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有妖氣客棧 作者:程硯秋(連載中)

 
V123210 2017-6-17 22:33:3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85 1728979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4 20:45
第七百三十四章 人盡皆知

    「咳咳」,楚生險被噎住。

    「生哥兒,這玩笑開不得」,他小心看一眼城主,「那小子現在老實的很。」

    「我就順口一說,那小子是我唯一知道的淫賊了。」餘生一頓,記起了假冒周大富逛青樓的狐妖狐不歸。

    「不是他,他也沒那膽子,據錦衣衛推測,應該是南荒逃難來的賊人。」楚生說。

    「又是南荒逃難來的」,餘生心煩意亂,揚州距離南荒很近,乾屍若跨境而來,揚州首當其衝。

    他看了看牆上掛著的皮影,打探消息的影還沒有回來,不知道南荒現在成什麼樣子了。

    「是啊,現在南荒逃難來的難民快擠滿揚州城了,許多原本要北上的,聽到東荒盟主在城裡後更是不走了。」楚生說。

    現在走在街上,跟過節時一樣,摩肩接踵,讓人喘不過氣兒,他今兒出城就是來透氣的。

    城外牆根下也是難民,進出城的時候,圍上來討飯的能攔著馬車不讓走。

    楚生告訴餘生,現在城裡丟塊巴掌大石頭,能砸到十個人。

    餘生和城主對視一眼,「是時候動工了」,餘生說,「賞他們些飯就可以了,在往日找不到這麼廉價的。」

    「什麼該動工了?」楚生不解。

    「擴建城池呀。」餘生說,這在過年的時候就已經定下的。

    「現在?」楚生望瞭望城主,「萬一那些干屍蔓延過來…」

    「不怕」,餘生現在自信滿滿,「饕餮和瘋神猰貐都殺過了,還怕這些干屍?」

    說罷,餘生想起什麼似的忙喊一句,「我娘天下第一最美」,並取出懷裡一頁書。

    他今兒忙著把這麼重要的事兒忘記了。

    現在一頁書上已經出現一個暗淡的「劍」字,雖然不是餘生需要的,但也不錯。

    現在這個「劍」字,在餘生不斷地喊他娘最美之下,左邊已經有一筆變成濃黑了。

    餘生估摸著這個「劍」字全部變黑,他就又可以來場劍雨了,甚至可以在這個「劍」中參悟書法。

    聽餘生忽然喊這麼一句,楚生有些楞,心說這什麼意思,東荒王美不美與乾屍有什麼干係?

    「噔噔噔」,太史城的無韻這時跑下樓,手裡捏著一封信箋,氣喘吁吁。

    見到餘生後,她的腳步停下來,彷彿第一次見到他,「余掌櫃…」

    「怎麼了?」餘生接著補了一句他娘天下第一最美。

    無韻稍稍把氣喘勻了,走下最後幾步台階,如沐春風一般笑著,「我問您個事兒。」

    「說!」餘生乾脆利落,又補一句,「我娘天下第一最美。」

    無韻一怔,「你娘天下第一最美,我現在可以問您了吧?」

    「問吧」,餘生說著低頭看一眼,見在無韻喊過後,劍字居然又濃黑一筆。

    「你是…」

    「再喊一句!」餘生打斷她。

    「啊?」

    「再喊一句我娘天下第一最美,快快快。」餘生激動的說,他似乎找到竅門了。

    「你娘天下第一最美。」無韻說。

    餘生低頭看,見字毫無動靜,一時間不知方才是巧合還是說過一次就不成了。

    「你來。」餘生指著楚生。

    「生哥兒,王上在這兒?」楚生望著四周,高喊一句,「你娘天下第一最美。」

    話音剛落,一頁書上又黑一筆,讓餘生目光裡滿是驚喜。

    「哈,原來還有這等捷徑。」餘生高興的說,隨後給自己腦門一巴掌,「真是笨死了,我早該想到的,以我娘自戀的性子,當然是讓大荒上越多的人說越好了。

    「余掌櫃,我們…」無韻還要問,被餘生打斷了。

    「你先等一會兒。」他走到草兒面前,讓草兒喊一句,果然又黑一筆,魯修和共封各自喊黑一筆。

    到小和尚的時候,字跡不見動靜了,「嘿,它還分人,知道和尚沒有審美」,餘生說。

    他轉過身,張口剛想讓城主說一句,又作罷。

    「不行,不行,在我心目中,你比我娘漂亮多了,咱們不能屈服於她的淫威,說違心的話。」

    「咦」,草兒和魯修同時抖落身上的雞皮疙瘩,「太肉麻了。」

    「掌櫃的,我們可還是個孩子。」草兒說。

    「你是個鬼的孩子。」餘生說著低頭,驚道:「別呀,別…」

    奈何一頁書不聽他的,只見那變濃黑的「劍」字又變淡兩筆。

    「得,她老人家還有脾氣了」,餘生說著要上樓,去找客人喊。

    「余掌櫃,老余是不是弒神者!」無韻一看再不問不說,她就沒機會了,只能朝著餘生背影大聲喊。

    霎時間,客棧針落可聞。

    嚼著點心的楚生停下來,身體僵住了,草兒和魯修也被嚇一跳,只有共封不知道弒神者是誰。

    也不怪他,行走在山野之間的妖怪也沒地兒去聽人族英雄的故事。

    草兒之所以知道,那是因為她來自中原神農城。

    在那兒,弒神者可是威名赫赫。

    得,這秘密瞞不住了。

    餘生回頭,一臉得平淡:「是老余,那還是老余萬年前用的名字了。」

    「真的是弒神者?」無韻走近餘生,上下打量他,幾乎不放過任何一角落。

    「你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已經名花有主了。」餘生退到城主旁邊,向她表示自己守身如玉。

    「想不到啊想不到,來揚州居然撈到兩條大魚。」無韻盯著餘生激動說。

    她史料又豐富了,史書必將有自己寫的這一段記載。

    想到這兒,「哎呀」,無韻一跺腳,「你怎麼不早點說,我這幾天白熬夜了。」

    她以前寫的全是誇東荒王,暗自貶低老余的春秋筆法。

    現在老余成了弒神者,太史城作為人城,自然得反過來誇弒神者。

    她又「噔噔噔」跑上樓改去了。

    「嘿,這歷史還真是人人打扮的小姑娘。」餘生回頭說,卻見草兒幾個人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砰」,草兒一拍桌子站起來,跳到餘生面前,「你,你真是弒神者兒子?」

    「我倒想不是。」

    「好啊,好。」

    草兒想要拍餘生肩膀,卻怎麼也搆不著,最後只能拍拍他肚皮,「以後,你傷了,殘了的,我治你絕不收錢。」

    「嘿,你能不能盼我點兒好?」餘生說。

    楚生也站起身,非常誠摯的拉著餘生的手,問:「生哥兒,你告訴我,前世你幹什麼大善事了?」

    「我爭取今生也去做一件,來世投胎到南荒王家,放心,錢我分你一半。」

    「你們怎麼都惦記南荒王那點兒家產?」餘生把他的手甩開,招呼魯修,「快,把你弟弟拉走。」

    餘生自己則上樓找人喊「我娘天下第一最美」去了。

    太史城都飛鴿傳書到了無韻手中,看來老余身份已經不再侷限於神,很快將人盡皆知。

    餘生的身份是徹底瞞不住了,他還是趕盡準備些保命的手段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0 11:18
第七百三十五章 水猴子換糖

    餘生不知,關於他身世的消息長翅膀一般,在揚州快速流傳。

    翌日,餘生坐在客棧門前,端量手裡一頁書上那黝黑的「劍」字,並與老乞丐鬥著嘴。

    「你有胳膊,有腿,好意思開口讓人施捨?」餘生不屑說。

    老乞丐躺著曬太陽,這初升的太陽正好去一去晚上帶來的潮氣,「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當乞丐的也是門技術活。」

    「什麼技術,厚著臉皮討不就行了?」餘生說罷,腳下有「嘰嘰」的聲音。

    他低頭一看,一隻小水猴子手裡舉著一個河蚌,拉著餘生褲腿要給他。

    「喲,你學的倒挺快。」餘生說。

    昨天閒來無事,他用新做的余糖,也就是昨天共封取走的糖,在河邊逗水猴子來著。

    他當時見幾個水猴子手裡有河蚌,搶了他們七八個,又給了他們一塊魚糖。

    想不到這些水猴子喜歡上了余糖,而且聰明到上門用河蚌來換糖了。

    餘生接過水猴子手裡河蚌,放在旁邊繼續跟老乞丐鬥嘴,壓根沒看到小水猴子還舉著手。

    「這世上,最沒技術含量的就是當乞丐了,一群不勞而獲的寄生蟲。」餘生說,「水猴子都知道自己付出勞動。」

    話沒說完,褲腿又有被拉,餘生低頭見小水猴子指著河蚌,又指自己的嘴,「嘰嘰喳喳」的叫。

    「十個河蚌換一塊余糖,你這才一個,等你九個齊了我給你。」餘生說,他聽懂了水猴子的話。

    水猴子不依不饒,繼續指著河蚌,還雙手叉腰,頗有你不給我,小心我不客氣的架勢。

    在一人一水猴子爭執時,老乞丐道:「胡說,當乞丐技術含量老高了,在我們這行當裡,有文丐和武丐。」

    「不是淨衣派和污衣派?」餘生斥責小水猴子後抬頭問。

    「那是什麼派,當乞丐有淨衣的?」老乞丐不理解,繼續講起了文丐和武丐。

    「文丐靠眼和嘴,哪家有狗,哪家人心善,哪家人心惡,哪家富裕,哪家有雞可以偷,你都得在踩點時用眼瞧清楚了。」

    「不然一不小心討到揭不開鍋的人家,乞丐還得救濟人家;偷雞偷到壯漢家,被打了沒地兒說理去。」老乞丐說。

    「等等,討到揭不開鍋的人家,你們還救濟人家?」餘生不可思議,這跟老鼠救濟富難有什麼區別。

    「當然得救濟,這些人家八成以後也當乞丐,作為前輩和未來同仁,不得幫襯一下?」老乞丐說。

    餘生不信,這老乞丐眼神飄忽不定,「沒別的好處了?」

    「也有」,老乞丐說,「你要是提前把這家人拉進丐幫,數目夠了可以升袋。」

    「升袋?」

    「對,拉兩個人加入丐幫成一袋,拉四人升為兩袋,拉八人升為三袋,拉十六個人升為四袋,拉…」

    老乞丐掰開手指,努力算著,只是這年代又沒有乘法口訣之類,一時半會兒算不出來。

    「三十二個人」,餘生替他回答,這丐幫怎麼聽的像傳銷之類的,也不知道這丐幫幫主是誰。

    「對,對」,老乞丐拍拍自己胸脯,伸出大拇指和食指,「現在知道我這個數的丐幫長老來的多不容易了吧。」

    任由小水猴子不依不饒,餘生狐疑的看著老乞丐,覺著蹊蹺,多了一嘴,「你這是幾袋長老?」

    「你不識數嗎?」老乞丐抖著伸出拇指和食指的手。

    「二?」餘生說。

    老乞丐張口欲言,又止住了,把話題一轉,「方才說的是文丐,現在咱們繼續說武丐。」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餘生說,「是不是二袋?」

    老乞丐見躲不過去,閉著嘴悶聲蹦出個「是」來。

    「嘿,你個老東西,我說呢。」餘生笑罵老乞丐。

    他以前一直伸著拇指和食指,讓人錯以為是八袋。

    若不是今兒餘生見他一個袋子也不在腰上,多嘴問了一句,估計還被他誤導呢。

    「說武丐,說武丐」,老乞丐有些不好意思,忙轉移話題。

    「武丐是有武功的乞丐?」餘生也順著他,不讓老乞丐太難堪,「打狗棒,降龍十八掌,我呸…」

    說到後面這個,餘生吐一口唾沫,降龍豈不就是降他。

    老乞丐也一愣,好奇問餘生,「降龍十八掌那是什麼功夫,去哪兒學?」

    「學你姥姥。」餘生說,「我信口胡說的。」

    「這樣啊」,老乞丐有些失望,「武丐沒有降龍十八掌,十巴掌倒有。」

    「十巴掌?」餘生示意老乞丐仔細說說,任由小水猴子拉著他褲腿糾纏不休。

    「武丐們討飯靠的是身子和武力。」老乞丐興致勃勃,「當武丐身子骨必須要好,討飯時找個店舖往地下一趟,掌櫃的不施捨,施捨少了都不走。」

    「那掌櫃的不讓夥計打他?」

    「所以身子骨得好,得知道護住要害,還得善於流血。那些店也要做生意,被武丐這麼一鬧,不一會兒便乖乖付錢。」

    「十巴掌呢?」餘生急於聽到它的出場。

    「十巴掌是武力,就是倆乞丐站在店舖門口互扇巴掌,扇的鼻血橫流,那店舖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就付錢了。」

    老乞丐深怕餘生看低了裡面技術含量,忙道:「不要小看扇巴掌,這裡面技巧多了。」

    「十巴掌內讓臉越青腫,鼻血流的越多,越是高手,若能打出一兩顆牙就更妙了。」

    「在丐幫的規矩裡,武丐掉一顆牙,店舖至少付一貫。」

    「我的天,那牙掉光了怎麼辦?」餘生問,這大荒可沒有鑲牙的牙醫,刷牙還用柳條。

    也就是在客棧,有餘生從系統兌換的刷牙用具,眾人洗漱這才方便一些。

    「掉光了自然就干不了這一行了,武丐吃的是青春飯。」

    老乞丐抬頭看餘生,「現在知道乞丐裡的門道多,也是門技術活了吧?」

    「你說的武丐壓根不是乞丐,整個一群混混。」餘生說。

    接著他又可惜的搖搖頭,「客棧門口若來個武丐就好了,打死了再復活,復活了再打死。」

    他揮手比劃著,然後手被打一下,低頭一看是討薪的小水猴子在為餘生忽略它而表示不滿。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0 11:19
第七百三十六章 種豬

    「十個河蚌換一塊糖,你不識數是不是?」餘生堅決不退讓。

    「它要識數就怪了。」老乞丐說,「快給人家糖,我之所以當乞丐,就是不習慣看眼色行事,還被你們這些人壓榨。」

    「不行,一塊糖一個河蚌,我虧本。「餘生依舊拒絕小水猴子的無理要求。

    小水猴子也是個倔強的,見餘生拒絕,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呱呱」嚎起來。

    「這算不算武丐?」餘生問老乞丐。

    老乞丐也樂了,「這東西莫非成精了,還會活學活用?」

    餘生撥弄小誰猴子,「你還賴上我了?」

    他把河蚌遞給它,「還你,我不做你這生意了成不成?」

    小水猴子看了看河蚌,手也不伸,依舊蹲在地上「呱呱」叫,相比青蛙的「呱」要悠長,刺耳,煩人。

    「哎呦,我的天。」老乞丐受不了了,「你給它成不成,打擾到我曬太陽了。」

    「給你,給你。」餘生也被小水猴子的叫聲煩的心慌,抓起一塊余糖遞給它,好快點把它打發走。

    小水猴子果然停止嚎叫,抓住那塊余糖一口塞到嘴裡,再也不理餘生,屁顛屁顛的向河邊跑去。

    「不虧帶個猴子,猴精,猴精的。」餘生坐下來,順便踢老乞丐一腳,「往邊兒去,給我留點地兒曬太陽。」

    老乞丐向旁邊挪了挪,躺在陽光下,青石台階上,「你看看,你忙來忙去的掙錢,現在還不是和我享受同一片陽光?」

    「不一樣。」餘生從盤子裡去一塊余糖放嘴裡,「我可以一邊吃,一邊曬太陽,而你…」

    餘生又取一塊,在老乞丐面前晃了晃,「只能看著我吃。」

    「你…」老乞丐見餘生「咔嚓」咬余糖,享受的表情恨的牙癢癢。

    「哎,你剛才說的話不會出自有錢人和乞丐之類的故事吧?」

    餘生記著他在前世聽過,大意是一富翁奮鬥了大半輩子才有機會與一乞丐在同一片沙灘上曬太陽。

    他略加敘述,老乞丐點了點頭,在陽光下閉著眼慵懶的說:「嗯,乞丐拉人入夥時十有八九講這個故事。」

    「心靈雞湯還真是到處都有。」餘生躺下了,把裝余糖的盤子放在胸口,閉目曬太陽,同時吃著。

    現在大約在仲春,朝暮時天氣微涼,因此在太陽剛升起時曬最合適。

    待到日上三竿,陽光烈起來時,那就如同到三伏天了。

    大早上出去幹活的鄉親們歸來,見餘生居然和老乞丐並排躺在青石板上曬太陽,不由地樂了。

    「小魚兒,你怎麼和他混在一起了?」裡正路過時問,順手從餘生盤子裡捏起一塊余糖。

    「閒來無事,曬曬太陽。」

    餘生雙目緊閉,但耳目敏銳的很,在老乞丐跟著裡正伸手取餘糖時,被餘生一巴掌打走了。

    「不勞而獲的人不許吃。」餘生態度堅決。

    「你長三隻眼了不成?」老乞丐悻悻然收回手。

    一會兒,包子跟著他爹去地裡拔草,也取餘生一塊余糖,代價是為餘生倒了一杯茶,並喂到餘生嘴裡。

    「嘿,小魚兒現在也是懶到一種境界了。」提著一豬頭出門的豬肉九路過時說。

    「九哥,慢著!」餘生頭也不抬,「我聞見了豬頭味,你把豬頭給我留下。」

    「你把狗子鼻子搶了?這是送給八鬥他爹高四的。」豬肉九說。

    「你放下,送給他幹什麼,一老粗人,白糟蹋了這豬頭。」餘生招手讓豬肉九拿過來。

    「人付了錢的。」豬肉九說。

    「那正好,豬頭放我這兒,叫上八斗和四叔,今兒晚上咱們一起喝酒,吃豬頭。」餘生說。

    「那敢情好。」豬肉九很高興,豬頭放餘生這兒,不只燒的好,酒也不錯。

    餘生喊客棧裡的胡母遠出來接豬頭,而後躺在台階上繼續曬太陽,直到片刻後,他嚯的坐起來。

    「怎麼了?」老乞丐回頭看他。

    「這群水猴子,今兒是要吃窮我呀。」餘生說。

    老乞丐回頭,見一群水猴子舉著河蚌向餘生奔過來,有的手裡還攥著兩個。

    這要一個河蚌一塊糖,餘生是得賠死。

    「不行,我的想辦法。」

    餘生眼珠子轉一圈,不愧是要吃豬頭的人,馬上有了主意,「本公子給你們來個朝三暮四。」

    他把手裡的余糖一捏,一塊碎成八九塊,在一水猴子拉褲腿與他換時遞了過去。

    水猴子往嘴裡一塞,高高興興回去了。

    餘生鬆一口氣,把這些水猴子應付過去後,旁邊已經有一大堆河蚌了。

    盤子裡還剩下一些余糖碎渣,以及一塊掉在地上,被水猴子嫌棄不要的余糖。

    老乞丐心說這些可以給我了吧?

    他伸出手:「可憐可憐老漢吧,老漢已經三天粒米未進了。」

    「不勞而獲的人不配吃。」餘生一閃,把盤子的碎渣倒在手上,把狗子喊出來喂了它。

    「不是吧,咱倆好歹睡過同一張床,你這麼絕情,這麼無義?」老乞丐站起來,不高興的說。

    「去去,誰跟你睡一張床了」,餘生說,他見鎮東頭,楚辭一群人騎著馬向客棧奔過來。

    「剛才不是?」老乞丐嚷道:「俗話說的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咱們上千年交情吃你塊糖怎麼了?」

    「籲…」剛要奔到跟前的周九鳳急忙拉馬,眨著眼看著餘生。

    「這,怎麼個意思?」她指了指乞丐,「掌櫃的,你跟這老乞丐睡了?」

    「鬼才跟他睡。」餘生回頭瞪老乞丐,「再胡說,再胡說…」

    餘生正想找個厲害的懲罰,撞見葉子高趕著砒霜從石大爺家出來,於是道:「我讓砒霜把你騎了!」

    老乞丐」啪「摀住自己的嘴。

    砒霜那頭豬最近在發情,在客棧豬圈裡,莫說母豬了,四頭公豬也被欺負的夠嗆。

    它們半夜在豬圈裡殺豬般嚎個不停,在客棧門口的老乞丐一點也不睡不安穩,對砒霜的厲害深有體會。

    饒是如此,砒霜精力依舊得不到發洩。

    好在鄉親們見砒霜這頭豬夠胖,夠壯,極力要求砒霜去給各家裡養的母豬配種。

    於是,劍囊鎮大種豬今兒正式上崗了。

    送葉子高出來的石大爺遠遠朝餘生喊,「小葉子真是養了一頭好種豬,沒得說,公豬也差點給我配上。」

    「噗」,馬上的楚辭,卜居等人全樂了。

    「知足吧,石大爺,客棧的公豬現在都在懷疑自己性別了。」餘生說。

    石大爺笑呵呵回去了,葉子高趕著砒霜走過來,在經過楚辭他們馬旁邊的時候,它停下來。

    砒霜抬頭望著馬屁股,蠢蠢欲動。

    「滾你娘的,你還沒完了。」葉子高踹砒霜一腳,砒霜這才不情不願的向前走。

    葉子高擦了擦汗,「掌櫃的,這活兒我說什麼也不干了,我成拉皮條的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0 11:19
第七百三十七章 好劍

    「拉皮條也不錯,至少比騷擾客棧的姑娘強。」餘生說,

    這葉子高,得空就去找女客人聊天,昨天他還見與那泥書生看上的女子聊的熱火朝天。

    「那不叫騷擾」,葉子高踢了一腳砒霜,「我們之間是純潔的友誼,我就幫她看看手相。」

    「這話我去跟黑妞說?」餘生說。

    「別,千萬別」,葉子高急忙告饒,他回過頭看著周九鳳等人,「今兒怎麼傾巢出動了?」

    周九鳳等人急忙下了馬,取上馬上掛著的禮物,走向餘生:「余掌櫃,你也忒不夠意思了。」

    「就是,居然把自己身世瞞了這麼久。」

    周九章說,「我說當初你學我周家劍法怎麼一學就會呢,原來是天下劍法的小祖宗。」

    「這話怎麼說?」餘生不解。

    「掌櫃的不知道?也難怪,你不在劍圈混。」周九章說。

    「我們掌櫃的在賤圈混。」葉子高在旁邊嘴賤。

    「滾你大爺。」餘生踹走他,讓周九章繼續說。

    「人城劍道出自白帝城,在弒神者手中名揚天下,後來才在大荒發揚壯大。」周九章說。

    在弒神者之前,人族雖早已有劍道,但弒神是不敢想的,直到出了弒神者,世人方知人族劍法也傷得了諸神。

    「弒神者從此被奉為劍祖,你說,你不是劍法小祖宗是什麼?」周九章說。

    「倒也是。」餘生為自己的頭銜又多一個而高興,不過更讓餘生高興的是周九鳳他們手裡的東西。

    他望著禮物,儘量委婉的問:「這些禮物是給我的吧?「

    「哦,我們覺著城主生日快到了,提前送禮物來了。」周九鳳給眾人一個眼神,眾人連聲附和「是呀,是呀」。

    「城主禮物?」餘生大失所望。

    「余掌櫃,別聽他胡說,這些禮物就是給您的。」

    莊子生把禮物遞向餘生,「弒神者作為人族的大英雄,家裡長輩讓我們特地過來拜訪他的後人。」

    「來就來吧,帶什麼禮物。」餘生口頭又客氣起來了,不過手上動作毫不客氣,一把搶過莊子生手裡的禮物。

    周九章隨後也把手裡禮物遞上來,「余掌櫃,你瞞的我們好苦,我們一度以為你是卵…」

    周九章正說著,被他姐周九鳳拉一把。

    「亂什麼?」餘生正笑眯眯的接禮物,聽周九章聽了,抬頭問。

    「卵,卵…」醒悟過來的周九章說不下去了,回頭求援。

    若把他們以前提出的」東荒王下了個蛋,孵出來直接有了餘生「的猜測說出來,莫說東荒王,餘生這也過不去。

    接到周九章求救目光的眾人一時也接不到這話茬,幸好莊子生機警,喊道:「楚生!」

    「哈哈,哈哈」,站在周九章旁邊的周九鳳立刻樂了,笑的直不起腰,托著莊子生才沒蹲下去。

    莊子生還煞有介事,回頭看著楚生,「你不是有禮物帶給余掌櫃馬?快遞上來。」

    「我?」,楚生一愣,繼而醒悟,」哦,對。「

    他走上來對餘生說,「余掌櫃,這把劍是我自己送給你的,代表我自己的心意。」

    他把背著的劍取出來,橫擺在餘生面前。

    這把劍用黃布包著,楚生打開後差點晃瞎餘生的眼。

    「嚯,好亮的劍。」探頭看的葉子高向後退一步,這把劍在陽光下特別的耀眼。

    餘生也有些受不了,遮擋住陽光,小心翼翼的打量這把劍。

    只見這把劍通體為黃,在劍鞘上鑲嵌著紅黃藍綠各色寶石,還有貓眼寶石,幾乎所有寶石都鑲了一塊。

    在劍柄處還有一顆非常大的螢石,「雖不及夜明珠,但在晚上也非常醒目。」見餘生注意劍柄,楚生說道。

    「余掌櫃,這把劍這麼樣?」楚生問。

    這把劍是他兒時請人打造的,只為了凸顯出他身為貴公子的身份。

    他經常帶著這把劍上街,特別是晚上,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只是在年紀漸長,留戀花叢後,楚生就不再帶這把劍了。

    畢竟太惹人注目了,大晚上去青樓,看不見臉,看見劍柄上螢石也知道楚家二公子來了,在傳出去對名聲不好。

    昨天回去,楚生把餘生身份告訴家裡長輩後,長輩提出四大家派人送禮隆重拜訪一下餘生。

    當時楚生就想,作為劍祖後人,餘生不能沒有劍,而且必須得有把可以彰顯身份的好劍,於是把他著壓箱底的劍帶來了。

    餘生很喜歡這把劍,他把劍舉起來,「這把劍,很貴吧?」

    「不貴,也就是打造這把劍時,二弟把我家老爺子藏的私房錢三、四百貫全偷出來了。」楚辭說。

    「喲,那你沒挨打?」餘生問楚生。

    「當然沒有,他私房錢丟了壓根不敢伸張,更不用說找我事兒了。」楚生說。

    「你真是你爹的老兒子。」餘生抽劍出鞘,見劍甚薄,質量只在普通上乘,算不得什麼好劍。

    饒是如此,餘生也很喜歡,只要值錢的他都喜歡。

    「好劍,好劍啊。」餘生滿意的把劍回鞘。

    莊子生他們聽了忍不住翻白眼,這審美也沒誰了,這把劍唯一值錢的是那劍鞘,而那劍鞘又太華而不實。

    任何懂行的見到這把劍,得到的印象只有兩個字「騷包」,三個字「很騷包」,四個字「騷包到家了」。

    用劍高手若見到這把劍大概是不屑的,尤其劍柄處的那顆螢石,估計要讓用劍高手恥笑。

    在黑夜中出劍,講究快准狠且隱蔽。

    這把劍劍柄倒好,在黑夜中把招數全暴露了。

    周九鳳他們幾個是不想讓楚生把這把劍獻出來的。

    奈何楚生與餘生全帶一個生,審美差不多,覺著這禮物還挺好。

    他們在路上勸了許久,楚生才打消了獻出去的念頭,現在為了挽救周九章的失誤,只能又主動推出來。

    不過,楚生見餘生喜歡,非常的得意,他回頭得意的對眾人說,「我就說余掌櫃會喜歡我這禮物吧?」

    「嗯,你要是折合成三四百貫直接給余掌櫃,他更喜歡。」楚辭說。

    城主之外,余掌櫃最喜歡的莫過於錢。

    這些他們都知道,但他們送禮又不能直接送錢吧,不然將俗不可耐。

    卜居和楚辭隨後也把禮物遞上去,讓餘生高興的嘴咧到了耳後根,「謝謝,這多不好意思,來就來吧,還帶禮物。」

    口上這麼說著,餘生收禮物卻毫不手軟,甚至最後不忘問笑個不停的周九鳳,「鳳姐,你的禮物呢?」

    「我,我…」周久風好不容易止住笑,「我們家的禮物,九章不是交給你了。」

    「我以為憑咱倆的交情,你會格外送一份呢。」餘生捂著胸口,故意逗她,「白瞎本少主對你的感情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0 11:19
第七百三十八章 偽裝

    「呸!你不說我還忘了。」周九鳳怒道。

    或許太熟了,來的路上他們還想著對弒神者之子,聖人孫子客氣點兒。

    現在相處一會兒,全然忘了。

    周九鳳挽起袖子,跳到台階上,面對餘生,「你還好意思說交情,你還好意思要禮物。」

    「說,讓城主把我調去守城門是不是你的主意?還讓我密切注意一道士的消息,道士呢?」周九鳳說起來就來氣。

    她本以為道士早點來,早點得到消息就可以解脫了,豈料這一等就是這麼多天。

    「你知不知道,守城門的月給不及當統領的十分之一,那麼點兒錢,我給你買個屁的禮物。」周九鳳說。

    「息怒,息怒」,餘生遮著臉。

    「你現在知道羞愧了?」周九鳳說。

    「不是,你差點給我洗了臉。」餘生用衣袖擦了擦,見周九鳳濃眉一豎還要斥責,忙道:「莊子生,快把你婆娘拉走。」

    莊子生也覺著差不多了,拉回周九鳳,「行了,現在你不已經調回去了。」

    「調回去了?」餘生一怔,放下胳膊問,「那道士去找過你了?」

    「沒有,現在哪還顧得上道士,城內亂成一鍋粥了。」周九鳳沒好氣的說。

    「現在城內錦衣衛人手不夠,暫時把鳳兒抽調回去調查淫賊的案子了。」莊子生替她解釋。

    餘生昨兒聽過這消息了,關心道:「怎麼樣,淫賊抓到沒有?」

    「別說了」,說起這個,周九鳳就想睡覺,「我們以美人兒做誘餌引誘淫賊,淫賊居然不上當。」

    「我們已經兩天兩夜不曾好好睡一覺了。」周九鳳說著,打了個呵欠。

    「是不是誘餌不對?」餘生問,他記著楚生說起過,那些淫賊專擄黃花大閨女。

    「有什麼不對的,我親自做的誘餌。」周九鳳說。

    「噗」,餘生和葉子高同時笑了。

    「笑什麼,我當誘餌不行?」周九鳳不高興的說。

    「就是」,莊子生在旁邊跟著附和,在他眼中,鳳姐最漂亮了。

    餘生委婉的說,「這不是漂不漂亮的問題,你這身板,淫賊想擄走也背不動呀。」

    「倒也是。」周九鳳醒悟,「那今兒晚上讓卜小妹上。」

    「別,千萬別」,卜居不答應了,「小妹還小,你這當姐的不能讓她以身涉險呀。」

    這淫賊在城內非常囂張,幾乎一天擄走一位姑娘,而且神出鬼沒,卜小妹是他妹妹,他深怕有個萬一。

    「你這法子不妥,要我說再換個法子試試。」卜居說。

    「小妹小嗎?不小了。」周九鳳說,「小妹出馬,以她的大,絕對能勾出淫賊。」

    「去去,有點羞恥心行不行。」餘生想不到鳳姐如此出口不忌,「我還是個孩子,什麼大不大的。」

    周九鳳毫不在意,對卜居道:「你要說這法子也不行,那你想個好法子出來。」

    「我…」卜居也想不出法子來,只能道:「那就沒別的人選了,本領高強的?」

    「黃花大閨女還本領高強的,咱們揚州數的過來的也就只有我和小妹了,哦,對,還有顧老大,但她喜歡女的,也不知算不算黃花。」

    顧老大在揚州城也是一號人物,此人是混混頭目,曾來過餘生客棧,尤愛炮打燈,現在她也常派人來買。

    周九鳳掰著手指說,「我不成,謝老大即使成,人家也不來,這樣就只有小妹了,你總不能讓城主去勾引淫賊吧。」

    「哈」,餘生一笑。

    「余掌櫃,你笑什麼?」周九鳳回頭不解的看他。

    「沒,沒笑什麼」,餘生擺擺手,「不過我倒有個有趣的法子來。」

    「什麼法子?」卜居等人全看著餘生。

    「既然找不到合適的姑娘,那咱們找一男的來假扮,絕對比一般漂亮姑娘還好看。」餘生心說這也算黃花的吧?

    所有人狐疑的看著他,「這能成?」

    「相信我,絕對能成,找個清秀,英俊的男子就成。」餘生說。

    葉子高立刻後退一步,「不成,不成,我絕對不答應。」

    「你答應個鬼,有胡母遠在,這世上還有英俊過他的?」周九鳳鄙視葉子高,她對胡母遠的英俊印象深刻。

    「胡母遠夠英俊,但不夠清秀,我有更好的人選。」餘生賣了個關子,讓眾人進客棧再說。

    葉子高幫餘生把換來的河蚌抱回去,周九鳳他們往後院牽馬,一時間走了個乾乾淨淨,只留下一乞丐和一頭豬。

    被葉子高壓制的砒霜見失去了束縛,又蠢蠢欲動起來。

    「哼哼」,抬起碩大的豬頭,砒霜見周圍除了老乞丐沒一活物,而那老乞丐還趴在那兒,立刻行動起來。

    「還弒神者之子呢,這麼小氣,一塊兒糖也不給我,呸!」

    老乞丐唾棄一口,轉過身剛要躺下繼續曬太陽,見到一豬頭在他膝蓋處。

    他心絕不妙,坐起來,「你幹什麼?我,我警告你,你別過來。」

    「哼哼」,砒霜半個身子已經在老乞丐上方了,根本不理老乞丐語氣中的威脅。

    「不,不是」,老乞丐轉身要爬起來逃,正好給了砒霜機會,「救,救命啊!」

    幸好葉子高來的快,不然老乞丐將晚節不保。

    待一群人安頓好,回到大堂後,周九鳳著急問餘生準備選誰去勾引淫賊。

    她小心望著餘生,「余掌櫃,你說的人選不會是你吧?」

    若真是餘生,周九鳳說什麼也不敢讓他去,不為別的,她怕城主罰她去給母豬配種。

    「呸,我這一輩子是不會女裝的,打死也不會。」餘生說。

    「那是?」

    「你跟我來」,餘生單獨領周九鳳來到閣樓上,正好城主也在,她剛睡懶覺起來。

    餘生與酒之外,城主最愛睡懶覺。

    「你幹什麼?」坐在美人靠上的城主問。

    「待會就知道了」,餘生取出封印卡,雙手夾住,「以吾之名,喚汝歸來」。

    他背後浮現出白光,隱約出現泥書生的影子,接著成為實體,站在餘生面前。

    「你覺著他怎麼樣?」餘生問,「又英俊,又清秀。」

    泥書生閉著眼,緩緩睜開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周九鳳那張粗獷的大臉,嚇的後退一步。

    「你別說,還真挺合適,比胡母遠還合適。」周九鳳很滿意。

    「那成,你把他領下去,找草兒她們好好給他捯飭捯飭。」餘生推著周九鳳,並命令泥書生跟著她。

    泥書生現在不能違背餘生的命令,只能乖乖的跟上。

    「這是要幹什麼?」城主飲一口茶問。

    「男扮女裝,勾引淫賊。」餘生說著取出那把鑲滿寶石的劍鞘挎在腰上,「如何?」

    城主放下茶杯,「以後出去,別說你是我外甥。」

    英俊到這種程度了?

    餘生對這效果有些意外,「咱們是不是先鋪墊一下?直接告訴他們咱倆已是夫妻了,我怕嚇到他們。」

    「咳咳」,城主終究被這口茶給嗆住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0 11:19
第七百三十九章 風騷入骨

    大堂靜悄悄,偶有豬在嚎叫,那是砒霜在豬圈裡逞兇。

    莊子生幾個人在大堂閒坐,楚生指著菜牌道:「看到沒,一口嗚呼,我說的不錯吧,敢不敢嘗一嘗?」

    楚辭幾個人齊整的搖頭,楚辭還拍楚生額頭一下,「吃你姥姥,死的滋味很好是不是?」

    「我大爺不就是你大爺?」楚生嘀咕,見楚辭抬手還要打,躲了過去。

    「這死的滋味還真不錯。」他說。

    「已經有人嘗過了,我親口聽他說的,死的時候毫無痛楚,甚至讓人想再來一遍,他就吃死兩次。」楚生說。

    他誘惑眾人,「要不要來一個口?咱們可以讓小魚兒打個折。」

    眾人還是齊整的搖頭,楚生還要再說,木梯上響起腳步聲,一姑娘扭扭捏捏,別彆扭扭從樓上走下來。

    背對著木梯,正在飲茶的葉子高似乎聽見了眼珠子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怎麼了?」他問。

    眾人不說話,只是齊整的望著葉子高背後,雙目無神,似乎見了勾人魂魄的狐狸精。

    葉子高端著茶杯扭過頭,「啪」的一聲,茶杯摔在地上,卻沒有驚動眾人,他們如痴如醉的望著那姑娘慢悠悠走下來。

    不同於城主的清麗絕俗,木梯上的姑娘嫵媚而多情,風騷而入骨。

    或許在容貌上不及城主,但此女一顰一笑之間都勾人心魄,讓人心快跳不已。

    她身上的衣著更讓人面紅耳赤,她穿著高開叉的裙裝,下木梯時露出修長的雪白大腿。

    腿根處的風情含而不露,令人浮想連篇。

    上半身則穿著一小短襟,露出一條線的平坦而緊致的小腹,胸口又低,露出一條溝壑,把人的魂兒都要勾走了。

    偏她臉上是一面清純,羞紅掛在腮間,走路時步態小心而謹慎,幾乎一下一下往下挪,卻把屁股搖擺的讓眾人呼吸不暢。

    葉子高甚至把口裡含著的水也吐出來,讓人以為那是口水。

    不過也有一個例外,莊子生神色如常,他見周九章眼珠子眨也不眨,踢了踢他,「嘿,回魂了。」

    周九章恍若不覺,莊子生只能用手擋住他的眼,「行了,你們都收斂點,快把人姑娘快看哭了,至於嗎?」

    可不是,木梯上的姑娘從不曾被這麼多大男人直勾勾,火辣辣,毫無禮數的盯著,雙目含起了淚水。

    雖然這淚水是屈辱得來的,幾個人不知,但有了淚水之後,周九章等人看著這梨花帶雨的摸樣,心裡更有一股邪火。

    周九章拍走莊子生遮擋他目光的手,「怎麼不至於,你…」

    他回頭看莊子生一眼,「算了,跟你說不清楚,你的眼光異於常人,漂亮的你看不上,醜的你覺著漂亮。」

    「去」,莊子生踢周九章一腳,「我看上的是你姐,你說誰丑呢?」

    「敢說我醜!」周九鳳也聽見了。

    她不高興的眉頭一豎,嚇的周九章往後一縮,「我的天,我姐什麼時候在那兒的?」

    「跟在那姑娘身後下來的,你沒看見?」莊子生說。

    周九章搖了搖頭。莫說他了,楚辭幾個人也沒看見,目光全在那姑娘的身上了。

    「難怪姑娘看起來尤為的勾人心魄,敢情有鳳姐在襯托。」楚生恍然。

    「你大爺!」登時,周九章和莊子生一人一腳踹了上去。

    莊子生是不贊同,周九章則純粹是挽救一下方才自己無意間說出的實話造成的嚴重後果。

    不同於周九章和楚生他們的評頭論足,葉子高是行動派。

    他回頭看了看,見黑妞不在客棧,瞬間貼了上去。

    「客官,來,我來扶著你,你慢點。」他站在台階下,伸出自己的手。

    那姑娘知道這些人打的主意,心裡彆扭的很,因此雖然下木梯時努力夾緊雙腿,行動遲緩,但不肯伸出自己的手。

    「嘿,這小子夠賊的。」楚生說,話音剛落,人已經到葉子高身邊,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們倆別唐突了佳人。」周九章過去把他們推開,微微彎腰點頭,「在下周九章,乃城內四大家之首的周家大公子…」

    「周家什麼時候成四大家之首了」,楚生把他推開,「要說四大家之手,那也是我楚家。」

    「你們牛什麼牛,只要掌櫃的登堂入室,揚州城四大家之首就改姓葉了。」葉子高又把他們推開。

    他認真道:「姑娘,我可是東荒少主身邊的紅人兒,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少來了,你還是弒神者關門弟子呢,指不定活不到明天。」楚生和周九章一起把葉子高拉走。

    姑娘已經走到最後一個台階了,見三個人在台階下擠來擠去,一時間無所適從。

    這時,卜居說話了。

    「咳咳」,他咳嗽一聲,朗聲對姑娘說:「姑娘,今日天朗氣清,我有寶馬一匹,不如出去吹吹風?」

    在前面的三個人微微一愣,回頭一看,見卜居手裡搖著紙扇,臉上掛著笑容,風度翩翩,優雅至極。

    姑娘看著他,終於忍不住了,「那個,我…」

    「啪啦」,客棧似乎有心碎的聲音,依舊坐在原地的楚辭和莊子生對視一眼,心說這姑娘相貌嫵媚,怎麼說話像個男的?

    倒不是這姑娘說話中氣十足,只是這聲音與相貌太不匹配了,眾人讓被搔癢的心,一下子閃到了。

    擠在木梯口的四個人對視一眼,聲音難聽就難聽吧,以後不多說話不就行了?

    葉子高反應最快,慇勤的問道:「姑娘,你怎麼了?」

    「你有什麼吩咐,告訴哥哥。」楚生不甘落後。

    「其實,」泥書生終於忍受不了幾個人的恭維了,他喝道:「我是個男的!」

    聽到這個消息,楚生驚的後退一步,卜居後退三步,唯有葉子高堅定的站在原地,「你一定騙我們的,對不對?」

    「他就是個男的,要不你來嘗嘗?」周九鳳走下來,順手從泥書生胸前的溝一撈,取出一個饅頭遞給葉子高。

    「這,這,這」,眼見泥書生左邊的胸癟下去,葉子高如遭重擊,捂著胸口退回到桌子旁邊。

    周九章,楚生和卜居倆人早羞愧的坐下了,「丟死個人了!」卜居捂著臉說。

    莊子生笑得合不攏嘴,他問周九鳳,「這位就是余掌櫃找的假扮美人兒的男子?」

    「是,怎麼樣?」周九鳳把饅頭丟給泥書生,讓他自己塞回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0 11:20
第七百四十章 少兒不宜

    「完美,簡直太完美了。」莊子生說,「只要他不開口說話。」

    「你們覺著呢?」周九鳳問其他人。

    楚辭指了指鴕鳥一般埋首桌子,捂著臉的幾位,「他們幾個都成這樣了,你說呢?」

    「那成,今兒就把他帶回去,順便讓卜老大帶著他坐上寶馬吹吹風。」周九鳳樂不可支。

    卜居遭不住了,他起身道:「那什麼,我去曬曬太陽,順便洗洗眼。」

    「同去,同去」,周九章也跟著去了,只留下了葉子高。

    他悄悄看了泥書生一眼,然後又痛心疾首的摀住眼。

    他是真被這美色迷住了,奈何這是男色,讓葉子高遺憾不已,「你說說你,你一個大老爺們長這麼好看作甚?」

    「我…」被質問的泥書生一怔,這怎麼怪他了,怪只怪當初那個捏泥像的人。

    他化成妖後聽人說,他的泥像是工匠參考一女子捏的,他以前還不信,現在看來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葉子高也沒想得到答案,他問周九鳳,「掌櫃的從哪兒弄出這麼一貨來,客棧的客人?」

    「不是,是余掌櫃用一張卡片召喚出來的。」周九鳳說。

    葉子高恍然,他見過餘生這本事,只是不知余掌櫃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手下。

    不過,既然是餘生召喚出來的,葉子高也就不客氣了。

    他擺了擺手,「你在這兒杵著幹嘛?還不快去換回來,非得讓我,我們改變了性取向才成?」

    「別介,余掌櫃還沒查看呢,等他下來看看再換也不遲。」周九鳳讓泥書生坐下。

    「咱們也看看,儘量糾正一下他不妥之處,別到時候露了餡,讓人看出不是女子來。」周九鳳倒一杯茶說。

    楚辭一愣,「這不應該你們女人來?我們哪知道做女人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

    「這話就不對了」,餘生從木梯處走下來,「鳳姐自己都沒搞清楚怎麼做一個女人,你讓她怎麼教別人了?」

    「姓余的,我哪裡不女人了!」周九鳳一拍桌子站起來,見城主跟在餘生身後,忙耷拉下腦袋。

    「城主!」其他人站起來,拱手向城主行禮,而後看到了餘生的裝扮。

    他穿一身白長衣,腰間佩著銀裹金腰帶,這一切看起來十分相宜。

    如果餘生沒有配那把華而不實,赤橙黃綠藍靛紫,五顏六色大寶劍的話。

    「怎麼樣,我這長劍如何?」餘生得意的問眾人。

    眾人默然不語,見城主一副我不認識他的表情,更是想笑。

    「好劍,好一個風流瀟灑劍客!」客棧門口傳來讚揚聲。

    眾人齊齊扭過頭,見這昧良心的人身著黃色錦衣,手裡握一根判官筆,長發及腰,散亂的披在身上,把臉也遮住了。

    在他身後跟著不少人,清一色錦衣,虎背熊腰,提刀背劍,看起來不是善茬。

    唯有三人例外,其中一人目光銳利,面目清瘦,微冷,在下頜留著一綹鬍鬚。

    他拉著一婦人,那夫人抱著一孩子。

    「這位客官真有眼光。」餘生高興的說,他走下來問,「你們打尖還是住店?」

    「不打尖,也不住店,我等是來拜訪余盟主的。」他拱手,「姑蘇城蘇慢拜見余少主,李城主。」

    他身後的人跟著恭敬行禮,齊聲而有力的道:「參見少主。」

    餘生被這聲浪嚇一跳,他還是第一次被這麼拜見,別說,滋味還挺好。

    餘生趕忙回禮,「客氣,客氣,哎呀,蘇城主的手下真是有禮有節,訓練有素,不像某些人…」

    他斜眼瞥周九鳳幾個,「眼裡一點兒也沒有少主。」

    站在餘生旁邊,清姨拱手回禮,「蘇城主為何突然造訪揚州了,莫非有事不成?」

    作為近鄰,清姨對姑蘇城的城主有過幾面之緣,但也只是泛泛之交。

    神筆書生蘇慢「嘿嘿」一笑帶過這茬。

    「姑蘇城作為東荒一員,蘇某理應拜訪盟主,只是前些日子,在下閉關寫字,近日才有所成,所以來的遲了。」

    他又恭恭敬敬的向餘生拱手,「還請余盟主莫要怪罪。」

    這下餘生也覺出不對來。

    姑蘇城介於東荒與南荒之間,宛如牆頭草,哪有好處往哪邊倒,現在甘願倒在東荒這邊,一定有事相求。

    想著這些,餘生笑道:「不怪罪,不怪罪,就是不知道蘇城主寫了些什麼字?不瞞你說,我也喜歡寫字。」

    「哦,是嗎?」神筆書生頭一甩,把遮著臉的散發甩到腦後,露出有胡茬的臉龐。

    他高興道:「在下寫的是《大荒外傳》。」

    「呃」,餘生這才搞清楚,敢情他寫的是小說。

    神筆書生蘇慢對自己的小說很滿意,他問餘生,「少主,要不看看我寫的?這是我最滿意的一本,花費了我十年心血。」

    「這就不用了吧。」餘生心說十年寫就,他要看不知得花多長時間。

    「哎,還是看看吧。」蘇慢不由分說取出一大疊書稿,從中隨意抓取一些向天上一丟。

    「這…」餘生一頭霧水,這不是讓我看嘛,怎麼丟了,莫不是讓我自己撿起來,這也太欺負人,不,小龍人了吧。

    他正想著,被清姨拉的後退一步,「看場戲也挺好。」

    餘生正疑惑,只見空中的紙張靜止不動,「嘩」的射出一道白光,接著在白光之中出現一些身影,如電影一般。

    居白光中間的是一少年,他劍眉星目,有一薄嘴唇,奈何是一光頭,而且還沒耳朵。

    更令人驚訝的是,此人沒穿衣服,但跟身子跟白板一樣,什麼少兒不忌的東西都沒有。

    這個少年雙目含怒,把手裡的一封信撕成粉碎,向天空一拋,「婚書還你!」

    周圍有幾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傳來「哎呀」「他居然撕了」的驚嘆聲。

    這一切宛如電影,光影都不錯,而且身臨其境,讓餘生大開眼界。

    鏡頭扭轉,一少女被一大漢拉著,睜大了雙眼望著那婚書碎片在空中如雪般下個不停。

    這時鏡頭就有些少兒不宜了。

    少女身子凹凸有致,只是前面該凸不凸,肚子倒凸起來了,後面倒是不錯,就是翹的比例有些不協調。

    更為重要的是,這姑娘居然沒穿衣服!

    「咳咳」,蘇慢尷尬的咳嗽一聲,「抱歉,抱歉,忘記寫女主穿什麼衣服了,待會兒我補上。」

    這會兒鏡頭又轉到少年處,餘生覺著少年沒有頭髮和耳朵,估摸著是蘇城主忘記寫了。

    只見少年目眥欲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咱們三十年後走著瞧,現在你們對我愛答不理,三十年後我讓你們高攀不起!」

    「好大的口氣」,拉著女主的大漢道:「你悔婚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出言不遜,來人!給我殺了他!」

    登時,方才圍著的一群人揮著刀衝上來。

    不過這些人有些可憐,不見沒穿衣服,四肢還全是火柴棍,唯有刀估摸著有特寫,所以栩栩如生。

    「小心」,城主拉餘生一下,只見一火柴人被男主踢飛後,跌倒在餘生腳下,刀落在地面上還濺出了火星兒。

    「不是,這是真的啊?」餘生一怔,見那把刀稍後消失不見。

    「當然是真的。」清姨低聲說,「蘇慢以寫故事入道,對敵時,在紙張上寫上人物與武學,再由仙力幻化出來與人打鬥。」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0 11:20
第七百四十一章 思無邪

    寫故事亦能入道成仙!

    餘生驚訝,心說這廝若寫一場「大鬧天宮」,豈不是天下無敵?

    清姨猜到了餘生的想法,道:「莫妄想,仙力幻化出來東西的威力與施法者實力有關。」

    換言之,他便是寫一根金箍棒,若實力達不到,幻化出來的也只是一根鐵針。

    餘生有些失望,他還準備讓蘇慢寫個后羿,然後射太陽呢。

    不過,蘇慢的仙術並非全無用武之地,餘生覺著用來演電影還不錯。

    日後倒是可以點撥一下他,寫一些葫蘆娃大戰哪吒,濟公大戰法海之類的大片。

    偶爾也可以來點兒小清新,寫一些苦情或青春墮胎分手劇之類的,讓鮫人大姐流些鮫珠,收一波情懷。

    只是那有馬的要不要寫?

    餘生糾結半天還是算了,騎兵之類的戰爭劇太費筆墨,而且傳出去名聲不好。

    萬一青史留名了,餘生對後世的小龍人不好交代。

    在餘生想著這些時,姑蘇城主蘇慢這齣戲已經接近尾聲。

    大概是男主殺了女主他爹,女主一劍捅傷了男主。

    男主對劍視若無睹,輕輕地撩了撩女主的發絲,「你傷我,我不恨。」

    「不,不」,女主搖著頭,噙著淚,「你為什麼不躲!」

    「因為我愛你。」男主淒慘一笑,把劍拔出來,任由傷口噴著血,轉身大笑一聲離開了。

    到這兒,光芒一收,聲影皆無,紙張綿軟的落下來,被蘇慢接到手中。

    「盟主,你覺著如何?」姑蘇城主一臉期盼的望著餘生。

    「這個」,餘生斟酌一下,「貌似這男的把女的她爹給殺了吧?這女的還『不』個什麼勁兒?」

    「呃」,姑蘇城主一怔,神色有些不自然。

    「還有」,餘生繼續道:「貌似是這男的撕了婚書,怎麼成別人看不起他了?」

    「這個,這個」,姑蘇城主有些怒意,奈何面前的是餘生,只能隱忍不發。

    他幹澀的笑道:「這裡面劇情比較複雜,得從頭說起,公子不理解也是正常的,正常的。」

    姑蘇城主帶來的人有些意外的望著城主。

    每次,有人膽敢提出城主小說不妥之處,城主總是暴跳如雷,輕則被殺,重則生不如死。

    他能找出一百種辦法,寫出一萬個變態把挑毛病的人折磨的不成人形。

    姑蘇城一直流傳著一個說法,寫什麼也別寫書評,會死的很難看。

    想不到今日在余盟主面前,城主徹底收斂了。

    「正常嗎?我看你寫的不正常。」餘生耿直的說。

    姑蘇城的人看著餘生,在他們城裡,這樣的人一般活不過三秒。

    「你…」蘇慢最後還是忍住了,勉強笑道:「哈,不談這個了,少主,這是我帶給您的禮物。」

    他拍了拍手掌,後面一位手下走上前,端著一木匣畢恭畢敬的呈給餘生。

    「給我的禮物?」餘生驚喜的望著這木盒,盒體深紅,上面雕刻著松下對弈圖。

    青松用玉石鑲嵌,周圍用金線勾勒,至於圖中人衣衫,則鋪以金粉,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想來裡面的劍也定然是不錯的。

    見餘生接過木盒,蘇慢道:「此劍名為思無邪,由鑄劍城城主親自打造,材料取自崑崙墟弱水河底寒鐵。」

    他「呵呵」一笑,「當年神聖之戰,弒神者的佩劍也是這材料打造的。」

    「老余的劍也用的這把劍的材料?」餘生有些意外,更加迫不及待了。

    「什麼老余?」蘇慢不解,寫故事的全是宅起來的,甚少聞窗外事。

    無人回答他,全探著脖子想要看看這把傳說中與弒神者出自同樣材料的劍有何稀奇。

    木匣打開了,裡面躺著一把三尺青鋒,無劍鞘,劍身甚窄,平平無奇。

    劍柄也僅是用獸皮包著。

    然而,清姨看到這把劍,雙眼不由的一亮,周九鳳等識劍的也露出驚豔的表情。

    劍身寒如秋水,劍刃吹毛斷髮,不敢有任何東西相碰,而這也是劍無鞘的原因。

    奈何有人不識貨。「這把劍,有點普通啊。」餘生委婉的說。

    旁邊的楚生跟著點點頭。

    清姨,周九鳳等人齊齊翻一個白眼,他們知道餘生想的什麼。

    但蘇慢不知道。

    他的心被閃了一下,這等武器都不滿意!

    這原本是他送給夫人的,傾盡姑蘇城所有才換來的。

    奈何沒來的及送出去,夫人便駕鶴西去了,從此放在了城主府寶庫蒙塵,做個念想。

    這次若不是有事相求,打死他也不會把這劍交出來。

    卻沒想到餘生對這把劍還不滿意。

    不過想來也是,誰讓人家是東荒王兒子呢。

    東荒王素來有個毛病,看見喜歡的東西就會想盡一切辦法搶過來,尤其在行搶劍。

    「這,這已經是姑蘇城能拿出來的最好的見面禮了。」蘇慢苦笑。

    「算了,算了。」餘生看在他又恭敬,又送禮,特別是木匣子值錢的份上,不再為難他。

    「說吧,姑蘇城遇到什麼難處了?」餘生才不信蘇慢是專程來拜訪自己的。

    「這個…」蘇慢尷尬一笑。

    他又甩頭,把左邊遮臉的頭髮甩到腦後,剛要說話,瞥見了站在周九鳳身後的泥書生。

    蘇慢進來以後,目光焦點一直在餘生身上,他身後的手下有些還站在門外呢。

    而泥書生又覺著丟人,一直藏在周九鳳背後,是以在周九鳳去看見後,眾人才注意到他。

    這一見到,姑蘇城主蘇慢就變了,他雙目盯在泥書生身上,含著淚水。

    「這怎麼個意思?」眾人正奇怪,被蘇慢一句「夫人」給驚到了。

    「夫人?!」眾人面面相覷,見蘇慢快走一步,抓住泥書生,「夫人,你怎麼在這兒?」

    「我…」泥書生粗啞的嗓子說了一個字,看著餘生,不知如何應對。

    蘇慢卻對粗嗓子恍若不覺,拉著泥書生的手,「夫人,我想你想的好苦哇。」

    說著,豆大的淚珠從蘇城主眼眶中落下來。

    「我朝朝想,暮暮盼,終於把你盼回來了。」

    蘇城主一把鼻涕一把淚,「沒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好孤單,所有的快樂都與我無關。」

    餘生差點唱起來,他拉住蘇慢,「蘇城主,你是不是認錯了,這不是你夫人。」

    「錯不了,夫人便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來。」蘇慢說。

    說到此處,蘇慢醒悟,「不對呀,夫人,你已經化成灰了。」

    「是了,你一定是不放心我孤零零一個人在這世上,所以又變成鬼回來找我了。」蘇慢又激動了,「夫人,我何德何能讓你如此相伴,我在你死後連你的樣子都描寫不出來,想要把你寫出來與我相伴也不能,我對不住你呀夫人。」

    「他真不是你夫人,他是我手下。」餘生覺著這蘇慢也是個痴情人,提醒他說。

    「你胡說,這手,這臉,這就是我夫人!」蘇慢想夫人想瘋了,死死抓著泥書生不放手。

    「得,得」,餘生擺手,對泥書生說,「你把他帶出去,讓他看看。」

    「公,公子,這,這不妥吧?」雖然成了餘生手下,但泥書生還是有自我意識的。

    「你有別的法子?」餘生指了指痴情望著泥書生,摩挲著他手的蘇慢。

    「讓你去,你就去,以前強暴良家婦女時,你怎麼好意思的?快去!」餘生命令道。

    餘生的命令,泥書生不能不聽。

    萬般無奈之下,他懷著視死如歸的精神把痴迷的蘇慢拉出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0 11:20
第七百四十二章 屍仙

    蘇慢離開以後,大堂一時間安靜下來。

    直到跟在蘇慢身後,下頜留一綹鬍鬚的人上前拱手:「姑蘇魚羊樓易牙子見過余盟主。」

    「易牙子?」餘生目光從盒子上抬起來。

    他聽過易牙子,姑蘇第一名廚,號稱以挖苦別人廚藝為修行,立志參悟廚仙之道的人。

    許多從姑蘇過來的客人說起易牙子時都恨的牙癢癢,說他的菜只許達官貴人品嚐。

    餘生上下端量他,「聽說你燒的菜不錯?」

    「略有所成而已,余盟主若喜歡,易某可以為盟主小露幾手。」易牙子笑說。

    聽他話中的意思,對自己廚藝很自信。

    事實也是如此,若不然,姑蘇城主在逃走時,也不會把易牙子帶上了。

    「那倒不用。」餘生說,「我在揚州也鼎鼎有名。」

    易牙子也聽過餘生的廚藝,以他整日挖苦別人,立志當廚仙的性子,自然不以為然。

    只是對方乃東荒王兒子,不便挖苦。

    易牙子只能道:「我燒的菜餚極鮮,世上少有,絕不是普通的菜餚可以比的。」

    他極力想讓餘生嘗嘗自己的手藝。

    現在姑蘇城不行了,而他只要抓住餘生的胃,後面就有著落了。

    只是身為廚子,餘生也有自己的驕傲,「怎得,你意思是說你燒菜比我好?」

    「不敢」,易牙子拱手,「人不同,口味不同,廚藝難分高下,在下只想讓盟主嘗嘗我的手藝。」

    「也成」,既然易牙子都這麼說了,餘生也不再推辭,「待會兒你就露一手。」

    易牙子謝過,起身輕出一口氣,現在只要抓住這個機會,在將來的災難面前就無憂了。

    旁邊姑蘇城的城衛斜眼看易牙子,心說這孫子倒會見風使舵,這麼快就找好下家了。

    這時,後院的簾子被挑起,方才出去洗眼睛的楚生和卜居回來了。

    他們捂著眼,「哎呦,余掌櫃,你的手下都什麼變態!我恨不得我的眼是瞎的。」

    「怎麼說話呢,你說誰變態了?」葉子高不高興了。

    「沒說你」,楚生放下手,指著後院,「外面,就你那男扮女裝的手下,在角落讓,讓…」

    「讓人家看那東西呢。」楚生說不下去,卜居幫他說出來。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干如此勾當,太噁心了。」卜居說。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餘生安慰倆受傷的心靈,見泥書生掀開簾子匆匆走進來。

    「主子,這人瘋了。」泥書生怒道。

    在他身後,姑蘇城蘇慢痴情追進來,「夫人,別走,縱然你是男的,有那東西,我也不在乎,我是真的愛你,不因滄海,不因桑田,不因男女而變。」

    「可我在乎。」泥書生說,現在他跟吃了一百個蒼蠅一樣噁心。

    餘生也看不下去,打了個響指,讓泥書生剎那間消失回了封印卡。

    「夫人!」見白光閃爍,蘇慢心覺不妙,上前一步想要抓住他,卻抓了空。

    「夫人,夫人。」蘇慢繞著泥書生消失的方向團團轉,「夫人,你別走,我真的好想你!」

    對於蘇慢而言,在夫人重新出現在面前的那一刻,什麼理智,城池都消失了。

    他的眼裡只有她,朝朝暮暮思念的她。

    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天涯,而是生死。

    它殘酷地剝奪回憶,讓她在記憶裡一點一點消失,如同指間沙,想抓卻抓不住,眼睜睜的看著過往一切,如夢似幻。

    這種感覺,比百爪撓心還難受,比劍扎刀割還痛。

    他曾奢望過用筆,將夫人描述出來,讓她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哪怕只是虛的也好。

    然而,世上字詞千萬種,卻沒有一種為她創造,蒼白的語言難以描述她的好。

    抓不住,夢不見,蘇慢只能埋首到寫故事中去逃避,將那一腔的思念埋葬。

    但當夫人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那種思念迸發了,讓他失去了理智。

    如果這一切是夢,那死在裡面也好。

    聽姑蘇城主哭的痛徹心扉,餘生於心不忍。

    他拍了拍蘇慢,「得了,堂堂一城主,哭什麼,我待會兒讓你見他一面還不成?」

    蘇慢彷彿溺水的人抓住一線生機,他抓住餘生胳膊,「真的?」

    「真的」,餘生急忙抖開他胳膊,「行了,咱們先說正事,你忽然來拜訪做什麼?」

    蘇慢穩了穩心神,「本來是為了姑蘇城的安危而來,現在…」

    他看著餘生,「只要余盟主讓我與夫人相見,姑蘇城送您也無妨。「

    「送給我?」餘生一怔,想不到泥書生男扮女裝還有傾城之姿。

    「對,送給您,只要您讓我跟夫人相見。」蘇慢點頭。

    餘生和城主對視一眼,這倒是不錯,這樣一來,他還可以重建洛城了。

    不過答應之前,餘生得搞清一件事,「你先告訴我,姑蘇城出什麼事兒了?」

    蘇慢這時情緒穩定許多,他告訴餘生,在姑蘇城南端出現了乾屍。

    「現在這些干屍,不再圍而不攻了,而是開始屠城了。」蘇慢說。

    憑藉姑蘇城一城之力,在缺少地利之下,很難斗得過這些干屍。

    「聽人說,有三四個來不及逃走的人城的城主也成了乾屍。」

    「什麼!」餘生一驚,有城主也變成乾屍了?

    蘇慢鄭重點頭,「成為乾屍之後,他們也有仙人之力,堪稱屍仙,我壓根不是他們的對手。」

    蘇慢思來想去,也只有餘生可以救姑蘇城,所以才來拜訪的。

    不過現在的蘇慢,早不關係姑蘇城的安危了,他一心想要見到自己的夫人。

    餘生沉吟。

    這些干屍可以把人城城主變為屍仙,也定然有比仙人更厲害的人物在後面指揮,他必須慎重對對待。

    他看了清姨一眼,想要讓她拿主意。

    城主道:「姑蘇城四通八達,一直是銜接南荒與東,中兩荒的要道,若在姑蘇城抵抗乾屍,可能會腹背受敵。」

    以前南荒的商隊在經過姑蘇城後,直接繞著東山向西,壓根不經過揚州。

    「為今之計,只有棄城,在客棧這兒攔截乾屍。」清姨說。

    至於揚州城的南面,那是黑水城所在,而黑水城又處於雷澤,乾屍過境,自有雷神料理。

    「水路,他們也會走水路。」蘇慢說,這些干屍咬妖獸和妖怪,它們也會成乾屍。

    「水路不必擔憂。」餘生說,若真從水路來,餘生有的是辦法讓他們有去無回。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姑蘇城的百姓撤出來。」餘生說。

    「余掌櫃,揚州城現在人滿為患,安置不下了。」周九鳳忙說。

    現在城內魚龍混雜,錦衣衛光抓人都人手不夠了,她深有體會。

    「不在揚州城」,餘生已經想好了去處,「北上去妖城。」

    妖城上次經過猰窳帶領的獸潮襲擊後,人口銳減,姑蘇城的百姓遷移過去剛好。

    清姨與餘生議定後,回頭想要問蘇慢主意,蘇慢卻讓餘生定奪,只要把他夫人還他就成。

    「想見夫人?」餘生誘惑蘇慢,「你回去先把姑蘇城的事兒辦妥了,我讓你天天見他。」

    「當真?」蘇慢霍然挺直腰背,待餘生點頭後,起身就招呼手下趕緊返回姑蘇。

    「對了」,餘生喊住他,「我一直有件事兒想問你。」

    「盟主請說。」蘇慢回頭看他。

    「你為什麼給你的城起名叫姑蘇?」餘生不知冥冥之中與前世是否有關係。

    「哦,我當時擇地建城時,夜晚入過一村莊,對那地方很滿意,正思索建城後的名字,忽聽村莊中一孩子喊,『爹爹,快,姑姑熟了』,登時有了這名字。」蘇慢說。

    「呃」,餘生確定,這他娘的與前世沒一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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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三章 人魚之戀

    為早日見到夫人,姑蘇城主蘇慢領著人剛來就又馬不停蹄的回去了。

    留下了易牙子跟他的妻子,為了抱住餘生這條大腿,易牙子道:「天色不早了,盟主,我這就下廚?」

    「提前說好了,即便你做飯,在客棧吃住一切用度也要付錢。」餘生戒備地看著他。

    對余掌櫃而言,除了城主和朋友,別的都沒錢重要。

    「盟主,放心,我只是讓您嘗嘗下我的手藝。」易牙子拱手。

    他先把妻兒安置下來,而後進了後廚。

    餘生不大放心,後廚作為他戰鬥的地方,很少讓旁人進去。

    他囑咐怪哉,「蟲兒,你去看著點兒。」

    「讓我去」,胡母遠攔住怪哉,「孤男寡女共處一小室,小心那小子見色起意,有了歹心。」

    眾人不由的側目,心說憑怪哉的姿色,什麼樣的人才敢有歹心?

    胡母遠屁顛屁顛去了,葉子高向怪哉建議:「我覺著,胡母遠那小子比你更有可能讓人起歹心。」

    「有道理」,怪哉點點頭,跟著胡母遠進了後廚。

    「余掌櫃,這易牙子這麼著急給你露一手,不是來砸場子的吧?」楚生在一旁說。

    「嗯,還真有可能。」葉子高同意。

    「不會,他既然知道了余掌櫃是盟主,還敢給他難堪?」周九鳳說。

    「不見得,這易牙子在姑蘇風評很不好,任何廚子,哪怕給乞丐燒菜的都被他挖苦過。」楚生說。

    「止如此。」楚辭說。

    大荒鬼節,有在門外擺上佳餚,供路過的孤魂野鬼享受,以祈求鬼怪不沾身的習俗。

    在這天,整個姑蘇城的百姓自然要擺上自己的拿手菜。

    易牙子於是在這天晚上,漫步於姑蘇城中,把所有人家供奉的祭品挨個嘗一遍,挖苦一遍。

    「當時把姑蘇城所有人家得罪了,不止如此,那些鬼也怒了,附身折磨了他一宿。」

    白天把巫祝請來,那些野鬼才逃走。

    餘生「嘖嘖」驚嘆,「也是個人才,以後誰惹我了,讓他挖苦去。」

    他們坐在長桌上,清姨詢問起了城裡的事情,餘生則與楚辭他們閒聊。

    正說話間,門外響起了「噠噠」的馬蹄聲,不一會兒,周大富騎馬停在門前。

    「你們來客棧,怎麼不叫我?」周大富翻身下馬,人還沒進來就嚷道。

    周九章和周九鳳對視一眼,周九鳳道:「爹爹他們不希望有個魚孫子。」

    這些天周大富整日往客棧跑,家裡長輩都知道他喜歡上一鮫人。

    「怎麼,他們想拆散我倆?」周大富進了門,甩著馬鞭,不高興的說。

    「等一下」,餘生攔住他,「暗號!」

    周大富無奈的回過頭,「余掌櫃,這會兒就不用什麼暗號了吧?你覺著那狐不歸會來照看大姐頭?」

    「很有可能,他既然始終如一的假扮你,那審美估摸著跟你差不多。」餘生說。

    「快,暗號!」。

    「行行行,算你有理,你等我想想。」

    周大富仰起頭,算了下日子,道:「寶塔鎮河妖,草兒長不高。」

    「噗「,正在飲茶的周九鳳一口噴了,正中周九章腦袋。

    「暗號對了」,餘生點頭,同時友情提醒,「草兒最近在研究魚毒,你小心著點兒。」

    「余掌櫃,你這不是坑我嗎?」周大富苦著臉。

    他剛說完,「噔噔噔」,木梯上響起腳步聲。

    草兒的小腦袋從木梯欄杆夾縫裡伸出來,「誰,誰剛才說我長不高了?」

    餘生若無其事的吹著口哨離開了。

    圍坐在長桌旁的人也聊起了天,周九鳳找話問莊子生,「你今兒早飯吃的什麼?」

    「外甥饃和魚羹。」

    「正巧,我也是。」

    「廢話,你們倆一起吃的。」周大富也是機靈的,迅速加入了倆人的話題。

    在草兒頭下面,魯修的小腦袋也從夾縫中鑽出來。

    她也飽受長不高之苦,明白草兒的痛楚,道:「誰在背後說人壞話?小心生個兒子沒…」

    魯修停頓一下,後面的話不適合她這樣可愛的小女孩說,於是換了個說法,「生個兒子不長腿。」

    不長腿?周九鳳和周九章一愣,那不就是鮫人!

    「胡說什麼呢,快收回去。」倆人拍桌而起,抬頭衝著魯修嚷道。

    「看,他們不打自招了。」周大富趁機擺脫自己的嫌疑。

    他對鮫人大姐頭很滿意,現在一門心思在她身上。

    周大富打了個招呼,趕忙上樓找大姐頭去了。

    「嘿~」,周九鳳和周九章要去攔,被餘生擋住了。

    「你們倆放寬心,他看上了大姐頭,大姐頭還看不上他呢。」餘生說。

    「她還看不上二弟?我從來沒見過二弟對哪個女孩子這麼上心。」周九鳳說。

    「那你是想讓她看上?她只要一鬆口,大富可就得償所願了。」餘生說。

    周九鳳一怔,「那還是讓她看不上吧。」

    接著訴起了苦,「以前怕他帶一個青樓女子回去,現在可好,還不如帶一青樓女子回去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餘生不高興了,「我們鮫人大姐頭怎麼還不如青樓女子了?」

    大姐頭淚如雨下時,得到的鮫珠足以買下整個揚州城的青樓女子。

    「就是,大姐頭多好呀。」還在欄杆縫隙裡探這頭向下望的魯修說,「不許你們背後說大姐頭壞話。」

    「也不許再說我長不高,不然我…我往你們酒裡下毒!」草兒說。

    周九鳳眼珠子一轉,想讓她們去搗亂周大富和鮫人。

    她仰頭道:「你倆被騙了,說草兒長不高的是周大富,我們倆作聲是怕以後有個沒腿的侄子。」

    「什麼!這個周大富,這個混蛋,上次說我一米五,我還沒找他算賬呢。」草兒抽出頭,擼起袖子要找周大富算賬。

    「這不胡說嘛。」葉子高說。

    「就是,同去,我幫你找他算賬。」魯修也抽回頭。

    「草兒什麼時候有一米五那麼高了。」葉子高接下來這句話讓草兒暴怒。

    「葉子高!我要殺了你。」草兒扭身朝樓下跑來。

    只是剛跑到半截就被魯修叫住了,「哎呦,草兒姐姐,快來,我頭縮不回去了。」

    餘生抬頭,見魯修卡在了欄杆縫隙處,如何嘗試也收不回去。

    「哈哈」,葉子高幸災樂禍的笑起來。

    「我幫你。」草兒回到上面幫著魯修縮頭,幾番下來不僅沒成功,反而讓魯修一頭大汗。

    「嘖嘖」,葉子高道:「這欄杆是棪木新做的,堅硬無比,真要縮不回去,那你只能這麼呆著了。」

    「不行!」魯修急著快哭了。

    「說什麼風涼話呢。」餘生踹葉子高一腳,「快去幫幫她。」

    「得嘞,我來了。」葉子高腿腳利索的上去。

    他也只是開個玩笑,若真縮不回去,便是拆了欄杆也得讓她出來。

    「掌櫃的,吃魚不?」葉子高剛上去,後廚的簾子掀開,胡母遠高聲問。

    餘生嘆氣,「你這不廢話,我要能吃魚,那湖裡早就只剩下水鬼了。」

    「看,我說你的余盟主不吃魚吧。」胡母遠回頭說,「你那道水上鮮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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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