾死在他的劍下。」餘生說。

    「這位公子。」無常看著餘生,「吾王可沒說放過這頭乘黃。」

    餘生點頭,「那倒是。」

    「哎,」母乘黃的心又被提起來。

    「不過她現在是我客棧的客人。凡是我客棧的客人,在客棧裡,誰也不能傷害她。」餘生說。

    「你若不信,咱們找北荒王理論理論?」餘生找北荒王上癮了。

    「別,別。」三個無常齊聲說。

    以王上方才那不耐煩的樣子,再把他請回來,餘生什麼下場他們不知道。

    他們什麼下場,腳指頭也猜的出來。

    「既然客棧不讓動手,那我們去外面候著便是。」三個人向餘生拱了拱手出去等著了。

    見他們站在外面寸步不離,母乘黃慌了。

    「現在怎麼辦?」她看著於兒。

    於兒看著餘生,「再去給北荒王求求情?」

    「那代價可就大了去了。」餘生說。

    北荒王也不是那麼好求的,若不是餘生當他們封印了乘黃。估計北荒王當時自己就把公乘黃給殺了。

    「那怎麼辦?」母乘黃亂做一團。

    「哼哼」,公乘黃得意的走進去,「現在知道著急了?活該!讓你之前不聽我的。」

    「你有辦法?」母乘黃看著他,猶如溺水前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當然有,不然我當初找你作甚。」公乘黃說,一臉的幸災樂禍。

    「什麼辦法?」母乘黃問他。

    「讓我騎一騎。」公乘黃說。

    「你…」母乘黃怒目,這節骨眼上居然還想騎她。

    「士可殺,不可辱,大不了一死,我是不會用我的身子去換的。」母乘黃說。

    「你這也太著急了,不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於兒也說,「感情可以慢慢培養,那時候再騎也不遲。」

    「這樣,」於兒取出一張妖氣卡,「這裡面有八萬貫,買你求生的辦法,怎麼樣?」

    「你就是出八十貫,我也得騎她。」公乘黃說。

    「我說你這乘黃怎麼這麼壞?」餘生在後面給公乘黃一腳。

    八萬貫呢,給了公乘黃,那就是給了他。

    「大家都是乘黃,你告訴她怎麼了?」餘生說。

    母乘黃感激的看餘生一眼,好是好人多呀。

    「我哪裡壞了?!」公乘黃莫名其妙,「我騎她,這就是辦法。」

    「這是什麼鬼辦法,跟你在一起,我就不被無常帶走了?」母乘黃說。

    「我就騎一騎,為什麼要和我在一起?」公乘黃更莫名其妙。

    「渣男!」餘生說。

    於兒也一臉鄙夷。

    「渣男?」公乘黃一怔,「不是,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了,我說的騎一騎只是單純的騎一騎。」

    「騎在乘黃背上增壽兩千歲,此乃法則,天道之外,任何人更改不得。換言之,如果我們相互騎一騎,壽命增加兩千歲,外面的無常根本奈何不得我們。」公乘黃掃視他們,「我就說的這個騎一騎。」

    「你們…」公乘黃有點哭笑不得,「你們想的也太深,太邪惡了吧?」

    「呃…」

    客棧內,一人,一神,一乘黃不好意思起來。

    「那什麼,」方才還說他渣男的餘生說:「我裡面還有點兒事,我先進去了。」

    於兒直接埋首於酒杯中。

    只有母乘黃,為了活命,「你早說呀,你早說,我早讓你騎了,還用這麼麻煩?」她說,「來,咱倆相互騎一騎。」

    「晚了,我現在不需要了。」公乘黃反倒端起架子來。

    「為了種族的延續!」

    「你說死都不會讓我騎的。」公乘黃把才纔母乘黃說過的話,全還了回去。

    「對呀,我說死都不讓你騎,但活著就讓,快點,相互騎一下。」母乘黃說。

    「咳咳,那個…」一無常探進頭,「你們倆不覺著這對話太糟糕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不是客棧,而是秦樓楚館。

    最終,公乘黃在於兒的勸說下,本著以後說不定可以深入騎一下,讓母乘黃騎了騎。

    兩千年的壽命在手,短時間內母乘黃不用怕被無常殺死了。

    ……

    餘生回到揚州客棧時,見貓兒居然在客棧住下了。

    「怎麼回事?」餘生驚訝的說,「誰讓她住下的,不能因為莫須有的娃娃親,就讓她白住。」

    「人有錢。」葉子高說,「而且很有錢。」

    「是嗎?那為什麼是一個乞丐?」餘生問。

    「這叫藏富於貧。」貓兒大搖大擺的從木梯上走下來。

    「別人見你是個妖怪,避之不及,更不用說搶你錢了。」貓兒說,「當然,也是因為二百五夠多,本姑娘生財有道。你們要不要入我丐幫?一入丐幫,終生…」

    「免了。」葉子高說,「我們不是二百五。」

    「那你們可失去了一次發財的好機會。」她看了看四周,「英俊的胡娘呢?」

    「胡母,是胡母遠。」餘生糾正她。

    「母就是娘,胡母就是胡娘,你說你,長的差點意思就算了,涵養也差點意思。」貓兒固執己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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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