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我的老婆是陰陽天師 作者:空侃 (全文完)

 
GGCMEAT 2017-7-29 23:50:3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16 219148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2:30
第161章 古怪的節目

  節奏強勁的音樂,夾雜著無數人的吶喊歡呼,一個低沉沙啞,充滿磁性的聲音突然壓過所有的動靜,發出興奮至激的高喊:「都準備好了嗎?讓我們開始吧,歡快之夜,美食之夜,幸福之夜,來吧,寶貝們,讓我們盡快暢享這美妙的夜晚……」

  我顧不上拿手機,側頭看了一眼電視屏幕。

  好嘛,不是雪花點了,而是有畫面了。

  看起來好像什麼迪廳一樣的場景,霓虹閃爍,光影明滅,黑暗之中,無數身影高舉雙手,隨著音樂的節奏瘋狂晃動大聲吶喊。

  這是收到節目信號了。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先看看是什麼情況,再拿手機,便轉回到電視前面,坐到歪頭盯著電視屏幕看的二哈身旁,一起看電視。

  屏幕上的鏡頭在瘋狂舞動的人群中穿梭著一路向前,來到一處圓形的高台前,快速上升,最終定格在高台上。

  高台位於整個舞場的中央地點。

  台上站著一個戴著猙獰鬼怪面具遮住上半邊臉的男人。

  我之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他是男人,原因很簡單,他身上除了個面具以外,什麼東西都沒有,整個光著呢,那鳥就在大庭廣眾下晃蕩著呢!

  這舞場範圍不小,保守估計得有上千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玩裸奔,那也是需要相當勇氣的。

  面具男的身旁站著兩個女人,都是剃著光頭,同樣什麼都沒穿,卻在身上緊緊地捆著繩子,那捆綁手法很有些日本繩技的神韻。

  這一男兩女都同樣在隨著音樂在瘋狂舞動著。

  面具男手中提著一把西瓜刀一樣的砍刀,高高舉過頭頂不停晃動。

  而在這一男兩女的身後則有一根柱子,柱子上用鐵鏈鎖著一個年輕女子,臉面幹淨,頭發梳得一絲不亂,但同樣是什麼都沒有穿。

  年輕女人正滿臉驚恐地掙紮著,晃得鐵鏈嘩嘩直響,那鐵鏈的響聲是如此清晰,以至於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下,我這個電視觀眾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我看得正不明所以的時候,面具男突然回身,一刀向著鎖著的年輕女子砍了下去。

  血光崩濺。

  這一刀從年輕女子大腿上片下好大一塊肉片。

  面具男一伸手就抓住了那塊肉片,向著台下晃了晃,然後一把塞進嘴裡,大力咀嚼著。

  鮮血順著他的嘴角直流,台下的吶喊聲立刻上了一個台階,下方所有人都好像瘋了一樣往台子這邊擠,努力伸出雙手。

  「你們也想要嗎?來吧,讓我看看你們的誠意!」

  面具男咽掉肉片,揮舞著砍刀,發出興奮的吶喊。

  台子上方的人群突然好像發瘋了一樣,拔出刀子匕首之類的武器開始相互之間拚命撕打,還不是一般的打架,而是直下死手,只一個照面的工夫,就血肉橫飛。

  面具男放聲大笑,轉過身,舞著刀子對著柱子上的年輕女子左一刀右一刀瘋狂地砍下去,每一刀都砍下長長一條的肉,然後拎著扔下台去。

  台下的人就更瘋狂了,為了搶那血肉拚得你死我活。

  也就一兩分鍾的工夫,柱子上的女人就被砍得血肉模糊,連內髒都露了出來,但卻依舊活著,不停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尼瑪,現在電視節目尺度已經這麼大了嗎?連這麼變態的節目都敢放!

  我看得毛骨悚然,背心生寒,回頭對二哈幹笑:「哈哈哈,你看啊,這雖然挺像真的,但一定是電腦合成的,對電腦特技,現在的電腦特技非常發達的,合成這種變態內容是小菜一碟……」

  二哈全身毛都炸起來了,扭頭看了我一眼,汪地叫了一聲,顯得異常恐懼。

  看起來,它還是個純潔的膽小狗,受不了這種限制級的電視節目。

  「那我們試著換個台吧。」

  我坐不住了,趕緊站起來,走到電視旁,伸手抓著天線晃動,那變態節目不變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一片雪花點。

  隨著我的晃動調整,不時有些扭曲變形的畫面出現在屏幕上,聲音失真到聽不清是什麼內容。

  這樣足足調整了半分鍾,屏幕一亮,終於又找到了新的節目源。

  「新月十六日,德蘇伊台地區舉行了首次和平談判,政府軍與叛軍代表在大祭司聯盟調停團的主持下就停火事宜進行會談,會談持續進行了十三個流明星,雙方分歧較大,進展緩慢。會談期間,政府軍再次向德蘇伊台叛軍發動打擊……」

  聽內容好像是新聞,看節目面畫也像是新聞,只不過站著播報新聞的女主持樣子有點奇怪,臉形挺漂亮,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就是臉皮居然是紅色的,額頭上還長了一對彎曲的犄角,穿得也火爆,三點式哎,簡直就是三個細帶子,啥都遮不住,穿跟沒穿一樣,能清楚看到屁股上長著根尾巴,隨著她的播報,尾巴還一甩一甩的。

  在女主持旁邊,則是新聞內容的畫面。

  看起來是個會議室,長圓形的會議桌,兩邊住滿了參會人員,一個個都長得奇形怪狀,雖然總體上來說都是人形,但怎麼看都不會是人。

  比如左邊這排,胳膊腿齊整,皮膚也是正常顏色,只是都長了兩個腦袋,每個腦袋的臉正中央有一顆大大圓圓的眼睛,眼睛下面直接就是幾乎將整個腦袋分割開的巨大嘴巴,開合之間,露出簡直好像鋸齒一樣的牙齒。

  再看右邊這排,全都是瘦得跟排骨一樣,通體灰白色,腦袋也是細長的,猛一看去好像一群古怪的骷髏架子坐在那裡。

  這都什麼情況啊。

  我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還是強行安慰自己,對二哈說:「現在這惡搞節目也弄得像模像樣了,要不然我們再換個台吧。」

  二哈讚同地發出汪的一聲。

  我趕緊又開始晃動天線。

  晃了一陣子,屏幕突的一黑,變得一片安靜,沒有聲音,也沒有畫面,看起來就跟剛才沒開機一樣。

  難道是沒電了?

  我看了電視上上的手機一眼,還有兩三格電,而且電量還在閃爍著下降,顯然正在耗電。

  難道是電視壞了?

  我敲了敲電視旁邊。

  有反應了,屏幕畫面有些晃動,像水波紋一樣,黑暗中隱約有什麼東西在挪動,但看得不是很真切。

  我就轉到屏幕前面,從正面靠近一些,想看清楚點。

  可是我剛一靠近屏幕,還沒等仔細看呢,一只慘白的手突然從屏幕裡伸出來!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2:31
第162章 爬出來的美女

  這只手伸出來的好不突然,我真是一點防備都沒有,一把就抓在了我的腦袋上。

  正常情況下,這手應該會揪住我的頭發。

  但問題是,我的頭發已經燒光了,只剩下一個光頭。

  那只手在我的腦袋上抓了幾把,滑溜溜什麼都沒抓到。

  我趁機向後一跳,躲開那只手,仔細一看,那手雖然慘白慘白,但指甲又長又黑,好不肮髒,頭皮上火辣辣的生痛,想是被撓破了,也不知會不會得破傷風。

  那手在空中撈了幾把再沒撈到東西,就向下摸索,摸到地面後,按了按,跟著就有另一隻手也伸出來按在地面上,然後就是一個披頭散發的腦袋鑽了出來!

  尼瑪,還真有貞子啊!

  我剛才就是那麼隨便一說,用不用這麼靈驗啊!

  二哈噌地一下站了起來,衝著那往外鑽的貞子汪汪直叫。

  我趕緊翻兜,先把銅錢劍掏出來增加點底氣,然後抓了一把硬幣在手,安慰二哈,「放心吧,對付鬼我還是有幾招散手的,看我擲錢術!今請白水真人殺鬼辟邪永保太平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念罷咒語,把手裡的硬幣往貞子腦袋上一扔,砸得是劈哩啪啦作響。

  那貞子往外鑽的動作停了一下,緩緩抬起頭,披散的頭發向兩側滑落,露了它的臉!

  靠,漂亮啊!

  美女,絕對的美女,尤其是臉還幹幹淨淨的,一點泥都沒有,完全不像惡鬼!

  我的心就不爭氣地咚咚跳了兩下。

  要說我見過的美女也不少,不說網絡上那些圖片視頻,單說最近結識的,馮甜、俞悅、顧容那都是一流的美女,而且還是純天然沒PS過的,也算是見多識廣,再怎麼說也不至於像沒見過世面的宅男一樣見到個真人美女就心跳流鼻血。

  但是這個美女卻不一樣,她長得太漂亮了。

  不是說特別完美那種漂亮,而是特別符合我口味的那種漂亮。

  所謂蘿卜青菜各有所好,每個人喜歡的美女類型都不一樣,平時我是從來沒有見過能完完全全符合我審美觀的美女。

  而現在我見到了!

  有種夢中情人突然間出現在眼前的錯亂感覺。

  難道這電視裡鑽出來的不是鬼,其實是贈女美女?

  當然了,光看到臉,沒看到胸,還不見得全完符合我的審美要求,做為一個巨\/乳控,貧胸美女再漂亮,那也是嚴重不足的!

  那美女抬頭看著我,面露微笑,雙手撐著地面,繼續往出爬。

  上半身慢慢鑽了出來。

  沒穿衣服!

  好大!

  保守估計得有三十七G。

  我靠,太完美了。

  我的心臟在不爭氣地咚咚一直跳,鼻孔一熱,鼻血就流出來了!

  「哥哥,來拉我一把啊。」

  美女向我伸出蓮藕般白嫩光滑的手臂。

  那小手又嫩又白。

  完美啊,簡直讓我不知說什麼好了。

  美女提要求,還有什麼不能滿足的。

  「沒問題,我來了!」

  我應了一聲,奔著電視就過去了,準備把那美女拉出來。

  至於拉出來之後幹什麼?

  哈哈,這裡就我們兩個人外另一只狗,狗還是我這邊的,能幹什麼?當然是談談理想人生溝通一下感情,你懂的啊。

  可是我這一邁步,沒等走過去呢,就覺褲腿角一緊,被什麼東西給拉住了。

  低頭一看,就見二哈咬著我的褲腿角,使勁往後拽我,一邊拽一邊唔唔地低吼。

  我就說了,「二哈啊,我就過去幫個忙,乖,放手,啊不,放嘴啊!」

  那二哈的二勁卻是上來了,說什麼也不鬆口,使勁拉著我往後退。

  我就有點生氣了,就算你是我的救命恩狗,也不能這麼破壞我的好事兒吧!

  我可還是處男呢,如今得終於得到一個完美的機會,敢不讓我上的,那就是我的生死仇敵。

  我就伸手往挎包裡摸。

  記得包裡有根繩子,挺粗挺長的,也不知道派什麼用場,正好拿出來把二哈給綁了,也省得一會兒我跟美女做負距離接觸的時候,它跑過來搗亂。

  正摸著繩子呢,卻忽見電視那邊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我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卻見那美女正從屏幕上掉下來。

  掉下來就掉下來吧,關鍵是她後半截沒出來,只有前半截,仿佛被什麼人拿刀攔腰斬斷了一樣!

  這太慘了,什麼東西要用這麼殘酷手法對付這樣一個美女啊!

  還有天理嗎?

  還講不講人道了!

  尼瑪,後半截沒了,還能做什麼啊!

  我勃然大怒,一腳踢開二哈,就往美女那裡跑。

  「救命,救救我……」

  美女發出脆弱的呼叫,聲音又低又細,聽得我心裡那叫一個痛啊。

  只是我剛跑了兩步,那聲音就慢慢變了,從細若管簫的誘人動靜漸漸變得粗礫水平啞,而且還陰森森的帶著回響,讓人一聽就不寒而栗。

  不過離得太近,動靜變的時候,我已經跑到美女身前了。

  美女的一隻手依舊向前伸著,顫抖著等待救援。

  我正想伸手去拉呢,聽動靜不動,就留了個心眼,往那手上一看。

  尼瑪,那手也變樣子了,白慘慘幹巴巴,手指甲又黑又長,簡直能跟怪物爪子有一比!

  靠,剛才是中招了!

  我心中立時醒悟,輪起銅錢劍,二話不說,對著那爪子就是一劍。

  一劍下去,就把那爪子給砍下來了。

  那東西慘叫一聲,昂起臉來,大叫:「不要,不要,哥哥,你要幹什麼?」

  它顯然沒有意識到它的聲音已經變得難聽了,還在走剛才的路子呢,聽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再仔細看它臉上一看,尼瑪,一張白板,鼻子眼睛啥都沒有,而且還是半透明的,看起來好像個透光的玻璃球般。

  這什麼東西?看起來不像啊!

  我再往它被截斷的位置一看,同樣是透明的,而且還在微微蠕動著,不見半點血肉。

  二哈衝過來,衝著那東西汪汪直叫,卻不敢往上湊。

  算了,不管是什麼,總之不是好東西!

  我也不研究了,對著那東西的腦袋,手起劍落,一劍就把它腦袋給砍了下來。

  那玻璃珠般的腦袋骨碌碌滾出好遠。

  身子一下就不動彈了,但脖腔裡卻什麼都沒有噴出來!

  再怎麼怪,沒了腦袋也活不了了吧。

  我鬆了口氣,繞過那東西的半截身子,走到電視前,小心翼翼地拿銅錢劍捅了捅,不見任何反應,又晃了晃天花,屏幕還是漆黑一片,再看電視上面一看,手機黑屏了!

  敢情那東西爬到一半,我手機沒電了,電視自動關閉,結果就把它給截成了兩半!

  不管這東西是什麼怪物,也著實是太悲催了一些。

  我正想對這東西表示一下同情呢,一條濕冷的繩子般的東西卻突地纏上了我的脖子!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2:32
第163章 從天而降

  那東西一纏住我的脖子立刻用力往裡勒,並且使勁往後拉扯。

  這一下的力道好大,當時我都聽到頸骨咯咯直響了,脖子似乎馬上就會斷掉!

  要是一般人,這種情況下就會下意識用手去拉扯那東西,想要拯救自己的脖子。

  但這種動作其實等於是自殺!

  我直接做出反應,微轉了下脖子,確認那東西位置後,立刻抬銅錢劍一撩,就聽啪地一聲脆脆響,有東西被我一劍砍斷。

  拉扯的力量一下就消失了,我向前踉蹌了兩步,伸手把脖子上纏著的東西扯下來,瞟了一眼,只那東西是拇指粗,通體透明,看著像繩子,但在手裡卻還蠕蠕而動,明顯是個活物。

  我把那東西一扔,轉過頭,橫劍當胸,一看,不禁大吃一驚。

  剛才那東西被砍掉的腦袋居然又滾回到了身子那裡,重新接上了!而它的身體則變化成了一大堆觸手!

  看起來好像那種卡通章魚一樣,顯得有些滑稽。

  不過它做的事情卻一點也不滑稽,明顯是想要我的小命!

  二哈剛才還叫過兩聲示威,但現在卻不叫了,嗤溜一下鑽到我身後,它躲起來了!

  這見危險就往後縮的舉動,我怎麼感覺這麼熟悉呢?

  對了,像馮甜,跟她一模一樣,等回去之後,她們一定有共同語言!

  那東西舞著觸角,透明的腦袋慢慢變化,又變成了那個讓人心動的完美女人臉,櫻唇微唇,發出誘人的聲音,「哥哥,來啊!」

  靠,這也太不敬業了,變個美女腦袋,你倒是把身子也變了啊,章魚觸手頂個人腦袋,就算再漂亮,也勾引不到男人好不好!

  我也不跟她廢話,運了運氣,準備衝過去再給她來幾劍。

  就在這時,眼前的景色突然旋轉起來,一轉就是一百八十度才停下來。

  現在,我前方不足兩米遠的地方,景色完全是巔倒的!

  這情景怪異極了。

  就好像是一幅畫,被撕開之後重新拚在一起,卻拚反了一樣。

  剛剛還在近處的那怪物無影無蹤,現在我眼前是一片浮動的白雲,抬頭看去,可以看到上方倒立的山峰頂端。

  二哈全身毛都豎了起來,汪汪大叫兩聲,縱身一躍,刷地消失了。

  它這是出去了?

  我微微一怔,突然恍然大悟。

  有人在扭動魔方!

  所以魔方中的空間出現了錯亂!

  我大驚失色,立刻像二哈一樣縱身急跳。

  眼前一黑,腦袋就已經鑽出魔方,然後奮力再一跳,整個人就從魔方裡跳了出來。

  雖然依舊熱得能蒸熟雞蛋,但火焰已經消失了。

  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焦糊味道。

  我還沒等站穩呢,就覺後腦風聲炸起,當下不假思索地著地滾出,翻滾倒立的同時,一劍向後撩出去,感覺好像砍到了截木樁子一般,發出砰的一聲悶響,手上就是一震,大蓬細碎的灰渣濺了我一身一臉,還有好些濺到了我嘴裡,帶著股子令人作嘔的惡臭味道。

  我貼著地面一口氣滾出五六米才停下,手一撐地跳起來,往魔方那邊一看,就見一個全身黑乎乎的好像烤焦了的家夥正站在魔方旁邊,手中還拎著一根短棍,正用冒著綠光的眼睛惡狠狠地看著我,一副恨不得把我生吞了的架勢。

  二哈顛顛地跑過來,又縮到我身後。

  我很是無奈,對它說:「二哈啊,你怎麼說也是個哈士奇,是大型犬,還活著畫裡這麼神奇,拿出點相應的通氣好不好!」

  「你說它是哈士奇?」那渾身焦黑的家夥突地仰天大笑,「你真是有眼無珠!」

  那家夥一出聲,我就聽出來了,不禁大吃一驚,「濟妙,你沒燒死啊!」

  這貨命可夠硬的啊,那麼大的火,就給他烤了個半熟,居然沒燒死他!

  「我沒死,你很失望吧!」濟妙的聲音裡滿是惡毒憤恨,「你和晦清用高天之火設伏想殺我,沒那麼容易,我已經煉化真身,得我主免許皆傳,不死不滅……」

  「嘿,小心了!」

  一個聲音突然在空中響起,拉著長音,飛快的由遠及近,眨眼工夫就到了頭頂上方。

  我和濟妙,還有二哈,都是愕然抬頭。

  一個黑影急速墜落,正砸在濟妙頭上。

  忽通一聲悶響,濟妙整個被砸扁,變成一攤肉餅般的東西被那從天而降的黑影踩在腳下,炭化的血肉崩濺得到處都是,飛灰彌漫空中!

  黑影叉腰大笑:「哈哈哈,平安落地,好爽,比蹦極都好玩!」

  我定神一看,不由得驚喜交加,脫口叫道:「師姐!」

  來人赫然就是馮甜!

  馮甜笑咪咪地向我擺了擺手,「呦,師弟,我來接你了!」然後看了看四周,「怎麼這麼大灰啊,火不是已經滅了嗎?你和這狗在搞什麼?哎,好漂亮啊,狗狗,來,到姐姐這裡來,姐姐這兒有糖哦!」

  二哈噌一下躲到我腿後面去,探頭探腦看著馮甜,一副畏懼的樣子。

  馮甜開心地說:「這狗在畫上看也就一般,想不到居然這麼漂亮,不如我們把它帶回家養著吧,正好晚上還能看看門什麼的。來,乖乖,過來,姐姐有糖哦!」

  我心裡真是百味雜陳,雖然她跑進畫裡來救我,我很感激,但是見面之後,她不應該先關心一下我有沒有什麼事情嗎?為什麼直接逗狗去了?她關心的重點怎麼永遠跟我想像的不一樣呢?

  我無奈歎氣:「師姐,狗不吃糖吧,你怎麼不說你有肉骨頭?」

  「人家兜裡只有糖,沒有肉骨頭啦,不能騙小狗狗嘛。」馮甜真從兜裡掏出塊糖來衝著二哈晃了晃,「來嘛,小狗狗,你以前沒吃過糖吧,可好吃了,可甜了,來吃一塊吧。」

  二哈縮回到我腿後,尾巴夾得緊緊的,一聲都不敢出。

  「哈哈,還挺害羞嘛。」馮甜大步流星走過來,一把將我推到一邊去,伸手揪住二哈的耳朵,「過來,過來,姐姐給我糖吃。」不由分說就把糖往二哈嘴裡塞。

  二哈嗚嗚悲鳴著,很是悲傷地看了我一眼之後,張開嘴把那糖給吃了!

  它居然真地把糖吃了!

  馮甜開心地大笑,「真是乖狗狗,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愛吃糖,等回家之後,我天天給你吃啊!」

  唔,二哈的未來簡直就是一片黑暗啊!

  我趕緊轉移話題以拯救二哈,「師姐,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話剛問出來,就聽到一個充滿了怒氣與不甘的聲音同時響起,「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2:33
第164章 吐血三升

  說話的竟然是濟妙。

  這貨的命真硬啊!

  都被砸成肉餅了,居然還不死!

  臉就嵌在那攤肉餅中間,嘴巴一開一合,眼珠子使勁往我們這邊轉著。

  馮甜奇怪地看了那邊一眼,突地指著濟妙大笑,「哈,濟妙,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靠,濟妙都成這樣了,她怎麼一眼就能認出來,真見鬼了!

  我對馮甜說:「剛才你落下來的時候砸到他了。」

  馮甜滿不在乎地說:「我知道,我就是對準他砸的,我是問他怎麼砸成這樣子都死不掉。」

  我說:「他說他什麼煉化法身,不死不滅,什麼的。」

  馮甜哈地笑了一聲,「這都什麼年代了,蠢居然還有相信這種鬼話的傻冒啊。宇宙都有產生發展消亡的過程,你做為一個活在宇宙中的微小生物還想不死不滅。那我請問你,等宇宙毀滅的那天,你打算怎麼繼續活下去?」

  濟妙張口結舌,顯然馮甜說得太有道理,他一時竟然完全無法反駁。

  我看他不說話了,這才又問一遍:「師姐,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就是跳進來的啊。」馮甜理直氣壯地回答了一句,看起來進到畫裡對她來說跟進個門跳個窗戶沒什麼太大區別。

  一聽她這麼說,濟妙又怒了,「你怎麼可能直接跳到迷宮中心,這是米諾斯迷宮,分割時間與空間的神秘之地,任何人都不可能憑借法術進入迷宮,只能一步步走進來,我研究了七十年才敢說能走進來……」

  我完全能理解濟妙的憤怒。

  研究了七十年啊,好不容易研究透了,拚死拚活的進來,成就感滿滿的當口,突然冒出個家夥來說隨隨便便就能跳進來。

  這讓人怎麼能接受得了?

  這讓人怎麼可能相信!

  換我,我也不相信啊!

  七十年啊,難道就白研究了?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智商啊!

  「什麼米諾斯迷宮,不就是紙上畫的一迷宮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馮甜根本就沒把這當回事兒,「我有筆在畫上描了出一條通往中心的線路,然後扯著線跳進來,不就可以直接進入中心了嗎?這有什麼難的!」

  濟妙噗地噴出一口烏黑的鮮血。

  我不禁大吃一驚:「這麼簡單就能進來?」

  馮甜不以為然地說:「你以為會有多難啊?對了,你是怎麼進到迷宮中心,難道是一步步殺進來的?我看迷宮線路上可是有不少怪物把守,就你的本事,怎麼能沒喂怪物,好端端地活著走進來?」

  靠,什麼叫怎麼能沒喂怪物,也太瞧不起我了。

  我說:「我念了晦清大師留給我的金剛經,念完經文,那些牆就自動分開,給我讓出一條直線通路,我就走進來了!」

  噗!

  濟妙又噴了一口鮮血!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等我從九重地獄重新歸來,就是你們命數終了之時!」

  濟妙大喊著,聲音中滿是悲憤。

  馮甜又是哈地大笑一聲,「你還是先搞明白自己的處境再說吧。這個畫中世界,可是晦清用大法力開辟的小西天極樂境切割空間,受佛法屏蔽,你就算死了,魂魄也逃不出這裡,還去九重地獄呢,乖乖在這裡呆著吧。難道你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嗎?你都被我砸成這樣了,這麼長時間,身體即沒有開始恢複,也沒有死掉,你以為是你命夠硬嗎?你啊,在這裡,想死都死不掉呢!」

  噗,濟妙又噴了一口鮮血,拚命大吼:「我不服,我不服,晦清,你出來,我們單挑!」

  馮甜憐憫地看著濟妙,「你要真是通過正規途徑入境的,我或者還要考慮一下你失蹤後的國際影響,可能會把你放出去,由得你去死,不過嘛,我剛問完了,海關沒有你的入境記錄,外事辦也沒有相關工作記錄,那個陪你來的外事辦官員,是被你施展法術給騙來的。現在你根本就沒有一點官方身份,完全就是個黑戶!就算失蹤也不會有人在意,就算日本政府出面詢問,我們也可以推脫說不知道你的情況!所以,你就老老實實呆在這裡,享受你的不死不滅吧,看以後這個畫毀了的話,你能不能脫困!師弟,我們走吧!」

  說完,她拉起我就要開路。

  我連忙對說:「把那個魔方也帶上吧。」

  馮甜皺眉看了一眼,「這東西有什麼好帶的?一看就是石頭塊兒雕的,不知道得有多沉,萬一原本就是畫裡的東西,我們硬帶出去,對這個空間不好,弄不好會直接造成這個切割空間坍塌!」

  向來目光如炬的馮甜這回居然看走了,竟沒看出那魔方的神奇之處。

  我就把魔方的事情馮甜講了一遍,包括在裡面的垃圾堆裡撿了個電視,看了一通古怪電視節目這件事,都源源本本敘述出來。

  馮甜一聽,大為好奇,立刻把剛才的話給忘到腦後去了,老實不客氣地說:「還有這種好東西?帶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說完又看了二哈一眼,「這狗能跟這麼神奇的魔方在一起,一定也不是普通的狗,不如送研究所去解剖研究一下。」

  二哈嗷唔一聲,又縮到我的腿後,偷偷探出腦袋來看著馮甜,一副嚇到半死的樣子!

  我小心翼翼地問:「把畫裡本來的東西拿走,這個空間不會坍塌嗎?」

  馮甜大大乎乎地一揮手,「所什麼?塌了就塌了唄,又不是我切割建立的,我在這裡也沒什麼產業,就算塌了關我事情,不過就是一幅畫罷了!對了,把你東西帶齊,可別落下了!真要落下了,這個空間一塌,就再也別想找回來了。」

  好吧,剛才也不知道是誰在擔心把畫卷本源物品帶出去會導致畫卷的空間坍塌!

  得了馮甜允許,我立刻走過去抱起魔方,正準備轉回到馮甜身旁,腿上一緊被抱停住了,低頭一看,那嘛濟妙居然伸出一隻手來緊緊拽住了我的褲腿,「你不能這樣對我,帶我出去,帶我一起出去!」

  那手是從一堆模糊的血肉中間探出來的,都跟腦袋分離那麼久了,居然還能動彈,這簡直太不科學了。

  不過,他能不能動關我屁事啊,剛才還想殺我呢,難道我會犯賤地把他帶走?

  當即毫不客氣地一腳把那手踢開,就準備繼續前進。

  不想馮甜卻湊了過來,蹲在濟妙身旁,笑咪咪地看著濟妙說:「想出去也可以啊,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就行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2:34
第165章 套話

  濟妙瞪著馮甜,眼珠子都快從變成大餅的臉裡瞪出來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不用問了。」

  「我不問你來這裡的事情。」馮甜笑咪咪地說,「我就是有一點關於日本禪宗的小疑惑,想請你幫給解答一下,你是真的濟妙吧,要是真的濟妙的話,那回答禪學知識,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是不是?」

  濟妙將信將疑,「你真的只問日本禪宗的問題?我要是答了,你就帶我出去?」

  馮甜滿口答應,「當然了,男子漢大丈夫一言出口,駟馬難追,師弟,來,發個誓!」

  靠,這妞又想拉我頂缸!

  我不情願地說:「我蘇嶺在此發誓,只要濟妙如實回答問題,我就一定帶他離開這個地方,不然的話,天打五雷劈。」

  「不行,你要說仔細點!」濟妙卻是不好唬弄,「你要說只要我如實回答日本禪宗相關的問題,就一定帶我離開這小極樂切秘境,不然的話,陰火入竅,心魔作祟,不得好死!」

  我只好又按他說的重新發了一遍誓。

  濟妙這才滿意,轉過來對馮甜說:「你問吧。」

  馮甜說:「當初我老爸給我講解各種流派法術特征的時候,曾經講過日本禪宗的一些事情,不過呢,他本來就是從小山溝裡出來的,對本土的法術流派知道的還算多一些,對日本禪宗了解得不夠透徹,有些問題都講得非常簡單。比如說啊,他說你們日本禪宗講究的心法是清靜不二,這個清靜不二是什麼意思啊?跟東密的金胎不二有什麼關係?」

  濟妙果然認真解釋:「不二是獨一無門的意思。《維摩詰經入不二法門品》裡說過,如我意者,於一切法無言無說,無示無識,離諸問答,是為入不二法門。清靜不二,就是指清靜心是頓悟佛法的根本,這是一種境界要求,而東密的金胎不二指的卻是達成的成果,完全是兩回事。」

  馮甜一臉恍然地點頭,接下來,又問了幾個問題,果然都是與日本禪宗修行方面有關係的問題,濟妙都一一做了回答,解釋得詳細透徹,連我這個對佛法一竅不通的家夥都能聽明白,果然不愧是高僧,只可惜這個高僧明顯是走了邪路,要不然也不會落得現在這麼個下場。

  幾個問題問下來,濟妙的戒備心理明顯放鬆了,馮甜還跟他探討了幾個佛法方面的問題,問得有模有樣,不時露出惹有所思的樣子,一看就是全心全意在真誠探討。

  看起來,我大概是誤會她了,她真是有不懂的地方想找人解釋,雖然她對和尚沒好感,但佛法畢竟也有自己的神通之處,多了解一些,大概可以起到觸類旁通的效果。

  我正這麼想著呢,馮甜突然又問了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是在她和濟妙剛完成一個問題的討論之後問出來了,就在剛剛那個討論中,兩人略有些爭執,馮甜把自己的一些想法拿出來與濟妙探討,然後對濟妙的某些解釋不怎麼認同,兩人你來我去的爭論了好一會兒,濟妙才把馮甜說服,算是取得了一致意。完成爭論之後,兩人相視一笑,顯得頗有些默契和諧。然後馮甜就問出了那個問題。

  「朱莉亞是哪個家族的巫女?」

  濟妙順口答道:「伊爾海姆家族……」這個回答一出口,他立刻警覺地住口,憤怒地說:「你怎麼可以言而無信?怎麼可以問禪宗以外的問題!」

  「伊爾海姆嗎?」馮甜沒答理濟妙,重複了一遍之後,自語道,「我以前聽我老爸說過這個家族,好像是德國相當有名氣的巫師家族。唔,不過這個家族在二戰結束之後就消失了。聽說他們在二戰中為希特勒效力,進行黑魔法研究,在蘇德戰場上很是做了一些助紂為虐的事情,結果德國戰敗,他們家族被蘇聯紅軍殺得精光,沒想到居然還有漏網之魚。」

  濟妙怒吼:「你言而無信,陰火心魔不會放過你的!」

  馮甜指了指我,「發誓的是他!師弟,你懂什麼叫陰火,什麼叫心魔嗎?」

  我誠實地搖頭:「不懂!」

  濟妙噗噗地又開始噴血,眼睛瞪得馬上就從眼眶裡跳出來了,一副死不瞑目的架勢,不過他死不掉,只能做為一個肉餅在這個畫裡不生不死的存在下去。

  我看他氣得快要爆炸了,好心安慰他:「別吐了,等太陽出來的時候,挺熱的,吐那麼多血,到時候渴了都沒地方喝水去!」

  「好賊子!」濟妙憤怒掙紮著,臉動了動,沒能抬起來,卻真把兩個眼珠子給掙脫了,跳起老高,骨碌碌滾出老遠。

  「好惡心,我們走吧!」馮甜拉了我一把,轉過來一把將不情不願的二哈抱起來,二哈本來還想掙紮一下,不過被她揪了一把耳朵,立刻就老實了,「揪住我的衣襟,速度會很快,別掙脫手。」

  我趕緊一隻手抱起那個魔方,一隻手緊緊拉住闖入甜的後衣襟。

  馮甜舉起手,在空中虛虛一握,好像抓住了無形的繩子一般,身體驀得急速上升。

  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簡直好像坐火箭一樣,高速帶來的壓力讓我一瞬間有種窒息的感覺,眼前就是一黑。

  短暫的黑暗之後,上升停止,腳踏實地。

  我鬆了口氣,定了定神,往前一看,不禁嚇了一跳。

  好家夥,好大一幫人!

  還是在地宮裡,不過現在的地宮燈火通道,入口處架了好幾架探照燈,把整個地宮照得雪亮。

  以和尚居多,不過他們多數都在看地宮壁上刻的經文,有那激動的,甚至撲在牆壁上嗚嗚痛哭,還有的就在那裡對著牆砰砰磕頭,這些磕頭的和尚裡就包括那幾個感業寺的老禿驢,一邊磕頭一邊痛哭流涕,激動得不能自己。

  晦明也在,倒是神情平常,就站在我面前,而在他身後,則站了好幾個穿著警服的警官,當先一人正是呂誌偉。

  這是什麼情況?

  我不禁又驚又喜,脫口叫道:「呂大哥,你怎麼來了?」

  呂誌偉苦笑道:「老弟啊,你這事兒可是越弄越大發了,居然都搞出涉外案件了。」

  「什麼涉外案件?」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馮甜插嘴說:「這事兒回頭再說,他不清楚情況。老呂啊,我剛才按你教的,套出一句話,那個朱莉亞是德國伊爾海姆家庭的巫婦,這個家族以前曾經為希德勒服務過,據說德國戰敗的時候人都死光了,你可以順這條線往下查一查。」

  呂誌偉說:「涉外案件歸胡處長管,老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胡方權,我的老夥計。」

  站在呂誌偉身後的那個警察就笑著主動伸出手,「蘇老弟,這段時間你的大名可是在我們廳裡無人不知啊,今天終於有機會見面,真是榮幸,早餐我請,喝粥的事兒,都別跟我爭啊!」

  呂誌偉笑道:「就數你小氣,請吃飯都只敢喝粥,生怕多花你錢是不是?」

  我們這兒說話,晦明一直插不上嘴,就在旁邊微笑聽著,但突然間他的臉色就是一變,指著牆叫道:「快看,那畫是怎麼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2:35
第166章 匣子

  背對著牆壁,我看不到牆上的情況,但其他人但凡應聲往牆上看的,臉色都是一變。

  我趕緊回頭,卻見那幅畫竟然燒了起來。

  暗紅色的火焰從畫卷底邊開始燒起,以一條筆直的線形向上燒去,燒過的地方沒有變成了紙灰,甚至畫卷主體也是絲毫無損,但畫卷的內容卻是變了。

  一時還看不明白變成了什麼樣子,等到火線燒到頂才看清楚。

  依舊是迷宮,迷宮上方有太陽,不過迷宮中間現在出現了一個盤膝打坐的和尚,和尚周身烈焰熊熊,面容扭曲,表情痛苦憤怒。

  「濟妙!」晦明不自禁地低呼了一聲。

  馮甜就說,「大師,你眼神不好吧,感業寺的畫裡怎麼可能出現濟妙這種日本和尚,再看看,我覺得有點像達摩祖師哎。」

  晦明尷尬地看了我們一眼,說:「我沒看太清楚,不過這也不是達摩祖師。」說完就不出聲了,他是和尚不能說謊,但是卻可以選擇性陳述事實。

  胡方權就笑道:「濟妙是日本臨濟宗的高僧,是日本宗教界的魁首,他要是出國的話,不管去哪個國家,至少在日本國內的影響都會非常大,報紙電視都會報道。不過嘛,日本最近關於濟妙的公開消息是閉關坐禪,三天前的事情,至今還沒有出關。我國這面呢,也沒有濟妙入境的記錄,再說了,他跟感業寺沒有什麼來往記錄,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地出現在感業寺僧人的畫作裡呢?大師你一定是看錯了!」

  胡方權這明顯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呢。畫上的濟妙維妙維肖,連臉上的皺紋都清清楚楚,幾乎可以跟黑白照片相提並論了,瞎子才會看錯呢。

  不過他這麼一說,晦明就明顯鬆了一口氣,連連點頭說:「蘇處長說得是,既然此間無事,蘇施主也已經平安脫險,不如去前面偏殿敘話吧。」

  馮甜一指那畫,「這畫我們得帶走,裡面那人你們不好處置,萬一讓他跑出來,麻煩就大了。」

  晦明大吃一驚:「他還能跑出來?」

  「人家煉化法身,不死不滅呢。」馮甜語氣很是沉重,「怎麼都死不掉的。只要死不掉,他就有可能逃出來。拿不拿這幅畫我是無所謂啦,你們要是喜歡,你們就自己留著吧。」擺出一副不以為然地神情。

  晦明立刻做出決定:「那這幅畫就送與兩位施主了,蘇施主這三天來在為晦清師兄執禮辛苦了,這畫權當貧僧的一點心意。」

  我一聽這話頭不對,趕緊表明態度,「我說大師,你可別想拿這麼一幅破畫來唬弄我,事前可說好了的,那眼睛爆出來的東西都給我的,你要是不給我,你可別後悔啊!」

  晦明忙說:「放心,貧僧絕不會不認賬的,你們先去偏殿休息一下,等會兒走的時候,我把東西拿給你們。」

  我這才放心,把那魔方往地上一放,然後上去把牆上的畫摘了下來。

  畫一摘下來,在場眾人都是驚呼了一聲。

  畫後面的牆上居然有個方方正正的空洞,空洞裡放著個木頭匣子。

  晦明皺眉看了看那匣子,然後又對我說:「一事不煩二主,蘇施主也把匣子拿出來吧,我們看看這裡面有什麼東西。」

  我看看那匣子,沒動地方。

  開玩笑,他這明顯是不敢上陣,拿我當槍使呢。

  上一個跟晦清有關地下藏著的匣子裡裝著個邪氣凜然的眼珠子,拚掉了我三分之一的命才幹掉。

  要知道眼珠子可是成對兒的,萬一這匣子裡裝的是另一個眼珠子,那我上去打開,第一個倒黴的不就是我?這種蠢事,說什麼也不能幹啊!

  馮甜卻說:「讓你拿你就拿嘛,人家大師這麼大方,這是許你好處呢。」

  我不解地問:「許什麼好處?」

  馮甜說:「他感業寺的匣子讓你一個外人開,那自然就是有什麼好東西,都歸你拿頭一份了。」

  晦明苦著臉說:「阿彌陀佛,貧僧不是這個意思,我感業寺的財產屬公中所有,不是隨便什麼人可以私相授受的。」

  馮甜指了指後面那些發神經的感業寺和尚,「你覺得他們現在會有什麼意見嗎?」

  晦明歎氣道:「他們只是被此間佛法所感染,處於頓悟關竅,不是真的得了精神病,過後就會清醒過來,自然是不會允許外人拿走本寺財物的。」

  馮甜撇嘴說:「這連裡面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呢,你就先占上了,沒好處誰給你白幹啊,師弟,收拾畫兒我們走了。匣子他自己拿吧,也不是多大的玩意,能裝什麼?總不能再裝個眼珠子吧。就算是裝個眼珠子,人家感業寺高僧雲集,這麼多要頓悟成佛的,收拾個眼珠子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立刻應了一聲,把那畫細細卷好,往腋下一挾,然後又重新抱起魔方,準備開路。

  晦明忙說:「你這魔方是怎麼回事兒?是從畫裡拿出來的吧,那得屬於本寺財產,不能亂拿!」

  馮甜把懷裡抱著的二哈往晦明眼前一遞,「這只笨狗就是從畫裡帶出來的,那魔方是我們自己施法的工具,跟你感業寺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你可別亂要東西啊。要是想要的話,這只笨狗留給你們吧,它吃得很簡單,每頓來根肉骨頭就行,多帶點肉。」

  晦明臉色就是一黑。

  馮甜就說:「要是你們嫌喂著麻煩,那就把它宰了吃肉吧,你們和尚不是最喜歡吃狗肉嗎?」

  二哈嚇得嗷嗚一聲,一下就從馮甜懷裡掙脫出來,躲到我身後,連頭也不敢露。

  馮甜沒好氣兒地說:「我就是開個玩笑,你當什麼真啊,這種能聽懂人話的狗最討厭了,還是聽不懂話的狗好玩!走了,走了,回家給你糖吃,只要乖乖聽話,我保證不會讓人把你宰了吃肉的。」

  晦明無奈歎道:「馮施主,你就不要為難貧僧了,我寺中現在沒有術法高手,這匣子裡要真是裝的那種眼睛,你們一種,不等於是送我們全寺上絕路嗎?算了,這責任貧僧就擔下了,裡面若是財寶,就讓你們隨意拿頭一件,這總行了吧。」

  馮甜得意地一笑,對我說:「師弟,去開匣子吧,看看裡面有什麼好東西,我記得但凡和尚廟的地宮裡可都是藏著財寶的,這些守財禿驢最喜歡幹這種事情了。放心大膽的開,別怕,有我呢,我支持你!」

  我只好又放下魔方和畫,伸手把那匣子從洞裡拿出來。

  匣子飄輕,不像裝太多東西的樣子,匣蓋就那麼關著,連個鎖都沒有。

  我吹了吹蓋子上面的灰,小心翼翼地掀開匣蓋。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2:36
第167章 一疊日記

  在掀蓋子前,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一只腳在前,一只腳在後,雙手離著胸前遠遠的,一旦不妙,立刻扔了匣子就跑。

  不過,蓋子雖然打開了,卻沒什麼妖魔鬼怪跳出來。

  我探頭往匣子裡瞧了一眼。

  不僅沒有妖魔鬼怪,也沒有什麼金銀佛寶,只有厚厚一疊本子。

  都是那種做工很低劣的粗糙本子,反正我是從來沒見過做工這麼次的本子。

  都是正常筆記本大小,紙頁已經泛黃,最上面的封面中央歪歪扭扭地寫著「戰鬥日記」四個字大字,左下角則是一個簽名「鬱慎思」,簽名下而則有一個日期「1944年」。

  鬱慎思是晦清出家前的俗家姓名,這位聲名遠播的高僧曾是明城地區抗日遊擊隊的隊長。

  這是晦清出家前的戰鬥日記。

  從他的身份地位來說,這東西已經能算得上是文物了,至少可以做為當年明城地區抗日曆史記錄的重要文獻。

  看那些本子已經泛黃發脆了,我沒敢亂動,生怕一動再碎了,先把匣子捧到晦明等人身前,給他們看。

  晦明看到那本子上的簽名,神情那是相當地激動,「這是晦清師兄當年的親筆字跡!晦清師兄以前沒什麼文化,還是參加抗日遊擊隊後才在政委的幫助下掃了盲,所以當年寫的字都比較粗疏。出家之後,修身養性,磨練多年,才練出一筆好字。我見過他保留的一些出家前的舊書信,早期的字跡與這一模一樣。」

  呂誌偉和胡方權明顯對這個日記不感興趣,見沒什麼特別的情況發生,失望之餘,卻都鬆了口氣。

  馮甜卻問:「晦清為什麼要把自己的日記本藏到這畫後面的牆洞裡?」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哪怕晦明也不敢說能猜中晦清的心思。

  我與晦清的身後事接觸的得越多,就越覺得這個老和尚身上的秘密越多,原本還是個清晰的高僧形象,但現在已經隱藏在重重迷霧之中,讓人根本看不清他倒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晦明沒法回答馮甜地問題,想了想說:「晦我這兩天晚上一直在整理晦清師兄留下的遺物,主要都是書信和日記,晦清師兄有寫日記的習慣,從打他會寫字開始,沒有一日斷過,既然這是海清師兄的日記,那還是與其他日記放在一起吧,魯書記之前在寺裡的時候曾提過想借晦清師兄坐化這個機會建一個明城地區的抗日紀念館,師兄這些日記書信都是重要的曆史見證,到時可以做為文物存放到紀念館裡。」

  馮甜卻說:「晦清大師既然還有其它日記在外面,那為什麼要把這些日記藏在這裡?是不想讓人看到嗎?感業寺裡沒人知道這個地宮的存在,如果不是濟妙跑來搞事的話,這些日記大概和這個地宮一樣或許很久都不會被人發現吧。」

  聽她這麼一說,我心裡不禁一動,跟著分析說:「對啊,正因為濟妙跑來打開了地宮,我們才會發現這些日記。」

  胡方權尷尬地幹咳了一聲,「我和老呂先出去一下,看看外面查看現場的工作進行的怎麼樣了。」

  他剛剛才肯定地說過濟妙不可能出現在這裡,我和馮甜就一口一個濟妙來搞事兒,他要不尷尬,那臉皮得多厚啊,就算是人人都知道他剛才的話是胡扯,但也不能這麼當面揭開啊!

  「呂處長,胡處長,你們兩位不要走。」馮甜沉聲說,「這事兒不簡單,你們兩位給我們做個見證,我們找個地方,看一看這日記的內容吧。晦清大師的安排很明顯,如果濟妙或者其他什麼知道地宮的人不出現的話,這些日記就不需要見天日,而一旦像濟妙這樣知道地宮的人出現並且進入地宮,那麼這些日記就必然會被發現。我覺得晦清大師的意思就是濟妙這樣的人出現了,那麼這些日記就需要看到!濟妙隱匿身份,不遠萬里趕到感業寺的原因,很可能就在這個日記本裡!」

  胡方權一聽,立刻不提走的事情了,「好,晦明大師,你就安排個地方吧,讀日記這件事情不要讓太多人參與,就你、蘇專家、馮專家、我和老呂五個人吧。」

  晦明倒是痛快地答就了,想來他也希望能弄清楚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兒,他那一腦門子的困惑瞎子都能看出來,在感業寺呆了有些年頭,跟晦清關係相當密切,自認為是晦清關係最近的人,但晦清死後的這引起事情,卻讓他對這個認識定位產生了疑惑,對晦清這麼多事情都不清楚,還能算是親近人嗎?

  晦明也不理會那些在地宮裡發神經的感業寺僧眾,先摸出電話安排了個地方,然後才當先領著我們走出地宮。

  從地宮出來我才發覺,天都已經大亮了,看起來至少也有八九點鍾的樣子。

  地宮外沒有和尚,卻有好大一群警察,昨夜的爭鬥現場已經被警戒條攔了起來,警察們戴著口罩手套,仔細地在地面上搜尋著,把那些傀儡散落的架子衣物一一撿起歸類,看起來他們這項工作已經進行的有些時間了,地面上已經幹幹淨淨,不過他們還在進行著搜尋,大概是防止遺漏。

  我這才得工夫悄聲問馮甜呂誌偉怎麼會來。

  馮甜回答說:「你進地宮的時候,我去審了那個陪濟妙來的外事辦的家夥,一開始我以為那家夥也是偽裝的傀儡呢,揍了一頓才發現居然是真人,而且還真是外事辦的官員,不過是被法術迷惑了,打了一頓之後清醒過來,竟然什麼都不知道,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辦公室裡接了一通電話。我就知道濟妙這家夥的來路十有八九不正,所以請呂誌偉幫忙查一下有沒有濟妙的出入境記錄,還把感業寺裡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誰知道他還挺重視,幫忙調查不說,還跟胡方權帶了大權過來勘察現場,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重視,我懷疑他有事情沒有告訴我們,想知道的話,你去問問他。」

  我就緊跑兩步,追上呂誌偉問他怎麼會親自跑來。

  呂誌偉現在正盯著德勝樓案的後續,還跟著吳成海的案子配合,忙得連家都回不了,要不是有特殊原因,也不可能扔下那邊的案子親自跑過來管這跟他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2:37
第168章 狩魔手記

  聽我問這個問題,呂誌偉就有些無奈地說:「這事兒不是也跟法術有關係嘛,雖然現在廳裡還沒有正式下文,但這方面的工作已經是我在主持,所以聽說這事兒總得來看看。」

  我看他的神情,覺得事情好像沒有這麼簡單,就問:「德勝樓和吳成海的案子不用你跟著了?」

  呂誌偉歎氣說:「吳成海的案子有部裡的專家呢,部裡聽到彙報之後,非常重視,認為可能是一個新發現的全國範圍內的大型邪教組織,所以派來了一個規格相當高的專家團,除了正常的邪教事務方面的專家外,光是你這方面的專家,就有四個,據介紹都是全國權威,有一個是道教協會的會長的親傳弟子,平時都是給上面的大人物服務的,這次是廳長親自點將才派來的,自信著呢,不管我說什麼,只要一張嘴,開頭就是,這事兒你不懂。靠,我是不懂法術,可是我懂辦案啊,他們在搞什麼,吳成海不管提什麼要求,都一概滿足,簡直快要把那家夥供起來了,可到現在為止,還是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得到,我昨天發了幾句牢騷,結果正式成立專案組的時候,這案子就沒我的份了。」

  我恍然大悟,敢情呂誌偉被從吳成海案裡給踢出來了,怪不得說起來那麼鬱悶呢,吳成海的案子現在已經是部督案件了,規格跟普通案件完全不同,辦成了的話,功勞那是大大的。

  我安慰他說:「呂大哥,算了,這種案子其實不沾更好,我聽馮甜說,吳成海是出身雲南一帶的蠱民,這種蠱民都是家族形勢傳承的,一旦惹上不死不休,跟附骨之蛆一樣擺脫不掉,我們都不想碰這個案子呢,你不碰也是對的。」

  呂誌偉卻還是有些憤憤難平,「這幫王八蛋,根本就是來摘桃子的,以為已經抓到了吳成海這根線,審出些東西來就可以全面抓捕立個大功,來的那個團裡面,好幾個年輕的,什麼都不懂,一看就是借機會鍍金的!」

  胡方權一直走在旁邊,我們兩個的話都聽到了,笑著說:「老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嘛,你最近走運得兄弟們可都有點嫉妒了,也該走一回背字了,要不然這運氣可就太旺了。」

  馮甜湊過來說:「胡處長這話說得沒錯,鋼不可久,柔不可持,一張一馳才是人生正道,太順了不是好事兒,呂大哥,你可不能小心眼。」

  呂誌偉笑道:「得了,得了,我還沒那麼脆,這點小挫算什麼?就是有些不服氣,不讓我參與吳成海的案子更好,我專心把德勝樓案解決了,還不是一樣?對了,老弟,我已經安排全省範圍內進行排查,尤其是明城地區為重點,要是發現什麼線索的話,你可千萬得來幫我啊。」

  我說:「呂大哥瞧你說的,咱們誰跟誰啊,再說出了,我現在可以算是你手下的兵,招呼一聲隨叫隨到。」

  呂誌偉搖頭苦笑:「老弟,你可是眼瞅就要飛黃騰達的人,你這兵我可不敢收,能跟你拉上關係,算是我老呂這輩子最大的幸運了,到時候提攜我一把就好。」

  胡方權笑道:「一看蘇老弟就是性情中人,老呂你說這話可是看輕蘇老弟了。」

  聽兩人這話頭,看起來他們也知道我跟魯方岩搭上關係的事情了,話裡話外都透著羨慕呢,不過兩人的態度坦蕩,把羨慕擺得明明白白,卻也不讓人覺得反感。

  我們邊走邊談談話話,等到晦明安排好的偏殿時,呂誌偉的情緒明顯好多了。

  大家落座之後,我把那匣子放到中間的桌子上,晦明喚人拿來幾副純棉布的白手套給我們戴上,這才在大家的見證之下,把匣子裡的日記小心翼翼地拿出來攤在桌子上。

  日記分成好幾本,都是裝釘好的。

  最上面幾本是用線裝的,後來就變成了釘書釘。

  每本的封面上都有字跡,從最開始的1944年的戰鬥日記,往下排,竟然一直排到了今年年。

  今年那一疊壓在最下面,還是散著的沒有裝訂,封面也不叫戰鬥日記了,而變成了狩魔手記。

  晦明沒急著念日記的內容,而是先把每一本都翻看來簡單看了看,神情有些驚疑,「我這兩天整理晦清師兄的日記書信,發現他的日記中多有缺頁,看著是痕跡明顯是被撕下去,現在一看,被撕下去的內容竟然全都在這裡!」

  從日記裡撕下來,那就是不想讓別人看到,可又捨不得扔,而是藏了起來,那就說明這些撕下來的內容比較重要,可能之後自己需要重看,也可能是在需要的時候留給後人使用。

  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僅這個行為,就足以說明這些日記內容的重要性了。

  這也從側面證實了剛才馮甜的猜測。

  這些被晦清刻意藏起來的日記十有八九真的是為濟妙準備的,如果這個人或者跟他一樣目的的人出現,這些日記才會有機會重見天日。

  晦明鎮定了一下心情,又把守在門外的弟子叫進來,讓拿來個DV,在屋裡架好,又叮囑他守好門,在這段時間裡什麼外客都不接待,等那弟子出去之後,他先打開錄像功能,這才回到桌面,神色嚴肅地對我們說:「那麼,我現在就要讀晦清師兄的日記了,還請各位施主做個見證。」說完還走回到DV旁,拿起來轉圈把所有人都拍一遍,拍完之後,回到桌旁,拿起第一本1944年的戰鬥日記,向著鏡頭展示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地翻開,緩緩念述。

  「1944年10月12日,晴,用這個洋曆還是不習慣,還是問了政委才弄準日子。今天接到上級轉遞的情報,據可靠消息,明城日本憲兵隊在搞事情,有一些奇怪的人進駐憲兵隊,除了日本人外,還有好幾個西洋人,也不知是哪國的,還搬進去好些瓶瓶罐罐。最近鬼子的日子不好處,聽政委說鬼子在太平洋上被美國人打敗了,現在情況很不妙,明城的鬼子也沒以往的氣焰了,他怕鬼子會狗急跳牆,搞不地道的玩意,弄什麼細菌戰,我不太懂這個,不過政委是喝過洋墨水的,說這事兒很嚴重,那一定就很嚴重。晚上吃飯時候,又接到了上級的指示,讓我們做好突襲明城日本憲兵隊的準備,會派人來協助我們。我們也跟鬼子打這麼多年了,平時都是自己打,上級突然說要派人來協助我們,讓我挺不痛快的,覺得這是上級不信任我們,可是政委卻說,這說明這次戰鬥很可能有其他作戰目標,上級認為我們自己的力量不足以解決。政委雖然打仗水平不如我,但其它方面向來準的很,等明天看看來的是什麼樣的角色吧。」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2:38
第169章 人間魔蹤

  1944年10月12日,是鬱慎思的人生轉折點。

  隱藏日記從這一天開始,直到他離世的前一天,近八十年的漫長歲月,鬱慎思的掙紮、痛苦與抗掙,所有事情的起點,都源於這一天。

  厚厚的一疊日記,記載的是一段驚心動魄,又匪夷所思的曆史。

  晦明用了足足一個上午的時間才把那一疊日記念完。

  這裡面講述的內容實在是太多了,我無法按照原文全部述敘出來,那樣的話,光是日記的內容就足夠寫一本書了。

  在這裡,我只能把那些日記中記載的內容簡要複述一遍。

  下面,讓我們開始吧。

  接到上級通知的明城抗日遊擊隊在當天就做好了戰鬥準備。

  第二天,上級派來協助他們作戰的人到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來的竟然是一個道士。

  一個年紀很大的道士,至少對當時的鬱慎思而言,他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年紀的人。

  道士的頭發胡子都已經雪白,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皺紋,臉色紅潤得好像孩子,他穿了一件滿是補丁的灰布道袍,背著一個圓圓的竹筒,就那麼大搖大擺地穿過日軍封鎖區來到遊擊隊的駐地。

  要不是他手裡拿著著上級的介紹信和命令,鬱慎思真懷疑這老道是不是一個騙子。

  老道自稱是愚道人,這次來明城是為了證實一個猜測。他的態度很明確,不會幹涉明城抗日遊擊隊的作戰,但遊擊隊必須得把他送進日本憲兵隊的地牢。這是上級下達的死命令。

  對於上級的這個安排,哪怕是遊擊隊政委賀學書,也就是現在明城市長賀澤平的老爹,也很難理解。

  不過他們還是按照上級的命令行事了。

  攻擊明城日本憲兵隊的戰鬥非常激烈,為了完成上級的命令,遊擊隊伏出了極大的犧牲,鬱慎思親自帶隊護送愚道人進入憲兵隊地牢。

  衝進地牢之後,就變成了愚道人帶隊,他以羅盤為指引,直接衝向地牢最深處的一個牢門。

  破門而入後,鬱慎思看到了此生最殘忍血腥的一幕。

  那是個面積超過三百平米的超大房間。

  整個房間的地面、天花和四壁都繪滿了怪異的圖案,組成圖案的線條正閃著明滅不定地光芒,光芒的閃動充滿了難言的奇異韻律,鬱慎思只看了幾眼,就覺得心跳呼吸的節奏竟然受到了光芒閃動的影響。

  房間中央挖了一個圓形的大坑,大坑裡積滿了鮮血,而坑邊上則跪了一圈的人,全身的皮都被剝了去,腦袋砍下來放在身前的地面上,鮮血從斷頸裡源源不絕地流進大坑。

  當他們衝進去的時候,一群人聚在大坑東側的空地上,那裡有一張大鐵床,床上捆著的人已經被開膛破肚,鮮血流著鐵床邊際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著,一個赤著身體只在腰間圍了一件獸皮的老男人正將一件件內髒摘出來念念有詞地扔進滿是鮮血的大坑中,隨著內髒不停扔進去,那坑內的鮮血那像煮沸了一般不停翻騰著,一個個氣泡不停鼓起炸裂,發出啪啪密響。

  鐵床上的人竟然還活著,不停地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當鬱慎思等人驚得還在發呆的時候,愚道人已經從背上竹筒裡拔出一柄長劍衝了上去。

  戰鬥短暫而激烈。

  等鬱慎思等人回過神來的時候,愚道人已經連殺了六七個人,不僅是使劍,還施了符,甚至用手掌打出雷鳴般的炸響,直接一掌把一個家夥的腦袋給當場打爆。

  房間裡那些人,有日本人,有西洋人,也有中國人,都會施展法術,很是使了些令鬱慎思目眩神移的法術來攻擊愚道人,但他們的這些手段在愚道人面前根本不夠看,愚道人輕輕鬆鬆地將所有法術破解,然後把他們一一殺死。

  如果沒有接下來的意外的話,這房間裡的那些家夥全都會死在愚道人手下。

  但就在還剩下四個人的時候,血坑突然爆起一個超大的氣泡,從爆裂的氣泡裡跳出一個羊頭人身的怪物。

  那個怪物一出來就對愚道人發起攻擊,鬱慎思等人雖然及時開槍,但子彈根本就打不動那個羊頭怪物。

  羊頭怪物實力極強,與愚道人鬥了個旗鼓相當,不過剩下的那四個乘機偷襲愚道人,愚道人身受重傷,使出兩敗俱傷的法術斬殺羊頭怪物,但卻無力再追殺剩下的那四個人。

  那四個人懾於愚道人的高強本領,哪怕愚道人身受重傷,也不敢正面放對,奪路而逃,幾乎把擋在門口的鬱慎思那一隊人全都殺光,鬱慎思也被打成重傷。

  逃走的四個人裡,有一個西洋人,一個日本人,還有兩個中國人!

  賀學山帶人趕過來救回鬱慎思和愚道人,撤退的時候應愚道人的要求,將整個地牢出入口炸平。

  鬱慎思受的傷不僅重,而且很離奇,高燒不退,皮膚開裂,有小蟲子不停地從傷口裡往外爬。

  遊擊隊本來就醫療條件惡劣,對他這種情況束手無策。

  鬱慎思當時可以說已經在等死了,可是晚上的時候,據說比他傷得更重,只剩下一口氣的愚道人卻突然出現在他的房間裡,施展法術治好了他身上的傷,然後問鬱慎思願不願意拜他為師,代他追殺地牢裡逃走的那些人。

  鬱慎思當時完全被愚道人的神奇本領折服,當即表示願意拜愚道人為師學習法術。

  愚道人施展法術,直接把一生所學灌入到了鬱慎思的腦海中,並且將他隨身所帶的竹筒贈給鬱慎思。

  竹筒中裝的都是愚道人煉化的各種法器。

  鬱慎思接了竹筒,就算正式成為愚道人的傳人。

  愚道人這才把地牢裡中事情原由告訴鬱慎思。

  1944年,德意日三國節節敗退,戰場形勢極為不利,三國的戰爭潛力也已經基本耗盡,面對美蘇兩國的強大壓力,無力反擊,於是試圖利用法術來挽救自己瀕臨滅亡的命運。德日兩國都各自進行了類似的研究,希望可以召喚出不屬於人間的妖魔大軍,不過兩國在這方面的研究一直進展不順,雖然一度有重大突破,但在實際招喚時,卻是屢屢失敗。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中國法師主動聯係日本侵華日軍,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方案。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2:39
第170章 龐大的陰影

  那個主動聯繫日本方面的中國法師,代表著一個中國本土的法師勢力,他們一直在進行一項召喚法術方面的研究。

  但他們這項研究卻被當時的中國同道認定是邪術而不被允許,甚至因為這項研究而遭到追殺,為了能夠繼續他們的這個研究,在知道日德兩國所進行的研究後,他們選擇了投靠中華民族大敵,寧可為敵服務,也要完成他們的召喚研究。

  他們提出的大膽方案就是整合三方面現在的研究進度和各自的法術特色,建造一個固定位的召喚通道,連接人間與某個異界,召喚源源不絕的非人大軍進入人間。

  德國的黑魔法研究在建立穩定通道上獨豎一幟,日本的秘術研究在使用人為手段控制妖魔上頗有建樹,而那個投靠的中國法師勢力提供的則是一個可以聯通的準確坐標!

  德國和日本的召喚研究之所以在實際召喚時屢屢失敗,主要就是因為做為人類,他們從來沒有接觸過異界,沒有異界的準確坐標,只能利用現有的法術在茫茫的各界間隙中嚐試尋找一個能夠建立通道的位置,這種嚐試實際上與大海撈針沒有任何區別,失敗是正常的,能成功才是老天開眼。

  而那個中國法師勢力所能提供的,正是解決日德兩國研究突破的關鍵。

  三方幾乎是一拍即合,通過方位測定,最終選定在明城地區進行召喚實驗。

  我們闖進去時看到的那個滿是鮮血的大坑,就是建立的臨時召喚通道,三方的研究經過整合之後,已經拿出了一個實際可行的全新方案,當時就是他們進行首次實際召喚實驗,一旦證明這個方案可行,就會動員全部力量建立大型的穩定能道。建立並打通這樣的通道,首次開通至少需要獻祭十萬人左右,而建立之後為了維持通道,每天都需要至少獻祭千人才可以!

  愚道人就是為了阻止他們的計劃才趕到明城,本來是想把參與計劃的那些人全都殺光一了百了,永絕後患,可是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終究還是讓四個人給逃掉了,而更要命的是,逃掉的這四個人正是這項研究的三方核心人員!

  如果不把這四個人殺掉,他們遲早還是會建立這樣一個召喚通道!

  鬱慎思聽完之後,就問愚道人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了。

  愚道人沉默了許久才告訴鬱慎思,那個提出並且主導了這個計劃的中國法師勢力與他同出一門,那個勢力的主導者與他是嫡親師兄弟!他們提出的那個坐標,實際上是來自於他們門派的秘典。

  不過愚道人並沒有告訴鬱慎思他是什麼門派,也沒有說出他那個喪心病狂的師弟的名字,只是留下了那四個逃走人的名字。

  德國黑魔法術專家,出身德國曆史最久遠的巫師世家,號稱大巫師的埃裡克。伊爾海姆。

  日本八阪神社神道師,兼修東密法術與臨濟宗禪學的高僧濟妙。

  中國法師麻三缺和慕中傑。

  愚道人告訴鬱慎思,這四個人想要完成這項召喚研究,就必然要再回到明城,一方面是他們手頭有幾樣材料已經不足以支持他們再進行新的測試,想要收集足夠數據支持全面建設召喚通道,就需要回到血坑,另一方面是想建立穩定通道的一個核心關鍵就是來自那個中國法師勢力的一樣法器,而那樣法器也沉在了血坑底部!

  交待完這些事情,愚道人就死了,幹脆利落,一點留戀都沒有,給鬱慎思的感覺是愚道人為了卸下肩上重擔,連死都成了解脫。

  給愚道人發送之後,鬱慎思向上級打了報告,獲得批準後,就立刻開始行動,親自帶隊進入明城潛伏,收集情報。

  大概四個月後,果然如愚道人所預料的那樣,四人在日軍的重重保護之下,返回明城,想要挖開被爆炸掩埋的地下牢房。

  鬱慎思為了阻止他們的計劃,帶領敢死隊在光天化日之下發動攻擊,在付出慘重犧牲後,當眾擊斃麻三缺,重傷埃裡克。伊爾海姆,嚇得濟妙和慕中傑狼狽而逃。

  十天之後,日軍調來大批作戰部隊包圍地牢現場,保護濟妙和慕中傑再次進行挖掘,但他們沒有料到鬱慎思在那次戰鬥之後,就沒有離開場,而是以龜息術潛伏在地上,當濟妙和慕中傑開始指揮挖掘的時候,破土而出,擊殺慕中傑,將濟妙重傷到失去意識後,從容跳崖逃生。

  至此,從愚道人手下逃生的四人,死了兩個,傷了兩個,埃裡克。伊爾海姆傷得較輕,但他對於東方法術不了解,無法單獨指揮挖掘和收集,只能等待濟妙醒過來。

  而濟妙卻足足昏迷了四個多月才醒過來,這時候已經是1945年5月份了,蘇軍攻克柏林,德國無條件投降,日本形勢危如累卵,至5月底,八路軍主力部隊在明城遊擊隊的配合下收複明城,至此三方建立穩定召喚通道的計劃徹底破產。

  鬱慎思在部隊的配合下,對地牢進行了一次秘官發掘,撈出了那件沉在血坑底部的法器,通過對那件法器的研究,鬱慎思對那個愚道人至死也沒有明說的法師勢力有了一定了解。

  做為一名從抗日戰爭中走過來的戰士,鬱慎思對於那個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投敵賣國充當漢奸法師勢力深惡痛絕,在戰爭結束之後,放棄一切公職,全力追查這個組織,期間與那個組織發生了一連串的接觸與戰鬥。

  也正是長期的追查戰鬥,讓鬱慎思發現自己面對的很有可能是一個超乎想像的龐然大物,這個法師勢力的組織之嚴密,勢力之龐大,讓他意識到對方的最終目的或許遠不是進行一個什麼召喚研究那麼簡單。

  不過那個組織在與鬱慎思的幾次接觸之後,就全面收縮,完全失去了蹤跡,而那幾年裡正好是新中國建立之後開展連串運動,三反五反,打擊封建會道門,直到運動的十年巔峰,受運動影響,鬱慎思的追查中斷,從此失去了那個法師勢力的一切蹤跡,直到德勝樓在日本憲兵隊地牢遺址上建立之後,他才再次察覺了與那個法師勢力的蛛絲馬跡,從而對德勝樓展開調查,最終發現那個法師勢力卷土重來,德勝樓就是其伸出的觸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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