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無限制神話 作者:廢紙橋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7-8-18 13:51: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5 1774557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1 10:34
第一百四十章 岳父大人,請一定聽小婿解釋

  嘩啦啦!嘩啦啦!

  漸漸地,大殿之上,唯有龍君翻書的聲音,龍君的表情也是幾番變化,著實讓人看不懂。

  楚河卻坐在遠處,滿腦門的冷汗。

  「這位小兄弟!你很熱麼?要不要吃坨冰?」坐在楚河旁邊的水鬼伸出慘白的手,手裡還托著一大塊陰氣逼人的寒冰。陰森森地對楚河說道。

  「我吃你媽!」楚河內心波動幅度極大,導致說話一時有些沒了方寸。

  「喔!」水鬼一隻手伸進自己的喉嚨裡,仔細翻找拉出一個虛幻的人影來,依稀可見是一個女人魂魄摸樣。

  「給你!別客氣!」水鬼道。

  !!!

  楚河捅了捅另一邊,明顯喝高了,已經吹到自己與二郎真君有過命交情的水牛精道:「旁邊這位兄弟很想聽你講故事,不如我們換個位置吧!」

  「咯!好!」水牛精聞言,自然沒有不贊成。

  讓水牛精和水鬼湊對,楚河看著還在看書,已然入迷的龍君,內心是何等的彷徨。

  「龍君大人!岳父大人!請一定要聽小婿我解釋啊!」

  不錯!楚河送給龍君的禮物,正是鼎鼎大名的四大奇書之首,被譽為老司機入門教程的金瓶梅,至於楚河的儲物戒指裡,為什麼會常備一本精裝插畫繁體字版的金瓶梅,咱們就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了。

  「哈哈哈哈!好書!當真是好書!」看到妙處,龍君終於開口大笑起來。

  如此反而更加讓在場的諸多生靈心癢難耐,大肉山邊峻便先開口道:「不知究竟是何等妙書,讓龍君如此欣喜,龍君不妨公佈出來,讓大伙也都看看,長長見識。」

  這話本是好意,豈料話一落下,龍君面色驟變,將書合起來,妥妥當當地揣進胸口,卻一本正經道:「不過是一些世俗的文章,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乾咳兩聲,無比刻意地轉移話題道:「不知此書是何方高人所獻,煩請站出來,本君要重重答謝。」

  這話裡話外,並無責怪之意,卻是令楚河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幸而龍君不是那些理學教條之輩,否則的話,無論私底下如何,壽宴送小黃書,那可是該誅滅的大罪了。

  也容不得楚河猶豫,便有龜總管找出金冊後,尖聲大叫道:「襄陽人士張子鳴可在?龍君傳話,還不速速出來覲見?」

  楚河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朝大殿中央邁步走去。

  一瞬間,楚河也感受到了賈老六所承受過的那種壓力。

  眾目睽睽楚河不怯場,但是在場的這些生靈,幾乎都比自己強大的情況下,撲面而來的那種磅礡壓力,依舊令楚河心跳加速。

  而就在這眾多的視線中,有以幾道顯得尤為特別一些。

  賈老六是驚奇加一種重新認識『張子鳴』的感慨,玉質道人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一種關切的詢問。

  龍女幽漓的視線幽深,未知在想什麼,意味不明。

  還有一道便是龍女白熙的視線,在楚河進入龍宮主殿起,她便一直似乎以一種鴕鳥心態,不聯繫楚河。而楚河主動聯繫對方時,始終得不到回應。

  此時楚河站出來,她的目光便滿是好奇,其中還夾雜著一縷縷的羞澀和不安。

  「小生張子鳴,見過龍君。」楚河拱手一禮道。

  龍君看著楚河,見楚河容貌俊秀,身姿挺拔,便心生好感。

  古往今來都是看臉的社會,長得好看就是比別人有優勢,那些以為穿越到古代,就能憑技術走上人生巔峰的,只能說太傻太天真。

  雖然很喜歡那本書,但是壽宴上,客人送上小黃書,多少也有些令龍君心生不快。

  暗中猜想,莫非本龍君在爾等心中,便是如此下作不堪之輩?

  只是此刻看見楚河後,卻又想,或許只是年輕不懂事,心意是好的。見其眼神清澈,眉清目秀,也不像是奸邪之輩,那一絲不快也就散去無形,不再計較。

  「此書···本君甚是喜歡,只是唯有一冊,怕是不足解饞,你可還有?」龍君腦中念頭幾轉,前後幾番變化,楚河自然不知。但是此刻龍君所言之話,卻是讓楚河驚呆了。

  「我單知道城裡人會玩,沒想到還有更會玩的!這眾目睽睽,千年壽宴之上,公然索要小黃文是個什麼鬼?」

  「有倒是有,不過有此質量的,卻是不多。」楚河呆滯片刻後,回過神來,有些木然地回答道。

  「有就好!有就好。」龍君一本滿足地點頭含笑道。

  如此做派,差點就讓楚河有衝動,將私藏的三T資源都都交出來了。不過他還算清醒,文字和圖像表達方式不同,放大了優點也放大了缺點。

  龍君看書基本不看插畫就可看出,他瞧不上那點東西。顯然更加感興趣的是,由文字透露出的那股子韻味,以及留白的想像空間。

  畢竟想像才是最美,具象出來則總會有人不滿意。

  楚河的三T資源,數量雖多,卻只是最單純的娛於色,如何會吸引得了龍君?

  簡單而言,就是龍君啥都見過了,現在唯有自我的想像,才能滿足他了。

  所謂金瓶梅者,起到的不過是一個引導思維的作用。

  見眾人眼中的好奇越發濃郁,龍君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的行為過於出格,怕被拆穿便不再言語,只是暗中傳音楚河,讓他在宴會結束後,到環龍殿一趟,將書交給他。

  楚河聞言,微微點頭,只是心中苦笑。

  龍君設想的不錯,只可惜這宴會只怕沒那麼容易完。而且那時候,龍君是否還有心情看小黃書,那也是懸得很。

  楚河料到事情會有變化,只是未曾想到,第一個波折,竟然是從這裡開始的。

  此刻龍君對楚河的禮物很滿意,這是眾人有眼睛都能看見的。

  根本用不著賈老六再做什麼評判。

  無論那些妖魔鬼怪,龍宮水族們有多羨慕嫉妒都好,也只能乾瞪眼。

  只是此時,卻突然有一人闖入大殿前方區域來,一邊跑,還一邊高喊:「龍君!龍君!小人有關係重大之事向龍君稟報。」

  楚河詫異地看著那奔來之人,倒是還真是沒曾想到這時還有他出場的戲份。

  卻聽其人喊道:「龍君!這張子鳴與我本是同行者。只是此人品格敗壞,不是良人。之前小的便親眼得見,此人與李城隍相交甚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1 10:38
第一百四十一章 阿強告密

  阿強的聲音在大殿內迴響。

  龍君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一時間賓客停杯放箸。

  賈老六看著阿強,彷彿不認識眼前之人,實在無法將此人與以往那個勤勞、機靈的僕人聯繫在一起。

  他雖然知道阿強所言,有太多虛假之處,但是卻選擇了明哲保身,閉口不言。

  楚河盯著阿強,瞇了瞇眼,他著實是大意了,沒想到僕人阿強竟然會給他來這麼一下,倒是有些措手不及,近來事情繁多,楚河腦子裡雜亂的念頭堆得滿滿當當,僅剩下的閒餘之處,也都注意著楊辰空和賈老六,卻是將此人給忘在了腦後。

  「他此時冒險站出來拆穿我,看來是想要踩著我往上爬了!也對,面對難得一遇的奇緣,有野心的人,都不會甘心就這麼放棄。」

  「只是!理解不代表原諒和寬容。」

  不等龍君問話,楚河先便開口道:「你是何人?」猛然一個踏步上前,造成氣勢上的壓制和衝擊。

  「龍君未曾傳令,你是何身份,竟敢直闖大殿?半點禮數也無,卻是將在場的諸位仙聖都置於何地?」

  楚河不開口解釋,因為一解釋,就步入了阿強帶動的節奏之中。無論楚河說什麼,都會越說越亂,最終優勢耗盡。

  同時也小小地拍了一下在場諸多賓客的馬屁,將自己的形象與阿強的形象對立起來,以博得諸多賓客的好感。

  這阿強雖然學的一身市井之間廝混的本事,卻又哪裡懂得這些上層社交上的關竅,無形中就被楚河反將一軍,卻猶不自知。

  被楚河如此氣勢強勁的搶話反攻,阿強瞬間有些凌亂,充滿回答道:「我是阿強,是賈老爺家的家丁···。」

  「既然是家丁,那為何見了你家老爺,卻不相認見禮?視而不見?莫非是想要背叛舊主,忘恩負義?」楚河步步緊逼,壓根就不給阿強喘息的機會。

  「我沒有···!」阿強的氣勢又被削了一層,原本來勢洶洶的摸樣,此刻早就散去,整個人都矮了一截。他有野心,但是藏得太久太深,自以為是扮豬吃老虎,但是有時候豬扮久了,哪怕真是一隻老虎,也成豬了。何況他是老虎麼?

  「既然沒有這種心思,那為何還不上去磕頭認錯?」楚河連消帶打,每句話都捎帶著釘子,阿強根本無從抵擋。

  阿強面色一陣青白變幻,抬頭看了看高高在上的龍君。

  龍君威嚴,面目嚴肅,赫赫龍威鎮壓著整個宮殿。

  但是面對阿強乞求般的眼神,龍君卻不發一言,絲毫沒有替他做主出頭的意思。

  阿強一咬牙,便跑到賈老六面前,咚咚咚地給賈老六磕了三個響頭道:「小人阿強一時不查,忘了給老爺請安,還請老爺恕罪。」

  原本賈老六抱著作壁上觀不參與、不干涉的心思。如今卻被楚河強行拉下水,心中自然不喜,不過對於阿強,賈老六的不滿更甚,於是冷哼一聲後便道:「你如今翅膀硬了,有了自個的想法。我也攔不住你,你且自行去吧!你以前喚作肖強,入了我賈府才改名賈強。現在,你便叫回原名吧!」

  此言便是將阿強趕出賈家,消去其奴籍。

  換在平日裡,肖強該樂出花來,千恩萬謝才是。

  但是他即便是再傻,也該知道,賈老六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是何等的威力。

  這幾乎就是在坐實他背主的罪名。

  有些罪在法律上,落實於律法規定的對應懲罰。而有些罪在道德上,落實於見證者的眼中。

  賈老六未言肖強有罪,但是對於在場的許許多多生靈而言,他罪大惡極。

  一個背主之人,豈有信義可言?

  這樣的一個人,說任何的話,都不會有人聽信。

  肖強跪在賈老六面前,面色悲苦,只是不斷磕頭,直磕到額頭鮮血淋漓,只求賈老六收回成命。

  他儘管比誰都想要擺脫奴僕這個卑賤的身份,但絕不該是此刻,更不該是此時。事情對了,時間、地點、人物都不對,那麼一切都錯了。

  同樣楚河將阿強迅速地壓下,貌似化解了這場危機。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有些話已經出口,那便是覆水難收。

  龍君盯著楚河,楚河感覺到了一股極強的壓力,讓他根本喘不過氣來。

  「龍君!此人是貧道新認的弟弟,雖然略為頑皮了些,或許也誤交了某些別有用心之輩。但是想來本質是好的。還請龍君莫要與他一個小輩計較。」此時自然還是乾姐姐玉質道人靠譜,站了出來替楚河擋住龍君的壓力。

  龍君看了看玉質道人,又看了看楚河,冷哼一聲,竟然像是吃味道:「這小子與妳竟然有姐弟之誼,看在妳的面子上,放過他倒也不無不可。」

  「只是那原本要許給他的好處,怕是就要換人了。」

  玉質道人見龍君不再追究,稍稍鬆了一口氣,眼神示意楚河快點低頭認錯,無論如何先避過這一劫再說。

  只是未等楚河作反應,殿外便突然有人大聲道:「不妥!不妥!此事大大不妥。」

  辟哩啪啦一陣亂響。

  幾十個實力不弱的蝦兵蟹將就都被丟進了龍宮大殿。

  李城隍大踏步而來,肩膀上竟然還挑著兩擔喜餅。

  此物乃是婚嫁傳統禮品之一,用在龍君壽宴上,卻是實在不合時宜。

  「李棟!你今日也來搗亂麼?莫不是你以為,本龍君真的怕你?」龍君看著李棟挑著的喜餅,以為是在羞辱他。一雙怒瞳綻放金光,隱隱有龍吟之聲作響。

  李城隍卻道:「搗亂?不!不!不!我是來送賀禮,同時替我這結拜弟弟下聘禮的。」

  「聘禮?什麼聘禮?」龍君愣住了,滿場的眾多嘉賓,也都是一愣。

  楚河卻滿腹牢騷,他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和李城隍結拜過。不過是客氣的叫了幾聲李大哥,他還真蹬鼻子上臉了?

  「當然是我結拜義弟張子鳴,迎娶你龍君家的嫡公主白熙龍女的聘禮。」李城隍咧嘴一笑,表情燦爛,猶如一朵盛開的老菊花。

  「胡鬧!白熙我兒,身份何等尊貴,豈能配給一個區區的凡夫俗子?」

  「李棟!莫說只是你的一個義弟,即便是你親弟弟,想要娶我女兒,那也是癡人說夢。你莫要以為,受了天庭正封,我便不敢殺你。你若是再胡攪蠻纏,本君便一書直上凌霄寶殿,請開罪仙台。到時候,我們罪仙台上見。」

  龍君的咆哮聲,在大殿之上來迴響徹著。

  長江流域千里範圍之內,電閃雷鳴,烏雲密佈。龍君一怒,自有天象。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1 10:41
第一百四十二章 拜見岳父大人

  「上罪仙台就上罪仙台,你以為我怕你啊!」李城隍將兩擔喜餅撂下,同時瞪眼說道。就在李城隍的身後,浮現出虛幻巍峨的府衙,府衙下鎮壓著廣袤的冥土。

  龍宮大殿便在二者的對恃下開始簌簌發抖,隨時都有崩裂的可能。

  「夠了!龍君!李城隍!你二人不妨坐下來談談,些許事情,何必鬧到罪仙台?」東陽離的聲音如同一道鋒利的劍鋒,將二者交織在一起,已經開始劇烈衝突的氣勢給切割開來。

  龍君坐回自己的位置,臉上依舊烏雲密佈,卻一揮手道:「來人!賜座。」

  李城隍聞言,眉毛如毛毛蟲般抖動著,冷笑一聲道:「用不著!我自個帶了!」

  說罷一揮手,便召出一把太師椅,大大咧咧地坐在大殿中央,龍君的正對面。

  龍君氣得又差點爆炸。

  「李棟!你往日如何胡攪蠻纏,本龍君都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對你諸多忍讓。但是今天不同,你若繼續下去,本龍君敢保證,日後你所管轄的區域,不會再降一滴雨。到時候赤地千里,餓殍遍地,儘是你今日之過錯所至。」龍君聲音低沉,威脅著李棟。

  李棟聞言卻哈哈笑道:「天下龍君,莫非只你一家不成?」

  「但是天下的龍君,莫不要賣我幾分薄面。」

  「黃河龍君如何···?」李城隍冷笑反問。

  這就很尷尬了!

  雖然長江貴為天下第一大江,長江龍君卻並非真正的內陸龍君領袖。因為在其之上,還有一位黃河龍君。

  只是相比起長江龍君的高調張揚,那位據說壽數已過萬年的黃河龍君,卻是越發的神秘。天庭數次下詔,邀其入天河為將,都始終被其推卻。

  作為在遠古和上古時代,就開始庇佑人族的龍君,他與人族之間的牽絆、關聯,遠勝於其它任何一處的龍君。

  實力可謂是高深莫測。

  李城隍拿那位老龍君來壓長江龍君,確實有些戳到了長江龍君的痛處。

  「那條老龍,老眼昏聵,不識天數。但是卻也難尋得很,本君不信你能找得到他。」長江龍君冷言說道。

  「信不信我,那是你的事情。你若要驗證真實與否,留待日後分說。只是我這義弟,與你的女兒白熙,早已千里姻緣一線牽,從此生死相連,再也難離彼此。龍君若是開明之輩,就當知道此事不可阻攔。」李棟一翻眼皮,嘿嘿說道。

  此言一落下,大殿之上的不少賓客,都將真元運到雙眼之上,打開靈眼。

  一眼看去,果然發現就在楚河與那白熙龍女之間,有一道若隱若現的紅線相連。

  此線彷彿實物,實則是最為虛幻不過之物,具體由何而成,也是三界一樁秘聞,能得知其究竟者,乃是少數。

  在場的諸多賓客,放在凡間自然也都是一等一的強者。但是倘若融入那三界萬古的大染缸,則實在算不得什麼了。

  「你竟然用了月老的紅線。」眾多賓客看清,龍君自然也不會沒看見。

  親眼見證了事實,反而令龍君氣得更加地發抖。

  一眼掃過與自家寶貝女兒姻緣相絆,氣數相連的楚河。再想到此人送給自己的壽禮為何物,龍君就覺得一口氣吊在嗓子眼,吞不下去,吐不出來,難受至極。

  「混賬!混賬!混賬之極!此事本龍君···本龍君,萬萬不會應允!萬萬不會···!」長江龍君憤怒地咆哮著,頭頂甚至已經露出了沖天的龍角,連人形都難以維持。

  「你應允不應允,有用麼?他二人既然已經私定了終身,你這個做父親的,當然也只能選擇原諒他們了。難不成非要有朝一日,讓他們拎著孩子來喊你外公,你才答應麼?」李城隍的那張嘴,彷彿被萬般毒液侵泡過,此時肆意的噴吐著劇毒。

  龍君捂著心口,怒目圓瞪:「放肆!我現在就殺了這小子!」

  說罷龍君揚起手掌,就要朝著楚河劈來。

  「龍君!」

  「父王!不要!」

  玉質道人和龍女白熙先後開口,當然或許此時她們這般,只會讓龍君更為憤怒。

  不過李城隍的一句話,卻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潑下來,令他不得不冷靜。

  「我義弟張子鳴與你女兒白熙,如今魂魄相連,你若是一掌殺了我義弟,那你女兒自然也就跟著香消玉殞。季城兄!我就問你捨得麼?」

  龍君冷冽道:「我殺他不得,難道還不能囚禁他?等到我借來月老的絕情剪,剪斷了紅線,再殺他不遲。」

  李城隍哈哈冷笑,拍手道:「不錯!不錯!果然是季城兄的行事風格,殺伐果斷。」

  「只可惜,即便是囚禁了他,他依舊能夠與令愛心靈相通,無法阻攔。兩個獨孤寂寞的靈魂,相互理解,相互寬慰,日久生情那也是在所難免。只怕你借來絕情剪之時,兩人早已愛的如膠似漆。你再想殺我義弟,怕是阻攔你的便不是我,而是你那寶貝女兒了吧!」

  「你···李棟!你欺龍太甚!」龍君手持微顫的指著李棟,恨的龍牙都要咬碎。

  兩個完全坦誠的靈魂,相互交流,那種好感度的飛升,即便龍君自己沒有體會過,卻也能想像到。

  很多時候,我們誤以為的愛情,不過就是一種寂寞的延伸品。靈魂的孤獨,是促使我們尋找伴侶的催化劑。

  而當兩個靈魂相互依偎,互相取暖,從最深處達到一種深層次的體諒,那種悸動是無法用任何形體上的交流所取代的。

  此情此景,當然是李城隍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藉著一手好牌,基本上將龍君逼到了牆角,令其左右為難,怎麼做都是錯。

  大好的日子裡,一張臉皮算是被人揭了一層又一層,都血肉模糊了。

  「小婿拜見岳父大人!」楚河卻突然走了出來,說了這麼一句。嘹亮的聲音,在龍宮大殿之上響徹,引人側目,紛紛想著這小子是不是瘋了,此等情況下,不乖乖躲開裝鵪鶉,跳出來蹦躂個什麼勁?當真是不怕死?

  「混賬!你也敢放肆?給我閉嘴!莫要以為本龍君真的不敢動你。」龍君眼中殺機畢露,顯然不是說笑而已。

  楚河卻笑道:「龍君之所以反對我與白熙之事,大約是覺得我配不上令愛。只是龍君怎知道我配不上?」

  龍君聞言,都被氣樂了:「你配得上嗎?」

  楚河一激眉心識海深處的祝融元神碎片,整個人的氣質瞬間高貴、古老起來:「高陽帝苗裔,祝融之後裔,血統純正,出身高貴,配不上嗎?」

  一瞬間的變化,令滿場皆驚。

  李城隍也張大了嘴巴,一臉震驚地看著楚河,忽然覺得事情彷彿有些不對勁。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1 10:52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配得上

  高陽帝顓頊乃是上古人皇,曾經有資格與天帝並肩的存在。而火神祝融,是天人共封的大巫,是萬物之火的象徵。

  作為他們的後裔,楚河所言若是真的,那麼其身份來歷,自然不會比龍君之女差,甚至要高貴許多。

  當然了,如今的人族,真計較起來,多少都能與遠古、上古的人皇先輩們扯上一些關係,只是血脈稀薄,幾近於無。

  楚河要想取信於眾人,還需要證明自己的身份才是。

  「哈!差點被唬住了!你們人族都自稱是炎黃子孫。硬講起來,誰還沒點來歷?」一個明顯是妖族的修士,哈哈笑道。

  滿場之前被楚河瞬間爆發的氣勢給震懾住,變得略為安靜的大殿,瞬間又嘈雜起來。

  嗡!

  楚河一伸手,直接掏出了一尊大鼎,重重地砸在了大殿中央。

  一鼎而立,水波沸騰。

  雖然微渺,卻蒼勁的火焰,在大鼎之中燃燒著,發出呦呦鳳鳴。

  「此乃楚王鼎,鼎中之火,非楚王室血脈濃郁者不可觸碰。」楚河說罷,卻直接伸手探入火中。

  講正經的,楚河的血脈其實稱不上多好,但是他可以作弊啊!

  一點祝融元神碎片受功德滋養,已經能夠稍稍動用,借助著這一點祝融元神碎片,楚河的手掌毫無障礙地穿過了鼎中的火焰,且將之抓在手中。

  此火之妙,在場的諸多高人,無不目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它與那楚地之間,若有若無的聯繫。

  「竟然真的是古楚後裔,而且血脈高貴濃郁。」邊峻抓住身上兩個好奇楚河手中的火焰閃閃發光,想要跑過去也摸一摸的小女孩。一邊忙碌著照顧女兒,一邊開口說道。

  「稀奇了!當年秦王掃六合後,又有漢代秦邦,等於戰國七國嫡系王室,都已經消亡。怎麼古楚竟然還有王族流傳下來?」谷道人繼續擼貓,那黑翀虎在谷道人手掌撫摸下,發出『呼嚕』『呼嚕』的舒適聲音。

  無論是春秋五霸,還是戰國七雄,王室基本都與上古人皇有關,傳承自高貴血脈。故而才有權利,執掌一國之禮樂,甚至問鼎中原,都企圖再創輝煌。

  楚河的一番自爆,不僅打了個龍君措手不及,就連李城隍也是同樣一臉的懵逼。

  天可憐見,他是真的想要給龍君一個大大的難堪。

  但是若楚河來歷如此高貴,那他豈不是白當了一回媒人先生?反而成全了長江龍君?

  須知道,那黃河龍君之所以總能壓長江龍君一頭,便是因為黃河與天下人族命脈、信仰相連,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人族傳承的一部分,自有人族氣運庇佑。

  倘若長江龍君能將女兒嫁給楚河,那是不是也能參與到瓜分人族氣運的名單中去?

  即便只是楚地,那也是極為可觀了。

  李城隍想到了這一點,龍君自然也想到了,故而臉上的表情逐漸地鬆動下來,雖然仍舊有怒色未消,但是眼神卻已經清明起來,不再被怒火所控。

  「哈哈!兄弟!你有如此身份,為何不早點告訴哥哥我?若是早知道如此,哥哥我當初就該在萬花樓給你擺上十桌八桌慶祝,把方圓千里的頭牌都給你請來。好好熱鬧一番。」李城隍幾乎是咬著牙說道。

  他這就是典型的在往楚河身上潑髒水了。

  想我楚河王何等的風流瀟灑,用得著去找窯姐?

  楚河聞言,也不反駁,而是扭頭對著帶著面具的白熙,深情款款道:「即便我閱盡了百花浪漫,卻還是偏偏喜歡妳。天意如此,我又奈何?」

  白熙妹子面具遮住了臉,看不清表情,只是那眼神卻早已化作了一江春水,一瀉汪洋。

  「你···不要當著大庭廣眾的面,說這樣令人害羞的話。」楚河的心中,響起了一道白熙妹子嬌羞的聲音。只是她的情緒傳遞過來的卻是一絲絲的心動和喜悅。

  楚河微微一笑。

  女人都是這樣,嘴上說著不要,心裡卻很老實。

  越是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的情話,才會越讓她們心動。

  至於那些玩砸了的,大抵只是因為三種原因。

  第一是,醜!這是硬件問題,要嘛整容,要嘛狗帶。

  第二是,窮!這是軟件問題,要嘛賣腎,要嘛去賣身。

  第三就是方法性錯誤了,示愛和求愛、求婚,那是兩碼事。你只是單純的在大庭廣眾之下,表示自己的愛意,而不帶有任何的強迫性質,那麼妹子即便是不太願意與你交往,內心也會欣喜,不至於惱羞成怒。但是貿貿然地來一出當眾求愛、求婚,那就是有種攜眾示威的意思了,碰到性格彪悍點的,直接甩你一臉MMP,讓你出醜到國外。

  看到有人當眾撩妹,撩的還是自己的女兒,龍君臉上掛不住了,冷哼一聲道:「即便是你身份配得上我兒,但是你修為低下。修真界的事情,終歸是以實力說話,沒有實力,你談何保護我女兒,給她幸福?」

  這態度就和丈母娘要房要車是一個道理了。表面上是在刁難,實則是已經態度軟化,至少···思想上是已經開始接受一段全新的關係。

  「龍亦有潛龍在淵之時,我如今雖然修為低,但是並不代表我修為一直都很低。」楚河回答得不卑不亢。

  龍君一挑眉毛,冷聲道:「哦!是嗎?那你如何證明自己,真的可以一飛沖天?」

  楚河笑道:「如此簡單!」

  說罷便盤腿坐在大殿之上,運轉九江行脈法。他竟然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突破煉氣期。雖然築基也著實算不得什麼,但是就憑這股子,說突破就突破的闖勁,只要不玩砸了,日後怎麼都會有一番成就。

  楚河那令他感到熟悉的運功路線,讓龍君表情微微變化,不過卻並不太過驚奇。

  畢竟洞庭龍君留下的修煉法門流傳也還算廣泛,楚河能夠修煉這門法門雖然令他驚訝,卻也不至於大驚小怪。

  隨著真氣在楚河的體內越轉越快,隱隱似乎就要凝聚成液態的真元。

  而就在楚河的丹田之處,虛幻的道基,如同寶塔基座正在凝形。

  楚河猛然一張口,發出如龍吟般的嘯聲,聲浪傳揚,侵吞八荒。

  龍宮之內,海量的靈氣朝著楚河匯聚過去。

  「八荒吞氣!」識貨的不少,瞬間便辨別出了楚河所用何法。

  下一刻,海量的靈氣幾乎瞬間填充入楚河的體內,被強行歸納入丹田之中。

  在磅礡的靈氣擠壓下,那虛幻的道基不斷的顯得真實,其中一點點微弱的殘餘雜質,也在海量靈氣的沖刷下,被強行排除出來。

  「哼!八荒吞氣,考驗的可不僅僅是一瞬間的吞氣力度,更是自身的忍耐力和承受力。若是承受不住,說不定不僅無法築基無暇,還有可能炸毀道基,一切都只能重頭來過。」龍君高高在上,盯著楚河,心中情緒莫名,不知是期待他成功,還是期待他失敗。嘴裡說著話,卻也不知是刻意解釋給楚河聽,還是在無意識的嘮叨。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1 10:57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七層築基

  龍君的話楚河聽見了嗎?

  他自然是聽見了,龍君以深厚真元說出來的話,楚河如何聽不見?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楚河那一口氣吞下去,龐大的靈氣並非都是用來融入道基,而是用來敲打道基。

  這就好像是鍛鐵,千萬次錘煉,才能將雜質排除。

  伴隨著強大的靈氣一次次撞擊在逐漸堅實的道基之上,雜質逐漸清除後,道基澄清,宛如絕世美玉,無暇無礙,一滴滴的真元開始在道基之上凝聚,宛如玉盤之上晶瑩的玉液一般。

  真元如汞,來迴旋轉,顯得十分的靈動。

  分明是水系真元,卻擁有著土一般的厚重和烈火般的洶湧之感,顯然是因為真元的純度極高,已經開始包羅萬象。

  世間萬物皆息息相關,其實哪裡又能全部割裂開來。

  順著一條路走,走到盡頭就會發現,腳步已經遍佈了整個世界。

  如此真元已然難得,楚河卻念頭一動,道基震動將這真元散去。龐大的靈氣繼續如大錘一般敲打著道基。

  轟!轟!轟!

  每砸下去幾十次,才會有極為微弱,幾乎不可查的雜質擠出。

  到了如此程度,幾乎就已經接近極限了。

  但是楚河不想放棄,超越極限,他在練氣期的積累很深厚,有足夠的底蘊支撐他,讓他做盡可能的嘗試。

  不錯···這僅僅只是一次嘗試。

  楚河不會忘記,退出副本後,他在靈光幻境之中獲得的一切境界提升,都會被打回原形。現在的築基,一是形勢所逼,二是為了積累經驗。

  漸漸地,幾十次的轟擊,也不能在壓搾出一絲一毫的雜質,楚河便開始朝著連續上百次轟擊挺進。

  楚河咬牙苦撐,大殿之中,殿前和殿後卻觀看著楚河的突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些修為低,眼光也低的妖魔鬼怪們,都開始小聲地嘲笑楚河,笑他自不量力,笑他裝逼不成成傻逼。現在築基受阻,前途盡毀了。

  而那些真正的強者,有眼光的,卻都能從楚河四周靈氣波動震盪的韻律感受到,楚河正在挑戰極限的敲打道基。

  所謂『完璧無瑕』,是一個偽命題,就像是這世上永遠不可能存在無暇的真金,總會有那麼一丁點的雜質。

  自然所謂的無暇道基,所指的就是那種看不出明顯破綻的道基,能夠支撐起龐大的修行建築。

  而楚河的挑戰極限,就是在將基礎打深,不斷地朝著理論上的無暇挺近。

  嗡嗡嗡!

  漸漸,靈氣震動的聲音,就像是一群蜂群,在同時震動翅膀。

  數百次的靈氣撞擊,將雨點般落在楚河的道基之上,將更加稀少的雜質強行擠壓出來。

  楚河的氣息已經渾濁了,這口氣他快要憋不住了。

  「不行了!本來還想試一試連續數千次敲擊。看來還是準備不充分,幸好這一次不是真正的結果。」

  想罷了,楚河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這口濁氣之中,所潛藏的就是楚河道基之中的雜質,這些雜質乃是道毒,有著損害修者資質、根基的力量。

  玉質道人早早盯著,見楚河吐出這麼一口氣,揮袖便將這道毒收起來,送入玉瓶之中,不讓它環繞在楚河身邊,以免干擾到楚河。

  楚河睜開雙眼,卻並未起身。

  道基雖然已成,但是真元尚未凝聚。

  嘴一張,龍吟嘯聲迴盪於整個龍宮水殿。

  又是八荒吞氣。

  海量的水系靈氣朝著楚河蜂擁而來。

  白熙龍女纖細的手指連彈,整個龍宮的部分大陣便突然啟動,數百里長江範圍內的靈氣,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一般以楚河為核心旋轉。

  濛濛的靈雨籠罩著楚河,將他鎖在朦朧之中。

  龍君看了白熙龍女一眼,不滿地發出一聲冷哼,卻終究沒有阻止她的行為。

  常有人玩笑說,得到一個妹子的心沒什麼屁用,得到身體就夠了。而眼下楚河實力打臉,充分展現得到了妹子之心的好處。

  一個妹子是否對你動心,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在利益關頭,她究竟是向著你,還是向著別的人。

  當然了,廣大單身狗們也別太苛刻,能脫單就不錯了,能得到妹子的身體那就先得到再說,別老是惦記著心不心那點事。

  畢竟有些事情,還是看臉···。

  隨著靈氣的湧入,楚河凝聚的『無暇』道基之上,一滴滴的透明真元凝聚。

  真元的色澤剔透之極,雖然是水系真元,卻儼然已經囊括五行品貌,有兼收一切之蓄勢。

  伴隨著真元轉化,道基之上迅速的堆砌起液態的寶塔形狀。

  一層、二層、三層···一直到七層方才止住。

  寶塔之上,有水龍循環,描繪著九江風物,雖然還不夠細緻,欠缺打磨,但是雄渾之勢已成。

  築基如修塔,一層一登天。

  一般而言,九層而抵天穹,那時便當搜尋意識靈光,於寶塔之中孕育,然後化作金丹於塔頂一躍而起,超凡脫俗,打破人體極限壽命。

  楚河能在築基之後,一口氣衝上七層塔,可見積累之渾厚,道基之堅固。

  當然也有龍女白熙的幫助。

  若無她調動數百里長江靈氣為楚河使用,楚河也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

  從地上站起身來,分明身上並無一絲污穢,楚河卻偏要輕撣長衫,動作瀟灑中帶著一種難言的飄逸,瞬間完成封面照五連拍。

  配合上那越發華貴的氣度,飛揚而又自信。

  「築基鑄無暇,一氣破七關!岳父以為如何?」楚河看著龍君,笑而問道。

  龍君面色緊繃,已經難看出喜怒:「不差!」

  「哈哈!龍君何必這般惺惺作態!這豈止是不差,簡直就是出類拔萃到了極點。我谷道人門下弟子有三千,能如龍君女婿者,卻無一人。」

  「小兄弟!我且問你,你可有師承?若是沒有,不妨入我青城門下,我親自傳你青城三十六訣,蜀山上八劍之一的金風斜雨三三劍。」

  谷道人這是起了愛才之心,畢竟這天底下,名師不常有,但是佳弟子更是不常有。

  只是楚河尚未答話,便聽見東陽離說道:「此子人身而修龍族所創之法,與我切合,合該是本座弟子。」

  言語之霸道,語氣中那種不可拒絕的態度,昭然若揭。

  楚河看了看東陽離,內心卻是拒絕的,雖然眼下的東陽離是那樣的拉轟,但是楚河始終忘不了的是他當年用小剪刀閹豬時的場景,感覺拜在他的門下,會有一種莫名的,淡淡(蛋)的憂傷。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1 11:00
第一百四十五章 說好的搶弟子呢?

  東陽離,人稱蒼龍道。

  三界廣袤,暫且不提,人間之界,排除那些隱藏起來的老怪物們,東陽離可謂當今修真界翹楚,實力能夠與之比肩者,不出五指之數。

  他若是發話說要收徒弟,那前來拜師的,一定會從天山腳排到南海邊。

  只是此人性格高傲、孤僻,在鸚鵡洲上結廬而居,每日隻與古樹為伴。雖然門人弟子不少,但是得其悉心教導者,卻是寥寥無幾。

  眼下卻開口要收楚河為弟子,那當真是好比鐵樹開花,難得一見得很。

  見東陽離出來搶弟子,谷道人微微苦笑,雖然沒有退避,卻也沒有再過多爭取。

  畢竟在他看來,東陽離說得也不錯。

  何況,選門派,選師父,其實就是選靠山。就和黑社會小弟找老大是一個道理。

  哪天被人砍了,能不能報仇,全靠老大罩不罩得住。

  至於學本事,那都是虛的。

  但凡是有點來歷的門派,誰還沒點看家本事?而到了元嬰期之後,所謂的門派傳承,起到的作用也就只是打開眼界,補充資料訊息。

  東陽離和谷道人先後發話了,滿大殿的視線,便都聚攏在楚河身上。

  白熙也一臉期待地看著楚河。

  雖然和她的超絕師承比起來,東陽離和谷道人確實遠遠不夠看,但是這兩人的身份地位,卻已經不比長江龍君要差。

  倘若楚河拜在他們任何一人門下,也就算是與她『門當戶對』了。

  至於李城隍的義弟之言,大家都清楚,不過是為了讓龍君慪氣,其中怎麼回事,智商正常的都能看出來。

  龍君或許也是同樣的念頭,故而也沒有阻止,靜觀其變。

  眼下楚河與他女兒之間的瓜葛牽絆,大家都已經得知。黃泥巴掉進褲襠裡,不是翔也是翔了。

  如果楚河出身、資質還有背後的靠山都過得去,那這門親事,龍君也就捏鼻子認了。

  那麼此刻,作為視線的焦點,兩大高手爭奪的核心,楚河在想什麼呢?

  如果東陽離和谷道人知道楚河心中所想,那麼一定會立馬操刀子,先給他兩下,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前輩的憤怒。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我都展現出如此絕佳天資了,為什麼只有兩個跳出來要收我為徒?難道不該是十個八個前輩高人,哭著喊著要收我為弟子,然後各自開出價碼,許下諸多好處嗎?」

  「眼前這兩位也是誠意不足啊!如此心平氣和一點煙火氣都沒有。谷道人也罷了,至少還許了點絕學。李東陽這老小子就不地道了,擺明了空手套白狼啊!」

  所以只能說,完全是楚河想多了。

  其實眼下兩人願意收他為弟子,也不完全是因為他的資質。

  同樣是因為他的身份。

  長江龍君嫡女的夫婿,這個身份很微妙了。

  青城派一向在蜀中黃河流域一帶發展,如今青城派聲威大震,需要對外擴張,長江流域便是首先要攻克的目標。

  而東陽離的東陽派,就在江城附近的一處洞天之中,緊靠著鸚鵡洲。

  是鐵打的長江流域大型門派,有著天然守護既得利益的責任。

  楚河是未來的龍君女婿,當然值得他們兩派爭取。

  本質來說,楚河一名不值。

  但是兩邊借力,卻擁有了一種不能小覷的價值。

  「給我你的答案!張子鳴!」東陽離顯然沒太大的耐心等楚河左右衡量。

  他的氣勢迫人,就是要以一種強硬的姿態,讓楚河不得不選擇拜入他的門下。

  簡單而言便是,我這麼牛逼,憑什麼和你講道理?

  從理性的角度出發,楚河也確實應該拜師東陽離。

  首先東陽離的功法,確實和他對口。其次現實中東陽離也還在,只是許久不曾露面,疑似沉睡中。而且東陽派和東陽家族勢力龐大,與道具商店也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如果真能攀上交情,對於現實發展有利。

  但是,楚河過不去心中那道坎啊!

  要他叫東陽獸醫一聲師父,那簡直比用刀剁碎了他還難受。

  都是假的,只是一場幻境,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拜師東陽獸醫麼?楚河這樣安慰自己。

  「抱歉!我已經有師承了!」楚河說道,明顯的口不對心。

  「有了,那就換掉!」東陽離從未想過楚河會拒絕自己,即便是此刻也是一樣。

  楚河扭頭笑道:「東陽前輩是這般想的嗎?師父是可以隨便捨棄的?」

  東陽離臉上的表情逐漸陰沉下來。

  他倒是沒有懷疑楚河看穿了他的某些秘密,只是單純的被人戳到了心中的某個痛點,遂冷聲道:「好!有骨氣!本座最喜歡的就是你這樣有骨氣的年輕人!」

  說罷東陽離坐回自己的位置,谷道人也退了回去。

  既然楚河拒絕了東陽離,那自然也沒有選擇他的理由。

  「笨蛋!你為什麼拒絕東陽伯伯?他的實力可是很強的。而且據說還和呂祖有些關係。」白熙的聲音在楚河心底焦急地響起。

  「又和呂祖有關?」楚河心中一動。

  不提更改過後的幻境,真實的歷史裡,當年那段事跡,究竟是如何發展的?

  楚河忽然很想回去一探究竟,不過卻還早。

  實力太弱,再進去也只是送死,非智者所取。

  「我拒絕,自然有我的道理。」楚河敷衍了白熙一句。

  卻聽到李城隍得意道:「好兄弟!有骨氣!別跟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傢伙學什麼法,修什麼道。你哥哥給你個廟祝當,以後替哥哥我行走人間,還不是風光的很。」

  他這是終於找到機會了,乘機插足進來。

  之前一番變故,幾乎將李城隍的大好計劃給攪亂的支離破碎,他自然心有不甘。

  如今跳出來,說是要讓楚河給他當廟祝,實則廟祝對於城隍而言,幾乎相當於管家、奴僕。

  一個奴僕做了龍君的女婿,這豈不也夠他得意幾百年?

  楚河扭頭看向李城隍道:「李大哥!你那廟太小了,我自幼也是生養在富貴人家,受不得風吹雨淋的,也就別去了吧!」

  此言一出,反應慢的還在抓重點,反應快的卻已經嗤嗤笑出聲。

  如此之言,豈不是正在暗諷李城隍的城隍廟,廟小妖風大,且破頂漏雨,不是什麼好去處麼?

  廟堂就是神祇的臉面,被楚河這般譏諷,那就無疑是讓楚河當著眾人硬生生打臉。

  李城隍都快要氣炸了,但是誰讓『張子鳴』是他的義弟呢?

  儘管好生氣,還是要保持微笑。李城隍覺得自己這回真的是虧大了,好像根本就不該來。

  看到李城隍受氣,龍君便笑得眉飛色舞,再看楚河,卻又覺得不是那麼討厭了,當然整體而言還是討厭的。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1 11:02
第一百四十六章 算了吧!寡人的大楚都亡了

  正所謂裝逼一時爽,轉眼火葬場。

  楚河很痛快地拒絕了東陽離和谷道人的拉攏,然後又懟了李城隍,然後呢?

  岳父大人表示並不買賬。

  視線依舊盯著楚河,宛如對待階級敵人,隨時準備抽冷子打倒。

  楚河果真如此無腦?

  其實這才是唯一正確的路啊!

  李城隍是遲早要劃清界限的,這裡是龍宮,幻境的主人是龍君。想要在副本中挖掘出最大的好處,那自然是緊緊地抓住龍君的尾巴,千萬別鬆手了。

  至於東陽離和谷道人,他們的招攬確實很有誘惑力。

  但其實不過是井中月、鏡中花而已。

  楚河很清楚他們的目的,即便是拜在他們門下,也不過是淪為棋子。至於真本事能學多少,著實沒把握。

  更何況,楚河不知道副本何時會曳然而止。

  倘若剛剛給東陽離那廝磕完頭奉完茶,副本便曳然而止,那楚河得吐血三升而亡不可。

  所以請大家相信,楚河的拒絕,是完全經得起推斷,以及經過前後縝密思考的,絕不僅僅是一時的頭腦發熱,腎上腺素主宰了腦子(手動滑稽)。

  「張子鳴!」龍君終於再度說話了。

  「你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但是這還不夠。出身只是代表了你的血統,高貴永遠源自自身。你有天賦,但是天下有天賦的年輕人多了,難道本龍君都要把女兒嫁給他們不成?」

  「所以你還需證明自己。」龍君高居於上居高臨下道。

  楚河很不喜歡這個角度,胸中沒來由的湧起一股戾氣,卻又被他壓制下去。

  「岳父大人還請言明!子鳴若能做到,在所不辭。」都到了這個份上了,楚河還能說別的麼?

  龍君一拍手掌道:「好!既然你是楚國後裔,那就再興楚國。你若打下了半壁江山,本君將女兒嫁給你,又有何妨?」

  楚河聞言,一臉懵逼。

  龍君這話說得滿是雞血,其實絕對是個大坑啊!

  自漢開始,天子都由天庭欽定,人間混亂,需要破而新立之時,甚至會有星宿下凡,輔助潛龍奪取皇位。

  這就像是一場早就注定好了的遊戲,所謂帝王,也不過是棋盤上一粒棋子而已。

  他即便是有楚王鼎在手,但是楚國都滅了這麼多年了,你讓我再立楚國?確定不是開玩笑?

  看到了楚河臉上的鬱悶之色,龍君面露冷冽道:「怎麼?做不到?」

  「做不到就···。」

  龍君接下來的話,直接被楚河打斷:「其實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小婿若想成事,還需岳父大人多多關照才是。」

  「你待如何?」龍君被楚河散發出來的那股謎一般的自信給震住了。

  楚河四方各踏三步,有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之意,長袖一捲,雙手背在身後道:「當今天下,天子昏聵失德,北方異族多次南下入侵,更是攪得民不聊生。多少英雄人物,苦於困頓,難以出頭。」

  「我不妨先闖下諾大的名聲,然後再尋一處有天險可守,有良田可依之處,打出替天行道的旗號,招攬四方英豪,靜靜種田屯兵,待到時機成熟,反旗一舉,與八方呼應,頃刻便可席捲中原,推翻腐朽,重立新朝,改天換地,指日可待。」

  越說越是興奮,彷彿這樣真的能夠成事一般,實則是將水泊梁山那一套拿出來講了一遍。

  其實只要稍稍研讀過歷史的人都知道,出頭的櫞子先爛,第一個造反的都死得快。而且歷來奪得江山者,所佔據之地,或許富庶但絕無天險可守,絕無外物可依。

  唯有如此,才能不懈發展,不沉迷於眼前的收穫,時時刻刻處於警惕之中。最終方才奪得天下,祭天為皇。

  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正是如此。

  心中雖然敞亮,楚河嘴上卻道:「如此行事,岳父大人以為如何?倘若我為楚皇,必然封岳父為九天至高瓊霄大道龍君,執掌九天銀河兵馬,與天帝平齊···。」

  楚河這話是越說越沒譜,越說越沒邊。

  「你給我住嘴!」龍君一拍椅子,他是真的被楚河的話給嚇到了。

  起初之言,倒還有那麼一點道理,乍一聽似乎還真能如此。但是後面的話,是楚河能說的?

  午夜夢迴之時,龍君或許做過類似的奢望。但是這是能說出來的事情麼?

  若是傳到天帝的耳朵裡,天帝或許不會跟楚河這個小蝦米計較。但是他長江龍君,說不得就得上一趟剮龍台。

  「嘿嘿!好機靈的小子!你真的不願拜我為師麼?」東陽離的一聲冷笑,將龍君從楚河的狂言中驚醒出來。

  龍君這才冷靜下來,察覺到自己被楚河給擺了一道。

  他給楚河出難題,那楚河就給他出難堪。

  你敢逼我造反自殺,我就敢反旗一舉,便打著你的名義肆意妄為。

  楚河衝著東陽離拱拱手道:「前輩見諒!所謂師恩不可棄,我若是無信無義之人,想來前輩也就不願收我了!」

  東陽離聞言,竟然難得地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溫和。

  龍君被楚河一頓搶攻,有些下不來台,便扭頭對李城隍道:「你怎麼還在這裡?我龍宮壽宴,並不歡迎你。」

  李城隍歎了口氣道:「其實我原本也不打算這麼做,不過我不讓你出個醜,我心裡憋屈,念頭不通達。」

  「所以季城兄!對不住了!」

  說罷李城隍取出一塊金色的龍鱗,龍鱗之上刻著一個古怪的黑色符文。像是一種活物一般黏在那龍鱗之上,隱隱可以聽見無數的呼喚聲,從那黑色的符文中流露出來。

  看到這個符文的時候,長江龍君面色一變,十分古怪與難堪起來。但是緊接著卻又像是做了某種決定,神色堅定。衝著周圍的一眾下屬都搖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下一刻李城隍手裡神力燃燒,將那龍鱗化作融化。

  一縷金黑夾雜的煙氣在火焰中飛騰而起,飄向龍君。

  長江龍君面對這當面而行的暗算,卻顯得有有些急迫,不僅不躲避反而自發地迎了上去。

  洞庭龍君見了,也幾次想要出言提醒,卻又在最後收住了聲音。

  所有大殿中的生靈,大都不懂究竟為何。

  卻見那煙氣飄向長江龍君,將他籠罩住後,龍君先是臉上浮現出一些怪異且『猥褻』的表情。之後卻又開始顯得痛苦不堪。

  最後竟然淚流滿面,大滴大滴的龍淚落下,灑在地上猶如玉珠落地一般,叮噹作響。

  「李城隍這搞了什麼鬼?」楚河詫異地看著李城隍。

  只是再看東陽離、谷道人、洞庭龍君,甚至是五位龍女和玉質道人臉上的複雜和平靜,說明眼下的龍君,並未遭遇任何的危險。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1 11:05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回憶殺

  千里長江,陰雲密佈,霎時間電閃雷鳴。

  一聲聲霹靂驚闕,江面上先是綿綿細雨,緊接著長風呼號,暴雨傾盆。

  浩蕩的江水,正在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上漲,長江兩岸,無數的百姓甚至是有心的官員,都開始憂心忡忡。

  如此怪異,來得如此急躁,卻又這般浩蕩的大雨,只怕不是什麼好事啊!

  龍宮大殿之上,龍君終於還是收住了眼淚,用大手抹了抹臉,雙眼通紅,十分真摯地盯著李城隍說道:「李棟!吾謝汝八輩之祖。」

  李棟聞言卻哈哈大笑:「值了!值了!三十年的俸祿,換了你季城兄的這麼一句話,我李棟值了!」

  「這口氣!我回來了!」

  李城隍的俸祿是什麼,楚河心知肚明,不過是算起來,最多不過一年的『俸祿』,就讓楚河的祝融元神碎片得到了小幅度的滋養,那附在龍鱗上的黑色符文,究竟是個什麼玩意?竟然花了李城隍三十年的俸祿?

  楚河以真元激活心頭的紅線,呼叫龍女白熙,將自己的疑問傳遞了過去。

  龍女白熙便回音道:「那是三生石上的霧靄凝結成的煞,李叔叔應該是入了地府,以三十年的俸祿換來了這一點點的三生石煞,這煞不傷身,卻傷心。煞氣入體,便可見最思念之人,便可再經歷那曾經的徹骨之痛。」

  「三十三天覷了,離恨天最高,四百四病害了,相思病怎熬?」楚河聞言,寂寥無語。貴為龍君,卻亦有傷心之事。

  雖然再經歷徹骨之痛,卻依舊還想見心上人一面。

  長江龍君不斷刷新著楚河對他的感官。

  起初的威嚴霸氣,之後的好色猥褻,加上現在的情傷難癒,各有不同,卻又組成了龍君的每一個面貌。

  凡有智慧之生靈,本就都是多變且複雜的。

  沒有任何一個,永遠只有一張面孔,也沒有任何一個永遠都只有一種心態和心情。在大家最熟悉的面容之下,貼著的是一張張的臉皮,最深處縱橫交錯,唯有傷痕纍纍。

  龍君的故事如何,楚河沒興趣知道,他不問,白熙也自然不說。

  抹開了眼淚鼻涕,除了眼角的血絲,以及地上滾動的龍淚珠子,一切都彷彿不曾發生過。

  龍君依舊是龍君,高高在上。

  李城隍大笑一聲,如釋重負,不再去管其他,甩頭便走,且行且歌。

  「半癡半傻半瘋癲,且歌且狂且徐行。吃喝嫖賭樣樣全,忠孝仁義我不缺···。」

  背影晃蕩,彷彿全身的每一個關節,都在自由的甩動著,沒有一處著調。

  李城隍就這麼去了,就像他來的瀟灑,他走的也同樣瀟灑。

  「真是奇人!」此時楚河還有些看不懂,李城隍對龍君的態度。

  這是處事風格的區別。

  行為模式和思考方式的不同造成的差異,有時候不是智慧所能彌補的。

  「你說,李叔叔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心底白熙的聲音傳來。

  楚河搖搖頭,心中回答道:「一個人給別人的印象,有時候是深刻的清晰的,有時候又是模糊的概念的。每一個身上都籠罩著一層迷霧,有些人我們以為看清了,其實只是我們忽視了。我們並沒有想要去深入的瞭解,所以才固執地認為,他就是那個摸樣。」

  楚河這算是答非所問了,但是當他的感受傳遞過去的時候,白熙卻讀懂了他的感覺。

  隨著李城隍的離開,龍宮的宴會,反而像是被抽走了什麼。

  歌舞繼續,酒宴照開。

  楚河的座位也被象徵性的調整到了大殿前端的末尾處,再往前面一位,就是大肉山邊峻。

  雖然邊峻的身份地位不低,但是體型龐大,放在最前面一塊,實在太佔位置。故而他自己選擇坐的靠後些,也算是省了麻煩。

  楚河正在自斟自飲,同時以心靈溝通的方式撩妹,突然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從楚河的桌子底下鑽了出來,瞪大了眼軲轆,清澈的眼神好奇地看著楚河,手裡還抓著一塊麥芽糖,使勁地咗著。

  楚河從桌上拿起一塊糕點,遞過去。

  小姑娘看了一眼,然後張大了嘴,露出滿口的利齒猛然咬來,這猛地一下,像是要將楚河的手都給咬下來。

  楚河手一鬆,糕點落入小姑娘的嘴裡。

  小姑娘使勁地哽著脖子,卻吞不下去。

  楚河急忙到了一杯水遞給她。

  看著小姑娘接過水杯,咕嚕嚕喝完之後,終於大口喘氣,楚河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其實,你可以不用管她,她只是想要你幫她倒水,故意這樣做而已。」溫和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楚河扭過頭去,看到的就是大肉山那張漆黑肥碩的大臉。

  楚河點點頭道:「小孩子嘛!總是想要獲得更多的關愛。」

  邊峻歎氣道:「誰說不是呢!有時候孩子太多,孩子們相互之間也會有些小心機的。」話雖如此,那大大的肥臉上,分明是滿滿的寵溺。

  原本躲在楚河桌子下的小姑娘,晃晃悠悠地爬起來,然後坐到楚河懷裡,指了指桌上的一盤核桃酥。

  楚河笑著幫她拿過來,就見小姑娘左右手開弓,抓了兩三個,然後連著拳頭塞進橡皮似的可以猛然變大的嘴巴裡,臉腫的和松鼠似的,咬得咔嚓、咔嚓響。

  「她是小十一,最近正在長牙齒,總是喜歡找些酥脆的東西磨牙。不過不能吃太多甜的,你稍微注意點。」話雖如此,邊峻卻又直接從旁邊一位道人的桌子上,把核桃酥也抓了過來,擺在小姑娘面前。

  這就是個妥妥帖帖的女兒奴啊!嘴上說得嚴肅,其實瞬間就妥協了吧!

  看著小姑娘一把一把抓著、吃著,看得楚河都有點餓了,便從旁邊拿了一個水果,正要下口。

  視線從下方傳來,令楚河全身汗毛一豎。

  小姑娘鼓著小肥臉,還在慢慢咀嚼著,只是眼神卻分明是在警告楚河,這是她的,桌子上的食物,全是她的,楚河一點也別想動。

  旁邊的那位女兒奴便有些尷尬地解釋道:「那個···小十一最近可能在長身體,對食物的需求比較大。多擔待!多擔待!」

  說罷抓起楚河手中的果子,又妥妥當當地放回到桌子上。

  小姑娘低下頭,繼續狂吃核桃酥。

  於是輕而易舉的,原本屬於楚河的一桌子好菜,就被一個小姑娘包圓了,楚河沒有半點拒絕的權利。

  「張子鳴!今日乃是本龍君千年大壽,你既然也是個讀書人,莫不如賦詩一首?」突然龍君的聲音從高處傳來。

  楚河面色一僵,露出苦笑。

  這才安穩了多久?意料之中的針對便又來了。

  果然龍君其實也是女兒控吧!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1 11:09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別亦難

  楚河站起身來,正了正衣領子,原本坐在楚河懷裡的小姑娘滑落在地,一邊嚼著食物,一臉茫然,倒是皮實得很。

  「稟告龍君!並無詩作!」楚河道。

  「不會作詩,也算是讀書人?」龍君道。四周便是一陣竊笑之聲。

  楚河義正言辭道:「讀書是為了明義理、辨是非、行正道、修持己身。詩詞不過小道耳。」

  「若是本君非要你作詩不可呢?」龍君龍目一瞪就開始不講道理。

  楚河踱步道:「也不無不可,龍君且聽小生吟來。」

  「二八佳人體如酥···。」

  「你住嘴!回去!」龍君迅速地打斷楚河,一揮衣袖,面色難堪。

  又一次的交鋒,被楚河巧妙地(猥瑣地)化解。

  如今時代對應乃是北宋年間,楚河若是要抄詩,也還有不少可取用者,即便是稍稍有些不應景,但是只要夠爆炸,一樣可以鎮住全場。

  但是這樣做沒有意義。

  龍君並不是想要聽詩,而是藉機找茬。

  所以楚河直接站出來威脅他,你要是繼續找我麻煩,那我就曝光你偷看小黃書的事情,咱們一拍兩散。

  龍君也是要臉面的,女兒被人莫名其妙地綁定了,丟了一次大臉。當著眾多賓客的面,痛哭流涕,又丟了一次臉。如果再被曝光當眾看小黃書,那威嚴可就徹底掃地了。

  伴隨著龍君的最後一波反攻胎死腹中,熱鬧的酒宴也逐漸開始走向平淡、落幕。

  雖然定下的是嗨夠三天,但是到了當年傍晚,如東陽離、洞庭龍君、谷道人、大肉山邊峻等人便都紛紛告辭。

  楚河因為被長江龍君盯得緊,倒是一直沒有機會找洞庭龍君說話,詢問天一生水咒的問題,卻是一個遺憾。

  等到重要的賓客都散去,龍君也離開了主殿,沒有了壓迫感,大殿中的氛圍雖然變得更好,但是偶爾會有那麼一瞬間,一切卻開始變得像抽像畫一般模糊。

  這一次楚河沒有被直接踢出『副本』,而是彷彿知道其心中所想,刻意留給了他一定的告別時間。

  「難道是因為,我與這個幻境中的人物,有了某些特別深刻聯繫的原因嗎?」楚河猜測著,卻得不出答案。

  江風徐來,月光下流波閃爍著銀光,白衣的仙子踏浪而行,登臨了楚河的小舟。

  「你叫我來,只是為了請我喝酒?」龍女的目光比月光還要溫柔一些。

  楚河伸了伸手,不用說話,月光下龍女白熙已經懂得了楚河的心思。

  「我要走了!」楚河開口說道。

  「我知道!」玉質的酒杯中,琥珀色的酒水散發著濃醇的芳香,烈酒入喉,卻索然無味。

  楚河忽然一笑,笑道很乾淨很清爽,彷彿是真的掃清了此刻那濃郁的愁緒。

  「不讓我看看妳的臉嗎?」楚河問道。

  龍女白熙的臉上此刻依舊帶著玉質的面具,即便是楚河與白熙心靈互通,對方的面容依舊蒙著一層濃霧,看不清晰。

  顯然這面具效用非凡。

  龍女白熙搖搖頭道:「這是師父給我戴上的,自然有其深意,如果真的是你,那麼你早晚都能看見。」

  說罷卻用鼓勵的眼神看著楚河。

  楚河伸了伸手,當手指輕輕地觸摸到那冰涼的面具,忽然微微停頓,歎息一聲卻又收了回來。

  「為什麼不摘下來?」龍女問道。

  「我怕我承受不起,我怕我找不到妳!」楚河站起身,站在船頭,任憑長風吹過衣裳,獵獵作響。

  龍女就在他的身後,但是他卻覺得異常地遙遠,無法觸及。

  「你原本不是這樣的人!」龍女歎息一聲說道。她與楚河心靈相通,如何不懂他?

  原本的楚河該是一個異常果斷的人,斷然不會如此拖拖拉拉,更是一個多情且無情的人,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真的停下腳步。

  「你不敢摘下我的面具,是因為你怕自己會心軟,變得你不再像你。」龍女的聲音多了幾分清冷。

  楚河遙望天上的冷月漸漸地落下,一抹朝陽初生,便頭也不回的一步踏入水波之中,沉入江底的龍宮。

  蚌殼小屋內,碧珠坐在石床上默默地發呆。

  她的情郎變成了龍君的女婿,她是該為他的飛黃騰達高興,還是為自己的顧影自憐傷心?

  楚河彷彿沒有看到碧珠臉上的失落一般,走過去牽著碧珠的手道:「碧珠!我們去外面逛街吧!街上多了很多新鮮玩意。我給妳買啊!」

  楚河賣了李城隍給的野山參,現在也算是頗有家資了。反正這東西也帶不出去,只要接觸過,副本結算的時候,能不能到手,全靠運氣。

  碧珠心中惆悵,不太樂意,卻被楚河強行拉了出去。

  這一日楚河帶著碧珠逛遍了整個龍宮,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都給碧珠買了個便。

  碧珠喜歡的,他要買。碧珠不喜歡的,他買來當面摔碎。

  總之就是壕。

  在繁雜的人群中,堆積如山的禮物衝擊下,碧珠暫且忘記了那些煩惱。她雖然是個妖精,但是真實而言,也只是一個略為平凡的小女人罷了。

  她並不拜金,但是生活中總是會充斥著許多柴米油鹽。

  楚河就這麼陪著她,當太陽再次落下,水溫都開始變得清冷,碧珠忽然拉住楚河的手,大顆大顆的淚珠往下滾。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碧珠問了一句,聲音有些尖銳。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同樣一句話,卻又轉入低層,彷彿是在哀鳴。

  碧珠用拳頭錘著楚河的胸口。

  而楚河則只能緊緊的抱住她,面色低沉。

  他想過辦法,想過許導既然能帶走小倩,或許存在著某種可能性。

  但是他沒有那樣的法寶,而且碧珠也不是聶小倩。

  不錯!

  楚河確實可以來回刷副本。

  但是楚河卻不確定,當他再次進來的時候,碧珠是否還是眼前這個碧珠,或許一切都一樣,但是人非此時人,心又豈能還是此時心?

  對於那些找個容貌相似的,便能告慰過去的情感者,楚河這個風流的渣男,倒是想要問問。他們所喜歡的,究竟只是那一層皮囊,還是真正的某個人?

  外表有相似,但是靈魂卻不同,這一點楚河一直都分辨得很清楚、很明白。

  眼前的景物開始徹底地模糊。

  龍宮水殿,大宴賓客,浩蕩長江,女嬌情深,都彷彿是一幅畫卷,刻入了楚河的腦海之中。

  而此時,楚河卻在從這幅畫中抽離。

  當楚河回過神來,人在江底,手中的避水珠『啪』的一聲破碎開來。

  避水之力消散,楚河急忙運轉真氣護住自己,然後迅速往上游竄。

  躺在江邊的大堤之上,楚河看著微微有些低矮的雲層,卻又灑下金邊的光,江風凜冽,吹在濕透的身上,微寒。

  左右無人,楚河便直接打開了龍宮副本所得之物。

  在先收了雜物和海量靈光團之後,楚河望著其中一件物品出神,忽然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喜慶。

  很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1 11:14
第一百四十九章 回頭望

  只見那從雲層之間灑下的金色陽光下,一塊碧綠色的貝殼正緩緩開合著,就在這貝殼中,一個看起來十分嬌柔、脆弱的小女孩,正趴在一粒珍珠上,微微休憩,陽光下小巧的鼻翼微張,修長的睫毛彷彿掛著水珠般顫動,似乎夢到了什麼很不開心的事情。

  似乎是陽光有些刺眼,小女孩揉了揉眼睛,然後睜開眼,打量四周。

  看到楚河的時候,便咿咿呀呀地叫了起來,顯得十分興奮。

  只是小東西太脆弱了,離不開貝殼,同樣也還不能說話。

  「這是···碧珠嗎?一定···一定是碧珠吧!」楚河心中無限的感慨。

  按照常理來說,碧珠這樣普通尋常的小妖精,基本上沒有可能活過末法。也就是說,楚河即便去找,在現實中也找不到碧珠。

  但是偏偏這麼巧,正是因為她的弱小,那靈光幻境竟然毫無阻礙地將碧珠作為一項獎勵,發放給了楚河。

  雖然現在的碧珠看起來又小又幼,但是楚河可以肯定,卻是她無疑。

  將碧色的貝殼捧起來,楚河打量著貝殼裡的小人兒,那小人而看到楚河的大臉靠近,便摸著貝殼的邊沿跑過來,抱住楚河的大臉『吧唧』地親了一口。

  那嬌媚摸樣,楚河豈能不清楚熟悉?

  「哈哈哈!好!好!好!」

  「只此一個收穫,這龍宮一趟便不負了!」楚河仰頭大笑。

  這世上最是難得是情深,正是因為楚河『閱歷豐富』,才會更懂得,一份不求回報,只是付出的真摯感情,是何等的彌足珍貴。

  「以後妳就陪著我,我會把妳養大!」楚河對貝殼中的碧珠說道。

  碧珠噘著嘴點點頭,似乎對於自己莫名其妙地縮小感到很不滿意。

  楚河找個一根金鏈子,卡著貝殼的縫隙,將碧珠連同貝殼掛在脖子上,捂在心口,然後用自身的真氣去養育。

  在楚河的精純真氣澆灌下,碧珠露出舒服的表情,咿咿呀呀地叫喚了兩聲,然後瞇了瞇眼睛,趴在貝殼中睡了過去。

  看到碧珠休息去了,楚河才開始清點其餘的收穫。

  最後楚河找出了其中最有價值的五件物品。

  便是,白熙敬獻給龍君的清樂之花,李城隍的十年『俸祿』,玉質道人曾經使用過的生機玉瓶,內有一個不大卻富有生機的小空間,可以當做是碧珠的第二個家,以及三生石煞和李城隍送的地蠶衣。

  楚河很期待的天一生水咒果然沒有爆出來。

  畢竟這是長江龍君的副本,洞庭龍君的存在感也不強。楚河想要弄到天一生水咒,還是要從洞庭湖下手,或許找一找與洞庭龍君有關的副本去刷。

  將東西全都收好,楚河從儲物戒指中找到手機。

  看了看定位,竟然顯示在荊城附近,這一下被沖得夠遠。

  想了想,楚河撥通了許導的電話。

  響了幾聲後,許導直接接了電話道:「你個撲街!竟然還記得給我電話?」

  言語中沒有半點生疏。

  楚河露出笑容道:「我這也不是聽說許導您忙,不好打攪麼!」

  「少晃點老子,老子我騙人的時候,你還只是蛋白質和水。」許導文章張口便來,一點客氣都沒有。

  「許導!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楚河笑道。

  「好了!別廢話,等會我還有個發佈會。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說,別繞彎子。你們這種人的事情,我能幫忙的不多,但是只要我做得到,絕不推辭。」許導說道。

  楚河面色一鬆,然後笑道:「我就是想問問您,究竟您帶出小倩,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隱情?」

  「稍等!」許導說了一聲。

  然後楚河便聽到腳步聲和關門聲,之後才聽到許導道:「這件事,我和小倩也討論過。我更傾向於,你們所謂的靈光幻境,其實並不是幻境,而是一條通道。一條雙向選擇的通道。」

  「雙向選擇的通道?」楚河一愣,緊接著卻似乎有些明悟,但是又不太敢確定。

  「很簡單!兩段不同的時空之間,被某股強大的力量架起了一座橋樑。雙方都在虛幻的橋樑上相會。當有某種力量超過時空的限制,便會實現真正的干涉。」

  「當然了,我能帶出小倩,卻不是因為那把傘擁有超越時空的力量,而是因為我選擇了小倩,小倩也從無數種可能中選擇了我。」

  「我這麼說,你明不明白?」

  楚河想了想回答道:「明白了!」

  道理很簡單,後世之人進入靈光幻境,可以保留記憶,以為經歷的一切為虛幻。

  而時光前端的生靈,基本上卻又都事後將一切遺忘,正常而行。只要位於時空前端的生靈否定發生的一切,那麼這一切自然都是虛假的。會被時空的慣性沖刷乾淨,不留痕跡。

  直到不同時空的生靈碰撞出火花,相互認定,那處於時空另一端的生靈,將某個生靈認定為唯一,無數種選擇中,認定了他。那就有可能更改時空,從時空的一端穿越到另一端。

  顯然碧珠認定了楚河,所以她否定了無數種充斥在時空中的選擇,然後便順著時光的通道,跟隨著楚河一起,出現在現在。

  當然這一切也只是許導的推論,並不能作為實際而論。

  或許真相更加地簡單或者複雜。

  想到這裡,楚河鼓動真氣,試著聯繫索在心房上若隱若現的紅線。

  紅線的另一端,彷彿溝通著虛無,沒有絲毫的回應。

  楚河不由悵然。

  碧珠能夠陪伴他,確實是驚喜。但是那個能夠與他心靈相通的龍女,卻不知所蹤,卻又令楚河惆悵遺憾。

  不過楚河也並未喪氣失落,畢竟紅線還在,也就說明緣分未斷。

  或許末法大劫曾經發生了某些事情,讓月老的紅線,也無法聯繫到白熙龍女。

  畢竟連天庭都隱遁了,還有什麼事是不可能呢?

  「喂!喂!你還在聽嗎?」

  「喂!你個撲街!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楚河回過神來的時候,許導的嗓門都升了一個調。

  「在聽了!在聽了!」楚河將手機拿開一些,這才回答道。

  許導道:「你電話來得正好!有空的話,你能不能來一趟神都?」

  「怎麼了?」楚河問道。

  「最近我在拍一部電影,你應該也聽說過,不過發生了一些怪事,人心惶惶的。你有空就過來看看,沒空的話也無所謂,反正不是我投資。再說了取景也不是非要在神都,專場就是了。」許導說道。

  楚河想了想道:「我還有點事要忙,過幾天再回覆您吧!」

  許導道:「行!就這樣吧!發佈會要開始了!掛了!」

  說罷就直接掛了電話,倒是雷厲風行。

  許導那邊的事情,楚河不著急瞭解,他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然後找個地方突破築基期。

  若是還在煉氣期晃蕩,怕是很危險了。他可沒忘為什麼去的龍宮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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