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有妖氣客棧 作者:程硯秋(連載中)

 
V123210 2017-6-17 22:33:3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85 1728981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 22:58
第七百二十四章 在路上

    把竹笛向餘生遞去,阿滾順手又從衣服裡取出一根。

    他那身子又肥又大,藏著幾根竹子還真看不出來。

    「不用,不用,我不好這口。」餘生謝絕了,他即便有那胃口,也沒那牙口。

    餘生剛要回後廚準備,黑妞從後院走進來,「公子,那長魚被我搞定了,現在只等下鍋了。」

    「喲,這誰家的寵物?」一抬頭,黑妞見到了阿滾,「養的停肥的。」

    「怎麼說話呢,你見過這麼大的寵物?」阿滾嚼著竹笛,不跟黑妞一般見識。

    「原來也是頭妖怪,失敬,失敬。」黑妞拱手,向阿滾略表歉意。

    「也?你是…」阿滾停下咀嚼。

    「我也是妖怪,蛟龍,矯若游龍那個蛟龍。」黑妞介紹自己的身份。

    「失敬,失敬,在下滾滾,叫我阿滾就成。」阿滾起身拱手。

    「在下獨孤黑妞,叫我黑妞便成。」黑妞回禮。

    「哎呀」,孰料聽到黑妞名字後,阿滾一拍桌子,驚的餘生一哆嗦。

    「好名字,好名字,夠霸氣,有萬兒。」阿滾真心稱讚,出來走江湖,講究的就是個萬兒。

    「客氣,客氣」,黑妞笑得嘴都歪了。

    難道妖怪都這審美?餘生忍住吐槽的心,招呼黑妞,「幫我取一個牌子。」

    他把筆墨擺上,在黑妞取來後,在牌子上寫上「一口嗚呼」,不忘在後面寫上「一口一百貫」。

    「呵,這字,龍飛鳳舞,看著就很好吃,」阿滾嚼著竹子,與啃甘蔗似的,「咔擦,卡擦」的響。

    掛上牌子的黑妞有些饞,心說這綠笛莫非是用什麼山珍海味做成的?

    阿滾見黑妞盯著竹笛,立刻熱情的遞過去一根,「來,嘗嘗,對了,上面寫著什麼字?」

    同是天涯老妖怪,黑妞也不客氣,接過一根竹笛端量,「上面寫著一口嗚呼,客棧新菜。」

    說罷,黑妞「咔擦」咬一口,剛嚼一口,「呸」,一口吐了出來,「什麼這是?」

    「竹子呀,味道是不怎麼樣,但用來當零嘴,果腹綽綽有餘了。」阿滾又咔擦咬了一口。

    「還有把竹子當零嘴的?」黑妞驚訝

    她從來沒見過啃竹子能啃這麼香的,所以方才多想了。

    阿滾早對這些疑問習慣了,他略過不回,問道:「哎,這一命嗚呼是什麼菜?」

    「一道魚肴,吃下去後會被毒死。」黑妞言簡意賅。

    「嘶」,阿滾又戒備起來,「這不是家黑店吧?」

    居然把毒藥端出來給客人吃。

    「你懂什麼,這魚分外美味,況且我們家掌櫃還有復活人的本事。」黑妞說。

    「再說,你想吃還吃不起呢,一百貫一口。」黑妞望著餘生寫下的錢,眼熱的很。

    這一百貫,一百貫的,生意得的錢若給她,不用一年,黑妞就可以回去收買些蝦兵蟹將,把龍宮搶回來了。

    「一百貫一口?」阿滾停下啃竹子,兩個黑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著。

    要不就是騙人的黑店,要不就是真有這等美味,阿滾一時間糾結,不知道如何抉擇。

    餘生這時已經在後廚忙碌了,先把筍乾炒臘肉的臘肉煮上。

    少半個時辰後,餘生把煮好的臘肉切片,又從系統裡兌換一些青蒜和辣椒切好待用。

    因為近些天筍乾常吃,因此筍乾是提前泡上的,不過太多收拾。

    起油鍋,爆香干辣椒,將臘肉入鍋翻炒後加入筍乾煸炒均勻,香味立刻瀰漫在整個客棧。

    正在啃竹子的阿滾停下來,鼻子嗅著,「我聞見了竹子在春天的味道,這是上好的春筍。」

    「這你都聞得見?」黑妞驚訝,聞見竹筍香味不難,但聞出竹筍年份的不多。

    「嗯,你別說去年冬筍,你把任何竹子擺我面前,我都能聞出年份來。」阿滾驕傲說。

    黑妞表示佩服,她決定以後也去練個這樣的本事。

    在煸炒均勻後加水燒開,加入青蒜呵紅尖椒炒至斷青,略加調味後筍乾炒臘肉就出鍋了。

    餘生走出後廚,見一群人在後院端量那條長魚,忙把葉子高叫進來端菜。

    「為什麼叫我?」葉子高頗不樂意。

    「你再不出去,黑妞快被人拐跑了。」餘生把菜塞給他。

    葉子高將信將疑,「她能看的上別人?」端著菜出去一看,果見黑妞和阿滾聊的正歡。

    不過一見到那阿滾長著是頭熊臉,葉子高立刻放心許多。

    「聊什麼呢?「他走過去。

    「聊阿滾走南闖北的故事呢。」黑妞興致勃勃的說,還為阿滾添茶。

    她對葉子高說,「阿滾了不得,為了一口吃的,快走遍三荒了。」

    「是為了美食,美食。」阿滾糾正黑妞。

    「那不還是吃的。」葉子高放下筍乾炒臘肉,「敢情你是乞丐呀。」

    「喲,同行?」老乞丐把頭探進來,「你有幾個麻袋?」

    「我不是乞丐,我是美食家,美食家,懂嗎?」阿滾對葉子高和身後的老乞丐說。

    「對,美食家。」黑妞說,「阿滾的夢想是把整個大荒的美味都吃遍。」

    「那不還是乞丐。」見黑妞對阿滾這麼熱情,葉子高酸溜溜的說。

    「這不一樣。」黑妞說。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吃百家飯。」老乞丐在門口說。

    「你那是餓的找吃的,阿滾這是吃飽了撐著。」黑妞如此解釋。

    「哦,敢情這是美食家,那比當乞丐還無聊呢。」葉子高故作恍然大悟。

    「嘿,怎麼說話呢?」老乞丐不樂意了,「當乞丐怎麼無聊了?當乞丐可以享受不勞而獲的樂趣。」

    「行了,你們別吵了。」黑妞打斷他們,示意阿滾繼續說。

    「我生下來就被遺棄了,是我師父一路遊歷,一路借百家飯把我養大的。」

    從小在路上,成了習慣,也成了生活,久而久之,歇腳時的一頓飯就成了回家。

    「每天在路上,我最期盼下一站,希望品嚐到不同的美味。」

    當到達下一站後,一切美食就變成了獎勵。

    「後來師父被窮奇殺了,我繼續四處遊歷,也想過停到一個地方,但已經不能了。」

    在師父離開後,阿滾每到一個地方,品嚐到不同菜餚時,就有了兒時感覺,有了回家的味道,感覺師父還在身邊。

    但呆地時間長,味蕾對飯菜的味道熟悉以後,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 22:58
第七百二十五章 魚香

    為了追隨家的感覺,阿滾只能繼續上路,不停的走,不停的吃。

    述說著,阿滾夾起一筷子油亮的筍乾炒臘肉,放在口中慢慢咀嚼。

    筍乾與臘相融,辣味與鮮香相溢,在口中滋潤著味蕾。

    「香,真香,太香了。」阿滾閉著眼說,「小時候的感覺又回來了。」

    尤其那竹筍,讓阿滾熱淚盈眶,「師父若在就好了,他也可以嘗嘗這筍。」

    「好吃,太好吃了」,阿滾又喂自己一口,或許是感情到了,嚼著嚼著居然落淚了。

    葉子高和門口好奇的老乞丐面面相覷,這竹筍有那麼催淚嗎?

    老乞丐肚子咕咕叫,忍不住踏進客棧一步,「可憐可憐好漢,施捨一點兒吧。」

    「腳,腳」,餘生從客棧出來,指著老乞丐,把老乞丐逼了出去。

    「給點兒面子,我好歹是丐幫這個數的長老。」

    老乞丐伸出拇指和食指,十分眼饞那盤讓阿滾落淚的菜。

    還有餘生手裡的菜,色澤紅亮,灑著些蔥花,看起來鮮嫩無比,讓他直流口水。

    「八袋長老就不是乞丐了?」餘生把油燜筍放在阿滾桌子上。

    這油燜筍是新鮮的春筍,尤其鮮嫩,是殺手四人組大早上去竹林深處挖回來的。

    春筍經過剝皮,洗淨,切段,焯水去澀後熱油煸炒,燜制而成,因為放了較多油與糖,所以看著分外誘人。

    「怎麼哭了?」餘生驚訝,回頭看葉子高,瞪眼,「你把人,不妖怪欺負哭了?」

    「冤枉,我欺負他幹什麼?」葉子高很無辜。

    「他是想起了他師父。」黑妞為葉子高開脫。

    「你還有師父?!」餘生驚訝,「是不是小熊貓?還有螳螂,金絲猴,大白兔什麼的師兄弟?」

    「什麼亂七八糟的?」阿滾穩定一下情緒,「我師父只有我一個徒弟。」

    餘生大失所望,還以為碰見了神龍大俠呢,隨即記起來,他就是神龍呀。

    阿滾夾了一筷子油燜筍,鮮咸而帶甜味,與筍乾炒臘肉味道大不同。

    登時,思念之情又湧上心頭,阿滾哭的聲音更大了,「太好吃!」

    「太孝順了。」被他感染,黑妞也有些傷悲,眼眶瞬間就紅了。

    「不是,你怎麼也哭了。」葉子高說。

    「你不感動嗎?」黑妞紅著眼問他。

    「感動,感動。」葉子高心說我敢不感動嘛。

    走到後廚門口的餘生回頭看了看,這熊貓有毛病吧,不可理喻。

    又喊葉子高進後廚取了一籠灌湯包和米飯,餘生著手準備做大荒版的鱔絲面。

    說是鱔絲面,倒也不用真如鱔魚那般去骨處理。

    餘生直接讓胡母遠從長魚身上取下一塊肉,去皮,切成鱔絲。

    接著起鍋,倒油,爆炒。

    剛下鍋,一股魚香登時冒了出來,肆意的在客棧瀰漫,勾引的人楞了神。

    這魚香醇厚,又不因為太香而讓人膩煩,而是香的剛剛好,剛剛撓中了人心裡的癢癢,讓人在魚香中如徜徉在幸福中。

    真正的幸福是看不見的,就像冬去春來,日昇花開,就像這魚香。

    就像人不知道葉子什麼時候變綠,嬰兒什麼時候長出第一顆牙。

    就像我們不知不覺的愛上一個人,見到他就情不自禁的傻笑。

    就像豆大的油燈下,外面寒風呼號,幼小的你躺在被窩裡,看著娘親為你縫補棉襖。

    就像和煦的陽光下,父親帶著你走過田野,去摘野果,釣魚。

    這魚香,在人一愣神之際勾起人的回憶,恍惚中記起幸福的時光。

    在後院,端量這魚為甚有毒的草兒嗅了嗅,記起了她在神農城學醫的日子。

    「草兒,你有什麼願望?」神農城主大人曾問草兒。

    「終有一天,我要讓人知道,每一株草都是有用的,我要讓人吃肉!」

    「人吃肉多了,養的吃草牲畜就多。」

    「嗯」,草兒噙著手指,「那,那我以後吃肉,還要好好學醫,診救百姓。」

    「好,有志氣,呵呵」,城主大人目看遠方,「可惜,學醫拯救不了中原人。」

    小和尚記起了師父,記起了在山崖之間採茶的時光。

    在後院忙著伺候的白高興也呆住了,恍惚間,他記起了那個黃昏。

    「你好,我叫安放。」披著斜陽笑著的姑娘對他說話,音容笑貌俱在面前。

    「你好,我是高興。」一如那日這般回答。

    只是恍惚中的白高興又加了一句,「白高興」,不知不覺間淚水濕了眼眶。

    大堂內,葉子高記起了那些年,他錯過的一個又一個姑娘。

    黑妞則記起了她化作龍去找葉子高時,他嚇的面容失色的樣子。

    想著想著,黑妞扭頭看了葉子高一眼。

    葉子高若有所覺,登時閃過的姑娘全變成了黑妞惡狠狠的樣子。

    外面的老乞丐也呆住了,他回憶去了自己以前的時光。

    他祖上也是闊過的,可惜全被他敗光了。

    「時光若夢,恍惚之間走到了現在,掙不得,逃不得,這就是命運吧。」老乞丐悠悠說。

    魚香繼續蔓延,不知不覺間盤旋上了客棧。

    鮫人大姐頭牽掛音訊全無的姐妹,莫問記起了那些一個個變成乾屍的親人。

    司幽百草則記起了他的兄弟枯。

    「我們兩個就是白天與黑夜,有了我的黑,才襯托出你的白。」枯對他說。

    「我作惡,你行善,所有的罪我來背,誰讓我們是兄弟。」

    「我一直與司幽城同在,我的離開不是逃,而是為了找回原本屬於我們司幽城的東西。」

    枯說過話的每句話歷歷在目。

    站在窗口,望著外面,百草苦笑,「有了我的白,豈不是襯著你更黑?」

    站在閣樓走廊,望著落日漸下,月光漸明的鳳兒,記起了她大婚的時。

    她愛他,那是她最幸福的時光。

    見他把蓋頭掀開,見他…

    割喉的畫面隨之而來,倒在血泊之中樣子歷歷在目,讓南宮鳳一個哆嗦清醒過來。

    城主察覺到了她的存在,「一起過來飲一杯酒?」

    她靠在美人靠上,「這魚香居然能勾引起人的回憶。」

    城主飲了一杯酒,「難怪有劇毒,聽說人死之前,會把一生在眼前,我倒是挺想嘗嘗這魚肉的。」

    不過她知道,餘生說什麼也不會讓她嘗的。

    餘生在爆炒的鱔絲中加入樹菇做好澆頭,剛放一邊,只聽大堂「哇」的一聲。

    阿滾大哭起來。

    「怎麼回事?」餘生挑起門簾看一眼,見所有人興致都不高。

    「掌櫃的,你的菜,太,太香了。」葉子高不多說,只是豎起大拇指。

    餘生覺著所有人不可理喻,他回後廚,打了幾個在面裡,搟制幾根面條下到鍋裡。

    撈上來以後把鱔絲澆頭蓋上去,餘生估摸一下,不多不好,正好一口。

    餘下的澆頭就備著待會兒別人去死了。

    「葉子高,去把白杯叫出來,他的面好了。」餘生筷子也幫他取了。

    魚香更濃厚了,哭泣中的阿滾指著這碗麵,「掌櫃的,我也要一碗。」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 22:58
第七百二十六章 無題

    「別」,餘生拒絕了,「這碗麵吃了要死人的,先讓別人嘗嘗。」

    對一國寶下毒,餘生還有些於心不忍。

    白杯很快被葉子高請下來。

    只見他穿著一身華麗白衣,頭髮打理的整整齊齊,手背在身後,慢悠悠走在葉子高身後,儒雅至極,視死如歸。

    不過他眼神本就不大好,平時走路都得眯眼探頭仔細看著腳下,現在更看不清了。

    稍一不留神,白杯腳踩空,整個人「咕嚕嚕」從木梯滾下去,把前面的葉子高也撞倒了。

    「怕死就別逞能,要不算了。」及時扶住欄杆的葉子高扶起白杯,以為他腿軟了。

    「誰怕死了」,白杯推開葉子高,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我是眼神不好。」

    「啪「,一巴掌憑空打下來,把白杯臉扇的左右不對稱,髮型也亂了。

    正在飲酒的阿滾一驚,「這怎麼回事這是?」

    「沒啥,有些人發起狠來連自己都打。」餘生說。

    他招呼白杯,「快來,飯已經準備好了,你嘗嘗怎麼樣?」

    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白杯再沒有方才的儒雅,他捂著腮幫子走到跟前坐下,接過筷子。

    「嘿,余掌櫃,你還真只有一口,我都快死了,你都不讓我吃飽。」白杯看一眼碗說。

    「不都說了,一口以後你就死了,多了也是浪費。」餘生說。

    白杯望著這口面,略黃的面條上面澆著一口鱔絲與樹菇,帶著醬油色,油嫩滑亮,把饞蟲都勾出來了。

    魚香還不住的鑽進鼻孔,讓白杯有種吃一口死了也值的錯覺。

    「我還就不信了。」白杯抬頭看著餘生,「吃一口就死了?就是臨斷氣了,我也能多扒拉兩口吧?」

    這等難得的付出生命才能嘗到的美味,怎麼也得多吃幾口才算對得起自己的生命。

    「你再囉嗦,小心我待會兒把你復活。」餘生皺眉。

    「得,得,一口就一口吧。」白杯望著面前的面條,舉起了筷子。

    阿滾出於好心,提醒道:「兄台,你想好了,這面吃下去人就回不來了。」

    「謝了,兄…」白杯抬頭一看,改口道:「熊弟,我這也是走投無路了。」

    說罷,狠下心挑起一筷子面條,白杯一口咬下去。

    登時,對於白杯而言,這個世界安靜了,只有味蕾帶來的種種美妙滋味。

    樹菇和鱔絲香的澆頭裹著勁道的面條剛一入口,立刻在舌尖上蔓延開來,又彈又滑,彷彿情人的舌頭在口內挑逗。

    再咬一口裹挾著的鱔絲,不只香味炸裂,帶來的極致口感也如同被電到一般,讓白杯身子發麻,渾身舒泰,捨不得把這一口面嚥下去,只想靜下信心來,細細咀嚼,慢慢體會。

    現在,白杯知道為何只需要一口了,他抬頭對餘生說:「好吃,真好…」

    毫無徵兆的,「噗通」一聲,白杯倒在桌子上一命嗚呼了,若不是餘生眼疾手快,碗都打了。

    葉子高小心翼翼推了推白杯,只見他臉已經是黑青色,不過掛著享受的笑容。

    「這毒,也忒毒了。」阿滾見白杯死的這麼毫無徵兆,情不自禁的說。

    「是挺毒的。」餘生也說,石大爺說的時候他還有些懷疑,現在疑慮完全打消了。

    他探頭看了看碗裡的鱔絲面,還餘下半口,不禁搖頭,「還是浪費了,下次得更少點。」

    覺著浪費的餘生擺擺手,讓白高興把白杯扶到地下平躺著,「我把他復活。」

    葉子高一怔,「不是不復活嘛?」

    「騙騙他而已,你還當真了。」餘生說。

    人心畢竟隔肚皮,不把白杯救活的話,傳出去以後誰還敢來嘗餘生這道鱔絲面。

    「那咱們只收了他五十貫,待會兒…」

    「這道鱔絲面找個試菜的不容易,就當酬勞了。」餘生說著取出鏡子。

    這時,石大爺領著裡正他們進了客棧們,見到白杯身子後道:「我說吧,這就是那怪魚味道。」

    裡正他們嗅了嗅依舊在空氣中飄蕩著的魚香,搖頭嘆息,「可惜了。」

    「是。」白高興他們也遺憾不已的點頭,這麼香的魚卻有劇毒,當然可惜。

    「有什麼可惜的,你們要不嘗嘗?我把你們復活。」餘生把鏡子對著白杯,同時說。

    「不用,不用」,眾人一起搖頭,佳餚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不識貨」,餘生搖頭,「我倒想嘗嘗,可惜我死了,就沒人復活了。」

    說罷,被鏡子閃耀的光芒照耀片刻的白杯醒過來。

    他迷茫的望瞭望四周,接著想起什麼來似的,瞬間站起,餓虎撲食一般撲向鱔絲面。

    餘生眼疾手快,把鱔絲面端走,「幹什麼,幹什麼,再死了可不復活了。」

    「我本來就想死。」白杯左右抓著餘生手裡的碗,忽然醒悟:「對呀,我想死的。」

    他停下來查看自己的身子,見毫髮不傷之後臉哭喪起來,「不是,余掌櫃,我只給了你五十貫錢,以你財迷的樣子,你不能做賠本買賣呀。」

    「微商之道,在於不死人。」餘生說,「你死了,我才是真的賠錢。」

    「你這什麼為商之道,明明是誠信二字。」白杯糾正餘生,「快把面拿過來,我死去。」

    「你那商和我這商不是同一個商。」餘生擺了擺手,「我這商做的是朋友生意。」

    「哦」,白杯恍然,「敢情您這生意專毒你朋友是吧?」

    餘生有些不高興了,剛要反駁,忽聽見「砰」的一聲,後院傳來巨響,接著有罈子打碎的聲音。

    「哎呦,我那三千五百年的老罈子,我用它來醃鹹菜的。」餘生轉生向後跑。

    其他人跟了上去,葉子高不忘小聲問餘生,「掌櫃的,那口缸不剛從石大爺家搬來。」

    「你懂什麼,萬一是客人打碎的,也好讓他們多賠點錢。」餘生悄聲說。

    不過到了後院,眾人就呆住了。

    此時夜幕四合,雙月齊天,餘生他們看見一道黑影,歪倒在後院通往湖的大門。

    這黑影差不多有馬大,餘生目光敏銳,見那模樣似鶴,但又像鷹,還像老斑鳩。

    「莫非是天上飛的妖怪?」餘生攔住身後的人,示意他們不可輕舉妄動。

    現在正是多事之秋,什麼都得防著點兒,萬一是得知他身份來殺他的呢?

    現在想想,余詩雨還真是聰明,找藉口逃到揚州城了,現在沒人跟他一起分擔仇恨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 22:59
第七百二十七章 刻木為鶴

    餘生小心踏前幾步,見那怪鳥翅膀僵直而又機械般動彈一下,站穩了身子。

    這下怪鳥比人都高,在餘生仰視的時候,傳來一黃鸝聲,「哎呦,摔死你奶奶了。」

    正前進的餘生腳步一停,心說這怪鳥居然是肚子在說話,而且時女娃子的聲音。

    「你是什麼東西?」餘生問,這怪鳥真的太怪了。

    什麼也不像就罷了,關鍵是還少了生氣,就像一頭殭屍站在面前。

    「我不是東西。」怪鳥的頭轉過來,方才還空洞的眼神,陡然射出兩道亮光,如車燈。

    「不是東西是什麼東西?」餘生越發覺著這怪鳥不同尋常了,這明顯不是鳥眼。

    「不是東西就不是東西。」怪鳥說。

    正在餘生疑惑時,怪鳥的翅膀一抬,翅膀下一塊被推起來,裡面鑽出一個女娃子。

    她個子很矮,甚至比草兒還矮,不過紮著天線一般的朝天辮,這樣就比草兒高了。

    「我去」,跟在餘生身後的葉子高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雖說怪鳥四不像,但除了那雙眼外,其他的地方栩栩如生,想不到裡面居然有人。

    倒是餘生若有所覺,他探頭看了看,見小姑娘身後的空間有亮光,倒像一飛行工具。

    「你,你,你居然藏在鳥肚子裡,莫不是妖怪?」葉子高這才說出話來。

    「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小姑娘不高興了,說人是妖怪,這不是罵人麼?

    只是這話又讓跟進來的阿滾不樂意了,「妖怪怎麼了,妖怪吃你家飯了?」

    「妖怪沒吃我家飯,吃我家人了!」小姑娘雙手叉腰,理直氣壯的說。

    「這…」阿滾無言以對,只能說,「那是妖怪不對。」

    「所以你鑽到鳥肚子裡把這妖怪給吃了?」葉子高插嘴問。

    他瞬間腦補了一出小姑娘捨身入鳥肚為家人報仇的戲碼。

    「什麼眼神,這是飛行工具。」餘生說,不過他依舊沒有放下對小姑娘的懷疑。

    「飛行工具?」不只葉子高不理解,其他的人也是稀罕。

    在他們認知中,除了餘生這個半人半神的小龍人外,即便劍仙上天也得腳踏飛劍。

    有的仙人甚至上不了天,譬如白杯,他們只是在某一方面入了道,不代表可以飛。

    對鎮上的百姓而言,他們對上天的方式太缺乏想像力了,壓根想不到這是一飛行工具。

    現在聽餘生一說,眾人若有所悟。

    餘生這時問:「小姑娘,你從哪裡來呀?」

    「從南…從來處的地方來。」小姑娘也戒備的望著他,「這,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劍囊鎮。」葉子高一旁搭腔,對於異性,他向來抱以最大的善意和溫柔。

    在葉子高字典裡,但凡異性全是目標,小姑娘是潛力股,老太婆也是潛力股,更何況還有小姑娘他娘呢。

    「劍囊鎮?」小姑娘搖了搖頭,不曾聽過。

    不過這無關緊要,她急於得到另一個答案,「你們人還是妖?這兒東荒還是南荒?」

    「我們是人!」葉子高後退一步,把餘生凸顯出來,驕傲的說。

    「我們掌櫃的算半個,還有他不是。」葉子高又把阿滾剔除出去了。

    有人就好,小姑娘鬆一口氣,倒是沒顧上追問餘生為什麼是半個人。

    「終於逃出南荒了」,她輕聲嘀咕著,不過被餘生聽見了。

    「姑娘來自南荒?」餘生見她不像來殺人的,心放下少許。

    「不錯」,小姑娘放鬆一些警惕,「這兒距離南荒多遠?」

    「不遠,隔著姑蘇城便是。」餘生說。

    至於姑蘇城,介於東荒與南荒之間,屬於兩不管地帶,得看姑蘇城主想歸附於哪個王了。

    「什麼!距離南荒這麼近?」小姑娘一驚,回頭生氣的踹怪鳥一腳。

    「什麼一飛七千里,才剛出南荒,你就給老娘尥蹶子。」說罷,小姑娘又給一腳。

    眾人方才已經看明白了,小姑娘身後鳥肚子裡空間是木頭搭建的,估摸著是頭假鳥。

    至於怎麼飛的,眾人還沒搞明白,見小姑娘踢它,以為她在耍小脾氣。

    誰料,被罵的怪鳥居然動了。

    它燈光一般的眼珠子一閉一合,頭低下去望著小姑娘,一僵硬聲從鳥頭裡面傳出來。

    「我聞見了魚香,飛這麼久,我餓了,下來吃口好的過分嗎?」怪鳥一字一頓,聲音清晰的傳到耳邊。

    「哎呦,我去,這鳥還是活的?」餘生一陣驚訝。

    他探頭到小姑娘身後,確認只是外面有個鳥皮。

    他又圍著轉一圈,見怪鳥站穩後支撐的兩個爪子是木頭做的。

    在篤定怪鳥不是真鳥之餘,餘生又不禁疑惑,這說話的是誰?

    很快,小姑娘揭開了答案,她狠狠地踢怪鳥一腳,「餓你姥姥,你個鬼還能餓死不成?」

    「鬼不餓,但鬼饞呀。」怪鳥振振有詞。

    餘生愈發奇怪了,他問小姑娘,「姑娘,這什麼東西?」

    「對呀,對呀」,葉子高他們也是一臉的好奇。

    正與怪鳥鬥嘴的小姑娘聞言回頭,得意地說:「這個啊,這個是我刻的木鶴。」

    「木鶴?真是木頭做的啊。」葉子高驚嘆,這幾乎以假亂真了,尤其一身鶴羽。

    「那當然,這可是我魯家的絕技,刻木為鶴,一飛七千里。」

    小姑娘得意,一不小心把自己身世暴露了。

    「刻木為鶴,魯家,你是木匠城魯家的人?」餘生恍然。

    木匠魯大師原是中原有頭有臉的人物。

    後來為了避禍,離開中原遠赴南荒,在南荒建立了木匠城。

    餘生小姨媽與魯大師還是好友呢。

    餘生當初那柄迫不得已時逃生的木劍便是魯大師贈送的

    不過小姑娘急忙否認了,「不,不是,我才不是魯家的人呢。」

    「不是?」餘生上下端量小姑娘,見她一臉緊張的看著自己。

    「不是就算了。」餘生話剛出口,就見小姑娘大出一口氣,似乎很怕與魯家牽扯上關係。

    只是餘生話沒說完,「我的城主老婆與魯城主有舊,我還以為遇見故人了呢。」

    「嘿,」葉子高他們在後面情不自禁出聲,為餘生直接喊城主老婆而敬佩不已。

    石大爺他們則是又點頭,又搖頭,一時不知如何評價。

    「有舊?你…」小姑娘一激動,剛要一吐為快,隨即醒悟過來。

    她懷疑的打量餘生,「嘖嘖」,然後搖了搖頭,「那你真會開玩笑,人家好歹也是城主,會看上你?」

    「你這話說的,怎麼就看不上我了?」餘生上下打量自己。

    臉越來越白,身姿越來越挺拔,體格越來越強壯,那方面在幹壞事時也是越來越厲害,城主現在還在閣樓上補覺呢。

    早上,十有八九之外的一二,餘生都是被自己帥醒的,「我哪裡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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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八章 不合城情

    「差的多了,隻身份你就差遠了。」小姑娘說。

    她不說這還好,一說,葉子高先笑了。

    「姑娘,別看我們掌櫃的窩在這客棧裡,但論身份,在東荒那是無人能及。」葉子高說。

    小姑娘不信,「吹吧,難道他還是東荒王不成?」

    「嘿,你猜的還真準。」葉子高豎起大拇指。

    不是,你們膽子也忒大了,為了騙我居然敢假冒東荒王?別以為我不知道東荒王是雌的,你們也不怕東荒王找你們算賬。」

    「什麼雌的,怎麼說話呢,那是母的。「葉子高糾正她。

    「母的也不對,是女的。」餘生怒瞪葉子高。

    「哦,對對,昏頭了」,葉子高給自己腦門一巴掌,「東荒王是女的,我們掌櫃的是她兒子。」

    他頗有些自豪,用餘生的話說,這叫一人得道,他跟著升天。

    「什麼,東荒王的兒子?」小姑娘驚訝的摀住嘴,上下打量餘生。

    正在葉子高以為她信了時,小姑娘放下手,撇撇嘴,「得了吧,當我三歲小孩呢。」

    「他要是東荒王兒子,我就是南荒王她老人家的閨女。」小姑娘說。

    她回頭踢怪鳥一腳,「這是東荒嗎?該不是飛到中原了吧。」

    東荒王的脾氣整個大荒都清楚,那是睚眥必報,錙銖必較,當她兒子也是佔她便宜。

    不管是出於尊敬還是畏懼,東荒沒人敢假借東荒王的名頭招搖撞騙。

    餘生幾個對東荒王如此不敬,小姑娘懷疑自己已經越過東荒到中原了。

    「我飛的那麼快?」怪鳥的雙眼眨了眨,一明一暗,它也疑惑了。

    其實這不怪小姑娘孤陋寡聞,畢竟木匠城與東荒相聚甚遠。

    更不用說現在南荒乾屍氾濫,十城空了九城,喘氣兒的全往外面逃呢。

    她又在空中獨自飛,東荒王兒子出現在東荒的消息傳不到她耳朵裡。

    「得,現在南荒王憑白多了個閨女。」葉子高笑了。

    「行了,行了,你想當南荒王閨女,人家還不想要呢,憑白多個人分錢。」

    餘生擺擺手,把話題拉回來,指著怪鳥,「既然是木刻成鶴,我想問你個問題。」

    這是小姑娘的得意作品,最得意的地方則是木鶴有靈魂。

    「你問吧。」小姑娘雙手背後,知道餘生要問這怪鳥為什麼能說話了。

    「你這是鶴嗎,我怎麼覺著四不像,像鶴像鷹又像貓頭鷹。」餘生非常認真的問。

    「這是因為我用了…」

    話說半截,小姑娘停住了,這人居然不按套路出牌問她最得意的地方。

    不過刻木成這樣,小姑娘也是又自己道理的。

    她拍了拍怪鳥,「你不覺著,刻木成鶴簡單,刻成像四個鳥的更難嗎?」

    「像貓頭鷹方便趕夜路時,大晚上不引起空中鳥怪懷疑;像鷹方便趕走其他的鳥兒;至於像鶴,這是家傳,不能丟。」小姑娘振振有詞。

    「那你這雞屁股呢?」餘生轉到怪鳥尾後,摸了摸那雞屁股,也是木刻的,栩栩如生。

    「滾!」怪鳥嚷道。

    「脾氣還挺大。」餘生踹雞屁股一腳,著力處一縮,伸出一繩套迅捷無比地套住餘生的腳。

    「這是陷阱,方便長途飛行時逮些野味。」小姑娘拍拍雞屁股某處,立刻把餘生解開了。

    「高,真高,不愧是木匠城魯家的。」餘生豎起大拇指。

    「那是,沒想到你還挺識貨。」小姑娘笑的花都開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誇她。

    以前在木匠城裡,所有人都批評她華而不實,想的太多,無用的太好,只想著面面俱到,不懂得捨棄。

    見小姑娘一被誇,身份暴露了都不知道,餘生微微一笑,「路上有用嗎?」

    「沒用上。」小姑娘立刻洩氣了。

    「不怪你」,

    餘生安慰小姑娘,故作認真的說:「想法很好,我覺著可能是雞屁股太假了,你下次換真的。」

    「有道理。」小姑娘熱切的望著餘生,「今兒我算是遇見知己了。」

    「木匠城裡的師兄都說我這是異想天開,毫無用處,他們不知道我這是為了追求設計的完美,不惜犧牲了一些別的東西!」小姑娘說著搖了搖頭,「現在看來是我這木刻不符合木匠城城情。」

    餘生心說你該不是複姓公孫吧,真當這是木匠工藝史上的一朵奇葩了?

    「不,我沒那個意思,我是說你掛個真雞屁股,下次套不著野味還可以把它啃了。」餘生及時把小姑娘從自戀中拉回來。

    「你…」小姑娘失望之情掛在臉上,還以為遇見知音了呢。

    「算了,算了」,小姑娘也懶的爭辯自己這設計的完美。

    她指著怪鳥的頭,「你知道我這鳥為甚能說話嗎?」

    「有鬼。」

    小姑娘一怔,繼續問道:「為什麼有鬼?」

    「這倒是個精巧的設計了,為什麼有鬼?」餘生問小姑娘。

    把一個鬼困在怪鳥中聽憑自己使喚,這不是容易辦到的。

    巫祝能把鬼困起來,得益於他們有油紙傘這把法器,不知道小姑娘這怪鳥裡有什麼。

    聽到餘生誇這是精巧的設計,小姑娘一陣得意。

    她先不揭曉謎底,而是誇自己一頓,「不是我吹,這是我獨創的,整個大荒木匠裡獨一家。」

    「有了這設計,無論白天還是黑夜,在中飛翔時,木鶴自行操控。人在木鶴裡面想睡覺睡覺,想看風景看風景,什麼心也不用操,我就是一路吃,一路睡過來的。」小姑娘得意的仰頭,只差直言相告來誇我了。

    「呦,高科技呀,無人駕駛。」餘生驚訝的說。

    他萬萬想不到,他這前世起步掛三次,殷切期盼無人駕駛來臨的貨,居然在大荒盼來了。

    身後的百姓也是驚奇不已,說出了不少誇獎的詞兒。

    「你怎麼辦到的?」他問小姑娘,這樣以後雷車也可以自動駕駛了。

    「你等著。」被許多人誇過的小姑娘高興的鑽進怪鳥,在前面扣下一東西。

    這下,怪鳥些許生氣也不見了。

    「用這個辦到的。」小姑娘雙手捏著一小粒珠子,對餘生說。

    「這,這,這是鮫珠!」餘生驚訝的指著小珠子。

    他對這珠子再熟悉不過了,他那裡還有半錢囊呢。

    唯一不同的是,餘生的鮫珠如淚珠,晶瑩透徹,而小姑娘手中的鮫珠裡有些許黑絲。

    「掌櫃的,你認識鮫珠?」小姑娘說。

    「何止認識,我們掌櫃的快有上千顆了,而且還在增多。」葉子高說。

    鮫人大姐頭傷的重,一直在客棧養傷。

    每當想起自己姐妹的時候,她就抱著盤子以淚洗面,是以餘生的鮫珠源源不斷。

    甚至有那麼剎那間,葉子高懷疑是掌櫃的是為了得到鮫珠才不去中荒救人的。

    「什,什麼,上,上千顆?」小姑娘驚訝的合不攏嘴。

    她車上只有十餘顆鮫珠,還是她父親魯大師耗盡一切心思收集來的,現在這一客棧掌櫃的,居然有上千顆!?

    「不會又是在吹牛吧?」小姑娘抬頭望望天空,「怪不得天這麼黑,都是你們吹的吧?」

    「嘿,你怎麼什麼都不信呢。」

    葉子高剛要爭辯,被餘生打斷了,「待會兒讓你看,你就心服口服了。你現在先告訴我鮫珠與自行操控有什麼關係?」

    「鬼在鮫珠裡呀。」小姑娘把鮫珠捧在掌心。

    餘生雙眼一眯,把目光聚焦在鮫珠上,果見裡面那黑絲是鬼,不知如何縮小困在了鮫珠中,在倆面不斷盤旋。

    「我又聞見魚香了。」鮫珠裡的鬼如是說。

    眾人聽的很清晰,與方才怪鳥說話一般,只是不再一字一頓那麼僵直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 22:59
第七百二十九章 天才

    「鬼也能困在鮫珠裡?」餘生驚訝的問,他一直不知道還有這用處。

    「不知道吧。」小姑娘得意說,「我也是偶然得知的,而且鬼呆在裡面修煉速度還很快。」

    「那是應該的。」餘生說,把一個懶鬼收到那小珠子裡,閒著無事也只有修煉了。

    「不然」,小姑娘搖了搖頭。

    鬼呆在鮫珠裡面也可以感知外面世界,而且借助鮫珠,鬼對外界更敏感,反應也更快。

    因此把鮫珠放在她操控木鶴的檯子上,鮫珠裡的鬼可以借助鬼力對木鶴操控自如。

    「等一下!」餘生阻止小姑娘繼續說下去。

    他指著鮫珠問小姑娘,「鬼在鮫珠裡,鮫珠在鳥肚子裡,那他是怎麼看到到周圍的?」

    「這個簡單,鮫珠與鮫珠之間只要用金屬線相連,居於鮫珠之間的鬼的五官便可以延伸過去。我只要在木鶴的雙眼等部位安置鮫珠便可以了。」小姑娘說。

    「我的個娘,高科技呀。」餘生心服口服,這聽著跟前世那什麼一樣。

    雖然餘生這學渣,壓根不知道那什麼是什麼。

    「還有更厲害的呢。」小姑娘不知道什麼是高科技,但聽出是在誇自己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木鶴,「你知道它為什麼會飛嗎?」

    「仙力唄,還能是什麼。」餘生說,木匠入道以後,仙力在木刻時會注入其中。

    當初魯大師送城主的那把劍之所以只能飛一次,就是因為仙力一次便耗盡了。

    「不,不」,小姑娘搖搖食指,「這木鶴是我刻的,不然也不會有這華而不實的鳥羽了。」

    這栩栩如生的鳥羽是她一刀一刀刻出來的,頗費功夫。

    「嘿,她還知道華而不實。」餘生回頭對眾人說,迎面撞見了白杯。

    「白杯,你臉色怎麼不大好?」餘生說罷回頭,讓小姑娘繼續說。

    小姑娘得意道:「所以,這木鶴壓根不存在什麼仙力。」

    「那它為什麼會飛?」餘生認真起來。

    起初他以為木鶴上天乃魯大師所刻,現在若是區區一凡人所刻,而且上了天,那可了不得。

    「你忘了鮫珠本身的用途了?」小姑娘賣個關子。

    「本來的用途?」餘生沉吟片刻後恍然,「你指的是鮫珠可以儲存力量?」

    在饕餮肚子裡得到鮫珠時,城主曾告訴餘生鮫珠乃大荒最純淨之物,可以儲存任何力量。

    「不錯。」小姑娘掂了掂掌心鮫珠,「借助鮫珠中儲存的力量,由這枚鮫珠中的鬼驅使,木鶴便可以飛上天了。」

    「什麼力量都可以?」餘生問。

    「不錯,鬼力,仙力,神力,妖力,甚至內力都可以。」小姑娘點頭。

    只不過內力最差,十餘顆鮫珠注滿了也只能飛上一會兒。

    妖力和鬼力不相伯仲,一粒鮫珠飛上一天。

    仙力更厲害,一粒鮫珠可以飛上十天半個月。

    「至於神力」,小姑娘搖了搖頭,她找不到有神力的,自然不曾研究過。

    「想不到這工具還有油標號。」餘生暗自嘀咕。

    他見小姑娘介紹告一段落,舉起手來拍手,「好啊,好。」

    他回頭對眾人說,「這主意,太天才了。」

    白高興他們也是敬佩不已,葉子高甚至學著餘生鼓起了掌。

    餘生見白杯依舊在自己身後,道:「白杯,你莫不是中毒了吧,臉這麼黑。」

    說罷,餘生回過頭,對小姑娘說:「不愧是魯大師的後人。」

    「那當然。」小姑娘得意,隨之醒悟過來,對餘生道:「我不是魯大師的後人。」

    「得了吧,你剛才都自己招了。」小姑娘手心的鬼嘀咕。

    至於餘生,他這會兒顧不上理小姑娘,葉子高拉了拉他衣袖,讓他轉過身。

    「掌櫃的,你跟誰說話呢,我們壓根看不到白杯。」葉子高低聲說。

    「什麼!」餘生一驚,扭頭看白杯一眼,這廝青著臉向他咧嘴一笑。

    「你大爺!」餘生抓起白杯的鬼魂,扭身向客棧奔去。

    方才餘生聽見後院響動的時候把碗放在了櫃檯上,誰料這廝還不死,悄悄把面吃了。

    「出什麼事了?」其他人一看,紛紛跟上去。

    小姑娘也好奇,在其他人離開後,把鮫珠放回怪鳥,朝大堂跑去。

    餘生一進大堂,見白杯身子已經趴在桌子上一命嗚呼了。

    旁邊坐著老乞丐,他端著那一口面已經乾淨的碗,伸著舌頭正在舔與不舔之間糾結不已。

    舔吧,自己死了,餘生肯定不把自己救活。

    不舔吧,這等好吃的面,不嘗一口可惜了,而且萬一舔一口死不了呢?

    「放下,小心死了我不管你。」餘生說。

    「得」,老乞丐終究還是放下了,葉子高他們跟進來,忙把他趕了出去。

    至於白杯,餘生把他魂往旁邊一丟,掏出了鏡子,再次把白杯復活。

    本以為白杯活了以後還會尋死覓活,誰料復活的白杯「唰」的站起來。

    「余掌櫃,你還有面嗎?再來一碗。」他熱切的靠近餘生。

    他向餘生豎起大拇指,「這面沒得說,太好吃了,我都想多死幾回,多吃幾回了。」

    「沒了,沒了。」餘生把他推開,「想死你去找別的法子死去。」

    「沒了就算了,我今兒就不死了。」白杯說,「不吃麵去死,太浪費死的機會了。」

    「嘿」,餘生指著白杯無話可說,一口鱔絲面居然攔住了他尋死的勁頭。

    「看看,這面吃不得,讓人都死上癮了。」石大爺藉機警告鎮上百姓。

    雖說大家都不敢吃,但他深怕有人起了嘗試的念頭。

    「不吃,不吃,我們絕對不吃。」鄉親們說著,紛紛離開客棧回家去了。

    「嘿」,在眾人離開後,被遺忘的小姑娘拍餘生,剛要說話,被餘生轉身一腳踢了。

    「哎呦,你幹什麼!」捂著肚子的小姑娘彎著腰怒問餘生。

    「對不住,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我還以為有人佔我便宜呢。」餘生急忙道歉。

    這小姑娘個子太低了,拍餘生時拍到了屁股,餘生以為有人佔便宜,反應過激了些。

    好在小姑娘沒有傷到要害,餘生暗自慶幸,長得低看來還是有好處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4 20:44
第七百三十章 魯修

    餘生急忙上前扶著小姑娘,「沒大礙吧?」

    他以後還有地方需要小姑娘幫忙呢,譬如客棧擴建時一應木匠活兒。

    「我踹你一腳,你試試有無大礙?」小姑娘被扶著坐在凳子上。

    緩了一些以後,小姑娘抬起頭問餘生,「你,真是東荒王的兒子?」

    方才她見到餘生復活人了,有這等法術的想必不是凡人,那十有八九是他們說的身份了。

    「我倒希望不是。」餘生坐下倒一杯茶,抽出一頁書喊了一句,「我娘天下第一最美。」

    小姑娘不解餘生為何喊這麼一句,奇怪的看他半天后,又問:「你那句是不是真的?」

    「哪句?」餘生茶杯到了唇邊,停下來,「我娘天下第一最美。」

    小姑娘又一愣,心說這人莫不是有病,我又沒說你娘不美。

    不過只是在心裡嘀咕下,她口上問道:「就那句,你的城主老婆與木匠城城主有舊。」

    「哦,這個啊。」餘生聽見了腳步聲,回頭見城主下來,道:「你去問我老婆去吧。」

    他又說了一句「我娘天下第一最美」,起身向城主迎去。

    城主從中午一覺睡到了方才餘生燒菜時。

    雖然清醒一段時間,飲了會兒酒了,但還有些迷糊。

    她身姿慵懶,頭髮也只是簡單綁了個鬆垮的馬尾在身後。

    聽見餘生的話後,她起初不以為意,「你老婆是…」

    話說半截,城主清醒過來,伸手抓住餘生的耳朵,拉著餘生低下身子。

    「老婆,不,小姨媽,小姨媽,我錯了。」餘生儘量靠近城主,以免耳朵被扯長了。

    「再胡說,我讓你當兔子。」城主惡狠狠地說了一句,鬆開後問:「什麼要問我?」

    她說著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

    她身子骨散了架一般,又酸又困。

    以後說什麼也不能這麼折騰了,城主心想著,踩了餘生一腳。

    「哎呦」,餘生原地抱著腳蹦,見那小姑娘身拱手問城主,「閣下認識木匠城魯城主?」

    「認識,你是…」城主上下打量,「魯大師的女兒,魯修?」

    「你認識我?」小姑娘一怔。

    「有過一面之緣,那會兒你還在襁褓中呢。」城主坐下來倒一杯茶,招呼小姑娘也坐。

    「不過你跟你娘秀芹很像。」城主為她倒一杯茶,「你怎麼到揚州城來了?」

    「揚州?」魯修一下子站起來,激動的道:「你,你是清姨?!」

    說著,魯修的淚水就止不住地流下來。

    「喲,怎麼這是?」清姨急忙放下茶杯,去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是不是餘生欺負你了?」

    「不是我,我沒那麼壞。」剛坐下的餘生大呼冤枉,「她一個人從天上掉下來的,砸壞我的鹹菜缸還沒讓她賠呢。」

    「我賠你?」城主挑眉看餘生。

    「那算了,算了」,餘生擺手,悄聲嘀咕,「那不成我賠了,我才不傻呢。」

    魯修這時候抽噎著道:「清,清姨,我終於找到你了。」

    「先別哭,你找我做什麼?」清姨拉小姑娘坐下,摸了摸她的頭,「你父母呢?」

    「他,他們,被人抓走了,嗚嗚。」清姨不問還好,一問小姑娘越加傷心了。

    「什麼!」城主一驚。

    雖然不是在武學方面入道,但以木匠入道的魯大師本事還是不容小覷的。

    「誰把他們抓走了?」城主問。

    「不,不知道,一群乾屍圍了城,幾日後來了幾個可憎的老巫,把爹和娘帶走了。」魯修一邊抹眼淚,一邊說。

    「魯大師沒有反抗?」城主問。

    「爹爹和他們打了,可,可是那老巫說,如果爹爹不束手就擒,他就把一城的人變成乾屍。」小姑娘說。

    「爹爹於心不忍,於是放棄抵抗,和娘被那幾個可憎的老巫帶走了。」魯修還在哭。

    「然後呢?是不是城池還被破了。」餘生問。

    見小姑娘點頭,餘生道:「這魯大師也忒天真了,真當他束手就擒,那些人就不殺他百姓了?」

    「真跟電影…不,說書中的那些人一樣,每到關鍵時刻就被壞人用人質威脅。」

    「如果是我…」餘生壓根沒察覺到城主讓他住嘴的目光。

    他一拍桌子,「我絕對對那些老巫說,『你就把這一城人變成乾屍吧,你越變成乾屍,我越不走』。」

    「這叫反威脅,我…哎呦。」餘生正表達著對那些俗套劇情的不滿,被城主踩一腳。

    「你少說點兒會死?」城主瞪他,示意小姑娘還哭著呢。

    「不會死,但說多了會。」餘生揉著自己這腳,心說這娘們也真捨得。

    「別聽他胡說,你繼續說。」清姨安慰魯修。

    「爹爹臨走時叮囑我騎木鶴北上,出南荒找他好友藏身,若無必要,千萬別洩露自己的身份。」

    魯修告訴倆人,在魯大師放棄抵抗後,老巫答應給木匠城百姓三天時間,三天後攻城。

    三天後,城內木匠集中全力製造了許多密閉的車,把城主刻成的木鶴也拿出來了。

    魯修把父親丟給自己木鶴給了百姓,自己則準備坐上自己的木鶴逃走。

    小姑娘對城破那天的慘狀心有餘悸,眼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那些干屍進城以後,見人就咬,堵在最前面的那些城衛,因為面對的乾屍多,許多被咬的粉碎,只留下了白骨。」

    魯修說著身子哆嗦,被城主摟住後才稍好一些。

    後面的城衛被嚇壞了,不等後退就被幹屍撲上來咬了。

    那些被咬的城衛剛倒下不久,不等乾屍大軍咬死他的同伴,他們就站起來對自己同伴下手了。

    在那一天,整個木匠城成為了地獄,乾屍大軍們不放過任何一個活物,包括豬狗。

    那些造車出逃的人,逃出城外的寥寥無幾,全被堵住在城裡,把車掀翻,揪出來咬死了。

    至於木鶴,算上送給魯修的,魯大師留下來的也就兩個,被四五十個人搶。

    最後乾屍沒來,他們先殺了個天翻地覆。

    魯修對他們大失所望,鑽進自己的木鶴中逃了出來。

    「砰」,城主放下茶杯,為那些自相殘殺的人,更也為乾屍屠城而生氣。

    「想不到南荒乾屍已經氾濫成這個樣子了。」城主說,「而且背後還有巫做主謀。」

    她一直以為,這場乾屍是什麼妖獸或鬼怪犯下的,想不到居然是人。

    「一定是靈山十巫。」餘生十分篤定,「如果錯了,我以後打地鋪。」

    城主不理他,回頭安慰想起這些事便傷心不止的魯修,「你放心,你爹娘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倒是真的。」

    餘生安慰魯修,「那些巫祝驅趕乾屍圍城,逼你爹束手就擒,一定是有用到他的地方。」

    「你爹不讓你洩露身份,估計也是怕巫祝逮住你以後,用你逼他就範。」

    餘生故作老謀深算,「至於逼他幹什麼,用腳後跟想也知道是做木匠活兒。」

    「你這不廢話。」城主說。

    「我接下來的這句不是。」餘生貼近城主。

    待魯修也停止哭泣看他的時候,「我娘天下第一最美」,餘生說。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4 20:44
第七百三十一章 小姨夫

    城主抬腳,餘生起身就跑,差之毫釐的避免了被踹的命運。

    「我去燒菜。」見城主目光不善,餘生及時逃走了。

    「別理他。」城主回過頭安慰小姑娘魯修。

    「他說話不著調,不過還是有幾分道理的,你爹娘現在一定沒事。而且憑藉魯大師層出不窮的手段,他想要帶你娘逃出來輕而易舉。」城主擦乾小姑娘的淚水。

    為她倒了一杯茶,城主繼續說:「你在這兒安心住著,我讓餘生幫你打探打探,或許等不了幾日,你爹就帶著你娘來找你了。」

    城主安慰的話起了作用,魯修的淚水關了閘,捧住那杯茶飲了一口補充一些水分。

    為了讓魯修心情好一些,城主說起了十幾年前遊歷南荒,遇見她父母的事情。

    閒談一會兒,餘生端上兩碗番茄雞蛋蓋澆面,「一路上累了,小姨夫讓你吃點好的。」

    魯修倒是不餓,在啟程前,她在木鶴裡備了不少的肉乾和飲水。

    只是那些果腹還成,與餘生這碗香噴噴,番茄雞蛋汁澆在面上,閃爍著誘人無比光澤的蓋澆面比起來就差遠了。

    在陣陣香味勾引下,魯修口水不由自主流下來,目光追隨著餘生把面放桌子上,壓根沒聽到那聲「小姨夫」。

    她悄悄把口水嚥下去想掩飾一下,奈何肚子裡的饞蟲又「咕咕」叫了。

    城主則有些羞惱。

    她見小姑娘舔嘴唇,沒注意到這邊,揪住餘生衣領拉到一邊,「再胡說,小心我縫上你的嘴。」

    「誰胡說了,我這是為了催你對我負責。」餘生說。

    「負什麼責?」

    「你要了我的清白之身,我不得昭告天下,以免你吃乾抹淨不認賬。」餘生振振有詞。

    「嘿,我…」城主剛要給餘生一腳,被魯修打斷了。

    「清,清姨,我,可以吃嗎?」魯修雖問城主,但目光卻緊緊盯著那碗蓋澆面。

    整日啃那些肉乾,她的嘴早就淡出鳥來了,現在恨不得把這碗麵帶碗一起吃了。

    「吃吧,快吃。」城主丟開餘生,悄聲說,「再胡說,今兒晚上你一個人睡去。」

    說罷,城主整理衣袖,過去同魯修一起用面去了。

    「得,我的嘴現在被縫上了。」餘生摀住自己的嘴,轉身回後廚為客人做飯去了。

    或許餘生這碗麵過於美味,或許小姑娘太餓了。

    城主剛吃兩口,魯修就風捲殘雲一般把面席捲一空。

    城主一看這情形,把面前的這碗麵推給她,「你把這碗也吃了。」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不用,我飽了。」

    「在這兒就跟在你家一樣,你放開了吃,放心,他不敢餓著我。」城主態度堅決。

    魯修也不再堅持,不過這次有了上一碗墊底,她不在狼吞虎嚥了,有了些大家閨秀的樣子。

    城主讓魯修且吃著,她來到後廚,見只有餘生一個人在忙碌。

    「我有些餓了,再給我整些吃的。」城主說。

    「不剛端給你一碗麵?」餘生頭也不回說一句。

    他把手上的工作停下,把中午留下的白米飯盛出一些來,雖不是隔夜米飯,但也差不多了。

    「哎,怎麼不讓我嘗嘗你新做的那道『一口嗚呼』?」她方才看見掛著的菜牌了。

    「哎呦,我的姑奶奶,那是你能吃的嗎?」餘生轉過身取雞蛋時說。

    「我為什麼不能吃?那白杯是仙人,你不也把他復活了?」城主說。

    作為一個喜歡麵食的人,她還挺想嘗嘗那鱔絲面的,畢竟方才聞著就已經讓人沉醉了。

    「不行,不行,萬一有個散失怎麼辦?」餘生搖頭。

    「能有什麼散失?」城主不以為意,餘生現在復活人駕輕就熟。

    「散失多了去了。」餘生說罷,想要舉個例子徹底杜絕城主嘗鱔絲面,甚至悄悄嘗的念頭。

    只是想來想去,卻怎麼也想不到好的,最後靈光一閃,不假思索道:「譬如復活後,還把那什麼也完好如初了,」

    「那什麼?」城主不解其意。

    「就那什麼的那什麼。」餘生說。

    「什麼那什麼的那什麼?」城主一頭霧水。

    「嗨呀,就是在幹壞事的時候你再疼怎麼辦?」餘生不猜謎了。

    不過他剛說罷就後悔了,在心裡給了自己一巴掌,暗罵:「看你找的什麼破例子。」

    「餘生!」城主這下徹底明白了,氣的揮手一道劍氣向餘生射過來。

    餘生伸手一擋,手裡的雞蛋破了一個,蛋液順著手流出來。

    「今兒晚上跟你的狗一起睡去吧。」城主目光如利刃,剜了餘生一眼後出去了。

    「嘿,管不住你這嘴了是不是?」餘生給自己的嘴一下,沾了一臉蛋液。

    他急忙洗了,把雞蛋磕在碗裡,打散以後下油鍋轉著圈兒的快炒。

    把雞蛋朝炒到儘量碎,土黃色時把米飯放進去,依舊炒碎,炒散,而後放鹽,加入蔥花,略加翻炒出鍋。

    一盤不是黃金蛋炒飯,但粒粒分明,紅黃白點綴的蛋炒飯便成了。

    他盛了兩盤,聞了聞,香氣撲鼻,非常的滿意。

    剛端出去的時候,餘生見草兒從樓上跑下來,見到魯修後,立刻停下腳步,打量著魯修。

    餘生知道她的心思,客棧好不容易有一位比她還矮的了,當然著急來見。

    魯修也在打量草兒。

    只有餘生從後廚走到桌子旁邊這麼短的時間,倆人目光從陌生到好奇,再到熱切。

    待餘生放下蛋炒飯,再抬頭的時候,這倆人目光中含淚,竟然有了惺惺相惜。

    「城主,這位是?」草兒坐在城主旁邊,看著魯修問。

    「清姨朋友的閨女,你們倆年紀…個頭差不多,多親近,親近。」餘生說。

    他本意是讓草兒把魯修拉走,到旁邊套近乎取,這樣餘生就可以向城主好好解釋他方才舉那個例子的用意了。

    只是相互介紹過以後,草兒剛要與魯修親近,記起自己這雙手剛動過那條長魚了。

    天還亮的時候,她切了一塊長魚,在房間呆了半天時間研究毒素了。

    「你先吃著,我去好好洗洗。」草兒忙把手收回來,又上樓去了。

    等她下來的時候,客棧的客人也陸續下來用飯了,餘生忙碌著,壓根顧不上解釋。

    待客人散去,夥計也用罷飯,餘生趕葉子高他們快點幹活,然後閃人,給他留出解釋時間的時候,城主先拉魯修上樓了。

    「今兒晚上你跟我休息。」城主在上樓時對魯修說。

    「噗通」,正坐在凳子上,催葉子高收拾碗碟的餘生一屁股坐在地上。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4 20:45
第七百三十二章 照妖鏡

    客棧靜悄悄。

    坐在凳子上與白高興聊天的富難停止談話,悄悄的把翹著的腿收回來。

    談情說愛的胡母遠也停下來,回頭望著站起的餘生,「掌櫃的,怎麼了,吵架了?」

    「沒什麼。」餘生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鬧了些小彆扭。」

    他抬頭問胡母遠倆人:「你們鬧過小彆扭嗎?」

    「沒有。」胡母遠搖頭。

    「那蟲兒姑娘和你拌過嘴嗎?」

    「沒有。」

    「有沒有說錯話,讓蟲兒不高興的時候?」

    「沒有。」胡母遠還是搖頭。

    「那你們有沒有意見不合的時候?」餘生最後問。

    「沒有。」胡母遠依舊搖頭。

    「那你們的愛情是不完整的。」餘生說罷,「噔噔」追上樓去了。

    留下胡母遠和怪哉來人面面相覷,他們的愛是不完整的?

    「別聽掌櫃的瞎說。」葉子高收拾碗筷走過來,「他那是為了找回面子,騙你們的。」

    「嘿,這余掌櫃,真夠壞的。」胡母遠反應過來。

    他們起身,幫著葉子高收拾碗筷,擦抹桌子。

    待一切妥當後,見客棧裡面無異響,估摸著農神不來,幾個人上了門板上樓歇息去了。

    餘生來到閣樓門前敲了敲,正在裡面與魯修說話的城主明知故問,「誰?」

    「我,餘生。」餘生的語氣特別溫柔。

    「幹什麼?」城主沒好氣的問。

    「給你們打洗澡水。」餘生說。

    「吱呀」,閣樓門被打開,城主見他雙手空空,眉頭一皺,「水呢?」

    「我先把木桶抬出來,然後往裡面提水。」餘生說。

    他跟著城主進去,見倆人還不休息,正坐在桌子旁邊閒聊。

    餘生進去把浴桶搬到閣樓中間,下去提了幾桶熱水,試了試水溫以後,他對閒聊的二人道:「洗澡水備好了,老…清兒,你先沐浴更衣吧。」

    被打斷的倆人站起來,清姨瞪餘生,「那你還不快出去?」

    「這只夠一人洗的,小丫頭,快出來。」餘生招呼小姑娘魯修。

    他心裡暗自慶幸自己聽了城主的話,沒把這桶換一個足以二人合浴的木桶。

    城主讓魯修跟餘生去外面待會兒,有一個小姑娘在面前,沐浴也確實有些不便。

    餘生領魯修出來,他剛優雅的合上門,轉身就一把抓走魯修,順手摀住了她的嘴。

    離開閣樓門口十步遠後,餘生才把小姑娘放開。

    「你幹什麼?!」魯修逃開,瞪大眼戒備的望著餘生。

    「我問你,你是姑娘吧?」餘生上下打量,只是小姑娘發育不太好,看不大出來。

    魯修會錯了餘生意,她雙手抱胸,更加警惕,「別以為你是東荒王兒子就可以為所欲為。」

    「你還是南荒王閨女呢,我能把你怎麼樣?」餘生揶揄她。

    「行了,放鬆些,也不看看你那樣子,我能對你有興趣?」餘生讓她放寬心。

    「更別忘了,我還是你小姨夫呢,我老婆可比你漂亮多了。」

    小姑娘依舊警惕,「那,那你問我是不是姑娘是什麼意思?」

    「廢話,忽然冒出個姑娘要跟你…你娘睡覺,你爹不查她來歷?」餘生懷疑的看著魯修。

    「我的來歷不都告訴你了?」魯修說。

    「誰知道你騙沒騙我,萬一是妖怪變的呢?」一牽扯到心上人,餘生就生性多疑。

    「你才妖怪,你全家…」魯修停頓一下,考慮到他娘是東荒王,「就是你是妖怪。」

    餘生擺手,「別說那些沒用的,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姑娘?」

    「我是!」魯修斬釘截鐵,趕著餘生的話。

    「怎麼證明?」餘生緊接著說。

    「我…」魯修無話可說了,這怎麼證明?

    「就知道你不能證明。」餘生從懷裡取出鏡子,得意搖了搖,「用我這鏡子來測,你是人,是妖,還是人妖,我這照妖鏡一測便知。」

    這是他急中生智想出來的,不然等魯修想到別的驗證辦法,他就成人渣了。

    「照妖鏡?」魯修好奇的看著這鏡子。

    她方才見餘生用這鏡子救人了,想來是件十分厲害的法寶。

    「測就測」,魯修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我身正不怕鞋歪。」

    「那是身正不怕影斜,腳正不怕鞋歪。」餘生把鏡子向著魯修豎起來。

    「我這是縮寫。」魯修說著,把頭湊到鏡子前,登時一蹦三丈高,「媽呀!」

    只見裡面有一顆骷髏頭,再往下可以望見五臟六腑,白骨與血色夾雜在一起,十分駭人。

    「怎麼了?」閣樓內的城主聽見了。

    「沒,沒什麼,她撞見鬼了。」餘生把鏡子收起來,看來這小姑娘的確是個小姑娘。

    「那,那是什麼東西?」身子依舊在哆嗦的魯修問。

    「是你自己。」餘生語氣一轉,溫柔道:「用這鏡子照五臟六腑,可以把任何暗疾消去。」

    餘生拍了拍小姑娘肩膀,「你旅途勞頓,又太過心憂,我怕你傷了身子,所以出此下策幫你照了照,你別錯怪小姨夫。」

    「喲,行啊,余掌櫃,近些天說謊的本事見長。」系統在餘生念頭裡說。

    「那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不,以我的長進,你得挖眼相看。」餘生在念頭裡得意說。

    「還挖眼相看,等你醜的辣眼的時候再說吧。」系統冰冷的語氣中滿是嘲諷。

    「說謊見長,智商不長,你直接用這藉口取出鏡子來照一照多好,非得前面被人誤會。」系統說。

    餘生一怔,這倒是個好主意,他怎麼沒想到?

    不過已經晚了,魯修一臉的不信,「還小姨夫,你這人真不知清姨怎麼看上的。」

    「不對,該不會是你憑你娘是東荒王,仗勢壓人,讓清姨答應的吧?」魯修恍然。

    這樣一下子就全解釋清了。

    「去,胡說什麼,我跟你清姨,那是真正的自由戀愛,不夾任何雜質。」餘生說。

    魯修不信,正要說話,城主推門出來打斷了。

    她身上穿著一身白衣,擦拭著頭髮,喊餘生把洗澡水倒了,再給魯修換上。

    「好嘞。」餘生走到門前,順手一揮,木桶裡的水自行飛過頭頂倒在了湖裡。

    待備好洗澡水,魯修進去以後,餘生剛要說話,被城主踢了一腳。

    「整天胡思亂想些什麼,差點把小姑娘嚇到。」城主說,魯修把所有事兒都告訴她了。

    「我這不是擔心你。」餘生上前一步拉住城主手,「要不,我給她安排個房間,我怕她睡你這兒不方便。」

    「不用了,我看很方便,我正好也好好休息一下。」城主說。

    「這話說的,好像我不讓你休息一樣。」餘生走到她身後,幫她擦頭髮。

    城主不說話了,閉眼享受。

    待餘生為她擦乾頭髮以後,倆人溫存片刻,魯修就洗完了。

    餘生不得不與城主分開,倒了洗澡水以後,悶悶不樂的獨自下樓,撞見了在木梯處咬尾巴的狗子。

    他一把撈起狗子,「得,就你陪我吧。今兒咱們是龍困沙灘,虎落平陽…」

    「不對,你是狗,欺負虎那個,咱們還是階級敵人。」餘生說著給狗子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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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章 淫賊

    自天氣晴朗,雙日齊天后,幾乎怎麼沒見過雲。

    烈日如火一般炙烤大地,果蔬雖在陽光下生長快速,土壤中水分卻快速蒸乾了。

    鎮上的水車不住的轉動著,將河水帶上來,順著竹筒流到水渠,再流向田間。

    趁著清晨,鎮上許多鄉親戴著遮擋陽光的斗笠,在田間或灌溉或除草,不時的起身,捶打腰背。

    殺手四人組出門了,同行有早起的阿滾,他要去竹林裡采些新鮮的竹子。

    還有負責客棧土木的漢子,他帶著他兒子,上竹林去勘探一下地形,好儘早拿出餘生想要的方案。

    殺手四人組就是去保護他們的,順便采些竹筍,再順便幫餘生把牛放了。

    在水牛脖頸上鈴鐺「叮叮噹噹」中,幾個人走上石橋。

    石橋下有搗衣聲,那是大娘大嬸們在浣洗衣物。

    再遠處,一群水猴子在水車上玩的不亦樂乎,在他們旁邊遊蕩著客棧的鴨鵝。

    或許覺著這些水猴子礙事,在遊蕩間,一隻鵝追著一隻水猴子啄,引的一群水猴子叫,亂了水面。

    餘生今兒也早早起床了,他在後院栽種一些蔬菜。

    據系統說,大荒的土地更肥沃,更有靈氣,種出來的蔬菜甚至要比系統兌換的還要美味。

    籬笆旁的眉豆已經長出來了,順著籬笆往上鑽,餘生就呆在籬笆下面,灑下一些番茄種子。

    正忙碌間,葉子高提一桶水過來,「掌櫃的,草兒那丫頭與魯姑娘吵起來了。」

    「為什麼?」餘生停下,把水桶裡的水倒在種下種子的地方,頭也不抬的問。

    「他們在爭頭髮該不該算到身高上。」

    「嘿,這倆人。」餘生站起身,在水桶裡洗了洗手,吩咐葉子高都澆上以後回到大堂。

    他正好有需要用到魯修的地方。

    大堂內,這倆小矮人坐在長桌的兩端,各自不服氣的瞪著對方,火藥味很濃。

    城主坐在旁邊,自在的飲茶,倒是小和尚,坐在中間左右為難。

    「怎麼了這是?」餘生問,「吃早飯的時候還姐妹長,姐妹短的。」

    草兒見餘生來,站起來道:「掌櫃的,你評評理,頭髮怎麼能算身高呢?如果算的話,我草兒早成巨人了。」

    魯修站起來爭鋒相對,「頭髮怎麼不算身高了?頭是我長的,頭髮就不是了?」

    「我覺著,頭髮不能算身高。」餘生堅決站在草兒這邊,他最恨把頭髮算身高的人了。

    他前世有個同學,與餘生身高不再伯仲,同是一米七,但頂這著個爆炸頭,愣把他短寸比下去了。

    系統在念頭中聽到了餘生此時的想法,問道:「你前世真有一米七?」

    「那還有假。」

    「當然有假,但凡男人說他一米七,那絕對不到一米七。」系統說。

    「胡說,你一客棧系統知道什麼。「餘生在念頭中貶低系統,「我就是一米七!」

    「你前世若真是一米七,你早說成一米七三了。」系統鄙夷一聲,頗有你瞞不了我之意。

    餘生還要嘀咕系統,這時,見餘生站草兒那邊,讓草兒很囂張,魯修有些著急了。

    她使出了殺手鐧,「小姨夫,你居然不站在我這邊。」

    城主一口茶差點吐出來,不過餘生很受用,瞬間倒戈,「算,頭髮算身高。」

    他還安慰草兒,「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快速長高了。「

    「嘿,你…」草兒指著餘生,正說著,一陣馬蹄響,幾個人停在客棧門前。

    「余掌櫃,別來無恙啊。」周大富和楚生攜手走進來,身後跟著一群僕人,還有一餘生熟人。

    「共封怎麼和你們在一起。」餘生說。

    共封是客棧老熟人了,時不時下山來送一些蜂蜜,品質極高,也讓餘生做菜用到時添色不少。

    「在路上撞見的,他正被妖怪打劫。」楚生說。

    至於周大富,向餘生拱拱手,著急跑到樓上看鮫人大姐頭去了。

    「被妖怪打劫?」餘生樂了,接過共封竹簍裡背著的蜜罐,「你自己不就是妖怪嗎?」

    共封訥言,倒是楚生說:「那群妖怪比他強壯多了,若不是今兒出來的時候帶的人多,我們也得被攔下。」

    「都是些什麼妖怪,現在已經無法無天到官道上打劫了?」餘生用手指嘗了嘗蜂蜜,品質非常棒。

    「一群熊妖。」共封說,「從南荒逃難來的。」

    「不懂規矩,改天我找人教訓教訓他們。」餘生說。

    他心裡有些擔憂,不只人,現在妖怪也逃難到東荒了,足見南荒乾屍的氾濫。

    餘生回頭接過城主取出的錢遞給共封,豈料共封只取了一半,餘下的錢推給餘生。

    他訥訥的道:「餘下的錢可不可以買,買一些點心,就上次我的帶回去的,我們家主人特別喜歡。」

    「點心?行啊。」餘生說,他向後廚喊,招呼怪哉給共封把客棧裡的存貨全裝上。

    這些點心是餘生指點怪哉做的,用上等白面,蜂蜜,去皮的芝麻,兌換的花生仁,椒鹽以及桂花製成。

    糕點色白微黃,切成長五分,寬三分,厚一分的小塊,在客棧裡供客人當茶點。

    上次共封來送蜂蜜到客棧時剛做出來,餘生給他包了幾塊嘗嘗。

    想來他捨不得吃,揣在懷裡讓他那主子吃了。

    共封很高興,忙不迭的向餘生道謝,那點心入口易化,滿口生香,食後回味久長,主人很喜歡,上次帶回去還誇他了。

    待怪哉取出來,餘生拉著共封坐下,讓他自己先吃點,休息一下,「待會兒我再讓人送你回去。」

    若再遇見熊妖,也好整治整治他們。

    現在共封可是客棧的供貨商,豈是那些外來的妖怪能欺負的?

    楚生也坐在旁邊蹭點心,嘗了一口,「嗯,真不錯」,他讚不絕口,又吃一塊後飲一口茶,說起了城裡最近的事兒。

    「最近揚州城出了件怪事兒。」

    「什麼怪事兒?」餘生問。

    「城裡丟了好幾家姑娘了,全是黃花大閨女,錦衣衛怎麼找也找不到。」

    「現在城裡都傳,城裡來了一個大淫賊。」楚生說。

    「淫賊?」餘生放下茶杯,「不是周大富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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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