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有妖氣客棧 作者:程硯秋(連載中)

 
V123210 2017-6-17 22:33:3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85 1728999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9 07:18
第六百九十四章 大智若愚

    院子裡只留下餘生一個人的時候,他來到井邊。

    雖然看不見井裡的水,但餘生閉上眼,可以親切的感受到水的存在,甚至足以察覺到水的不同。

    下毒的人或許不知道,井水乃是活水,來處大不同。

    雖然不是如竹林小屋池塘裡的水那般直接來自仙山,但也是取自大河湖泊終日不枯竭的水源。

    若不然在前些天鎮子大旱的時候,鄉親們也不會來客棧打水了。

    當然,不旱的時候,鄉親們也喜歡來客棧蹭水喝。

    為防止這有毒的水污染大江大河,餘生將有毒的井水取出來,直接丟到一個臭水溝裡。

    一直忙了許久,餘生才確信井裡的井水的乾淨了。

    為保險起見,餘生抬起頭,招呼一直在他腳下玩的狗子,「狗子,過來。」

    平日裡聽餘生話,他一招呼就趕過來的狗子抬起頭,靜靜的看了餘生一眼後,直接跑回大堂。

    「嘿,我…」餘生心說這時候你倒是變聰明了,他招呼同樣在旁邊觀看的黑貓和警長,兩隻貓更是看也不看他。

    「得,我還是找個不要命的來吧。」餘生取出封印卡,雙手一夾,消耗功德值直接把悵鬼召喚下來。

    方才那麼大的動靜都沒有驚動悵鬼,可想而知悵鬼的睡的有多死了,以至於她站在餘生面前的時候,還閉著眼。

    「醒了,醒了。」餘生在她耳邊打個響指,命令悵鬼醒過來。

    悵鬼豁然睜開眼,寒氣逼人,在見到是餘生後才收回去,「嘎嘎」,她埋怨餘生,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你還有臉睡,你看看客棧都變成什麼樣了?」餘生不僅毫無愧疚之心,而且還數落起了悵鬼。

    本來還有些許怒氣的悵鬼立刻懵了,她望瞭望院子的狼藉,雙眸露出驚訝的表情,「嘎嘎?」這怎麼回事?

    「這要是敵人來偷襲客棧,別說你保護本少主了,本少主還得保護你。」

    餘生嘴裡數落著悵鬼,手遞給悵鬼一碗水,「來,幹了它。」

    悵鬼剛睡醒迷迷糊糊的,被餘生這麼一頓數落,已經顧不上思考為什麼端給她一碗水了,端著仰頭一飲而盡。

    她擦了擦嘴,把碗遞給餘生的時候,見餘生正瞪大眼珠子看著她。

    「嘎嘎?」悵鬼有些奇怪,低頭望瞭望自己的身子,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你身子沒有不舒服吧?」餘生問悵鬼,「或者,有沒有什麼異樣?」

    「嘎?」悵鬼一頭霧水,不知道餘生問這個幹什麼。

    或許是沒有笑或者走路的緣故?餘生於是道:「沒事你就走兩步。」

    悵鬼奇怪的看著餘生,走了兩步以後回頭望著餘生,見餘生食指上挑,「再給我笑一笑。」

    悵鬼這下不動彈了,戒備的看著餘生,摟緊身子,心說餘生莫不是看上她了吧?

    雖說他是主子,但她是不會輕易妥協的,畢竟人鬼還殊途,更不用說龍鬼了。

    「你想什麼呢?」餘生沒好氣的說,「我就是讓你下來,幫我嘗嘗這井水裡還有沒有毒。」

    「嘎?」悵鬼一聽,氣的牙癢癢,就這麼點距離,為了嘗毒,居然大半夜的把她召喚出來?

    萬一她習慣裸睡呢?

    身為悵鬼的主人,餘生借助封印卡還是知道她心思的,「你放心,就算你裸睡我也看不到,,快,我命令你,笑一笑。」

    誰讓他有個能自我閹割的系統呢。

    「嘎嘎」,命令不能不聽,悵鬼露出大白門牙,向餘生笑兩聲。

    「哎呦,我的天。」餘生摀住自己的胸口打斷她,「你快別笑了,笑的我心裡直發毛。」

    「嘎!」悵鬼收了笑容,銳利的目光剜了餘生一眼,氣沖沖的回房間睡覺去了,現在鳳兒正想她呢。

    沒辦法,悵鬼為了睡個好覺,用水草把鳳兒綁在了床上,順便封住了她的嘴。

    餘生沒在意悵鬼的離開,他又取了一碗水,心想鬼已經死了,就算有毒估計也不知道,他還得找個試毒的。

    正想著,大通鋪的房門打開了,一道黑影鑽出來,抓住手裡的碗咕嘟咕嘟灌下去。

    「你…」餘生看著他。

    「喲,余掌櫃你還沒睡呢?」抹了抹嘴,老乞丐笑著對餘生說,「晚上菜太鹹了,齁死我了。」

    「齁死你就對了,白米飯不吃,盡吃菜,不咸就怪了。」餘生說。

    老乞丐一身女裝在晚飯前都沒變過來,他不好意思出去,草兒看在他為醫術做出重大貢獻份上,讓他在通鋪房用的飯。

    那傢伙,一個人愣是吞了五盤菜,米飯紋絲沒動,若不是白高興和葉子高出手搶,他能把盤子啃了。

    「嘿嘿」,老乞丐說,「余掌櫃做的飯太好吃了。」

    「余掌櫃,不是我恭維,你比姑蘇城那號稱廚神的廚子廚藝強多了。」他豎起大拇指,接著看到了自己的袖子。

    「哎,我變回來了?」老乞丐低頭一看,急忙去查看自己的下半身。

    大荒的褲子不給下面留門,老乞丐想看還得直接解褲子,乞丐褲子又肥,大半個白屁股立刻露出來。

    這成何體統?餘生急忙制止他,「你大爺的,快穿上!」

    用手不合適,餘生是用腳制止他的。

    豈料來乞丐高興的手一鬆,褲子掉了,急忙彎腰去提,正好把要害部位遞給餘生。

    「哎呦」,老乞丐才高興不到一分鐘,捂著下面呼起痛來,「余,余掌櫃,你,你幹什麼?!」

    「這個,我,這是自己撞上來的,真不怪我。」餘生特別無辜的說。

    他又望著自己腳尖,這都能中,也忒邪乎了。

    「怪我了?!」老乞丐憤怒的說,身子這會兒還站不直。

    「得,怪我。」餘生扶著老乞丐往通鋪房走,「本來要趕你出去的,這樣,你先在客棧養傷成吧?」

    「那,上房?」老乞丐立刻不喊痛了,目指上房。

    「那還是去門口…」

    「通鋪就通鋪。」老乞丐忙說,也不用餘生扶了,一瘸一拐的走向通鋪的房門。

    「哎,對了,你身子沒事很麼不適吧?」餘生問。

    老乞丐回頭,捂著襠下,悲憤的看著餘生,「你說呢?」

    「得,當我沒問。」餘生拍了拍腦門,這人一旦睡晚了,智商都不夠用了。

    不過也難怪,誰讓他餘生大智若愚呢。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9 07:18
第六百九十五章 神箭

    翌日,客棧門前,大霧瀰漫。

    連綿細雨過後,天終於有放晴的跡象了,烏雲換成黑雲,倏爾作馬,倏爾作狗,飄向東面去了。

    經過昨夜的折騰,客棧人起的遲。

    白髮老叟穿過迷霧來到客棧門前的時候,見門板還沒拆,上前「啪啪」敲起來。

    「一日之際在於晨,開門,開門。」他大聲喊道。

    餘生一下子醒過來,他不去理老頭,起身伸了個懶腰,打開窗戶。

    「呵,好大的霧。」餘生說。

    大霧遮住了所有視野,湖泊,樹影全部見了,就是院子的茅屋頂也有些模糊。

    空氣潮濕的很,彷彿握住捏一把可以捏出水來,呼吸這些空氣時,有些涼,但很清新。

    白髮老叟聽到了枴杖點青石板的聲音,停下敲門,轉身看著鎮子東面。

    很快一個人的身影由淡墨轉濃,衝破濃霧,來到白髮老叟面前,那是灰髮老叟。

    「木兄,別來無恙乎?」灰髮老叟向白髮老叟拱手。

    「無恙,無恙,木兄腳依有洞?」白髮老叟操弄這不文不白的話問。。

    「哎,難痊癒咯,不長眼之人在腳下來來去去,能好就見鬼矣。」灰髮老叟搖了搖頭,倆人說話半斤八兩。

    「然,禍之福所倚,老朽腳傷自有福來。」灰髮老叟拍了拍身後包袱,「近日偶得阿堵物,特邀兄共享。」

    「甚?」白髮老叟有些不明白灰髮老叟說的啥。

    「阿堵物。」灰髮老叟見他還不明白,不耐煩的說:「錢,我撿到錢了。」

    「哦,哦」,白髮老叟道:「木兄所言也忒繞口了。」

    「木兄此言差矣,若直言財物,豈不沾染了銅臭氣?」

    「木兄所言極是,阿堵物,這名字不錯,不錯,夠文雅。」白髮老叟點了點頭。

    「走,今吾做東。」灰髮老叟走上台階,跟著敲門。

    倆人本來已經把近些年積攢的錢花光了,豈料現在天上掉錢了。

    「來了,來了,別敲了,我這可是棪木做的門板。」餘生見夥計們一直沒動靜,只能自己下樓開門了。

    「棪木又如何,珍貴乎?」在餘生起了門板後,白髮老叟不高興的說,「吾告你,槐木乃為上品。」

    「此言有理,榕木為上上品。」灰髮老叟說。

    白髮老叟又不高興了,「槐木上上上品。」

    「榕木上上上上品。」

    「槐木上…」白髮老叟上了一會兒,氣兒都喘不過來的時候才結束,「品!」

    灰髮老叟沒那肺活量,直接道:「槐乃木中之鬼,槐木招鬼。」

    「榕…」白髮老叟不知道說什麼了。

    「行了,別爭了,等我以後全砍回來試試,到時候告訴你們哪種木好。」餘生說。

    「別!」倆老頭異口同聲。

    「還是榕木好。」「還是槐木好。」倆老頭改了口,又堅持方才對方的觀點了。

    「別吵了,還用不用飯了!」餘生終於不耐煩了。

    倆人這才進了客棧,找到一位子坐下,接著又換過來,讓灰髮老叟坐在東面。

    「今兒吾做東。」灰髮老叟向迷惑的餘生說,順手丟給他一串錢,「此賞汝,汝快上粥。」

    「那你得等會,得現熬。」

    餘生接過錢,正要去後廚,忽覺手中的錢手感有些熟悉,停下來仔細端量,正好昨日被騙錢數。

    只是銅錢都一個模樣,餘生只能閉上眼,用掌心仔細感受那一串錢。

    「汝作甚?」灰髮老叟問。

    「此乃吾錢。」餘生睜開眼,十分篤定的對灰髮老叟說。

    「荒謬!此等阿堵物模樣相同,汝怎知此錢乃奸人所騙之錢。」白髮老叟深怕這一頓吃不成了。

    「這真是吾錢,昨日為奸人所騙,被其藏於樹洞中,汝若不信,吾…」

    說半截,餘生自己額頭一下,「我怎麼被你們帶溝裡去了。」

    他繼續道:「你要是不信,我把那奸人帶出來,咱們當場對質。」

    白髮老叟還要說,被灰髮老叟攔住了。

    「哎,此阿堵物…」後面的話灰髮老叟文雅不下去了,「還真是余掌櫃的,吾見葉子高騎一頭豬追那人要來著。」

    「你看,是我的吧?」餘生得意的把那一串錢揣進懷裡,「告訴你們,這錢我快揣爛了,手感記著特清楚。」

    「可憐小魚兒,缺錢如斯,吾再賞汝一些。」灰髮老叟從包袱取出又丟給餘生一串。

    餘生這才心滿意足回到後廚。

    剛把粥熬上,他醒悟過來,「不對呀,老鬼和騙子的錢好像全藏樹洞裡了。」

    如此說來,方才灰髮老叟包袱裡的那些錢應該是騙子和老鬼藏的。

    那應該是我的錢!

    餘生忙去後院喊老鬼帶著漢子到前面來,又先回到大堂探探口風,看能不能與老頭平分。

    剛回到大堂,刺客四人組在木梯上喊住餘生,「余掌櫃,奴,咳,我們有話與你說。」

    「有什麼事兒你吩咐。」餘生見大哥依舊是豬頭,身子女人樣,還挺過意不去的。

    大哥被八字鬍和白面書生攙扶著,四個人故意站在餘生西面,讓餘生直面他們,背對後院的門。

    「昨兒晚上動靜那麼大,出什麼事了?」大哥問。

    「哦,有個人炸…紮腳了。」餘生覺著有人炸了的事兒還是不要告訴人的好。

    「紮腳?」仨男人不解,那人得多怕疼才能弄出那麼大動靜來。

    「余掌櫃,我把他給你帶過來了。」大哥正要繼續問話,公羊帶著漢子進門來。

    漢子用生死看淡的語氣問,「余掌櫃,你…」

    「撲哧!」漢子的話戛然而止,餘生驚訝的看見,漢子後腦勺扎進一個箭桿,兀自顫抖不休。

    「這,這…」餘生驚訝的說不出話。

    正錯愕之際,「噗」,又有一支箭從窗戶射入,措手不及的餘生眼看要中箭。

    灰髮老叟伸手一抓,箭扎進了他的手背,「發什麼呆呢!」他沖餘生喊。

    但這還不算完,「休」的聲音響起,一支箭居然繞過刺客四人組,直接朝餘生射過來。

    好在老叟喊過以後,餘生回了神,剎那間移動,人已經來到客棧門口,與箭去勢相反方向。

    然而,那支箭竟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再次繞過四人呼嘯著向餘生襲來。

    餘生身位再變,箭桿跟著變,「我去你大爺,這根箭還是跟蹤導彈!」

    又轉換許多位子,餘生甚至貼在樓板上,箭還是豎起追了上去,它還很靈活,任何障礙物都能繞開。

    「讓開!」在餘生再次站在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喝。

    餘生急忙側身,在箭轉向迎面射來的時候,旁邊閃過一道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向箭頭。

    那箭頭被長劍一削,劈成兩半,但去勢不減,依舊撞在餘生胸口,奈何箭頭鋒芒已去,沒有對餘生造成太大傷害。

    「哎呦,我的姐,幸好你來的巧。」餘生見是余詩雨,大鬆一口氣。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9 07:18
第六百九十六章 中刀

    餘生放鬆的太早了。

    白面書生見箭不中,立刻採納了備用方案,手扣住腰間飛刀,剎那間擲出。

    他不忘喊一句,「小陸飛刀,例無虛發!」

    飛刀銀芒如流星,余詩雨出劍去擋,但太慢了,或者說飛刀太快了,一點寒芒先到。

    但餘生也沒有坐以待斃,身子在同一剎那動了。

    他瞬間移動到白面書生面前,一腳朝他踹上去,以免他擲出第二枚飛刀。

    「敢情是你個孫子在搗鬼。」餘生怒道。

    「砰」,白面書生撞上桌子,又撞上木梯欄杆,木梯乃棪木做成,堅硬的很,又把白面書生撞了回來。

    在白面書生被踢飛剎那,刺客四人組的另外三人瞬間後退,團團圍住跌倒在地面的白面書生。

    「下毒的也是你們幾個吧?」餘生上前一步望著他們。

    「不錯。」事已至此,大哥倒也大方的承認了。

    他笑看餘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的性命是中原殺手榜第十,洛城四子取的。」

    「怎麼你們就取我性命了?」餘生生龍活虎的抖了抖身子,「倒是你那笑,快把我給噁心死了,快別笑了。」

    大哥被餘生這麼一說,自覺地收起笑容,他現在笑起來的確難看很多。

    「等一下,你們是什麼城的?」餘生忽然醒悟,驚訝的問他們。

    「中原洛城,聖人之城。」大哥得意的說。

    「你奶奶的,你們居然來暗算我。」餘生這個氣啊,按道理,他還是聖人之城的城主呢,雖然洛城已經衰敗不堪了。

    「要的就是你的命。」大哥說,「公子怕是不知道你的命有多值錢吧?足以傾城呢。」

    「誰要我的命?」餘生趁機問。

    「按理說,公子已是將死之人了,我們應當把要殺你的人告訴你,好讓你做鬼或者來世也雇兇殺人,這樣我們也多掙點兒錢,不過很可惜,我們也不知道雇我們的人是誰。」大哥說。

    「誰他娘的要死了。」餘生不高興了,指著倒在地上遲遲起不來的白面書生,「我看要死的人是他還差不多。」

    大哥回頭一看,立刻去擔憂白面書生的傷勢了。

    倒是白發老叟指了指餘生胸口,好心提醒道:「是你快死了。」

    餘生低頭一看,嚇了一跳,只見胸口插著一把飛刀,沒至刀把,鮮血已經染紅了胸口。

    「這,這…」餘生腦子「嗡」的一下懵了。

    他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著從「洛城」震驚中醒過來的余詩雨快步走上前,一面扶住他,一面按住傷口。

    余詩雨同時大聲呼喊著,只是聲音非常的遠,好像是在天邊喊的。

    很快,清姨從後院飛進來,白高興和葉子高飛奔下樓,周九鳳夾著草兒三步並作兩步也下了樓。

    這一切看在眼裡,聽在耳裡,餘生卻覺著很遙遠。

    他只與清姨說了一句話,「我,我要死了?」接著就人事不省了。

    「小魚兒?小魚兒?」清姨搖晃著餘生,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胸前的傷口。

    餘生聽到了清姨的呼喊,只是這時的他暈乎乎的,靈魂似乎正在飄離身子,手指也懶得動彈了。

    彷彿整個世界已經與他無關。

    周九鳳扶住清姨,「城主,你別著急,先讓草兒看看。」

    「對,草兒。」白高興急忙把草兒一把抱到前面來。

    黑妞望著癱軟的餘生一會兒,豁然轉身,朝著造成一片狼藉,依舊躺在地上的白面書生四人吼道:「是你們動的手!」

    殺手四人組顧不上理黑妞,因為白面書生這會兒也是凶多吉少。

    餘生隨腳一踹正踹在要害部位。

    只見白面書生捂著襠下,高聲慘叫著,身子還不住滾來滾去的掙紮著,大哥三個人還摁不住他。

    聞聽外面響動的老乞丐出來一看,關心餘生傷勢,深怕以後吃不到他燒的飯的同時,不由的感嘆餘生真絕戶高手。

    見四人不理自己,黑妞上前伸手去抓最近的大哥。

    大哥背後彷彿有眼,在關心白面書生之餘,手打一個響指,背後的刀立刻出鞘,斬向黑妞的右手。

    黑妞急忙收回來,再要動手時,刀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著,不斷逼著黑妞後退,與她纏鬥在一起。

    慢慢的,餘生那邊的慌亂停了,只剩下黑妞的打鬥聲,白面書生的慘叫聲。

    眾人見草兒停了手,「怎麼樣,怎麼樣?」葉子高關心的問。

    黑妞也豎起了耳朵,見一時還拿不下這刀,瞬間後退戒備的來到餘生這邊聽消息。

    草兒方才一臉擔心的表情消了,她翻個白眼珠,說:「沒事兒,余掌櫃呀,就是嚇暈了。」

    「嗯?!」眾人一驚,抱著餘生一臉關切的清姨也愣住了。

    「你是不是看錯了?」周九鳳問,這刀都插在胸口上了,能只是被嚇暈了?

    「你看錯我都不會看錯。」草兒抬起手拍餘生腦門,「行了,快睜開眼吧,你壓根沒事兒,死不了。」

    「嗯?」一直有意識的餘生睜開眼,驚訝的望著草兒,「死不了?那我怎麼感覺跟靈魂出竅一樣輕飄飄,暈乎乎的。」

    「廢話,嚇倒了能不暈和飄嗎?」草兒沒好氣的說。

    「那,這…」餘生指了指胸口的飛刀,又有些暈了,「哎呦,不行,不行,我要死了。」

    他尚有餘暇看清周圍,找了個舒適的位子倒在清姨的懷裡。

    偏有人信了他的邪,「草兒,你是不是看錯了,掌櫃的饕餮、猰貐都不怕,還能嚇暈?」

    「他是被自己快死了給嚇暈的。」草兒說。

    「那這飛刀…」葉子高指著紮在胸口的飛刀,「插到心上了,還…哦,對,掌櫃的是小龍人。」

    「他且歡實著呢,最多有些貧血。」草兒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瓷瓶,盛餘生的血。

    「嘿,你這是干什麼?」葉子高驚訝的問。

    「你說呢,這可是龍血呀!而且是至高神一脈的龍血,一點就強身,兩點道行增,一口就半神。」

    「哎,給我來點兒。」葉子高急忙說,隨手就抓起一個碗。

    「我也來,我也來。」富難說。

    他停留在三錢很久了,就是白高興也忍不住取了一個碗。

    更激動的是黑妞,「讓開,讓開,你們那是浪費,讓我喝上一口,我能直接就從蛟龍躍升為真龍。」

    「幹什麼,幹什麼?」餘生把草兒推開,「能不能有點兒同情心,我都快死了。」

    他順手把草兒那瓷瓶搶過來,「我嘗嘗試試。」

    「哎」,草兒忙攔住他,「掌櫃的,你渾身流淌著這血不見有長進,再喝回去也沒大用。」

    被識破的餘生有些尷尬,「誰說我是為了長進?我是防止貧血。」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9 07:19
第六百九十七章節 雇兇殺人

    草兒為餘生取了飛刀,敷上金創藥,包紮好以後,清姨扶餘生站起來。

    這時刺客四人組也知曉餘生無事了,只是他們即使想補刀也沒機會,余詩雨和黑妞他們一直防備著。

    站起來後餘生一看,那白面書生依舊躺在地上,雖然緩了許多,但還是站不起來。

    「余掌櫃,這幾個怎麼處置?」周九鳳握著刀把問餘生,說來慚愧,她周神探還沒出手呢,案子居然已經破了。

    「哼」,把白面書生護在身後,大哥領著餘下兩人站起來,握緊手中武器,「誰處置誰還不一定呢。」

    身為殺手,生死早已經置之度外,三個人因此渾然不懼,甚至還想殺出重圍。

    「先別動手。」餘生制止他們,「我問你們,雇你們的人出多少錢要我的命?」

    「敢情是雇兇殺人,掌櫃的,你得罪誰了?」黑妞好奇的問。

    「我怎麼知道,我這麼老實厚道,能得罪什麼人?」餘生鬱悶地說,而且還請了中原洛城殺手,想必雇凶的人不簡單。

    「你老實?」眾人不屑的看他。

    「兩百萬貫。」大哥這時說出了一個讓眾人倒下一口冷氣的數字。

    「我的個親娘,兩百萬貫呢,足以買下半個神農山了。」草兒咋舌。

    神農山位於神農城,山上幾乎全是神農和歷代城主從大荒各地采來的名貴藥草,甚至不死草也有幾棵,珍貴無比。

    「可說呢。」黑妞忍不住用手在餘生面前比劃一下,」掌櫃的,要不咱們去領賞錢吧,你教教我怎麼用鏡子復活。」

    「一邊去,我的命就值兩百萬貫?」餘生說。

    「至少二百五。」葉子高剛說罷,被餘生踹了一腳。

    大哥見他們在面前玩鬧,渾不把三個人放在眼裡,立時有些不高興,只是不等他發作,餘生說話了。

    「你確信雇你們的人出的起二百五,呸,兩百萬貫?」餘生說,「即使他有,你們有命回去拿?」

    「你什麼意思?」大哥眉頭微皺。

    「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東荒盟主餘生是也。」餘生說。

    三人以莫名的眼神上下打量餘生。

    「怕了吧?」餘生仰著頭,頗為得意。

    大哥搖搖頭:「沒聽過。」

    他們在中原接到任務後就星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趕往揚州,一路上壓根顧不上打聽別的,深怕任務被人捷足先登。

    「不過你膽子倒是挺大的,居然敢搶東荒王的位子。」大哥說。

    東荒之主是東荒王他們還是知道的,雖然東荒盟主與東荒王差了幾個字,但已經犯東荒王的忌諱了。

    整個大荒的人都知道,東荒王是小肚雞腸。

    「嘿,怪不得被人騙的前來送死,原來這麼笨。」葉子高指著餘生,「東荒王又怎麼樣?在我們掌櫃的面前…」

    「嗯?」三個人看著他說大話。

    「我們掌櫃的也得乖乖叫娘。」葉子高停頓一下後說,「站在你們面前的乃是仙山少主。」

    「什麼?」三人吃驚的後退一步,躺在地下的白面書生也停止掙扎。

    「讓你們來刺殺東荒王的兒子,你們說雇你們的人是何居心,你們莫不是與他有仇吧?」葉子高說。

    殺手四人組這時已沒有方才的從容。他們對視一眼後,陷入深深的驚疑中。

    「哎」,富難一拍手,「你別說,這倒是個借刀殺人的好法子,以後誰得罪我,我雇他來殺掌櫃的。」

    「你大爺,那以後我還不被煩死?」餘生雖然負傷,但脾氣一點不見小。

    他指著黑妞,富難他們,「你看看你們幾個,這會兒盡出餿主意」,有讓他死一次分錢的,有雇凶來殺他的,「真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說的太對了。」草兒附和。

    「對什麼對」,餘生說完才發現他把自己也罵進去了,「你也不是好人,居然接本掌櫃的血。」

    「東荒王有兒子,你莫不是騙我們的吧?」驚疑半天后,大哥終於開口了,在問出這句話後如釋重負。

    不錯,東荒王怎麼會有兒子,眼前這幾個唬人呢。

    「哎,殺手兄此言差矣。」太史城的無韻從木梯走下來,「以東荒王的脾氣,她的兒子也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

    「說的是,而且余掌櫃殺饕餮,斗猰貐,威名遠颺,怕只有你們這些中原人才不知道他的身份。」司幽百草也走下來。

    方才那麼大的動靜早把他們驚動了,只不過他們一直是在樓上看熱鬧來著。

    大哥放下的重負再次提起來,「這,這…」大哥望著兩個兄妹,如此說來,那兩百貫他們是注定得不到的。

    「我的子喲,我居然傷了東荒王的兒子?」倒在地下的白面書生露出不知道哭還是笑的表情。

    笑是這名聲傳出去,日後在中原殺手界他絕對是排的上號的。

    哭是這名聲傳出去,估摸著東荒王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餘生暫時顧不上找他們算賬,「你們四個全是洛城的?」

    大老遠的派四個洛城的殺手的人來刺殺自己,餘生認為絕不是巧合,或許他的身份已經洩露了也不一定。

    「不錯。」大哥驕傲的點頭,身為聖人之城的百姓,即使萬年之久了,他們依然很驕傲。

    「那洛城破落成什麼樣了?堂堂聖人之城的百姓,居然幹起了行兇殺人的勾當。」餘生搖了搖頭。

    「你!」八字鬍有些不服氣,舉著武器上前一步,不過被大哥攔下了。

    「聖人之城的輝煌依舊在,只是我們幾個對不起先人,迫於生計罷了。」大哥說。

    看來聖人在洛城人心目中依然有很高的地位,這倒讓餘生一時不知道怎麼處置這幾個人了。

    直接殺了?氣兒倒是出了,但得不到什麼好處,還便宜他們了。

    若不殺,難消餘生挨刀之恨。

    殺手們也在遲疑,四妹問大哥,「大哥,咱們還完成任務不?」

    大哥手裡的刀一鬆,「完什麼完,咱們被人耍了」,大哥不高興的說,「這任務再做下去,橫豎都是一死。」

    殺了餘生或許還趁僱主心意了,這等賠本買賣他們絕對不做。

    「算你們識相。」餘生說,「不過得罪本盟主,敗壞我客棧名聲這事兒可不是說了就了的。」

    「公子準備怎麼做?」大哥又握緊了手中刀,餘生若執意殺他們,他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若想我放過你們也成。」餘生望著他們,「昨日白天到黑夜施毒的人是誰?」

    「我!」四妹毫不猶豫的舉起手。

    「很好,你們四個把她身上的毒藥挨個試一遍,這事就算了了。「

    見大哥臉有怒氣正要爆發,餘生攔住了,「放心,我可以保證,即使被毒死了,我也能復活你們,絕不要你們的性命。」

    「而且死一遍這小子還有好處呢。」葉子高指著白面書生說,至少白面書生下半身頃刻間就好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3 09:56
第六百九十八章 習慣

    殺手四人組相互對視一眼,眼神裡全是恐懼。

    四妹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兒,她那背囊裡面的毒藥林林總總得半百,讓人求死不能求死不得的毒藥就有十餘種。

    八字鬍和大哥則知曉四妹的本事,若服用她的毒藥,半死不活是輕的,就怕各種混雜著來,比半死不活還半死不活。

    唯一同意的只有白面書生,「子曾經曰過,好漢不吃眼前虧,好死不如賴活著,我覺著還是吃毒藥好。」

    服毒當然好了,這樣白面書生被覆活以後,小兄弟又可以煥發活力了。

    現在雖然很痛的那股勁兒已經過去了,但白面書生方才悄悄試過,現在兄弟已經不給力了。

    就算沒廢,估計也不大好使,還不如死了被覆活換個新的。

    「這兄弟說的不錯,我勸你們還是按我們掌櫃說的做比較好。」富難說。

    三人還在相互對視,眨眼商量著,白面書生見他們甚至有下定決心一戰的意思,立刻覺著不妙。

    他勸道:「子曾經曰過,識時務者為俊傑,通機變者為英豪,咱們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子能撐船…」

    「閉嘴!」餘生和白面書生的三個同伴同時喝道,再讓他說下去,餘生就成小人了。

    「別那麼沒出息,別忘了我們是洛城的人,洛城為什麼現在還是廢墟?因為我們有骨氣!」

    大哥回頭望著餘生,一臉堅定,「我們寧可站著生,不可跪著死。」

    「嗯,嗯?」八字鬍和四妹先重重點了點頭,接著疑惑的看著大哥。

    「咳咳」,大哥尷尬的咳嗽一聲,兀自逞強道:「我又沒說錯,只要咱們站著,就算是死了,聖人的精神也不死!」

    「說的對!」白面書生被鼓舞了,他強撐著身子站起來,扣著一枚飛刀,踉踉蹌蹌的與兄弟站在一起。

    他看著餘生,「子曾經曰過,洛城人絕不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跟他們拼了!」

    「等一下。」餘生制止他們。

    他實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話說,你老是子曰,子曰的,子是誰啊?」

    又是好漢不好吃眼前虧,又是殺身成仁,餘生覺著不像是一個人說出來的,倒像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兩面派。

    「你們這子怎麼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莫不是個騙子?不然就是個偽君子,不像好人。」餘生說。

    相比於前世的子差遠了。

    「混賬,子曾經曰過,士可殺不可辱。」白面書生氣急了,隨手一記飛刀擲出來。

    餘生嚇了一跳,急忙擋在身邊小姨媽身前。

    他對白面書生的飛刀記憶猶新,方才他已經瞬間移動躲閃了,但還是中了刀。

    「啊~」,大堂果真響起中招的悶哼聲,以至於餘生急忙低頭查看自己的身子,見傷口還是只有原來一處。

    他又摸了摸腦袋,深怕腦子中招了,受傷流血是小,有損他高高的智商就不妙了。

    損了智商也不要緊,毀了容就得不償失了。

    查遍身子所有地方不見有傷口,餘生這才奇怪問道:「咦,誰中招了?」

    他抬起頭,見身邊葉子高等人全望向白面書生身後,靠近大堂後院門口的地方。

    餘生循著他們的目光看去,見老乞丐雙眼上抬,呆呆地望著一柄插在他腦門上的飛刀。

    「這…」餘生看了看自己,站在白面書生面前,之間相差只有三步遠。

    再看看老乞丐,在書生後面,還差了七八步。

    這準頭得差到什麼地步,才能在丟向餘生的時候,插在老乞丐的腦門上。

    「難道我這麼倒霉?」餘生心想,他捂了捂自己的胸口,心說莫非我剛才直接撞在了飛刀上?

    被殃及池魚的老乞丐終於有了動作,他目光平視望著白面書生。

    「你他娘的…」話說半截,老乞丐「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殞命了。

    大堂的安靜這才被打破,眾人一齊看向白面書生,他的同伴倒不是很驚訝。

    「意外,意外」,白面書生萬般慚愧的向眾人解釋,「子曾經曰過,生活總是充滿各種意外。」

    「意外你大爺,你們那子是寫心靈雞湯的吧,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蹦。」餘生暴跳如雷。

    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客棧裡已經倒著兩具屍體了,雖說能復活吧,但也不能這樣做生意啊。

    更何況老乞丐和漢子兩個人的靈魂正一臉幽怨的在他面前飄著呢。

    「不許你污衊子!子才不會跟你一樣胸無大志,屈身於庖廚燉雞湯。」白面書生顯然對心靈雞湯有什麼誤解。

    「我就污衊了你能這麼著?騙子,傻子,呆子,完蛋子,敢在我客棧殺人,他來了也得滾犢子!」餘生上前去抓凶手。

    「混賬,子曾經曰過,人可殺不可辱,看我不宰了你這畜牲!」

    白面書生也是氣急了,手從腰間一抹,兩把飛刀在手,隨手一甩,第一把飛刀出去了。

    餘生這次留了個心眼,及時站住身子,以免撞到飛刀上。

    白面書生第二把飛刀又要飛出去,「哈哈,哈哈!」一聲驚天動地的笑聲,驚的他收了手。

    「哈哈,哎呦,哈哈」,笑的人笑的快喘不上氣來了,餘生不用回頭也知道,笑的人是聽到畜牲的周九鳳。

    不過他回頭還是嚇了一跳,除了本就在他身後的清姨和余詩雨之外,其他人整齊一列排在他身後。

    「你們這是?」餘生說。

    「避免殃及池魚。」葉子高說,畢竟那白面書生的準頭忒不准了,還是站在餘生身後保險些。

    餘生翻了個白眼回頭看,見白面書生,大哥和八字鬍望著四妹身後。

    躲在木梯後面的客人也探出頭,望著四妹屁股。

    那四妹若有所覺,手慢慢的伸到後面,把一把帶血的飛刀取刀前面來。

    四妹怒了,「你他娘的不能喊一聲,喊一聲?」她對白面書生手踢腳踹。

    「忘記了,忘記了。」白面書生躲閃著,狼狽不堪。

    「哈哈」,周九鳳剛笑罷,餘生又笑起來,「你那傻子有沒有說過…」

    「住口!」白面書生躲開四妹,手中餘下的那柄飛刀出手,「讓你污衊聖人之子,看刀,小陸飛刀,例無虛發!」

    「噗嗤」,傳來刀入肉的聲音。

    餘生望瞭望胸前那把刀,又抬頭驚訝的看著白面書生,「你…」

    「想不到吧?」白面書生得意的說,「只要我喊出那句『小陸飛刀,例無虛發』,我的刀就例無虛發。」

    「我不是問你這個。」餘生把刀直接抽出來丟在地上,「我是問你,你方才說什麼子?」

    「聖人之子,弒神者。」白面書生恭敬的說。

    「你他娘的怎麼不早說?」餘生上前一步,抬腳就踹,敢情這會兒我在這兒自己罵自己了。

    就在這不經意間,餘生的絕技再次觸發。

    以至於周九鳳不得不佩服,「現在余掌櫃越來越厲害了,那刁鑽的角度,那行雲流水的抬腿,太絕了。」

    的確太絕了,這次倒地的白面書生聽到了蛋碎的聲音,再次在地面上死去活來的打著滾。

    回過神的餘生一看,尷尬的收回自己的腳尖,對目瞪口呆的八字鬍和大哥說:「不好意思,習慣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3 09:56
第六百九十九章 暴露

    兄弟被打,大哥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幾乎不用招呼,大哥打一個響指,在刀出鞘憑空劈向餘生的時候,四妹和八字鬍也出手了。

    四妹用的匕首,八字鬍直接用的弓。

    他們三個配合默契,大哥大刀直取餘生面門,四妹捅向餘生咽喉,八字鬍則試圖繞後用弓勒住餘生。

    三人配合流暢,快到極致,即便殺不死餘生,大哥覺著抓住餘生也是綽綽有餘的。

    畢竟栽倒他們手裡的神獸也不知道幾條了。

    至於餘生他娘,殺手們一時沒放在心上,殺手干的就是刀頭舔血的勾當,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在他們撲向目標的時候卻發現,餘生剎那間消失不見了。

    「四妹!背…」八字鬍見四妹身後出現一個影子,急忙出聲提醒。

    但已經晚了,餘生手作刀,砍在四妹脖頸上,然後看也不看四妹,身子再次消失。

    不等八字鬍和大哥回頭找,餘生已經出現在八字鬍身後,又一記手刀砍在八字鬍的脖頸。

    之後,餘生也不看八字鬍,目光盯在大哥身上,身子再次消失。

    大哥這時已經看到了四妹和二弟的慘狀,他們臉上浮現出一層霜,接著整個身子再不動彈了,凍住一般。

    他深怕餘生故技重施,急忙打一個響指,讓刀斬向自己的後背。

    然而,他的算盤落了空。

    餘生出現在了大哥面前,向他微微一笑,一腳踹向大哥的肚子。

    「壞了!」大哥一驚,記起了餘生那一腳必中要害的邪門,只覺襠下一涼。

    但在餘生快要踢到的時候,他記起來了,他現在是個女的,沒有那活兒。

    一想到這兒,大哥自信起來,向餘生微微一笑,大有「你強任你強,清風撫山崗」之意。

    在那一瞬間,他甚至有破解了餘生這一必中之招的得意,一直到被踹飛的時候才醒悟過來。

    他撞上凳子,桌子,又在地面滑行數步,一直來到司幽百草的腳下才停下。

    「我真傻,真的。」他躺在地上對百草說。

    雖然那活兒是不在了,但疼還是在的,更不用說餘生這次全力施為了,他現在身子散了架一般動彈不得。

    「不得不說,掌櫃的腳與那小陸飛刀一般,也算是法則的力量了。」見到餘生踹人妖也精準後,黑妞說。

    餘生拍了拍手,招呼葉子高他們把現在全無戰鬥力的幾個綁起來。

    「非逼我動真格,也不看看你們是不是我的對手。」

    餘生說著順手把面前的老乞丐鬼魂撥走,「若不是看在你們是洛城人的面子上,我早收拾你們了。」

    「怎麼,余掌櫃在洛城還有親戚?」司幽百草笑著問,順便踩了踩大哥胸口,讓掙紮起來的他倒在地上。

    餘生心生預警,「沒,沒有,我只是對洛城聖人十分敬佩。」

    他忙不迭地搖頭,順手打走在他面前跳腳喊「把我復活,把我復活」的老乞丐。

    「也對,忘記余掌櫃在書法上頗有造詣了。」司幽百草說。

    「現在大家可以安心用飯了,絕對無毒。」餘生歪著頭向眾人拱手,沒辦法,老乞丐一直在他面前喊著「復活」。

    「這個,余掌櫃,不,少主」,無韻指了指兩具屍體,「他們在這兒,我們也沒法好好吃吧?」

    「也對。」餘生扭頭來到兩具屍體面前,用鏡子先把在他面前一直吵鬧的老乞丐復活。

    老乞丐一下子站起來,查看一下周身,重點是額頭,見毫無受傷的痕跡後大出一口氣。

    他對餘生說:「掌櫃的,我這可是為你受的罪,你是不是得再補償我三天的飯?」

    在死前的剎那間,老乞丐唯一的遺憾是不曾把餘生會燒製的菜餚吃上一遍。

    現在復活了,首當其衝的當然是滿足自己的遺願。

    「去去去,還想吃上三天?美的你。」餘生趕他,準備復活那漢子。

    老乞丐不依不撓,「余掌櫃,話不能這樣說,我是代你受過,你不得補償我?」

    「那我還救了你呢,你是不是得報答我?」餘生放下鏡子,無奈的說。

    「怎麼報答?只要不是以身相許,做牛做馬都成。」老乞丐拍拍胸脯,留在客棧做苦力也不錯,至少有美味。

    「滾,鬼才要你以身相許。」餘生推開老乞丐,沒看見漢子在旁邊已經氣的對老乞丐吹鬍子瞪眼了。

    不過聽了餘生的話,鳳兒也在瞪眼了,「歧視,掌櫃的,你這是對鬼赤裸裸的歧視!」

    老乞丐這邋遢的樣子,就是做鬼的也不要他的以身相許,不見方才他變成鬼以後,鳳兒都是退避三舍的嘛?

    「不對呀。」剛要復活漢子的餘生又停下來。

    他回頭問老乞丐,「你不是說過『幹活是不可能幹活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幹活的』,現在你的職業操守呢?」

    「啊?」老乞丐沒想到餘生問起這個。

    他愣了一愣,尷尬的笑道:「這不是余掌櫃的燒菜太好吃了嘛。」

    讓他以後在客棧外面只能看著聞著不能吃,那簡直比生不如死還生不如死。

    「那你會幹什麼?餵豬,養牛?」

    「你不怕喂死了就成。」老乞丐訕訕一笑。

    「端茶倒水?」

    「我腿腳不是很利索。」老乞丐覺著還是有些難,他這一輩子盡坐著討飯吃了。

    「那你曬太陽吧?」餘生沒好氣的說。

    沒想到老乞丐居然高興的點頭,「這我拿手。」

    「滾滾滾,除非我死了,不然客棧絕不要你這號人。」餘生把老乞丐撥開,準備復活漢子。

    被餘生推搡的老乞丐一個不穩,踉蹌幾步退到牆根。

    他剛扶住牆,「啪啦」一聲,一隻瓷碗從老乞丐身上掉出來摔碎了。

    餘生又停下了,氣的漢子咬著牙,雙目直直盯著老乞丐,恨不得把他撕成八塊。

    「這是客棧的碗。」餘生一眼認出來。

    「掌櫃的,好眼力。」老乞丐向餘生豎起大拇指。

    「少跟我廢話,這碗怎麼在這兒摔碎了?」餘生上前一步揪住老乞丐,「你居然敢偷我的碗!」

    系統已經在他念頭裡扣除打碎碗的功德值了!

    雖說餘生現在不缺功德值,但誰讓他小氣呢。

    「不,不,這不是我偷的。」老乞丐擺手搖頭,忽然又明白什麼似的點頭,「對,是我偷的。」

    他近乎諂媚的笑道:「掌櫃的,你看,這都摔碎了,我是不是得當牛做馬的賠啊?」

    「賠你個大頭鬼。」餘生放下老乞丐,「趕緊滾出客棧,找你該呆的地方呆著去。」

    他順手招呼黑妞過來把老乞丐丟出去。

    「別別,余掌櫃,就算不成,你別忘了你還答應讓我在客棧住幾天呢。」被黑妞揪住衣領的老乞丐掙扎的說。

    「當我放屁,不對,當我沒說。」餘生及時改口。

    「那管我三天的飯菜?」老乞丐在門口緊張的問。

    「喂狗了。」餘生頭也不回,黑妞則一把老乞丐丟到外面。

    「你們不能不講信用,虧你還是…」老乞丐不甘心的跑進來,剛踏進客棧一步,被客棧的人異口同聲道:「出去!」

    老乞丐腿一哆嗦,乖乖的退了出去。

    餘生這才有空把漢子復活。

    漢子剛站起來就怒氣衝衝的去外面找老乞丐算賬去了。

    至於錢,看在灰髮老叟為他擋箭的份上,餘生就不去分漢子藏起來的那些錢了。

    客棧又恢復平靜,四個殺手被餘生交給草兒,去後面喂毒藥去了,順便讓草兒研究一下毒理。

    不過餘生心裡還有一些疑惑,不知道雇洛城殺手來刺殺他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一天轉眼即過,在黃昏的時候,天終於放晴了。

    晚霞灑滿天空,餘暉照著樹影印在客棧的牆上,落在老乞丐的肩頭。

    老乞丐緊靠著牆,撫摸著飢腸轆轆的肚子,心裡對那漢子恨的牙癢癢。

    他不僅被漢子欺負了個夠,那孫子還端著碗,盛著好菜蹲在他面前用飯,讓老乞丐本來就餓的肚子更餓了。

    老乞丐覺著自己快餓死了,以至於一個人騎著一頭山羊來到他面前,他都沒有發現。

    那山羊盤曲的老角向左右彎曲,末端彎著上天,鬍子很長,快垂到地面上了,眉毛也很長,蓋住雙目。

    羊背上的人也奇怪,他手裡捏著根枴杖,雙眼眯著,身子向前探著,非常用力的看著前面的路。

    老乞丐席地坐在在客棧的台階上,那山羊到了跟前後還不停步,眼瞅著向老乞丐撞來。

    「哎,哎,你瞎了,沒看見這兒有人。」老乞丐喊道。

    「啪」,話音剛落,老乞丐左臉頰挨一巴掌,但奇怪的是,不見有人出手,也不見有巴掌落在老乞丐臉上。

    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老乞丐悲痛萬分,完了,完了,我現在都嚇出幻覺來了。

    「請問,這兒是劍囊鎮,有妖氣客棧嗎?」羊背上的人探著頭,擠著眼使勁的看老乞丐。

    「是,不過我告訴你,這家店是黑店,一不小心要人命的,你…」

    老乞丐正敗壞著客棧名聲,見羊背上的人點了點頭,「是就好」,他拍了拍羊頭,讓羊繼續趕路。

    「嘿,看著點兒,你眼瞎…」老乞丐收起腿站起來,以免被撞到,他剛要指責羊背上的人,右臉頰又挨一巴掌。

    依舊無人出手,不見手上,臉火辣辣的疼。

    「完了,我餓出毛病來了。」老乞丐哭喪著臉。

    不過,經他指示,山羊成功找到了台階,馱著背上的人進了客棧。

    剛進客棧,來人就喊道:「有人在嗎?聽說弒神者之子住在這兒,我前來討教。」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3 09:56
第七百章 心境

    「有人在嗎?聽說弒神者之子住在這兒,我前來討教。」

    在大堂忙碌的只有客棧的幾個夥計和倆老頭。

    白高興在忙著收拾桌子,葉子高把白髮老叟趕了,正與白髮老叟手殺。

    餘下的富難在掃地,把地面「唰唰」的弄的直響,以至於所有人都沒聽見來人說話。

    來人說話時挺直了腰背,中氣十足,卻料不到來了個冷場,一時有些小尷尬。

    「咳咳」,來人佯裝咳嗽一聲,成功引起富難的抬頭,「不知哪位…」

    「呵,這頭羊更大嘿,這鬍子,跟我爺爺似的,還有這眉毛,瞎子似的,也不知怎麼看路的。」

    富難拄著掃把對山羊評頭論足,不料憑空生風,一巴掌打在富難的臉頰上。

    「哎呦!」富難痛苦的摀住臉。

    「怎麼了?」白高興回頭問。

    「誰他娘的打我?」富難捂著火辣辣疼的臉頰說。

    「誰打你?」白高興不解,富難身邊只站著一頭山羊,羊背上坐著一個提枴杖的人。

    除此之外,無人在他半步之內,而那人又搆不著他,誰也打不到富難。

    「鳳碎嘴,是不是你幹的!」

    富難對著虛空喊,也不期望得到答案,反正鳳兒說了他也聽不見。

    「挨打就挨打吧,反正你長的也招打。」葉子高不耐煩說,「就是能不能別打擾到我下棋?」

    「你他娘的長的才招打,你……」

    「咳咳」,來人打斷富難,正要說話,見富難不耐煩的說,「你來賣羊的?」

    「去去,我們不買羊,雖說我們掌櫃的好騙,你們也不能專找一家騙呀。」

    富難用掃把掃地,讓山羊後退幾步。

    「買羊?」來人伸長了脖子,眯著眼,試圖看清富難的長相。

    「知道上一個騙我們掌櫃的什麼下場嗎?」富難說,「人都死三回了。」

    「我不買羊,我是來找…」來人的話又被打斷了,這次打斷他的是胯下的山羊。

    只見余時雨從後院鑽出來,手裡提著一酒葫蘆,那山羊登時朝余時雨走去了。

    山羊走的緩慢,蹄子上的泥土在客棧地面上留下痕跡。

    「嘿,我剛掃的地,你這羊也忒不長眼了。」富難說著去攔,「啪」,又一巴掌打在臉上。

    這巴掌依舊無聲無息,卻痛的富難直捂臉。

    「哎呦,誰他媽這麼缺德,鳳兒,有本事出來獨鬥。」富難朝空氣嚷道。

    剛下樓的鳳兒很無辜,聽葉子高埋怨道:「喊什麼汗,好漢不跟女鬥,你被她打幾下怎麼了?」

    「我這盤快贏了,全被你打亂了。」葉子高說著把棋盤打亂,「重來,重來。」

    「哎,汝作甚。」白髮老叟不高興了,「明明是吾快贏了。」

    「輸贏乃兵家常事,老頭你不要怕輸。」葉子高義正言辭的說。

    「嘿,你…汝這後生…」白髮老叟不知道說葉子高什麼好了。

    在山羊那邊,余時雨詫異的看著走到面前,一甩額頭,把雙眼露出來的山羊,有些迷茫。

    「這是干什麼?」余時雨說著,把自己那壺酒藏到身後去。

    「哦,姑娘不用擔心,我這羊只是覺著姑娘好看,所以才靠過來親近。」羊背上的人說。

    他把頭探到前面去,眯著眼,想要努力看清余時雨的長相。

    「哦,是嗎,你這羊還有這本事?」余時雨說。

    「那是,當年金王城的金王有選擇困難症,面對後宮佳麗三千人不知道怎麼選的時候,靠的不是別的,真是這頭羊的他爸來挑選臨幸美人兒的,在聞香識美人方面,我這羊得了他爹真傳。」

    「金王城,我怎麼沒聽過,哪兒的?」余時雨問。

    「金王城存在時間太短,只有三千零一人,金王這千年老妖不到一年就累死了。」來人說,「後來這城改了名,成了女人城還是什麼的。」

    余時雨一怔,這女兒城的名字有些耳熟。

    這時,羊背上的人終於看清了余時雨的長相,笑道:「喲,姑娘,我請你喝一杯如何?」

    余時雨瞥了他一眼,提著酒葫蘆離開了。

    「還挺傲。」羊背上的人不以為意,在身後追問道:「那請問一下,弒神者之子餘生在嗎?」

    余時雨站住了腳步,背對來人,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喊什麼,喊什麼」,那邊擺棋子兒的葉子高說,「我們掌櫃什麼時候有個弒神者的名頭了?」

    「就是,你是不是搞錯了,你要找弒神者聯盟的人,在你面前就有一個。」富難指了指自己。

    在弒神者聯盟那群人離開的時候,富難趁機得了個編外的身份。

    現在的富難不只是客店小二,還是鎮鬼司的人,錦衣衛的人,更是弒神者的人。

    以後自保家門的時候,四個頭銜往外一丟,至少嚇走一半的人。

    用餘生的話來說,富難要當一個四道槓青年,不怕失業。

    「我找弒神者之子,洛城聖人之子,餘生。」來人這次把那「之子」兩個字要的特別重。

    「什麼聖人之子,我…」富難正要說話,見整個客棧仿若時光剎那間停滯了。

    葉子高捏著枚棋子兒遲遲不落下,白高興睜大了嘴,兩位老叟身子也僵住了。

    「你一定開玩笑對不對。」富難道,「我們掌櫃的怎麼會是弒神者之子,他是東荒王…」

    富難不說話了,能讓東荒王生兒子的,估摸著也只有聖人之子這樣的人物了。

    偌大的客棧一時間針落可聞,正在眾人不知消息的真假,卻又震驚時,余時雨動了。

    她剎那間轉身,劍如雨,頃刻間出現在她面前,向羊背上的人傾斜而去。

    來人無動於衷,甚至閉上了眼,手提著枴杖在輕輕的晃了一晃,登時,整個客棧凝固了。

    「心在,吾在。」羊被上的人緩緩地睜開眼,不再是眯著了,一雙眼射出銳利的目光。

    他輕輕撥開已經到面門的劍刃,「看姑娘俊俏,怎麼動不動手就打人呢,這樣不好,很不好。」

    「不過看在姑娘俊俏的份上,暫時饒你一命。」來人傲慢的說。

    他對著大堂的眾人,道:「在下乃崑崙之丘神獸土螻的手下,特來找餘生來報萬年之前弒神者砍角之仇。」

    傲然的自報家門之後,來人語氣一緩,「你說說,你們當初砍他老人家的角幹什麼?」

    「你直接把腦子砍了,他不是就不記這才仇了?」來人深感痛心。

    「就算頭砍不下來,那你砍兩個角,四個角也成啊,你偏偏砍一個角,這不就不對稱了?」

    「土螻大人偏巧有個臭美的毛病,你們說說,角一不對稱,一照鏡子是不是就煩心?」

    「一煩心,是不是就恨?恨著,恨著,聽到了他兒子的消息,就讓我來殺人了。」

    他扭頭問葉子高他們,「你們誰是餘生?」

    幾個人不動,不答,「哦,忘記了,在我的心境之下,你們動不了。」來人恍然。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8 07:06
第七百零一章 相由心生

    羊背上的人輕拍一下手掌,一直僵持著不動的葉子高猝不及防,差點一頭栽倒在棋盤上。

    「你作什麼妖呢,土螻又是什麼東西?」葉子高抬起頭一連串的發問,然後怔住了。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如此帥氣的一個人,他的目光燦若星辰,差點把葉子高雙目晃瞎。

    不止如此,大堂無風自動,徐徐吹動羊背上來人的頭髮,露出他棱角分明的俊俏臉龐。

    還有陽光從屋子東面的窗戶打入,如同打了特效,讓來人在羊背上有一種神聖的感覺。

    「土螻大人不是東西。」來人還強調一句,「真不是東西。」

    他接著問,「你們誰是餘生?」聲如洪鐘,響在葉子高的耳邊,震的他心顫。

    葉子高剛要回答掌櫃的在樓上卿卿我我呢,忽然醒悟過來,「不對呀!」

    葉子高平生對外貌最在意了,他明明記著來人進來時,還沒有他胯下那頭羊矚目的,現在怎麼已經超過胡母遠了?

    他又看了看四周,見其他人依舊僵著不動,而且本是雙日落西山,怎麼又有陽光從東窗射進來?

    種種不解讓葉子高不由的問道:「你,你,你幹了什麼?」

    「相由心生,現在你所看到的是我所想讓你看到的,譬如…」羊背上的人朝著富難輕輕一點。

    登時,站著不動的富難身子一趴,變成了一頭豬。

    「嘿,這,這…」葉子高驚訝的站起身子來,「幻覺?」

    「不,不」,羊背上的人落了地,「在我的心境之中這就是現實,萬物任由我驅使。」

    他說著,摘下余詩雨變化出來的,呆在空中一直不動的一把劍,輕輕的朝它一吹,劍登時變作一朵鐵花骨朵。

    走進葉子高,把鐵花骨朵輕鬆的插在餘生的棪木桌子上,接著那朵劍華開花了。

    「漂亮吧?」羊背上的人笑著問葉子高。

    葉子高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這一手賣弄的著實漂亮。

    「還有更漂亮的。」羊背上的人打一個響指,余詩雨方才變出來的上百刀劍影立刻變作劍花,在虛空中綻放。

    「嚯!」葉子高驚嘆。

    「生當如夏花。」來人的向葉子高邪魅一笑,「既然余小聖人已經見過了這等美景,想來死也無憾了。」

    「嗯!」葉子高望著漫天劍華,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接著反應過來,「不對,你…」

    他正好看見來人把一把劍停在他的咽喉。

    「你搞錯了!我不是余掌櫃,我們掌櫃的在樓上呢。」葉子高急忙指了指樓頂,以免來人一劍刺下去。

    「什麼?!」來人一怔,「你不是餘生?」

    「廢話,我當然不是了,你哪隻眼看見我是余掌櫃了,還是你眼壓根就瞎了。」

    「啪」,葉子高話音剛落,憑空出現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葉子高左臉,讓他嘗到了富難方才的滋味。

    這次葉子高看清楚了,那憑空出現的巴掌是從來人的身子飄出來的。

    「你,你…」葉子高怒了,剛要爆發,感覺到了脖子的微涼,「你等著,我幫你喊余掌櫃下來。」

    「余掌櫃,余掌櫃。」葉子高大聲喊,期望餘生下來能把這廝收拾了。

    豈料葉子高喊破了喉嚨,樓上也沒動靜,來人道:「別喊了,在我的心境中,即使聲音也聽我的吩咐。」

    他看了看木梯,心想這弒神者之子想必不是常人,他不如在已經佈置好的心境中守株待兔。

    「你坐下吧。」來人憑空把劍變沒,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剛坐下來準備向葉子高打探些消息,聽見後院有了動靜。

    一條狗鑽進簾子,進入來人心境之中。

    來人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但就是這一瞥,「噗」,來人一口茶不及嚥下去就吐出來,「呵,這狗也太醜了!

    他一句話出口,大堂剎那間風雲變幻。

    東窗的窗戶不見了,漫天劍花又變回劍影,「叮叮噹噹」的刺向余詩雨最初刺向的方向,全落在地上,紮在木桌上。

    其他人也能動了,余詩雨先是疑惑的眨了眨眼,白高興身子一時適應不了一個趔趄。

    富難則疑惑問道:「咦,我怎麼趴在地下了?」

    來人這才反應過來,但已經晚了,葉子高朝樓上嚷道:「掌櫃的,快來呀,有人砸場子了!」

    「住口!」來人想要制止葉子高,閉目想要穩住心神再次製造出他的心境來,然而一閉上眼,想到的全是那隻丑狗。

    那狗醜的實在太驚世駭俗了,讓人印象深刻,以至於狗子的影子一時半會兒在他心裡揮之不去。

    等到富難憑藉錦衣衛的機靈和反應,用刀抵住來人咽喉的時候,來人才好不容易穩住心神,再次創造心境。

    大堂所有的人再次僵住不動了,唯有狗子行動自如,疑惑的望著眾人,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名堂。

    來人深怕再被狗子破了自己的心境,看也不看它,只等餘生下來。

    閣樓上,練字累了的餘生正躺在清姨的腿上看落日,兩輪落日掛在西山上,宛如兩個雙黃蛋。

    在陰雨半個多月以後,初見太陽,即使兩個也是親切的,雖然鑽出雲層時已近黃昏,但曬在身上也覺溫暖。

    天上大朵大朵的雲彩在向東,飛鳥在天空劃過優雅的痕跡,盡情的舒展著身子,然後落在東面的棪木樹上。

    白色的身影與綠色的樹葉相映成趣,伴著餘暉在枝頭上搖搖晃晃,十分讓人欣喜。

    如此甜美的時光被葉子高在樓下的叫喊打擾,也難怪餘生不想搭理了。

    不過清姨推了推餘生,「去看看去,萬一出什麼事兒了。」

    「別聽葉子高胡說,除了後面被草兒試藥的四個笨蛋,誰敢來客棧砸場子?」話雖如此說,餘生還是站起來。

    不過他不走尋常路,走到欄杆處,翻身躍了下去。

    來人還坐在位子上望著木梯等餘生來,餘生已經掀簾進去了,「誰來砸場子了?」

    唯一能動的葉子高眨了眨眼,示意寸步不曾移動的來人。

    餘生疑惑的掃他一眼,「富難已經把他制住了,還教我作甚。」

    他轉身要走,被葉子高急忙喊住了,「掌櫃的,快留步!」

    「哎」,葉子高醒悟過來,「為什麼我們掌櫃的來去自如?」

    「因為他道行高,很難被心境束縛住。」來人把脖子從富難刀下移出,站直了身子問他,「你就是餘生?」

    餘生點點頭,「你是來砸場子的?」見富難,兩個老頭和余詩雨都不動彈,他覺察出了不對勁兒。

    「不。」

    「那還好,算你有自知…」

    「我是來殺你的。」來人打斷了,「你可是弒神者之子,聖人後人餘生?吾奉土螻大人之命,前來報萬年前…」

    「我不是。」餘生一本正經的說,讓來人的話說不下去了。

    「你不是?」來人以為又找錯了。

    「我不是誰是。」餘生說話之間,操起桌子上的筷籠,把筷子灑向來人,身子緊接著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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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二章 醜死了

    在筷子灑向來人時,餘生也跟上去,途中還舉起一個茶碗,將殘茶潑向來人。

    餘生明白,莫管來人何意,既然知曉老余的身份,就不能讓他活著出去,不然將不知有多少神獸與神上門找茬。

    當初神聖一戰,敗在聖人之子手下的神不知凡幾,畢竟弒神者的名頭不是白來的。

    不然在萬年之後也不會依舊有人追隨弒神者的腳步了。

    來人也不是凡人,雖然餘生倉促動手,而且在心境之中行動自如,但他不會坐以待斃。

    只見他雙目一閉,一張棪木桌子登時出現在他面前,擋住那些筷子。

    他接著腳步一錯,身子一歪,躲過餘生凝茶水為冰,點向他咽喉的那一劍。

    餘生還要再刺,那張桌子已經向他掄過來了,餘生只能後退一步。

    不過餘生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後退一步後立刻用出了瞬移的身法,來到來人另一側。

    奈何,在來人的心境之中,餘生雖行動自如,但所有動作都被他瞭然於心。

    餘生這一劍不僅沒有刺中,還被憑空出現的一隻手掌牢牢地抓住冰劍。

    擒賊先擒王,抓餘生先除劍,這是來人在來時就已經打定的注意。

    畢竟身為弒神者之子,在劍法上肯定有幾把刷子的。

    他瞪了一眼劍,在心中默念融化,然而,冰作的劍無動於衷,他又瞪一眼,還是無動於衷。

    在葉子高眼裡,來人的眼特別的閃,但對不受心境影響的餘生而言,來人眯著眼,在拚命擠著眼瞪一個東西,

    餘生有些不解,見來人瞪著劍,嘀咕著「融化,快融化」才反應過來。

    他心裡一笑,朝著冰劍輕吐一口氣,「化」,霎時間,冰劍化為茶水,握緊冰劍的來人手成了空。

    在來人錯愕之際,餘生抬起腳踹向來人。

    來人對餘生的動作了然於胸,餘生踹人的動作自然察覺到了。

    他的目光往下一凝,餘生的腳登時陷入泥潭一般,粘稠的空氣讓他的腿移動不得,成了踢正步時的分解動作。

    來人臉上掛上勝利的喜悅,弒神者之子少了劍,如同拔了牙的老虎,不需要太過擔心。

    他不理餘生那踢出去的腿,方才抓劍的那手向前一伸,扼住餘生的咽喉。

    勝利來的如此簡單,以至於來人還有些不敢相信。

    他見餘生雙手抓住扼住咽喉的那隻手,笑道:「不用掙紮了,在我心境之中,公子你逃不脫的。」

    他貼近餘生,上下仔細觀察著餘生,「想不到弒神者之子居然這麼弱,若不是土螻點名要你命,我還以為抓錯了呢。」

    他讓虛空那隻手又緊一些,「公子你也不要怪我,怪只怪萬年之前令尊太手下留情了,以至於留下了土螻這禍害。」

    「你說,令尊當年要是把它所有角砍了,或直接殺了他,土螻那孫子就不會把它三隻角不對稱折磨成瘋瘋癲癲了。」

    「我們這些手下也就不會它折磨這麼長時間了。」來人心有餘悸的說。

    「當然,我不是因為自己被折磨才對你痛下殺手的,我其實對令尊大人十分佩服,只是我那一城的人都等我活命呢。」

    說了這麼多,來人對動手殺人心裡舒坦下,「對不住了,余掌櫃」,他最後告個別,

    「是啊,對不住了。」餘生一直面色如常一直被來人忽略了。

    只見餘生雙手借扼住咽喉的之力,餘下站立的腳彎曲用力,膝蓋狠狠撞向來人的肚子。

    這一膝蓋短促,迅捷而有力,來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這一招正是餘生在發覺自己一舉一動無論多快都會被察覺,被來人扼住咽喉後想出來的招數。

    反正餘生也不怕被人扼住咽喉,他呼吸自如的很,不會窒息。

    圍著餘生抬起那條腿的粘稠空氣登時消失,失去支撐的餘生摔向地面,他餘光瞥見來人還站著,深怕那一膝蓋不給力。

    於是來了個倒掛金鉤,伸展的左腿挑起腳尖,正好掠過來人的要害部位。

    「哎呦」,剛受傷的來人再次遭受重擊,一手捂著肚,一手捂著下面,蹲在地上。

    旁邊的葉子高叫聲好,他剛才還說這人幸運,只是被踢中了肚子,想不到念頭還沒閃過,這人下面就有遭殃了。

    餘生倒地後迅速站起來,搶過富難的刀,抵住來人胸口,心說在前世,憑方才那招他絕對能立足足球,至少在踢人方面。

    「我就弄不明白了,老余割的角,你們找我報什麼仇,有本事找老余去。」餘生說。

    來人跪在地上,努力忍著痛苦,「廢話,土螻要打得過老余…老余是誰?」

    「我老子,那勞什子土螻斷角的仇人,你們都叫他弒神者。」餘生說。

    「啊?」葉子高一驚,「掌櫃的,你你你…」

    餘生不理他,聽來人道:「土螻要打的過你老子,早去找他算賬了,還用得著讓我來殺你?」

    「合著你們欺負不過老子,就來找小子出氣兒了。」餘生沒好氣的說。

    「沒辦法,山羊都撿母的騎,柿子都撿軟的捏,你認命吧。」來人說。

    「那老余殺過的神多了去了,我豈不是永無寧日了?」餘生正懊惱,反應過來,「我認什麼命,現在是你命在我手上!」

    「是嗎?」來人痛苦過去了,抬頭笑看餘生,「你看看你的刀?」

    餘生低頭看了一眼,「刀在我手上。」

    「你試一下。」

    餘生不解,左手叩擊一下,「是真刀。」

    「我是說砍我一下!」來人不耐煩了,他沒見過這麼笨的人。

    「還有人找砍的?」餘生古怪的目光讓來人氣的牙癢癢。

    待餘生刀砍下去,去砍不進去的時候,他才得意起來。

    「哼,現在依舊在我心境中,便是風,空氣也能為我所用。」他得意的要站起來。

    「這麼厲害?那你看看這個。」葉子高忽然湊過來,把狗子擺在漢子面前。

    霎時間,彷彿停滯的時間流動起來,其他人又能動了,餘生的刀也能動了,而且餘生正在嘗試使勁往下砍。

    於是,猝不及防之下,一刀砍在來人胸口上。

    「啊!」來人痛呼一聲,手摀住胸口,血從指縫中間流出來。

    「這不怪我,你讓我砍的。」餘生很無辜,真的很無辜,他也不知道被困的刀一下子就能動了。

    「你,你…」來人指著餘生,又把目標換在了狗子身上,「它,它…」

    「想不到我白杯練了一輩子心境,不為美色,財貨,權利,傷痛,泰山崩於前而波動。「

    「萬萬料不到有一條,我會被這醜東西擾了心智,壞了心境。」

    來人後悔萬分,「你說我娶那一群漂亮婆娘作甚,早,早知道我,我應該娶一個醜婆娘練練的心,心境的。」

    來人說話越來越虛弱,但還是掙扎到最後,只為告訴餘生一句,「這狗真,真的太,太醜了,驚天動地的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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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三章 蹭兒子

    來人白杯撂下一句「驚天動地的醜」後,手垂下去,眯著的雙眼漸漸地失去光芒。

    「哎,你別死啊。」餘生急忙抓住他,不住地抖動著,企圖讓他活過來,讓白杯的眼神跳出一絲光澤。

    狗子在旁邊「汪汪」跟著叫,不知道是陪餘生,還是譴責這孫子說它丑。

    「你死了也沒事兒,麻煩先把你如何知道老余身份…」餘生搖著,見白杯的腦袋徹底垂了下去。

    葉子高湊過來,,「起什麼名字不好,起了個白杯,那不是敗北嗎?」

    他扭頭見餘生把鏡子取出來,驚訝道:「掌櫃的,好不容易才殺了他,你不會要把他復活吧?」

    餘生也無奈,「廢話,不復活行嗎,不搞清楚他從何得知老余身份,從而把後患去掉,咱們能安生?」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掌櫃的,老余,真的是…」

    葉子高謹慎的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弒神者?」

    「對呀。「餘生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嘆了口氣,「有個搞事兒的人當老爺子,我真是倒霉。」

    「嘿,你倒霉什麼。」葉子高說,「那可是弒神者,聖人之子,人類最有天賦的劍術天才,人族的大英雄。」

    他貼近餘生,上下打量著.

    「就老余那身份,但凡人城,站在街頭喊一嗓子,不知道有多少人頂禮膜拜呢。」

    「對啊,對啊。」富難把腦袋伸到餘生臉前,非常的近,再有一步就親到餘生了。

    「滾一邊去,離我遠點。」餘生把富難的頭推走。

    富難不以為意,盯著餘生點點頭,「像,你別說,真的像,余掌櫃一看就像人族英雄的後人。」

    「你這馬屁拍的有些過了啊。」葉子高推開富難。

    「掌櫃的,以前我覺著你不英俊,又貪財,還小氣,若不是投胎好,你絕對活不過十歲,現在看來…」

    葉子高本來想欲揚先抑的,可是抑半天,忽然找不到什麼表揚的詞兒了,只能用「還是投胎好」匆匆結束。

    「滾,有你這麼恭維人的?」白高興一腳把葉子高踢走,「尤其還是有英雄的後人。」

    白高興鄙視葉子高一番後,回過頭看著餘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剛要說話,被餘生打斷了。

    「小白,我一直覺著你老實,你別像他們那樣亂吹捧。」餘生義正言辭。

    若不是一臉心花怒放,白高興差點信了。

    「我當然不像他們那麼有節操。」

    「啊?」

    「那麼沒節操。」白高興回頭示之以鄙視的眼神。

    他拍了拍餘生肩膀,感嘆道:「我只是沒想到,我居然有一天能見到一直活在奶奶故事中的人的兒子。」

    「我更想不到的是,我居然能拍著弒神者兒子的肩膀稱兄道弟。」白高興又拍了拍。

    一想到這身上流著弒神者的血液,他就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了,「更重要的是,我比他還高。」

    「嗯?」餘生瞪大了眼,前面幾句雖然不是恭維,但餘生聽著還很舒服,不過這最後一句是什麼鬼?

    不用餘生說話,化身狗子身上一部件的富難和葉子高倆人同時譴責白高興。

    「你說什麼話呢。」葉子高推白高興,「你怎麼能跟掌櫃的這麼比,你對弒神者的尊敬呢。」

    「就是,雖然是事實,但你也不能直接說出來。」富難也推他,「你可以說,掌櫃的比你還矮。」

    「去去。」白高興推開倆人。

    他對餘生說:「掌櫃的,我沒那意思,我就是一激動說錯話了,我是說,我,我,我驕傲。」

    「你驕傲什麼?要驕傲也是掌櫃的驕傲。」

    葉子高繼續推白高興,「掌櫃的,我對說,我對令尊的景仰…」

    白高興又擠走葉子高,在被擠開之前拍了拍餘生肩膀。

    「我是為你是我的掌櫃而驕傲,加油,掌櫃的,老子英雄兒好漢!我相信你。」白高興舉起拳頭。

    他退去,那倆人又相互想擠到前面,爭著搶著要出自內心的恭維老余幾句。

    在人族故事中,聖人之子幾乎是常客。

    許多人小時候從說書,奶奶的故事和古老的傳說中都曾聽到過他的事蹟,甚至滾瓜爛熟,倒背如流了。

    他們把弒神者當作自己的偶像,期望有一天成為他那樣的人。

    只是長大以後,夢想在妖獸縱橫,諸神高高在上的現實面前被打破了,人們把這叫做成長。

    現在見到神往已久,敬佩不已,只存在於傳說中的聖人之子的直系後代出現在自己面前,也難怪三人激動了。

    「行了!」余詩雨走過來,打斷他們。

    余詩雨現在很不高興,這後娘養的就是不一樣,她在心境中動彈不得,這小子居然行動自如。

    「差不多得了,那麼肉麻恭維的話,虧你們說的出來。」不高興的余詩雨說。

    「你這話就不對了,對於弒神者,再肉麻的恭維話也不為過。」葉子高說。

    余詩雨不屑,「嘁,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還是舍了妻兒…」

    她小聲嘀咕著,不料被富難聽到了前半句。

    「武盟主,這我就要批評你了,什麼叫『有什麼了不起的』?就是了不起。」

    富難毫不客氣,「弒神者的名頭怎麼來的?那是殺那些高高在上,意圖奴役人族的神得來的,那是為了人族的自由用鮮血換來的,那是…那什麼弄來的。」

    「我知道你平時喜歡和掌櫃的頂嘴,在娘親上比個高低,但在父親這方面…」

    餘生拉了拉富難,「掌櫃的,你別攔我,我非得說說她。」

    富難應付餘生一句,繼續道:「在父親這方面,你不要嫉妒,令尊但凡要有弒神者一半厲害,我們…「

    「笑話,我嫉妒他?」余詩雨指著餘生。

    「你方才的語氣分明是嫉妒。不過我告訴你,弒神者的令人敬仰,那是你令尊說什麼也…」

    餘生又捅了捅富難,小聲道:「按理來說,她是我姐。」

    「是你姐我也得…」富難一怔,驚訝的回過頭,「啥,掌櫃的你說啥?」

    葉子高指著余詩雨,「掌櫃的,你,你姐?老余不是只有你這麼一根獨苗?」

    「她是老余前世的。」餘生說。

    余詩雨站在原地,斜眼看著富難,想看看他厚著臉皮能說出什麼話來。

    豈料富難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哦,怪不得你們倆都姓余。」

    「咳」,余詩雨低估了富難的臉皮和智商。

    「廢話。」餘生推開富難,現在辦正事要緊。

    「現在必須得復活他,問清楚。」餘生說。

    「老余以前殺了不少神,萬一咱們的身份傳出去被他們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少神要殺上門報仇。」

    方才還恭維的三人齊齊一個激靈,這才記起弒神者有多少恐怖如斯的仇人。

    「那什麼,我出門忘收衣服了,得回君子成一趟。」葉子高說。

    「哎呀,我眼瞎了,什麼也沒聽見,得回去治腳疾。」富難胡亂找了個藉口。

    「回來!」餘生道:「你眼瞎了,治個鬼的腳疾?」

    「那是被腳氣熏瞎的。」白高興鄙視倆人,「你看你們膽小的樣。」

    「就是。」餘生覺著還是白高興這樣的老實人仗義。

    白高興說:「這不是還沒查清傳沒傳出去呢,萬一傳出去了,咱們再跑也不遲啊。」

    「你大爺!」餘生推白高興,虧他剛誇了他。

    「我們仨就開個玩笑。」三人靠過來,「咱們都什麼關係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父親咱們一起當兒子。」

    弄個弒神者當乾爹,就是死了,那也是值得的。

    「嘿,我還沒聽過蹭兒子的。」余詩雨又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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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