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無限制神話 作者:廢紙橋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7-8-18 13:51: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5 1775102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5 22:02
第一千零二十章 終將到來的戰爭

  「當然會輸了!」楚河站在飛揚的花絮中,背負著雙手,然後用英語和帝辛交流道。

  為了避免被竊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至於故技重施,借用茅廁遁法,避免被竊聽,一來不雅,二來上升到了仙的層次,已經不管用了。

  「所謂讓觀眾熟悉,有觀眾緣,這當然不錯。但是同時也還要注意尺度,注意分寸,留有餘地和新鮮感。而我接下來要做的,卻是推動整個局勢,不斷的重複昆虛戲團的套路和風格,這會讓觀眾逐漸的由習慣轉為平淡,當以習為常的時候,就再難帶來什麼驚喜感了。」楚河一針見血的繼續說道。

  帝辛雖然聽得懂,但是說起英語來,嘴巴依舊還是有點打結,一句話在嘴裡轉悠了半天,終於還是勉強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你這麼做,究竟為什麼?這一次幫闡教取勝,下一次幫截教取勝。這種方法,確實可以將他們拖入泥潭,讓他們在舞台上糾纏不休。但是就像觀眾會厭煩一樣,他們遲早也會厭煩。你做的這些,其實本質上,並沒有什麼意義。」

  帝辛並不蠢,只是性子急,脾氣躁,缺點城府,加上政治敏感度不夠而已。

  額···這麼一長串形容下來,似乎已經不比直接形容他蠢好多少了。

  楚河的視線卻在飄遠,半響才道了一聲:「我為的,是那終將到來的戰爭罷了。」

  「思想是最為可怕的東西,它悄悄的扎根,影響著你的判斷,而你卻毫無察覺。」

  「但是它也是最偉大的東西,它讓你活的明白,活的清醒,活的自我···或者自以為是的自我。」

  猛然轉身,楚河對帝辛笑道:「看過盜夢空間嗎?」

  帝辛當然看過,他在現代待的時間可不短,玩遊戲、看電影、泡吧、撿屍體,什麼沒幹過。

  所以面對楚河的疑問,帝辛遲疑的點了點頭。他還是不懂,楚河究竟做了什麼。

  「看過就好!」楚河笑著錯身離開,那說話只說一半的惡意,也不知是從哪裡學來的壞毛病。

  計劃如同楚河所預演的那般,開始持續的進行著。

  而變革的烈火,依舊不斷的以朝歌為核心,燒遍了整個大商以及它所領導的每一塊諸侯國的領地。

  人口!

  人口的矛盾終於開始越演越烈。

  工廠、礦場、行商都需要大量的人口為基礎,而消費市場,也需要有購買力的平民參與進來。

  解放的奴隸遠遠無法彌補這個數字上的空缺。

  因為過分的經濟發展,超越了人口的增長。

  而一些抱殘守缺的諸侯、貴族們發現,自己所持有的奴隸,正在不斷的逃走。

  正如楚河所言,戰爭其實是無法避免的。

  楚河的所作所為,也僅僅只是拖延了時間。

  毫無徵兆,卻又理所當然的,位於北方的一個小諸侯,率先反了。

  這位諸侯原本擁有肥沃的土地,但是當變革到來時,他沒有跟隨起浪潮,隨波而起,而是緊守著自己的領土,繼續種植農作物。

  隨著經濟騰飛的到來,新的糧種和耕種方式的推行,他原本稱得上繁華的領地,迅速的蕭條下來。

  如今更是有大量的奴隸逃走。

  財產不斷的流失和縮水。

  這位小諸侯不懂得什麼叫做經濟,也不懂得什麼叫做市場,更不懂那麼多玄玄乎乎的大道理。

  假如活不下去了,那···一定就是商朝的錯,是當今大王的錯。

  既然是他們的錯,那便反了吧!

  叛亂很快就被平息了。小諸侯的腦袋被製作成特殊的『工藝品』,流傳在各個諸侯的領地,這是來自商王的警告。

  但是戰爭的敏感神經,卻已經被撥動。並非這小小的恐嚇所能阻止。

  在叛亂平息了大約四個月後,以西岐為核心,糾集了大小二十來位諸侯,在岐山上祭祀蒼天,燃燒了祭文,討伐大商,以誅不義。

  其中自然也細數了帝辛的諸多不是,列出了大大小小數十條罪狀。

  若是他們最終贏了,那麼這些罪狀就是真的,無可否認的事實。帝辛會被再次釘死在恥辱柱上,受後世無數人的唾罵。

  若是他們輸了,那這罪狀自然就只是污蔑,一群反賊之言,如何能取信於眾?

  戰爭!

  徹徹底底的爆發了!

  不過與曾經的封神之戰不同之處在於,大商獲得了大量的人心擁戴,並且在軍械、裝備上有優勢。

  如果這只是一場凡人的戰爭,那麼在經過一段時間的交鋒、糾纏之後,叛亂會被平息,新的技術、產業、文化等等的一切,都會被全盤的接受,然後不斷的發展,直到下一次矛盾的爆發。

  但是這場戰爭一旦開始,就絕不再由凡人控制。

  他們只是擺開了棋盤,落子的卻是那些原本逍遙在天外的仙人們。

  第四界戲劇大賽,闡教一眾第三次輸給了截教。

  楚河那一招『助攻』帶來的效果,甚至超過了楚河本身的想像。

  所以當闡教『毫無新意』的戲劇,對上了截教妙想無窮的戲劇,勝負已經十分明顯。

  一連輸了三次之後,闡教一眾便紛紛憤然離去,再也不願參與這玩笑似的戲劇大賽。

  而姜子牙,也在楚河的有意縱容下,悄悄的離開了一直束縛他的才華,讓他做一些雞毛蒜皮小事的朝歌。然後在渭水『巧遇』了姬昌,於是一拍即合。

  姜子牙被拜為相,同時以姬昌的義子雷震子等為由,不斷的將闡教仙拖下水,逐漸拉入了西岐的陣營之中。

  陡轉了一個大圈,似乎漸漸的被楚河引導偏離的一切,又重新回到了正軌。

  隨著闡教仙的參戰,截教一眾也自然而然的順應歷史和與商朝的淵源,站在了對立面。

  兩個這個時代最為龐大、強大的教派,即將發生最激烈的碰撞。

  雖然凡人的力量,隨著器械的變更,強大了許多。

  但是仙人的力量,顯然不是凡人所能干預。

  所以,即便是人力、物力、財力還有人心,都偏向大商。

  但是由於截教仙的散亂,以及一些扶不上牆的傢伙肆意妄為,導致前方戰場一再失利,短短數日之間,已經被西岐大軍連下五城。

  朝歌中,各種小道消息更是滿天飛,頓時人心惶惶起來。

  而原本象徵發達、自由的城市,卻很難讓那些愚鈍的百姓,心中擁有安全感。

  沒有城牆和護城河保護的繁華都城,就像是嬌羞的美人,不著片縷。彷彿隨時會被幾十個飢渴的大漢,拖入小巷···。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5 22:03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你我同去

  為了振奮人心,太師聞仲不顧帝辛和楚河的阻攔,親帥大軍攻伐西岐。

  同時請來了十天君協助,擺下十絕陣,以阻西岐大軍。

  而有了闡教仙人的幫助,十絕陣紛紛被破。

  而太師聞仲兵敗被堵絕龍嶺。

  姜子牙計謀百出,雖然派兵追殺聞仲,卻又只派三代弟子騷擾,卻並不直接將聞仲逼上絕路。

  直到聞仲麾下兵馬疲敝,即使聞仲本身,也已經多次負傷,狀態極劣。

  只是那雲中子,被楚河所算計。受了大商供奉,與大商氣運相連。

  截教和闡教大戰爆發之後,雲中子不得已返回洞府,閉關不出,卻不再參與這封神之事。

  故而最後關頭,堵住聞仲的並非雲中子,而是赤精子。

  赤精子手持陰陽寶鏡,一道神光朝著聞仲射去。

  聞仲瞬間睜開天眼,天眼之中同樣爆發雷光。

  兩種絕強的光芒碰撞,黯滅一切。

  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對手碰撞。

  「聞仲···你是一個很不錯的對手,如果換一個時間和地點,我願意與你公平一戰。」赤精子站在烈風口看著聞仲,神情有些淡漠道。

  聞仲卻用仙元封住身上的傷口,將方才哪吒、雷震子先後留在他身上的殘餘氣勁強勢壓下,吐出一口血沫。

  他胯下的墨麒麟已經因為消耗過大而骨瘦如柴,但是依舊穩穩的馱著聞仲,雙目中閃爍著凶狠的光芒。

  「赤精子!聞仲一生,從不懼怕任何人。你要戰便戰,吾不需憐憫。」聞仲蒼涼一笑,卻又說道:「只是聞仲愧對陛下,十萬大軍,十絕之陣,破陣之時,損傷殆盡。如今更要陪著聞仲一起,葬身在這絕龍嶺。」

  「我聞仲,不甘心!」說到此處,聞仲那鐵打般的漢子,竟然落淚。

  身後殘餘部眾,紛紛出言勸慰。

  看向四周圍困的西岐之兵,眼神中帶著狼一樣的凶殘。就在遠處山巒上眺望的姬發,心中一寒,揚言道:「道長!還請速速出手,斬殺此撩。聞仲此人,助紂為虐,實在死不足惜。」

  話音落下,赤精子一手持著寶劍,一手持著寶鏡,竟然前後閃爍而至。

  他的攻伐手段,借助著空間的跨越,進行著遠近交替。

  就像他一個人,即是戰士,又是法師。

  卻又不是那種魔武合一的路子,分裂而又完整。

  聞仲的雌雄鞭已經斷去了雌鞭,唯有一根雄鞭握在手中。

  另一隻手裡,聞仲緊握著大旗。

  只要軍旗不倒,軍心便不會散。

  一聲清嘯,手持著長鞭,聞仲從滾滾的法術、神通潮流中殺出,直接朝著那陰陽神鏡撞去,帶著無比壯烈之勢,夾雜著磅礡的聲威。

  「砰!」

  瞬間聞仲和赤精子的影子糾纏在了一起,激烈的搏殺著。

  漫天的雷光傾瀉,一張電網由無窮的閃電交織而成一般,在所有雷電的上空,虛浮著的是雷雲組成的眼瞳。

  而聞仲的眉心,那天賦異稟的天目,早已消失不見。

  他以毀滅自己這天目的代價,以天眼暫時代替了天地間的權能,執掌了雷霆。

  躲過陰陽神鏡的照射,雷電組成的長矛飛馳而下,頓時神光炸裂,赤精子的身影似乎也被打的脊背斷裂,骨頭折斷,一瞬間似乎遭受了重創。

  但是下一刻,赤精子卻又恢復了原狀,只是面色稍顯有些蒼白,顯然並非沒有消耗。

  他們各自施展神通,絕龍嶺正在不斷的塌陷,而姜子牙和姬發卻躲在遠處,冷漠的窺探著,同時姜子牙高懸著封神榜,一邊封禁這這一片區域,免得二人的對戰過於兇猛,肆掠十方,崩塌了大地。一面隨時準備收走二人任何一者身死後的真靈。

  「轟!」

  一顆巨大的閃爍著無盡紫光的雷球,突然爆炸,與此同時,陰陽二氣流轉,突然間生死轉換就在一瞬。

  強大的生機蔓延,絕命的死氣也在暗渡。

  「轟!」

  巨響發出,雷球化為雷霆數億,鋪天蓋地的朝著赤精子砸來,大開大合的出手,以彷彿無敵於天下的雄姿,拚命也要鎮殺赤精子。

  而赤精子不斷的受傷,卻又不斷的在陰陽神鏡的寶光下恢復。

  被排擠出去的死氣,越來越洶湧。

  他是故意為之。

  大戰到了沸騰之處,聞仲似乎已然化身為了雷電巨人,而他手裡的長鞭也變成了更加暴力的巨矛更散發著無窮的光輝。

  此刻的赤精子,再次被打的渾身血肉炸裂,滿身都是血跡。但是他猛然一翻手中的陰陽神鏡。

  那洶湧在他周圍的死氣,被盡數汲取。

  然後化作一道死光,朝著那雷霆巨人飛去。

  雷霆環繞中,聞仲張口清嘯,滿頭的長髮,一瞬間盡數灰白,他的生命力被迅速的剝奪。

  聞仲捨棄其它,直接化作一道雷光,朝著赤精子撞擊過去。

  二人對轟一掌,雷霆在赤精子身上不斷的爆炸,而聞仲身上的皮膚也乾癟異常。

  聞仲的身體正在飛快的衰老,飛快的走向死亡。

  「噗!」

  血花迸濺,赤精子的身體,再次被聞仲打的崩裂打扮。

  鮮血染紅了虛空,一時之間,整個天空都格外的安靜下來,黑下來的夜幕之中,彷彿所有的星辰,都停止了各自的運轉軌跡,暫停在了上一秒。

  虛空之中,赤精子那碎裂出去的血肉,散發著一道道不屈不饒的仙光,許多斷裂的骨塊,更是綻放出璀璨的星輝,在星辰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無量的仙光迸發,血肉重新化作一道道螢光,重聚在赤精子的身上。

  生機濃郁,死氣濃郁。

  這彷彿是一個無解的循環。

  只要有陰陽神鏡在,赤精子永夜無法被殺死。

  而一旦擊傷他,他身上積累的死氣,就會被陰陽神鏡吸收,轉化為攻擊的力量。

  這正是陰陽神鏡的奧秘。

  不知其究竟者,妄動死氣,以之殺人。卻不知,剝奪的是自己的生機,以彌補平衡。最終會導致自己先於敵人而亡。

  唯有以生機彌補自身,剝奪了死氣,才是正確的用法。

  只要不打破這生死的平衡,永遠無法獲勝。

  聞仲以血咒燃燒自身全部元神,化作一道流光,直接飛入赤精子的靈台。

  似乎要以赤精子的身體為戰場,展開絕命的搏殺。

  貿然的進入同階強者的靈台,那是十分冒險的行為。

  因為那裡是敵人的主場,進去之後,會遭遇什麼,難以估計。

  但是此時,聞仲卻只有一個念頭。

  既然死亡早已是結局,那就拉著一個墊背的一起死。

  「赤精子!你我同歸於盡吧!」瘋狂的聞仲燃燒著自己的一切,在赤精子的靈台之中,直接爆炸了自己的元神。

  他根本不是要與赤精子展開元神大戰,而是想要用自己的元神,炸毀赤精子的靈台,使其靈台破碎。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5 23:59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自由如歌

  「聞仲···!」赤精子的元神飛快的握住陰陽神鏡。

  滾滾的生機,不斷的補充入他的身體,但是依舊不夠···遠遠不夠。

  聞仲的瘋狂超出了赤精子的想像。

  這是理所當然的。

  如果遵從原本的軌跡,聞仲即便是依舊忠誠於大商,但是內心深處依舊會有不滿。因為帝辛的昏聵和殘暴,讓他失望透頂。

  這不滿積蓄下來,就會讓聞仲失去了悍勇之心,失去了捨棄一切,瘋狂一搏的念頭。

  而現在,大商蒸蒸日上,百姓安居樂業。

  這樣的和平,便是他要守護的一切,這樣的大商,便是他誓死維護的目標。

  所以哪怕是死亡,他也要拉著赤精子一起,為大商減少一個難纏的敵人。

  轟···!

  一聲絕狠的爆炸,赤精子的頭顱碎裂開來。

  這一次,包括他的靈台,包括與他所關聯的仙境,一同爆炸、破碎、隕落。

  聞仲和赤精子的真靈糾纏在一起,就要飛入那封神榜中。

  突然,其中一道真靈停頓下來。

  虛空中漂浮出聞仲虛幻的臉孔。

  他掙扎著,奮力的抵抗著,似乎並不願意投身那封神榜中,等待封神之戰結束,然後化身天庭神將,執掌天地權柄。

  赤精子雖然被聞仲所殺,此時卻半是嫉恨,半是欽佩於聞仲。

  同樣顯化出半個身影,對聞仲道:「你這是為何?」

  聞仲掙扎的身影,越發的清晰:「不得自由,寧願不存。」

  赤精子驚愕道:「你要投身黃泉,以真靈輪迴轉世?」

  聞仲傲然道:「正是如此。」

  「可若真靈一入輪迴,靈智便被蒙昧。或許數千年後,依舊在苦海掙扎,不得解脫。即便有朝一日,醒悟了前塵往事,你也不再是你···。」赤精子說道。

  聞仲哈哈大笑,手指著那高懸於上的封神榜道:「入了此間,我便是我麼?若是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說罷之後,扭頭便去。

  真靈掙脫束縛,一頭扎入地府。

  一入輪迴不再歸,世上已無聞太師。

  赤精子看著消失不見的聞仲真靈,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麼,面色一片掙扎後,突然長歎道:「那最低微的奴隸,尚且知道自由可貴,我又何必為了這一點點的『記憶』而放棄真正的自我?」

  說罷之後,竟然也緊隨著聞仲之後,真靈擺脫了封神榜的束縛,飛入地府而去。

  而遠在數千里之外的朝歌城中,楚河高坐鹿台,以神眼看四方。

  聞仲和赤精子的投身地府,不入封神榜,讓楚河緊握了雙拳,臉上露出複雜至極的神色。

  這···才是楚河真正的目的。

  他辛苦的解放奴隸,傳播思想,甚至將三教拉入所謂戲劇、文藝的殿堂。

  就是為了在不知不覺中,將自由的思想植入他們的靈魂中。

  封神之戰,確實不可逆。

  因為只要這世間還有矛盾,便遲早會引發這樣的一場大戰。

  但是···換一個角度,如果哪些死去的仙人們,都不願意進入封神榜,以這樣的方式苟延殘喘、保存自身呢?

  天意算盡,卻不識人心。

  什麼是人心?

  這就是人心!

  「木蘭之枻沙棠舟,玉簫金管坐兩頭。美酒樽中置千斛,載妓隨波任去留。仙人有待乘黃鶴,海客無心隨白鷗。屈平辭賦懸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興酣落筆搖五岳,詩成笑傲凌滄洲。功名富貴若長在,漢水亦應西北流。」鹿台之上,一杯酒遙敬聞仲。

  這詩,無人能懂。

  聞仲和赤精子的先後超出預計,寧肯冒險入輪迴,蒙蔽此身之慧,也要博得自由。

  那封神榜中,已然收錄的一些真靈,也跟著晃動起來。

  他們也在猶豫,被聞仲、赤精子所鼓舞。

  姜子牙面色一片漆黑,急忙掐動印訣,收起那封神榜。

  聞仲和赤精子的義無反顧,讓姜子牙終於感覺到了一種無力。

  天庭封神,需當有三百六十五個正神。

  這三百六十五個正神,也非尋常所能承擔,必須要有與之匹配的能力。

  如今一下子便損失了兩個上佳的人選,姜子牙的心中有些惶然,更有一種極為不妙的感覺,卻始終說不清楚。

  而接下來,他便會知道,這說不清的感覺究竟為何。

  呂岳、黃飛虎、馬元、殷洪、羅宣、黃龍真人···。

  隨著大戰的越發激烈,死去的仙人也越來越多。

  但是毫無例外,他們都不願再進入封神榜,留存那一絲真靈,成為封神榜上的傀儡。

  聞仲打開了一扇門,而所有人都緊跟著魚貫而入。

  自由···就是那開在最高潔之處縹緲的花,它似乎永遠無法採摘,但是所有人都會去追求。

  仙人,是生來便嚮往自由的人。

  他們和佛者不同。

  佛求的是覺悟,是看破。

  而仙求得就是自由,是超脫。

  被拘禁的仙,還是仙嗎?

  那不是仙,那甚至不是神,而是狗!

  嗡嗡嗡!

  姜子牙開始越來越需要花費更大的力氣去壓制封神榜,因為那些已經被囚禁在裡面的真靈,每時每刻都在衝擊著封印。

  他們被喚醒了自由的意志,選擇從容的走向落幕,而不願意再繼續維持這殘缺的靈魂。

  姜子牙突然感覺到一絲絲害怕。

  天然的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徹徹底底的超出了他的預估。

  玉虛宮、金鰲島、兜率宮、火雲宮、女媧宮、驪山宮等等神聖之地,無數的仙道大能沉默不語。

  有些變化,似乎早已期待多時。

  但是當它真正來臨時,幾乎無人能想到會是以這樣一種慘烈···甚至是壯烈的方式。

  擁抱死亡,擁抱未知,擁抱一切最極端的命運···只為了那遙不可及的自由。

  三界之中,彷彿突然揚起了一片自由的歌。

  它不必有歌詞,不必有旋律,甚至什麼都不必有。

  就看那一道道落入地底的光,就看那一個個義無反顧的靈魂,歌曲在唱···沒有什麼比自由更偉大。

  楚河一直枯坐在鹿台上。

  他也為這歌深深的震撼,即使一切都為他在幕後推動。

  但是他只是一個點燃自由火種的人,自由的靈魂並非由他主導。

  猛然間一陣光芒拉扯,楚河突然感覺眼前一晃,已然出現在了一座肅然、凌厲的宮殿之上。

  而身穿白衣的聖人,正擦拭著手中的寶劍。

  指尖撫摸過劍尖,聲音刺耳中帶著清脆,無端端的應和著旋律。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6 21:35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他們叫我一聲師父

  銳利、鋒芒、刺眼。

  他手裡拿著劍,本身卻比劍還要鋒利。

  他很適合穿白衣,因為過多的描述,會讓他的那種純粹變得渾濁。

  楚河不知道,眼下這位聖人表現出來的人格,究竟是他的本相,還是演繹出來的他相。

  當然對於這種存在而言,真真假假已經毫無意義。

  有三千世界,便有三千面貌。

  每一種都是『我』,每一種又都不儘是『我』。

  「你好大膽!」這是通天教主對楚河說的第一句話。

  如果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看著手中的劍,沒有飛揚起劍眉,或許楚河會稍稍淡定一些。

  而此刻,楚河著實有些摸不準這位聖人的想法。

  但是不回答更不妙,沉默有時候是最糟糕的處理方式,此時尤為如此。

  「師叔名鑒,天意如刀,難以違逆,不見生死,不解循環。」楚河的話簡短而又有力,當然也用了點小心機。他知道,他拜師元始天尊的事情,通天教主一定知道。

  既然元始天尊在意和通天之間的兄弟情分。

  那通天教主應該也不例外。

  叮叮叮···!

  指尖在劍鋒上輕彈了三下。

  聲音清脆至極,毫無一絲雜音。

  隱約之間,更是彷彿讓人能窺見一絲妙化大道。

  當然···這只是錯覺。

  混元大羅金仙一舉一動都符合大道,那是因為他們本質上就已經是道,是大道之源,是萬法之祖。不是他們的行為在配合大道,而是大道在依附於他們,進行著演變。

  而旁人若想從其舉動中,窺得一絲一毫的捷徑,卻又如同霧裡看花,彷彿觸手可及,卻始終不得真章。

  「也罷了!這總歸是他們的機會,雖然過於慘烈了些,但是···你做的不錯。二哥沒有看走眼。」通天教主手裡依舊提著劍,楚河不知道他手中這把,究竟是傳說中的青萍劍,還是誅仙四劍中的哪一把。但是他既然握著劍,那就是胸中還有殺意。

  話已至此,殺意不減···那衝著的是誰?

  楚河以為,他已經解開了死循環。

  自由,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牢門。

  而楚河早期的佈置,也讓闡教並沒有掌握全部的優勢,整體來說雖然截教損失依舊重大,但是闡教也一樣。他雖然拜入了闡教,可不偏不倚,通天教主但凡講一絲道理,就沒理由出手針對他。

  而這個時候,通天教主同樣也斷然已經沒有再親自下場與元始天尊交手的理由。

  只要他不出手,什麼誅仙劍陣,什麼萬仙陣當然都是擺不開的。

  心中有疑惑,但是聖人拋出來的話,不能不接。

  所以楚河說道:「我只是竭盡全力去做而已。」

  通天教主點了點頭,然後終於從劍鋒處轉移了視線,看向了楚河。

  楚河也終於瞧見了通天教主的正臉。

  但是這一眼看去,所有的面容印象都飛散的極快,剩下的唯有那銳利如無窮之劍,深邃如萬古星空的眸子。

  「你既然幫了這麼大的忙,那我也不能不給你點報酬。」

  「等會我要去辦一件事,你且跟隨,能看多少,能學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通天教主說罷,根本不去詢問楚河的意見,直接拽著他穿越了時空,出現在黃泉冥土,輪迴之所。

  手持著利劍,靜候著什麼。

  楚河心中直打鼓,一個念頭不可思議的迅速冒出來。

  「敢問師叔,可是要奪輪迴?」楚河用略帶乾渴的聲音問道。

  輪迴···超越了時空的存在。

  有人說後土化了輪迴。

  但其實輪迴和時間一樣,本身就是這世界的本質之一。

  何須再由人而化?

  充其量不過是後土掌管過輪迴罷了。

  而地府,十殿閻羅,嚴格來說並不主管輪迴,而是主管一些審判今生,預斷來世之事。

  借用權柄,從輪迴之上剝奪下來一絲軌跡,用以衡量凡人,平衡天地善惡。

  而真正鎮守輪迴的,是地藏王。

  當然就時間上判斷,現在還沒有地藏守輪迴,地獄未空,誓不成佛這個說法。

  地藏是佛門預留的佛祖,同時也是紀元之末,佛門最後的守護者。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地獄可能空嗎?

  當然可能,當這世間的一切生靈全都隕滅,當所有的靈魂都煙消雲散,當罪惡和善良都不再存有蹤跡。地獄當然會空,而地藏當然會成佛,不僅是佛,且是佛中之王,眾佛之祖。

  所以輪迴不僅關乎了佛門推廣大計,並且也關乎了佛門道統傳承,在絕處逢生的底牌。

  地藏王還未進入地府,駐紮輪迴之所。

  但是西方也有聖人,時間和空間,束縛不了他們。

  無窮可能中,幾乎每一種可能的後來,輪迴都是由佛門掌控,交給了地藏王去鎮守。

  此時通天教主飛臨地府,站在輪迴之外,除了打破那種約定俗成,搶奪輪迴之外,楚河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聽了楚河的問題,通天教主淡淡說道:「他們叫我一聲師父,我便不能辜負他們。」

  沒有莊重的宣誓,沒有指天畫地的承諾。

  但是如此淡淡的語言,卻偏偏擲地有聲,帶著一種深入靈魂的堅決。

  真實!

  這是通天教主給楚河最深刻的感覺。

  和元始天尊的變幻莫測不同,通天教主無比的真實,他就站在那裡,就像一座永遠無法被摧毀的山。你只要倚靠著他,就會無比的安心。

  難怪長耳定光仙的背叛,遠比慈航道人等人的背叛來的可恥,令人痛恨。

  因為人們可以允許有人背叛元始天尊,但是絕不允許有人背叛通天教主。

  「來了!站在我身後,只要你不亂動,誰也傷不到你。」通天教主的聲音依舊很淡,彷彿對即將到來的大戰,絲毫沒有緊張感。

  虛無之處,兩位異裝打扮的道人聯袂而至。

  一者面黃身瘦,一者慈悲泛笑。

  當看到他們時,楚河內心空澄,彷彿一瞬間便悟通了這世上的一切苦與一切樂,終究不過是一場繁華浮夢。

  正欲上前拜倒,叩見至尊,拜倒門下。

  只是一眼,楚河便被蒙蔽了心智,關鍵在於此二者並非有意發動,彷彿是自身所攜帶的道韻。

  而楚河以往用以穩固心神的翠竹和心念之力,很尷尬···都出自佛門,實在很難有什麼抵抗能力。

  叮!

  通天教主輕彈劍尖,喚醒了楚河,直接開口對那趕來的二人說道:「廢話不用多說,你們勸不了我,我也說服不了你們,手底下見真章吧!」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6 22:29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三聖之爭

  通天教主為何要奪輪迴?

  這已不用再多說。

  至於為何,大批弟子被西方強行擄走他不管。

  反而是如今,封神大變,自由之風氾濫,以至於人人不入封神,而入輪迴。他卻要強搶輪迴,為弟子們保駕護航?

  那是因為,在擺了誅仙陣和萬仙大陣企圖掀桌子之後,整個世界都差點被截教和通天教主給毀了,老爺子出來直接強行干涉,不讓通天教主再出山。

  當然還有原因是,截教已經是輸家,中土已然沒有截教弟子容身之所。

  放任那些殘餘的弟子被西方接收,也算是勉強為他們留存了一出立錐之地。雖然處境依舊不好,但是相比起已經上了封神榜的那些,他們至少還留有希望。

  運氣好的話,說不準還能在佛門混得不錯。

  雖然通天教主直言開戰。

  但是西方二聖,還是要廢話一番,否則的話也顯得出場太沒存在感。

  面黃肌瘦的接引道人便道:「道兄何以如此執著?你門下弟子擺脫困頓,皆入了輪迴。吾等多年交情,我二人莫非不予以照看一番?何至於到了這等地步?」

  通天教主面露冷笑,手中的劍鋒晃了晃,四周的空間都不穩。

  「我不與你們講道理,就與你們將拳頭。打贏了我,這個世界的輪迴入口我放棄。打不贏我,不僅這個世界的輪迴入口,許許多多世界的輪迴入口,我都要。」通天教主說話很硬氣。

  他沒道理不硬氣。

  誅仙劍陣一開,單打獨鬥沒人是他對手。

  西方二聖固然可以分出化身,暫時變成四個混元大羅金仙,破了誅仙劍陣。

  但是化身這玩意,誰不會?

  通天教主同樣可以變出化身,多擺幾坐大陣疊加下來。

  所以所謂破陣之法,其實與人無關。

  而是充斥在其中的力量總數。

  元始、道德加上西方二聖,疊加起來的力量重量,超過了通天教主承受的極限。

  所以誅仙劍陣非破不可。

  而此時,只有二聖降臨,他們確實不一定懟的過通天教主。

  聽聞了通天教主如此蠻橫之言,西方二聖臉色都難看。

  而楚河站在通天教主的背後,略有些膽戰心驚。

  這要是打起來,雖然通天教主說會護住他。

  但是有個好歹,即便是只被一些邊角餘波挨到,他只怕就要直接END了。

  並非是不信任通天教主。

  而是西方二聖與通天教主乃是同級別的人物,他們沒道理真的被通天教主一人壓制。

  誰還沒點手段?

  就許你通天教主有誅仙劍陣,就不許西方二聖依仗十二品蓮台和七寶妙樹?

  何況···還有一個人的態度,很需要掂量啊!

  多寶道人,未來的如來佛祖。

  他固然是通天教主的弟子,但是也是佛門真正的掌舵人。

  成道之後,甚至壓制了西方二聖,成為了佛門的首尊。

  屁股決定腦袋。

  他可以為了『情懷』幫助楚河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會願意看到佛門的利益受損。

  當然,楚河這是一貫的從人性陰暗的角度出發去考慮問題。

  古大師曾經說過,路的盡頭是天涯,話的盡頭便是劍。

  而對於通天教主而言,他的話就是劍,無須廢話。

  陣圖一起,誅仙四劍分列四方。

  楚河站在通天教主身後,把通靈寶劍取出來。

  然後任由她化成公孫素。

  誅仙四劍可謂劍道的巔峰,是頂點之物。

  公孫素若能被此處,親眼感受誅仙四劍的偉力,或許對她而言是一件好事。

  這不由的又讓楚河想起了他那把『絕世好劍』,那玩意的內核,可不就是誅仙劍的一道劍影麼?

  當然面對誅仙四劍的壓力,公孫素小臉煞白,渾身顫抖,艱難的抵禦著壓力,隨時一幅要癱倒的摸樣。

  要不是她和楚河一樣,站在通天教主的背後,只怕已然被這四劍的壓力所碾碎。

  楚河握住公孫素的手,手下暗扣著精衛留給他的羽毛。

  任何時候,都不要讓自己失去全部的底牌,將命運徹底維繫於一者。這是楚河的處事風格,與他是否信任通天教主無關。

  誅仙劍陣都已經升起來了。

  西方二聖當然明白,他們和通天教主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

  所以,打吧!

  一瞬間,楚河眼前的畫面全都變化起來。

  他無法想像,竟然還有如此戰鬥的方式。

  近戰、遠攻、法術、神通?

  都不是!

  他看到了三道光。

  一道劍光,兩道佛光。

  三道光,便是三條通天徹地的大道,象徵著的是這世間最核心,最本質的真理。

  他們完整無缺,原本無法窺探。

  只有當他們碰撞時,那濺射的一點點火花,才能讓人透過火花,看遍大千世界,看遍諸多道理。

  楚河很想固態萌發,拿個攝像機將眼前的景象全都拍下來,然後日日研究。

  但是他知道,這麼做只會是徒勞。

  這場戰鬥,超越了時空,超越了世界,超越了所有的限制維度。

  它甚至,可能只是發生在一個念頭的轉換之間,現實中並未發生。

  它···超出了楚河的理解。

  如果這場戰鬥,不是通天教主有意讓他看見,那麼他定然瞧不見。

  捨棄了一切臃腫的附加,這就是道的對衝,就是道的比拚,就是道的博弈。

  無比的殘酷,直指核心。

  那些千錘百煉的技法,不也僅僅只是承載了道的旁枝末節,然後進行了一番演化麼?

  通天教主的道,凌厲而又張揚,以楚河的能耐,遠遠看不清其核心的本質。

  但是碎裂的流光中,卻能看到無數的凌厲殺招,看到無數恐怖的劍法。

  站在楚河的身邊,公孫素的雙眼泛著白光,整個的氣勢不斷上揚,甚至已然有凌厲裂天的劍氣,在她身上起伏不定,令楚河見了都膽戰心驚。

  拋開了通天教主的道。

  楚河不得不很扎心的發現,竟然是西方二聖的道,濺射出來的光華,折射出來的妙法、神通,更加合他的心意。

  通天教主的道太純,太真,太固執,也太執著。他學不來,也學不會,更不願學。

  這或許也正是通天教主不直接給他好處,而是非要帶來來觀此一戰的原因吧!

  慷他人之慨,通天教主···也不是什麼迂腐之輩。

  這場戰鬥的風向,楚河根本無法辨認。

  但是從四周,誅仙四劍明滅的劍光中,楚河可以稍加推斷出來,通天教主未必佔據了上風。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6 23:49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人多欺負人少

  通天教主攻敵不克?

  這是必然的!

  他雖然擅攻,但是兩個西方聖人擅守啊!

  大道衝突,發生在一瞬,也可以拖延千萬年之久。

  時間沒有意義。

  但是道理的衝突總會有疲軟、破綻之時。

  兩個人盯著一個人的破綻看,怎麼想都機會比較大。

  而楚河此時當然已然顧不得通天教主究竟有沒有能耐,以一敵二,將兩位混元大羅金仙給壓下來。

  他已經完全沉醉入了神通、法術的解析中。

  談大道,現在對楚河來說還有點遙遠。

  修仙路漫漫,他還只是真仙,相當於萌新。

  而一切關於九轉玄功上神通的應用,一些法術的深度挖掘,全都通過碎裂的斑駁光影,具像在楚河的腦海。

  短短一瞬間,楚河就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已經上升了一個台階。

  如果再一次和楊戩交手,他可以完全不再借用一些手段,直接從正面硬剛,勝率都已經可以達到五成。

  當然,這裡指的是這個時空特定的楊戩,並非那位大羅金仙。

  啪!

  一聲脆響。

  揉碎的剪光中,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同時浮現身影,然後是通天教主。

  三人依舊對立,彷彿從起初到現在,不曾變化過位置,也不曾有過戰鬥。

  但是楚河分明在那彈指之間,看到了數個佛國的湮滅,還有浩瀚仙境的坍塌。

  通天教主的白衣上,彷彿染了塵。

  西方二聖的眼光,稍微有點黯淡。

  即便他們是聖人,是混元大羅金仙,與同等級的存在,直接展開大道之爭,依舊會有消耗。

  這消耗也需並非能量性質上的。

  而是存在於心靈,或者某種更加深刻的地方。

  「好厲害的道,好厲害的劍。只可惜,你始終打不破我們的防禦,你與我二人交戰,並非聰明之舉。我們都清楚,當十二萬五千六百七十二載之後,你的劍會稍稍有些鈍,那就是我們的機會。而你要等到我們二人,任何一人出現破綻,則最少還要等三十萬年。」接引道人一開口,就像是在胡說八道。

  動不動就把時間拉到十幾萬年以上,這麼漫長的時間,超出了楚河對時間的概念計算。

  以一個淺顯的類比,從商朝到現代,那也不過是幾千年的時間罷了。

  而幾千年後,或許就要接近所謂的紀元之末。

  但是,時間某些時候是一個量詞。

  而在這裡,它是一個參照物。

  再次重申,時間到了一定級別,其實是不存在真實意義的。

  永恆指的也不再只是時間上的不朽,而是任何意義上的不朽,超越了時間,無法被磨滅。

  也許接引道人的十幾萬年和三十萬年,都只在一瞬之間。

  就像一粒塵埃,其中或許包含了一個宇宙,這個宇宙裡,也有生靈,也有運轉規律。對於我們而言,這一粒塵埃,存在一剎那,我們揮手將之碾碎。但是對於這個小小的塵埃宇宙來說,這就是它的一個生滅紀元,漫長而又歷久。

  而我們所存在的宇宙,或許也是如此。

  接引道人說的玄乎,但是內核道理不外乎是,我們人多。

  兩個打你一個,哪怕正面衝突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們能拖。

  拖到你出現破綻,就是你潰敗之時。

  如果接引道人說的是真的,楚河想不出通天教主有什麼取勝的辦法。

  換做他是通天教主,或許會用一些比較『出格』的言辭,刺激西方二聖,想辦法讓他們放棄防守,直接進行硬懟,將戰鬥時間縮短在可控範圍之內。當然這也只是楚河的一廂情願,到了西方二聖的境界,會被楚河言語所動搖的機率,只怕比他們本身的道出現破綻的機率還要小。

  通天教主握了握手中的劍,殺意沸騰,盈滿於胸。

  「以多欺少?仗著人多?」

  「誰給你們的勇氣?梁晶茹嗎?」一聲大喝,差點沒把楚河給嚇趴下。

  元始天尊一身黑色的運動服,脖子上竟然還掛著一個銅哨子,手裡提著一根教鞭,從混沌中走出來。

  楚河很懷疑,在此之前,他老人家究竟是在做什麼。

  或許是在當體育老師,或許是在片場當體育老師,或許是在島國的片場當體育老師?

  念頭太雜,思緒太過恐怖,讓楚河不得不強行將思想放空,免得再有什麼不好的念頭被捕捉。

  准提道人面色複雜的看著踏步而來的元始天尊,臉上的慈悲,已然盡數轉化為苦澀。

  元始天尊來了!

  二對二,似乎只是人數平均。

  但是元始天尊歷來為諸聖之首,老爺子之下,就屬他最為高深莫測。

  雖然有人覺得道德天尊,作為三清老大,合該最強。

  但其實那只是這麼認為罷了!

  不信你看道觀中,三清尊位,以元始為重。

  再高大上的地方,也會有影像折射於民間,立於微末,可見蛛絲馬跡。

  而通天教主,則是以攻伐為要,戰力屬諸聖頂尖。

  他們聯手,西方二聖沒有勝的把握,反而有些虛。

  除非如來肯出手。

  如來佛祖,佛門之中反客為主以壓二聖,而後經營佛門,將佛門發揚光大甚至多次壓制道門。

  他雖然是通天教主的弟子。

  但是韓愈師說中有雲:「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沒有什麼是恆古不變,強者恆強,弱者恆弱的。

  若真如此,楚河也不必混了,老老實實當個鹹魚算逑,還蹦躂個什麼勁?越古越強,越長越強,這只是一種想當然的狀態,而並非現實完全如此。

  所以說,有些人不經念叨。

  楚河正想著,便聽有梵音浩蕩。

  多寶道人步虛而來,半路已然化作了金身大佛。

  躬身見通天,口中卻只稱道友。

  他為多寶時,是通天道人的弟子,可行跪拜,可行弟子之孝。

  他為如來時,是諸佛之祖,是佛道源泉,是無窮佛界之主,西方靈山的至尊。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何況當初多寶捨棄過去,轉世西方,輪迴生為釋迦摩尼。往後即便是醒悟了前世記憶,那也我不再是我,我也只是我了。

  三對二,而且如來佛祖之能,更勝過了西方二聖,與元始天尊不分上下。

  所以,理所應當的,三清之中,最後一位徐徐而來。

  騎跨著青牛,鬆鬆垮垮,一身青袍,甚至還沾染了幾分油污。

  「三弟!你不守規矩!」老者白鬚飄飄,仙氣凜然,大道妙音環繞,氣場十足,如此刻看來,他的形象,卻是三清之中算是最像理想中的仙尊者。

  元始天尊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以為然。

  老者卻扭頭對佛門三聖道:「他再不守規矩,你們也要順著。這話,你們該聽。」

  一句話,老好人的形象轟然破碎,還未組建起來的人設,瞬間坍塌。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7 17:52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畫風清奇的大佬們

  道門三清,佛門三聖,組團PK,萌新現場觀摩,隨時可能被殃及無辜,順手打爆。

  該如何清純不做作的離開?

  在線等,真的很著急。

  儘管道德天尊的到來,很有當家老大的味道。

  但是這並不能讓楚河心安。

  越多的大佬降臨,就代表著局勢便越發複雜。

  楚河已經不敢肯定,通天教主或者元始天尊,是否還有閒暇護住他。

  當然,理智來講,此刻默默無聲,縮在角落,當個小透明,是最佳的選擇。

  他又不是『那擼多』,不可能憑借嘴遁,就將大佬們全都說服,然後大佬們本來組團開戰,卻一起坐下來吃了個包子,喝了杯熱茶,然後各回各家。

  此時場中一片寂靜。

  道德天尊的霸道,簡直讓佛門三聖無言以對。

  講道理?

  對面三個流氓,擺明了不想講道理啊!

  而且這裡是靠近輪迴之所在,瀕臨無垠虛空,距離凡間無比遙遠。

  即便是六位混元大羅金仙在這裡開戰,只要不將偉力擴散出去,直接干涉到現實。老爺子也不會出現插手。

  沒有老爺子拉偏架,這場群架,三清贏面高達七成。

  畢竟佛祖雖強,但是西方二聖稍顯疲軟。

  當然了,佛門也並不是真的軟柿子。

  除了佛祖與二聖之外,還有紀元之末成道的地藏王,未來成道的彌勒佛,以及過去成道的燃燈佛祖。

  虛數的角度來算,是有六尊混元。

  不過,有往臉上貼金的嫌疑。

  過去不可追,未來不可考,除了現在皆是虛妄。

  所以彌勒佛永遠只是個備胎,燃燈永遠只是過去的遠景,相當於前任。

  他們理論上可以成就混元,卻幾乎永遠不可能抵達彼岸。

  道門就真實多了,闡教門下,十二金仙···不提也罷!

  截教···咳···我們還是說回闡教吧!

  至少闡教還能指望楊戩,他說不准有可能在未來某個時間點,成就混元。

  而道德門下,亦有荒古祖神轉世的呂洞賓,玄都大法師等。不過似乎都少了一口衝勁,成道遙遙無期。

  「大哥!」

  「二哥!」通天教主分別衝著道德和元始點了點頭,表情平淡,眼神依舊銳利。

  此時無須多言,卻彷彿又回到了荒古未成道時。

  那時混沌初開,三界相互夾雜在一起,從混沌中所生的危機,時刻威脅著一切。

  他們三兄弟攜手同行,曾經抵擋住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機。

  成道之後,各自有了弟子門人,各自有了各自的道理,反而開始變得生疏。

  三清的眼神交流,相互之間的各自緬懷於心,讓他們之間的氣息更加的融洽,隱隱有合併之勢。

  此時佛祖開口說道:「三位道友!且聽我一言。佛門掌管輪迴,此乃天數。萬千世界,皆是如此,不可違背。否則常理一亂,諸天萬界都不得安寧。我與截教有舊,不可坐視不理,諸多轉世者,我也應當多家照看,時刻以心念貼合輪迴,而巡遊諸天萬界,找到他們的轉世後,定有妥善安排。」

  「不知三位道友可信我?」

  佛祖總歸還是不想真的挑起六聖大戰。

  而且雖然他已然是佛門至尊,但是出身來歷畢竟尷尬,真的動起手來,其實也有些掣肘。

  自己看的分明歸分明,但是此戰若傳出去,卻無論如何,都有損他的名號。

  佛祖有大覺悟,卻不能要求別人也和他一樣有大覺悟。

  准提道人聞言,面露喜色道:「說的不錯!只要找到這些轉世的修士,吾等便可以渡化手段,將他們盡數歸入我佛門,此舉合該我佛門大為興盛。」

  如來佛祖表情一僵。

  接引道人歎息一聲道:「師弟,你說出來了!」

  「唉···?」准提表情呆滯,扭頭看了看接引道人,見對方點頭,不由歎息一聲,扯了一下嘴角,用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口吻對三清道:「其實我只是想要活躍一下氣氛,方才之言,並非真心話。」

  「哈哈,我這麼誠懇的表達態度,對面這三個傢伙,應該是信了吧!」

  元始天尊不動神色的打開了直播間。

  通天教主握劍的手稍微抖了一下,遠在數個世界之外,一顆荒蕪的星球被一劍斬碎。

  道德天尊在青牛背上晃悠了一下,然後從牛角上取出了一卷圖。

  「師弟!你又說漏嘴了。」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該打誑語。師弟莫要在犯戒了。」接引道人有些無奈道。

  「師兄為什麼嘴上總喜歡將自己的名號掛嘴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自媒體?嗯···可能是自戀吧!」准提道人面不改色,十分溫和的雙手合十,對接引道人微躬,似乎在傾聽方才的教誨。

  還是說出來了啊···!

  只是准提道人每次直接將心聲說出來,他都好像一無所覺。

  好尷尬···簡直快要尬死了!

  「或許這就是大佬吧!」看著三兩句話,就幾乎得罪了所有人,卻依舊面不改色的准提道人,楚河頓時覺得高山仰止。

  「難道,想要成為大佬,首先要讓自己的畫風,變得格外與眾不同?」楚河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著。

  同時已經收起了通靈寶劍,扣緊了精衛給的羽毛,隨時準備撤退。

  「不不不!你的畫風已經很詭異了!小伙子,我看你骨骼驚奇,額頭有朝天光,眼中有靈光,確實與我佛門有緣,不如隨我去西方,我找機會給你看個全身相

  ?」准提道人猛然扭頭,對著楚河開口說道。

  ···!

  「好熟悉的台詞···!」楚河模糊的念頭中,閃過這樣的念頭,卻不自覺得邁動腳步,就要朝著准提道人走去。

  口中已經就要答應下來。

  「過分!」元始天尊口吐一聲。

  銅哨放在嘴裡一吹,不僅楚河整個清醒過來,並且一瞬間被吹出了數萬里之遙。

  卻又莫名的,間隔數萬里,還能看到那遙遠處的景象。

  元始天尊一動。

  通天教主已經毫不客氣的一劍斬了出去。

  他這一劍,竟然是一挑三的節奏,簡直貪心的無法形容。

  而道德天尊手裡的圖卷一展,太極圖封鎖一切,將六聖全部包裹了進去。

  下方誅仙陣圖同樣光芒大放,誅仙劍陣一開,恐怖森嚴的劍氣,便在界中穿梭。

  說打就打,毫無徵兆。

  連招式名都不喊一聲,簡直一點道義也無。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7 17:57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火雲宮

  學習模式再次開啟。

  這一次,濺射的光斑,折射出來的影像,又多了五道。

  而且比起通天教主那種極端的道,其它五人無疑十分適合楚河。

  所以楚河真的有些學習不過來,腦子轉的飛快,拚命的想要將眼前的一切烙印在意識深處。

  「好可惜,為什麼就不能拍下來?」楚河再一次歎息。

  當然這也只是一些不知足的妄想。

  能相對安全的見證一場諸聖大戰,已經是超出想像的機遇。

  還奢求拍攝保留下來,只能說是楚河膽太肥。

  要知道,這個時候,元始天尊可是連直播都給關了,直播間另一端,諸天萬界的無數水友們,可都是哀嚎一片呢。

  平時掛在這位元始天尊的直播間,辛辛苦苦等著天尊開播。

  垃圾話又不敢說,鍵盤俠也不敢做,現在連聖人大戰也看不成,苦也!苦也!

  念頭一動,楚河將之前多寶道人給的蓮子,一枚一枚的服下。

  原本擔心吃多了不消化,平白浪費了寶物。

  如今既然有聖人演示大道,相互碰撞,猶如濺射智慧火花。

  楚河還不懂得利用,那就太傻了。

  九轉玄功第五重···破!

  一朵青蓮浮現在楚河的身後,與之前第四層突破時凝聚的黑豹相映成趣。

  沒有過多久,九轉玄功第六重也跟著突破了。

  這一次,楚河自行凝聚出的神祇是一團氣。

  一團白青紫三色夾雜的清氣。

  玄功六轉之後,再次卡住。

  顯然是到了上限。

  若不能突破金仙,那麼楚河的九轉玄功,永遠無法修煉到第七轉。

  轟···!

  一聲爆炸,遠處似乎有一道不明色澤的光芒餘波,朝著他所在之處迅速蔓延。

  若不是有元始天尊一隻手順手甩出一道律令,讓時間如油脂般黏稠凝固,只怕那餘波之力,已經掃到了他,將他打的魂飛魄散。

  「見好就收,快撤!」楚河知道,這場聖人大戰,他不能再看下去了。

  顯然六位聖人已經打出了一些火氣,再也無法控制整個戰局。

  以仙元催動羽毛。

  一團烈火突然就從那羽毛之中燃燒出來,然後拖拉著楚河,直接跨越了無數的屏障。

  眼神一定,出現在眼前的,正是那俏麗的女娃。

  打量四周,這似乎是一片藥園。

  閃爍著各色異彩的神藥遍地都是,輕吸一口周圍的仙氣,竟然有通體舒暢之感,彷彿體內的仙元運轉,都流暢了幾分。

  「你很不錯嘛!竟然搞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女娃毫不客氣的上前來拍了拍楚河的肩膀,一幅我很看好你的大姐大摸樣。

  「這裡是···火雲宮?」楚河問道。

  為什麼火雲宮不是宮殿?楚河內心沒有絲毫的波動。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麼?

  三皇又不是囚犯,雖然自從成道後,就幾乎窩在火雲宮當宅男,但是若真的只是蹲在一個宮殿裡,難道就真的不會覺得孤寂、無聊?

  何況伏羲和神農就不說了。

  軒轅黃帝可是出了名的老婆多後代多,要是一大家子真的都在一個屋裡,那多尷尬。

  所以火雲宮不是宮,就像很多胸··罩裡面沒有胸。

  火雲宮應該是一個世界,而且可能還是一個十分廣袤的世界。

  「當然是火雲宮,還算你聰明,知道用我給你的羽毛離開。父親可是說了,你要是再多留片刻,那餘波就會將你徹底碾碎,連聖人都救不回來。」精衛說的輕描淡寫,楚河聽的卻是渾身冷汗。

  收斂了心神,楚河念頭一動,便說道:「這次多謝地皇了!不知他身在何處,女娃你可否替我引薦一番?」

  那一片羽毛雖然是精衛的,但是上面纏繞的力量,定然是神農的。否則以精衛的能耐,絕不可能將他從聖人交戰的戰場地帶拉出來。

  女娃聞言,沒所謂的擺擺手道:「他就在這裡,無處不在。你來了見不到他,那就是父親他還不想見你。大概是···時機未到吧!」

  「哎呀!你用不著管這麼多,其實沒那麼多規矩的。自在點,我帶你四處逛逛!」

  楚河想了想,搖了搖頭道:「算了!下次找機會吧!你可否先送我回朝歌?」

  六聖大戰,固然關係重大。

  但是仔細一想,其實和楚河本身的牽連並不大。

  無論三清是否能奪得輪迴,都不會影響到封神的格局。

  現在楚河需要的是繼續回去,推動自由風氣的蔓延。

  無論是人,還是仙,其實都有從眾的屬性。

  當更多的人選擇放棄安逸和苟且,而義無反顧的衝向自由,那麼原本猶豫不定的人,也會咬牙跺腳,選擇跟隨而上。

  他們以為,他們選擇的是自由。

  卻不知不覺得套上了名為『群眾目光』的枷鎖。

  簡而言之,就是有些得過且過的傢伙,其實並不想放棄現在的自我,而去轉世輪迴。但是又害怕別人評價他沒膽量,是慫包。所以就選擇了盲從,跟著一起衝向地府。

  楚河並不是要逼迫所有的人都去追尋自由。

  但是至少,要揚起這股風,讓大多數本該上榜者,去轉世輪迴,掙脫束縛。

  可別忘了,輪迴是超越了時空乃至世界限制的存在。

  一旦大多數本該上榜者,都通過輪迴而離開。

  那麼封神之事,自然只能曳然而止。

  除此之外,楚河還要盡量的保住大商的江山。

  畢竟也耗費了心血,並且也是給予帝辛的承諾,若是就這麼讓大商江山崩塌,楚河心中還是很過意不去的。

  阻止封神和阻止大商覆滅,這是兩件事。

  楚河分的很清楚。

  精衛有些喪氣,卻還是用晶瑩的眼珠子盯著楚河。

  突然像是聽到了什麼聲音,從嘴裡吐出一顆火紅的靈珠來,然後雙眼冒著火光,盯著靈珠看了許久,似乎注入了許多的念頭。然後將靈珠交給楚河道:「好好收著它,父親說你下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把它給我。」

  抓了抓頭髮,精衛似乎不是很理解。

  不過卻也並未深究追問。

  畢竟聖人做事,高深莫測就對了。

  楚河接過靈珠,卻已然知道了神農的目的。

  或許,他的下一個副本,是去往上古,拯救女娃部落也說不定,當然···也可能不只於此。

  在精衛的帶領下,楚河走出了火雲宮的世界,跌落出來便是朝歌城外。

  返回朝歌城後,聽聞滿城風雨欲來,只見人心惶惶不安。

  西岐聯軍已經打到了汜水關,再往前,便是潼關,威逼朝歌。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7 21:26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大朝會(上)

  「局勢怎會糜爛至此?」楚河推開宮門,衝著帝辛問道。

  雖然截教內部山頭主義橫行,並且也有種種矛盾,這大大限制了他們的力量。

  但是就人數來說,還是佔據了優勢。

  楚河解決了上層的問題,那麼放任下面的弟子鬥爭,怎麼說大商也不該潰敗至此才是。

  帝辛看到楚河歸來,面上閃過一絲喜色,卻又接著愁眉不展道:「截教出了許多叛徒,背後下刀子,不僅壞了三宵娘娘的大陣,更擊傷了瓊霄娘娘。」

  「不僅如此,姜子牙似乎說服了一些古神和神祇加入戰場。截教受到背叛,損失慘重後,人數上的優勢,基本上都被抹平了。」

  「古神?他們為什麼要參加進來?」楚河不明所以問道。

  這是一場封神之戰,嚴格來說,天庭多出三百六十五個正神,對於那些真正的古神而言,並非好事。而且,即便是幫助西岐,討伐了大商,對他們而言,也沒什麼好處才對吧!

  此事帝辛還未回答,妲己便先說到:「是信仰,你可能都沒有發現。你用文化解放了人們的思想,而當人們不再愚昧,開始相信自我,本能的就已經在牴觸,去信奉別的什麼冥冥中的存在。他們即使還對一些外界的事物保持敬畏,卻已經很難在全心全意的崇拜了。」

  「這也許就是你宣揚自由的代價。」

  「這···!」楚河真的是無話可說。

  世間萬物息息相關,蝴蝶扇動翅膀,都有可能引起風暴,更何況楚河從開始到現在,做了那麼多的事情。

  「這確實是我沒有意料到的事情。」楚河點頭說道。

  楚河又不是全知全能的存在,不可能真的算無遺策。

  而現在也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任何事都會有利弊。

  宣揚自由,達到了讓那些三教修士,嚮往自由而不入封神榜的目的。自然也會因此,解放了人們的思想,觸犯了神祇的利益。

  「召集群臣,大朝會吧!」楚河說道。

  帝辛抬頭問道:「你來還是我來?」

  「當然是你···!」這話說了一半,楚河忽然又頓住了,然後轉而說道:「算了!還是我來吧!」

  聞仲已經不在了,何況楚河的九轉玄功修到了第六轉,能看穿他的人更少了,再次頂替帝辛上朝,這也能省了許多麻煩。

  這個時候,唯有孤注一擲,用強硬的手段,才能挽回頹勢。

  王鍾敲響,整個朝歌城都迴盪著巨大的音波。

  在這聲音的籠罩下,人們內心的浮躁似乎也得到了稍稍的安慰。

  無論如何,朝堂和商王並非沒有對策,既然召開了朝會,那必然會帶來某些轉機。

  這是樂觀者的想法。

  經歷了繁華,誰也不願意放棄到手的幸福,重新回到原始的那種農耕、奴隸時代。

  聽說西岐勢力主張重新收編奴隸,而且抗拒一切的先進技術,抵制商業的發展,只保留了部分的農業器械和糧種。顯然是想要將整個文明,重新拉回到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耕種時代去。

  這並不是姬發迂腐,恰恰是因為他足夠聰明。

  他深刻知道,老百姓不能太富裕,更不能太聰明。

  一切維持在剛剛好忙碌一整年,什麼都不想,什麼都別多做的份上,恰巧大家都能勉強混個溫飽,那是最利於他統治的情況。

  反而若是繼承了此時大商的體制和脈絡,即便是推翻了大商,廢墟裡重新建立起來的國家,也不可能真的長久統治多少年。

  吃飽喝足,並且變得聰明的人們,總會去想要奢求更多,當無法通過正當途徑獲得晉升時,他們就會起來對抗、作亂。

  楚河代替帝辛,高坐在壽仙宮的王座上。

  左右兩側的文武大臣分列,人人臉上都帶著慌亂和悲切之色。

  商容顯得更加蒼老了,只是身軀卻堅強的挺拔著。

  他是宰相,是除了帝辛之外,大商的第二個核心,所以誰都可以沒有底氣,顯得心浮氣躁。但他不行,特別是當聞仲死後,他就更要特別的堅挺,宛如中流砥柱一般,給所有人帶來信心。

  比干頭髮也花白了許多,天生的七巧玲瓏心,讓他比尋常人聰明許多。

  但是眼下的局勢,似乎並不是聰明就能解決的。

  想過很多對策,但是毫無疑問,都無法真正起到作用。

  西岐大軍,依舊勢如破竹的挺進。

  楚河還坐在上面,未曾說話。

  宮殿之上,議論聲便已經嗡嗡響起。

  甚至還有幾個骨頭特別軟的貴族,提議投降。

  將王位禪讓給姬發。

  因而還振振有詞的舉例說明,上古時代王位禪讓,氏族更替後,便不會再追究過去。

  禪讓出了王位,還能保留土地和奴隸,甚至一部分的財產。

  對於這種說法,楚河嗤之以鼻。

  他們根本搞不懂公天下和家天下的區別。

  公天下時,皇帝輪流坐,誰都有可能,所以無論誰上位,都不會把事情做絕。

  哪怕是禪讓出王位的氏族,也能保留一部分的元氣。

  但是家天下時,都想著世代傳承,舊王之族,豈能還留?

  簡而言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夠了!都給寡人閉嘴。」楚河一聲大喝,打斷了宮殿中逐漸揚起的騷亂。

  「你們以為,寡人褪下王服,將這江山拱手讓給那姬發小兒,他便會放過你們,讓你們繼續安享富貴,繼續做你們的安穩美夢嗎?」楚河冷聲質問道。

  大殿上的空氣為之一靜。

  雖然沒有人反駁,但是他們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說:「對的···我們就是這麼想的。」

  即使王族被戮,那又如何?

  他們是貴族,是自古傳承的諸侯。

  新的王登基,依舊需要他們幫忙拱衛江山,定鼎天下。

  所以,王族會歇斯底里的反抗,但是這些貴族們···那可真說不准了。

  「簡直天真可笑,西岐以重利蠱惑,方能糾集反寇,屯兵數十萬,攻打至此。西岐一地,如何支付的起這樣的重利?如何兌現承諾?」

  「嗯?」楚河的冷哼聲,在大殿之中轟然回想,帝王的憤怒,不是凜冽的咆哮,而是一種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深然威嚴。

  很尷尬,這種威嚴,楚河有···而帝辛竟然沒有。

  他就是屬於馬景淘式的咆哮帝,發怒時扯著嗓門嚎便可。

  「用你們那愚蠢的腦子好好想想,那樣龐大的承諾,那許下的利益,除了從你們身上剝奪,還能從何而來?」楚河緊接著一句話,打斷了不少人僅有的幻想,直接剝開了慘烈的現實。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8-3-7 21:27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7 21:27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大朝會(下)

  大殿上寂靜無聲。

  只是大多數貴族的視線依舊閃爍。

  雖然攝於帝王的威嚴,並未反駁,但是顯然他們的內心深處並不以為然。

  王與諸侯,共治江山,這是傳統。

  是定在骨子裡的規矩,怎麼會有破壞呢?

  何況···不就是損失利益麼?

  他們都已經做好開刀放血的準備了。

  而且已經有那麼一小撮人,暗中與西岐方面取得了聯繫,準備當個帶路黨。

  到時候不僅無過,反而有功。

  聞仲不在了,沒有聞仲天眼的監察,這些鬼祟小人自然大膽放肆。

  商容一貫是寬容、睿智的形象。

  但是此刻,他卻站出來,一臉厲色的對楚河說道:「啟稟陛下,此時當用重典,臣已擬定十條重刑,以懲處背國棄義之徒,以安國本,以定軍心。」

  說罷直接展開帛書,開口大聲頌道:「一、火烤之刑,若有暗通西岐,背我大商者,一經發現,需架於烈火之上,烘烤至死。二,水溺之刑,若有不尊王命,退避不敢戰者,關入地室,每日往地室注水,直至七日之後,地室水滿溢出。三,刀剮之刑···。」

  商容所言之刑罰,一項比一項嚴酷,很難想像這竟然出自這位以仁和出名的老臣之手。

  這似乎足以再一次說明,人是會變的。

  而且手段並不分高下,唯有時機問題。

  盛世之時,當然是廢除酷刑,以仁為本。

  但是亂世之時,便定要以重典壓住人心。

  等到商容的十種刑罰說完,大殿上許多雙眼睛,都憤然的看著商容,只恨不得立刻將這老傢伙扒皮拆骨。

  「商容!你這個虛偽的老匹夫!往日見你慈悲善目,不想今日竟然露出了真面目,如斯殘暴···。」一名貴族跳將出來,指著商容憤然大罵。

  商容卻從容無比,掏出另一份帛書來,細數了這名貴族的罪行,更將其暗中支援西岐大軍糧草之事引出來,然後召喚衛兵,將此人拖出去,施以酷刑。

  慘叫和帶有倒刺的毒鞭抽打在人體身上的聲音,不斷的從殿外傳來,刺耳無比。

  一見如此,滿大殿的群臣,有許多表情更加不自然起來。

  有的人身形悄悄在發抖。

  有的人左右打量著,似乎隨時準備奪路而逃。

  而還有的眼露凶光,好像恨不得掏出利器來,直接搶步上前,殺死商容和商王,反了算逑。

  人間百種醜惡,似乎已然在這大殿中匯聚了一半。

  商容手裡的帛書很大,隔著遠處看,似乎還能看到那如蠅的小字。

  可見上面記載的內容,確實不少。

  楚河卻歎息一聲,直接走下王座,看也不看的取過商容手裡的帛書,然後將之丟入了鼎中炭火,眼看著這份通敵名單,直接燒成飛灰。

  「商相!此事你不必再與寡人說,且先放進肚子裡。」

  扭頭楚河又對滿大殿的群臣道:「寡人不管你們現在怎麼想的,但是大商猶在,你們只會更加富貴榮華。大商若亡,爾等也再難有福祉可享。」

  「寡人欲直接昭告天下,釋放全部的奴隸。並且···。」楚河的聲音升了一個調。

  「並且,拿出三千萬錢,用以替所有奴隸安置家庭,購買傢俱甚至是土地。」

  視線一掃,淡然說道:「諸位,該當如何?」

  眾多的貴族諸侯,相互對視幾眼,紛紛無奈解囊。

  有錢的出錢,有人的出人,有土地的出土地。

  一個也沒漏下,並且都算是大出血,無法敷衍了事。

  等到大朝會結束。

  大殿之上,只餘下商容、比干之時。

  楚河衝著商容長鞠一躬,激動說道:「多謝商相不惜以自身聲譽為籌碼,助寡人成了此事。」

  商容搖頭歎息道:「區區薄名,不足為要。倒是南玉侯,可惜了···配合大王如此行事,犧牲了自己,可謂國之忠良。」

  楚河笑道:「商相且放心,所謂行刑之時,不過是區區障眼法罷了。南玉侯無恙,此時應當已經去往潼關,等到軍中立功,寡人不會忘記他的功勞。」

  卻原來,這都是楚河的計策。

  那些貴族們暗中與西岐來往,楚河或者商容,雖然心中有數,哪裡又有那通天的本事,將他們的罪證全都收集齊全?

  故而做了套,將所有人都框了進去。

  不僅借此暫時穩了人心,敲打了那些著急忙慌想要投降的傢伙。並且藉機敲詐出了大筆的錢財和土地,用以支持推行徹底的奴隸解放。

  「不過,即使是解放了奴隸,只怕也難有成事。」

  「我聽聞那西岐軍中,歷來有能人異士。」商容依舊擔憂道。

  楚河道:「無妨,人心所向,我等定然取勝。」

  楚河說的義正言辭,商容欲言又止,卻也只能將話重新憋回了肚子裡。

  而楚河,真的像他說的這樣信心十足麼?

  他確實很有信心。

  但是他的信心,不是源於對奴隸的解放。

  楚河解放奴隸,並且花錢給地,讓奴隸們擁有普通人的身份和生活,那並不是沒有前提和代價的。

  這前提和代價很簡單,那就是參軍。

  無論是哪路諸侯的奴隸,只要加入大商的軍隊,就能獲得這樣的一份保障。

  即使是戰死了,這份保障也能落到此人的直系親屬身上。

  如此一來,就等於在撬動西岐一方的後方穩定。

  當這樣的消息傳到了西岐方面,那些被壓迫的奴隸們,只怕會紛紛想辦法潛逃來到大商一方,參軍入伍。

  這一招,花旗國南北戰爭的時候用過。

  楚河不過是照搬了一些而已。

  當然了,涉及到那些修士和神祇,人海戰術似乎是不管用的···。

  想到此處,楚河的眼中閃過一絲陰暗。

  「人海戰術無用,但是···誰敢冒大不違,一場戰役殺那麼多的人?當我成軍百萬,就堵在潼關之外,就看那三教之中,古往今來的神祇,誰敢下手來殺。」

  這才是楚河的絕招。

  十分無賴,十分冷血的一招。

  菩薩畏因,眾生畏果。

  越是強大,越懂得因果業報,越知道敬畏和恐懼。

  百萬大軍,真仙修士都能屠殺一空。

  但是真擺在那裡,大羅金仙也不敢放肆。

  殺人很簡單,殺人之後···怎麼辦?

  即便業力燒不死,只怕老爺子都有可能現身,錘死那些敢殺害這麼多人,造下無邊血業的傢伙。

  神祇?

  給你們臉了是吧!

  既然受制於人,那就乖乖的看好,人多了···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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