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科技] 幻遊獵人 作者：紀茗 (停更中)

第630回（一）混亂起始（1）獵人之死1

　　彷彿聽到海浪的節拍，有節奏地衝擊著耳膜，身體好似在海中沉了又浮，最終幸運地被衝帶到了岸上……虛默不自覺地呼出了一口長氣，睜開了眼來。

　　「醒了，這一位也醒了！」隨著一聲女僕的驚呼，威特的管家羅素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出現在了視線。

　　羅素拿起一隻手持檢測儀，用探測鏡頭照了照虛默的眼睛。鏡頭發出的光線十分柔和，感覺不到一絲刺眼。

　　羅素看了眼檢測儀上的參數，道：「身體機能一切正常，無不良反應。」隨即，向虛默伸出了手來。

　　虛默捂了一下微微發脹的腦袋，拉住羅素的手直起身來。看看四周，裝載著諾蘭、晴空和威特的三隻保溫艙四周的藍光正斷續地閃爍著，預示著夥伴們即將醒來。

　　這時，一位制服規整的傭人走上前來，對虛默說：「您已經躺了三個多月了，雖然保溫艙有定時清潔殺毒的系統，但還是請跟我前去沐浴更衣，我已經為您準備好了一切。」

　　虛默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同伴們的保溫艙，不禁開口：「那他們……」

　　羅素職業地一笑，安慰道：「請放心，我一定會妥善地照顧好少爺，和他所有的朋友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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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默雖還想留下等待同伴三人醒來，但這時進來的兩排傭人整齊地站到了他的身側，做出請的姿態……虛默實在受不起這個陣勢，還是聽從了羅素的建議，先行一步去沐浴更衣了。

　　在寬敞地好似小型游泳池的恆溫浴池舒暢地泡了個澡，又進入SPA間接受了全電子衡控的香薰按摩系統服務，虛默換上了羅素管家團隊準備的便服，隨即跟隨僕人的腳步來到了餐廳區。

　　虛默果然是小隊四人裡第一個到的人，面對著一桌子滿漢全席一樣的餐食，突然感覺飢腸轆轆，便毫不客氣的動手大吃大喝起來。

　　正當他啃掉了一整只燒雞時，諾蘭和威特前後腳走了進來，並告知虛默，晴空已經第一時間離開，探望露娜去了。

　　虛默、諾蘭、威特三人穿越回現實的重逢自然是值得雀躍的，但或許是因為意識在不久前在遊戲中還歡呼慶祝來著，加之在遊戲中長時間的相依作戰，大家已經如同家人一般的熟悉了。三人不再誇張的慶祝和擁抱，只是隨意地招呼、擊掌、開著隨性的玩笑，迅速地投入了大吃大喝補充身體能量的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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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人吃了或許有近二十個人的飯量，將一桌子的餐食橫掃彈盡，讓周圍一眾僕從目瞪口呆。

　　酒足飯飽後，三人紛紛爬到一旁的沙發休息區，癱倒在沙發上休息片刻，威特開口詢問羅素道：「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有什麼有趣的新聞？說來聽聽。」

　　羅素猶豫了片刻，回答：「時局一直不穩，但是跟您最有切身關係的新聞，就發生在今天。」

　　說完，羅素划動了一下牆壁，一方巨大的光屏瞬間橫跨在三人面前，出現在視覺最舒服的距離區。屏幕上正顯示著一則新聞播報——

　　【今日，引發了大規模用戶數據事故的「勇者大陸」遊戲顯現修復跡象，因事故造成意識封閉的玩家紛紛甦醒，政府已發動幾乎全部警政人員統計受難人數，傷亡數據，及發動各級醫療機構出人出力，做好傷亡應急，及所有受難人員的醫療救助工作準備。據悉，此次事故已造成了數十位，位於獵人榮譽排行榜榜單前100的幻遊獵人因公殉職，具體傷亡人數尚在統計。已有部分幻遊獵人家屬得到確認殉職通知，他們將對「勇者大陸」遊戲開發商晟游網路發起史上最大規模的賠償訴訟……】

　　「這是什麼意思？」虛默看到這裡，眉頭已然深鎖，「數十位排行榜前100的幻遊獵人因公殉職？怎麼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不是所有人的靈魂都被釋放了嗎？……」

　　「對啊！」諾蘭也不禁附和道，「明明看到那些靈魂都出來了啊！而且幻遊獵人不都是訓練有素的人嗎？連我們都不受影響，那些排行前100的前輩們，怎麼可能會這麼容易……說殉職就殉職？！」

　　剛剛還毫無坐姿的威特此刻已經端正了稍許身子，思考一下，問羅素道：「那些殉職的幻遊獵人……都死了誰啊？有我認識的嗎？」

　　羅素微微點了點頭，保持著職業的口氣說：「這事已提前安排人手在查，目前所知，唯一與少爺有些關係的人是——您同個幻遊獵人小組的同伴，左慈的父親……」

　　「索倫斯？！不可能吧！……」不等羅素說完，諾蘭就驚呼了起來。

　　「是的。」羅素立刻給予了肯定的答覆。

　　「可是，他明明之前在天啟攻防戰的時候還出現過，左慈跟他還有一場對決呢。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了呢？！他如果死了，那之前跟左慈對決的人又是誰？」諾蘭一臉不敢相信地搖頭。

　　「這個信息已經確實，應該就是今天早些斷的氣。」羅素再次肯定的答覆。

　　虛默這時也陷入了沉思，諾蘭說的一切都是實話，但他現在更擔心的是左慈。天啟攻防大戰那時，他們親眼見證了左慈與他這位養父的對決，也看出了兩人似乎出現了修復關係的端倪。如果這時候左慈得知了這個消息，不知道會遭受多大的打擊……

　　「我們得趕緊找到左慈才行。」虛默說著就站起了身來，毫不掩飾此刻的著急。諾蘭和威特也立刻起身。

　　可就在這時，一道陰柔的男聲從餐區自動門的那一側傳來：「一幫小崽子，這又是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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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動門打開，一位身材高挑，神態嫵媚，淺金色頭髮披肩的男人出現在眼前。他身穿著獵人委員會的制服，紅黑交織的制服襯得那雙媚眼中幾分英氣，腳上的長皮靴上掛著三十餘個徽章。

　　「你們現在除了跟我走，哪兒也不能去。」他斜了一下嘴角說。

　　「你誰啊？憑什麼聽你的！」諾蘭不客氣地橫了他一眼，問。

　　「我是獵人委員會的副會長，多利。」多利輕輕撩了一下肩頭的金髮，「我可是來抓你們回去問責的。廢話別說，小崽子們，趕緊擦擦屁股，跟我走吧。」

第631回（一）混亂起始（2）獵人之死2

　　達利話音剛落，他身後的警士們就兩兩上前，給三人的右手腕上戴上了一付電子鐐銬，並頗有壓迫感地站到了他們身後。

　　「行了，跟我走吧。提醒你們一下，如果反抗，就只能被電子鐐銬電暈了抬走。想要體面點，就乖一些。」說完，達利就轉身要走。

　　羅素這時一臉職業化地擋在達利的面前，自然是要護主。

　　然而，達利卻搶先一步說道：「你應該知道規矩，要保人就按照正常程序來，不然，不管多硬的背影，都免不了要吃苦頭。讓開。」

　　羅素無奈地讓開了路，與威特眼神交換了下，隨即點了點頭，退下去做保人的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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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虛默、諾蘭和威特三人被押送出了南館，進入軍用飛行器，不多時便來到了位於獵月大廈，獵人委員會審訊專用的會議室。那是一間四面鋼鐵錚錚的空曠屋子，中間有一圈下陷的圓形站位區。那固定站位的圓圈只有走近才會出現，一旦踩上，房間一圈的牆面立刻翻轉成為了光屏——獵人委員會組委會，除了達利之外的兩位成員顯現，是會長多恩，和另一位個顯屏幕並未露臉的副會長賽林，她正是現今——最新一輪幻遊獵人排行榜上，排名第一的獵人。

　　三人剛剛站穩，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虛默回頭一看，竟然是左慈和晴空也被押來了，他們身後跟著的分別是獵人委員烈夜和獵人委員斯塔克。

　　待五人站穩，寒著臉的晴空環視一圈，開口道：「獵人委員會不是應該有九個人嗎？說好的委員會全員審判呢？」

　　「這可是一個好問題。」達利淡漠地淺笑一下，走到了他們的面前站定，回答，「獵人委員會九人，死得就剩下我們五個了。現在，就是全員。」

　　「什麼意思？」晴空不覺皺緊了眉頭。

　　達利毫不掩飾地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當然壞消息還不止這些，跟你們有關的人死了還不少。比如，你們早前的指導員多窿，左慈的監護人索倫斯都已經確認死亡。」

　　「你說什麼？！」虛默、諾蘭、晴空和威特幾乎同時發出了不可置信的驚呼。就連向來淡定的左慈此刻也瞪大了眼睛，微張大了嘴，握緊了雙拳，呼吸變得急促。

　　「這不可能……！」左慈半天終於在眾人的驚慌聲中擠出了這句話。

　　「等這場審判結束，我會讓人帶你去認屍。」達利對上左慈的眼，扔下這句話。

　　「我現在就要……見?他！」左慈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

　　或許是被左慈眼神中驚人的殺氣所震懾，達利不自覺地嚥了下口水……隨即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收回眼神，轉而說道，「好了，既然你們都到了，我們就直接進入正題。今天找你們過來，是要進行一場嚴肅的問話，針對你們不遵守幻遊獵人規則的違紀行為調查。」

　　「我們一件件事地說。」在光屏中的獵人會長多恩這時開口，「首先，你們不顧指導員的安排，不顧自身和團隊的安危，擅自進入與能力等級完全不符的危險遊戲中，就是嚴重的違紀行為，就這一點，你們必須接受嚴肅的懲處。」

　　「可是，我們努力拯救了勇者大陸啊！是我們打敗了雷神，讓成千上萬的玩家靈魂得到釋放的，不然，你們還在為這個遊戲造成的事故焦頭爛額呢！……」諾蘭聽聞至此，已忍不住抗議，要將功勞擺在委員會的面前，「你們不公平，你們這就是恩將仇報！」

　　「這些都是後話，這裡是獵人委員會，幻遊獵人組織有自己的規矩！要是每個獵人都像你們這樣亂來，整個系統豈不是要亂套？」多恩掩不住生氣地訓斥，「而且，你們的指導員多窿已不明原因殉職，在殉職之時執行的任務，正是前往勇者大陸遊戲尋找你們，知不知道？！」

　　諾蘭一時啞了口。

　　虛默思考了一下，很是確認地接話道：「多窿……我沒有在遊戲中遇到過他。」晴空和威特立刻附和，諾蘭也微微點頭作答。只有左慈此刻握緊了雙拳，雙眼瞪得通紅……一言不發，殺氣滿溢地似乎分分鐘就要爆發。

　　多恩正要開口繼續訓斥，虛默又正言道：「既然指導員多窿的死跟尋找我們的任務有關，我們深感抱歉……但是，委員會的各位，是不是應該查清楚多窿指導員的死亡原因和經過，還事情一個真相？如果真是我們一手造成的後果，為此要受的責任，我一分都不會推卸。」

　　「這不正是要找你們過來的原因之一嗎？」達利淡淡地揚起了右手，「說吧，把你們從進入遊戲開始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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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敘述的過程是漫長的，左慈幾度失去了耐心，如果不是站在他身邊的威特和虛默一次次拉住他的手臂，同伴們不斷投來安慰的眼神，左慈恐怕早已按捺不住了。

　　大約用了四個小時，大家大致將遊戲中發生的故事簡略地敘述完畢，並答應委員會審查會之後接受記憶片段提取。會長多恩、副會長達利和另外委員兩個臉上的表情總算緩和了不少。但對於他們沒有遇見多窿的說辭，明顯表現出了不解，畢竟，按照虛默等人的說法，他們在勇者大陸可說是鬧得天翻地覆，也是相當好找的人物了。而多窿是獵人排行榜排名第七的高手，也是晉級最快的新人王，這樣情況下，他一個人都沒有找到，實屬不應該……

　　「多窿，他真的有進來勇者大陸遊戲嗎？」虛默以求確認地詢問。

　　「當然確認。」達利回答，「一個半月前，為他親手收屍的就是我。那時，他帶著遊戲頭盔，顯示正在進行的遊戲——就是勇者大陸。這事一直處於絕對機密狀態，我們已經查了很久。」

　　虛默只好沉默了下去，陷入沉思。

　　多恩很快交代將五人帶下去做記憶片段取證提取，並告知在記憶提取結束之後，需要收監七日作為懲罰，期間隨時需要被傳喚前來問話。

　　多恩剛剛落下話來，左慈就從喉嚨裡擠出冷冷一句：「我要見索倫斯……死要見屍。」

　　整個場面沉默了幾秒，多恩最終揚了揚手，交代警衛帶他去認完屍，再領回來受罰。

第632回（一）混亂起始（3）收監七日

　　於是，虛默、諾蘭、晴空和威特四人跟著警士去往同在獵月大廈的記憶提取室，將同為頭盔形態的提取儀器戴上，在儀器的催眠作用下，進入了為時六個小時的淺眠時間。左慈則先去認屍索倫斯，再行回來收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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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大家已經躺在了收監的地方——那是代號「諾丁山」的特殊監獄中，所有用作關押的監房都一樣，是一方三十平米的水泥灰房間，其中，床、桌、椅，衛生設施一應俱全，就連健身器材都有。不用時器具全部收進牆壁，用時只需要滑動牆壁觸發光屏指示，桌、椅、床鋪、跑步機等便會從牆壁中翻轉出來。屏幕中還有選項可以置換景色，不過只可以選擇沙漠或樹林兩種，點擊之後，整個房間牆壁、地面、天花板全部替換置景，讓人彷彿真的置身於沙漠或者樹林中。

　　既然是收監作懲，自然日子也不能太舒服，最大的不適自然就是行動限制，全天24小時都必須待在房間裡，吃飯、睡覺、洗漱、拉撒、健身、散步……都只能發生在那一方三十平米的小天地，除非有人前來探視。除此之外，他們可以在下午2－5點間申請一個小時的會面時間，所謂會面也不過是在房間內進行視頻通話。

　　由於他們五人的犯刑類別並非大奸大惡，刑期也短，又是獵人小組成員，監獄特別允許了他們五人之間可進行通話。於是，每天下午3點，小組5人準時開會，大家接連都在討論這場大規模的獵人猝死事故。

　　關於這點，晴空和左慈所得信息比另外三人多一些，因為他們在醒來之後的一段行動路線上看到了更多相關的新聞，並且，左慈在前往認屍索倫斯的路上，用手環認真查閱了一番，得知此次事故確認出事的幻遊獵人人數已達35人，其中也包括了獵人委員會的4名成員。這樣想來，會長多恩，和其他兩位副會長及兩位委員，現在的狀態應該是極其憤怒的……能夠像早前那般平靜與他們對話，實屬不易了。

　　此外，小組5人誰又不是或傷心難過，或心事重重？

　　左慈回來之後那發紅的雙眼，愈加陰鬱的表現……足以表明索倫斯確認已逝。與養父這場糾葛的緣分就此啞然而止，讓左慈一時間無所適從……他曾發誓一定要戰勝此人，化解多年的怨恨。兩人也如左慈所願地在勇者大陸的天啟攻防戰中再次相遇——左慈打敗了多年的心魔，完成了自己所想。但是，就在那一刻，他和養父索倫斯的感情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這變化融合著此刻的衝擊，帶給了他潮水般的悲傷和無助。左慈迷茫而絕望的發現，這感覺與當年年幼時，失去生父、失去一切時的衝擊……並無二致。

　　晴空回來之後第一時間趕去了探望露娜，還未得到雷歐的消息——雷歐利亞是雷歐在遊戲中的名字，也是他為自己取的獵人代號。兩人在遊戲中分別時，雷歐告訴了她自己的本名。沒有得到雷歐確認安全的消息，晴空不免心焦。

　　至於威特，心中有綾辻這個牽掛，同時還壓著聖神的承諾……他心裡很清楚，如今勇者大陸這個遊戲所爆發的負面信息已經太過巨大，沒有任何機構甚至政府可以承受。這個遊戲被銷毀只是時間問題——一旦核心開發團隊被找到，定會被判處重刑，而這個遊戲必然死刑……如此這樣，聖神的承諾，又怎麼可能實現？

　　除此之外，虛默和諾蘭除了擔心著同伴們擔心的人，還擔心著從遊戲中出來的千千萬萬玩家、在遊戲中相遇的所有朋友，擔心這場導致猝死的「瘟疫」爆發，讓更多無辜的人們失去性命。

　　這場監禁對於五人都是煎熬，他們度日如年。在大量的獨處時間裡，他們或發呆、思考、輾轉難眠，或用大量的健身跑步運動等麻痺自己……每一個人都期許可以早日出去，查清事實，盡力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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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來到了監禁的第四天，這天下午，達利來訪。

　　他輕描淡寫地要求對五人進行一對一的面談，問得都是要求回憶更多細節之類的，毫無意義的問題。趁著這個機會，虛默、諾蘭、晴空、左慈和威特五人在自己的面談時間裡，全部主動要求協助調查，希望可以幫助查清，這場勇者大陸遊戲事故引發的大規模獵人死亡事件背後的真相。

　　達利的回復也是千篇一律，說會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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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七天的下午2點，五人同時被叫出了監房，去面見一位探視者。

　　當所有人聚集在又一個空房間，探視者走了進來——這是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女人，有著精緻的亞洲人的面龐，身型小巧，一身簡單的黑衣裹身，一頭黑色短髮幹練，黑瞳深邃無邊，氣場強大。

　　「我本名林賽，獵人代號賽林。」她走進來，簡短的介紹。

　　「那我們該叫你林賽還是賽林？——啊！你就是現在獵人排行榜第一的那個幻遊獵人？」諾蘭反應了過來，不禁好奇地打量她。

　　「也是獵人委員會審判我們時沒有露臉的那個副會長？」晴空接話過來，問，「你找我們能有什麼事？」

　　「一個個回答。」賽林面無表情地回應，先是轉向諾蘭，「叫我賽林。對，我現在排名第一。」隨即轉向晴空，「對，我是獵人委員會的副會長。找你們，是為了一個通知。」

　　一聽「通知」兩字，威特不免緊張了起來。身為雷氏家族體系之人，他竟然到現在都沒有被保釋出去，不免有些難堪和心焦，甚至覺得有幾分蹊蹺。現在如果節外又生枝，他怕是一秒也坐不住了，趕忙問：「說好了關七天就放人，最後一天來通知，不會還有別的懲罰吧？」

　　賽林終於輕輕笑了一下，淡淡地抄起雙手，宣佈：「說懲罰也算吧。我就是來通知你們——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們新的指導員。」

第633回（一）混亂起始（4）新的指導員

　　「新的指導員……」諾蘭傻呵呵地重複了一遍，隨即靈光一現似地瞪了下眼，說道，「大家一定很重視我們，才派你來指導我們吧？你可是排行第一的獵人啊！」

　　誰知，賽林卻答：「錯了，整個獵人系統排名前二十的人，可沒人願意接手你們這個爛攤子。導師接手就死掉——這麼晦氣的事情，可是頭一次發生。」

　　「那你為什麼願意接手我們？」虛默忍不住問。

　　賽林一瞥過來，一股寒氣竄上心頭，竟然讓虛默不禁一顫。

　　她回答道：「因為我不怕晦氣，最近又有點無聊。」

　　這回答著實冷場，一時間，眾人陷入尷尬沉默。

　　賽林見此，準備做結語：「通知送到，今天就先這樣吧。明天早上9點準時在幻夢吧集合，如有遲到缺席，扣除1000點獵人經驗值。違規出現三次，立刻從幻遊獵人中除名，明白？」

　　一直沉默的左慈這時終於開了口，他問：「我們有經驗可扣？」

　　賽林笑了一下：「沒有。」

　　諾蘭忍不住要抗議了：「我們解放了勇者大陸，解除了雷神危機，救了那麼多人，做了這麼大貢獻，怎麼可以一點經驗值都沒有？！這不公平！」

　　賽林冷漠回答：「審判的時候說得不夠清楚？——你們那算是違規操作，一分經驗值都不可能算的。而且，在獵人死亡事件解決之前，你們全都是嫌疑人，明白？」

　　這話堵住了諾蘭的嘴。

　　但左慈又說：「既然是零，那如果明天不來，也沒經驗可扣。」

　　賽林對上他的視線：「沒有經驗可以計做負分。你們最好給我想想清楚——1000點經驗，以你們現在初級菜鳥的狀態，只能接5級以下任務的身份，恐怕得做10多個任務才能抵消掉。當然了，如果你們準備放棄幻遊獵人這個職業，也可以現在就告訴我，我這回去就幫你們做除名操作。」

　　這話讓五個新人徹底沉默了。賽林冷漠地瞥了他們一圈，轉身離開。

　　待賽林的身影徹底消失，諾蘭不禁喃喃：「這個指導員，看起來真討人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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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五人終於等到了解放，被帶出了監房，除去了電子鐐銬，拿回自己的手環，走出了諾丁山監獄的大門。

　　威特的管家羅素在大門口已等候多時，看到少爺出來，立刻迎上前來。

　　這時已經早上8點40，距離賽林約定的10點見面只剩下20分鐘，威特理所當然地邀請大家乘坐他家的飛行器，趕往位於獵月大廈的幻夢吧。

　　「不去了，我有別的安排。」左慈丟下這句，獨自離去。看來，賽林昨天那番威脅，左慈沒有懼怕分毫。

　　左慈的脾性，四人已經瞭解。他向來自有主意，又剛經歷了重大的精神打擊，大家自然不會勸，勸了他也不會聽。

　　四人一登上飛行器，晴空便打開獵人通訊名單，查看雷歐的情況。讓她鬆一口氣的是，雷歐的個人信息欄上並沒有顯示「殉職」或「除名」等敏感詞，但又令她不安的是，雷歐的狀態一直處於「離線」，也就是說他要嘛現在取下了電子手環，要嘛就是意識沒有甦醒，比如處於睡眠或者遊戲中的狀態裡。她不禁暗暗決定要查出他的住址，盡快去他的住所找人。

　　另外三人則忙著搜索新聞，查看獵人名冊裡面的狀態更新，檢查獵人系統發來的內部郵件、通知、新聞等。

　　不難看出，現在整個世界都陷入了勇者大陸遊戲玩家解放的爆炸性新聞裡，然而欣喜的部分還是只佔了相當小的比例，視線裡充斥著得，還是對於開放商的批判譴責，對於醒來的玩家們出現各種不同程度的應激反應之追蹤報導及深度擔憂，還有一部分對於許多幻遊獵人殉職的渲染，其中卻沒有一則新聞是報導他們五人的存在，也沒有一則新聞正確的還原了勇者大陸遊戲復原的真相……至於內部的系統郵件，更是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這樣的信息流自然是不能讓諾蘭滿意，她很快就嘟起了嘴，將不高興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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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虛默、諾蘭、晴空和威特四人還沒有從各種信息爆炸帶來的情緒裡緩過來時，飛行器已經落在了獵月大廈的空中停飛場。

　　他們很快來到了幻夢吧，這時9點50分，並未見到賽林身影。但，從一跨入咖啡廳區域，他們就已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指指點點……

　　四人隨即各點了一杯咖啡，坐到東面窗邊的空曠一桌，開始等待新指導員的出現。

　　「你們有沒有感覺到，大家在看我們啊？」諾蘭皺著眉頭坐下，直接拎出自己的疑惑。

　　「確實有。」晴空撥弄了下咖啡勺，肯定的回答，「看來，有關於我們的不明八卦，已經在獵人體系中傳播開來了啊。」

　　「感覺真是怪怪的……」諾蘭微微一轉頭，便對上了一個獵人異樣的打量目光，瞬間火氣衝到了喉嚨口，眼看就要爆發了，「不行，我得去問問，他們究竟在看什麼！」

　　諾蘭剛剛一站起來，身後就傳來冷冷地一道呵斥：「問什麼？！嫌你們現在還不夠丟人嗎？」轉頭一看，果然是賽林。虛默這時不自覺地看了一下手環，正好10點。

　　「丟人？有什麼好丟人的？！——勇者大陸是我們解放的，我應該自豪才對！」諾蘭不服氣地大聲回應。

　　「我管你救了多少人，你們早前的指導員喪命跟你們脫不了關係，光這一點就夠丟人的了。還有，以後跟我說話態度好點兒，不然，我分分鐘將你除名。」賽林冷冷地說道。

　　兩人就這麼一來一回了兩句，剛剛還在四周觀望的獵人們便已散的差不多了，這讓虛默、晴空和威特都隱隱感覺到了……這個賽林應該是相當的不好惹。

　　所以，當諾蘭還想回嘴說什麼時，虛默一把拉住了她，給予了一個「妹妹，聽話！」的眼神。諾蘭瞪了虛默一眼，勉強把頂嘴的話吞了下去。

　　賽林眼神瞥過一圈，沒看到左慈，冷笑一聲，打開手環，「嗶嗶」一頓操作，果斷地給左慈扣下了1000點經驗值。

第634回（一）混亂起始（5）不可能完成的目標？

　　扣分操作完畢，賽林關閉光屏，放下手環，保持著氣場全開的狀態開始交代：「你們既然清楚我賽林是目前排行第一的幻遊獵人，那麼我帶的新人可容不下一個廢物。你們之前浪費了白白三個多月的時間，現在經驗值還是0點，實在是史無前例的丟人。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給我累計出5000點經驗，將電子徽章升至6級，否則直接除名！」

　　「一個月？……5000點經驗？」晴空聽到這裡，不禁點開手環，打開光屏查看幻遊獵人升級指南，其中有詳細的經驗值對應等級。

　　虛默站在晴空身側見此，也打開了光屏，開始查閱等級對應的任務，和單個任務可以獲得的經驗值區間。

　　兩人只瞄了相互的光屏兩眼，立刻皺起了眉頭來。

　　虛默開口道：「我看這獵人等級跟任務級別掛鉤，可接的任務區間一般在上下5級之內，也就是說在升到6級之前，我們可接的任務在10級以內……粗算了下，10級以內的任務平均經驗值不超過90……這樣的話，需要我們在一個月之內執行將近56個任務。也就是說，我們需要一天需要執行將近2個任務，持續一個月天天如此，才能達成6級。」

　　「應該是吧。」賽林輕描淡寫地說，「有什麼問題？因為太弱，所以做不到？」

　　賽林這激將法一出，將虛默、晴空和威特到嘴邊的抗議給生生堵住了回去。

　　可向來沒心沒肺的諾蘭向來口無遮攔，賽林這一激將，倒是引出她的一句脫口而出：「誰弱誰是狗，只是這種程度的要求——當然沒問題！」

　　賽林不禁斜了她一眼：「只是這種程度的要求？」

　　虛默趕緊一把將諾蘭兜到身後，摀住她的最，強行解釋道：「呵呵，我妹妹的是意思是說，這種程度的要求設置的剛剛好……她年紀小，上學時語文一直不太好，指導員就別聽她那些語病連篇的話了吧？」

　　賽林看著那正在努力掙脫哥哥掌控的諾蘭，明顯不相信虛默的說辭：「我看她口齒清晰，語言表達能力挺好的。我聽懂了，覺得難度不夠是吧？那就加到6000點吧。做不到，你們一起滾蛋！」

　　虛默、晴空和威特一聽這話，不禁一震。

　　諾蘭乘機掙脫了虛默的掌握……已然生氣的她，忍不住對賽林嚷道：「6000點就6000點，誰怕誰啊？你個老妖婆！我一定讓你好好看清楚我的實力！……」虛默不得不再次摀住了她的嘴，當然，已經為時已晚。

　　「老?妖?婆？……」賽林一臉表情緊繃地看著諾蘭半晌，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來這句：「很好，看起來……你們的確很有衝勁，那就把目標提到8000點吧。記住，做不到就滾蛋。一個月之後早上9點，我們在幻夢吧集合。當然了，我會一直觀察你們的分數，如果需要提前準備除名手續，隨時跟我聯繫。」說完，她已不想在此多留，轉身走了兩步，又想起了一事，回頭提醒一句，「你們記得提醒沒到場的那個，他可是需要達成9000點才能保住獵人身份的。我到是想看看，他準備怎麼辦。」

　　隨之，賽林揚長而去。

　　－

　　「一個月8000點？我的天啊……」晴空看著賽林離開的背影，掩不住無助地伸手揉起了太陽穴。

　　威特跟著無奈歎氣一下，轉向虛默道：「來，你算算看，給形容形容，我們得花多少力氣才能達成這個老妖婆的要求啊？」

　　虛默無奈了將眼神從還氣沖沖的妹妹身上挪到了光屏，一邊查看著數據，一邊說：「你們看啊，300點經驗升至2級，800點經驗升至3級，1500點經驗升至少4級，3000點經驗升至5級，5000點經驗升至6級，8000點升到7級……升到7級之前，可接的任務在11級以內，按照升級階梯，選擇每個級別可做的最高級任務，將這些任務經驗集合再進行平均計算，差不多105點一個，也就是說，我們需要在30天之內完成77個任務，才能過關。」

　　「相當於一天要做三個？可行嗎？」威特問，他確實沒什麼概念。

　　「這個……不好說，應該任務不同，情況也不同。」虛默一面喃喃，一面查找著往日案例的記錄。晴空此時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很快，兩人查好信息，同時歎了口氣。

　　「太難了。」晴空率先開口道，「我看這些記錄的時間都不算太短……」

　　「根據7級以前任務記錄的時長，略做平均，基本是一天一個。」虛默總結。

　　「哇，前人差不多一天做一個，她要我們一天做三個？這是明目張膽地趕我們走吧？她是不是對我們有意見啊……」威特皺起眉頭，嘟噥。

　　諾蘭這時終於意識到自己闖禍了，但依舊保持著她不服氣，不甘心的小性子，說道：「這個老妖婆，就是對我們有意見，我們當然不能輕易認輸了！我覺得辦法總是會有的，不是我們前面那個指導員巴窿就是一年之內升到了排名第七嗎？我當時有查看了一下他的資料，他的經驗點有十六萬那麼多呢？照這個系統算法，他怎麼可能一年做到呢？這裡一定有別的可以快速賺取經驗點的辦法——嗯，一定有！」

　　諾蘭的話確實有效地提醒了大家，他們立刻開啟光屏查看巴窿的資料，可惜，巴窿的檔案已經封存，搜索也變為了：【查無此人】。

　　－

　　晴空收起光屏後，心思更亂，已經迫不及待要趕去下一個地方查找雷歐的消息，便開口：「不然，今天我們大家先各自去查一下有沒有獲取經驗點數的捷徑……一旦有發現，我們隨時電聯？」

　　威特也有馬上需要著手調查的事務，立刻附和。

　　晴空和威特離開後，虛默和諾蘭給左慈去了電頻通話，告知了賽林設置的高難度目標，左慈還是一樣地平靜，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這時白天，可左慈身後十分黑暗，看不清位置和環境。

　　虛默見此，忍不住關心道：「左慈，你在哪兒？需要幫助，隨時給我們消息。」

第635回（一）混亂起始（6）開啟新的任務

　　「我沒事，不用擔心。」左慈淡然回答，沉默了一下，隨即說，「唯一的需要——幫我留意奈特那幫人的行蹤。政府正在想盡一切辦法關閉勇者大陸，只是這遊戲服務器採用了新的加密技術，斷點分佈在無數個隱藏網路中，暫時無法被追蹤到。所以，各機構正在發動一切力量查找奈特他們，我希望可以早一步找到他。所以，如果發現任何關於他們的消息，第一時間電聯。」

　　「好，你為什麼要先一步找到奈特他們？你在查勇者大陸的事故？哦，對，你跟威特都對聖神做了承諾……」

　　「先這樣。」左慈沒再回答虛默的問題，落下此話，掛斷了通訊。

　　－

　　「左慈他沒事吧？」本來在一旁默默撥弄光屏的諾蘭看到哥哥關掉光屏通訊，關心地走了上來。

　　「沒事，左慈應該會照顧好自己。我們先專心解決自己的問題，想辦法完成賽林定的目標吧。」虛默說完，點擊光屏中的搜索欄，開始尋找快捷累計經驗積分的線索。

　　諾蘭卻說：「快速累計經驗的方法，我已經問到了。」

　　虛默有些驚訝地看向她。

　　諾蘭又說：「我直接發了消息詢問多恩，他回復我了。」

　　「多恩？獵人委員會會長大人？」

　　「對啊。」諾蘭眨了眨眼，理所當然地說，「作為會長，他本來就有責任義務幫助提攜我們啊。有問必答也是應該的。」

　　「好吧……那他怎麼說？」

　　「他說不定時會有一種被打上了「不受限」標籤的任務——這種任務不限制獵人經驗等級，而且大多都經驗值挺多的，但是，這種任務只有排行榜前20的人才能看到。如果我們想要挑戰，需要排行榜前20的高級獵人引薦，將任務轉發給我們才行。只要能在自己的消息欄或者郵箱裡看到任務函，用自己的系統點進去，就能接。我已經把這個情況發給晴空姐姐，和威特、左慈他們了。」

　　「這樣啊……那我們得趕緊去找個排行榜前20的引薦人，看看系統裡有什麼特殊任務是我們能做的。」虛默說著就要點開排行榜查看，卻隨著「叮咚「一聲，顯示一封來自妹妹的郵件「落袋」了。

　　「任務？」虛默一秒就反應了過來，驚訝地轉頭看向妹妹，「誰給的？」

　　「多恩啊。」諾蘭保持著理所當然的表情，「作為會長他肯定也是能看到全部任務清單的。我一找他要，他就轉給我了。」

　　－

　　虛默表情複雜的一笑，轉過臉來，點開了妹妹發來的郵件，一張打著「不受限」水印的任務函出現在了眼前，任務內容是關於進入一個叫做【人生模擬】的遊戲中去找到、救出一個老人，戴盛。委託方是老人所在的雲深療養院。

　　虛默最關心的報酬和經驗積分這欄顯示，完成這個任務不僅可以賺取5000點經驗積分，還可以獲得五十萬元的金錢獎勵。

　　任務函最底會顯示任務是否已有人接手，如果接手會顯示接手任務的獵人的名單，現在這個任務函上卻只顯示了妹妹諾蘭在任務狀態的信息。虛默隨即打開了諾蘭名字下面一欄被收起的歷史記錄一看，原來已經有數十位幻遊獵人曾經接手過這個任務，現在全已經部放棄掉了，其中也不乏排行榜前二十的獵人。

　　－

　　看完內容，虛默立刻發起定位，一面往外走，一面呼叫出租飛行器。

　　「哥哥，我們去哪兒？」諾蘭立刻跟上。

　　「執行任務之前，不是應該多瞭解瞭解委託人和被害者？我們這就去淺灘療養院打探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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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灘療養院位於海華市郊外的一片沙漠中，採用了全虛擬鏡面技術，用一個球星屏幕體將全部樓宇設施包裹起來，讓整個療養中心彷彿置入在一個水晶球裡。從外面看好似沙漠中的一個水晶孤島，進去之後卻見全虛擬投景造出的鳥語花香之幻境，彷彿一座位於海邊的度假療養中心，就連空氣都虛擬出海風的氣味。

　　「這療養院看起來不錯啊，住在這兒應該得花不少錢吧？」從飛行器上一下來，諾蘭就不禁連連發出讚歎。

　　虛默抬頭看了一眼這座「海市蜃樓」，回答：「是啊，看來，我們的委託人是個大財主啊。」說著，他就跨步向著療養院裡面走去。諾蘭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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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很快走過了被虛擬出東南亞風情庭院的前院，進入了療養院綜合樓一樓的接待處，跟負責接待的機器前台交代了來意，很快被帶到了一間面積巨大的會議室等待。

　　等了大約一個鐘頭，一個提醒消瘦，眼睛吊吊的白衣護士走了進來，自我介紹道：「我是負責3區的護士長，代號3－A，是戴盛的護理負責人之一，聽說你們是剛接下任務的幻遊獵人？這都是第幾批了……哎，算了，有什麼問題盡快問吧，我只有20分鐘的休息時間。」

　　一聽時間如此緊迫，客套的話也就省下了，諾蘭搶在哥哥之前，率先發問：「救出戴盛老爺子這個任務有什麼難嗎？為什麼之前嘗試的獵人都放棄了？」

　　護士長微歎了口氣：「大概是因為任務太麻煩，報酬又不夠吧。」

　　「任務太麻煩具體是指什麼？」虛默問。

　　「【人生模擬】這個遊戲你們應該有所瞭解吧？」護士長反問，看得出，她相當不喜歡不做功課，只會提問的來訪者。

　　好在，虛默在前來的出租飛行器上對【人生模擬】遊戲做了信息搜索，再加上對所有遊戲均瞭解的妹妹諾蘭解說，對這個遊戲也算瞭解了七七八八。他心中已有了些念頭，便回答：「當然有所瞭解，這是一個養成類劇情遊戲，玩家可以在一個虛擬都市裡開啟人生，從出生開始成長到老，包含了上百萬條劇情體驗……」

　　「是的、是的，這個討人厭的養成遊戲讓戴老爺子完全的沉迷進去了，他已經在遊戲裡待了快一年，現在就是個完全的植物人……就在近一年前，他的財務托管系統出了問題，交不出療養費來，他已經欠了我們十個月的服務費了，再不解決問題，我們就只能把他交給願意接手的慈善機構，將房間和服務留給真正需要的客人了。」

第636回（一）混亂起始（7）登入之前

　　「啊？這聽起來可真不近人情……」諾蘭忍不住嘟噥。

　　虛默立刻開口打斷救場，說：「咳咳，那個，戴盛老爺子他就沒有任何其他的家人和朋友了嗎？」

　　「要是有，我們也不會這麼著急把他從遊戲裡拉出來了。這人啊，就是個孤寡老人。」護理長斜了諾蘭一眼，簡單介紹戴盛情況，「他已經151歲了，從來沒有成過家，早前是家稀有礦石資源管理公司的老闆，一直工作到120歲退休。退休那年，他把公司和資產全部變賣，交給雷氏企業開發的財富托管系統，然後就入住了我們養老院。說來，這是第31年了。」

　　「都在你們這兒花了30年的錢了，還能說把人踢走就把人踢走？你們這家養老院，果然是黑店啊……」諾蘭口無遮攔的又嘟噥，那聲調，足以讓在場的其他人聽清楚她說的每一個字。

　　虛默不得不再次打圓場，將話題轉移道：「咳咳，我們是新接手任務的幻遊獵人——我叫虛默，這是我妹妹諾蘭。我們兩個會一起進入遊戲，盡力把戴盛老爺子盡快救出來。也請養老院這邊多給他一點時間吧。」

　　「我也想多給一點時間啊，可是養老院有養老院的制度，你們這些幻遊獵人來了一批又一批，開始誰不是信心滿滿，最後還不是都無功而返？救出戴盛這個任務確實不簡單……」護理長已經面露不滿，說著又上下打量了虛默和諾蘭一番，「你們兩個臉很生，幻遊獵人公佈的排行榜我一直有關注，你們應該沒上過排行榜吧？」

　　「很快就會上了！」諾蘭信誓旦旦地說，「不出一年，我肯定排進前十！」

　　對於妹妹這番毫無依據的自信滿滿，虛默尷尬一笑，企圖再拉回話題：「之前接受過任務的前輩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喚醒困難的問題？還是……遊戲裡人不好找？」

　　「這我怎麼知道？進遊戲自己查吧。」護理長此時明顯已經失去了耐心，「對了，院方剛剛跟我說了，最多再給十天時間——如果十天之內得不到解決，就只能送他出門了。」護理長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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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會議室的門「唰」地關上，護理長的背影完全消失，諾蘭認真地將臉轉向哥哥：「不出一年，我肯定能排進前十啊！」

　　虛默只得無奈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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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淺灘養老院，虛默使用系統呼叫的出租飛行器已經停在指定地點，等著接送他們去新的目的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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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鐘，虛默和諾蘭回到了位於東三區內破舊的公寓小屋。由於沒錢安裝自動清潔系統，屋內已經布上了淡淡地一層灰塵。

　　但諾蘭可顧不上這些，開心地在屋子裡歡跳了一圈，跑回了自己雜亂的房間，跳上凌亂的被褥，對著床鋪又揉又打好一會兒，隨即翻了兩圈，跑回到客廳，接過哥哥剛剛洗好杯子乘入的熱騰騰牛奶……喝上一口，露出了幸福而滿足的表情。

　　這時，門口傳來「叮咚」一聲門鈴響，虛默打開門，兩個巨大的箱盒出現在眼前。

　　這跟預期的不一樣，虛默不禁愣了一下。

　　一個人類快遞員從箱盒一側露出臉來，點開手上的手環，並說明：「虛默先生嗎？這是您的朋友威特先生，為您和諾蘭小姐訂購的遊戲頭盔和人體保溫箱，這保溫箱可是最新型號的，非常好的東西哦！實在是有錢任性……好了，麻煩請點這裡簽收。」

　　「啊！威特送的嗎？真的太棒了！」諾蘭這時從虛默身後一竄而出，臉上的表情好似在過聖誕節。她順手一劃在快遞員的光屏上簽字簽收了東西，便指揮著讓其趕緊把東西送進來，完全沒有把哥哥臉上的猶豫表情看在眼裡，「這裡、這裡！把盒子搬到客廳中心就行！啊，小心腳……」

　　虛默只得無奈地給威特發去消息，一面感謝他，一面要求其把賬單發過來。他會當做借款，盡快歸還。威特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復虛默的消息。

　　這時，正往外走的快遞員又將一個塑料小盒放在了虛默的手上，打開光屏對他說：「對了，這還有一個快遞，請簽收。」

　　光屏上的信息顯示這是獵人委員會助理辦公室寄過來的遊戲，【人生模擬】——這才是虛默正在等待的快遞。按照幻遊獵人系統規定，接手相應的任務後，委員會助理辦公室會將所需的遊戲寄到獵人們登記的地址，在完成任務或者放棄任務後，需要將遊戲素材再歸還助理辦公室。

　　－

　　簽收了遊戲，關上房門，虛默回頭就看，剛送來的人體保溫箱和遊戲頭盔，已經被諾蘭拆好並啟動測試。他微微一笑，拆開手中的快遞包裝，看了一眼【人生模擬】遊戲盒子上那個五彩繽紛的LOGO，笑了笑。

　　「趕緊把牛奶趁熱喝了。」虛默對著客廳中心幾近興奮的諾蘭叮囑道，「然後去睡一會兒……」

　　諾蘭抱起牛奶杯喝了一口，轉頭提議：「不用睡了吧？我們實際上已經躺了三個多月了。而且在勇者大陸也有三天好好休息，好好睡覺啊。哥哥，放心吧，我現在可是元氣滿滿，馬上就可以投入工作哦！」

　　虛默明顯地猶豫了一下。

　　諾蘭一口氣喝完牛奶，嘴上還沾著牛奶沫就衝到了他的面前，又說：「放心吧，哥哥！【人生模擬】這個遊戲特別簡單，要救出戴盛一定是分分鐘的事情，你就看我的吧！走，我們這就進遊戲中，速戰速決，賺錢發財，走上人生巔峰！」

　　在諾蘭這樣精力旺盛，信心滿滿的狀態下，虛默可是倔不過她的……無奈幫妹妹擦掉臉上的牛奶沫，虛默給其他三個夥伴發去了狀態信息，也是確定一下還有沒有人願意同行。

　　這一回，晴空、左慈和威特倒是統統及時回復了消息，都稱自己目前有別的要事，並祝他們任務順利。

　　－

　　於是，在走出諾丁山監獄的當天午時12點正，虛默和諾蘭登入了【人生模擬】遊戲，開啟了他們成為幻遊獵人後的「第一個任務」——拯救戴盛——
　　

第637回（一）混亂起始（8）登入【人生模擬】

　　開始習慣穿梭時候身體的失重感，那種彷彿跌入宇宙中心，經歷一段辨不出長寬的時間計量，最終跌進另一個星球……這種感知對許多人來說帶來的都是眩暈不適，可是虛默卻在這個過程中產生了不和諧的安心感。

　　這一次，睜開眼睛，頭頂是白色的天花板，轉頭打量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空曠的房間中心，除了角落的一面全身鏡，屋子裡什麼都沒有。

　　虛默支起胳膊，坐了起來，看到自己中規中矩的身型上穿著白色的襯衣和深藍色的西褲。他沒有猶豫地站了起來，走到角落的全身鏡前站定，一個完全陌生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鏡子裡面。

　　虛默還來不及探索更多，屋子的門就「砰」的一聲被推開，一個穿著白色T恤和淺藍色牛仔褲的20多歲女性闖了進來，頂著一張完全陌生的面龐。

　　「諾蘭？」虛默反射條件地問。這一出聲，虛默發現自己的聲線深沉了不少，聽起來像是看來系統在自有的聲線的基礎上，增加了年齡感。

　　「是我啊，我落在隔壁房間裡，這是個套間。」女孩回答，那聲音果然與諾蘭原聲區別不小。諾蘭上下打量了虛默一番，還是忍不住「噗呲」笑出聲來，「虛默？哈哈哈，你這個樣子看起來可真夠蠢的！……哈哈哈哈。」

　　面對諾蘭的此番嘲笑，虛默只得掛上無奈表情，轉頭看了眼鏡子裡陌生的樣貌，嘟噥：「這遊戲不是說好從出生開始玩嗎？」

　　「哥哥，你也有功課沒做到位的時候啊？——幻遊獵人接手任務所使用的賬號都是經過了遊戲開發商官方授權的，為了讓我們辦事方便，當然會在不影響遊戲世界平衡的情況下提供各種方便。我剛剛已經調出菜單欄看過了，除了一開始就開金手指給我們調整到了成年，還給了一百億的遊戲金幣，開啟了全部職業技能。哎呀，真是屌屌的，開心啊……」

　　一聽諾蘭這麼說，虛默一下子好奇了起來。但，因為從來沒有進過這個遊戲，又直接跳過了所有教程，一時間連怎麼打開菜單都不知道，只好詢問妹妹：「菜單欄怎麼看？」

　　「跟著我做。」諾蘭說著將右手食指放在右側太陽穴上，又說，「心中默念三次：【打開菜單欄】——就能打開。」

　　虛默照做，果然，眼前「嘩啦」一下，拉開了一幕光屏。

　　光屏上，信息一應俱全，頭像照旁顯示的名字是一長串數字，身高體型都屬中等，職業顯示無業。如妹妹所說，財富那一欄除了顯示有一處150平米的公寓為固定資產之外，還有一百億金幣。職業技能作為分頁顯示，其中密密麻麻的項目全部被點亮，從體能特長，比如，跑步、舉重、游泳、攀岩等，到一般職業技能，比如多國外語自動翻譯、文稿撰寫、會計、行政等，還有各種五花八門的特殊職業技能，包括瑜伽教練、航天飛機駕駛、黑客白客……就連開鎖技能都被點亮，實在是個開掛的人生設定。

　　「這些技能都有了，是不是代表著我們可以隨意出入任何場合？看起來足以應付任何狀況了啊。」虛默不禁問。

　　「是啊，但是也不能隨意搞破壞的。這個遊戲雖然NPC的智能很低，但是整個社會系統的設置跟現實基本一模一樣，如果在這裡幹出傷天害理的事情，比如盜竊被人發現，也是會被關進監獄的——也就是被短暫封號。該賠的錢財也一分都不能少賠。」

　　「制度有這麼嚴謹？」

　　「有啊……而且，為了避免人性的惡太多展現，這個遊戲直接取消了相互傷害的設定，在這裡是沒有辦法將其他的角色致死的，遊戲根本沒有死亡設定。打殘都很難，所有角色可以24小時隨時報警，只要腦子裡重複【救命】、【警察快來】等敏感詞，一群警察就會第一時間衝過來。這是個非常和諧的遊戲。」

　　「這麼和諧的遊戲有很多人玩嗎？」虛默雖然沒玩過多少遊戲，但是他覺得在遊戲中那些未知又危險的冒險，那些會讓人腎上腺素急升的要素，都與暴力多少相關。

　　「有啊！這個遊戲的表現一直很穩定，在遊戲付費榜上持續兩年都排在前五，用戶活躍更是穩定地驚人，基本從沒跌落過千萬在線人數以下，可了不得了！」

　　「那……這個遊戲有趣在哪兒？」

　　「重新過一遍自己的人生啊！」諾蘭手舞足蹈地說，「這個概念還不夠棒嗎？不管你在現實裡是怎樣的，在這個跟現實最為接近的世界，你都可以重新選擇成為完全不同的人！你可以揮金如土，隨便泡妞，雖然不能殺人，但是你可以想罵誰就罵誰啊，罵人又不犯法。」

　　「罵人有趣？」虛默抽了下嘴角。

　　「罵人不有趣，但是隨便買買買還是挺有趣的！哇，我第一次在這個遊戲裡有這麼多錢，一定要好好感受一下土豪的人生！」諾蘭保持著很HiGh的狀態轉了一圈。

　　虛默無奈地雙手抓住妹妹的胳膊，將她立定在自己眼前，提醒：「我們是來工作的的，不是來玩的。別忘記了戴盛老爺子可只有十天就要被趕出養老院了。」

　　「知道了。」諾蘭嘟噥一下，甩開哥哥的手，「那，在出門辦事之前，至少要花錢把樣貌跟名字改了，頂著這個難看的樣子和一串不知所云的名字，我可沒臉出門。我們現在可是土豪！」

　　「行吧……名字和樣貌可以改嗎？」

　　「當然了。」諾蘭說著就調出了菜單欄，「在這個遊戲裡，只要有錢，除了殺人、施暴之外，什麼都能幹！」

　　虛默點點頭，也調出菜單欄，跟著妹妹的動作，開始依樣畫葫蘆地重新設定自己的樣貌和名字。

　　－

　　改名字需要1萬金幣，給錢就能改，這個十分簡單。諾蘭將自己在這個遊戲中的名字改為了「蘭」，而虛默則設置自己為「默」。

第638回（一）混亂起始（9）改頭換面1

　　修改樣貌要複雜一些，當然第一步免不了先花錢，修改單項3000－10000金幣不等，整體修改有個打包價格，10萬。

　　虛默和諾蘭都乾脆地付了10萬，開始進行綜合修改。

　　綜合修改需要調整的參數和選項實在很多，要認真一項一項改下來，估計得好幾個小時。好在，項目欄裡面支持一項：【使用原世界面貌】。點選之後，批准授權，系統會調用本源世界數據庫中的照片和體征參數，製作一個與本來面貌最為接近的角色。當然，再相似也會有略為數據差異，但已經具備99%相似度了。

　　兩人都選擇了這個簡單的操作，接受了預覽樣子後，選擇【確定】按鈕——幾乎是瞬間，兩人的樣子就轉化成功。

　　虛默本來的體型要比初始任務高出10厘米，而諾蘭卻比剛剛的女性模型小巧不少，但兩人的衣物卻自動調整到了合適的尺寸，這樣讓沒經歷過太多遊戲的虛默忍不住驚歎的眼神，從鏡子裡仔細打量周身。

　　諾蘭這時一個上前擋在虛默面前，看著鏡子左右轉動了一下身子，臉上還是掛著不甚滿意的表情。

　　「這身打扮也太土了，必須換掉！哥哥，我們這就去買衣服吧？！」

　　諾蘭興奮地提議，一轉身，就看到虛默調出了菜單欄，正在研究其中的功能。

　　「工作優先哦。」虛默說著點開了通訊分頁，在搜索欄裡面輸入了【戴盛】這個名字，卻無任何發現。

　　「看來，戴盛老爺子在遊戲裡沒有使用本名啊。也是，在這個遊戲裡大家都想重活一遍，很少有人會使用本名的。你看，我們不也用的是化名。」諾蘭說著點開了消息欄查看。消息欄一被打開，一封郵件「叮咚」入庫。

　　虛默隨即也點開了自己的消息欄，果然，同樣一封郵件消息發來，點開一看，是一個實時的地圖位置提示，顯示了目標戴威在遊戲中化名「巧克力先生」的角色，現在的位置所在。

　　「巧克力先生」這個角色的頭像是個老人，點開可以看到詳細信息，上面顯示這個角色也有70歲了，目前處於退休的狀態。

　　虛默於是仔細研究了下地圖，確定他在城郊一片高檔社區的一棟別墅裡，距離這裡差不多200公里，搭乘出租車大約15分鐘能到。

　　「位置都給出來了，找人一點難度都沒有？這任務未免也太簡單了吧。」虛默關上消息欄，若有所思，不禁喃喃，「那麼，之前那些獵人們放棄任務的原因是什麼呢？實在奇怪。」

　　「哎呀，我知道了！」諾蘭舉起握拳的雙手上下碰了一下，「難度一定是出在【喚醒】上面！——這個遊戲不是不能殺人，不能施暴嗎？我們培訓時候不是有說，救人的基本步驟先是先要讓目標理解世界是假的，然後還需要殺死他的嗎？——我們沒有辦法將他這個角色弄死，那不就缺少了培訓中要求的一環嗎？」

　　「這說不通。」虛默卻說，「既然遊戲開發商會配合我們進行救人的工作，也為我們開了金手指，提供了這麼多金幣，給出了位置指引，要真是只剩下消除目標角色那一步，他們應該也會配合的吧？」

　　諾蘭抓了抓頭髮，看來一時也沒想明白，只能說：「哎呀，算了算了，別苦惱了，我們待會兒見到目標，估計什麼都清楚了！走吧，出發！」

　　－

　　兩人出了空蕩蕩的兩室一廳公寓門，是一條徑長的走廊，一眼過去一側有十戶人家。電梯顯示這裡為120層，此樓一共180層，實在高樓大廈。下到大堂，所見裝修裝飾風格簡約而高端，玻璃外側的街景微顯就見繁華，推開旋轉門出去，果然——

　　五彩繽紛的都市夜景喧然地展現在了眼前。四處高樓大廈上掛滿了五花八門的彩光招牌，彷彿要將空氣都染成彩色的，其間不時穿插著光屏，展示著各式動態廣告。不同層的各式陸空交通工具在天上地下擁擠地行進，此外，視線之內人群熙攘，人潮喧嘩聲不斷，讓不同國家的語言飄動在空氣之中。

　　「這麼熱鬧？……」眼前的場景讓虛默一時有些驚呆，定在原地向著四周張望了一番，不禁問「這些人真的都是玩家嗎？」

　　「雖然不能說是全部，但也應該百分之八、九十，都是玩家了。」諾蘭回答，「這個遊戲出的比勇者大陸早一年多，製作技術是不如勇者大陸的。雖然場景已經足夠真實，體驗也算不多了，但是NPC還是很好分辨。」

　　「怎麼分辨？」

　　「一說話就知道了。如果是NPC，你重複問他同一個問題，他會一字不差的回復你完全一樣的答案，表情也基本保持不變。如果是玩家，當然不會這樣。」

　　諾蘭說完，就一把拉住虛默的胳膊，指著街對面的購物廣場，說：「哥哥，買東西就在對面呢！我們穿的太醜了，這樣見客戶也沒有說服力，還是買一身，換掉衣服吧！」

　　這已經是諾蘭第三次提出要購物了，虛默知道自己也沒啥迴旋的餘地，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回答一聲：「行吧。」

　　諾蘭立刻歡呼一聲，拉住他的手就衝進人群，向著視線那一邊的雷尚購物廣場行進。

　　－

　　進入廣場，虛默發現，不僅此處廣場在本源世界的海華市中有一模一樣的地方，就連其中的店舖也非純虛擬，所有品牌店，及販售的貨品，都與真實世界同步。

　　發現這一點，是因為虛默沒走兩步，就看到了一間名為X－PlAyER的服飾店——那是妹妹諾蘭最喜歡的品牌店之一，專為電競選手提供比賽服樣式風格的服裝，價格屬於中高檔。

　　早前虛默本想買一件花裡胡哨的夾克衫送給妹妹，他知道諾蘭看上那件衣服已經足有月餘，但是礙於價格有些昂貴，他還未攢夠錢買。

　　至此，虛默跟著驚呼著的妹妹跨進這家店舖，那件衣服就豁然出現在了眼前。諾蘭毫不猶豫地將那件夾克衫收入了囊中，當然還七七八八地買上一堆，很快就將整套衣物換了個徹底，變為了一個新潮小辣妹的模樣。
　　

第639回（一）混亂起始（10）拜訪之前

　　「哥哥，你也換一身啊！」煥然一新的諾蘭很快抱著一大包衣服跑過來，塞進虛默的手裡。

　　虛默看著這些顏色略顯絢麗的X－Player品牌衣服，為難一笑：「這……不是我的風格啊。」

　　「哥哥啊！你不要整天穿的跟個土包子似得，要勇於嘗試！何況，我們現在可是在遊戲裡——做什麼都是對的！」

　　諾蘭的這番說辭說動了虛默，他很快換上了妹妹塞給自己的衣服，這一套對妹妹穿上的那套很是相稱。

　　在用自己電子貨幣付錢的時候，虛默發現這些衣服的標價跟現實中的標價一樣，忍不住研究了一下現實貨幣與虛擬貨幣的對比，原來，現實貨幣與虛擬貨幣的兌換率為1：10，也就是1塊錢真實貨幣可以購買10塊錢的虛擬貨幣，這樣算的話，這套衣服跟現實相比，便宜了10倍。

　　換好這套「兄妹裝」，虛默跟著妹妹走出X－Player品牌店舖，看著購物商場裡面熱鬧的場面，不禁有些感慨：「這裡的貨幣可以跟現實的貨幣對兌換，制度、體驗完全真實，這完美地詮釋了霍金的【平行空間理論】啊……早在愛因斯坦的狹義相對論中，人類就知道時間和空間是怎樣彼此聯繫的。由於光速恆定，所有運動，甚至時間本身都必須與之相應，從而造就了宇宙中無數個平行相通的空間，可以通過孔洞進行穿梭。現在的技術好像只是用遊戲設備代替了孔洞，讓人類可以穿梭進入無數個自己創造的平行宇宙一樣。」

　　「哎呀，哥哥，遊戲就是遊戲，你想得也太多了！」諾蘭抓了抓滿頭的金髮，雖然對學術派的哥哥感到無奈，但最後還是贊同的點點頭，「不過，你這麼說也是沒錯啊！這些遊戲世界不就是我們偉大的智慧創造出來的平行宇宙嗎？只是已經突破了次元，不是【平行】，而是交集的，真的特別棒！」

　　諾蘭說到這裡，突然看到前方店舖的廣告牌上正在播放TNL組合的演唱會廣告，晴空、露娜和她們的第三個姐妹倪陽，星光熠熠地九日片段被剪輯播放，唱著成名曲「On my own way」，這首也是諾蘭最喜歡的歌曲了。

　　－

　　「晴空姐姐！」諾蘭一個小激動，立刻起步向著那塊光屏廣告牌跑去。

　　「誒，等等啊……」虛默反應過來，無奈跟上，不小心跟旁邊一個路人撞了個滿懷。

　　「不好意思。」虛默一抬頭，看到這人是一個身穿黑色制服西裝的光頭男子，提醒壯碩。

　　聽到他的道歉，西服男公式化地一笑，說：「客人，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兩句話之間似乎有些銜接不上，虛默打量了一下他的打扮氣質，立刻明白了過來，這就是NPC。也難怪諾蘭說這個遊戲的NPC智能不高，還真是一眼就能分辨。

　　但為了確定自己的想法，也算是試驗，虛默沒有回答西服男的問題，反而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西服男晃穩身體，臉上的笑意不減半分，還是問：「客人，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完全一樣的問話，智能略低的交互——這算是徹底證明了虛默的猜測，此人就是NPC。

　　虛默隨即抬頭觀望了一圈，視線裡果然還有幾位穿著黑西裝制服的光頭大漢，五官體型都極為相似。這麼看來，這個遊戲的NPC特徵也是統一明顯的，開發商似乎一開始就想要將NPC和玩家做明顯區分。

　　「沒什麼需要幫忙的。」虛默回答，隨即邁開步子，朝向諾蘭所在的方向走去。

　　－

　　諾蘭正一臉欽慕地看著屏幕中播放的TNL舊日演唱會剪輯，感覺到了哥哥的到來，頭也不回地說：「哥哥，你快看，晴空姐姐是不是特別美，特別棒？！現在露娜姐姐也回歸了，我看他們很快就可能重振起來，下一次演唱會，我一定要找晴空姐姐要來第一排的票——啊啊，想想都開心啊！」

　　虛默無奈地搖了搖頭：「晴空姐姐現在是幻遊獵人了，估計沒有那麼多時間趕通告，開演唱會吧？」

　　「那可不行！」諾蘭噘著嘴轉過頭來，「晴空姐姐還是站在台上唱歌的時候最閃耀，如果當獵人會耽誤她開演唱會，我一直支持她退出獵人組織！」

　　「這事，你可沒辦法幫你晴空姐姐做主。」虛默無奈地摸了摸妹妹的腦袋，「以後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只能晴空自己決定。沒有人可以強迫任何個體，選擇自己不喜歡的生活方式。」

　　「不對啊！」諾蘭卻立刻反駁，「你不一開始也不喜歡遊戲嗎？不也為了我去考幻遊獵人，現在不也在遊戲裡面執行任務嗎？既然你可以為了我改變，晴空姐姐也可以為了她廣大的粉絲，選擇繼續閃閃發光——當歌手啊！」

　　「好好好……」虛默知道自己這個妹妹一倔起來，說什麼都聽不進去，只能附和了。

　　待TNL組合的畫面徹底播放完畢，虛默拉住還依依不捨的諾蘭離開，催促道：「快走了，執行任務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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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出了廣場，很快攔下了一輛出租車，風馳電掣地向著南面城郊那片名為「愛馨花園」的高檔社區奔去。

　　十幾分鐘後，目的地到達。這片位於樹林之中的社區，四周被綠籐爬滿的高聳圍牆圍得嚴嚴實實。大門是封閉的厚鑽鋼，如同監獄的大門一般完全看不見社區之內分毫。在大門之上，一個好似花環編織的招牌上寫著「愛馨花園」幾個大字，兩側各掛著一個鈴鐺。

　　虛默和諾蘭站在全封閉的鋼門前，仰頭看著那塊招牌許久。

　　諾蘭不禁問：「這個社區是全封閉式的啊？」

　　「看起來似乎是。」

　　虛默四處看了一下，很快找到了大門一側一個門鈴按鈕，旁邊似乎還有一方刷卡器。他毫不猶豫地走過去，按下了門鈴。門牌旁邊的兩個鈴鐺響了起來。

　　過了一小會兒，鋼鐵大門上「唰」地一下出現了一個方形的小窗口，一個表情木吶的年輕男子露出臉來，問他們：「來訪者是誰？請報上名字和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