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有妖氣客棧 作者:程硯秋(連載中)

 
V123210 2017-6-17 22:33:3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85 1729034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0 23:28
第五百八十四章 別浪

    風狸的城主府在聳立的高崖上,十分容易尋找。

    在後面城衛追擊,前面城衛堵截中,水牛在商人遍地的街道上掀起一陣慌亂。

    城主府前有三四層樓高的台階,接著宮殿,圍繞著山崖,然後延伸出一條山道,直通崖上城主府所在。

    不過現在風狸已經不住在上面了,因為天太熱了,住那麼高受不住。

    待水牛來到城主府門前時,聽到慌亂的城衛已經嚴陣以待,挺著矛戈指著水牛。

    水牛在台階下停了一停,「哞」的吼一聲後躥上台階,矛戈不等沾到它身子,人已經被連踢帶踹的撞開了。

    「住手,都你姥姥的給我住手,不得…」待風狸飛奔出來時,見餘生已經來到跟前,城衛在台階上七零八落。

    風狸一怔之後把手裡的風狸杖插在腰間,向餘生拱手:「公子許久不見,越來越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放蕩不羈了。」

    妖城主說著抬起頭,蠶豆大小的眼眸子中努力的透著真誠。

    「哈哈」,餘生最聽不得這樣的恭維,即使受了傷也能樂出花來,「城主最近個子也見長啊。」

    余時雨翻了個白眼,對風狸道:「誇他英俊?是你耳朵瞎了還是眼睛聾了,你的良心不會痛?」

    風狸看著余時雨,「這位姑娘是誰,真會開玩笑。」

    「別浪費時間寒暄了。」清姨打斷他們,下了牛背對風狸道:「猰窳的妖獸群已經出了一線天,很快將會打過來。」

    她望了一眼聚在台下的城衛,「妖城是守不住的,你馬上命手下安排城裡的百姓撤離。」

    「什麼?」風狸愣住了,目光移動到依舊在牛背的餘生身上,「公子也不是它的對手?」

    「錯,它才不是我的對手呢。」餘生直起了身子,很不高興被風狸看扁了。

    不過這一直身子正好碰到他的傷口,讓他咧嘴吸一口冷氣,打斷了後面的話。

    「公子受傷了!」風狸這才發現,他的眼珠子滴溜溜轉起來,「王上難道沒有出手相助?」

    他心中暗想這瘋神猰窳要這麼厲害,還是趁早捲鋪蓋跑路的好,投降為下下策,畢竟東荒王要真人殺過來那就慘了。

    「用不著。」餘生擺擺手,「那廝不是我對手,就是太他娘的邪門了,怎麼砍也砍不死,還越砍越多。」

    「這樣啊。」風狸顧不上探究猰窳怎麼個邪門,只要不是盟主的對手就行,那樣他的小命就保住了。

    餘生猜出了他的心思,「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你不是死不了嗎?」

    在白高興買的那本關於大荒異獸的書上記載,風狸又名風生獸,火燒不死,刀砍不入,打之如打皮囊。

    書上記載,用錘子擊打他的頭數千下才死,但只要有風進入口中風狸就能立刻復活。

    「也不是死不了,把菖…」風狸及時停住了,這個秘密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還是能死的。」他急忙打個哈哈。

    餘生不曾有殺死風狸的念頭,自然不會問下去,「行了,不說這些了,你快點把命令傳下去。」

    他調轉牛頭,讓清姨上牛背,「我們還得盡快趕回揚州城,找巫院合計出對付猰窳的法子。」

    「公子請留步!」見餘生要走,風狸急忙站在牛頭前面攔住他。

    「還有什麼事兒?」餘生看著他。

    風狸的眼珠子有滴溜溜轉起來,而後小心翼翼看了看餘生,謹慎道:「公子,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說,大敵當前,你有什麼想法儘管說。」餘生說。

    「那我可說了。」風狸又補上一句,「說錯了,您千萬不能怪我。」

    「但說無妨。」

    「公子,從一線天到這兒不到半天腳程,即便猰窳一天後攻來,普通人怕也跑不了太遠。」風狸說。

    「是啊。」餘生嘆口氣,後悔在趕來妖城的時候不曾用鏡子把鯤鵬從海上召回來。

    他又取出鏡子試了一下,鏡子上面只有六個字,「莫把湖中倒影,錯當漫天繁星」。

    現在餘生還沒參透這句話的含義。

    「既然如此。」風狸的一雙更加小了,幾乎看不見,只有一條縫露出一絲寒光,「他們遲早栽倒在猰窳的手裡,何不把他們留在妖城阻擋猰窳的步伐,為我們尋找制服猰窳的法子爭取更多的時間?」

    餘生被嚇了一跳,這可是妖城,風狸他自己的城池。

    他上下掃了風狸一眼,它唇鼻鼓起,臉尖尖的形似貂臉,雖化成人,終究還是妖怪。

    站的位子不同,所想,所謀也不同,餘生不會大義凌然的指責它。

    餘生只是道:「如果以後還在我眼前和東荒晃悠的話,我勸你不要這樣做。」

    「明白。」風狸下了幾步台階招呼手下,吩咐他帶人抓緊時間安排所有百姓出城向揚州轉移。

    「莫忘了城外的人族百姓。」餘生還掛唸著囡囡他們。

    風狸聞言,專門指定一隊城衛去負責城外百姓的撤離。

    它早就想上餘生這艘賊船了,以後有東荒王幫襯著,還不是胡作非為,為所欲為,為……

    卡住的風狸見餘生後面的女子翻身下了牛背,並對餘生說:「我留下監督它,你們快點回去商量對策。」

    余時雨知道,召集諸位城主與巫院離了餘生和清姨不成,她作為外來者幫不了什麼大忙,不如留下來。

    「哎,監督?」風狸一怔,「出謀劃策我也可以,我…」

    「少囉嗦,身為城主,不戰到最後一刻,你好意思逃?再說猰窳又輕易殺不死你。」

    說到這兒餘生若有所悟,「哎,倒是可以把你丟到猰窳身旁,讓它敲你幾千下,再吹風復活,再讓它敲。」

    也讓猰窳嘗嘗累死的滋味。

    「哈哈,公子真會開玩笑。」風狸勉強笑了笑。

    清姨瞪餘生一眼,大戰當前,還有心情玩笑?

    為防止風狸臨陣脫逃把余時雨丟下,她對風狸道:「你記住了,她也姓余。」

    「嗯?」風狸回頭驚訝的看著余時雨,也姓余?難道是公子的親戚,這樣一來就不好敷衍了。

    它還準備餘生走了後應付一下就逃呢。

    餘生有些擔心余時雨,他坐在牛背上看著她,叮囑道:「城在人在,城破人逃,別浪。」

    餘生伸手把清姨拉上牛背,小姨媽坐在他後面。

    他最後對余時雨說:「你平安歸來的話,我替你問候一下我大爺。」

    說罷,拍了拍牛頭,水牛躍下台階徑直向城南奔去。

    你大爺不就是我大爺?余時雨這時回過味來,沖餘生喊道:「問候你大爺,不,問候你舅舅。」

    風狸在一旁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看來正是親戚,共有一個大爺。

    餘生在遠處擺了擺手,醒悟過來問清姨,「你怎麼做後面去了?」

    「避免你不老實。」

    「老夫老妻了還害什麼羞,再說後面就佔不了便宜了?」餘生說著身子往後躺,然後就慘叫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6-3 10:54
第五百八十五章 中荒

    那日白高興領著人在湖邊轉悠半天,始終不曾遇見別的鮫人。

    倒是遇見一群水鬼在水裡呼喊他們的名字。

    只有光頭答應一聲,若不是餘生認識的水鬼三姐妹幫忙,這小子就成水鬼了。

    經過草兒兩日的醫治,在第二個太陽西斜的時候,大姐頭終於「嚶嚀」一聲悠悠的醒過來。

    一直守在屋子裡的周大富立刻迎上去,不忘對著窗戶朝正在樓下藥圃忙碌的草兒大喊一聲:「醒了,她醒了!」

    還在迷迷糊糊中的大姐頭有不詳的預感,見到頭上出現的那張面孔後,心一緊又昏了過去。

    「哎~」周大富愣住了,臉上的笑容也自覺的褪下去。

    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後,周大富急忙招呼草兒,「快,你看看,她怎麼又昏迷過去了?」

    領著柳柳和怪哉走進來的草兒聞言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抓住鮫人的手腕,皺眉仔細的查看起來。

    片刻後,草兒放下手腕,看了看鮫人的瞳孔,回頭對周大富說:「你先出去等著。」

    「沒,沒什麼大事吧?」周大富也不問為什麼,只是在臨走前關心的問了一句。

    草兒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待周大富忐忑不已的離開後隨即一笑,拍了拍鮫人大姐頭,「嘿,人走了,別裝了。」

    鮫人大姐頭這才睜開眼,悠悠的嘆了一口氣,離開後的發生的那些事,讓她實在沒精力在去與周大富糾纏。

    「你們離開後發生了什麼?」草兒見她一臉憂愁,好奇的問道。

    「七妹。」鮫人大姐頭只說了這一個名字,就又陷入了自責,憤恨和痛苦之中,「想不到她墮落到了那種地步。」

    鮫人一直向東,離開揚州差不多一天的船程後,在七妹的提議下她們上岸用飯和休憩。

    「也就在那晚深夜,我們遭到了之前押解七妹來到客棧的那胖奴隸主他們的襲擊。」鮫人大姐頭閉著雙眼說。

    當時大姐頭擔心龍魚獨自在舟上不安全,於是用罷飯後就到舟上休息了。

    休息到半夜時分,她聽到了岸上有慌亂,剛站起來不等上岸查明,七妹就奔舟來了。

    她嚷著告訴餘生她們被夜襲了,說著就躍上了舟。

    正在大姐頭驚訝,欲上岸查個究竟時,猝不及防的被她信任無比的七妹在背後捅了刀子。

    鮮血登時湧了出來,大姐頭望著胸前穿出來的刀尖有些不可思議。

    她回頭,不可置信看著七妹,「你,為,為什麼?」

    當時的七妹臉上掛著猙獰的笑容,說話有著大仇得報的痛快,「回去?我才不跟你們回去,我從出來就沒打算回去。」

    七妹把玩著刀柄,「把自己禁錮在一宮殿之中,也只有你們這些傻子這麼做。」

    她抬頭望瞭望天空,「世界這麼大,星空這麼高,我想去看看。」

    說著低下頭,她的臉色變的冷若冰霜,「還有,我不需要你們的憐憫,我討厭你們自以為正確時高高在上的姿態,告訴你,無論我出宮後被人拋棄還是被人欺騙,我做的選擇都沒有錯,而且以後也不會有錯。」

    七妹走上前,揪住大姐頭的衣領,這時岸上傳來聲響,客棧見過的胖奴隸主領著手下走過來。

    「頭兒,那幾個已經全部綁住了。」奴隸主對七妹說。

    「很好,把她也綁起來,都裝到我們的大船上,折向南繞到中荒。」七妹把大姐頭提起來,笑看她,「賣個好價錢。」

    「是。」奴隸主彷彿見到大把的銅錢向他湧來,高興的搓了搓手,讓手下的武師上舟提人。

    在七妹把大姐頭遞給武師之際,大姐頭咬牙強撐一口氣,猛地向水面栽去,「噗通」一聲落在了水中。

    七妹當即跟下來。

    只是舟靠岸邊,水裡到處是茂密的水草,又值夜晚看不大清楚,七妹搜了一會兒就鑽出河面上了船。

    她擔心驚動餘生,那樣就走不了了。

    「快,把龍魚小心抬到我們的船上。」七妹指揮手下,「若無龍魚指路,誰也不能在龍綃宮來去自如。」

    藏在舟下的大姐頭差點為她的膽大驚叫出聲來,她居然還想領人去龍綃宮!

    大姐頭沒法子,只能又游回回來尋求少主的幫助,飄入湖中時最終因為傷口的惡化而昏了過去。

    見大姐頭一臉的迷惘和痛苦,草兒有心安慰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說了一句,「現在她可看不到星空了。」

    現在草兒也不知道什麼時辰了,反正第二個太陽偏西快下山了,誰也不知道第三個太陽什麼時候升起。

    許多人被嚴重的打擾了睡眠,以至於客棧的客人睡不著,醒著又迷糊。

    怪哉也為難,不知道什麼時候應該給客人們做飯。

    剛醒來的大姐頭不知道這些,只是問道:「少主呢?我得趕緊告訴少主一聲,得在她進入中荒前攔住她。」

    中荒處於東西荒之間,一道大江將它與南荒隔開,中原又將中荒與北荒隔開。

    不同於東西南北荒的有名無實,中荒才屬於真正的荒地,那兒到處是深山老林,絕地沼澤,瘴氣瘟疫橫行。

    中原雖然也以以無序混亂著稱,但相比中荒就小巫見大巫了。

    居住於中荒的以妖獸鬼怪為主,不事生產,不建城池,以殺戮狩獵為生,各憑本事生存,充斥著怪力亂神。

    可以說,在中荒唯有作惡才能生存,作惡多端者才能活的更好。

    居住於此間者全是些亡命之徒,無法無天。

    莫說神,遠古神他們照惹不誤,擁有著上古血脈的上古凶獸也不放在眼裡,更敢騙四荒至尊神。

    這就不等不提到餘生他娘了,而且與清姨提到過的東荒王真「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有關。

    當年遊歷中荒時,東荒王如魚得水,整天與妖獸打架,讓諸妖獸鬼怪承認她美豔無雙。

    有一個妖怪投其所好,向東荒王獻上一把銅鏡,這把鏡子的神奇之處在於可以搜索你想找的東西。

    更讓東荒王歡喜的是,當她問鏡子「鏡子,鏡子,誰是世界上最美的人」時,鏡子會滔滔不絕恭維東荒王。

    這讓東荒王心花怒放,只是要想得到這個鏡子,必須用照海鏡同他交換。

    對於奉行「是本王的就是本王的,不是本王搶過來就是本王的」這個原則的東荒王,若是往常直接就出手搶走了。

    但那妖怪當時恭維東荒王一大堆,什麼四王之尊,美絕大荒,高風亮節不要錢的丟給了她。

    東荒王聽高興了,不好意思動手搶,於是就交換了。

    不過東荒王走遠後一個呼喚,照海鏡就在妖怪的悲痛的眼神中消失在天際,回到了東荒王身邊。

    得到鏡子的東荒王在中荒又停留一段時間,鏡子倒也正常,整日恭維的話不帶重樣。

    但等回到東荒後,這鏡子變了。

    待東荒王問鏡子誰是世上最美的人後,鏡子回答起了別人的名字,這讓東荒王暴跳如雷。

    若是白雪公主她娘,在聽到名字後就去殺名字的主人了,東荒王偏不,她折磨的是鏡子,死活要讓它改口。

    鏡子則寧死不屈。

    就在東荒王準備把它化了鑄銅錢時,忽然心血來潮,決定利用銅鏡去挖銅礦鑄銅錢。

    當時鏡子指點泰山有銅礦,引著東荒王來了個劍劈泰山,最後卻什麼也沒找到。

    原來,這鏡子只是個中荒百事通,出了中荒就成了睜眼瞎,什麼也不知道了。

    這下了徹底惹惱了東荒王,那把鏡子從此呆在了暗無天日的歸墟。
V123210 發表於 2018-6-3 10:54
第五百八十六章 黑市

    在神聖之戰以前,中荒被視為人族禁區,少有人進出其間。

    神聖之戰後,隨著諸神對中原人族的殘暴統治,帶來了人族激烈的反抗。

    奈何他們力量微博,大多人以失敗告終。

    為躲避諸神的追殺,這些失敗者在走投無路時下進入了靠近中原的中荒,中荒從此有了人族活動的痕跡。

    起初,人族在中原是被妖獸鬼怪獵殺當作食物的,進去的少有出來。

    後來隨著時光推移,人族逐步在中荒的夾縫中找到了自己的位子,開拓出了一條走黑市的道路。

    妖獸鬼怪在茹毛飲血之餘也是懂得生活享受的,在嘗到黑市的甜頭後,漸漸對人族黑市採取了默許的態度。

    不過讓南荒王痛恨的是中荒交易方式乃是以物易物,銅錢在那裡一文不值。

    這也是中荒的生存法則決定的,強者生,弱者死,保護不住貨物的弱者,自然是人貨兩空。

    在一萬年的時光中,中荒的黑市漸漸成為了整個大荒都出名的存在。

    任何罕見的,珍貴的,搶來的,盜來的,不敢在四大荒流通的貨物,任何人們所想得到的,在中荒的黑市都可以搞得到。

    莫說什麼人類的奴隸,巨人奴隸,便是仙人,神這樣的奴隸,只要有等值的東西都可以換到。

    甚至四至尊神的東西在中荒也可以見到,譬如西王母的不死藥,東荒王的洗腳盆。

    當然對於後者,所有人都有個共識,那就是東荒王又缺錢,開始出來騙錢了。

    現在得知鮫人七妹要把抓到的鮫人和龍魚帶到這樣的無法之地,鮫人大姐頭的焦慮可想而知。

    奈何餘生不在此,草兒的搖頭讓大姐頭的心沉了下去,更讓大姐頭憂慮加深的是草兒隨後的話。

    「掌櫃的即使回來也幫不到你了。現在不只猰窳追殺過來了,天上還出現了兩個太陽!」

    「什麼,兩個太陽?!」大姐頭驚訝的忘記了傷口的疼。

    身為海族,她知道扶桑樹一直在東荒王統領之下,天上雙日同出,一定是東荒王陷入了什麼麻煩。

    在大姐頭憂心忡忡時,周大富也滿腹心事,頭不時的抬起望望上面,期待大姐頭安然無恙。

    正在這時,北面大道上傳來蹄子狂奔時的「噠噠」聲,抬頭一看,餘生和城主坐在牛背上回客棧來了。

    周大富高興的站起來向餘生迎去,見牛剛到石橋上,城主拔地而起,踩著飛劍向揚州城去了。

    餘生下了牛背,問迎上來的周大富,「你是人是妖?」

    周大富停住,跳腳嚷道:「我十歲停止尿床,十三歲把第一次交給蟲蟲,腿上有一道疤,那兒有三顆痣,我是真的,我真是真的。」

    「至於麼,我開個玩笑,你把這些全招出來了?」餘生被嚇一跳,「還有,你少年期還真是夠短的。」

    「呃」,周大富愣住了,埋怨餘生道:「你早說呀,害我把老底全交出去了。」

    他接著向餘生倒苦水,「余掌櫃,你是不知道,現在我每次上青樓時都得向姐兒們把這些交代一番。」

    以至於剛才餘生一問,周大富下意識的全說了出來。

    「別讓我逮住那隻狐狸精,不然非把他扒皮抽筋不可。」周大富握緊拳頭,信誓旦旦道。

    餘生讓水牛自行離開,皺著眉頭問周大富,「你不心有所屬了,怎麼還逛青樓?」

    「伊人遠去,不知何年何月相見,我這不是排遣下寂寞。」周大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餘生搖了搖頭,如此看來,周大富以後追求鮫人大姐頭的事兒他還是少摻和的好。

    他剛想到這兒,周大富諂媚的貼上來.

    「余掌櫃,您向來以宅心仁厚,俠肝義膽,助人為樂著稱,在揚州更是風流瀟灑,英俊神武第一人…」

    餘生聽的心花怒放,忍不住打斷周大富,「我是嗎?」

    「是,您太是了。」周大富見龍屁拍的有效,忙道:「您看,現在朋友有難,您是不是應該兩肋插刀?」

    「對,對,誰有難了?」餘生問著領周大富進了客棧,把掛在牆上影城城主燕亭留下的皮影取下來。

    「我啊,我有難了,我快要死了。」周大富擋在餘生面前,悄聲道:「余掌櫃,大姐頭回來了,我這條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什麼,大姐頭回來了?」餘生一怔,停下手裡的動作。

    正好怪哉從木梯上下來,餘生問她:「發生什麼事了?」

    在怪哉將開口,餘生準備洗耳恭聽時不忘對周大富說:「你這三心二意的貨,我不插你兩肋刀已經不錯了,還幫你?」

    「我們八字還沒有一撇的,我也不用為她守寡吧。」周大富小聲的狡辯。

    餘生沒有理他,仔細聽怪哉敘述著鮫人大姐頭她們離開後發生的禍事。

    「中荒?」餘生皺起了眉頭,以中荒黑市的發達,這些鮫人和龍珠一旦入了中荒就很難找到了。

    「對,他們折向南趕往中荒,現在應該還在路上,大姐頭想請掌櫃您出馬攔住他們。」怪哉說。

    餘生搖了搖頭,捏了捏手裡的皮影,示意周大富把櫃檯上的火摺子取過來。

    「若是旁日,我攔住他們不難,但現在我是萬萬不能離開的。」餘生接過火摺子,「猰窳不日即到。」

    「我現在要召集諸位城主,共商對付猰窳之事。」餘生說著用火摺子把皮影點燃,然後拋在空中。

    皮影「嘩」的起了火,火焰包圍著皮影在空中熊熊的燃燒著,遲遲不見落下,也傷不到皮影分毫。

    火焰越燃越高,在有了一人高時,周大富驚訝的見火焰裡出現一個人影,繼而火焰熄滅,燕亭落在地上。

    「少主,我正要找您呢,現在天上二日同出……」影城城主見到餘生後顧不上行禮,著急的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餘生打斷他,「現在當務之急是對付瘋神猰窳。」

    「猰窳?」燕亭一怔,「它已經到揚州了?」

    「不出三日即到,現在妖城已經快要被它的妖獸大軍攻佔了。」餘生說。

    燕亭聞言皺起了眉頭,妖城緊鄰揚州城,而且曾擁護餘生為盟主,他知道少主不會袖手旁觀。

    「您已經與猰窳交過手了?」燕亭問。

    「嗯,它不是我的對手。」餘生說。

    燕亭沒有鬆口氣,因為他在餘生臉上看不見一絲喜悅。

    「但這廝太他娘的邪門了。」餘生接著把他與猰窳交手的經過說了一遍。

    餘生說的匆匆,但燕亭和周大富還是從其中聽到了許多東西。

    他們斜眼看餘生,料不到他在神力減弱的情況下,居然憑藉著一把刀打敗了瘋神猰窳。

    不過猰窳這不死的天賦著實逆天,燕亭也認為應當請巫院的巫祝來商量對策。

    他自己則將召集酒劍仙等諸位城主,星夜兼程趕過來為餘生助陣。
V123210 發表於 2018-6-5 17:53
第五百八十七章 山妖

    妖城,北城牆之上,余時雨同風狸站在一起。

    一桿破旗在斜陽下有氣無力的抖動,像在凝滯的空氣中將死的的魚,掙扎一下示意自己還有救。

    余時雨回頭望,最後一群平民百姓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來時還熱鬧非凡的妖城,現在已經人去城空。

    只餘下歸巢的鳥兒在妖城上空盤旋,低鳴,不知轉眼之間這座城怎麼死一般的靜寂。

    它順著街道一直滑翔到北城面前,見到城牆下森寒如冰的金戈鐵甲群後受驚長嘯一聲,又飛上高空。

    城牆上下鴉雀無聲,遠處山中妖獸在行進時肆無忌憚的奔騰,呼嘯聲在耳邊清晰可聞。

    城牆下站立著的城衛不由的握緊了手中兵器,悄悄的深呼吸,以讓自己沉著應對即將到來的大戰。

    狼家的巨狼站在戰士旁邊,時不時低吼一聲,不安的左右晃動著腦袋。

    狐家的弟子一臉的凝重,身子忍不住跟著顫抖,以至於藏不住身後的狐狸尾巴。

    風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目光在被從樹上放下的少狼主身上停頓後,突然道:「或許,不,不是或許,是一定。」

    他掃視著心憂的眾人,「在明天,妖城一定已經不復存在,我們的家園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在妖城,諸位皆身居高位,有權有勢,高高在上,被百姓供奉享受著優渥的生活。」

    「但…」

    風狸停頓一下,看著眾人,「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是你們回報他們,告訴他們一切付出都值得的時候。「

    「我不會講什麼激勵的話,我只想懇求諸位,請讓我看到妖城再建時,你們能夠繼續榮華富貴的理由。」

    大地在微微顫抖,西下的斜陽為城牆和衰草染上一片殘紅。

    有風南來,晃動了城牆上的那桿破旗。

    「現在!」風狸的風狸杖一指北面。在那兒,視野的盡頭,天際交界處出現塵煙滾滾。

    「有瘋神猰窳,名曰死亡,他已經在路上。」

    「為了妖城,為了百姓,為了東荒,為了少主,諸位請舉起手裡的兵戈,向同僚別過,奔向戰場,或許永不相見。」

    風狸話音落下,城牆下整齊站著的城衛齊齊跺腳,發出比遠處傳來的顫抖更大的震動。

    「武!武!武!」他們發出震天的聲響,群狼也跟著嚎叫起來,將猰窳妖獸大軍帶來的恐懼驅散的一乾二淨。

    風狸一揮手,然後轉過身望著北面。

    在他身後,狼族和妖族的城衛匆匆上了城牆,守在了城牆各處。

    少狼主領著人站穩後,目光向遠處一看,剛提起來的士氣差一點又洩掉。

    一群妖獸已經從煙塵之中鑽出來,猶如一張地毯鋪在漫山遍野上,氣勢洶洶的朝著城牆奔來。

    首當其衝的是一排山妖,它有著兩米多高的魁偉身材,身上的肌肉隆起時硬的像大塊的石頭。

    在所有妖獸中,山妖時最為常見的妖獸,經常鑽出山林危害山村小鎮,有時候還會到城池旁邊溜躂。

    這些山妖極好對付,因為他們魁梧的身子上有一顆不協調的小頭,只比人稍大一點點。

    這就像把一個嬰兒的頭裝在了漢子的脖子上,以至於山妖的腦子跟不上身子,浪費了一身的蠻力。

    幾乎所有的城衛都曾圍毆過山妖,在智取之下,對付一頭山妖頗有心得。

    但所有城衛都不曾對付過這麼多的山妖。

    當一群山妖出現在眾人的視野內,城衛們知道這一仗不好打了。

    「我的天,這是所有的山妖都從山裡鑽出來了?」少狼主身邊的狼衛驚叫出聲。

    少狼主一臉的凝重,他回頭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狐高,狐高心有靈犀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以前在誅殺一頭滅村的山妖時,狐高和少狼主曾討論過,若遇見一群山妖該如何取勝。

    現在是到實戰的時候了,他們同時點了點頭:看來在大戰的一開始就得使出絕技了。

    狐高後退一步,舉手喊道:「所有狐衛聽令,幻術準備!」

    所有狼衛後退一步,為狐衛讓出位子來,所有的狐衛在城牆上均勻的站成一條線,手捏出一道法印。

    山妖群來的極快。

    他們的肌肉抖動著,在斜陽下發出怪異的光芒,手裡各抱著一根很粗的用來撞擊城門的木頭。

    即使這樣,他們依然健步如飛,與後面妖獸的距離拉開一大截。

    山妖的面孔漸漸清晰,他們挺著手中撞城錘,即將與城牆來一個親密接觸。

    這時,狐高手往下一放,大喝一聲:「放!」

    登時,所有狐衛把手裡的法印拍出,一時間風起,吹動他們額前的長發,衣衫,還有身後的狐尾也飄了起來。

    還有被斜陽染紅的雲在他們身後升起。

    城牆上風起雲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們身後的霞雲中游動。

    待所有山妖奔到城牆下,手裡的撞城錘將要出手時,龍吟長嘯,一頭巨龍破雲而出,直撲向城下的山妖。

    正如人們常說的,天道給了山妖最結實,最孔武,最有力的身子,卻忘了給他們一個好腦袋。

    所有山妖的腦子構造都很簡單,而他們在妖獸之中得以生存下去的主要原因就是膽子小,見機不對就逃跑。

    現在見一頭巨龍破雲而出,直面而來,前衝的山妖登時被嚇壞了。

    毫不猶豫,前面一整排的山妖霎時間轉身向來的方向跑去,甚至忘了手裡的撞城錘,以至於打到了旁邊的同伴。

    山妖是死腦筋,撞到同伴也不收手,只顧著狼狽逃竄了,一時間不少山妖被打翻在地。

    僥倖得以離開城牆的,又迎頭與後面衝來的妖獸群撞了上去。

    山妖有大力氣,手裡的撞城錘打在妖獸身上後腳步依舊不停,推著妖獸串著糖葫蘆向後退。

    一時間人仰馬翻,好不熱鬧。

    「笨蛋,沖上去,那是幻術!」一個山大人揪住一頭山妖,讓他回頭沖上去。

    「幻術你大爺,萬一是真的呢,山妖永不犯傻!」山妖推開山大人,抬腿要繼續跑路。

    「不犯傻你姥姥,你哪天不犯傻了,滾回去!」山大人怒了,作為同樣人高馬大的妖獸,山妖後面就是他的隊伍。

    「我允許你侮辱我姥姥,但不許你侮辱我的智商。」山妖也怒了。

    山妖處於母系社會,又因為腦子的關係,一個部落最多十五個人,姥姥可以算是族群中的族長了。

    眼見手下的弟兄不斷栽在山妖的手中,山大人這個氣呀,「快滾回去,不然大人要你們的命!」

    山妖被嚇住了,猰窳也是個殺山妖不眨眼的傢伙。

    他扭頭看了看在城牆上下翻飛的龍,陷入了徘徊之中。

    生存還是死亡,這是個問題。
V123210 發表於 2018-6-5 17:53
第五百八十八章 山精

    在山妖徘徊時,後面的妖獸腳步不停。

    山妖造成的慌亂很快得到了緩解,許多山大人與山妖錯身而過,向著城牆衝過來。

    山大人身高絲毫不遜色於山妖,跳躍時更高,尤其踩在被自己同伴打倒的山妖身上的時候。

    他們手裡持著木削的長矛,一躍而起時將長矛狠狠地向城牆上投去,帶著呼嘯的破空聲,令人心中發毛。

    妖城城主和余時雨站在最中間,見長矛襲來,風狸手中的風狸杖隨手一指。

    登時所有向他襲來的長矛調頭向他們的主人飛去。

    這些躍起來的山大人甚至沒來得及落下,就眼睜睜看著長矛扎入了自己的胸口。

    血伴著慘叫,在斜陽下開出妖豔的花。

    但城牆上別處的城衛就遭殃了,長矛來勢洶洶,許多來不及躲避的狐衛中了招。

    有的長矛甚至串起了糖葫蘆,直接把狐衛和身後的狼衛釘在一起,再帶著他們插在後面的城牆上。

    長矛甚粗,腸子,鮮血一起湧出,染紅了旁邊的衰草,在風中輕輕的搖動著。

    有一頭狼衛的巨狼猝不及防腦門中招。

    它來不及慘叫一聲,矛尖就直接從屁股鑽出去,帶著它衝出城牆落在城內,直接落在小狼主和狼主的身前。

    在他們身後,站著狼族和狐族的婦孺老幼,因為狐族族長胡老頭不在妖城,現在狐族由老狼主統領。

    小狼主座下騎著同樣年幼的小狼在見到狼屍後不安的叫起來,被小狼主撫摸一番腦袋才安靜下來。

    老狼主看也不看腳下的狼屍,抬頭望著城牆,望著一朵又一朵的血花在城牆上綻放。

    一道鮮血順著城牆的縫隙留下來,在殘紅的土牆上留下一塊發暗的印記。

    「盾陣,盾陣。」少狼主大聲喊。

    其實不用他吩咐,站在狐衛旁邊的狼衛已經從身後巨狼背上取下盾牌,立在身前,將身旁的狐衛同樣護住。

    然而,山大人的力氣太大了,長矛打在盾牌上,震得狼衛胳膊發麻,狐衛也在旁邊幫著頂著。

    「山妖上來了!」狐高在矛雨之中探出頭,被唬住的山妖見到山大人無危險後又返了回來。

    「不能讓他們靠近城牆!」少狼主喊道,期望狐高能想個法子,像剛才那樣再把山妖嚇走。

    山妖再笨也不會被同樣的招數在短時間內嚇唬兩次,若是換個城牆,或者換個位子的話,故技重施才有用。

    正在狐高皺著眉頭一籌莫展時,忽見一道道寒光逼人的劍影出現在城牆外面,漫天鋪開來,蔚為壯觀。

    見過仙人無數,風狸從來不曾見過這麼大的劍陣,不由的回頭驚訝的看了余時雨一眼,心想不愧是盟主的親戚。

    余時雨手中捏著劍訣,衣衫在風中獵獵作響,長發在空中飛舞,身子有些搖晃,似乎站不穩了。

    剛衝上來的山妖一怔,倒沒有像上次見到巨龍那樣趕忙後退。

    倒不是他們膽子大了,是猰窳讓人警告他們了:若再後退的後就格殺勿論了。

    「幻術?」山妖全在思考,若為了幻術再逃跑一次就不值得了。

    恰在這時,余時雨手中劍訣向前一推,萬劍齊發,向山妖們扎去。

    劍如流星,離著近的山妖猝不及防的紛紛中招,讓他們手裡的撞城錘砸不下去。

    離著遠的山妖見狀,再也顧不上猰窳的威脅,丟了手中的撞城錘轉身就跑。

    「笨蛋,大人警告了,再後退殺無赦!」又被沖散隊形的山大人隊長怒道。

    「你大爺的才傻,早死晚死都得死,為什麼不選擇晚點死?」山妖一把推開山大人向後奔逃。

    山大人一愣,這話說的不錯呀。

    隨即醒悟過來:「你姥姥,你拚死把城牆撞出一個豁口來,咱們攻進去你們不就死不了了!」

    山妖不聽,「你都說是拚死了。」

    「退回去你們就全軍覆沒了,沖上去還有生還的可能。」山大人隊長苦口婆心,覺著自己快成山妖它姥姥了。

    「你傻不傻,要死一起死,萬一你死了,別的山妖還活著,它娶你媳婦怎麼辦?」

    山妖不屑的瞥山大人一眼,繼續跑路了。

    「這你姥姥…」山大人隊長還真無話可說了。

    不過山妖還是有作用的,至少它消耗了余時雨大部分精力,劍陣落下的余時雨臉色蒼白,氣息也不勻了。

    見劍陣不再落下,山大人鬆一口氣,讓手下繼續投擲長矛,後面的梟羊這時也衝了上來。

    梟羊又名山精,也是山中的妖怪,它是人形,身材高大,臉是黑色的,身上長滿長毛。

    相比山妖,山精要難纏的很,它狡猾,喜歡吃人,抓到人後會開懷大笑,以至於把唇翻了上去,遮住了鼻子眼睛。

    正因為這樣,山精在與人的鬥爭中攢下了不少的經驗,憑藉它的下肢經常在與人的戰鬥中佔得上風。

    山精的腳是倒著長的,腳跟後在前,腳尖在後,不知是否這個原因,山精蹦的很高,騰挪轉移十分敏捷。

    山精是有自己武器的,它左手上有一個竹筒,常以此奪取城衛或人的兵刃。

    城衛被山大人的長矛壓制,山精群趁這個機會來到城牆下。

    他們踩著山妖的屍體一躍而起,又在城牆上踩幾下,而後像蝗蟲一般密密麻麻躍上城牆向城衛撲去。

    一時間,整座城牆上陷入了貼身肉戰。

    風狸舉起手中的風狸杖,剛要把迎面而來的幾頭山精掃落,被余時雨按住了胳膊。

    「住手。」她沉聲說。

    風狸回頭詫異的看著她,不知道余時雨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很快,撲上來的幾頭山精給了他答案:只見一頭山精身子忽然一折,一爪子抓向旁邊的山精。

    一擊致命!

    這頭山精打掉左邊這頭後,借勢一躍又撲向右邊那隻,一爪子把右面山精兩隻眼給撓瞎了。

    打落兩頭山精後,這只叛變的山精正好落在牆頭,回頭「唰唰「兩爪子,把身後兩頭也收拾了。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待山裡反應過來時,這頭山精已經變成了一隻白貓,「喵」的一聲跳進余時雨的懷裡。

    風狸心有餘悸的看了看白貓,方才它表現出的實力已經與他不相上下,至少也是個與仙人不相上下的妖。

    見它居然乖順的呆在余時雨的懷裡,風狸對余時雨的身份,或者說她背後的余家更加好奇了。

    那可是娶了東荒王的家族啊。

    隨便出來的一個親戚,她懷裡抱著的貓都有與自己差不多的本事。

    真不知道娶到東荒王的那人該厲害到何種地步,難道是上古人族的子弟?也不夠格呀。

    風狸腦中想著,手上動作不停,不時用風狸杖揮手之間將靠近的山精掃落,讓他們近身不得。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0 00:15
第五百八十九章 妖與獸

    風狸杖掃落兩頭山精,從城牆上落在城裡。

    剛落地,不等煙塵落下,小狼主已經從狼背上一躍而下,手中的狼牙刀「唰」結果一頭山精的性命。

    他剛要出手結果另外一頭,那頭山精一躍而起,左手上的竹筒向小狼主的狼牙刀迎過去,右手抓向小狼主的肩頭。

    小狼主猝不及防,手裡的狼牙刀眼看將被奪走,旁邊閃過一道寒光,山精登時身首異處。

    老狼主收回刀,抬頭望了一眼城牆,見上面到處是山精的影子,不分敵我的鮮血染紅了牆頭。

    「諸位,請聽令。」老狼主舉起手裡的狼牙刀,回頭望著身後的狼族和狐族。

    「有孕在身者出列。」老狼主掃視著眾人,許多婦人站了出來。

    老狼主又看了身旁的小狼主一眼,「年少者出列。」

    這下人群安靜許多,遲遲不見有人出列,直到老狼主在他們面前走過,一一逼視著他們,年幼者才不情願的站出來。

    回頭隊伍的前面,見小狼主依舊坐在小狼上呆在隊伍裡,老狼主順手就把他提了出去。

    「我也要去!」小狼主掙紮著,被老狼主一把丟在地上,摔得有些疼,遲遲站不起來。

    「我們是現在,未來才是你的。」老狼主抬頭對一虎背熊腰的婦人說,「把他帶走。」

    婦人領命,雖有身孕在身,卻一點也不弱。

    她一隻手就把小狼主提起來,向老狼主點了點頭後,轉身走向站出來的婦人隊伍,領著她們向南走。

    雖然不捨,這些婦人還是牽著年少者扭頭望著城牆,一步一步的向南挪,旁邊的巨狼跟著她們,不出一聲。

    「放開我,放開我。」小狼主激烈掙紮著,掙不脫後見旁邊有一個年紀與他相差不大的,「他為什麼就能去。」

    「他有弟弟。」婦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而你是未來唯一的狼主。」

    在距離城牆有些遠後,狼族婦人騎上巨狼,載上狐族有孕之婦後回頭望了一眼城牆,拍了拍狼頭讓它狂奔起來。

    小狼站在原地回頭徘徊許久,最後還是跟著小狼主走了。

    在他們的身影消失後,老狼主回頭騎上巨狼,抬頭見城牆上出現幾頭傳說中鑿齒的身影。

    這些鑿齒一手持盾牌,一手持長矛,在城牆上橫衝直撞,所到之處讓狼妖和狐妖丟盔棄甲。

    城主這時顧不上照顧這些鑿齒,有兩頭下半截身子就超過城牆高的巨人舉著古樹的樹幹做武器在向城主招呼。

    呼吸之間,又有城衛隕落,老狼主舉起手中的狼牙刀剛要揮手,忽聽見身後有響動。

    起初他以為是小狼主他們又回來了,回頭一看是一群武師,捉妖天師騎著馬,或者徒步穿過街道向城牆奔來。

    奔在前面的是一女子,手裡提著一把木劍,腳邊跟著一隻黃狗,她的目光緊緊盯著一頭鑿齒,目光中充滿恨意。

    所有武師和天師舉著手裡的刀,折射著血色的殘陽,義無反顧。

    「殺!」老狼主回頭,任由風吹亂頭上的白髮,狼牙刀指著城牆大喊一聲,身先士卒衝了上去。

    「殺!」狼族,狐族的老弱病殘,趕來的武師,天師大喝一聲,跟著衝了上去。

    被挾持在狼背上小狼主聽到了這震天的聲響,回頭望著血染的城牆,記起了兒時與老狼主的對話。

    「爺爺,妖與獸有什麼區別?」

    「夢想與堅持。」

    「夢想讓妖歷經化形,不斷的前行;堅持讓妖有所守護,有所捨棄,不至於墮落成獸。」

    榮耀!這就是所謂的堅持吧,小狼主閉上了眼,任由巨狼顛簸著把他送向遠方。

    城牆之上,憑藉著風狸杖這件法寶,風狸力戰兩頭巨人。

    在一頭巨人手裡厚粗的樹木主幹打在城牆上的時候,風狸左手一揮,空氣中似乎有一堵牆擋住了巨人。

    風狸杖接著一掃,巨人踉蹌的向後退去,不知道踩死多少妖獸。

    風狸看也不看他,轉身又去對付另外一頭巨人,遊刃有餘。

    恢復一些的余時雨也在戰鬥,她的雙手左右捏著劍訣,遠距離操控著一把如流光的劍在城牆上穿梭。

    這把劍上下翻飛,所過之處妖獸無不倒下一大片。

    一些妖獸貼近余時雨,打著貼身襲擊的主意,但不等出手,白貓化作一道白影,將諸妖獸盡皆斃於掌下。

    城牆一時不倒,許多妖獸不得不停留在城牆外面擠成一團,著急的悶吼著。

    猰窳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他還等著吸納整個妖城的靈魂呢,於是站在高出的他向餘下的幾個巨人看了一眼。

    心領神會的巨人站起身,舉著手裡的大粗樹幹就向城牆趕去。

    「咚咚」,正在對付兩頭巨人的風狸聽到了大地的震動,百忙之中抬頭一看,登時心涼半截。

    暫時擊退兩頭巨人後,風狸落在城牆上,對背後的余時雨悄聲道:「妖城守不住了,咱們準備撤吧。」

    余時雨知道,風狸所說的撤是帶著她兩個人悄悄的跑路。

    「怕什麼,就算戰死了,還有餘生的照海鏡呢。」余時雨說著手一揮,劍光呼嘯而過,把一群剛上城牆的山精打落。

    風狸撇了撇嘴,你也姓余,余盟主自然會復活你,他風狸就不一定了。

    不過風狸不敢把余時雨丟下,不然余盟主那裡不好交代。

    正在他心裡尋思如何勸說余時雨棄城而逃時,余時雨在身後推了它一把,「儘量爭取一些時間,再說你又不容易死。」

    風狸手中的風狸杖一指一個妖獸,剛躍起的妖獸立刻停在了空中。

    操作這些的風狸在心中嘀咕:「我倒希望我挺容易死的,這樣就可以不戰而逃了。」

    說話之間,四五頭巨人走了過來。

    站在城牆上的城衛抬起頭仰望他們,他們手裡舉著粗粗的樹幹,甩開了膀子要砸在城牆上。

    一時所有的打鬥都停下來,剛騎著巨狼上了城牆的老狼主也愣住了。

    他們抬頭,呆呆的仰望著巨人,一時間瞳孔中全是絕望。

    只有一人還在動。

    安放撐著一城衛的肩膀越過,踩著一群城衛的屍體,挺劍向停下來抬頭等著巨人一下砸穿城牆的鑿齒刺去。

    這頭鑿齒缺了一顆門牙。

    它敏銳的察覺到了劍的破空聲,下意識的歪一下脖子,讓安放的劍錯過了刺進它要害的機會。

    手裡的盾牌順手一抬,鑿齒把安放拍飛出去。

    它識得她,這只跳樑小丑不止一次的領人去獵殺它,甚至有一次耽誤了它交出第一次的繁衍大計。

    此仇不共戴天。

    因此看清安放後,鑿齒大吼一聲,挺著手裡的長矛毫不猶豫的向安放刺下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0 00:15
第五百九十章 狗子的憤怒

    在鑿齒的長矛將要刺下去時,一陣狂風「轟」的刮過。

    以風狸手裡的風狸杖為中心,狂風突然爆裂,覆蓋整座城牆,讓前進的鑿齒身子不由的一陣晃動。

    躺在地上的安放見狀,咬著牙握住旁邊的長劍,拚命躍起來,一劍向鑿齒的咽喉刺去。

    鑿齒渾身上下長著幾寸厚的硬皮,如盔甲一般,什麼刀劍石斧都傷不了。

    它的長牙十分鋒利,然而就是這兩根長牙暴露了它的致命要害:鑿齒的血盆大口合不攏,長劍刺進去後可一劍斃命。

    鑿齒也知道自己這個弱點,時常防備著,然而風狸的妖風吹來,讓它如同墮入黏稠的泥漿中,身子行動非常呆滯。

    儘管如此,鑿齒也不肯如此束手待斃,它使出渾身力氣,努力把手裡的長矛向上一挺,擋在安放行進之路上。

    它的動作只是稍微快一些,安放有信心在被刺中時先殺了鑿齒。

    只是她高估了風狸,風狸用風狸杖硬扛四五頭巨人,撐著幾秒已經是盡全力了。

    待巨人被風掀翻,踉蹌後退倒地時,風狸也把風狸杖的妖風撤了。

    剎那間,鑿齒長矛先到,「噗嗤」扎進安放的肚子。

    眼眸中的心有餘悸尚未退卻,鑿齒臉上又露出得意的笑容。

    在半年之內,安放與許多捉妖天師在鑿齒身上飽嘗失敗之苦,不知多少次見到這恨的讓人牙癢癢的笑容了。

    安放累了,她決心這是最後一次找鑿齒報仇。

    丈夫的音容笑貌在腦海中閃過,鼓勵著安放迎著長矛撲上去,任由矛尖貫穿肚子,在鑿齒的驚訝中把劍送入它的喉嚨。

    喉嚨噴出的血濺了安放一臉,鑿齒臉上的笑容不待消失,眼眸中已經滿是死亡的灰色。

    長矛落在地上,被挑起的安放也摔在地上,她仰頭望著城牆搖晃的衰草,遠處的斜陽露出高興的笑容。

    大黃狗天馬「嗚咽」著跑過來,不斷舔著安放身上的鮮血,期望她能夠站起來。

    收回目光的安放,用盡力氣舉起手摸了摸大黃狗的頭,「天馬,去吧,去找狗子,跟它吃香喝…喝辣去。」

    說罷這些,安放的手掉在了地上,望著火燒雲鋪滿的天空,熄滅了雙眸中最後一絲的色彩。

    「你好,我叫安放。」

    ……

    「你好,我叫餘生,餘生多多指教的餘生。」

    餘生站在門口,莫管荒士帶來的巫祝認不認識,全部拱手打招呼,畢竟有求於人不是。

    佝僂著背的荒士笑了笑:「余盟主客氣了,守護揚州乃至東荒我們責無旁貸,定當鼎立相助。」

    餘生腳下的狗子趴在台階上,吐著舌頭搖著尾巴,對進出時巫祝注視它的目光視而不見。

    直到一條狗出現在它的面前,這狗不高,不長,長相凶惡的很,狗皮跟得了癬似的一塊一塊的。

    這只丑狗正是當初大巫巫溪的那隻可以看見靈魂的狗。

    這狗如此寶貴,巫溪雖然被處死了,狗卻被巫院另找人養了起來。

    見到這條狗,餘生忍不住道:「呵,這狗真夠醜的。」

    「汪汪」,狗子起身向餘生叫了幾句,朝著那條曾經是它小弟的醜狗走去。

    那條丑狗也還記著狗子。

    它停下腳步向狗子打個招呼,扭頭向後面叫了幾聲,一條母狗從丑狗身後鑽出來。

    這隻狗長的也不怎麼樣,身子瘦弱不堪,皮毛也不閃亮,在街上隨便找一條流浪狗都比這條母狗好看。

    這條母狗親密的舔著丑狗的毛,在丑狗示意後才朝著狗子叫了幾聲。

    狗子一臉的疑惑,「汪汪」的叫著,似乎在打聽倆狗的關係,一時間三隻狗你來我往的叫起來。

    餘生回頭見到了,笑道:「嘿,狗也來開會了。」

    在巫溪死後接替他工作的大巫巫山正好走進來,聞言道:「余盟主,以前雖多有得罪,但你也不能這麼埋汰人。」

    「不是說你,我是說那三條狗。」餘生急忙解釋,有求於人姿態要放低,這是為人之道。

    「嘿,我們…」跟著巫山走進來的另外兩個大巫巫雨和巫名看著餘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責怪他吧,那是東荒王的兒子。

    按輩分來說,靈山十巫稱東荒王為師叔,餘生與靈山十巫是姐弟,還是他們小祖宗呢。

    「不是,你們一起進來幹什麼,我在說他們呢。」餘生指了指狗子三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三位大巫趕忙找了個台階下,不過看他們的眼神,他們覺著餘生一定不是在說那三條狗。

    「嘿,我這是跳進大海也洗不清了。」餘生說。

    「這就是胡話了,四溟之海是你家的,還不是想怎麼洗就怎麼洗。」同餘生一同站在葉子高說。

    「汪汪!」狗子突然朝著丑狗大叫幾聲,然後一臉受傷的走回來,又趴在餘生腳下,再也不理丑狗了。

    「怎麼了這是?」葉子高好奇的問。

    「單身路上一起走,誰先脫單誰是狗。」餘生嘆了口氣,拍了拍葉子高的肩膀,「這是來自單身狗的憤怒!」

    餘生轉身回到了客棧,留下葉子高一頭的霧水。

    「你是說狗子也有找母狗的心思了?」葉子高回頭問餘生。

    不待餘生回答,跟著走進來的葉子高道:「那我有點兒替你著急了。」

    「怎麼說?」餘生一邊走,一邊問。

    「以這條丑狗的擇偶標準來看,那是醜狗找丑狗,狗子要找的母狗估計醜的驚天地泣鬼神。」葉子高十分肯定的說。

    「到時候客棧有兩條丑狗,那估計就是『呵,這兩條狗真夠醜的』,到時候生意估計都做不成了,影響胃口。」

    葉子高說著話的同時把在他腳邊凶他的狗子踢走,「我在說那兩隻丑狗呢。」

    狗子信以為真,搖著尾巴離開了。

    「那你就是多慮了。」餘生停住身子,回頭道:「以狗子的模樣,我估摸著找到同樣醜的母狗比較難。」

    「嗷…嗚…」站在遠處的狗子這次猜到餘生在說什麼了,仰著頭朝餘生嚎叫起來。

    餘生雖忘記了這話是什麼意思,但還記著這絕不是什麼好話,抬腳就要找狗子算賬。

    狗子機靈的很,叫過之後穿過桌子底下直接跑到客棧後院去了。

    餘生剛要追上去給它個教訓,「咳咳」,木梯上走下來的清姨把他攔住,示意他穩重一些。

    巫院有些本事的人也到齊了,都在眼巴巴的望著餘生呢。

    餘生急忙咳嗽一聲,一本正經的走到主位,拉椅子讓清姨坐下後,把他面對猰窳遇見的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餘生說完後飲了一口茶,見所有的巫祝都沉默了,他們面面相覷,想來對猰窳這本事也是頭次聽說。

    沉寂片刻,荒士道:「猰窳由靈山十位神上同西王母一同復活的,就其本質而言乃是借屍還魂…」

    荒士還要說下去,被旁邊的人提了個醒。

    荒士順著提醒人的目光看去,見餘生正面色不善的看著他。

    「你不說我倒忘了,這猰窳的亂子還是你們靈山惹出來的。」餘生說。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0 00:15
第五百九十一章 噬魂

    「你說你們,沒事兒復活遠古神作甚,還玩啊?而且還復活瘋了。」餘生埋怨道。

    要不是靈山十巫和西王母多此一舉,他餘生現在還老婆孩子熱炕頭呢。

    「靈山復活遠古神有不得不做的理由。」荒士抬頭說,至於什麼理由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餘生還要再說幾句,被清姨打斷了,「好了,現在不是追究靈山和西王母錯誤的時候…」

    荒士抬頭看了清姨一眼,為她悄無聲息的把責任怪罪到巫院頭上表示無聲的抗議。

    「重點是如何對付瘋神猰窳,時不我待,咱們得抓緊時間。」清姨繼續說。

    「這還不簡單。」在旁邊桌子暗自聽了許久的石驚天走過來,「找個地方埋伏,把他引過來炸了。」

    石驚天一握手,「到時他一塊肉都沒有,全是肉絲兒,這他要還能活過來,我跟余掌櫃姓。」

    「得了吧,你們那只是普通火藥,放個煙花聽個響還成,炸遠古神?」黑妞搖了搖頭。

    荒士也道不成,「我猜神巫大人復活的猰窳乃是借屍還魂,靈魂不滅,瘋神總能拼湊起自己的身體。」

    「哈哈」,餘生拍了拍石驚天的肩膀,「看來你不跟我姓也不成了。」

    石驚天不信服:「成與不成總得試過才知道,當真不成了,我再改姓也不遲。」

    石驚天自有自己的小算盤。他們弒神者聯盟就靠誅殺遠古神猰窳這一戰打響名聲了。

    放個火藥炸一炸,聽聲音驚天動地,一定會給人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乃是最吸引世人眼球的方式。

    至於炸不炸的死,管他呢,反正到時候可以跟別人吹:「猰窳知道不?我們弒神者聯盟炸的。」

    以後傳出去倍兒體面,中原那些神也再不敢小瞧他。

    「你真是天生當鴨子的料。」餘生翻了個白眼。

    坐在旁邊的葉子高一愣,「就他那模樣還是當鴨子的料?那胡母遠該當什麼,鴨王?」

    「去你大爺。」胡母遠踹他一腳,「他那是死鴨子嘴硬。」

    「行了,行了,別打岔。」餘生回頭看著荒士,「你們就說巫院有沒有辦法除掉猰窳?」

    荒士看了巫院的司巫和年邁的神仕一眼,目光交流一陣後才點了點頭。

    「猰窳身為遠古神,魂魄必然穩固,依靠勾魂是不行的,為今之計唯有噬魂。」荒士說。、

    所謂噬魂,便是利用巫祝手裡的魂魄不斷衝擊瘋神猰窳身體裡的魂魄,直到逼出體外控制住他。

    「猰窳乃是遠古神。」小姨媽覺著有些不妥,「你們當真逼得出他的魂魄?」

    「以揚州巫院巫祝的實力,最多可以讓它的魂魄動搖,逼出來…」

    荒士苦笑著搖了搖頭,「至少需要三城巫院的巫祝方可。」

    「聚集三城巫祝?時間不夠啊。」說這話的是黑水城主,自上次在大鵬背上遇見後,他一直沒離開。

    這也是餘生顧此失彼,眼睜睜看著鮫人七妹帶著鮫人離開的原因。

    鮫人趕水路離開揚州後必然經過黑水城地界,再往南就到南荒了,而南荒已經不是餘生可以插足的。

    客棧安靜下來,在木梯處偷聽的斷劍這時屏住呼吸,深怕別人知道他的存在。

    作為神侍,斷劍從小被灌輸以服侍神為己任,現在猰窳雖然瘋了,但他們還是很敬重它。

    黃衣頭領白眉老者告訴斷劍,他們要拼盡全力保護神上,然後想辦法讓神上甦醒過來。

    正聽的入迷,斷劍忽然覺著背後有一雙眼在看他,回頭一看,原來是黑貓和警長。

    「噓。」斷劍豎起食指,示意兩隻貓別出聲。

    黑貓和警長歪著頭看了看他,然後邁著優雅的腳步排著隊從樓上下來。

    正在斷劍鬆口氣時,黑貓回頭給了警長一巴掌,警長自然不服輸,「喵喵」叫著迎頭還擊。

    被嚇得心臟病差點犯了的斷劍急忙要逃,還是被葉子高看見了。

    「喲,忘記咱們客棧還有內鬼了。」葉子高站起來。

    石驚天弒神者聯盟的手下一聽也提著劍站起來,虎視眈眈的盯著斷劍。

    「余掌櫃,別動手,自己人。」

    斷劍急忙舉起雙手,「您放心,猰窳雖是我們城主,但我們絕不會讓他濫殺無辜。」

    「這話你跟妖城已經死去的百姓說去。」餘生擺了擺手,讓葉子高把他逼到樓上。

    餘生道:「妖城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咱們等不及別城巫院支援了。」

    他抬起頭,確認斷劍不在偷聽後繼續道:「我有一個法子,或許可以鋌而走險試一試。」

    「什麼法子?」眾人都湊了過來。

    餘生道:「我徒手抓魂的本事想必大家也知道,只要巫院把猰窳的魂魄逼出一絲來,我就能把他揪出來。」

    荒士抬眉看了餘生一眼,他對餘生這本是略有耳聞,只是將信將疑,現在看來是確有其事。

    聽餘生說,猰窳是衝著他的魂魄來的,難道也是因為餘生這個本事?

    身為與魂魄打交道的巫祝,荒士不羨慕餘生是不可能的。

    他暗下決心,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研究一下餘生這本事。

    「這倒也值得一試。」荒士點頭說。

    「既然值得一試,咱們馬上就做準備。」餘生說著把茶碗鋪開,在桌子劃出了地形。

    在回來的路上,他與小姨媽已經提前找好了對戰猰窳的位子。

    「猰窳一定衝著鎮子來,這裡是他的必經之路。」餘生用手指蘸著茶水在桌面上畫出一道峽谷。

    在峽谷的出口有一山丘,正好可以居高臨下的望著峽谷,不必擔憂腹背受敵。

    「到時候,巫院所有巫祝在山頂施法,其他的人守住山坡。」餘生說,到時候由他纏住猰窳。

    眾人點頭同意了餘生的法子。

    餘生又吩咐石驚天:「到時候你們在峽谷口佈置煙花,瘋神雖然炸不死,妖獸可不是鋼鐵之軀。」

    石驚天的手下火妖兒拍了拍胸脯,「放心交給我,我讓他們嘗嘗大傢伙。」

    一切吩咐完畢,眾人決定連夜向峽谷趕去。

    餘生本來準備留下白高興接應趕來的城主,但白高興毅然的提起了長劍,「掌櫃的,我必須去。」

    他心裡還有一個人,不聽到他的消息,心無處安放。

    餘生知道他的心思,點頭答應了,讓葉子高留下來。

    這時胡母遠也站出來,「掌櫃的,我跟你們去。」

    「你去做什麼?」葉子高說,胡母遠除了一身皮囊外,無別的本事。

    「讓他去吧,萬一帥死個妖獸呢?」餘生說,至少胡母遠這模樣,讓狐妖也是自嘆弗如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1 00:21
第五百九十二章囚杖

    長夜漫漫,夜不能寐。

    「這什,什麼鬼天氣,怎,怎麼又變冷了。」黑妞縮在篝火旁瑟瑟發抖。

    現在的夜已經到了子丑寅卯清姨也說不清了。

    天黑成了一團,不見雙月,只有滿天星辰,而且離著很遠,讓人有天空在遠離地面的錯覺。

    在這夜裡,餘生他們不止趕到了峽谷面前的山丘,甚至石驚天領著火妖兒把火藥已經佈置好了。

    由此可見這長夜的漫長。

    巫院巫祝駐紮在山丘頂部,營火看在眼裡有氣無力,被這漆黑的天空給壓的喘不過氣來。

    餘生和小姨媽領著揚州錦衣衛駐紮在山腳,在蟲鳴也無的寂靜中等待著天明。

    東方卻遲遲不見泛出魚肚白。

    周九鳳站在餘生旁邊,「余掌櫃,不是你娘一怒之下,把所有三足烏給殺了,所以太陽出不來了吧?」

    「說什麼胡話呢。」望著東方天邊的餘生說。

    東荒王對付一頭三足烏綽綽有餘,對付十頭,那就回天乏術了。

    扶桑樹上的三足烏之所以現在聽命於東荒王,被東荒王所束縛,只因東荒王有他們身上忌憚的法寶——囚杖。

    一把傳說中開天闢地以來既有的神器,與西王母的那根葫蘆藤同為天道所生。

    傳說這囚杖乃三足金烏的剋星,三足烏因此才被東荒王管的服服帖帖的。

    至於囚杖怎麼個用法,這就不是外人知道的了,莫說外人,餘生這便宜兒子也不知道。

    不過餘生知道東荒王為什麼窮了,擁有前世只有非洲才有的酋長,不窮就見鬼了。

    「按往常時間算的話,現在大概已經到太陽升起又落下的傍晚了吧?」富難站起來說。

    這夜已經漫長到他睡覺也煩了。

    楚辭也站起來,「王上那邊究竟出了什麼事兒?再這麼折騰,不知多少生靈將塗炭。」

    「話不能這麼說,至少有一點是值得慶幸的。」

    餘生望著峽谷的方向,「若妖城支撐到天黑才破,許多百姓將趁夜色撿回一條性命。」

    別的人卻不怎麼樂觀,手無寸鐵的百姓在漆黑的夜晚逃命在荒野之中,隨便一些野獸就能要了他們的性命。

    正在眾人忍受著黑夜的寂靜時,石驚天傳來峽谷內有動靜。

    餘生急忙靠過去,聽握著炸藥引線的火妖兒喃喃自語:「來吧,爺讓你們嘗嘗大傢伙。」

    片刻後,峽谷口閃過一孤獨的身影。

    「慢著」,餘生急忙按住火妖兒的手,「這不是什麼妖獸,這是我的老朋友。」

    在漆黑之中,餘生的目光依然可以看到很遠。

    方才從峽谷中閃出來的是與餘生見過兩次面的「跑得快」。

    「嘿,在哪兒都可以看到它,真是邪門了。」餘生搖了搖頭,擺手喊道:「跑得快!」

    出峽谷的跑得快本來就對前面漫山丘的篝火感興趣,聽到餘生的喊叫後愈發忍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睜的一雙大眼向山丘靠了過來。

    不等跑得快靠近餘生,狗子已經率先跑下了山丘,朝著跑得快齜牙悶吼。

    跑得快看清狗子後一下子跳了起來,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轉身就逃。

    「跑得快。」餘生喊它,以為它會會像上次那般停下來回頭好奇的看看。

    豈料,聽到的跑得快看也不看,瞬息之間跑沒影了。

    「看來狗子是真的醜。」餘生回頭對小姨媽說。

    「你剛知道啊。」眾人齊齊翻了個白眼。

    唯獨狗子朝餘生嗷嗚一聲,趁著餘生抬腳時忙逃走了。

    在黑夜中不知又等了多長時間,這時不只黑妞覺著冷了,大家都加都圍在篝火邊縮成一團。

    昨日的炎熱難耐,相比今夜的寒冷難耐,簡直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世界。

    夜空中的星塵不變,地面黑如墨,所有人被這些異常壓的喘不過氣來。

    萬一以後的時光裡,日頭都這麼隨意變換,無拘無束,他們將何去何從?

    山丘上有很多人卻悄無聲息,所有人沉浸在前途未卜的迷茫中。

    這時山下又有了動靜,不過是從揚州城放下來的,餘生迎下去,見領頭的是群山之王老虎。

    在王老虎之後跟著狐妖王一家子和他的族人。

    狐不歸依舊是周大富的模樣,被旁邊真人周大富看到後,恨不得刀劈了他。

    好在被餘生攔住了,「現在大敵當前,你們個人恩怨先放在一邊。」

    隨後餘生指了指狐妖王身後,「老狼那一家子呢?」

    王老虎和狐不歸一陣尷尬。

    最後在餘生目光鄙視下,王老虎吞吞吐吐道:「老狼說,身為妖卻不能為所欲為的吃羊,修妖又有何用,還不如去做妖獸堅持自我獲得自由。」

    王老虎小心翼翼的看著餘生:「所以在這節骨眼上,他領著手下穿山越林投奔瘋神去了。」

    餘生沒說話,他上次差點凍殺老狼,他的背叛倒也情有可原。

    站在狐妖王身後的鹿杖站出來,「公子不要擔心,狼族雖然不在,但我鹿家也不是吃素的。」

    「你們本來就是吃素的。」狐妖王在旁邊不客氣的說,「真不知道你們來做甚」

    「鹿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們為什麼就來不得?」自從餘生成妖後,他對食肉妖怪再也不是之前的畏畏縮縮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2 23:01
第五百九十三章 鹿見不平

    鹿見不平?

    餘生一臉愕然的看著鹿杖,「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這可是大罪過,鹿杖後退一步,誠惶誠恐的看著餘生:「少主,這話從何說起。」

    「明明是鹿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餘生說著就唱了起來,覺著還是這話順口。

    旁邊的人停下投以鄙視的目光,還真是個讀書少的。

    唯有鹿杖點了點頭,別說,這倒更符合他們的行事風格,而且吼一聲比拔刀相助來的方便和安全。

    既然他們已經來了,餘生也不會再把他們趕走,他安排王老虎他們到了山腳另一側,牢牢的守住山丘和路口。

    不知又等了多長時間,餘生覺著至少又過了半個夜晚,天空還是沒有放亮。

    倒是放涼了,小溪已經凍的結了冰,風似乎也被凝固住了,曠野寂寥,眾人只能圍成一團取暖。

    黑水城主在餘生旁邊嘀咕:「少主,王上那邊不會真出大事了吧?」

    日後整個大荒要是籠罩在黑暗之中,那真是生不如死。

    「那時候,這天下就是北荒人的了。」黑水城主提了一句,北荒王的子民出於幽都,世代居於黑暗之中。

    若以後日不出,大荒陷入黑暗之中,最高興的莫過於北荒王。

    這讓餘生皺起眉頭,他記著猰窳前些時候與他談話時曾提到北荒王,不知北荒王在這場巨變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在餘生沉思時,天邊劃過三四道流星,酒劍仙和影城城主燕亭踩著一把飛劍落在地上。

    接著一棵由劍網組成的花椰菜徐徐的向山丘飛來,待落地之後劍影才消失,露出雨城城主劍平生。

    同他一起來的是葉子高,整個人快凍成冰雕了,眉毛、鼻子和額頭上都掛著霜花。

    落地的一剎那,葉子高就奔著黑妞去了,「果然高出不勝寒啊,妞兒,我想死你了。」

    在愛情與溫暖面前,黑妞果斷選擇的是後者。

    她一巴掌就把葉子高拍富難懷裡了,「我獨孤黑妞就是打一輩子光棍,也不能被凍死。」

    葉子高這會兒只要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就成,對身上有一股餿味的富難毫不介意。

    劍平生看著餘生,「不知道少主的劍法現在怎麼樣了?」

    上次初見面,餘生用前世的「手中無劍,心中有劍」裝懂劍之人,與劍平生差點因為劍的理念吵起來。

    「還可以,到時候讓你開開眼。」餘生得意的說。

    他右手上的劍法出自弒神者,不信鎮不住這個劍痴。

    劍平生登時充滿了期待,他伸手從懷裡一探,取出一顆茶葉蛋,一邊剝,一邊說:「那我就等著了。」

    酒劍仙捧著個酒葫蘆,仰頭飲了一口後隨手奪走了劍平生手裡剛剝好的茶葉蛋,一口塞進嘴裡。

    「唔唔……」塞了一嘴的酒劍仙向餘生豎起大拇指。

    影城城主燕亭向餘生解釋:「他說,余掌櫃客棧裡的茶葉蛋是最正宗的,下酒剛剛好。」

    餘生目瞪口呆的看著燕亭,「難為你了,這你居然都能翻譯的出來。」

    「嗨,這算什麼呀,反正我也沒聽懂。」燕亭環顧四周,渾不在意的說。

    餘生聽了想打人。

    酒劍仙這時放下酒葫蘆,道:「我是說,余掌櫃這酒真不錯,雖然有點難喝,但用來取暖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不用說,這葫蘆裡的酒必然是炮打燈。餘生道:「以後直接說酒好酒得了,那雖然就不用提了。」

    燕亭這時回過頭,「我以為我們來遲了,想不到居然是來早了。」

    「遲遲不散去的夜幕拖慢了猰窳妖獸大軍前進的步伐,正好給了我們準備的機會。」餘生說。

    就是這機會給多了。

    劍平生又取出一枚茶葉蛋優雅的剝皮,「少主,你那兒有沒有什麼消息,關於這個的…」

    劍平生抬頭指了指東方的天空,「不會是王上把三條腿的鳥兒給烤熟吃了吧?」

    「稀罕,你見過有能把三足金烏烤熟的?」酒劍仙說著又去奪劍平生手裡的茶葉蛋。

    不等他的手靠近,茶葉蛋閃出一道道劍芒,擋住了酒劍仙的進路。

    他把茶葉蛋放進嘴裡,優雅的咀嚼,閉著雙眼正要仔細回味著茶葉蛋的味道時,「砰」,夜空裡落下一東西。

    餘生定眼一看,那是龜仙人騎著三組龜趕到了。

    一人一龜落地後不忘看看周圍,不曾見到老祖宗那個三組龜後,龜仙人和三組龜才松了一口氣。

    龜仙人還沒說話,優雅喫茶葉蛋的劍平生「嗯,嗯」起來,不時的指著自己。

    「你看你們,劍城主吃個茶葉蛋也不讓他安生。」酒劍仙斥責龜仙人,眉宇之間卻全是幸災樂禍。

    劍平生指了指喉嚨,又指了指酒劍仙的酒葫蘆。

    「啥,你要砸死他們?這可不成。」酒劍仙故意歪曲劍平生的意思,氣的劍平生雙臉通紅,搶過酒葫蘆就是一大口。

    「哦,原來是飲酒呀,你不早說,你要早說,我早遞給你了。」酒劍仙笑吟吟的說。

    劍平生翻了個白眼,「你說的這話要是可信,我的名字倒著些,你分明是故意的。」

    「劍平生,生平賤。」餘生嘀咕一句,對劍平生說:「其實倒過來念也提不錯的。」

    劍平生無話可說,翻了個白眼走開了。

    龜仙人依舊是客棧初見面時的打扮,甚至過猶而不及,他的一身白長衣時常被三組龜踩上一腳,繼而引起一番大戰。

    「你個龜孫,飛的時候不能地點,降落的時候不能慢點兒,差點把你爺爺給賣咯。」龜仙人抱怨著。

    他向餘生走過來,自然不敢再用小姨夫的稱呼,只是道:「余掌櫃,一聽你有麻煩事,我龜不停蹄跑了出來。」

    「承蒙厚愛。」

    餘生拱了拱手,剛要說話,龜仙人貼耳過來,「余掌櫃,要不你再把你們井裡鑽出來的三足龜給封印了?」

    旁邊的三足龜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自從被老祖宗追擊後,他們兩個已經許久不曾好好休息了。

    這恐怕有些難度。

    餘生剛要問他那頭三足龜老祖宗的蹤跡,忽聽見峽谷內有拍馬而來的聲音。

    「有大魚上鉤了。」守在火藥旁邊的火藥兒死死盯著峽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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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