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絕世狂宅 作者 : 二馬大叔 (連載中)

 
moro084 2017-6-24 09:58:3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6 46006
筆名未定 發表於 2017-6-24 13:46
第三卷 第七次異端掃討戰爭之卷  第一百二十九話 謝摩斯的機會

    「傳承者?」傑斯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現在東方的天空已經開始微微泛白,籠罩著大地的無邊夜色也正漸漸的褪去,馮侃和弗朗西斯大公之後並沒有再遇到什麼阻礙,在那個自稱「傳承者」的神秘黑騎士消失後一帆風順地回到了雷斯頓堡。

    「你知道些什麼嗎?」他的反應落在馮侃眼裡等於已經給出肯定的答案了。

    「這個啊……」傑斯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目光閃爍不定地沉吟了起來。

    「靠!怎麼連你也這幅德行啊?」馮侃嘴裡調侃道,不過心裡卻有些奇怪,根據他的印象,傑斯是個豪爽痛快的漢子,開心的時候能摟著你的肩膀哈哈大笑,生氣的時候會指著你的鼻子破口大罵,而事後又會像沒事兒人一樣跟你喝酒吃肉吹牛打屁,怎麼這個傢伙也開始賣起關子來啦?

    聽說當初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這傢伙曾經和獅族出身初顯鋒芒的羅德曼將軍天天吵架,甚至還幹過幾場,不過隨著戰鬥越來越激烈,雙方對彼此的認知越來越深入,這兩個一開始就看對方不順眼的傢伙最後倒成了最默契的搭檔,而傑斯最終也成為了羅德曼最鐵桿的追隨者。

    而就是這麼一個粗枝大葉的傢伙在聽說了馮侃他們回程所遭遇到的事情後,竟然也表現出這種躊躇的樣子,看來那個什麼「傳承者」還真是有點水的。

    「……這個……」猶豫了半天,傑斯終於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關於『傳承者』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要想知道詳細情況的話,我想你最好還是親自去問巴爾羅坦大先知。」

    「巴爾羅坦大先知?」馮侃抓抓腦袋,「那麼我還得回王都去咯?」

    「就是這樣。」

    得到了明確的回答,馮侃抬起頭盯著天花板呆呆地想了想,然後好像想通了什麼,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你到哪兒去?」傑斯被他這摸不著頭腦的反應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回去睡覺!」馮侃頭也不回地說道,「然後盡快把這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部解決掉我要回家!」

    「親恕我直言,伯爵閣下,您可不能有婦人之仁呀,至高神的榮光不容異教徒的褻瀆。我們必須讓異教徒的用他們那骯髒的血來贖清他們犯的罪孽。現在我們能夠做的就是遵從至高神的教誨,對於至高神的教誨我們不能有所猶豫,更不能質疑至高神的神諭,否則的話就是背叛,就是犯罪。」

    一夜都沒有亮起燈火的行軍帳裡昏暗無光,謝摩斯伯爵兩眼無神頹廢地坐在一張簡易的行軍床上,一個身著高級司祭袍的男子正翻動著嘴皮子努力鼓動著已經心喪若死的伯爵。

    現在的謝摩斯伯爵已經聽不到其他人任何聲音了,從一個高高在上的行軍主管到被流放到邊遠城鎮的流放者,一夜之間,他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一切,僅僅因為弗朗西斯大公那不鹹不淡的一句話。

    勃朗沙沃爾肯公國唯一一個靠近沙漠國度的關隘,在那裡等待他的將是什麼樣的一種生活啊?

    遠離自己那豐饒的采邑,遠離那奢華舒適的生活,在滿是風沙的小鎮中孤獨的度日,那裡沒有美酒可以享有,有的只能是那略帶鹹味的井水,沒有美麗的女人,只有那粗手粗腳的村姑,甚至可能連見到這種醜陋不堪的村姑都是一種奢望……

    他無法想像自己在這種環境下究竟能夠堅持多久,他的「蒂娜小甜心」是絕對不會和他一起去吃這種苦的,這是囚籠,看不見的囚籠,他已經感覺到有人在自己的脖子上套上了一條絞索,而這條絞索什麼時候會勒緊沒有人知道。

    他恨!他恨那個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巴倫?巴奈特,如果不是這傢伙,弗朗西斯大公一定會更重用自己,可是重裝男爵的存在卻像一塊沉重的巨石擋在了他的面前!他恨那個在自己負責安檢工作期間卻闖入沃爾肯的混蛋,如果不是那個混蛋,他現在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可是就是因為那個不開眼的混蛋,自己卻要為他的所作所為負責!他恨那些用毫不掩飾自己譏笑的神情的各級軍官,在此之前這些傢伙在他眼裡也只不過是一些可有可無的小人物,可是現在這些他過去連正眼都不會看一下的小人物竟然肆無忌憚地嘲笑他!他恨……

    他最恨的是弗朗西斯大公!

    數百年來,布倫達家族的先祖們為了沃爾肯公國拋頭顱灑熱血,一刀一槍地幫著古斯塔夫家族平定了一塊又一塊未開化的領地,將一個又一個擋在公國前進道路上的敵人斬於劍下,為古斯塔夫家族收斂了一筆又一筆龐大的財富……沒有布倫達家族就沒有沃爾肯公國!

    可是現在呢?

    僅僅一句話,弗朗西斯大公就將他像一條沒有用的狗一樣給拋棄了!

    為什麼?事情不應該是這樣!古斯塔夫家族能夠做到的,布倫達家族為什麼就不能做到?古斯塔夫家族能夠得到的,布倫達家族為什麼就不能得到?

    他不甘心!

    但是再不甘心,他也沒有辦法。

    雖然作為沃爾肯兩大伯爵之一,在自己的領地裡他向來說一不二,但是在弗朗西斯大公面前,他永遠都是暴露在貓面前的老鼠。

    那個粗野的野蠻人!優美,典雅,風姿,一切美好的詞彙都與他無緣!而讓謝摩斯最無法認同的就是作為一個貴族,一位堂堂的公爵,竟然喜歡和那些低賤骯髒的平民混在一起,和他們一起大笑,和他們一起喝酒,甚至還冷落自己這種從擁有悠久歷史的家族出身,血管裡流淌著最高貴的血統的貴族,轉而去關心提拔那些從骯髒的賤民堆裡爬出來的畜生!這是整個傑明斯帝國貴族的恥辱!

    如果沃爾肯的主宰是自己,如果擁有帝國皇位繼承權的是自己,那麼他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一個骯髒的賤民靠近自己十步距離以內的!他發誓會讓傑明斯的榮光遍佈整個特蘭塔克大陸。

    但是他沒有機會了,而布倫達家族也沒有機會了。

    無神地微微抬起頭,眼前的那張馬臉依然鼓動著唇舌企圖說服自己。

    謝摩斯面無表情,心裡卻冷冷地發笑著。

    科特?史丁伯格這個至高神教的高級司祭,擁有神聖傑明斯帝國督戰團沃爾肯方面負責人身份的傢伙,他還當所有人都和他一樣對那個所謂的至高神深信不疑嗎?特別是在七十五年前發生在帝都米爾哈什的那一次震撼整個人類世界的「猩紅之月」事件之後,至高神教的威信一落千丈,現在也只有他這種狂熱分子和那些無知的賤民才會對他們的至高神深信不疑吧?

    「伯爵閣下,現在軍隊止步不前,您難道就這樣什麼也不做嗎?您就能夠容忍那些骯髒的異教徒玷污神賜予我們的應許之地嗎?」

    科特大司祭現在還不知道謝摩斯伯爵現在的處境,在他眼裡,這位爵位僅次於弗朗西斯大公的伯爵大人是除了弗朗西斯大公之外最有發言權的人,法爾吉拉伯爵的「叛逃」讓謝摩斯伯爵一舉成為了在沃爾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族,他應該感謝之高神教,如果不是至高神教頒布的教諭讓法爾吉拉伯爵離開,那麼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出頭的機會!

    但是現在謝摩斯伯爵好像對他所說的東西沒有任何反應,難道他就不知道報恩嗎?

    「伯爵閣下……」

    「科特大人……」謝摩斯伯爵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軍隊的事情請你去找大公詳談吧!我只是個『小小』的伯爵而已,這些東西並沒有我插手的餘地。」

    科特大司祭的一張馬臉陰沉了下來,兩隻小眼睛閃爍著不善的光芒如果弗朗西斯大公肯聽他說話的話,那他還用的著找謝摩斯伯爵嗎?

    這次的異端掃討戰爭是至高神教的一次機會,一次翻身的機會,現在各地的貴族都對至高神教的權威不像以前那樣畏懼了,雖然至高神教在民間的威望沒有低多少,但是相信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教會難免會變成神聖傑明斯帝國皇廷手中的一顆棋子。

    這對一個狂熱的信徒來說是絕對無法容忍的。神的榮光不容褻瀆,即使是在世俗世界,也應該成為超越一切的存在。

    如果這場戰爭能夠順利的進行下去並且得到輝煌的勝利,那麼發動這場戰爭的至高神教就會以一種高瞻遠矚的姿態重新樹立起威望,而那些富饒的新土地也可以讓那些貪婪的貴族們重新回到至高神教的光輝之下。

    他是不會允許任何人阻擋在自己面前的!

    但是對於手握重兵的弗朗西斯大公,他卻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雖然他擁有監督軍隊動向的權利,但是卻無法指揮這一支由數十萬完全忠於弗朗西斯大公的士兵所組成的軍隊,他能夠做的只有催促,催促,不斷的催促。

    而自從開戰以來,他甚至連那參加軍事會議的權利都被剝奪了,這讓他不得不懷疑弗朗西斯大公真正的心意和對至高神的虔誠。

    科特大司祭他本來就是個多疑的人。

    謝摩斯伯爵抬起了頭,瞪著通紅的眼睛面無表情地望著行軍帳外逐漸忙碌起來的士兵一言不發,如果是以前的話,他也許會微笑著對大司祭說一切都包在自己身上,但是現在……他現在沒有心情和這個狂熱的宗教分子瞎攪和,他現在只能懷著忐忑的心情等待軍部的調令下達,雖然自己早就已經知道這個結果了,但是在正式調令還沒有送到手中之前,他還是抱有一絲僥倖的幻想,幻想著下一刻會有人進來告訴他大公改主意了,他可以繼續呆在原來的位置上。

    門簾一掀,一名弗朗西斯大公直屬衛隊的衛兵走了進來,乾淨利落地敬了一個禮。

    謝摩斯伯爵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命運真的來臨的時候依然還是感到戰慄。

    「謝摩斯伯爵大人,今天的軍議暫時不進行了,請您自行繼續執行原本的任務。」說完,衛兵又敬了一個禮轉身走出了行軍帳。

    謝摩斯伯爵呆呆地坐在行軍床上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怎麼回事?難道神真的是聽到了自己的禱告?弗朗西斯大公對於自己在出發前的失職不再追究了嗎?

    「伯爵閣下。」見到他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科特大司祭終於發現了些什麼東西,「您怎麼了?難道您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是否要我叫人來……」

    謝摩斯伯爵一擺手打斷了他接下去的話。

    由地獄再次返回天堂的驚喜過後,他腦子也開始變得靈活了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敏銳地注意到一件事情軍議暫停?那個眼睛裡只有他的軍隊的野蠻人?這不可能!

    謝摩斯伯爵太瞭解弗朗西斯大公了,即使是身負重傷或是身患重病,只要在陣前,弗朗西斯大公就從來不會暫停軍議!在他的眼裡,戰場每時每刻都在變化,而每天都會有新的情況發生,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但是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弗朗西斯大公都會在每天清晨和傍晚集合自己能夠集合的將領總結一天的戰鬥情況和討論接下來該如何行動才能早一點抓住勝利女神的裙角,即使是戰鬥最激烈,情況最危急的時候,他也會找時間與自己手下的將領們溝通。

    要說弗朗西斯大公會偷懶不進行軍議,那還不如說公雞會下蛋,母雞會打鳴來的可信!

    但是既然如此,為什麼今天會不進行軍議呢?是不想還是不能?

    要想讓弗朗西斯大公不去關注軍營的事情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根本就不在軍營裡面!

    這個結論讓謝摩斯伯爵心頭狂跳,再加上對自己的處置就這麼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更加確定了他的推斷!

    弗朗西斯大公不在軍營裡!

    謝摩斯伯爵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了起來,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無論弗朗西斯大公發生了什麼事,這一刻他離開了軍營,自己該怎麼辦?老老實實等待他回來然後被丟到荒無人煙的小鎮去?還是……

    一道冷厲的光芒從謝摩斯伯爵的眼中閃過。

    「科特大人。」當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幅溫文爾雅的笑容,「我想知道,如果攻下雷斯頓堡的話,至高神教會如何獎勵他忠誠的戰士。」

    科特大司祭愣了一下,但是立刻從謝摩斯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些他很久沒有看到的東西,「伯爵大人,您說得是……」

    「不知道教會是否會為帶領神的戰士們攻下邪惡的異教徒國度的英雄在世俗世界中爭取一個比較合適的地位呢?」

    這一刻,謝摩斯伯爵的眼睛裡充滿了無盡的狂熱。
筆名未定 發表於 2017-6-24 13:47
第三卷 第七次異端掃討戰爭之卷  第一百三十話 弗朗西斯大公的賭局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馮侃睡眼惺忪地從床上站了其來,雖然只兩三個小時,但是他卻再怎麼著也睡不著了。

    那個自稱「傳承者」的神秘黑髮青年就像一團迷霧一樣凝聚在心頭徘徊不去,那句「儂好」就像是一段詭異的魔咒一般反覆地在他心頭回蕩。

    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他會知道自己家鄉的俚語?他在擺脫自己控制的那一刻究竟使用的什麼能力?最最重要的是他究竟是敵是友?

    他曾經說過在考驗自己。為什麼要考驗自己?是誰讓他來考驗自己的?在那張古井不波的面孔下究竟還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在那個神秘莫測的身影背後究竟還有什麼樣的勢力?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那鬱悶的心情讓人無所適從。

    馮侃來到窗邊用力搖了搖頭,感覺就像是想把這些困擾從腦袋裡甩出去一樣,接著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遠眺著窗外那巍峨的群山。

    「一二!一二!一二!一二!……」

    一隊身著都市迷彩野戰服的年輕人喊著號子整齊地從他的窗台地下跑過,那是食蛇者部隊蛇牙隊的隊員們正在進行訓練,話說這種繞著城堡一圈一圈的慢跑對他們來說只是熱身運動,聽斯內克介紹,在條件允許的時候他們每天都要背負五十公斤的裝備全副武裝地進行五十公里的武裝越野。

    這些都只是最基本的體能訓練,更別提其他的像什麼徒手格鬥,射擊,障礙越野,潛伏,隱蔽,爆破,偵查,偽裝,竊聽,情報收集,短程突擊等等等等光聽著就頭暈的其他各種實戰技能訓練項目了。

    馮侃一邊愜意地伸著懶腰,一邊用欣慰的目光地看著這些朝氣蓬勃的蛇牙隊員們,一股無法用語言言明的自豪感在胸腔裡油然而生,這是一支完全顛覆以往傳統的隊伍,這是一支注定要震驚整個世界的隊伍,更重要的是這是他自己的隊伍!

    在劍與魔法的世界當中,這些士兵的樣子顯然與周圍那些身著中世紀的鋼鐵鎧甲和手持利劍長矛的其他人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但是他們的出現,將從根本上顛覆整個世界的戰鬥模式。

    不過,對未來美好的憧憬被下一個進入眼簾的畫面就給打斷了,高高舉起的雙手僵在半空中,而視線也凝固在隊伍的最末尾。他看到一個鬚髮花白,身材魁梧雄壯的老頭樂呵呵地跟在這群年輕人的身後,蹩腳地模仿著蛇牙隊員的跑步姿勢興致勃勃地跟著他們一起慢跑……

    弗朗西斯大公!

    馮侃的大腦有些麻木,眨麼眨麼眼睛……他沒看錯!跟在蛇牙隊員身後,像個老流氓似的邁著大腳極力想模仿前面年輕人動作的就是這老頭!

    馮侃呆呆地張著嘴巴,脖子僵硬地隨著那個開心地跟在隊伍後面自娛自樂的老傢伙移動著,而弗朗西斯大公這個時候也發現了他,大嘴一咧露出一口亮閃閃的白牙,衝著他還揮揮手……

    而弗朗西斯大公一轉頭盯著跑在自己身前的那些士兵的眼神……怎麼說呢?就像是個見到漂亮姑娘的老不修……

    這些精幹的士兵在這個老東西眼裡就像淘金者面前的一條礦脈,就像一個老饕面前的一道紅燒天九翅,就像老鼠眼睛裡那香噴噴的奶酪,就像色狼眼裡的怯怯的,純純的纖纖純女……

    打仗打了大半輩子的弗朗西斯大公從來都沒見過如此精銳的士兵,他現在恨不得將這些平生未見的精銳士兵一把全部抓過來揣到兜裡然後逃回自己的國家。

    那著弗朗西斯大公那快流出口水的樣子,馮侃無語了這老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啊?

    每個人都有可以讓他瘋狂沉迷而無法自拔的東西,馮侃是個「宅」,對於二次元世界的東西無法抵抗,同樣的道理,弗朗西斯大公著迷的東西就是這個了,沃爾肯是個軍事大國,其軍事力量即使是在傑明斯帝國裡也是首屈一指的,而弗朗西斯大公從懂事起就開始接觸軍隊,在他城堡的藏寶庫裡至今還小心翼翼地保存著一套用胡桃木雕刻而成的士兵小人偶,那是他年幼的時候最喜歡的玩具!

    看到弗朗西斯大公扭著屁股跟在蛇牙隊員身後屁顛屁顛的背影,馮侃撇撇嘴,一按窗台從十幾米的房間裡跳了出去。

    「很開心?」小跑步來到弗朗西斯大公的身旁,馮侃一頭黑線地調侃著。

    「是啊!從來都沒有這麼開心過!」弗朗西斯大公一點兒不以為意,依然保持著他那古怪地扭屁股跑步姿勢並樂呵呵地笑道,「我可是第一個兩腳踏到雷斯頓堡裡面的公爵,我的前輩們可從來都沒有人能夠辦到這一點。」

    「那是因為他們是為了征服和統治而來到雷斯頓堡面前的!雷斯頓堡的大門從來都不會拒絕友善的客人的。」馮侃不輕不重地刺了弗朗西斯大公一句,這個必須提醒他。

    「征服與統治有什麼錯嗎?」說到這裡,弗朗西斯大公笑瞇瞇的眼睛閃出一道精光,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卻讓他整個人都好像突然換了一個樣子。「沒有力量的人被強者所統治是天經地義的吧?」

    馮侃有些語塞,作為一個「宅」,他無法理解什麼是「慾壑難填」,更無法明白為什麼有人在已經擁有優越的生活條件下還要繼續去搶奪原本就不屬於他的東西。

    在他看來,這種人就是有病,如果他的思想再極端點的話,這些人就根本不沒有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資格。

    「不對!」馮侃皺著眉頭搖搖頭,雖然弗朗西斯大公所說的話乍一聽上去好像有幾分道理,但是馮侃從心裡面就覺得這是不正確的。「如果照你這麼說的話,那從一千多年前開始,這個世界就應該在魔族的統治下了不是嗎?」

    這次輪到弗朗西斯大公無言以對了,一千多年前,混沌之戰剛剛結束,那個時候各個強大的種族都已經耗盡了他們所有的力量,有很多傳說中的種族也同時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蹤跡。但是在剩餘這些倖存下來種族當中,魔族卻擁有壓倒性的強大優勢!

    相傳魔族事實上是眾神的後裔,憑藉著他們所掌握的力量,如果想要統治其他種族操控這個世界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他們並這麼做,反而自發地自我流放到茫茫大洋中那荒無人煙的魔王群島之中,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做?這件事至今依然是個謎。

    這可能就是因為層次不同的緣故吧?

    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正感到奇怪的馮侃又向前跑了幾步才發現弗朗西斯大公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慢慢停下了腳步,低頭沉思了起來。

    「有些人啊!總是貪婪的掠奪各種東西,恨不得將世界都掌握在手裡,但是這樣他就過得開心了嗎?**這種東西是永遠都無法滿足的,如果不去控制它的話,它會將人心一點一點蠶食殆盡,只留下一個空洞,這個空洞是無法填平的,無論得到多少財富,無論擁有多高的土地,無論身處多高的地位,那只會讓人越來越空虛,直到空虛得讓人失去生存的勇氣。」

    「你是在說我嗎?」弗朗西斯大公抬起頭來,眼中閃爍不定。

    「我沒有在說任何人,我只是在敘述事實。」馮侃的聲音和面色完全沒有冰冷的感覺,聲音淡淡的,就像是平時聊天那樣,務實的語氣。「不知道大公是怎麼認為的,反正我們不希望被任何人征服,同時也沒有興趣去征服任何人。」

    「真的是這樣嗎?那你為什麼在這裡?還這樣拚命的戰鬥?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支持你戰鬥?」弗朗西斯大公困惑地搖搖頭,「真可惜,以你的實力,想要得到任何地位都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嘛!這種事情太麻煩,我不喜歡!說真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呆在自己的溫暖的小窩裡一輩子不出來,這是我的生活態度,我不會去想著統治誰征服誰,我只是想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這就是我的幸福,但是如果有任何人想要從我手裡將這小小的幸福剝奪的話,那麼我也不介意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來捍衛自己的尊嚴!這就是我戰鬥的理由!」說著他伸手向著前方越跑越遠的蛇牙隊員們的背影,「他們也一樣!」

    擁有信念的戰士遠遠比那些單純的被利益所驅動的傢伙更加強大,為了利益而戰鬥的傢伙絕對不會因為利益而付出生命的代價沒有了性命,再多的好處你如何享受?

    「知道嗎?人類的惡行是會導致自身的毀滅的,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貪食及***,如果人類無法控制住它們而被它們所控制,那麼人類就已經不能夠被稱為人類了!那只是野獸,甚至可能連野獸也不如。」

    「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貪食及***?」弗朗西斯大公笑了笑,「這倒和至高神教裡的那些傢伙所宣揚的『初始之惡』有些相似。」

    「知道是一回事,嘴裡說說誰不會啊?」馮侃不屑地撇撇嘴,「七宗罪」不也是教會所提出來的嗎?可是你再去看看那些所謂的神職人員,又有幾個真正集中這個教誨的?那些在民間的普通教士中可能會有很多,但是那些所謂的高層……嘛!

    本身就是個俗不可耐的俗人,只不過披上一件鮮亮的外衣難道就真的能夠昇華了嗎?估計把那層鮮亮的外衣扒掉以後,那就連個屁都不如了。

    也難怪現代人都喪失了信仰,淪落於迷茫之中,信仰的依托都這個樣子,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相信的呢?

    「摒棄這些東西,人類就可以得救的嗎?」弗朗西斯大公鄙夷地笑道,這種例子他已經看過太多了,單單這幾句話還不足以讓他改變觀念。

    「我可沒說摒棄!」馮侃翻了個白眼,「我說的是控制!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沒有這些**,而且從某些角度來說,它們也未嘗不是在促進文明的發展,關鍵是如何控制它們!」

    「你覺得你能控制它們嗎?」

    「嘛!」馮侃伸了個懶腰,「我沒有,最起碼我很懶。」說著他對著弗朗西斯大公頑皮地眨眨眼睛,「而且也不夠聰明。」

    「哦?是這樣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弗朗西斯大公哈哈大笑了起來,馮侃的坦率讓他很意外,不過他並不討厭這個坦率的傢伙。

    「公爵大人!」

    安德烈氣喘吁吁地從遠處跑了過來,弗朗西斯大公來了以後,他也沒有必要再在那狹小的牢房裡待著了,這頭只知道向前衝的大蠻牛是絕對不會違抗弗朗西斯大公的命令的,而弗朗西斯大公現在又不會對雷斯頓堡造成什麼破壞,那麼還不如大方點兒給予他們足夠的自由。雖然在暗處不知道有多少眼睛正盯著這兩個人,但是表面上最起碼他們在雷斯頓堡裡沒有什麼行動上的限制。

    「公爵大人!您怎麼到這種地方來了?快回去休息吧!」人肉戰車一跑過來就急赤白臉地叫道,不過他還是不忘惡狠狠地瞪大公身旁的馮侃一眼。

    弗朗西斯大公意味深長地看了馮侃一眼,手裡習慣性地捻了捻自己那硬邦邦的鬍子,「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懷大笑了,很期待你能做到什麼地步,作為讓我看到這麼有趣的東西的回報,我可以給你一些提醒……」

    「你是說沃爾肯那邊很快又要進攻了是吧?」

    「!」弗朗西斯大公看馮侃的眼神更好奇了,「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廢話!」馮侃翻了個白眼,「雖然我不夠聰明,但也不是傻子!你肯這麼老實地跟我到雷斯頓堡來才不會是因為願賭服輸那麼簡單,難道你沒有在利用我嗎?」

    「呵呵,你不是也在利用我?」

    「嘛!這個問題就不討論了,大家心知肚明就行!」

    「既然你已經有所準備,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弗朗西斯大公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你就不擔心嗎?」但是馮侃這個時候卻問了一句。

    「擔心什麼?」弗朗西斯大公回過頭來笑瞇瞇地問道。

    「嘛!你本來想利用自己離開軍營裡這件事讓某些傢伙跳出來,同時自己也能夠躲避作戰不利這個責任其實你早就已經同意我們兩方面進入對峙狀態了不是嗎?」

    「的確是這樣!你沒說錯!」弗朗西斯大公坦率地點點頭,很乾脆地就承認了,只是跟在他身後第一次聽到這種事的安德烈卻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戰敗的責任會由那些跳出來的傢伙承擔,同時在連續失敗的打擊下,雙方也不會再進行大規模的衝突,進入我們所希望的對峙狀態。這樣一來,你既能夠保全自己的名聲又可以將自己軍隊中的那些不穩因素排除,這就是你這麼痛快地跟我到雷斯頓堡的真正原因,我沒說錯吧?」

    「對!正是這樣!」這種事情弗朗西斯大公本來就沒有打算隱瞞,他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全,現在是聖奧斯坦王國在尋求與自己合作的機會,作為擁有主動權的一方,即使只是隻身一人,但聖奧斯坦方面也絕對不會讓他少一根毫毛的。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馮侃狡詐地笑著,「如果雷斯頓堡抵擋不住接下來的攻勢而崩潰了呢?亂軍之中,沒有什麼人是絕對安全的吧?」

    可以預計,沃爾肯方面再次發動進攻的時候,那麼領軍人物絕對不會放過除掉弗朗西斯大公的這個絕佳的機會,傾巢之下,安有完卵?到那個時候,估計沃爾肯公國恐怕都要換一個主人了吧?

    「你說我需要擔心的就是這個事情?」

    「不是這個,還能是什麼事情?」弗朗西斯大公那不屑一顧的態度有點出乎馮侃的意料。

    「我應該說過吧?」這次輪到弗朗西斯大公笑得狡詐了,「人生不就是一盤賭局?」

    「……靠!i服了you!」馮侃一伸大拇指,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個弗朗西斯大公,感情他賭自己的命已經賭上癮了!

    「而且……」

    「而且?」

    「而且,如果你們連這種攻擊都無法應付的話,那麼我們以後的合作也就無從談起,從我被你帶出軍營的時候這場賭博就已經開始了,現在還沒有結束哦!」弗朗西斯大公轉過身,被對著馮侃向前走去,那虎踞龍蟠的步伐昭示著他的決心。

    「既然要賭,那麼不妨將賭注押得大一點!贏!就贏他個痛痛快快!輸!也要輸個乾乾淨淨!」

    望著弗朗西斯大公那魁梧的背影,馮侃半天說不出話來,「……我太陽!好一個爛賭鬼啊!」
筆名未定 發表於 2017-6-24 13:52
第三卷 第七次異端掃討戰爭之卷  第一百三十一話 自信的謝摩斯

    雖然樣貌非常威嚴,雖然在自己的臣子面前表現的非常的強勢與嚴肅,但是只有真正瞭解弗朗西斯大公的人才知道,這老傢伙其實是個既直率而又大而化之的嘛!說白了,這是個非常隨便的老傢伙。

    只有在處理正式事務的時候,弗朗西斯大公才會表現出他的睿智與果決,而一般平時的生活當中,他倒更像一個喜歡用惡作劇作弄朋友們的老頑童,每次公休日的時候他都會請自己的好朋友到城中那自己不算大的小別墅裡來喝酒唱歌,打波拉克球,正因為這個愛好,弗朗西斯大公幾乎每天都要聽妻子蒂芬妮女伯爵的嘮叨……對,你沒看錯,我也沒說錯,來自於帝都米爾哈什的公爵夫人蒂芬妮?古斯塔夫也是有爵位的。順便再說一句,弗朗西斯大公最好的朋友大多都是一些酒館老闆,商人,行政部門的小官員和退伍的老兵……(波拉克球類似於板球與保齡球相結合一種的球類遊戲,球手需要用手中的球桿擊打排球大小的實心木球,讓球穿過低矮的門洞擊倒另一邊的球瓶,擊倒的球瓶多者為勝,因為門洞是隨機安置的,所以球路和角度需要精心計算,非常輕鬆但又很考究技術的一種球類運動。)

    不過前面也說過了,如果你真的認為他是個「不務正業」的老糊塗而看輕他的話,那麼你就要做好相當的覺悟來準備接受即將到來的教訓了。

    很顯然,謝摩斯伯爵並沒有這個覺悟,他甚至都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每一個冒險的決定事實上都是在弗朗西斯大公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做出的。

    「就是因為這樣!我們不能再坐等下去了!」

    軍營中央的主帥大帳裡,弗朗西斯大公的主座空蕩蕩的,在主座右手下手第一座謝摩斯伯爵慷慨激昂的發表著誓師檄文,這一刻,他比以往任何時候看上去都更像個將領。

    在座的將領們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同時也冷冰冰地看著他身後那個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場合裡的身影。

    科特?史丁伯格司祭!

    教會的督軍團雖然有監督軍隊動向的權利,但是卻不允許參加任何一級的軍事會議,這是教會與帝國總軍部所議定的規定,就連大司祭也無法規避這個規定。

    自從上一次「異端掃討戰爭」中,一個督軍團的司祭胡亂插手軍隊事務,從而導致二十萬大軍全面潰敗,以致牽連到原本還佔優勢的局勢因為這場失敗的戰役而全面惡化以後,至高神教的司祭就是在軍隊高層中最不受歡迎的人物,沒有之一!

    「謝摩斯!你有什麼權利來指揮我們作戰?」第一個開炮的是坐在左手第三位的皮特利爾將軍,這位靠軍功一刀一槍拚殺到這個位置上的大騎士才不會買謝摩斯伯爵的帳呢,話說在座的任何人都不會買謝摩斯的帳。

    「放肆!」謝摩斯的咆哮在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後終於有機會再次發威了,「皮特利爾!你這是在和一位尊貴的伯爵說話,注意你的語氣和自己的身份!」

    終於可以痛痛快快地出一口悶氣的謝摩斯伯爵傲慢地將自己的下巴抬起,用鄙視的眼神掃視著在座的每個人,但是他所得到的只有更加鄙夷和不屑的回敬。

    「你們這是什麼眼神?」眾人的反應再一次觸動了謝摩斯那敏感的神經,「你們這群沒有教養的傢伙,難道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尊卑嗎?」

    不管謝摩斯伯爵如何愚蠢,他畢竟擁有伯爵的爵位,雖然弗朗西斯大公主宰的沃爾肯公國中並不在意這種東西,但是傑明斯帝國的其他國家裡各種等級制度卻異常森嚴,這也是謝摩斯伯爵對弗朗西斯大公不滿的原因之一。

    當弗朗西斯大公還在主持大局的時候,他就像一隻老貓眼皮子底下的老鼠一樣,絲毫不敢越軌,但是弗朗西斯大公現在並不在軍營裡,雖然不知道具體出了什麼事情,但是能夠讓弗朗西斯大公離開軍營的狀況絕對不一般,而這,也是他最後的一個機會!

    現在謝摩斯伯爵的一隻腳已經踏到懸崖外面了,只要後面有人稍稍那麼一推,他就會落入萬劫不復之境,人一旦到了這種時候,那就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更何況正有一個絕佳的機會擺在眼前,他又怎麼會輕易放棄呢?

    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讓這些手握絕大多數兵力的將領們按照他的意志去行動,一旦他能夠抓住勝利女神的一絲裙角,那麼他的危機也將完全消除。

    這個時候的謝摩斯就像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全靠那手裡僅有的最後的一點兒籌碼來翻本了。

    「伯爵大人,請少安毋躁。」眼見著謝摩斯與各位將領的關係越來越險惡,科特司祭連忙站出來大圓場。

    「各位尊貴的大人。」高級司祭謙卑地行了一個禮,「請原諒謝摩斯伯爵大人有些急躁的舉動,但是我相信他並沒有什麼惡意,也並不是看輕各位尊貴的勇士。」說著,他在桌子下隱蔽地踢了謝摩斯一腳。

    原本還有些忿忿的謝摩斯伯爵被他這麼一攪和也反應了過來,在座的這些人哪個不是手裡握有幾萬雄兵的主啊?恐怕在這個帳篷的諸位將領之中也只有他自己手底下那幾千人馬擺不上檯面了!就連那個只指揮著兩千血袍巴裡特騎士團的重裝男爵都比他強,雖然血袍巴裡特騎士團人數並不是很多,但是這可是兩千人能當兩萬人用的主!就他手底下的那些歪瓜劣棗……有多少都白給!

    想起了這一點,謝摩斯伯爵立刻一身冷汗,立刻換上一副面孔,「各位,剛剛真是失禮了,本人願意向皮特利爾大騎士道歉,希望各位能夠本著寬容的精神原諒我小小的過失……」

    這可能是謝摩斯伯爵有生以來第一次在「下位」者面前如此低姿態,不太習慣他這個樣子的眾人看到他這個樣子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請各位相信我,我並不是想要指揮各位做什麼,」見到氣氛有些緩和了,謝摩斯立刻趁熱打鐵,「我只是希望各位不要忘記沃爾肯公國的到底是以什麼立國的!」

    在座的將領們都沉默了,他們當然不會忘記沃爾肯公國是以武立國的,公國的男人們以戰場戰場上的功勳取得自己的榮譽,任何懦弱的行為都會被看成奇恥大辱,這種情況從沃爾肯公國建國以來都一直如此!

    「我們離開了溫暖的家園,離開老邁的父母,離開美麗的妻子,離開可愛的孩子們不辭勞苦地來到這裡是為了什麼?難道就是為了傻呆呆地面對那些躲在雷斯頓堡裡的異教徒的恥笑嗎?難道你們就能夠容忍那小小的城堡止住我們千萬大軍的腳步嗎?」

    雖然謝摩斯的演講很是煽情,但是除了坐在末座的幾個年輕將領外,其他人全部都無動於衷。

    「我真是太失望了。」見到這種情形,謝摩斯恨得只咬牙,但是表面上他還是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安寧的日子已經消磨掉了沃爾肯的勇士們的勇氣,傑明斯帝國戰無不勝的公熊已經蛻變成軟弱的小綿羊……」

    「謝摩斯!」這個時候,坐在他下手的迪曼斯托子爵冷冷的打斷了他的演講,「你究竟想說什麼?」

    「出兵!」聽到他的問題,謝摩斯伯爵眼睛一亮!他等的就是這個!「將雷斯頓堡淹沒在我們的大軍之下!」

    「出兵?」迪曼斯托子爵冷笑了一聲,「你是什麼時候得到大公的任命的?」

    謝摩斯伯爵啞口無言,這正是他最致命的地方。他根本就沒有權利動用這幾十萬大軍。

    「各位尊貴的大人,可否容我說一句?」見到謝摩斯被一句話給噎住了,科特司祭上前一步說道,現在他只能依靠謝摩斯這個傢伙,即使在他心裡已經把這個沒有一點用場的傢伙罵了個狗血淋頭了。

    「尊貴的司祭大人!」迪曼斯托子爵冷冰冰的打斷了他的話,雖然他用敬語稱呼對方,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在這個帳篷裡會對這個高級司祭抱有敬意的人一個都沒有。「教會督戰團不能夠干涉軍隊的作戰行動,這是最高評議會頒布的命令,我想尊貴的司祭大人不會忘記這一點了吧?」

    「這我當然記得!」雖然被人如此頂撞,但是科特司祭依然面不改色地說道,那張長長的馬臉上連一絲難堪的表情都沒有。

    「但是我並不是想對各位的決定做出干涉,我只是想知道現在軍隊停在這個地方無所作為具體原因是什麼,畢竟,我還是沃爾肯方面督戰團的負責人,戰鬥進行的進度我還是必須向王都匯報的。」

    除了謝摩斯伯爵以外,其他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依然站在主位後面的重裝男爵身上,科特司祭的問題很犀利,而且也無法繞過,如果沒有什麼具體原因而讓軍隊止步不前的話,教會很容易抓住這一點做文章,輕的話給你安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重的話那就直接宣佈你叛國了!可問題是弗朗西斯大公此刻並不在軍營之中,沒有大公的命令,誰都不可以擅自調動軍隊!但是弗朗西斯大公究竟在哪裡呢?

    「對方具體戰力不明!第一天的攻城行動我們的損失已經過多,我們需要更多的情報!」巴倫?巴奈特那低沉的聲音從面罩下流出,聲音透過頭盔有些發悶,甚至還帶著一些機械質感。

    「這是大公的意思嗎?」

    「是的!這真是大公的考慮。」

    科特司祭的一雙小眼睛瞇得更小了,綠豆似的小眼睛裡射出了微微的凶光,「請問弗朗西斯大公在什麼地方,我想請大公親自告訴我答案。」

    「很抱歉!大公此刻並不在軍營之中。」重裝男爵乾脆利落地拒絕了科特司祭的要求。

    「大戰在即,大公卻擅自離開了軍營,不知道……」陰森的口氣,雖然行軍打仗並不在行,但是勾心鬥角玩弄權謀卻正是科特司祭的強項。

    「大公此次離開正是為了下一個階段的攻勢做準備,相信兩天之後,大公就會回來帶領我們去取得勝利!」巴倫?巴奈特鏗鏘有力的回答道。

    「我認為已經足夠了!」謝摩斯伯爵忙不迭地跳了出來,「他們只是有些奇怪的小玩意讓人措手不及罷了!只要我們不停的進攻進攻再進攻,再堅固的城堡也經不住我們的打擊!」

    這不由得他不急,聽重裝男爵那自信的口氣,弗朗西斯大公顯然已經有了萬全的對策,一旦大公回來帶領著軍隊踏破雷斯頓堡,那他可就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

    雷斯頓堡必須由我來攻破!謝摩斯的心裡焦躁地吼叫著,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從他手裡搶走這最後的機會。

    坐在靠前的幾位將領們意味深長地互相交換了幾個眼神,他們都是知道弗朗西斯大公計劃的人。

    「謝摩斯伯爵!」重裝男爵冷冰冰地對謝摩斯說道,「沒有大公的命令,任何人等都不允許調動主力部隊。這你應該知道!」

    「我打下雷斯頓堡根本就不需要調動主力部隊!」謝摩斯伯爵想都沒想就叫了出來。但是話一說從口他就發現不對了。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第一天的攻勢沒個人都看在眼裡,就連弗朗西斯大公的直屬最強部隊血袍巴裡特騎士團都無功而返。而謝摩斯竟然敢宣稱自己不需要動用主力就可以攻下從未被人攻破過的雷斯頓堡?那麼在第一天受挫的眾人又算什麼?

    「不!不是!」發覺到情況不對,謝摩斯有些心慌了,他連連擺手立刻解釋道,「我的意思是……」

    「不用說了!」迪曼斯托子爵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我們相信『尊敬』的謝摩斯伯爵大人一定有他自己的方法攻下雷斯頓堡,既然如此的話,作為前線行軍調度官的我就同意謝摩斯伯爵的提議……」

    迪曼斯托子爵的話立刻引起了一陣騷動,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喧嘩的人群當中,只有謝摩斯伯爵面露喜色,他沒想到事情到最後竟然如此順利。

    「……不過,主力部隊不能調動!」迪曼斯托子爵繼續說道,而他的下一句話更加令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每個軍團當中都抽調兩千外圍散兵供謝摩斯伯爵指揮!」

    「嘩!」

    這一下,大帳裡炸開了鍋!

    每個軍團都抽調兩千人?再加上謝摩斯伯爵自己那直屬的五千軍隊,那就足足有六七萬的軍隊!

    雖然這些散兵沒有什麼真正的戰鬥力,但是數量一旦達到這種程度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謝摩斯伯爵一下子就擁有了足以和幾大軍團相抗衡的兵力了!

    迪曼斯托子爵這是怎麼了?腦子抽風了嗎?

    「非常感謝各位的信任!」謝摩斯伯爵此刻這個春風得意啊!他從來都沒有擁有過這麼多的兵力,這一刻,他感覺腳下有些輕飄飄的,就好像站在雲端一樣。不過……

    「那麼就這樣!」迪曼斯托子爵站了起來,繼續冷冰冰地對謝摩斯伯爵說道,「我們能夠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

    「什麼?」聽到這句話,謝摩斯伯爵不由得打了個冷戰,「迪曼斯托子爵!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迪曼斯托子爵冷冷地一笑,「主力部隊不能調動,那麼就請『尊敬』的謝摩斯伯爵用這七萬大軍將雷斯頓堡淹沒吧。」

    「不識抬舉!」行軍帳篷中一片狼藉,謝摩斯憤怒地咆哮著。

    迪曼斯托子爵的意思很明顯,要想打?沒問題!你想打那咱就讓你打,但是抱歉,咱們都恕不奉陪!想打的話你自己去玩兒,別拉上我們!

    七萬大軍,聽起來好像很多,但是真正能夠派上用場的又能夠有多少?那些不是接受過嚴格訓練的正式士兵,那些都是一些用來做炮灰的散兵啊!這些人在穿上軍裝之前,都是關在監獄裡的騙子,小偷,強盜,山賊,殺人犯等等等等,他們加入軍隊的唯一目的就是得到一個特赦!

    這些人本來就沒有什麼奔頭,雖然當中有些人的確很凶悍,但是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在街頭和人打架的那種水平,拉到戰場上那是屁用沒有!

    七萬大軍?屁!這種軍隊人數越多反而越會壞事!

    當他們身處數十倍於己的大軍之中,他們還能夠老實地呆著,那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絕對敵不過那些數量遠遠超過己方的正規軍隊。

    但是現在,話說謝摩斯伯爵手下也只有五千正規軍,想要靠這區區五千正規軍彈壓數萬散兵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迪曼斯托子爵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可恥!卑鄙!」謝摩斯伯爵舉起一隻水壺狠狠地摔到地上,然後坐在自己的行軍床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哼哼……哼哼……」過了一會,他卻連連冷笑著自言自語,「想讓我死?沒那麼容易!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英俊的面孔在陰影下顯得分外猙獰,「你們以為我真的需要靠那些軍隊來攻下雷斯頓堡嗎?你們太天真了!等到我成為沃爾肯的主宰的時候,我發誓一定會把這筆帳討回來的!」

    狠狠地賭咒發誓著,謝摩斯將緊緊握成拳頭的左手伸到面前打開,他的手心裡,一顆紅色的寶石流淌著如同鮮血般氤氳光芒……
筆名未定 發表於 2017-6-24 14:14
第三卷 第七次異端掃討戰爭之卷  第一百三十二話 古怪的傑明斯士兵

    哨塔上的警鐘緊張急促地被敲響了,在那短暫的沉寂之後,雷斯頓堡突然爆發出難以言表的活力,就像是一頭正在沉睡的遠古巨獸猛然睜開了那凶光畢露眼睛睥睨著不遠處那送上門來的獵物。

    「來了!來了!來了!」

    馮侃一臉興奮地衝到城樓上面,手搭涼棚望著遠方那滾滾的煙塵,就像是一個在生日晚會上期待著驚喜的小孩子。

    「……用得著這樣嗎?」先一步比他早到的眾人全部一頭黑線,傑斯的弗朗西斯大公更是一腦門子的冷汗……還真沒見過像他這種反應的人。

    能夠把任何事都當成來玩一樣幹這傢伙就有這個本事。

    已經經歷過一次戰鬥的洗禮並且早就做好了迎擊的準備,雷斯頓堡內的氣氛雖然有種緊張的感覺但是卻沒有了第一次遭受到攻擊時的那種恐慌和忐忑不安,所有士兵都嚴陣以待,面對即將展開的大戰,每個人的心裡都沒有那種可能會輸的感覺。

    這是一種自信,經過上一次的勝利,即使是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都感到了充足的底氣,沒有人能想到會輸的理由。

    看著周圍的人那充滿自信又鎮定的堅毅面龐,弗朗西斯大公暗自讚歎了一聲。

    擁有這樣高昂士氣的軍隊,在接陣前就已經佔得了一份先機。

    「呦呵?這次又打算幹什麼?」

    馮侃端著手中的望遠鏡望著越來越近的敵兵,嘴巴裡嘀嘀咕咕地嘟囔著,前兩次沃爾肯軍隊所展現出來的東西表明,他們當中有人傾向於用更加先進,更加強大的武器裝備來武裝士兵,聯合法陣,地行龍炮台這些都是這個世界前所未見的武器,而結合這種新武器所發展出來的戰術在一定程度上也的確會改變現有的戰鬥模式,當然,如果他不在聖奧斯坦王國一方的話,單單憑這些東西,雷斯頓堡就可能還真的沒辦法撐多少時間。

    不過很遺憾,在已經習慣了現代戰爭模式的老宅男面前,傑明斯帝國所展現出來的這些新武器,新戰法根本就沒有什麼用武之地,所實話,如果條件允許的話,馮侃還打算在後方擺一個炮兵陣地,就憑現在的這種形式看來,一次覆蓋式的飽和火力打擊估計就可以將那成千上萬的傑明斯士兵統統打發回老家了。

    不過現在他沒有這個能耐,要想建成這樣的部隊,武器彈藥需要有充足的補給,士兵需要經過長時間的嚴格訓練,而傑明斯帝國並沒有給他這個時間,他所能做的之有用現有的條件盡最大的努力來協助雷斯頓堡的正規軍隊來進行戰鬥。

    還好這次只是打守城戰,這樣一來,他就不需要考慮太多的事情,最大限度的發揮小規模特種作戰的優勢,要是打野戰的話,那他可就沒那麼大的把握了。

    不過這一次傑明斯的軍隊看樣子是擺明了車馬像是想要用正攻法來進攻雷斯頓堡,那個指揮官看來是鐵了心了要用人命往這裡填了大群的普通步兵正歇斯底里地嘶吼著向著雷斯頓堡的方向衝來。

    幾萬人馬烏泱泱地向著鋼鐵堡壘衝來,放眼望去都是人,人,人,還是人!就像洶湧的潮水一樣一望無際沒邊沒沿的。

    「奇怪?你們不覺得他們的樣子不對勁嗎?」鏡頭裡那些士兵們面目猙獰,雖然說大戰在即人難免會變得非常凶暴,但是這些士兵的樣子卻完全超越了「凶暴」的範疇。

    那是一種怎樣的狀態啊?每個人的身上都青筋暴起,滿臉通紅,兩隻眼睛全部變成血紅色射出一道道狂暴的光芒,如同野獸般凶暴的表情,就連面部肌肉也不停地抽搐著,那已經不是有理性的人類所能夠做出的表情了,那看上去就像是一群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

    「哦!」

    弗朗西斯大公沉吟了一下,皺著眉頭困惑地說道,「雖然我經常在戰鬥開始之前激勵士兵們發揮最大的勇氣,但是我從來沒有人見過有人能夠做到這種地步。這些人好像已經不能稱之為人類了。」

    的確,正在湧向雷斯頓堡的那些士兵已經不能稱之為人類了,那是一群野獸,一群惡魔,一群忘記了恐懼,渴望著鮮血和死亡的惡魔。

    「好像釣到大魚了!」傑斯冷笑一聲,眼見著敵人的腳步踏入了雷斯頓堡的防禦圈。

    「放箭!魔法單位自由攻擊!」

    果斷的下令,在如此密集的陣型面前,已經用不著考慮瞄準或是精確打擊了。

    「仙嗡!」

    雷斯頓堡的箭雨再一次傾瀉到來犯的敵群當中,地面上立刻綻開了無數的血花。弓箭手們一次又一次的拉開弓弦將帶著地獄邀請函的箭矢向著敵人發射出去。

    被烏雲般的箭矢所籠罩的傑明斯軍隊不但沒有放慢速度,反而加快步伐繼續向著雷斯頓堡衝擊,鋪天蓋地的箭雨根本沒有阻擋他們哪怕一絲的前進腳步,無數士兵紅著眼睛身上插滿了箭鏃依然向前衝鋒,彷彿擁有不死身殭屍般機械的邁著步伐。

    「轟隆!轟隆!」

    「嘩啦!嘩啦!」

    到了這個距離下,城牆上的魔法單位也開始發威了,一顆顆火球,一隻隻冰箭,一道道閃電……組成一片片死亡的鐵幕從天而降,天空之中,紅的,藍的,白的,各種各樣的光芒組成一道絢爛奪目風景線,無數個火球,無數支冰箭,無數道閃電,無數團旋風在密集的人群之中肆虐,就好像在一鍋沸騰的熱油之中當頭倒下一盆冷水,人類的身體在這狂暴的魔法風潮之中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無數人在這麼密集的魔法打擊下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上一聲就變成了飛舞在空中的灰燼,鮮血,人類的斷肢,飛散的內臟像浪花一樣翻騰,那情景就像是在奔騰的浪潮之中不停地投下一塊快大石頭一樣……

    「呃!」

    馮侃乾嘔了一聲,這個場面實在是太噁心了,傑明斯的軍隊在如此密集的遠程打擊下絲毫沒有還手之力,這已經不是戰鬥了,這是在屠殺!

    即使是這樣,但是那些傑明斯的士兵們依舊沒有任何恐懼的感覺,他們無視身邊遭到攻擊的人,頂著箭雨和魔法浪潮依然向前衝鋒,每個人都踏著前方戰友的血肉面目猙獰地前進著,接著自己再在下一波的攻擊中變成同樣零落的血肉……

    「將軍!第一防線請求支援!」

    「將軍!西面第一防區的箭支不夠了!」

    「將軍!東面第一防區告急!」

    「將軍!第一導力術士團的魔導力都耗盡了!」

    「將軍!……」

    「將軍!……」

    隨著一個個緊急軍報,所有人都感覺到那戰鬥的殘酷激烈,弓箭手們已經持續攻擊一個多鐘頭了,城裡的箭鏃供應速度也已經有趕不及弓箭手的攻擊速度了,很多弓箭手在連續一個多鐘頭的戰鬥中已經有些疲勞,許多人類的弓箭手的手指已經被弓弦給崩得血肉模糊,最嚴重的已經能夠看見骨頭了。

    進攻的敵兵並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成千上萬的傑明斯士兵倒在了雷斯頓堡的城頭下,他們就憑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硬生生地推進到鋼鐵城堡的腳下,那一具接一具屍體堆積在城頭下漸漸地形成了一個「山坡」,而這個「山坡」的高度一直在慢慢變高,前面的士兵倒下了,變成了後面的士兵的墊腳石,而後面的士兵又變成了更後面的士兵的墊腳石……

    「奧賽汀在上!他們難道想用屍體堆出一個坡道直接堆到城牆上嗎?」一個軍官再也忍不住,驚恐地大叫了起來。

    傑斯面色陰沉一言不發,其他人也沒有對這個軍官的話做出任何反應,雖然這的確是太瘋狂了,但是現在的狀況表明,敵人的確是有這個打算!

    這些士兵已經瘋了!

    他們不知道死亡的恐懼,他們甚至沒有自我,他們身上插滿箭鏃卻依然邁著機械的腳步前進,馮侃甚至看到一個雙腿被炸斷的傑明斯士兵像頭野獸般嘶吼著用兩隻手拖著傷痕纍纍的屍體奮力向著目標爬去……

    「傑明斯的士兵都這麼不要命嗎?」

    眼前的情景讓人從心底裡發冷,馮侃意味深長地看著弗朗西斯大公沉聲說道。

    弗朗西斯大公沒有立刻回答,望向下方如同地獄般的景象,雙眼之中儘是狠厲之色。

    「他們並不是正規軍的軍人!」

    「哦?」弗朗西斯大公的話讓人傑斯回過頭來。

    「他們都是外圍兵團的士兵!」弗朗西斯大公繼續解釋道,「這些人都是監獄裡的犯人,一般都沒有什麼希望重獲自由,他們加入軍隊的目的就是在戰爭結束之後獲得一個特赦,重新成為一個自由人。」

    「即使這樣,也沒有人會這麼拚命!更何況是所有人!」

    「沒錯!就是這樣!」弗朗西斯大公的眼睛瞇了起來,就像一頭即將發動攻擊的雄獅般,「只要是人,就不會像他們這樣瘋狂!他們已經不是人了!」

    「什麼?」

    「該死的!這是對生命的褻瀆!」弗朗西斯大公惡狠狠地瞪著傑明斯軍隊後方的那個主陣……

    在所有人都在衝鋒的時候,只有那區區幾千人組成的方陣屹然不動,方陣的中心,一道沖天的紅光直指天際……

    「那是什麼東西?」馮侃奇怪地問道。

    弗朗西斯大公沒有回答,只是一口鋼牙幾乎都被咬碎了,這個情景他沒見過,但並不表示他不知道,七十五年前的那一幕慘劇永遠記載著那如果末日般的一個月……

    衝鋒軍隊後方的方陣之中這個時候又閃起了一道不同尋常的紅芒,如同一顆血紅的星星……

    「穆!」

    見到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紅芒,馮侃立刻反應過來了那是什麼東西,來不及多說其他的,他一把將身邊的人拉倒在地,厲聲大喝道。

    穆先生心有靈犀的向前踏出一步,兩隻手猛的張開。

    一道比最粗的石柱還要粗大的紅色光芒從那一點紅色的星芒之中射出,沿途席捲著無數生靈向著雷斯頓堡而來。

    「轟隆!」

    天空在哭泣,大地在顫抖,堅不可摧的鋼鐵城堡像是狂風中的參天巨木般戰慄搖晃。

    那道危險的紅色光芒正面狠狠地撞上了穆先生的「水晶牆」……

    兩秒鐘,但是這短短的兩秒鐘對於雷斯頓堡的眾人來說就彷彿過了幾個世紀。

    「我太陽!」頭暈目眩中,馮侃恨恨地罵了一句,「是『天使的歎息』!」
筆名未定 發表於 2017-6-24 14:15
第三卷 第七次異端掃討戰爭之卷  第一百三十三話 替你挖一個「護城湖」

    天使歎息。

    馮侃曾經親眼見過這種導力兵器的威力。

    雖然不知道這個東西詳細的工作原理,但是這是一個威力恐怖的能量兵器這一點卻是肯定的。

    激射的紅色能量光柱凌空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恐怖的溝壑,那難以估量的高溫將絕大部分都是岩石結構的地面都融化了,赤紅的地面冒著裊裊的青煙,在初冬那乾燥冰冷的空氣中迅速凝結,一整片的玻璃結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成型……

    「轟隆隆隆!」

    穆先生的「水晶牆」泛起了陣陣絢爛奪目的波瀾,所有見到這一幕的聖奧斯坦士兵都不知不覺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這一刻,人們忘記了爭鬥,忘記了自我,完全沉溺於這致命但卻美麗的光景之中。

    將整個雷斯頓堡都擋在後面的「水晶牆」比世界上任何一種魔法護盾都要堅固,紅色的能量光柱就像是噴射到鋼板上的高壓水柱般四下濺射,城牆下一是哀鴻遍野,**燒灼的焦臭伴隨著那聽起來不像是人類發出的嚎叫直衝城頭……

    「穆!小心!」

    馮侃掙扎地爬了起來,撲到城牆的邊上觀察著下面那如同地獄般的景象。

    穆先生的「水晶牆」不只擁有單純的防禦能力,這一招最強的地方就在於,「水晶牆」能夠將自身所受到的衝擊裡完全的反射到攻擊者的身上,受到的攻擊越強,反擊的力量也就越大,理論上來說,只要所受到的攻擊力不超過「水晶牆」的承受極限,就可以無限制地反射敵人的攻擊。

    當初冥界襲擊聖域的時候,穆先生可是單獨一人僅靠這一招就同時擋住了兩個「冥鬥士」的腳步。而那兩個「冥鬥士」分別是死而復生的巨蟹座迪斯馬斯和雙魚座的阿布羅迪。直到穆先生的恩師,先代牡羊座黃金聖鬥士史昂出現之前,迪斯馬斯和阿布羅迪就被這看似薄弱的「水晶牆」硬生生的擋在門外寸步難行。

    不過即使是反射敵人的攻擊,那也有距離限制,紅色的能量光柱攻擊到水晶牆上之後就像水花般四下濺射,倒霉的也只是堆積在城牆下的那些早已失去理智的傑明斯士兵,而遠遠地躲在大隊人馬後面的敵方本陣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注意!下一波攻擊馬上就要來了!」

    天昏地暗當中,也不知道是誰突然聲嘶力竭的叫喊了一聲,伴隨著這充滿惶恐的叫喊聲,又有一道星芒在傑明斯的本陣中心明亮地閃耀著。

    「轟隆!」

    第二波粗大的紅色能量光柱再一次撞上了波光粼粼的「水晶牆」。

    「我太陽!」馮侃狠狠地罵了一聲,「這傢伙不會把四台『天使的歎息』全搬到這個地方來了吧?」

    「天使的歎息」有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每發射一次,就需要四十五分鐘的時間用來冷卻。

    自從沃爾肯兵臨城下以來,馮侃就一直關注著那四台大殺器的動向,但是無論是敵軍到達之後第一天晚上「蛇牙」的偷營行動也好還是第二天那激烈的正面碰撞,他都沒有看到這四台「天使的歎息」任何蹤影,想來是因為這種東西實在是太笨重了,以至於只能跟隨後續的補給部隊一同行動的緣故吧?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把這種東西拿出來,再加上現在正在攻城的那些如同野獸般的士兵們看樣子對面那個指揮官已經是豁出去了。

    「穆!還撐得住嗎?」

    混亂中,馮侃發現穆先生的臉色有些不對。

    「沒問題!」

    臉上的血色已經非常明顯地褪去,穆先生面沉似水地回答著。

    「天使的歎息」的攻擊超出想像的犀利,獨立支撐的穆先生也開始有些吃力了,畢竟他僅憑一己之力就將整個雷斯頓堡都保護了起來,要支持如此大面積的「水晶牆」就連黃金三巨頭之一的穆先生也開始有些吃不消了。

    黃金聖鬥士畢竟也不是鐵打的,「天使的歎息」的威力粗略估計應該和一個小型的「a?e」差不多,也只有穆先生能夠有這個力量連擋兩次攻擊,如果換成其他人的話,大概在第一次攻擊將臨的時候就會被打得連個骨頭渣都不剩了吧?(a?e「雅典娜的歎息」,集合三個黃金聖鬥士所施展的絕技,前文已經詳細介紹過了,就不贅述了。)

    不過也正是托了這兩次攻擊方福,城牆下的攻擊停滯了下來,也許對方也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夠連續兩次抵擋住「天使的歎息」的攻擊吧?那紅色能量光柱的威力被「水晶牆」擋下來一點兒不剩全部被城牆下的那些瘋狂進攻的軍隊給接收了。

    「第三次攻擊!來了!」

    沃爾肯軍隊的主陣當中,那令人心驚肉跳的紅色星芒再一次亮起。

    「***老母!」

    馮侃光火了,跳著腳地蹦上了城頭,「躲得遠就了不起啊?你以為我打不到你嗎?」

    干挨打不能還手的感覺實在是太憋屈了,城牆下還有成千上萬的士兵前赴後繼的撞上穆先生的「水晶牆」,然後再「彭」的一聲被「水晶牆」給彈飛出去,他們的指揮官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他們的死活,那通往主陣的道路就像是一片佈滿了亞馬遜食人魚的河流,就算讓「狼牙」隊員們像上一次那樣硬衝的話也會被這成千上萬不知道死亡為何物的野獸給淹沒吧?

    看來這就是那個指揮官的目的,他已經知道馮侃和他的夥伴們那所向披靡的衝鋒能力,所以才用這種方法封住了他們通往本陣的道路,而自己則在後方用「天使的歎息」遠程進攻。

    這幾萬士兵真正的任務不是攻城,而是用自己的生命來***雷斯頓堡通往本陣的道路!

    雖然說「慈不掌兵」,但是如此視人命如草芥,就連自己人都不放在心上,用上萬人的鮮血為自己的勝利來鋪路這種做法,只要還是人,就無法接受。

    「比黃昏還要昏暗的東西,比血液還要鮮紅的東西啊……」

    低沉的吟唱如同清晨的薄霧般飄渺而起,站在牆上的馮侃將雙手攏在胸前,將呼吸調整到最慢,沉穩地吟誦起咒文。

    「轟隆!」

    第三波紅色能量光柱的攻擊這一刻也到了,原本就波光粼粼的「水晶牆」搖曳的比任何時候都要劇烈,穆先生臉色蒼白,腳下微微搖晃,他現在等於已經連續接了三個小型「a?e」,恐怕就算是老教皇史昂在這裡,也不可能做的比他還好吧?

    「……在時間之流***現吧,在汝的偉大的名下……」

    在兩股超越人類的力量的劇烈對抗下猛烈震蕩的雷斯頓堡沒有對馮侃造成任何影響,他的雙腳已經漸漸飄離了城牆,一團火紅的魔力包裹著他懸停在半空中,彷彿一團在空中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

    「叫我們的人立刻離開城牆!就地尋找掩體!」傑斯一把拽過身邊的副官,在他耳邊大吼道,他已經看出來了,就連穆先生的「水晶牆」恐怕在下一次攻擊到達之前也撐不住了,現在他只有讓守在城牆上的士兵退下來才能多保存一份力量。

    「……在時間之流***現吧,在汝的偉大的名下……」

    騷亂的人群中,只有幾個人依然保持著鎮定,定定地看著浮在半空中吟唱咒文的馮侃這一刻,所有馮侃的夥伴們都無條件的信任著這個平時不著調的傢伙。

    「……集合汝與我之力,賜與他們平等的毀滅吧!……」

    「第四波!來了!」

    驚恐的叫喊聲中,沃爾肯的主陣裡再一次閃起那致命的紅色星芒……

    「呼!」穆先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水晶牆」瞬間變小,僅僅擋住了城牆下那蜂擁而至的傑明斯士兵……

    「……龍?破?斬!」

    與此同時,馮侃的最後一句咒文也吟唱完畢,他猛地睜開眼睛,咬牙切齒地把兩隻手一上一下向前推了出去!一隻鮮紅昏暗的紅色光柱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咆哮著向那閃爍的紅色星芒飛去……

    兩道同樣血紅的光柱迎頭而去,在沃爾肯軍隊聚集最密集的地段上空猛然撞在了一起……

    「轟隆!」

    紅色,紅色,紅色……天是紅色的,地是紅色的,眼睛裡除了紅色的光芒什麼也看不到了。

    人們的耳朵還沒有在巨大的爆炸聲中恢復過來,人們的眼睛還沒能在這耀眼奪目的光芒中睜開來,強勁的衝擊波就接踵而至,如同刮起了八級颱風,幾乎所有人都被這巨大的氣浪沖得東倒西歪,甚至有很多從城牆上下來走到一半的士兵被這股巨大的氣浪給吹得飛了起來……

    「轟隆!轟隆!轟隆隆……」

    巨大的聲響接二連三地傳來,無數的岩石粉在如同龍捲風般的氣旋中末漫天飛舞,整個大地一時間伸手不見五指,人們就連對面的人都看不清楚。

    許久之後,當人們好不容易終於能夠站起來的時候,依然頭重腳輕,就像踩在雲端一樣。

    「呼!」

    好像狠狠地發洩了一通,馮侃滿足地長出了一口氣,表情異常輕鬆,伸手隨意地在身上摸了半天,掏出一支已經變得皺巴巴的雪茄叼在嘴裡。

    「傑斯。」

    「什麼?」傑斯將軍狠狠地搖了搖腦袋,揮手扒拉扒拉耳朵,這才稍微能夠聽清楚一點東西。

    「你不是一直煩惱雷斯頓堡沒有護城河嗎?」

    「是啊。」

    「那麼你現在不用煩惱了。」

    「啊?」

    「嘛!護城河我是沒辦法幫你弄啦,」馮侃笑嘻嘻地轉過頭來,伸手指著前方,「不過我一不小心替你挖了一個湖。」
筆名未定 發表於 2017-6-24 14:15
第三卷 第七次異端掃討戰爭之卷  第一百三十四話 最後的賭注

    雷斯頓堡北面的山道已經消失了,或者換種說法也許會更合適描述剛剛發生的事情山消失了……

    原本只容得下幾百人並肩通過的山道被擴大了三四倍,道路兩邊那陡峭的山崖彷彿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硬生生地給削去一半,形成兩個光滑平整的弧度,兩邊的崖壁晶瑩剔透,就像是在棕黑色的岩石上覆蓋上了一層晶瑩的水晶。

    堅硬的岩石路面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直徑大約有六七百米的圓形大坑,大坑的底部正咕咚咕咚地冒著一股股清水,不一會兒,圓坑中就有一大半的空間被這清澈的清水給填滿了……

    傑斯眨麼眨麼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的轉過頭看著老神在在的馮侃。

    「別看我!我也沒想到會這樣,這也是巧了,估計那個坑正好開在地底下的水脈上面了吧。」

    雷斯頓堡之所以沒有護城河,一來是地面實在是太硬了,沒有人能夠在這麼堅硬的地面上開鑿出一條河道,二來就是因為附近根本就沒有合適的水源能夠引到這裡,但是地面上沒有水源並不代表著地下沒有水源,雷斯頓堡之所以能夠安置這麼多士兵駐紮就是因為在地下有著無數如同蛛網般往來交織的地下河流,這些河流有的平穩舒緩,有的洶湧奔騰,但是無論是平緩的小溪還是湍急的激流,這些河流在過去千百年的歲月裡全部都靜靜地在地底流淌,而今天龍破斬與天使的歎息那激烈的碰撞所產生的大爆炸卻在它們的上方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子。

    「天使的歎息」的威力堪比小型「a?e」,而龍破斬的威力卻也不遑多讓,這兩股力量向對沖所產生的破壞力……如果這是在平原地帶發生的碰撞,那所造成的破壞可能會遠遠不止於此吧?

    「嘛!運氣真不錯,看來以後想要從沃爾肯到雷斯頓堡的話還要準備船才行。」馮侃樂呵呵地看著自己所造成的結果,原本他也只是腦子一熱才用龍破斬對抗天使的歎息,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為了保證雷斯頓峽谷天險不被自己搞烏龍給破壞掉,他可是忍了很久了,要不是這次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他絕對不會用龍破斬這樣大範圍高威力的魔法。

    不過看樣子老天開眼,經過這一次大爆炸,雷斯頓峽谷的天險雖然已經消失了,但是卻又出現一個更加方便的防守地形。

    兩面臨崖,直徑將近一公里,六七百米深的一個大湖泊,怎麼看都要比那狹小的山谷跟適合阻擋敵人的腳步。

    「要不……我們弄個渡口專門收錢怎麼樣?」

    剛剛恢復過來就聽到這麼一句,所有再一次站起來但驚魂未定的人都傻了。

    「怎麼樣?怎麼樣?一定會很賺的!」馮侃卻沒有一點兒自覺,兀自興奮左顧右盼地詢問著其他人的意見。

    傑斯對馮侃的提議置若罔聞,只是一臉古怪的表情頂著他猛看。

    「幹嘛?」

    被人這麼盯著看,再遲鈍的人都會覺得不自在。

    「……你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你竟然還是個這麼強大的魔法師。」

    「什麼嘛?你又不是沒見過我打架,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馮侃咧咧嘴,在前兩天的戰鬥中,他可沒有少用火球術和冰箭術。

    「不,這個不一樣……」傑斯搖著頭鄭重地說道。

    的確不一樣,88毫米口徑的速射炮那口徑再大,能和800毫米口徑的「古斯塔夫」列車炮比嗎?雖然它們都叫「大炮」。(「古斯塔夫」列車炮,又稱「多拉炮」,是二戰時期德蘇戰場上納粹德國所使用的超級大炮。炮管長達32米,火炮在戰鬥狀態的全長達53米,高12米,全重1488噸。而它所使用的炮彈也是駭人聽聞,每一枚穿甲彈重7.1噸,一枚高爆彈重4.8噸,推進燃料在1.8噸到2噸。據說當年盟軍在取得勝利後為了熔化這門繳獲的超級大炮足足用了七天七夜的時間。)

    「現在安心還太早了。」蘭切斯特在一旁突然淡淡地來了這麼一句。

    的確,現在安心還是太早了,雖然新成形的湖泊擋住了從地面上發動攻勢的敵人,但是卻無法擋住來自空中的襲擊沃爾肯的本陣雖然在這次爆炸中顯得分外凌亂,但卻亂而不散,大爆炸所產生的威力並沒有給他們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也就是說,只要有足夠的冷卻時間,「天使的歎息」依然可以給雷斯頓堡造成足夠的威脅。

    「要不……再來一次?」馮侃抓抓腦袋,擺出釋放龍破斬的姿勢。

    所有人聽到他這話,全都後退一步把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

    再來一次?別開玩笑了,經過上一次大爆炸,雷斯頓峽谷的地層搞不好已經開始不穩定了,誰能保證再來一次龍破斬不會波及到雷斯頓堡的?

    現在的問題是龍破斬不是力量不夠,而是威力太過了。

    馮侃的山寨版龍破斬可做不到像莉娜?因巴斯那樣收放自如的,畢竟這是他第一次使用。

    「怎麼會這樣?」

    謝摩斯伯爵面無血色地看著眼前那駭人聽聞的景象,顫抖的嘴唇難以置信地嚅囁著。

    「……誰能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

    下一刻,伯爵的咆哮就在本陣之中響起。

    「大人,我們撤退吧。」噤若寒蟬的眾人當中,只有他貼身的副官壯起膽子提議道。

    「撤退?」謝摩斯通紅的眼睛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瞪著自己的副官,「為什麼要撤退?『天使的歎息』呢?為什麼不繼續進攻?」

    他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他沒有想到會造成這樣的後果,雷斯頓堡的天險竟然在自己的攻勢當中升級了!過了今天以後,如果想要再對雷斯頓堡發動進攻就必須經過那寬闊的湖泊,再也無法像過去那樣用步兵進行大規模的衝鋒了。

    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勝利的希望越來越渺茫,除非以後進攻雷斯頓堡的軍隊能夠全部插上翅膀,否則攻入聖奧斯坦王國只是一句貽笑大方的笑話。

    遠遠的,謝摩斯伯爵已經看到雷斯頓堡的鋼鐵大門已經打開了,無數聖奧斯坦王國的士兵從鋼鐵城堡裡衝了出來,那些在自己控制下已經喪失自我的攻城部隊在剛才的打擊下所剩無幾,任憑聖奧斯坦的士兵砍西瓜切菜般地給剁翻。

    一具具巨大的投石車從雷斯頓堡裡緩緩地被推了出來,有條不紊地在湖泊的對岸擺開了密密麻麻的方陣……

    「大人!四台『天使的歎息』剛剛全部都發射過了,現在還在冷卻時間,我們這次來沒有帶其他的攻城武器,無法對對方的投石車展開反擊!大人!我們撤退吧!」身邊的副官那焦急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但是謝摩斯彷彿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弓箭手!弓箭手!給我射!」雖然有人慌亂地下達了攻擊命令,但是人們都知道,沒有哪個弓箭可以對一公里外的目標進行有效攻擊的。

    「導力術士!導力術士呢?」

    慌亂之中,無數火球和閃電向著水位越來越高的湖泊對岸射去,但是卻沒有一個能夠飛過那寬闊的湖面射程一公里?那不是普通導力術士能夠辦到的事情。

    「沒有結束,還沒有結束!」謝摩斯伯爵無視周圍越來越不受控制開始騷動的人群,直視著對岸那擺開陣型的敵軍,喃喃自語著。

    在他緊握的右拳裡,詭異的紅色光芒正從指縫之間四溢出來……

    「預備!放!」

    「崩!」

    「呼!」

    無數頭顱大小的石頭被投石車那粗壯有力的臂桿向著對岸的敵陣投射了過去,而從沃爾肯主陣方面看來,漫天飛舞的石塊就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從天而降。

    這是一個沒有人能夠預料到的發展,能夠先反應過來並展開行動的一方就能夠佔得主動,顯然,這一方面雷斯頓堡取得了先手。

    鋼鐵城堡裡本來就準備了很多用來防守的投石車,原本從前兩天的戰況看來還以為這些投石車派不上什麼用場了呢,但現在再看來,能夠準備這麼多的投石車還真有點兒先見之明的味道。

    只有我打你,你打不到我,這種仗打起來還真的很順心呢!

    被敵人壓制著打了這麼久,所有聖奧斯坦王國的士兵心裡都憋著一口氣,這一刻終於得到發洩,所有人都咬著腮幫子鼓足了勁狠命地將一籮筐一籮筐的大石頭向對岸砸去。

    雖然一大半的石塊飛到一半就辟里啪啦地落到了湖水裡,但是還是有非常多的石塊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落在了對岸的敵軍方陣之中。

    「大人!快下命令吧!」

    沃爾肯的軍陣在這種無計可施的情況下騷動得更厲害了,雖然很多導力術士用導力法術攔截了不少落石,但是卻無法扭轉這個被動的局面,一波又一波頭顱大小的石塊像雨點一般落在人群之中,這個情況無論殺傷力還是威懾力都不是人類能夠輕易承受的。

    「下命令?」謝摩斯眼神呆滯地看著前方,嘴裡漠然地嘟噥著,「下什麼命令?」

    「大人!請您振作!現在撤退還能夠保存絕大多數實力,我們還有機會啊!」副官見他有反應了,連忙大叫道。

    「我們還有機會?」

    不!有機會的是自己手下的這些士兵,謝摩斯伯爵已經沒有機會了,最後的機會他也沒有把握住,他將會成為這次戰爭中最大的笑柄。違反軍令,一意孤行,將大隊人馬葬送在這短短的幾公里山道上,然後再被敵人反擊的抱頭鼠竄……

    到了這個地步,即使是被流放都已經是一種奢望了,自己那豐沃的采邑一定會被嚴重削減,搞不好最後只能留下一個可有可無的頭銜罷了。

    見謝摩斯伯爵呆呆地沒有任何反應,那名副官咬咬牙,轉過身擅自將撤退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我沒有機會了。」但是擅長咆哮的伯爵根本無視副官那越權的舉動,任憑身邊的人如同潮水般從自己的馬前退去。

    「我已經沒有機會了!」佈滿血絲的眼睛漸漸明亮了起來,望著對岸那如同巨人般屹立的雷斯頓堡射出來憎恨與厭惡的光芒。

    「但是最起碼我不會一個人走!」

    謝摩斯伯爵的嘴角露出一絲惡毒的充滿怨恨但有淒然的微笑,如釋重負地將閃爍著詭異紅光的右拳伸到面前。

    「大人!」見到他這不詳的舉動,身邊僅存的幾個貼身衛士不寒而慄。

    「我要你們陪我一起死!」

    隨著絕望而又歇斯底里的吼叫,謝摩斯伯爵義無反顧地將手中緊攥的某樣東西塞到了嘴裡。

    即使是死,也要為自己的家族爭取最後的一絲機會。

    謝摩斯伯爵還有最後的賭注他自己的生命。
筆名未定 發表於 2017-6-24 14:16
第三卷 第七次異端掃討戰爭之卷  第一百三十五話 折劍

    兵敗如山倒,謝摩斯伯爵本來就不注重自己領地內的軍隊建設,他手下的軍官絕大多數都是靠拍馬奉承裙帶關係爬到高位的,這些人在軍隊裡為所欲為作威作福,吃空餉喝兵血那是一個比一個在行,可是一到打仗那就什麼用處也派不上了。

    在這種人手下當兵,能賣命奮勇作戰那才真有鬼了,這五千正規軍算的上是正規軍中的雜牌軍,打打隨風拳還可以跟在別人身後賣個吆喝撐撐場面,可是一旦面對硬仗,那可就屁用沒有了。

    就像現在這樣,如果處於此刻的不利狀況下的是沃爾肯其他幾個大軍團的軍隊,是絕對不會出現主帥還沒有下令就開始潰退的情況,畢竟敵人之是隔著一個湖泊在遠方用投石機投擲石塊而已,並沒有進行大規模的衝鋒。

    一擊即潰,這就是謝摩斯兵團的實際情況。

    正因為深知這一點,所以謝摩斯伯爵也從來沒有期望過用這些比豆腐還軟的正規軍能夠衝鋒陷陣,他最期望的是那些新穎的,更有效的手段。

    聯合法陣,地行龍炮台,新型的導力兵器,還有「天使的歎息」。

    這些都是謝摩斯手中的王牌,用金錢堆砌起來的王牌,憑著這些王牌,擅長咆哮的伯爵大人本應該在這次戰爭中大放異彩,但是卻出現了一個令人無法琢磨的傢伙破壞了這個已經等於是既定的事實。

    到底是什麼地方出錯了?謝摩斯不知道,但是知不知道已經無所謂了,他已經完全沒有退路了。

    倉皇潰逃的士兵如同洶湧的海潮般衝垮了謝摩斯的近身衛隊,沒有人注意到吞噬了什麼詭異東西的伯爵那越來越危險的異變。

    「啪!」

    一名慌亂中從謝摩斯伯爵身邊跑過的軍官被一隻大手從正面抓住了臉部,接著,他就被這隻手緩緩地舉到了空中,任憑他手腳亂抓亂舞卻無法擺脫這恐怖的鉗制,只能發出「嗚嗚」的驚恐的叫聲。

    「想逃是嗎?」平淡但卻怨毒的聲音伴隨著越來越大的力量,謝摩斯伯爵的雙眼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的寶石,「很可怕是嗎?很想離開這裡是嗎?」

    手上的力量越來越大,被謝摩斯伯爵抓住的軍官手腳的動作也越來越弱,直至他無力地垂下了手腳只能反射性地抽搐。

    「那就變成我的血肉!與我一起共赴死地吧!」

    隨著謝摩斯伯爵的怒吼,上身的衣服全部崩裂了開來,而暴露出來的身體上佈滿了像是血絲般的血紅紋路,抓著軍官的那只左手手臂上青筋一鼓一鼓地跳動著,那個被他牢牢抓住的那名軍官的身體猛地震動了幾下就立刻迅速的乾癟萎縮了下去,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原本一個壯碩的漢子就變成了一具乾巴巴的木乃伊……

    拋開了那具乾癟的屍體,謝摩斯伯爵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猩紅的光芒從他的眼睛裡,嘴巴裡,耳朵裡放射了出來,感覺好像有一顆高當量級的炸彈馬上就要從他的身體裡爆炸一樣。

    「我是迪莫斯?布倫達的後代,我身上有神聖傑明斯帝國王室的血統!我是高貴的伯爵!可是你們都看不起我!沒有人看得起我!你們冒犯我的尊嚴!都把我當成小丑般看待!……」

    長久以來積壓在心裡的怨恨在這一刻完全爆發了出來,謝摩斯伯爵歇斯底里地咆哮著,他的身體像是正在充氣的氣球一樣迅速地膨脹了起來,身上的皮膚跟不上他身體迅速膨脹的速度,一塊塊地迸裂了開來,血肉模糊地肌肉和肌腱組織暴露在空氣中觸目驚心。

    「既然這樣!那我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布倫達家男人的志氣!」

    這時的謝摩斯伯爵已經完全不像是個人類了,全身的皮膚都爆裂開來脫離讓他看上去像是一個被活活將皮給剝掉的人。那恐怖的樣子能夠讓所有見到他的人都陷入難以忘懷的噩夢當中。

    騷亂的人群更加混亂了,任何人都能夠看得出此刻的謝摩斯伯爵有多麼危險,沒有人會願意靠近他的身邊,每個人都極力地想遠離這個給人帶來噩夢的怪物,但是越是著急離開,擋在面前的人群就越是混亂,恐懼讓他們失去了最後的理智,當謝摩斯伯爵撲到人群當中的時候,甚至沒有一個人能夠想到做出反抗。

    「血肉!我需要血肉!」謝摩斯的聲音此刻也已經不像個人類了,他彷彿是一個來自幽冥的惡魔般將面前一個又一個落入自己手中絕望的士兵變成乾巴巴的乾屍,而隨著死亡人數的增加,如同得到祭品的邪神,他的身體越來越強壯,暴戾之氣也越來越濃。

    「好餓啊!血肉!我要更多的血肉!」

    「傑斯將軍。」遠遠望著對岸那混亂的狀況,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弗朗西斯大公依然謹慎地提出了建議,「我認為現在讓那些普通的士兵從前方撤回來比較好。」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對岸的混亂同樣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但是卻沒有人意識到危險的接近。

    弗朗西斯大公沉默了,七十五年前的那次事件是傑明斯帝國有史以來最大的醜聞,事件的詳細內容至今都沒有多少人知道,只是知道當時的事件是由至高神教和帝都的某些人在研究些什麼禁忌的東西的時候出現意外,從而導致帝都近二十萬人喪生,大半個帝都被污染成為無人區,這種狀況整整持續了將近五十年,至此之後這次事件就成為傑明斯帝國的禁忌,沒有人再願意提起這件事。

    可是時間並不能將真相完全掩蓋,當時發生的事情多多少少還有些知情人,而這些人也將當時的情況零散地流傳了下來。

    弗朗西斯大公並不知道當時事件的全部真相,但是這次攻城部隊的表現卻正和描述中那恐怖的景象完全吻合。成群成群的人類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化為不知道疼痛,不知道死亡,不知道恐懼的空殼,瘋狂地襲擊其他正常的人,而引起這種狀況發生的也正是直衝天際的那不詳的紅色光柱。

    幾經生死的直覺讓弗朗西斯大公敏銳的感覺到了危險,但是他卻說不出到底有什麼危險。

    與對方相隔一個將近一公里寬的湖泊,沒有人會想到有什麼東西能夠越過這個距離給聚集在湖岸邊的聖奧斯坦軍隊構成威脅。傑斯想不到,弗朗西斯大公也想不到。

    「傑斯,我認為還是遵循大公的提議讓前面的士兵退下來吧。」馮侃抓抓腦袋也應和著弗朗西斯大公的看法,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卻相信弗朗西斯大公不會無的放矢。

    「那是什麼東西?」

    正當傑斯猶豫著要不要放棄現在痛打落水狗的最佳時機的時候,前方的士兵當中卻發生了騷亂。

    「怎麼回事?」

    湖面上,一團血紅的光團正飛速向著聖奧斯坦軍隊接近當中。

    「攻擊!」

    不用等到上面下達命令了,前線的軍官立刻做出了判斷,立時間,湖面上箭矢如雨,各種各樣的魔法也夾雜在有如飛蝗般的箭矢當中向著那團猩紅的光團襲去。

    無數熾熱的火球,耀眼的閃電,尖銳的冰箭,疾馳的旋風在天地間攪起一鼓混沌的光影,天空也為之一暗,轉瞬間這些呼嘯的魔法就已經先飛行的箭矢一步到達了目標的所在地。

    「轟隆!轟隆!轟隆!」

    剛剛成形的湖面上升騰一起一道又一道的水柱,細小的水珠四散飛舞,一片一片的濕潤的霧氣將整個湖面都籠罩了起來。而那團猩紅的光團卻靈活而又詭異次在行進中轉向閃躲著一個個火球,冰箭,閃電,旋風。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直到這時,先一步發射的箭鏃才姍姍來遲,爭先恐後地撲入到那一團升騰的水霧之中……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即使是離得很有,傑斯和蘭切斯特也感覺到那團猩紅的光團的危險。

    「不知道,但是……很危險!」

    如同野獸般的直覺,金剛狼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兩隻銳利的眼睛也瞇了起來讓目光更加銳利。

    蒸騰的水霧四下散開,但是朦朦朧朧中,卻沒有那團猩紅光團的蹤影了。

    「就這麼***掉了?」

    馮侃有些意外,原本看那團猩紅的光團來勢洶洶,那詭異的行進路線,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難道僅憑這點普通攻擊就……

    「快!立刻叫前面的人停止攻擊!所有都退回來!」

    但是這個時候傑斯反而表現得異常謹慎了起來。

    「氣息並沒有消失,反而更危險了!」

    原本閉目凝神,一言不發的沙加這個時候卻突然開口提醒道。

    馮侃靜下心來感覺了一下,果然,從逐漸寧靜下來的湖面上傳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暴戾殺氣。

    那是怎樣一種感覺啊?一團團粘稠的像是污泥般的惡意,甩也甩不脫,躲也躲不掉,有如跗骨之般蛆蠕動著,攀爬著,從腳底一直升到頭頂。

    「我太陽!怎麼這麼噁心?」

    「好邪惡的氣息,憎惡,怨恨,嫉妒,暴戾……甚至比我們見過的最邪惡的冥鬥士還要邪惡。」穆先生厭惡地皺皺眉頭,世界上能讓這個任何時候都顯得超凡脫俗的淡泊的黃金聖鬥士有如此表現的存在實在是不多。

    「快!將前面的普通士兵都召回來!」傑斯這個時候也發現不對勁了,當機立斷下令。

    但是……

    「轟隆!」

    逐漸平靜下來的湖面上突然有一道粗大的水柱沖天而起,而這道水柱裡湖岸的距離還不到百米……

    一道猩紅的紅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入了陷入震驚的聖奧斯坦士兵當中。

    「什麼東西……嗚哇啊啊啊啊!」

    「殺了他!殺了他……呃!」

    「攻擊!攻擊!」

    人群立刻像炸了鍋一樣沸騰了起來。密密麻麻的人群當中不時飛起幾具乾癟的屍體觸目驚心。

    「不好!」所有在後方的人立刻向前衝去,光憑那些普通的士兵果然無法阻擋那個詭異的東西。

    「轟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人群當中突然發生劇烈的爆炸,強烈的衝擊波將爆炸中心的人都吹飛到天上,就像是

    「嗚哇啊!」

    天空中劃出無數到金色的人影,那到金色的身影閃過之後,一個個飛舞到空中的聖奧斯坦士兵全都安然地落到了地面上,直到這一刻,那些在生死門口兜轉了一圈的士兵們都恍然如夢,不知道方才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沙加!穆!」

    這個時候正是兩個重量級黃金聖鬥士發揮實力的時候,穆先生已經先一步用念力將混亂中心的士兵向安全的地方轉移,而沙加則用自己那接近神的力量將飛舞到空中手舞足蹈的士兵們全數接住再安然地放到地上。

    「嗷!」

    金剛狼發出一聲彷彿狼嚎的嘶吼,雙手上的精金鋼爪閃著森森的寒光猛地撞到了那團在人群中肆無忌憚地製造殺戮的猩紅光團。

    「噠噠噠噠噠……」

    「通通通……」

    緊跟在金剛狼身後的是「蛇牙」部隊的隊員們,他們手中的全自動步槍第一次有機會盡情地傾斜子彈,一顆顆高爆榴彈也通過掛在槍口下的榴彈發射器被投射到猩紅光團的周圍。

    「轟隆!轟隆!轟隆!」

    這一刻,沒有人再留力,那團妖異的猩紅光團所散發出的那危險的氣息讓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這是迄今為止眾人所遇到的最強的對手!

    金剛狼無視身邊的那些爆炸,狠狠地將雙手中的精金鋼爪奮力刺入那妖異猩紅的光團,身邊的爆炸對他來說就像是在給他抓癢癢一樣。

    「噗!」

    一聲悶響,那猩紅的光團之中突然探出一根血紅的有著骨骼質感粗細和成年男子手臂差不多的利刺穿過了金剛狼的身體!

    「喝!」

    金剛狼爆喝一聲,不退反進,右手的鋼爪依然向前刺去,而左手卻一把抓住穿刺在胸腹間的那枚利刺,他這是利用自己那獨特的回復能力鉗制住這根利刺的活動,讓它無法縮回去。

    「洛根!」

    眼見著金剛狼用自己的身體封住了敵人的攻擊手段,落在他身後的馮侃眼睛都紅了,爆喝一聲右手上的高周波振動劍嗚咽著探出了獠牙。

    「不管你是什麼東西!給我去死吧!」

    片刻間,他也已經衝到了猩紅光團的近前,一個沖步高高躍起,呼嘯的劍刃夾著刺骨的陰風向著那敵人刺去。

    「噗!」

    又有一根猩紅的利刺從光團之中刺了出來,直奔馮侃的面門。

    「去死!」

    馮侃咬著牙一揮手,無堅不摧的高周波振動劍像是沒有遇到任何阻力一樣從利刺的中間劈了下去。

    「嘩啦!」

    尖銳的利刺像是落在砍柴斧頭下的木材一樣從尖端一分為二……

    「嗷呀咿!」

    光團之中突然爆出一聲尖嘯,那銳利的聲線根本不是任何生物能夠發出的,像是鬼域之中哀嚎,又像是無數鋼片在玻璃上劃過所發出的聲音那樣……

    「噗!噗!噗!……」

    無數同樣的利刺從猩紅的光團之中探出,那樣子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紅色海膽。

    「礙事!」

    馮侃咒罵著,向下揮去的手順勢一個橫拉,斬斷了周圍的十幾根利刺。

    「噗!噗!噗!」

    悶響聲不絕於耳,又有幾根利刺向著他的面門刺來,這正是他上升的力量已經用盡正向下墜去的時候,那無數利刺就像是等著他自投羅網一樣。

    「想得美!」

    馮侃大喝一聲,整個人詭異地止住了下落的勢子,詭異地又向上竄了上去。

    「啪!」

    但是,沒想到那彷彿骨刺般的利刺這個時候卻發生了變化,原本堅硬的質地突然變得柔軟無比,就像章魚的觸手一樣猛地又向上一探,其中一隻猩紅的觸手在最後一刻終於纏上了他的一隻腳踝。

    「該死!」

    馮侃立刻在半空中回身揮劍向著纏住自己腳踝的那只觸手斬去……

    就是這麼頓了一頓的時間,其他十幾隻觸手突然擰在一起,再次變成堅硬的利刺,不,那是比單獨的利刺還要堅硬粗大的利刺向著他手中的高周波振動劍刺來……

    「叮!」

    以高周波振動且由不知名的高密度合金打造的劍刃竟然就這麼折斷了……
筆名未定 發表於 2017-6-24 14:17
第三卷 第七次異端掃討戰爭之卷  第一百三十六話 天魔降伏

    「好硬!」

    高周波振動劍的劍刃究竟有多麼的堅韌光看那振動的頻率就可想而知了,如果沒有超強的硬度和韌性,一個物體又怎麼能夠以每秒鐘數千萬次的頻率高速振動呢?如果真是用普通的材料來製作劍刃的話,那還沒等斬開目標物的時候,劍刃本身早就會被那自身超高的振動頻率給震成碎片了!

    可是就是這樣擁有根本難以想像硬度和韌性的劍刃,竟然讓這利刺在劍脊上這麼一擊就給擊斷了!那這些利刺又有什麼樣的硬度和韌性呢?而且這些利刺還能夠在一瞬間變成柔韌的觸手,這些東西究竟是由什麼物質構成的啊?

    實在想像不出。

    只是被高周波振動劍阻擋了那麼一瞬的利刺繼續前進,鋒利的尖端已經頂在馮侃的心口上了。

    「做夢!」

    馮侃爆喝一聲,反射性地將已經斷掉劍刃只剩一個手鎧的高周波振動劍貼在利刺上一扒拉。

    「吱吱吱!呀!」

    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幾乎刺破耳膜,隨著手鎧在利刺上劃過,迸出一溜的火花,馮侃也接著這一撥之力險險地避開了這開膛破肚的一刺。

    「我恨!」就在這個時候,馮侃好像聽到一個陰森而又怨毒的聲音。

    「什麼?」這個聲音並不是從耳朵裡聽到的,而是彷彿直接傳進了他的腦子裡,那聲音裡所蘊含的惡毒的惡意令人不寒而慄,打心底裡就有種發毛的感覺。

    「好餓……血肉……」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個聲音就再一次在腦海裡響起,不過這一次這個聲音卻非常模糊,就類似於什麼本能一樣發出的呢喃,不像是語言,反倒像是有一些類似於飢餓的感覺和對新鮮的血肉渴望的心情傳遞了過來。

    「……這是什麼?」

    那個聲音中所蘊含著的那種腥臭粘膩的感覺實在是太噁心了,就好像是有一隻沒有皮膚血肉模糊手在你的腦海裡攪動一樣。馮侃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纏在他腳上的那支觸手突然猛的一緊,像是要勒進他的腳踝似的,接著,就好像有無數根小刺同時刺入他的皮膚當中。

    「!」

    馮侃就覺得自己身體好像突然開了個大洞,力量就像是裝在一隻底部開了個口的酒桶裡的酒水一樣漏了出去,全身上下忽然被一股深邃的脫力感所籠罩,同時生命力以自己能夠察覺的速度迅速嘩嘩地流逝。

    「唔!」

    與堅硬的利刺角力的金剛狼此時也悶哼一聲,裸露出來的身體上猙獰的血絲以胸腹間那利刺的位置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延伸,皮膚上那健康的光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而健碩的身體也迅速開始萎縮……

    「該死!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不用細想,馮侃就知道現在自己的狀況恐怕比金剛狼好不到什麼地方去,如果不是兩人都有那超乎尋常的復原能力,恐怕自己和金剛狼早就和那些癱在地上的乾屍一個德行了。

    詭異的紅色光芒中突然閃起幾點星光,接著這幾點星光旋轉著越來越亮,數十道明亮的星芒劃破那令人作嘔的紅色光幕投入中心那一團詭異的紅光當中……

    星屑旋轉!

    穆先生出手了!

    「嗷!嗚!咿!」

    那淒厲的尖嘯再次響起,纏繞著馮侃腳踝的觸手力量猛地一滯……

    「好機會!」

    趁著纏繞著自己腳踝的觸手無力的那一霎那,馮侃將一團熾熱的魔力聚集在手上凝聚成一把赤紅的火焰刀狠狠地斬向那條觸手魔法沒有固定形式,完全隨心而動,情急之下馮侃想都不想就做出了反應,事實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辦到的。

    「噗!」

    「嗷!」

    沒有任何防備下,那條觸手被這炙熱的火焰刀乾脆利落地給斬斷了,濃稠腥臭的墨紅色液體猛地濺射了出來,天空中如同下起了一片血雨。

    沒有任何停留,雙腳剛一落地,馮侃就咬著牙向著穿刺著金剛狼的那根利刺撲去,揮起拳頭對著那根堅硬的利刺就砸去。

    握拳的手,中指和食指指節突刺出來將所有的力量聚集到了一點,那利刺的硬度超乎想像,必須集中所有力量打擊一點才有可能對它造成傷害。

    「彭!」

    彷彿鈍器相交時多發出的聲音,而馮侃也清楚地聽到了兩聲輕輕的「卡嗒,卡嗒」聲中指和食指的指骨斷掉了!

    真的好硬!

    但是他的攻擊並不是完全沒有起作用,那堅硬的利刺上也「辟辟啪啪」地裂開了無數細小的裂紋。

    夠了!做到這一步就已經夠了,金剛狼怒喝一聲,左手上的精金鋼爪奮力揮起,對著利刺上那出現裂紋的方位狠狠地揮了下去……

    「卡嚓!」

    與此同時,那漫天飛舞的星光也有幾道射到了金剛狼攻擊的地方,相信世界上絕對沒有什麼東西堅硬到能夠承受這種程度的攻擊的地步。

    「退!」

    馮侃低喝一聲,伸手攙扶起有些癱軟的金剛狼向著後方躍去,雖然方纔的交鋒只是短短的一瞬,但是兩人卻好像與史前怪獸大戰了幾百回合一樣吃力不,不能說吃力,那古怪的紅色光團的的確確是在吸收他們的力量與生命力,準確的說,是在吸食他們的血肉!

    「噠噠噠噠噠噠噠……」

    兩個人剛剛山到一邊,斯內克端著一挺m60班用機槍就開始對著那詭異的紅色光團持續掃射著,滾燙炙熱的彈殼「叮叮」地落在地上,那長長的彈鏈像一條體態修長的巨蛇一般扭曲彈跳著迅速變短。

    其他「蛇牙」隊員也紅著眼睛用手中的全自動步槍全力開火,完全不考慮子彈的消耗速度,手指死死地扣住扳機一口氣將一彈夾子彈全部發射出去,然後立刻換上一支滿載的彈夾繼續射擊。如此高強度持續時間長的速射恐怕沒有什麼金屬能夠支持得住,不一會兒,那全合金鑄造的槍口就開始有變紅的趨勢。

    「吱!呀!」

    紅色的光團裡發出尖銳的悲鳴,無數探出的利刺變成了柔軟的觸手四下揮舞,揮舞著的觸手每每被強勁的子彈直接攻擊到就會被打得抽搐不止,而它前進的速度也一下子變慢了許多。

    但是也只是變慢而已,強勁的子彈竟然無法穿透那些揮舞著的觸手。

    「看樣子他還知道疼。」

    馮侃抽了一口冷氣,右手的食指與中指粉碎性骨折,即使擁有變態的復原能力,一時半會也無法讓這種傷勢完全癒合。

    「為什麼不用『星光滅絕』。」稍稍喘了一口氣,他對站在身邊的穆先生問道,雖然那團妖異的紅色光團十分難纏,但是如果穆先生使出全力的話卻也未必就那他沒辦法。

    「『星光滅絕』的確是可以將對手直接送到『死亡之國』,但是對於沒有生命的東西,卻無法保證他真的能夠到達『死亡之國』。」穆先生面色凝重地回答道。「他的破壞力太大,如果不能確保在這裡完全將他消滅而是被傳送到世界其他角落,將又是一場災難。」

    「什麼?」馮侃愣了一下,用完好的手指著依然以龜速前進的紅色光團,「那東西不是活著的?」

    「不是活著的,但也沒有死!」沙加雙手結印,一團團柔和但耀眼的金色光芒從他的身上發出,有好幾次那恐怖的觸手已經伸到某些「蛇牙」隊員的身前了,但卻又被這金色的光芒給彈開,「非生非死,那是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馮侃眨麼眨麼眼睛,「我!太陽……這是哪裡來的怪胎?」

    「我恨!」

    怨毒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但是這次不單單馮侃「聽」到了,所有人都「聽」到了!

    「那是什麼?」這陰森地令人心底發寒的聲音讓馮侃又打了個寒顫。

    「執念!」沙加緊閉著的雙眼皺了皺眉頭,「很深的執念!雖然已經沒有了自我,沒有了意識,但是這頑固的執念還在驅使著他活動。」

    「沒有自我?沒有意識?那不是……」

    「對!」沙加點點頭,「那是一個人,不過他連靈魂都已經破碎不堪了,只留下最後怨恨的執念。這個邪惡的東西就是靠著這近乎本能的執念在行動。」

    「是個人?會是誰?」

    「不知道!」沙加搖搖頭,「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

    「雷斯頓堡……我恨……」

    密集的火力打擊下,紅色的光團速度越來越慢,但是這陰毒的聲音卻依然在人們的腦海裡回蕩。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原因驅使著它向雷斯頓堡前進。」

    傑斯和蘭切斯特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

    「好餓……血肉……」

    猛然間,紅色光團中又有另外一批利刺突刺了出來,這些利刺沒有加入進攻的行列,而是伸向地面上那些還殘有餘溫的屍體……

    「……支撐他行動的還有動物的本能嗎?」

    無數利刺化作有力的觸手,那些觸手貪婪及纏繞在那些剛剛死去的士兵身上,轉瞬間,一具具依然血肉飽滿的屍體就變成了乾癟枯萎的乾屍,而隨著變成乾屍的屍體數量逐漸增加,那團紅色的妖異光團再一次一點一點壯大了起來……

    「沙加!你能不能把它幹掉?」

    看恐怖的情景看得所有人心裡發毛,如果讓這個東西繼續前進下去的話……

    面對馮侃的疑問,沙加沉默不語。

    「轟隆!」

    「轟隆!」

    兩枚rpg7拖著長長的白色尾煙一頭紮到了紅色光團裡面,紅色的光團像是突然注入氣體的氣球一樣猛然膨脹了一下,但下一刻,它又變回了原來的體積繼續像是只蠕蟲一樣緩慢但不容抗拒地前進著。

    「sir!彈藥要供應不上了!」斯內克將手中的兩支發射完畢rpg7隨手一拋,再次端起接上另一條彈鏈的m60瘋狂掃射,然後回頭叫道。

    「俺靠!」眼見著「蛇牙」隊員一個個不甘地從戰線上退了下來,而那團紅色光團眼見著又大了幾圈而且行動速度有加快的趨勢,馮侃恨得直咬牙。

    沙加剛才說得很清楚,那團不知名的紅色光團沒有意識,沒有自我,甚至連生命都沒有,這麼說來,沙加的「天舞寶輪」和「六道輪迴」也就無法發揮原本的力量。

    特別是「天舞寶輪」,那東西根本沒有所謂的「五感」,沒有的東西要怎麼剝奪啊?

    「應該可以。」

    這個時候沙加突然淡淡地說了一句。

    「什麼?」

    沒有繼續說話,一團氤氳的金色光芒在沙加的身上冉冉升起,黃金純女座聖鬥士寶相莊嚴地緩緩漂浮到了半空中。

    「花開了,然後會凋零,星星是璀璨的,可那光芒也會消失。萬事萬物都有終結的那一刻,這個星球,太陽,整個星系,甚至宇宙,也會有死亡的時候。人的一生,和這些東西相比,簡直就是剎那間的事情。在這樣一個瞬間,人降生了,笑著,哭著,戰鬥,傷害,喜悅,悲傷,憎恨,愛,一切都只是剎那間的邂逅,而最後都要歸入永久的長眠中。」

    彷彿喃喃自語,沙加在半空中如同打坐般盤起了腿,金色的長髮隨著那氤氳的小宇宙向著天空飄蕩了起來。

    「但是生命那一瞬間的過程卻也是誕生到終結之間所有的意義……」

    端在胸前的兩隻手中漂浮著一隻旋轉著湛藍的小宇宙……

    「塵歸塵,土歸土,死亡是生命的歸宿。

    非生非死,沉迷與貪嗔癡,糾結與憎惡的執念,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

    金色氤氳的光芒越來越厚重,那溫厚而耀眼的光芒慢慢凝聚,有如實質般在沙加的四周聚集,形成一朵待放的蓮花……

    「就讓我送它一程吧。」

    如同燃燒的火焰般,沙加手中的小宇宙突然停止了旋轉,接著爆射比陽光還要刺眼的光芒,而那多花苞一樣形狀的金色光芒卻無聲無息地緩緩綻放……

    「天?魔?降?伏!」
筆名未定 發表於 2017-6-24 14:18
第三卷 第七次異端掃討戰爭之卷  第一百三十七話 「傳承者」與「血宴」

    「很直接的使用方法呢。」

    遠遠的山頭上,一個用斗篷將臉和身體都隱藏在陰影中的女人饒有興趣地說道,在她的面前,漂浮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球,水晶球裡正映射著前方正在展開激戰的雙方。

    「那顆棋子我可是用了很長的時間呢,說實話,現在拋棄還真有些捨不得。」

    「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多愁善感了?」一個陰沉但卻戲謔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那是一個和女人一樣將臉和身體都隱藏在陰影中的男子,「還是說,和那些蠢貨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以至於你也變得愚蠢了嗎?」

    「……我真的不知道原來你還有幽默感呢。」

    「我就把這句話當作讚美收下了。」

    「……你還真不客氣。」

    「數據收集工作還順利嗎?」

    「哈哈,托那個蠢貨的福,事情進行很順利呢,我都沒有想到他會做到這種地步,直接吞噬掉,用自己的身體來做素體,真是意外的驚喜啊。」

    「可是損失了一枚『猩紅之月』的殘片不是嗎?」

    「那種事情沒什麼了不起吧?」

    「老頭子們可又要嗦了。」

    「讓他們去好了,我們要的只是結果。」

    「難道不是嗎?」

    「不,正是這樣。不說這個了,代替的棋子已經選好了嗎?」

    「要代替那個蠢貨的棋子要多少有多少,不過……」

    水晶球***現了一張惶恐的馬臉。

    「最有趣也最合適的就是這個傢伙。」

    「……至高神教的司祭嗎?」

    「很有趣呢,狂熱的信仰者,嚮往著過往的榮耀,企圖再現輝煌。」

    「這就是他的欲?」

    「不錯,非常執著,會是個好材料的。」

    「以這個男人做棋子的話,那就必須換個舞台了。」

    「舞台?不是早就有人為我們準備好了嗎?」

    「沒錯,更廣闊的舞台……」

    「不過,話說回來,有個傢伙很讓我在意呢。」

    水晶球中的畫面蕩起一陣波瀾,轉瞬間,馮侃的身影便浮現其中。

    「……變數嗎?」

    「雖然樣子變了,但的確是他。」

    「那個傭兵?」

    「或者說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現在才發現嗎?」

    「……這可不能怪我啊,雖然身材很相近,但是身上所散發的氣質和頭顱的骨骼佈局完全不一樣啊。」

    「氣息可以偽裝,但是頭顱的骨骼也能夠隨意變化嗎?」

    「那個卡魯啊!鼻樑更高顴骨還要低一點,眉骨也更尖銳,雙眉之間的距離要再寬一些……」

    「……觀察的很仔細。」

    「因為要記住他啊。」

    纖細蒼白的手將兜帽輕輕掀開,露出一頭很不自然的短髮,女人那妖媚的臉龐也很不協調,再仔細一看就會,那雙眉毛原來是畫上去的竟然是謝摩斯伯爵的「蒂娜小甜心」!

    「膽敢傷害作為女人第二生命的頭髮,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好強的怨氣啊。」

    一個戲謔的聲音突然在二人背後響起,這個聲音是這麼的突兀,以至於二人在一瞬間身體僵硬了一下。

    「鬼鬼祟祟的,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血宴』的傢伙啊。」

    充滿神秘氣息的黑色鎧甲,背後掛著一把寬得有些過分的巨劍,黑髮黑眼的年輕人。

    兩個人沒有回頭,確切的說,他們不需要回頭,因為他們知道此刻出現在身後的是什麼人,而且也知道從背後傳來的那淡淡的殺意究竟意味著什麼。

    「,傳承者嗎?」男人不滿地啐了一聲,「陰魂不散的傢伙。」

    「陰魂不散的是你們才對吧?要抓你們的小尾巴還真難呢。這次你們又想搞什麼鬼名堂?再發動一次『猩紅之月』?」

    「你不要搞錯了,我們的目的始終都只有一個為了人類更加輝煌的明天。那次事件只是個意外罷了。」女人漠然地說道。

    「但是對某些人來說,那並不只是一次意外,那是一場災難,原本不該發生的災難。」

    「說得真好聽,你們傳承者的存在不也是為了讓人類更加輝煌的明天嗎?我們應該是志同道合的啊!」

    女人轉過頭來嬌媚地一笑,所謂的「回眸一笑百媚生」估計說的就是這個。

    「喂喂喂,你不是認真的吧?志同道合?那我還真敬謝不敏呢。」但是這嬌媚的笑容並沒有打動黑髮青年,「我可不會肆意玩弄生命,也不會眼睛也不眨地就把幾十萬人送上不歸之路的。傳承者是為了不讓文明走上歪路才存在的。說實話,你們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令人作嘔。」

    「還在說那件事嗎?任何新生事物的誕生都伴隨著陣痛,為了更加美好的未來,總要有些人需要做出犧牲的。」

    「那麼你們自己呢?你們有什麼權利決定讓別人做出犧牲?」

    「我們?如果需要的話,我們也可以毫不猶豫的犧牲一切。但是目前還沒有什麼值得我們做出這樣犧牲的情況,想要得到的話就要付出相應的犧牲不是嗎?現在這種的犧牲已經足夠了。」

    「我明白了!」黑髮青年收起了笑容,「果然,『血宴』的傢伙們都是一群冷血又厚臉皮的瘋子呢。」

    「真是很過分的說法。」

    「沒有你們過分。」黑髮青年淡淡地說道,同時將掛在背上的巨劍握在了手中。

    望著蓄勢待發的黑髮青年,男子回身扭頭看了看身邊的女子,「每到這個是時候我都會確實地感到你真的是很礙手礙腳呢。」

    「成為累贅還真是抱歉啦。」女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聳聳肩,「但是不擅長戰鬥並不是我的過錯吧?」

    「不!」男子將兜帽掀開,一張比女子還要清秀但冰冷的沒有任何表情蒼白的面龐露了出來,「在戰場之上,沒有戰鬥的能力本身就是一種罪過。」

    「……真是嚴格的傢伙。」

    「這個世界本來就很嚴格。」

    「喂喂喂!說是累贅,你以為我會乘機襲擊那個沒有什麼力量的女人來牽制你嗎?」黑髮青年好像反而不樂意了。

    「難道不是嗎?」

    「我可不像你這麼卑鄙。」

    「為了取得勝利沒有什麼卑鄙不卑鄙的說法吧?」

    「這麼說你同意我抽空幹掉那個女人了?」

    「隨便你,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感到困擾的。」

    「……不……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作為當事人的我會很困擾的。」女人一臉(¯¯)表情抗議道。

    一陣荒涼的微風席捲著枯葉拂過山頭。

    「啊!不幹了!」黑髮青年突然喪氣地說著,解除了戰鬥狀態,他身上所散發的那淡淡的殺意也隨之煙消雲散,「突然一點兒幹勁也沒有了,真沒意思。」

    「這樣好嗎?」那個面目清秀的男子卻沒有放鬆警惕,「這也許是你最後的機會了,錯過這次機會,我們再也不會露出破綻讓你有機可乘了。」

    「無所謂!」黑髮青年將巨劍再一次掛到背上,「小魚小蝦什麼就算了,作為我的目標,你們還太小了,真要收拾你們的話任何時候都可以。」

    「……奉勸你還是不要太小看我。」

    「我沒有小看你的意思,」黑髮青年臉上浮現出一絲戲謔的笑意,「我只是在敘述事實而已。」

    面目清秀的男子沉默地盯著對方,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冰冷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對方的各個要害,就像是一條隨時準備發起攻擊的毒蛇。

    沒有憤怒,只有冷酷的殺意的視線。

    「看來我們被人看不起了呢。」

    這個時候,那個女人卻淡淡的說道。

    「哦?你是這麼認為的?」黑髮青年的笑意更加戲虐了,「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企圖激怒我們是沒有用的。」看破了對方用意的女人依然雲淡風輕地說道,「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傳承者』和『血宴』正面發生衝突對雙方都沒有好處,我們是不會擔負起挑起衝突的責任的。」

    「真是冷靜呢。」

    「一遇到不順心的事就訴諸暴力那是小孩子才會幹的事吧?」

    「不,事實上我有幹掉你們的理由呢。」

    「什麼理由?」

    「猩紅之月。」

    一聽到這個名詞,面目清秀的男子與短髮女人的臉上同時變色了。雖然黑髮青年的語氣是那麼的平淡,就像是不經意間從唇邊流露出來的呢喃。

    「猩紅之月?」

    「雖然只是殘片,但是的確在你們手上吧?」

    「如果是因為那個東西的話,你可能要失望了。」聽到這話,女人反而鬆了一口氣。

    「沒錯!」黑髮青年點點頭,「我發現得太晚了,那東西現在已經不在你們手上了。」

    「非常正確。」

    「所以我才會說『不幹了』啊,無法達成目標的行動只是白白浪費力氣罷了,你們應該感到慶幸才對,真是不錯的小把戲呢。」

    「『把戲』無論大小,只要能夠騙過別人不就是好『把戲』嗎?」

    「說得沒錯,所以期待你們的下一次表演,不過希望你們小心不要把表演弄砸了哦。」

    「那還真是多謝關心了呢。」

    「不,不是關心,忠告而已,當然,如果你們弄砸了的話,我會負責善後的。」

    「真是好心。」

    「沒錯,我會好心地將你們這些垃圾全部送到你們應該去的地方。」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啊咧?你認為這是玩笑嗎?」

    「只要我們不弄砸這就是一個玩笑不是嗎?」

    「……不說這個了,你們下一次的舞台在什麼地方?」

    「你認為我們會告訴你嗎?」

    「表演即將開場,但是觀眾卻不知道舞台在什麼地方你不覺得這很滑稽嗎?」

    「如果是一位不受歡迎的觀眾,那就另當別論了。」

    「……真是令人傷心。」

    「傷心總比送命強。」

    「是在說我嗎?」

    「不,是在說我們自己。」

    「真坦白呢。」

    「坦白是我的優點。」

    「如果你將這個優點用在別的地方我會更開心的。」

    「抱歉,我不是為了讓你開心才如此保持這個優點的。」

    「說話真不客氣。」

    「奇怪?我們之間的談話什麼時候需要用『客氣』這種東西了?」

    黑髮青年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竟然點點頭認同道,「說的沒錯。」

    這個時候,漂浮在半空中的水晶球中突然爆出刺眼的光芒。清秀男子和短髮女人對視了一眼,臉色同時變了。

    水晶球裡映照的正是沙加的「天魔降伏」爆發時的情景。

    「喔,看來你們這次的表演好像沒有達到預想中的效果啊。」

    黑髮青年幸災樂禍地笑道。

    「是你嗎?是你做了什麼嗎?」

    「誰知道呢?」面對對方質詢,黑髮青年聳聳肩。

    「原來是這樣,我還在奇怪古板的『傳承者』怎麼會有閒情在這裡和我們鬥嘴皮子,原來你早就有安排了。」

    「安排嗎?如果你這麼認為的話,就當是這樣吧。」

    「是那個變數嗎?」

    「變數?你們是這麼稱呼他的嗎?……是嗎?變數……嗯……原來是變數。好像可以理解。」無視雙眼***的短髮女人,黑髮青年雙手環抱著點點頭。

    「不管他是什麼,他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一改冷靜沉著的形象,提到這個「變數」,短髮女人就咬牙切齒一臉的怒不可遏。

    「奇怪?你好像對他很執著,他做過什麼了嗎?」

    「這和你沒關係!」

    「喂喂喂!」一邊偷瞄著怒火沖天的短髮女人,黑髮青年非常熟絡地拽過那個比女人還要清秀的男子,在他耳邊小聲偷偷摸摸地問道,「那傢伙怎麼了?是不是今天是女人每個月都有的那幾天?」

    清秀男子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他時時刻刻都防備著對方的行動,但是卻被這個黑髮青年如此漫不經心地捉住,而且黑髮青年的態度就像是一個相交多年的老友一樣隨便愜意,完全沒有防備自己會做出什麼突然的舉動。

    開什麼玩笑,雙方是不死不休的敵人啊!

    難道黑髮青年說隨時都可以收拾自己並不只是說說而已?

    就黑髮青年剛剛表現出來的實力看來,他說的的確是真的!

    這個發現完全打破了清秀男子的自信,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從心頭湧起。

    「……怎麼不說話?」對方沒有反應,黑髮青年繼續追問道,不過立刻發現了對方完全沒有了血色的臉色。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歡讓男人碰。」

    問題不在這裡吧?不過黑髮男子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給對方施加了多麼大的壓力,依然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算了,你們不想說的話,我也不勉強了。」

    給予對方難以想像的威懾之後,黑髮青年痛快地放掉了對方,「今天我的心情不錯,那麼就到這裡吧。期待你們下次的表演。」

    短髮女人回過頭來,毫不掩飾地將惡毒怨恨的視線投向他的臉龐。

    「不過能夠像今天這樣心平氣和的談話以後可能都不會在有了。」黑髮男子無視對方的惡意,同時也收起了那看上去玩世不恭的態度,「你們在新的舞台上的表演一定要注意,不要被我找到把戲的秘密哦!」

    隨著輕佻的語言,黑髮青年面帶戲謔的微笑緩緩地消失在空氣之中。

    「只要『傳承者』還在,『血宴』就不要想為所欲為,希望你們能夠記住這一點,把我的話回傳給那些老頭子吧。」

    微風中傳來那充滿勝利者意味的聲音,漸行漸遠……
筆名未定 發表於 2017-6-24 14:18
第三卷 第七次異端掃討戰爭之卷  第一百三十八話 休戰

    「天魔降伏」的餘威還在激蕩,原本就已經被上一次衝擊搞的脆弱不堪的山體再一次稀里嘩啦地塌了下來,大塊大塊的山巖「噗通噗通」地向著剛剛成形的湖泊中落下,整個湖面又擴大了不少,而且看起來好像湖水也更深了,原本如同泉水般涓涓溪流的地下泉水變成了洶湧澎湃的河水,一個個漩渦久久不能平息,那情景就好像有幾把勺子在一盆清湯裡同時攪拌一樣,蒸騰的水汽中一團龐大的陰影緩慢而吃力的蠕動著,就像是一隻巨大的渾身血呼拉碴好像還滴著鮮血的一團內臟一樣的軟體生物。

    事實上硬要形容的話,那看上去就像是一條體型碩大無朋有肥碩無比但卻沒有皮膚的蚯蚓。

    雖然那詭異的紅色光團已經消散了,但是看樣子這個怪物卻並沒有被消滅掉,反而好像變得更大了。

    如果說原先那團詭異的紅色光團有一頭水牛大小的話,那麼現在這頭水牛已經升級為犀牛了。

    艱難而又吃力的蠕動,雖然行動非常困難,但是卻依然固執著向著雷斯頓堡的方向前進著。

    「該死的!這樣都收拾不掉他?這傢伙到底有多深的執念啊?」

    「天魔降伏」將那保護怪物怪物的那團血紅色光團給消滅掉,不過看樣子要徹底抹消這隻怪物卻還差那麼一口氣。但是,夠了,沙加做到這種地步就已經夠了,現在這頭不知名的怪物雖然還在活動但也只是在苟延殘喘罷了。

    「噠噠噠噠噠」

    「蛇牙」隊員手中的自動步槍再一次怒吼了起來,雷斯頓堡的弓箭手們也引弓搭箭將一支支銳利的箭鏃射向怪物所在的地方,而由十幾名導力術士和魔族法師組成的法師團也不顧長時間激戰的疲勞在同一時刻聚集起所有的力量把自己最拿手的魔法不要錢似的一波又一波地砸到那怪物肥碩的軀體上。

    這一次沒有那團詭異的紅色光團阻撓,子彈箭鏃,火球閃電……全部統統都確確實實地攻擊到那怪物的身上了。

    「吱吱吱!咿!」

    隨著雨點般的攻擊打到怪物那血紅的肉團上,濺起一片片血花與碎肉,肉團怪物發出了一陣高過一陣痛苦而又刺耳的悲鳴。可是即使是這樣,它前進的腳步依然沒有一絲停留。

    「這樣不行!沙加!再來一次『天魔降伏』!」

    所有人都各顯其能,但是這種程度的攻擊卻無法給這個肉團似的怪物致命的一擊,只有再來一次「天魔降伏」那樣威力巨大的攻擊才有可能完全將它消滅。

    「不可以!」可是沙加想都沒想就否決了這個提案,「地下的岩層所能承受的攻擊已經到達極限了,這裡不是聖域,如果再次使用威力如此巨大的攻擊,整片底層都有可能塌陷。」

    「塌陷了又怎麼樣?」

    「以這個戰場為中心,方圓數百公里都會發生裡氏七級以上的大地震,兩側的山體將同時向中心崩塌,不要說雷斯頓堡了,估計大半個沃爾肯公國和聖奧斯坦王國的地形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俺靠!」

    牛!實在有夠牛,馮侃沒話講了。

    「龍破斬」和「天魔降伏」先後在同一地點發威本身就是很不得了的事情,再加雷斯頓堡地下的底層存在著龐大而又複雜的地下水路,這不是平原地帶,爆炸的威力可以向上方四周分散,絕大部分的攻擊力其實都是被地面和兩側的山體所吸收,連續兩次如此當量級的大爆炸讓山體下的地盤也產生了鬆動,如果那山體一下沉,山脈的重量壓迫水路,再加上地下水路那積壓了千百萬年的壓力,這巨大的水壓一旦有地方可以宣洩,那個連鎖反應……說實話,沙加的這個推測一點兒也不誇張,搞不好還有所保留了呢。

    以前看漫畫和動畫只覺得這種威力巨大的招式很酷很痛快也很熱血,可是一旦和現實聯繫起來怎麼這麼束手束腳的呢?

    難怪!難怪十二黃金聖鬥士擁有這麼大的力量卻從來不肯在世俗世界中使用,如果真讓他們隨心所欲地發揮最大的實力,地球文明恐怕早就要重寫了吧?

    這麼看來,聖域那個地方還真夠結實的,別看地方破破爛爛,可任憑這些非人力量在裡面怎麼折騰就是不塌。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沒關係,沒有那紅光的保護,這怪物被消滅也只是時間問題了。」穆先生給馮侃吃了一顆定心丸。

    那頭爛肉團似的怪物沒有了紅光的保護,再加上體積以及從最開始一個***小變成了一座小房子那麼大,再也不能像一開始那樣敏捷迅速的移動身體,雖然那肉團上不時伸出的一條條會變成利刺的觸手很是麻煩,但是只要在遠處觸手夠不到的地方發動進攻它就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在這團爛肉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好像也對哈?」

    想通了這一點,馮侃也定下心來了,他只是因為震驚而有些心神不定,冷靜下來後,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不過,也不能任由它就這麼繼續前進了,這怪物是用戰死的士兵們的屍體來恢復自己的力量,如此褻瀆生命的行為我絕不原諒。」難得的,一向恬靜淡泊的穆先生雙眼***現了狠厲之色,無數閃耀的星光在他輕輕抬起的食指指尖上盤旋……

    「巴倫大人!巴倫大人!」

    狼狽地逃回己方陣地的科特司祭連滾帶爬地衝進了主帥大帳中,一進大帳就口齒不清地大呼小叫了起來。

    這個時候,尊貴的至高神教司祭已經沒有了往常那種雍容華貴的儀態,華美的司祭袍滿是泥濘,那長長的馬臉也佈滿了斑駁的泥污,那高高的司祭帽也不知道丟到了哪裡,露出了一頭枯黃稀落的短髮,而且那張長長的馬臉上也因為驚恐而使原本就非常怪異的五官變得更加滑稽。

    「『尊貴』的司祭大人,您這是怎麼了?」

    外表粗曠看上去像是一個屠夫更甚於一位騎士的拉菲奇大騎士伸手扶住了差點兒被自己那寬大的司祭袍絆倒的科特司祭。

    「發兵!巴倫大人,請您快點兒發兵!」科特司祭卻並不領情,一把甩開拉菲奇大騎士的手,急赤白臉的叫喚道。

    「發兵?」

    所有在場的人都冷笑著看著他。

    「為什麼要發兵?」迪曼斯托子爵陰沉著臉問道,「我們不是抽調了六萬士兵幫助謝摩斯大人進行作戰了嗎?為什麼還要我們發兵?」

    「混沌……混沌……」科特司祭已經沒有功夫計較迪曼斯托子爵那不敬的態度了,「混沌生物!混沌生物出現了!」

    「混沌生物?」

    聽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所有人都呆了一呆。

    「沒有時間猶豫了!邪惡的異教徒釋放了混沌生物,我們勇敢的戰士雖然奮勇作戰,但是卻完全不是對手,如果各位再不齊心合力……」這可真叫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科特司祭,」這個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重裝男爵開口打斷了他的話,「你所說的混沌生物是不是指這個?」

    科特司祭這才發現,會議桌的正中心,一枚手指大小結晶柱形的水晶正漂浮在半空中緩緩旋轉,從水晶柱裡投射出一團光幕,光幕裡光影交錯,那情景正式前方正在發生的激戰。

    狠狠吞了一口口水,科特司祭顫抖的嘴唇瞬間沒有了一絲血色,他認出那是什麼東西了,特摩拉鷹之眼!而且是最高級的軍用品等級的特摩拉鷹之眼!

    光幕裡的影像突然發生了扭曲,當畫面再次變得清晰的時候映照的卻是謝摩斯將某樣東西吞進肚子裡,接著變身時的情景。

    「看來我們『尊貴』的司祭大人有些事情好像弄錯了。」迪曼斯托子爵斜乜著眼睛冷冷地打量著科特司祭,科特司祭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他感覺那兩道目光就好像兩把鋒利的長劍,在一瞬間就將自己穿透了。

    「謝摩斯大人變成了混沌生物,這應該沒錯吧?」迪曼斯托子爵一點兒也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他的眼光變得更加冰冷了,「請問『尊貴』的司祭大人,這件事情究竟你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科特司祭瘋狂地搖著手驚恐地大叫了起來,沒有人比他更瞭解與混沌生物沾上關係是個什麼樣的下場了,等待那些罪人的是比異教徒更加悲慘的下場,至高神教在這一點上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

    「科特大人,極力支持謝摩斯行動的不正是你嗎?你怎麼會什麼也不知道呢?」

    迪曼斯托子爵的質問讓科特司祭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不知道!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相信我!我可以對至高神發誓!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邪惡的異教徒釋放了混沌生物』?」迪曼斯托子爵笑得更冷了,瞇縫起來的眼睛裡殺意似瀉,「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噗通!」科特司祭一屁股坐在地上,原本就十分泥濘不堪的下擺轉瞬間就濕透了,一個「小小」謊言讓他失去了所有的信任,沒有人再相信他所說的話,即使他說的是真話。

    「來人!」重裝男爵淡淡的開口說道,話音剛落立刻就有兩名衛兵掀開門簾走了進來,「請我們的『尊貴』的科特司祭大人回自己的帳篷去休息。」

    「遵命!」兩名孔武有力的士兵敲擊了一下自己的心口,接著便動作粗魯地將科特司祭從地上拽了起來。

    「……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知道這個時候,全身癱軟的科特司祭終於恢復了一些神志,奮力掙扎著想要擺脫士兵的鉗制,「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們這是在冒犯一位神的僕人!神會給予你們制裁的!你們難道就不怕靈魂得不到寬恕而落入萬劫不復之地嗎?」

    「要制裁也要先從你開始!我的司祭大人。」重裝男爵慢慢地站了起來,雖然他沒有再做出其他的動作,但是科特司祭卻感到一股難以想像的壓力迎面而來,瘦弱的自己在這股壓力面前,連抬起一根小手指都辦不到。

    「我們會替大人收拾行裝,明天就請大人會到美麗的米爾哈什。」巴倫?巴奈特冷冷地說道,「我想,關於混沌生物的問題,樞密院一定很有興趣與『尊貴』的司祭大人詳細地討論一下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跟我沒關係!」科特司祭那蒼白的嘴唇顫抖了幾下,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來。

    「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重裝男爵伸手一招,「特摩拉鷹之眼」便停止了旋轉,繼而飄到了他的手中,「我只要將這只『特摩拉鷹之眼』裡的影像送到大司祭和各位樞密司祭的面前,至於他們怎麼判斷這跟我沒關係!」

    說著,他擺了擺手,捉著科特司祭的那兩名士兵立刻轉身拖著手腳亂蹬亂舞的科特司祭向門外走去。

    「住手!放開我!快放開我!你們這些罪人!你們不能這麼對待我!我是神的僕人!是至高神在地面上的代言人!神是不會原諒你們的!神會制裁你們的!神一定會制裁你們的!……我詛咒你們!我詛咒你們所有人!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我詛咒你們的家人全部都會淪為奴隸!我詛咒……」

    隨著眾人冰冷的目光,科特司祭那充滿絕望與恐懼的叫罵聲越來越遠。

    「巴倫大人。」當科特司祭那怨毒的咒罵聲漸漸沉寂下去,迪曼斯托子爵扭過頭鄭重地開口詢問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接下來嘛!」重裝男爵低下頭沉吟了一下,「接下來,我們該準備使者了。」

    「準備使者?」

    「是的!準備使者,我們與雷斯頓堡休戰的時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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