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踏霄錄 作者:桓僧 (已完成)

 
li60830 2017-10-9 23:31:0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6 49425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10 21:55
天翔卷第一章第十八節岔路
許是由於夢兒的加入,多了一個聲音,一路嬉鬧著,走在這令人壓抑的小路上,卻也不是件太令人煩心的事情。

走著,沈天一行來到了一條分岔路口,這在陰山來說,還是第一次碰見,以往的小路,皆是一條道走到頭,便是絕壁。

路口的旁邊,立著一塊碑,其上的字跡已經非常模糊,隱約能夠看出幾個,然而那文字,沈天卻無法看懂。

沈天皺眉。

“擇一而行,無從回頭,若不死,便能生。”

夢兒稚嫩的聲音傳來。

“你在說什麼?莫非是這石碑上的內容?”

沈天疑惑。

“當然!你主人我知識多麼淵博,一眼掃去便知道其上寫的是什麼。”

沈天沒有與她糾結,開始觀察這兩條路有何不同。

一條乃是直行,按照沈天之前的經驗,此路前方,必定是絕壁,而另一條路,乃是向左走,難道是走向陰山內部?

猶豫不決。

“餵,你快走呀!磨蹭什麼!”

夢兒完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沈天並未理會她,繼續自忖——“擇一而行,無從回頭。”其意思很明確,便是選了一條路,不管前路是什麼,都無法回頭,若前方是絕壁按照之前的經驗,其難度定然比鐵錐絕壁加上風颱更難通過,以自身的修為,若前去,必死無疑。

賭還是不賭!

若走了這條未知的岔路,說不清會遇到什麼,但是會有一絲希望,能夠出去。

“餵,小天天,你到底在想什麼呢,說出來給本大王聽聽,本大王替你做決定好了,不就走一條路嘛,磨磨蹭蹭的。”

夢兒的耐性似乎非常有限。

不過其說的,也對。

謹慎與磨蹭並不一樣,沈天既然已經深思熟慮過,便不該憂鬱,那不是沈天的性格!

沈天,有了決定。

岔路!

這便是沈天的選擇,與其走向那一成不變的絕壁之路,不如看看這突然分岔的路口另一邊有什麼。

“這就對了嘛,有本王這種如此美麗的女子在,無論走到哪兒都是安全的。”

見沈天開始前進,夢兒繼續開始胡侃。

吱呀吱!

“可惡,你這塊有棱角的石頭居然敢一直針對本王,僕人小天天,替我教訓它!”

沈天並未理會夢兒的胡鬧——

說來奇怪,不急不緩的走著,四周的景物不知是漸漸變化,還是忽然間變化,如今已經不再是那條陰森的道路,換成了一副普通鄉野景色——微黃的雜草及樹葉,偶有幾片落下,風中獨特的味道不禁都在刺激著沈天,這裡是春天,就如自己離開時一樣。

並非是地伏洲那荒蕪的大地和遍布其上的大石,那是家鄉地數洲的鄉野景色!

幾隻顏色各異的蝴蝶從沈天的眼前飛過。

沈天皺眉。

在陰山中,周圍的幻境越祥和,帶給沈天的感覺就越不妙。

伸手在旁邊矮樹上一摘,樹葉,如此的真實——運起絕冰,樹葉迅速的被冰封,摔落在地上,變得粉碎。

“這裡景色挺好的嘛,小天天你臉色為什麼那麼難看?”

夢兒大大咧咧。

不知是為什麼,此地給沈天的感覺很壓抑,雖然是熟悉的家鄉秋日田野的景色,但是那種壓抑的感覺,比之陰山那條兩側佈滿死木的泥路來,更甚一籌。

回頭!

然而沈天剛轉過頭,後面的路,乃至整個陰山,都已經消失,入眼,全部是黑洞洞的虛無,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彷彿就是——你若踏入,粉身碎骨。

搖了搖頭,沈天再睜開眼睛,又變回了那副秋日景色,並無異樣,只是方才那滿眼的虛無,令沈天不敢踏上回頭路。

“餵,小天天,你是不是見識淺薄,還聽不懂我我說的話?不是跟你說了你石碑上寫了'無從回頭'麼,你不會是嫉妒我的美麗,想要與我同歸於盡吧。”

夢兒的臉皮厚度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

沈天並沒有理會夢兒,對於夢兒無休止的嘮叨,沈天習慣了無視。

“無法回頭麼,那麼便只能向前走了。”

沈天暗忖。

皺著眉頭,沈天慢慢的沿著下路走下去。

刮起了一陣風,吹過幾片落葉,秋高氣爽,一點也沒錯,然而如今的沈天卻並無任何清爽的感覺。

吱呀!

小紫叫了一聲,從沈天的懷中飛出來,引起了沈天的注意。

順著小紫的方向望去,那裡有一座草廬。

“此地詭異無比,還是不去查探的好,還是繼續前行吧。”

沒有前去那草廬,沈天繼續向前走。

不多時,依然還是如第一次般,四周的景色變成了冬日的景色,而究竟是如何變幻的,沈天絲毫無法察覺。

入眼的冬景,與地數洲的冬日大不相同,這是四季非常分明的冬日,沈天以前在雲龍寨時,聽說地數洲的北邊,在冬日的時候會下雪,但是卻從來沒見過,如今竟在詭異的陰山中,得償所願。

“哇,這是什麼東西,白白的,好漂亮!”

夢兒很開心。

“這是雪,是自然界的一種景色,不過在此出現,卻是有些奇怪。”

沈天皺眉。

“切,奇怪什麼,是你太小瞧了這陰山而已,餵,死木頭,快帶我出去!”

夢兒一邊打擊沈天,一邊命令小陀螺。

嗡嗡嗡——

委屈的叫著,小陀螺頭頂著夢兒,飛了出來。

嘻嘻嘻——

夢兒指使著小陀螺在空中飛來飛去,玩的不亦樂乎。

四周披上了銀霜,如此的景色,沈天卻也是第一次見到,然而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在沈天覺得奇怪時——

草廬!

又是那間草廬!

除了屋頂有一層銀霜外,草廬並無變化。

“咦?那間房子是不是我們之前見過的那個?”

此時夢兒也發覺不對勁,飛回了沈天身旁。

沈天皺眉點點頭。

“過去看看,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

夢兒在一旁催促。

沈天思索了一陣,還是決定繼續沿著路走,畢竟,這很有可能是陷阱,在陰山中,謹慎些比較好。

持續的向前走,季節,再次開始變幻。

夏日。

烈陽高照。

蟬鳴,不絕於耳。

“哎呀!這些東西叫得我好煩呀!”

始一進入夏季,夢兒便已經開始抱怨。

看著四周的景色,方才在冬日里,因有雪的緣故,沈天還未感覺得如此真切,如今卻已經看出——

這條路,根本是一條路!

雖然無論是四周的植被,腳下的路,遠處的山脈,全都不同,但是那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告訴沈天,這裡就是原來的那條路!

“夢兒,你說你曾可以使用小須彌的幻覺能力,那你能否看出此地是否是幻術製造出來的?”

沈天皺眉。

“此地?沒感覺喔,若是有的話,始一進入我便能夠察覺而出,由於小須彌的關係,我對於幻陣幻境之類的感覺非常敏銳。”

“小紫,你呢?”

小紫同樣也擅長幻覺。

吱吱吱。

小紫也發出否定的回答。

小紫與夢兒在幻術的造詣上,都遠高於沈天,若兩人都無法看出這裡是幻陣,那為何自己無法走出此地?

無法,唯有繼續向前走。

不多時,沈天再次遇到了那個草廬。

“快看!又是那個房子,好奇怪喔。”

連神經大條的夢兒也感覺到不對勁。

沈天深吸口氣,瞇著眼睛,凝望那草廬。

很樸素的一間草廬,門窗皆是關閉,看不清內裡,以識念探尋亦是無果,彷彿那裡根本沒有東西一般。

“快過去看看!我想知道裡面是什麼!”

夢兒又開始催沈天。

吱吱吱。

小紫則表示還是不去為妙,兩人開始吵了起來。

而就在此時,沈天邁開了步子。

“來吧,既然無法走出這裡,那便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

沈天自語,走向草廬。

然而,才踏出第一步,沈天便感覺眼前一閃,自己已經來到了草廬的門前。

門,輕輕的打開。

沈天望著那自動打開的門,神色平靜,推門而入。

“小友,三過而入,尚可,坐下,與我品這第一道茶吧。”

草廬佈置很雅緻,眼前是一名中年修士,端坐在方桌前,沏好了一壺茶。

“怎麼?怕?”

那中年男子仙風道骨,下巴留有一撮山羊胡,見沈天不動,不禁露出一抹戲謔的微笑。

沈天瞳孔稍稍擴張,一抱拳,坐了下來。

“哈哈哈,好,好,好!來,品茶。”

連續道了三聲好,中年男子做了個請的手勢,開始自顧的飲茶。

沈天慢慢拿起茶杯,輕嗅下,茶香沁人。品一口,神清氣爽,然而沈天此時卻沒心思評論這茶,而是以識念在查探眼前的中年男子。

“小友,如此肆無忌憚的以識念觀察長輩,可是很不禮貌的喔。”

似笑非笑的看著沈天,那中年男子放下了茶杯。

沈天面色不改。

“前輩息怒,陰山多鬼怪,在下只是為了自保而已。”

忽然,那中年男子苦笑,擺了擺手。

“無妨,若換在萬年前,你如今已灰飛煙滅,但是如今……唉。”

說著,似是勾起了其傷心的事情,中年男子神色黯然。

沈天聞言心裡一驚。

“前輩,不知是何事困擾著你?”

中年男子饒有興致的看著沈天。

“你倒是挺熱心,可惜,困擾我的事情,不是你能夠解決的。”

“切,牛皮吹得真大,你那麼厲害就不會有事情困擾你了。”

夢兒始終管不住嘴巴。

“聒噪!”

中年男子的臉上,忽然露出厲色,一股霸氣,沖天而起。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10 21:56
天翔卷第一章第十九節考驗
突如其來的大喝,和那沖天而起的氣勢,跟之前品茶時與世無爭的樣子截然不同,沈天不禁皺眉。

而懷中的夢兒似是被嚇到了,不再說話。

似是發現自己的失態,眼前的中年人抱歉的一笑。

“小友不要見怪,都已經如此久了,我還是改不了這個性子,呵呵,不過比起以前,時間已經將我撫平了許多了。”

沈天鬆開緊鎖的眉頭。點了點頭。

“無妨,之前確是在下的……靈物出言不遜在先,在下應該賠罪才是,在下還未介紹,散修,沈天。”

中年人自己斟了一杯茶。

“姓名麼,你不提起這件事情,我已經不記得了,一開始時,尚有些許修士會來陪陪我,那大約是五千年前吧,那是我見過的最後一個修士,到了現在,我甚至已經忘瞭如何與同類交流了。“

中年男子眼中露出追憶。

沈天聞言皺眉,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請問,那些前來陰山的修士,應該都是為了尋得神泉吧?”

中年男子抿了一口茶水,點了點頭。

“那請問前輩,那些修士最後,是否尋到神泉,又是否出了陰山呢?”

男子露出一抹冷笑。

“神泉飄渺,陰山之奇,非爾等可以了解,此等貪圖神物,不掂量自身修為之人,怎會尋到?至於他們的下場,除了化為白骨,還有何種下場?”

沈天瞳孔微微收縮。

“死了?”

似乎是看出了沈天的疑問,中年男子笑了笑。

“不自量力之人,死不足惜,不過其能夠來到我的面前,證明其尚有一絲自知之明,沒有繼續走下去。”

沈天不明所以,等待中年男子繼續說下去。

“陰山,存在的年月,已經太久,無從考證,而陰山之奇,自其出現之日起,便有傳說在修士中傳頌,然而卻沒有幾人能夠探尋到其真正的奇妙。”

男子抿了一口茶。

“這些陳年舊事,不談也罷,之前你遇到了岔路,來到了我的面前,此事,便是陰山給擅入者的一條活路。”

活路?!

沈天一個激靈。

“那為何前輩說之前的修士全都死了呢?”

中年男子站了起來,負手背對沈天。

“擅入陰山者,褻瀆了一些東西,雖有活路,卻也必須經歷考驗,而我的任務,便是在此考驗那些想要從此處出去的人。”

中年男子的話語中,透著無奈。

沈天肅容。

“那要通過怎樣的考驗,沈某才能出去呢?”

中年男子並未馬上回答沈天,沉默了一會,在空中一揮手。

兩旁的畫面驟變,瞬息間,沈天便身處一處懸崖邊,下方是咆哮著的大海,腥味撲鼻而來,那草廬以及夏日的風光不復存在,唯一留下的,便是那方桌,和那壺茶。

“來,觀海。”

沈天不明所以,但是此時唯有照做,站到了中年男子身旁,沈天與其一般高,並排體味著眼前的大海。

一望無際,波瀾壯闊,並非碧藍,略微有些黑色的海面,微波**漾,下方的浪花,不停的沖刷著崖壁,不知疲倦,發出轟鳴之聲,咸腥的海風帶著一絲凜冽的寒意,漸漸侵入沈天的肉身,而海天一線處,烏雲盤旋,似有一個漩渦在形成,藍色的海面下,泛著一層黑光,似是有什麼龐然大物在此暗流湧動。

“觀海,作何感受?”

“宏偉,壯觀。”

聞言,那男子眉頭微皺。

“僅此而已?”

沈天深吸了一口略帶鹹味的空氣,微微一笑。

“渺小,在其面前,我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中年男子的眉頭皺的更緊。

“如此,你便要認輸麼?”

“哈哈哈……”

沈天發出一聲長笑。

“何來認輸之說?沈某道出的是事實,與海相比,沈某的確渺小無比,如滄海一粟般,飄搖不定,然而,此事並非代表沈某會認輸。”

那中年男子露出一抹輕蔑的微笑。

“還在詭辯,若始時便已經覺得自身渺小於對手,如何戰鬥?”

沈天閉著眼睛,感受著海風和下方浪花拍擊崖壁發出的聲音。

“存於世,不卑不亢,斬仙誅佛。該敬者,需為之,該戰時,不畏懼。”

中年男子發出一聲長笑。

“好大的口氣,如此呢?”

話音剛落,中年男子打了一個響指,沈天便瞬間出現在了海天一線那巨大的漩渦處。

下方巨大的漩渦,約有千里地的大小,藍黑色的海水透著一股冷漠的殺意。

“在此漩渦面前,沈某是渺小的,然而,若要戰時,沈某亦不懼!”

依然還是不卑不亢。

“很好,接下來,又如何?”

中年男子的聲音從虛無中飄來。

轟隆隆——

原本暗流湧動的海面開始翻湧,下方一個龐然大物開始從水中冒出來,由於其體型太過龐大,分開海水發出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吼——

一隻巨大的魚型靈獸破開了那漩渦,浮出了水面,一聲大吼,整片海洋都在其震天的吼聲下顫抖,水花飛濺上天空,沈天運起絕冰抵抗,單單是那巨大的魚拍擊水面射出的水花,便足以洞穿沈天化虛初期使出的絕冰。

那巨大的魚形靈獸沒有雙目,其嘴自身體中裂至身體中部,整個體形呈橢圓形,背部為黑色,其腹部可以隱約看到一條條如溝壑般的紋路,巨大的魚尾有兩鰭,似是戲水般,輕拍著海面。

“此獸名鯤,曾經海洋的霸主,只是如今,卻已經難以尋到了。”

中年男子的聲音帶著一種說不清的情感。

沈天聞言,心裡感觸頗多,望著下方的巨大魚形靈獸,不禁想起了地數洲的事情,那時,便是蒼燁認為沈天是鯤體,才想將沈天吞噬,才會發生如此多的事情。

“在其面前,沈某亦是渺小,但是若要與之一戰,沈某縱然粉身碎骨,也不會退縮。”

沈天顯得很淡然。

“哦?當真如此?”

中年男子的聲音中充滿了不相信。

哈哈哈——

沈天一聲長笑——

一怒成風嘯雲間,霜打大澤破前敵!

霜風,怒嘯!

許是因為感受到大海的壯闊以及眼前鯤的那種巨大的壓迫,沈天對於怒嘯的領悟,更進了一步,巨大的颶風,帶著一股不畏死亡的氣勢,攻向了鯤!沈天主動攻擊鯤!

砰。

怒嘯打在鯤的背上,如意料般一樣,無法造成任何傷害,只是讓海中多了幾片碎冰而已。

吼——

似乎因為沈天的不自量力而感到憤怒,鯤發出一聲大吼!

啪——

重重的拍擊海面,一根巨大的水柱沖向沈天。

一訣斷心,魄動萬里!

毫不猶豫的,沈天使出了斷心訣。

更為凝練的靈力帶動起絕冰,形成一面冰牆。

但是那冰牆的作用僅僅是阻擋了水柱一下子——

沈天被反沖力撞飛,而那水柱的去勢不減,猛烈的鹹腥味已經到了沈天的眼前——

啪。

一個響指,就在那水柱距離沈天只有一尺距離時,那清脆的聲音掩蓋了水柱的轟鳴聲,傳入沈天的耳中。

沒有死亡,沈天再次回到了那草廬中,屋外鳴叫的蟬聲提醒著沈天,如今乃是夏天。

“不錯。”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自顧的喝了一口茶。

沈天皺眉,努力平息著體內由於使用斷心訣產生的副作用。

“方才,便是第一個考驗。你的表現,我甚滿意,如今的修士,能夠有如此勇氣的,少之又少了吧。”

話語中透著一股無奈,似是懷念外面的世界般。

“修真界之大,無奇不有,沈某不敢誇大,但是就沈某所遇見的修士,大多是些心性歹毒之輩。”

稍微平復了一下體內的氣血,沈天坐了下來。

“這才是修真界,爾虞我詐,殺人奪寶,最真實的修真界。”

嘴上雖如此說,但是中年男子眼中的懷念卻無法掩蓋。

“前輩,何時能夠開始第二個考驗?”

沈天似是不想去回憶地數洲那些品行低劣的修士——這讓他想起柔柔的死,所以便岔開話題。

“如今,便已經開始了。”

沈天一愣。

“現在便是?”

中年男子微笑著點點頭。

“與我聊聊天吧,隨便聊些什麼。”

沈天不明所以,皺著眉頭暗忖——此人莫非孤獨了太久,說什麼考驗皆是假的?不會要我在此陪他困在陰山中吧。

心中雖如此想,但是沈天嘴上卻不得不說。

“沈某年歲尚淺,所經歷過的,皆是一些小事,相比前輩的閱歷,沈某實在汗顏,不敢說出口。”

“哈哈,小友過謙了,正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你不說,又怎知道我見識過呢,若無從說起,便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吧。”

中年男子倒是興致勃勃。

“我的小時候?”

沈天不知道其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對,你修真之前的事情。”

沈天皺眉,但是眼下不說也沒辦法,於是便開始講述起那個在凡人的盜匪山寨發生的故事,從沈天記事起便開始說起,而那中年男子聽得津津有味。

很快,沈天說到了遇見惠雲,踏入玄火派。

啪啪啪——

“很精彩,凡人山大王,我的確沒有當過,聽你說起,倒是滋味頗多。”

中年男子似孩童般,拍手叫好。

“接下來,看看我的故事吧。”

中年男子一揮手,沈天眼前一黑。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10 21:57
天翔卷第一章第二十節猜
雨夜,滂沱大雨。

寂靜的小山村,悄無聲息,但是在那靜謐的夜幕下,許多潛伏在其中的陰影正在悄然行進,悄悄的,潛入這個小山村。

簡單的做了幾個手勢,那人似是這一行潛伏進入之人的首領。

身後數人點了點頭,各自帶領著十數人開始在小山村中擴散,不多時,第一聲慘叫傳來。

殺戮。

慘絕人寰的殺戮,婦女,孩童,都無法倖免。

殺戮並未持續多久,夜晚便恢復了靜謐,那些人似是怕人並未死透,挨個的再補了一下。

不多時,在確認了所有人都已經死透之後,一行人再次悄無聲息的離開,彷彿並未來過。

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橫七豎八的屍體,面上的絕望令人心酸,忽然傳來一個響聲。

在數名屍體掩蓋下,一名七八歲大的孩童,從屍體堆中站了起來,望著地下那似是其雙親的一對男女屍體,面無表情,但是其雙手,卻是攥得很緊。

默默的,並未流淚,孩童用弱小的身軀將那對男女依次背到了村外的一塊菜地,再回到滿是屍體的小山村,拿出工具,將那對男女掩埋好,並未立碑,許是怕那群人找回來時發現還有人生還,只是深深的望了一眼地上剛被填好的坑,轉身,離去。

畫面就此結束,四周,再次變回了雅緻的草廬。

“如何?”

中年男子很淡然,品著茶問道。

沈天不知該說什麼,只是皺著眉頭看著眼前人——自己的身世,特別是如此淒慘的經歷,一般不願與人分享,至少,不願與陌生人分享。

而眼前的中年人卻主動讓沈天看,這讓沈天想不通——莫非,真的是因為一個人孤獨了太久之故?

中年男子似乎看出了沈天的顧慮,微微一笑。

“不必如此,過去之事,若你總是糾纏與其上,如何能夠在修真一途上更進一步?”

沈天點點頭,但是其內心並不認同這一點。

“前輩遭遇的確慘絕人寰,相比沈某,至少還有個快樂的童年,而沈某如今每次回憶起,都感慨無限,相比前輩的淡然,沈某不如。”

哈哈哈——

中年男子發出一聲長笑。

“如果我告訴你,你方才看到的,皆是虛幻,又如何?”

眼中和嘴角都帶著戲謔,那中年男子看著沈天。

沈天皺眉。

“前輩莫非閒來無事,要戲耍在下不成?”

又笑了一聲,那男子擺了擺手,忽的,沈天眼前再次一黑。

哇哇哇——

嬰孩出世的聲音傳來,喜出望外的男子急忙進入屋內,不多時,抱著一個大胖小子,歡喜無比的走了出來,跪在院子中,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少年,望著天空說著什麼,雙眼中含著激動的淚水。

歲月荏苒。

一轉眼,孩童便已經六七歲,乖巧伶俐,人見人愛。而這個家庭,家境富裕,氛圍和睦,每日都能在其府邸外聽見他們的歡笑聲,一家人其樂融融,好不開心。

畫面結束,沈天再次回到了草廬。

“若這個是我,那又如何?”

中年男子依然很淡然,絲毫看不出任何感情波動。

“前輩童年幸福,乃是人人都期盼之事,若如此,沈某隻能說前輩乃是曾擁有過幸福之人。”

沈天亦是平淡的回答,然而滿腹的狐疑卻無法消散。

中年男子笑了一下。

“那麼,你繼續看。”

再一次,畫面開始轉換。

小山村里的孩童,埋葬了自己的雙親,一步一步的走在山路上,憑藉著記憶,向著記憶中的城鎮走去,若餓了,便四處尋找東西吃,樹皮,草根皆吃過,水倒是不缺,孩童從家裡帶出了一個大水壺,足足有其半個頭大,每次能裝好多水,但是孩童似乎很有經驗,每次並不裝滿,因為裝滿之後的重量,會增加孩童的負擔。

城鎮,人來人往。

不知道在山里走了多久,他終於來到了城鎮裡,縱使身上的衣衫已經破爛,滿身盡是泥污,縱使身體各處的疼痛每時每刻都在刺痛著他的神經,他依舊很開心,那種喜悅,使他不禁笑了起來,一個人,在大街上,傻傻的笑了起來,那一刻,他才像一名七八歲的孩童。然而在此時,他卻被突然走過的一名路人撞倒在地,那路人非但沒有將其扶起來,反而還啐了一口唾沫在他的身上,低聲咒罵了一句什麼。

孩童的身子很羸弱,但是他並沒有哭泣,只是默默的站起身,臉上的笑容消散,重歸冷漠。

畫面開始扭曲。

這一次沈天並沒有回到草廬,而是直接換成了另外一名孩童的府邸裡,依舊是歡聲笑語,這個府邸的主人,為人極好,樂善好施,就連對府邸裡的下人,都非常關心。

這一天,天氣有些陰沉,厚厚的雲層壓得很低,似是有大雨要降臨,然而卻遲遲不肯落下,似是天空中有其依賴,無法割捨,然而雨的依戀卻始終無法抵擋自然的規律,雨開始下了起來,如珠簾般,潤澤大地。

然而這一家人此時正擔心,因為孩童的父親還未歸來,由於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天已經快要黑下來,孩童的母親臉上愁云密布。還好,沒多久,傳來下人的喊聲,女子連忙迎了出去,將滿身濕透的丈夫迎進了屋裡。

而其丈夫並非孤身一人,其身後,還跟著一名孩童,衣衫破爛,雖然經歷過雨水的沖刷,但是依舊看得出其身上曾經有多麼臟,而其手腳處諸多的劃傷,就如剛從荊棘叢中出來一般。

女子皺眉在問著些什麼,而那男子則是很隨意的在述說,之後將那滿身污垢的孩童拉到了近前,摸了摸他的頭,而那孩童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至於那另外一名孩童,則是在旁好奇的看著眼前與自己同齡的玩伴。

畫面開始轉變。

“看到這裡,感覺如何?”

中年男子饒有興致的看著沈天。

沈天微微一笑。

“能入此府邸中做小少爺,其後的故事定是大團圓結局收尾了。”

男子的臉上看不去任何波動。

“那麼我問你,若我問你,哪一個是我,你選哪個?”

沈天一愣,沒有想到此時男子居然提出這樣的問題。

“沈某認為,既然兩人皆是幸福,那何人是前輩,又有什麼區別?”

沈天此時不明所以,只好硬著頭皮猜。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面上帶著失望。

“先看看下面的一段吧。”

畫面再次開始變換。

兩名孩童漸漸長大,兩人都已是十五六歲的少年,那父母雙亡的孩童,喜歡穿黑色衣衫,許是童年陰影的緣故;而另一名孩童則喜歡陽光,所穿的,皆是白衣,兩人年歲相仿,每日一起玩樂,互相扶持,若黑衣遇到困難,白衣便會毫不猶豫的出現,兩人之間極有默契,黑衣內心裡的冷漠漸漸被這家人的溫暖所融化,儘管對於外人仍然不慍不火,一副冰山的樣子,但是對自己人,卻總能笑口常開;白衣則不然,許是從小養成習慣的關係,其無論是對街上的乞丐乃至自己的父母,皆是一樣的對待,博愛的性格在城中讚譽有加。

黑衣喜愛武藝,從被收養後不久,便開始習武,而白衣則喜好舞文弄墨,兩人一文一武,一起參加了大考,雙雙中了文物狀元,一門雙傑,這家人的地位及威望在當地,一時無二。

歲月荏苒,兩人漸漸老去,雙雙告老還鄉,此時兩人的父母早已亡故,那府邸便一直很冷清,只是由幾個僕人保持著清潔。兩人回到了那府邸,帶著自己的一家子,將熱鬧重新帶回了這裡。

孫兒抱膝,一生無憾,兩人已經老到無法動彈,依然躺在搖椅上談著當年的種種,追憶的笑容令人心暖。

這是一個普通的黃昏,兩人還如以往那樣聊天,忽的,白衣帶著微笑,沉沉的睡去,黑衣呼喚了其兩聲,沒有反應,微微一笑,也閉上了眼睛,長眠而去。

草廬,男子。

“看到這裡,你應該知道些什麼了吧?”

男子帶著詭異的微笑。

沈天皺眉。

“兩人皆亡,那便是意味著,沈某猜錯了。”

男子點點頭,雙眼中突然爆出金光,射入沈天的眉心。

“你既如此希望美滿幸福,那做為你猜錯的懲罰,我便暫時將你幸福美滿的記憶收去吧。”

說完,男子雙眼的金光消散,一顆晶瑩剔透的小球從沈天的眉心中飛出來,落在了男子手中,將其置放在桌面上,接著打了一個響指,沈天雙眼木然的望著前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我是誰?我是沈天,我為何會在這裡?為了找神泉……

一件件事情被沈天記起,然而沈天自己卻總是感覺有些事情被忽略了,而無論如何回憶,卻無法想起。

皺眉望著桌上的那個小球,似是自己的東西,但是為何會在那人的手中,我記得我答錯了,他要懲罰我,但是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中年男子聳聳肩。

“那麼,我們繼續開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10 21:58
天翔卷第一章第二十一節往事
畫面又開始轉變,歲月再次回到了兩個孩童十六歲的光景。

依然還是黑衣和白衣,兩人依舊還是如此的要好,只是這個府邸中,不再有昔日的歡笑,原因很簡單,白衣的生母,黑衣的養母,對於這位養子,有很多想法。

白衣樂善好施,如其父般仁慈,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一點,自然是好,只是白衣天性太過純良,對任何人都沒有戒心,儘管與黑衣的是真實的友誼,但是其母眼中,黑衣沉默寡言,處事冷漠,除了面對白衣以及自己的夫君外,甚至在自己的面前,都沒有多餘的表情,永遠都是那副如冰山般無法融化的臉龐。

針對,排擠。

各種方式,起初時還未能那麼明顯,畢竟自己不是一家之主,男主人一直在維持公平公正的對待白衣與黑衣,為此事,兩人還吵過架,黑衣的心裡,一直很感激自己的養父,而對於那個處處針對自己的養母,黑衣純粹只是因為其是養父之妻,才會對其表面上客氣。

終於有一日,許是因為上天總是為難那些純良的人,男主人病倒了,而整個家,便由女主人說了算。

許是老了的關係吧,她開始非常厭惡黑衣,從心底生出的一種感覺,沒有緣由。

那是一種令人欲狂的針對,無論黑衣做什麼,都是錯誤的,也許只是高聲說了一句話,也會遭到她的苛責。

對於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來說,在如此的環境下生活,必定會非常痛苦的,終有一日他會自己離開——她如是想。

由於做得太過明顯,府邸中的下人業已感覺到了女主人對於黑衣的厭惡,但是沒有人敢說——許是因為黑衣被這樣針對仍然沒有自己離開的關係,她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慢慢開始無故的責罵其它的下人。人人自危,府邸中人與人之間距離越來越遠,冷漠,不信任,充斥著整個府邸。

除了一個人,白衣。

他感覺到了府邸中人與人之間隔閡越來越大,但是卻苦於無法解決,不過白衣沒有放棄,他始終天真的認為,總有一天,一切都會過去,就是這個信念,支持著他,繼續對每個人都關照有加。

可惜的是,其它人並不這樣想,許是府中氣氛太過壓抑的關係,白衣的關心,開始漸漸的得不到回應,下人都覺得白衣做為高高在上的少爺,對自己如此的關心,必定心懷不軌,說不定是在試探著什麼——畢竟,女主人的暴怒,沒有緣由。

疏遠,每個人都開始疏遠所有人,府邸中的情況,漸漸變成了每個人都在一個孤獨的小島上,獨自求生。

黑衣,則是依舊在忍受著她的責罵,儘管度日如年,但是為了仍然躺在病**的他,黑衣咬著牙堅持著——如何都不能讓他看見原本和睦的家散掉,黑衣如是想。

在這最難熬的時候,黑衣被限制了外出的時間,每日只有兩個時辰的時間能夠出門,若超出時限,便無法進入府邸,而黑衣將這兩個時辰的時光全給了郊外的山谷。

那是一個風光秀美的山谷,每日黑衣都會來到這裡,對著空曠的山谷嘶吼,儘管到最後聲音已經沙啞,但是黑衣卻絲毫不在乎,畢竟,在府邸裡,又能與誰說話呢?

這一日,如平時一樣,黑衣來到了山谷發洩,又如往常那樣,按時回家,但是在路上,黑衣卻遇到了一隻流浪狗,骯髒的毛髮,病怏怏的樣子,就如當年的自己那般,在街上游**。

黑衣收養了它。

她見到了它,對於黑衣的厭惡,更甚了——切,你們便是同類,物以類聚。

然而在它的加入後,黑衣整個人輕鬆了許多,每日帶著它去山谷散心,而回到府邸後,每次黑衣被責罵後,它都會適時過來舔著黑衣的臉頰,看見它如此,黑衣便感覺到,至少還有人關心自己。

可惜,好景不長。

這一日,一覺醒來,黑衣發現它不見了。

發了瘋的尋找,問過了所有人,所有下人都躲著黑衣,支支吾吾。

你們不說,那我便自己找,每個房間,每個角落,將府邸翻了個底朝天,黑衣仍然不放棄。

而這一次,她並沒有出來責罵他,只是在旁冷眼看著他焦急的身影,看著他他瘋狂的眼神,她感覺到一種滿足感。

最後,一名老僕實在不忍心看著黑衣那瘋狂尋找的行為。告訴了黑衣實情。

它死了,被她送到了城裡的屠狗戶那裡,如今許是已經被不知什麼三教九流之人吞下肚中了。

沒有流淚。

就如當年看著自己父母屍體時那般。

冰冷的臉,冷漠的表情,只是當年他還能親手埋葬自己的父母,如今,卻連它的屍骨都尋不回。

大雨,滂沱,就如自己被帶回這個家的那日一樣。

只是今夜,卻多了閃電點綴。

電光閃過。

給漆黑的夜帶來了一秒的光明,映出了站在她房前的黑衣之面容,無情,木然,當然,還照出了黑衣手中的尖刀——那是屠狗戶慣用的,屠狗之刀。

畫面轉換。

沒有言語,沈天看著眼前中年男子喝著茶。

“這一次,我們便換個問題,你來說說,黑衣,是殺了那女人呢,還是沒殺?”

沈天沉默——這樣的問答對於沈天來說,極其不公平,但是在陰山中要求公平,顯然不現實。

無法,沈天只能設身處地,將自己代入。

“百行孝為先,沈某並非聖人,亦屠殺過修士,只是那皆是在對方不善在先,若沈某為黑衣,此時無論如何都不會下手,儘管離開會遂了那女人之願,但是沈某認為,始終不能屠殺自己的養母。”

中年男子點點頭,面上的表情冷漠,就如黑衣那般,他沒說什麼,只是打了一個響指,畫面繼續回到了那個雨夜。

嘩——

大雨的聲音,掩蓋了黑衣推開房門的聲音。

熟睡中的她,並未察覺到有人進入了自己的房間,這個城鎮一向平和,很少出現什麼人會闖入他人住所。

舒適的大**,她獨自躺在上面——由於男主人的病情太嚴重,已經轉到另外的房間中,由下人看守,以免出現什麼突發的情況。

平穩的呼吸,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一名拿著尖刀的人,站在自己的身前。

他望著她,眼中滿是憤怒,握緊了手中的尖刀,舉起——

白衣出現了,許是巧合吧,就這樣出現在了門口,低聲喝止了黑衣,而白衣的出現,亦吵醒了她。

當。

尖刀掉在地上。

憤怒,辱罵,毆打。

她心中感到非常憤怒,亦是非常害怕,怒的是,十六歲的養子,居然敢對自己這個給他吃穿的養母不敬,怕的是,那是尖刀,如果不是白衣趕到,自己也許已經喪命。

黑衣畢竟只有十六歲,在她的面前,被壓制了許久,從心裡對她有種恐懼感,而之前是由於它的死,致使黑衣憤怒不已,才持刀而來。

當她醒來時,黑衣的憤怒被恐懼所代替,抱著頭,任由她打罵,而白衣心中感到非常的愧疚,總覺得是由於自己害的黑衣被如此打罵,於是白衣出言相勸,但是她似乎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掉轉了槍頭,開始辱罵白衣——自己的親生兒子。

白衣天性純良,始終認為世界都是美好的,從小到大,由於這樣的性格,許多同齡的玩伴皆喜愛與其玩耍,但是當年紀漸長,表面雖客氣,但是背地裡卻笑其是傻瓜,白衣從來不知道人心的險惡,而在今夜,他開始明白。

她咒罵,說出了很多心中想說的話,白衣的軟弱,天真,愚蠢,都被其無限的放大,以惡毒的語言說了出來,白衣含淚,低著頭,默默的接受,雙手攥著衣袖,似孩童般無地自容。

雨,越下越大,蒼天彷如如她一樣,在宣洩著自己的怒氣,而那雨落之聲,將今夜發生的事情掩蓋,僕人們或睡下,或不敢靠近她的房間,畢竟,如今的府邸中,無人不怕她。

她的憤怒就如屋外的雨,無法停息,黑衣與白衣被其輪流咒罵,許是罵昏了頭,咒罵的對象,開始牽扯到其它人,所有黑衣白衣認識的人,最後,連自己的夫君,也沒放過。

黑衣站起來,開始大聲的喝止她。

那個男人,在黑衣的心中,地位舉足輕重。

她嗤笑,繼續用更加污穢不堪的語言咒罵著黑衣以及那個黑衣崇拜的男人,若有外人在此,絕對不會將如今的她與那個賢良淑德的婦人聯繫到一起。

白衣似乎也無法忍受自己的父親被自己的母親如此詛咒,也開始勸止,但是結果一樣,今夜的她,似乎要將所有的怒氣宣洩出來,她指著白衣的頭,如潑婦般罵街。

然而,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尖刀,屠狗之刀,洞穿了她的胸腔。

她努力還想發出聲音,但是低頭望著那血跡斑斑的刀尖,絕望的轉過頭,看到的,是黑衣那通紅的雙眼!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10 22:01
天翔卷第一章第二十二節記憶
那個男人,是黑衣心中的神,不容任何人褻瀆,包括那個男人的妻子!

怒髮衝冠。

黑衣執刀刺死了她。

白衣臉上滿是驚恐,渾身發抖,看著自己親生母親倒在了血泊中,而殺死她的,卻是自己從小最好的玩伴,如兄長般的大哥。

哐當。

尖刀掉在了地上。

黑衣從憤怒從清醒過來,一時竟是呆住了。

無意,黑衣雖恨,但是那是一時的怒火,之前已經因白衣的到來而得以平息,而她無休止的咒罵黑衣心中最重要的人,卻令他的憤怒再次達到了頂點。

愣了許久,屋外的雨,依舊在下著,如珠簾般,久久不停息。

畫面開始扭曲。

再次回到了草廬。

男子冷漠的看著沈天,就如黑衣般。

沈天皺眉。

“此事並不能說明黑衣的本性,只是那女人實在太過分,是她自己將自己逼上了絕路,黑衣本已放下了殺念,只是她……唉。”

男子微微冷笑。

“錯,便是錯了。”

說完,一指沈天的眉心。

“這一次,就抽取你最痛苦的回憶好了。”

一粒黑色的圓珠自沈天的眉心飛出,安靜的飛到之前那粒晶瑩剔透的圓珠旁。

只是這一次,男子觀察了一下圓珠,竟皺了一下眉頭。

沈天痛苦的捂著頭,恢復了過來。

“不必再回憶了,你無法記起以前的事情了,你的記憶,在此。”

說著,男子指了指桌上的圓珠。

沈天皺眉。

“實不相瞞,此處,名為忘鄉,若你來到此處,必須經歷過的考驗,便是猜謎,而猜錯的懲罰,便是被抽出記憶,每個人都有三次機會,前兩次,我會取出你的部分記憶,到此,你已經失去了兩次機會,你可以選擇放棄,但是無法回頭,我這草廬不大,但是可以容下你。”

沈天額頭密布冷汗,由於被人強行抽取了記憶,腦中的思緒非常混亂。

“若我選擇繼續猜下去,是否只要下面我猜對了,記憶便會還我。”

男子發出一聲長笑。

“哈哈哈,非但如此,我還會送你出去,只是,前提是你能猜對,人類的記憶非常奇妙,莫要以為我抽取的只是你少部分的記憶,其實對於你整個人的識念,思考,都會有很大的影響,你確定要選擇繼續嗎?你可知道,之前我說的那些在忘村中死去的修士,皆是被我抽空了記憶,如行屍走肉般自己走進了虛無中而死。”

沈天喘著粗氣——此時別無選擇,若不繼續,沒了記憶的人,賴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來吧!沈某便與你猜著最後一迷。”

中年男子挑了挑眉毛。

“如你所願。”

畫面開始扭曲。

白衣無奈!

若他將此事告訴了自己的父親,恐怕自己父親的身體便會馬上垮掉,迫於此,白衣便答應了黑衣的請求——幫黑衣保守這個秘密,對外說,自己的母親乃是回鄉探親去了,走得匆忙,只通知了自己。

白衣軟弱!

每每到夜深人靜,白衣都害怕自己在房間中,即使將整間房間都點上了燭火,依然無法抹去所有的黑影,而只要有黑影,白衣便會從中看見自己母親死前那扭曲的臉。然而他卻狠不下心做些什麼,只能每日學著那些市井之徒,留戀於酒館中。

黑衣精明!

利用了白衣軟弱的性格,隱瞞了這件事情,趁著大雨,黑衣將那女人的屍體拖到了城東的一間荒廢房子的院子裡,掩埋,毫無痕跡,就如當初他掩埋自己的父母時,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之後,根據住在那破屋附近的人說,那屋子一到雨夜,便會傳出惡狠狠的慘叫。

沒了女主人,男主人病倒了,白衣醉生夢死,偌大的府邸,皆聽命於黑衣。

始料未及的事情,無心插柳柳成蔭,黑衣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夠坐擁這樣的府邸,有下人,有錢。

這一切都是上天對我的賠償!

黑衣如是想。

很快,黑衣開始認為這樣子的情況,乃是他理所應當的,歲月荏苒,很快,兩人都已經二十二歲。

這個年紀,在城鎮裡,大多都已經娶妻生子,而白衣,也遇到了那個令他清醒的人。

她喜愛粉色,每次見到她,她都身穿粉衣。

白衣喜歡她,黑衣,亦然。

那是一次午後的邂逅,黑衣亦認定,她是自己一生的最愛。

她是鎮上數一數二富豪的女兒,提親之人,踏破門檻。

白衣開始振作,開始清醒,荒廢瞭如此之久的時間,白衣找回了人生的目的。

而黑衣心中的那個男人,病情也開始好轉,雖然如此,但是也只是開始而已,略微的能夠說幾句話,並不能如正常人般生活。

白衣去見了那個男人,說了好多話,自己的親生父親很開心,雖然無法言語,卻為兒子能夠找到自己的摯愛而流淚,而說到最後,白衣依舊是尷尬的說,母親未歸,許是其娘家有變。

他善良,並未想太多,自己這樣的身子骨,也不好拖著別人,於是也沒有多問。

黑衣與白衣開始爭奪粉衣。

明爭暗鬥,名義上,黑衣是整間府邸的主人,掌控著那個男人的生意,而白衣,卻是其親生兒子,只要那個男人未死,沒有明確的把生意指定給誰,白衣都有權過問,畢竟黑衣僅僅是一個代理。

許是多年的身處在權勢中,黑衣漸漸開始對白衣動了殺機,白衣對自己,始終是一個大威脅,之前其沉迷與酒水中,無法自拔尚不覺,如今白衣開始清醒,黑衣才醒悟——自己有一個最大的把柄,掌握在白衣的手中。

黑衣開始退出!

任由白衣跟粉衣發展,黑衣只是在謀劃,謀劃如何解決白衣這個大麻煩。

終於,粉衣排除萬難,使得自己的爹爹同意了與白衣的婚事!

很快,便到了迎娶的日子,大婚當日,人山人海,將原本死氣沉沉的府邸鬧得沸騰,而黑衣在這天,只是沉悶的喝著酒,並不說話。

酒過三巡,該是洞房花燭夜,一眾賓客皆已離去,粉衣攙扶著已經半醉的白衣,進入了洞府中。

夜深人靜,黑衣知道白衣尚未就寢,醉成那樣,怎麼也要醒醒酒,方能行**,而黑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白衣洞房的前面。

畫面,再次開始變換。

“最後一個問題,白衣與黑衣及粉衣,三人的結果會如何。”

男子依舊冷漠的發問。

沈天一愣,許是因為記憶被抽離的關係,腦中的反應,竟開始慢了起來。

冷汗頻頻。

該如何選擇?

沈天的腦中,如今是一團亂麻。

“若還不回答,便當你是棄權了。”

男子麵無表情的催促。

“黑衣……殺了白衣……之後強佔了粉衣!”

沈天的思緒如被堵住般,艱難的道。

“確定?”

男子反問。

沈天心中焦急——此前屢次將自身代入角色都係失敗,如今是否應當逆向思考?

“如何,確定嗎?”

男子皺眉,似是不耐煩,就要揮手開始繼續故事。

“等等!”

沈天騰的站起來,阻止了男子的動作。

“應當是,白衣假裝醉酒,與粉衣事先說好,引黑衣動手,然後一舉擊殺了黑衣,奪回了所有的東西,幫自己的母親報了仇!”

“這一次,確定了吧。”

“確定!”

畫面,開始轉換。

黑衣並未直接進去,而是在紙窗上戳了一個洞,吹入迷煙,又等了一會,感覺此時裡面之人應該已經被迷倒,黑衣走了進去。

果不其然,白衣及粉衣都倒在了**。

黑衣將白衣抓了起來,丟在地上——在他的心中,白衣這樣的人,根本不配觸碰他的女神。

輕輕撫摸女子的面龐,黑衣露出溫柔的微笑,然而在那燭火的映襯下,卻顯得有些許猙獰。

忽然,一陣刺痛,從黑衣肩上傳來。

那是一把匕首,在白衣很小的時候,母親贈予他玩耍之物,白衣一直帶在身上,卻從未使用過。

白衣未被迷昏!

許是因為其醉酒之後鼻子不通的關係,然而其力量卻不足以致命!

黑衣怒髮衝冠,拔出肩上的匕首——

鮮血飛濺。

不偏不倚的,匕首刺入了白衣的胸膛。

無力的癱倒,白衣滿身是血,嘴上卻在說著什麼。

黑衣瞪著雙眼,不顧自己肩膀的傷,臉色瘋狂,開始大聲的說著什麼。

不多時,白衣斷了氣,黑衣仰天長笑——此時下人已經被黑衣全部支走,府邸中,唯有他們三人。

忽的,又是一陣刺痛,而此次,洞穿的是黑衣的心臟。

黑衣難以置信的看著胸口的匕首,無力的回頭,然而卻未能看清,只看到了一抹粉色。

轟,黑衣倒在了地上,一片血泊。

粉衣哭泣著,蹲在白衣的身邊,呼喚著他,然而,卻已經沒了反應,粉衣止住了哭泣,最後深情的看了一眼白衣,拔出刺在白衣胸口的匕首,在自己的脖子上輕輕一抹,無力的投入白衣的懷中,任由那鮮血,與白衣的鮮血,流在一起。

靜謐的夜,紅燭,紅色的喜字下,映出的,卻是三具屍體,愛恨糾葛的三具屍體。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10 22:02
天翔卷第一章第二十三節真假道
畫面開始扭曲,沈天再次回到了草廬內。

“怎麼會……怎麼會……”

慌張的喃喃自語,沈天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失去了記憶,原本的心性便由於沒有經歷過那些記憶而變得不同,若一個人未經歷過苦難,何來堅韌的性格?

“很可惜,你猜對了一點,白衣的確想要殺黑衣,只可惜,你卻沒猜對結局,三人皆死,完全悲劇的收場,的確很難猜吧。”

中年男子臉上冷漠的表情消失,轉而又變成了第一眼看見他的那種淡然。

啊——

沈天尖叫一聲,迅速轉身推開門,就要奪路而逃——沈天雖然沒了那些經歷,然而修為尚在。

然而卻無濟於事。

“人,失去了經歷,失去了記憶,便不再擁有任何東西,人最寶貴的,便是記憶,之前的你,與現在的你,實在相差甚遠。”

男子的聲音從沈天對面傳來,沈天驚恐的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桌子前,而對面的,依然是那中年男子淡然的面孔。

“按照約定,三次機會已過,如此,你便交出所有的記憶吧,放心,你的記憶不會被抹去,只是融入著陰山中,飄**在虛無空間中而已。”

男子說完,伸手點出一道白光,沒入沈天的眉心。

白光大盛,自沈天的天靈蓋中射出。

男子皺眉。

然而,下一秒,男子的臉色不能再平靜。

“這是……”

驚訝的表情,第一次出現在這位神秘人臉上。

許久,那男子收回了靈力,拿起茶杯,快速的喝了三杯茶。

最後,似是有了決定,輕輕一揮手,桌子上那兩顆代表了沈天記憶的圓珠便飛入沈天的眉心中,接著,男子打了一個響指。

記憶飛快的在沈天腦海中流竄,那是複甦的記憶。

捂著疼痛的腦袋,沈天不明所以的看著眼前之人——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答錯了三次,按照他所說,應該被抽空記憶。

“不必如此看著我,我受命在此忘村看管,自然有我的權利,並非一定是答錯便要接受懲罰,只要我開心,放你走亦可。”

男子一臉肅容。

沈天一愣,不知道為何此人性情轉變得如此之快。

“你不要誤會,我之所以不懲罰你,只是因為我孤獨太久了,想留著你,再陪我閒談一二罷了。”

“閒談?”

沈天腦海中的記憶基本平復了下來,聞言不禁皺眉。

“不錯,閒談,其實也不算,我再問你一個問題,若你能夠答出,我便讓你離開。”

沈天頭大——又問!

“那如果沈某答錯呢?”

“那自然便是證明你天資愚鈍,留你亦是沒用。”

沈天聽得一頭霧水,似乎男子想要我為他做什麼,然而自己區區一名化虛修士,能夠為其做些什麼呢?

“如此,前輩請問吧。”

男子微笑著點點頭。

“問題很簡單,你只需告訴我,你覺得先前給你看的黑衣與白衣的故事,是否為真?”

沈天一愣,沒想到問題依然在剛才的故事上,然而心中卻在思索著問題——徹頭徹尾的思考整件事情。

念了許久。

“何為真?”

沈天沉聲道。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極難察覺的精光。

“你道何為真?”

沈天再一思索。

“無物為真。”

男子臉上掠過些許失望。

“如此,你便認為,方才之事,乃是假?”

沈天這一次微笑著搖搖頭。

“沈某親眼所見,亦不可為假。”

中年男子饒有興致的看著沈天。

“那你來說說,究竟是何意。”

沈天露出自信的微笑。

“沈某之前入戲,感其故事之真,遂接連答錯,記憶被前輩抽取而出,然如今想來,乃是不真,但沈某再仔細推敲,若不為真,我為何會如此入戲,將自身代入黑衣進行思考,然之前已說此事不為真,既然如此,唯有說此事,不假,亦不真。接其細想,世事不過如此,真中有假,假中摻真,若真到盡時,亦可為假;假到真時,便已成真。”

男子聞言亦露出一絲微笑。

“若按你如此說,豈不是與沒說一般無二?”

沈天笑著搖搖頭。

“非也,說與不說,其實又有何區別?事本已不真不假,如何能說得清?既然說不清,那說與不說,亦毫無關係。”

男子發出一聲長笑。

“哈哈哈,好,說得好。”

沈天慚愧一笑。

“若沈某之前能如此想,便不必被前輩抽出記憶了,只可惜,沈某天資太差,需經歷過之後方能醒悟,若不是前輩手下留情,沈某依然丟失了所有的記憶。”

男子擺擺手。

“不必過謙,之前的測試,對於你這種年輕的修士來說,基本不可能通過,然而你能從中明悟真假的道理,已是悟性極高,能在這種情況下依然有如此的悟性……”

男子說到最後,似乎發現說漏了些什麼,尷尬的笑笑,不再說下去,而是喝了口茶,臉上激動之色難以言表。

沈天眉頭微皺——自己明明已經恢復了記憶,為何男子說在這種情況下?而且其話未說完便停下,莫非有什麼事情隱瞞於我?

沈天開始內視自己的身體,然而無論怎麼檢查,都無法看出任何問題。

男子見沈天如此,不禁苦笑。

“實不相瞞,我是有求於你,所以才將你留下來,再測一測你,如今看來,你定能完成我所託。”

沈天皺眉——果然有事!

“不知前輩有何所託?沈天修為低微,前輩此等高人之託,沈某恐怕無法完成。”

男子笑了笑,示意沈天坐下。

“我名傲雲子,若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這個名字,無妨,我託你辦的事情,非常簡單,並且你一定能夠辦到,並非是要你殺人奪寶,此事也不急,相反,能緩則緩,總之,無論多久,都可以。”

沈天一愣,哪有這樣的事情?

“沈某愚鈍,不知前輩所託為何事?”

傲雲子點點頭。

“你拿著此物,其上有兩個刻度,若其完全發光時,你便帶著此物,回到忘村,這便是我所託。”

說著,傲雲子將一塊木牌放在桌子上,那塊木牌只有半個手掌大,極為普通,看不出任何異常,只是其上粗糙的刻有兩個印子,似是孩童的玩物般令人摸不著頭腦。

沈天見狀,不禁皺眉——傲雲子連如何讓其發光都沒說,沈天不知其到底有何用意。

傲雲子微微一笑。

“小友不必擔心,我這麼做,絕對不是害你,相反的,我是在幫你。”

沈天聞言陷入沉思,卻不去拿過那木牌。

傲雲子亦不急,只是在旁微笑看著沈天。

“小友,你信,或不信?”

沈天聞言,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苦笑。

“我信或不信,似乎都沒什麼關係吧,若我想出去,便只有接受前輩之託,而若不接受,便要永遠在此陪伴前輩,如此看來,不應問沈某是否相信,而是問沈某,想不想出陰山才對,前輩,可對?”

傲雲子摸著山羊胡微笑著點頭。

“孺子可教也。”

沈天苦笑著搖了搖頭。

“說實話,前輩如此怪異的囑託,沈某確實心中不願接受,然而此時卻並無選擇,且此前前輩本可抽空沈某的記憶,而手下留情,其中自有隱情,沈某想知,然而前輩定然不答,無法,為那手下留情之恩,沈某答應前輩的請求。”

沈天說著,便收下了那木牌,將其放入手鐲中。

傲雲子發出一聲長笑。

“哈哈哈,好好好,自從在此忘村後,無聊瞭如此之久,今日遇到小友你,終於開始有點意思了,想我傲雲子縱橫萬年,如今被困,本已覺無望脫出,老天對我不薄,不薄!”

沈天此時不知該說什麼,亦是笑笑,算是回應傲雲子。

笑畢,傲雲子大袖一揮,整個空間開始變幻,四周變為一片虛無。待周圍的景象重新出現時,沈天與傲雲子站在一條泛著幽光的通道前。

“此路,名為陰迴路,乃是陰山唯一的出路,從此走出,便可離開陰山。”

傲雲子說著,望著陰迴路的雙眼中,充滿了期盼。

沈天深吸口氣,轉身對著傲雲子一抱拳。

“前輩,沈某定會信守承諾,待木牌發光時,沈某便會回到忘村,無論如何,都會儘自己的努力,報今日前輩放生之恩。”

傲雲子摸著山羊胡,點了點頭。

“去吧,切記,木牌便放在手鐲中便可,不可拿出來。還有,你身上的幾件通靈之法寶,非同小可,就算是我,亦無法完全看透,只知其神妙無比,切記莫要洩露出去,免得引來殺身之禍,不過此事亦是雙刃劍,若你將其運用得好,你之道途將暢通無阻,法寶對於修士的重要性,我想你是知道的。”

沈天點了點頭,深深的作了一揖,踏入了陰迴路。

傲雲子望著沈天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陰迴路,忽然深深的嘆了口氣,然而下一秒,其感傷憂鬱的氣勢卻突然一變。

“你來此作甚!”

陰冷,無情的聲音,與方才跟沈天交談時,判若兩人。

一個人影,若隱若現的在傲雲子身後的陰影中隱沒。

“嘿嘿嘿,傲雲子,你是否私自放走了本該死於陰山的人?你如此做,似乎於情理不合吧。”

陰柔的聲音傳來。

“放屁!老子何時放走過任何人?先前那小子通過了忘村的考驗,自然有資格走出去,你莫非見不得人好,心存嫉妒?”

“嘿嘿,事實是如何,你我心裡都清楚,不過就算你放其出去,亦是無用,化虛期的小子,根本無用,我看那小子能否走出陰迴路,還是未知之數,哈哈哈……”

隨著那囂張的笑聲,人影漸漸遠去。

傲雲子露出一抹冷笑。

“如此,那便走著瞧。”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10 22:04
天翔卷第一章第二十四節陰迴路
一片白茫茫,沒有任何東西,就如沈天無數次在自己失去意識的時候進入的那個地方一樣,略微有不同的是,此地的前方,有一個洞口,隱約能夠看見外面是地伏洲荒涼的大地,雖然距離沈天很遠很遠,但是卻如那飄渺的希望般,緊緊抓著沈天,不讓其放棄。這便是陰迴路,入陰山後,唯一的出路。

“這裡是哪裡……對了!剛才那個可惡的山羊胡!他居然敢吼我!還把我弄得沒了意識!”

似是夢醒般,夢兒忽然大吼,在這空**的陰迴路上,回**,起始時,只是一般的回音,到了後面,夢兒那稚嫩的回音居然開始慢慢變成尖銳的厲嘯。

“哎呀!這裡是哪裡!小天天,你為何將本大王帶到這裡來了,莫非你死了?也是喔,那個山羊胡那麼厲害,一吼就把遠比你厲害的本大王給吼暈了,你這樣的僕人,估計無法擋住他吧,哎,真可憐,但是等等,你死了,那不是意味著我也死了嗎?嗚嗚嗚……我如此美麗,居然要與你這樣的僕人一起死去,連死後還要在你的懷裡,嗚嗚嗚……”

沈天苦惱的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於夢兒,沈天確實是服了。

吱吱?

小紫也迷迷糊糊的從沈天的懷中飛出來,疑惑的叫著——看來,小紫也被那中年男子的吼叫給弄昏了過去。

“哎呀,跟你這個僕人死在一起還不行,還要跟僕人的僕人在一起嗎?我的天呀,我要崩潰了,嗚嗚嗚……該死的山羊胡為什麼不將這個石頭打碎… …”

沈天氣極反笑。

“行了,別哭了,你沒死,這是出去的路。”

“呀?哼,果然,我就說嘛,以我這樣天生麗質的美女,怎麼可能會死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呢!”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夢兒又開始得意,開始出言挑逗小紫,小紫顯然已經習慣了夢兒的習慣,吱呀一聲,飛到沈天的頭上,不去理會她。

夢兒喋喋不休的聲音在陰迴路上回**,一路,卻也倒不寂寞。

“哎呀,這要走多久呀?小天天,你就不能走快些麼。”

夢兒自己不用動,聲音中卻透著疲憊。

沈天皺眉心忖——雙腿越來越重,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吱吱吱。

小紫似乎也有些不對勁,莫非,這陰迴路表面沒有任何劫難,其實內裡卻暗藏玄機麼?

沈天忽的發力,向前狂奔,心中計算著時間,接著轉成緩步行走,待得走了一個時辰左右,沈天再重複——果然,第二次狂奔的距離,比第一次近!這便說明,陰迴路在向自己施壓,也可以說,自己身上的重力越來越重!

“小紫,你是否也有這樣的感覺。”

雖然小紫無法發出人言,但是其與沈天心靈相通,自然能夠明了沈天的意思。

吱吱。

得到小紫肯定的答案後,沈天皺眉。

前方那洞口依然還是那麼遠,幾乎看不出自己到底有沒有前進,然而越往前走,越難走。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快說給本大王聽!”

夢兒什麼事情都想插一腳。

沈天並未理會她,夢兒充其量只是個小女孩,雖然身世詭異無比,然而如今這樣的情況,沈天覺得還是自己畢竟靠得住,畢竟,離開了小須彌,夢兒的能力便已經大減了。

駐足站立,沈天陷入沉思。

四周白色的空**沒有任何變化,無論是動,是停。

為何傲雲子沒有告訴我要如何走出陰迴路?

沈天如是想——莫非這才是最後的考驗?若我無法走出陰迴路,就不配活著出去麼。

自信的一笑。

“放心,我一定會活著出去。”

然而沈天想到了傲雲子,不禁想起了在草廬時的論道。

真假之道,世間本無真,卻又何來假,若世事皆為真,無假又何以為真?

沈天腦中閃過一道靈光——開始向著其它的方向走。

“餵,小天天,你做什麼,你是不是傻了,那個洞口在那邊,那邊!你往哪走呢!”

沈天不語。

而從沈天開始變換方向時開始,那個洞口便開始慢慢消失。

想著西走了一段,沈天感覺不對,接著改成北,再換成西。

反复換了許多個方向,那個洞口已經完全消失,無影無踪。

“哎呀!完了完了,本來還能看見路,被你這樣繞,現在迷路了吧,看來跟著你這樣的僕人,就算在生路里也能走死,嗚嗚嗚……”

夢兒開始哭泣。

沈天見那洞口消失,反而露出一絲微笑,繼續開始胡亂的走。

“笑?你還笑得出來?我的天呀,完了完了,看來你真的是瘋了,小陀螺,快帶著本大王出去!本大王決定拋棄這個奇笨無比的僕人,自行離去,聽本大王的指揮,保你能夠活命。”

嗡嗡。

小陀螺瓮聲瓮氣的表示——懶得理你!

夢兒開始發飆,然而沈天並不關心這些,約莫繞了有一個時辰,沈天停下,深吸口氣,閉上眼睛,將識念全部收入體內,張開雙手,似在感悟什麼。

夢兒見沈天如此,也看出了沈天似乎有什麼特別的方法從這裡出去,閉上了嘴巴。

許久,沈天就這樣站著,陰迴路上沒有日夜,也不知道時間,小紫感覺到壓在自己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已經不堪重負,吱呀叫了一聲,飛回沈天的懷中。

然而就在此時,沈天開始走,不急不緩,漫無目的的走!

每次,只踏出一小步,如凡人皇帝寢宮中伺候皇上的宮女般,蓮步輕踏。

從遠處看,沈天雙目緊閉,雙手張開,胡亂的用這樣的步伐在走著,似是跳著奇怪的舞蹈般,就如一名瘋子般,令人摸不著頭腦。

然而,沈天的動作越來越快,按理說,這陰迴路會因為時間施加壓力給其內的人,然而沈天的動作到了後來,已然是極快,就算是在外界,化虛期修士肉身之力,恐怕也不過如此,然而,沈天的速度並沒有降下來,相反的,還在加速!

彷彿自身的重量在降低,沈天開始慢慢的從原地漂浮起來,雖然漂浮在空中,但是腳下依然踏著那奇怪的步伐,沈天的身體慢慢上升,然而此地從天至地都是白色,並不知道沈天升到多高,就這樣上升了大約一刻鐘——

轟隆隆——

陰迴路的天空開始裂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缺口,其內是黑暗的虛無,一道閃電從其**出,不偏不倚的射中了沈天,而沈天的身體,便這樣消失在了陰迴路中,裂縫慢慢的合上,就如從未出現過一般,陰迴路,依然是那邊白色。

轟隆——

天空一聲悶雷,在陰山附近響起,閃電接踵而來。

而隨著那道閃電出現的,還有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名修士,禁閉著雙目,張開雙手。

沈天緩緩的睜開眼睛,望著前方的死木林,以及望不見盡頭的陰山,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深深的出了口氣。

“咦?!這裡是哪裡?”

夢兒的聲音傳來。

吱吱!

小紫也恢復了精神,從沈天的懷中飛了出來,繞著沈天旋轉著。

“這里便是外面的世界麼?好難看喔,跟我的小須彌根本沒法比嘛。”

夢兒似乎還不滿意。

沈天搖頭苦笑——能夠活著出來,已然是件幸事,夢兒居然還諸多挑剔。

望著那遠處的陰山,此時沈天在那片死木林是邊緣,依然可以感受到陰山透發著的氣勢,難以言喻,似有一股隱匿的霸氣在其內,然而卻有太多其它的東西夾在其中,道不清,說不明。

瞇著雙眼,深吸口氣,回憶著這次陰山之行——收穫頗豐!

修為的提升,對於真假道的初步領悟,以及霜風的進步,都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一次絕地的經歷對於修士來說,絕對是最寶貴的財富。

“餵,小天天,你看著那大山做什麼,有什麼好看的,莫非你沒在其內待夠么,還要再進去?”

夢兒又開始嘮叨。

是啊,出來了,還有其它的事情要做,且不說傲雲子那奇怪的託付,沈天想起來,似乎並不止傲雲子有託與他。

“你放心,美麗的小草,若我再進去,定會尋一處臭氣熏天的泥沼將你栽進去,到了那時,你便是泥沼一支花,絕對是泥沼中最最美麗的。”

沒好氣的回了夢兒一句話,沈天禦空而起,向著遠方飛去,天空中,傳來夢兒激動的聲音,以及小紫開心的笑聲。

“陰山,終有一日,我會站在你的頂峰,將你的秘密探盡。”

沈天心中暗暗起誓,心中對於修為的渴望更甚。

陰山,忘村。

草廬中,傲雲子正悠閒的喝著茶,那壺茶,似乎無窮無盡,無論傲雲子如何喝,都沒有喝盡之時,而此時,他的心情似乎大好,嘴角始終掛著微笑。

忽的,似是感應到了沈天,傲雲子站了起來,走出草廬,看著遠方。

“如此快便走出了陰迴路麼,很好,很好!不愧是我傲雲子看上的人,我一切的希望,便都在你身上了。”

說著,傲雲子消失在了忘村,而傲雲子始一消失,四周的風景便開始迅速的變幻,夏秋冬,三個季節開始瘋狂的轉變。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10 22:05
天翔卷第二章第一節雲器閣
“僕人小天,你來到這個地方做什麼呀?”

夢兒這一路上,已經問了這個問題無數次。

“不是說了麼,我自然是有事辦才來到此地的。”

沈天已然解釋得全身疲憊。

“但是你沒說是什麼事呀!你身為僕人怎麼可以擅自做主!”

夢兒理直氣壯。

“……”

不去理會夢兒,沈天看著前方的道場,依山而建,淡雅樸素,然卻透著一股脫俗的氣息——看來那位託付自己的前輩生前地位卻是不凡。

沈天翻手拿出玉簫——在幻妖的幻境中,若不是玉簫的主人將其知道的信息告訴沈天,沈天此時恐怕還在陰山中。

“應該在此處吧。”

言畢,落在地上,徒步前去,這是禮貌,第一次光臨陌生人的道場,理應如此,更何況此處乃是幫過自己之人的道場,更應懷著一顆尊重的心。

四周依然是頹敗的大地和亂世,然眼前很快便出現的道場,卻給沈天一種清新的感覺,雖無仙氣環繞,奇花異草,但是道場裡流露出的淡雅氣息,在地伏洲來說,卻是很少有。

“雲器閣。”

沈天望著眼前巨大的石碑上蒼勁有力的三個大字皺眉,原因無它,那厚實的石碑,居然有許多龜裂的痕跡,這並不一般,此乃道場的象徵,一般客人不會將其破壞至此,而云器閣雖然失去了主人,但是按照那名前輩的說法,其內至少還有他的一名弟子。

沈天覺得事情不妙,快步的攀上階梯,進入了雲器閣內部。

果不其然,道場內有多處鬥法的痕跡,許多地方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壞,沈天皺眉,放出識念感受空氣中的靈力——鬥法應該在幾日前!

吱吱吱——

小紫發出喊叫聲。

沈天跟著小紫,來到了一間房舍旁,小紫在一堆碎石上盤旋。

沈天一揮手,將碎石推開,露出了下面隱藏的東西。

那是一名修士,全身是血,奄奄一息,然其身周卻有一桿小小的活陣旗在發出淡淡的灰光——匿陣旗,看來若不是此旗,這名修士估計也活不到現在。

掏出一粒回靈丹,將其捏碎,控制著空氣中的靈力,緩緩輸入那名修士的體內。

咳咳——

劇烈的咳嗽,其慢慢開始醒轉。

當他視線逐漸恢復,看到沈天時,猛的抓住沈天的衣袖,根本不似受傷如此嚴重之人。

“快!快去救人!被抓走了!都被抓走了!”

雙眼瞪得滾圓,很是激動。

沈天皺眉。

“你慢慢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被抓去了哪裡?”

那修士視線開始轉向道場裡的各處,似在回憶般。

“那個惡人,他來了,要搶奪師尊留下的煉器術法,大師兄與他打,敗了,是大師兄敗了,大師兄打不過化虛期的修士,敗了……敗了……師姐!那個惡人抓了師姐!說是若大師兄不交出術法便要奪取師姐的元陰!西方,千駝峰,快去,快……”

話未說完,便斷了氣。

沈天瞳孔微微收縮。

“沒想到出陰山後要完成的第一件事便生出如此枝節,但是之前答應了那前輩要將玉簫送到其弟子手中,且我與那夏雲舒亦有一面之交,這個忙看來不幫不行。”

沈天如是想,輕嘆一口氣,一揮手,將眼前的修士冰凍起來,輕輕一拍地面,一個小坑便出現。

“我與你師尊有交集,其有恩於我,今日我無法救你,卻能保你屍身不腐,你便安息於此吧。”

將那修士安葬好,瞇著眼睛望著西方——千駝峰,我來了。

禦空而起,天上的紫日,開始變換成幽月。

“僕人小天,你真愛管閒事呀!”

夢兒不滿的抱怨。

“我倒是想不管,若如此,不如先將你這個最大的閒事就此放下,可好?”

沈天沒好氣的道。

伴隨著夢兒的不滿,沈天一行飛向千駝峰。

千駝峰,因其奇異的賣相而得名,峰如其名,不算高的山峰,上生有許多如駝峰般的小疙瘩,遠看時,真如有千個駝峰在山上一般,整座山給人的氣息非常的奇怪,其內似乎另有乾坤。

“呀!好醜的山峰呀!莫非你這樣的醜人都喜歡如此地方嗎?”

“閉嘴。”

沈天不耐的打斷,然而夢兒似乎還想說些什麼,而此時遠方卻出現兩名修士的輪廓,其皆是從千駝峰內飛出。沈天一皺眉,打出一道絕冰,將夢兒包裹在其內,不讓其繼續發聲。

“小紫!”

應聲而出,小紫心領神會的射出一道紫光,將沈天的身形隱去。

靜靜的在空中等待著兩名修士到來,略以識念觀察,兩名修士中,一名為培元後期,一名為培元中期,似是有什麼任務,兩人結伴而行。

“哎,師兄,我覺得師尊幾日前帶回來的那名女修,很合我的胃口,你覺得如何?”

培元中期的修士道。

“廢話,那可是雲器閣中唯一的女弟子,可惜啊,每次有這樣的好事,都給那老東西獨占了,我跟隨了他這許多年,絲毫都沒能沾上。”

培元後期的修士說著便忍不住抱怨。

“嘿嘿,師兄,這也怪不得師尊,你說這地伏洲的凡人,皮膚龜裂,噁心無比,若不修真,使靈力滋潤身體,將那裂痕抹去,誰能要得下手?”

培元中期修士桀桀笑道。

“哎,我當初跟著老東西便是覺得會有些不同的際遇,沒想到如今卻只能幫他打下手,待有朝一日我能夠達到化虛期,定要與他一拼上下。”

說著,臉上露出猙獰。

“噓——”

那培元中期修士回頭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後,鬆了口氣。

“師尊雖然只是化虛初期,但是其手段諸多,以後這樣的話可不要在千駝峰附近輕易說,你自己遭殃倒好,千萬別連累我!”

沈天在一旁看著那修士心有餘悸的樣子——看來那個惡人手段的確很辣。

“呸,你這個膽小鬼,與你一起真是辱沒了我!你這樣還當什麼修士?一點尊嚴都沒有,你還不如整理包袱,回到你的老家包幾塊空地,僱幾個人幫你種植刺桐算了。”

那培元後期修士啐了他一口。

那培元中期修士臉上難看。

“師兄,你莫要太過分,信不信我回去後給師尊報信?說你有異心?”

地伏洲之人,骨子裡都很好鬥,那培元中期修士雖然膽小,但是若被人激到的話,依然露出凶狠的一面。

“喲,現在就有點修士的樣子了嘛,好嘛,你去試試,看看你能否飛回去?”

說著,露出冷笑。

邊飛邊聊,也飛離了千駝峰挺遠,沈天覺得時機已到。

毫無徵兆的,那培元中期修士剛想說什麼,但是其表情卻開始僵硬,慢慢的,皮膚上開始出現冰霜,不多時,其便變成了一尊冰雕。無力的自空中摔落下去,變為冰渣。

那培元後期修士看著眼前的變化,不禁一驚——莫非,師尊來了?

念及至此,暗忖還是逃命重要,便要向遠方逃遁。

“如此著急,要去哪?”

然而剛飛不遠,一個人影出現在前方。

“你……你是誰!”

心裡暗暗鬆了口氣,來人不是自己的師尊,但是對方給自己的氣息,依舊是化虛期修士的氣息。

“你不必管,我問你,可想代替你的師尊,成為這千駝峰之主。”

沈天看著眼前驚疑不定的修士。

“哼,你到底是誰,休要挑撥我與我師尊之間的關係!”

那修士有些心虛。

沈天露出一抹冷笑。

“不必如此虛偽,先前你與你師弟的對話,我已盡收耳底,你是有野心的人,只是,沒有實力。而我來此,自有我的目的,而我們兩人,自然可以相互幫助一下。”

那修士聞言皺眉。

“你來此,所為何事?”

沈天微微以笑,顯然,這名修士已經動心。

“救人。”

“可是雲器閣中之人?”

“正是。”

沈天也並不隱瞞,直接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眼下一名培元後期的修士要從自己眼下逃跑,那是癡人說夢。

那修士陷入深思。許久,狠咬了一口牙,喘著粗氣。

“你要我如何幫你?”

沈天露出迷人的微笑。

“很簡單,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要的是千駝峰的所有信息。”

那修士聞言點頭。

“千駝峰之主,便是你要找的人,自號千駝道人,乃是一名靈修,但是其喜歡研究稀奇古怪的術法,得到一門採陰補陽之術,便是採集女子的元陰進補,提升修為,而女子的修為及元陰時間越長,提升的實力便越大。”

“千駝峰的人數,以及千駝峰的來歷。”

沈天聞言略略思考。

“千駝峰不算方才被你擊殺的那名修士,加上我在內,一共還有五人,其它修士修為皆不如我,千駝峰很早便存在,傳說中山內有陣法,其上的千個駝峰實際乃是由人的顱骨堆積而成的小山,且那些顱骨皆潔白無瑕,絲毫沒有由於時間而變得老舊,而陣法便是通過那些顱骨進行施展。據說有法可以控制其上的顱骨之陣,但是至今已經不知所踪了,只是那個不知從哪裡得到了一部分殘頁,能夠發動一部分陣法,所以在這附近的修士,都不敢惹他。”

沈天皺眉,如此看來,此次千駝峰之行非常棘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10 22:06
天翔卷第二章第二節千駝道人
那修士見沈天皺眉,微微一笑。

“怎麼,知道千駝峰有多難進入了吧,我那師尊自從得到了千駝峰陣法的殘頁後,變得非常囂張,結下了許多冤家。此前並非沒人如你這般前來找我師尊的晦氣,只是他們每每進入千駝峰,都被其陣法生生困住,若僥倖不死在那陣法之下,即使苟延殘喘,亦逃不過時間的摧殘。”

“那些進入千駝峰之修士,大多什麼修為?”

沈天聞言眉頭更緊。

“自然是化虛期,不過其是化虛初期還是後期,我便不知曉了,總之那個陣法一旦發動,詭異無比,不然,我那師尊放肆無比,也不會活到今日了。”

沈天一笑。

“既然你的師尊如此了得,那你為何還跟我說這許多,莫非,你有破陣之法?”

眼前修士心機極深,且野心勃勃,如這樣的人​​,一般不會做無謂的事情。

“那陣法高明無比,以我區區培元後期修為如何能夠知曉其神妙,只不過……”

那修士露出詭異的微笑,欲言又止。

沈天皺眉。

“說吧,要什麼條件。”

言下之意非常明顯,自然是想與沈天做筆交易。

“嘿嘿,閣下真是聰明人。首先,先做下自我介紹,我名司寇迎,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人,但是人生在世,無毒不丈夫,人若無野心,便只有碌碌而終,今日我可為你出謀劃策將千駝殺死,你可救出你要救的人,而你必須起誓,在你殺死千駝後,必須將千駝峰交給我,且其身上的千駝峰陣法殘頁亦要給我。最重要的是,你必須在修士之誓中承諾,從起誓起,百年內,不可對我有歹行。”

司寇迎掛著狡黠的笑容,顯然,其叛主之心,已然醞釀已久。

沈天聞言面無表情。

“很公道,我之意本就在救人,對於千駝峰並無興趣,且沈某閒散慣了,並不喜歡被道場束縛,若只是如此條件,那便可成交。但是沈某亦有條件,為防你設計害我,你需將你命魂獻上,若我身死,你亦身隕。”

司寇迎聞言一笑,點了點頭。

“行,交易最重要的便是公平,若不公平那便不叫交易,便是欺壓。”

說完,司寇迎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沈天開始進行修士之誓。

所謂修士之誓,與修士間訂立契約一樣,皆是一種修士間的儀式,其有很詭異的力量,若一方達不到說承諾的事情,便會遭到懲罰。

沈天點了點頭,張嘴吐出一團靈力,化為一個古樸的靈龕。

“誓言之龕,我沈天現在起誓,在得到司寇迎的相助,殺死千駝道人,救出夏雲舒等人後,定將千駝峰及千駝峰的陣法殘頁贈予司寇迎,且百年內不會出手殺他。若有違此誓,魂飛魄散。”

說完,沈天打入一道命魂進入其中。

“我司寇迎今日起誓,將千駝峰之秘密傾囊相告,協助沈天擊殺千駝道人,且完成其想要做的事情,未顯公平,獻上命魂,若沈天身死,我司寇迎的命魂便隨之破碎。”

亦是打出一道命魂,沒入靈龕。

做完這些,那靈龕迅速縮小,很快肉眼便難以看到,最後完全消散在空中,而沈天以及司寇迎的元神中卻出現了一個與那靈龕一模一樣的虛影,漂浮在元神中,若仔細聽聞,依稀能夠聽見其內的話語。

看著自己元神內的靈龕,沈天沉聲道。

“如此,可以講出你所謂的破解之法了吧。”

司寇迎點了點頭。

“千駝道人所修功法甚是奇怪,其能夠採女性之元陰補充自身,乃至達到提高修為的功效,而這個功法雖然提升修為速度非常快速,但是卻有一個很大的弊病。”

頓了一頓,司寇迎繼續道。

“那便是每當地伏洲幽紫齊現時,其便會遭受萬般痛苦,修為甚至會跌落到培元期,若到了那時,你進入千駝峰,其成功的可能性將大大增加。”

沈天聞言皺眉。

“若如此,培元後期的水平,你為何不放手一搏,將其格殺,奪取千駝峰?”

“呵呵,若有機會,司寇迎倒是想一試,只是那老東西謹慎非常,每到了那個時候他都會啟動陣法,將千駝峰內的所有人都禁錮起來,雖然那陣法激活的威力與其自身修為有關,但是就算千駝跌落到培元後期,我們這樣的修士依然無法破解陣法。”

沈天瞳孔微縮。

“那幽紫齊現是怎麼回事?”

司寇迎聞言露出驚訝的神色。

“閣下居然不知道幽紫齊現?看來閣下必定是外洲之人,也罷,幽紫齊現在地伏洲,每一年便會有一次,每一年的出現時間都不一定,說白了,幽紫齊現便是紫日與幽月同時出現,其會出現一種異常的景象,幽紫齊現還會發出一種異常的能量,這種能量會對老東西的元神造成很大的傷害,令他痛苦無比,所以老東西最懼怕那種能量。除此之外,幽紫齊現除了景象壯麗一些之外,對於一般人卻並無影響,其持續時間一般為三日至七日不等,而距我推算,今年的日月同輝,就在這幾日出現。”

沈天皺眉——如此之事沈天的確沒見識過,而在普濟祠時也未曾打聽過。

“這幾日麼……”

沈天喃喃自語,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對,便是在這幾日,千駝老東西最懼怕的便是幽紫齊現,收集了許多關於幽紫齊現出現的信息,以便早點開啟陣法確保萬無一失,而我便是從旁偷學來的一些皮毛,只是能夠推算其大約到來的時間,如那老東西來推測的話,應該可以推測到每年的日月同輝能夠持續多久,以及幽紫齊現的強度等。不過此事並無大礙,到時候天空中出現的景像我想不必司寇迎說,閣下也會明白那是日月同輝,所以只要閣下在此靜候,等到幽紫齊現出現,便可進入千駝峰。”

司寇迎如是說。

沈天聞言思索了一會,點了點頭。

“你剛才說強度,那是何意?”

司寇迎並無絲毫厭煩,全心解答。

“所謂幽紫齊現的強度,便是其每次所施放的能量有多凝實,其與靈力一樣,同樣有凝練與虛散之分,越是凝實的幽紫齊現能量對那老東西的傷害便越大。”

“如此說來,這一次你能夠算出的便只是幽紫齊現出現的時間,其持續時間,能量的強度,你都無法得知,若其只是出現三日,且能量非常輕微,沈某此行,與送死有何異?”

沈天聞言不禁有些慍怒,司寇迎似乎只是讓沈天進去嘗試一下,畢竟其內到底是如何,沈天不得而知,若是其陣法非常強大,沈天恐怕連捏碎其命魂都無法辦到。

“閣下請放心,此次的幽紫齊現,強度自然不會輕微,因我看到那老東西之前非常焦急,其去掠奪雲器閣的原因,最主要的,並不是為了那煉器的術法,而是為了那個女修。”

司寇迎倒是非常有信心。

“那老東西,每次經歷了幽紫齊現之後,因其收到了傷害,需要立刻採集一名女子的元陰進補,若不如此做,他的功力便會衰退,而那樣的女子,不比其平時所用,若是平日里採集元陰,一般的凡人女子都可對其有所幫助,而在遭受了幽紫齊現能量的侵襲後,其必須要採集女修的元陰方能令其元神所受的傷痊癒。我聽說,那雲器閣的女修乃是五葉蓮花之體,老東西需要那樣的女修來進補,今年的幽紫齊現定是非常恐怖。”

沈天聞言點了點頭——如今千駝峰的各種資料皆已到手,現在便是做決定的時候。

幽紫齊現時。

入!

不入?

以沈天的性格,自然是知難而上,況且有託在身,不得不去救夏雲舒,再者說,那千駝道人並非什麼好人,採集女性元陰之事,實在太過惡劣——所謂的女性元陰,其實便是女子在喪失貞操時,一閃而逝的一種詭異靈力。只有那些尚能守住硃砂之紅的純潔女子才有之物。

司寇迎見沈天如此,嘆了口氣道。

“閣下,司寇迎真心相助,大家交易,各取所需,司寇迎與閣下今日乃是初次相見,何來毒害之心?況且閣下若真要救人,難道不是應該無論如何都要進去麼?最重要的一點,司寇迎的命魂亦與閣下一起,雖然司寇迎知道自己修為低微,比不上閣下化虛期修士的高貴,但是好歹也是一條性命不是?”

沈天聞言眉毛微微上挑。

“沈某之事,你不必理會,你還是想想死了一個師兄弟,如何與千駝道人交代吧,若你編造藉口不當,那千駝道人必會起疑,到時候他有所防備,沈某的危險便會大大增加。”

司寇迎微微一笑。

“這一點,閣下放心,待我將老東西交給我的任務完成之後,我便會回去,保管那老東西絕對沒有防備之心。”

沈天聞言,心中有了決定,點了點頭。

司寇迎也不多說,一抱拳,向著遠方飛去。

沈天望著司寇迎瘦小的身影遠去,瞇著眼睛,向著千駝峰的方向慢慢飛去,在其百里外,尋了塊大石,盤膝而坐,深深的看了一眼百里外的千駝峰,接著緩緩閉上。

如今能做的,便只有,等待。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10 22:06
天翔卷第二章第三節幽紫齊現
靜靜的在大石上打坐,時日漸漸過去——這幾日沈天並非沒有想過其它的方法,但是都被自己一一否決​​,按照司寇迎口中所說,以千駝道人的謹慎,絕對不會上沈天的當,進入千駝峰是唯一的選擇。

風雲色變。

就在這天,風起雲湧,雲層瘋狂的湧動,似乎有重大的事情將要發生,而這樣的變動,如何能夠瞞得過沈天的識念。

緩緩的睜開眼睛,望著地伏洲的天空,此時天空黑了下來,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紫日與幽月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天上那湧動的雲層中射出紫綠色的光芒,如凡人看到這樣的景象,定以為是妖魔降世。

不多時,天空中發出轟鳴聲,而這也將雲層的湧動推到了頂峰。

轟隆——

不同於打雷般的轟鳴聲,此時天空中傳來的聲音更似是一種吼叫,只是不知道是何物能夠發出如此恐怖的吼叫。持續了大約一刻鐘,轟鳴聲漸漸停止,雲層也漸漸安穩下來,然而天空卻依然還是漆黑一片——除了雲層射出的紫綠色光芒外。沈天沐浴在這異樣的黑暗中,識念的感覺告訴自己,四周的靈力似乎在發生著某種變化。

天空中云層射出的紫綠色光芒開始慢慢的收攏進云中,天地間如今只有一種顏色——黑。

雲層漸漸的散去,紫日與幽月開始慢慢露出頭角,而詭異的紫光以及幽幽的綠光開始照亮地伏洲貧瘠的大地,待雲層完全散去後,沈天清楚的看到,紫日與幽月同時掛在天空中,而其並非是靜止不動的,那如彎刀般的幽月此時正繞著紫日旋轉,詭異無比。而此時的天空依然全是黑色,世界除了紫色與綠色外,並無其它顏色,而由於幽月在繞著紫日旋轉,那綠色的光在大地上亦是忽閃忽逝,讓整個地伏洲,如凡人傳說中的地府般。

沈天皺眉,隨著那幽月的旋轉,有一種奇異的能量開始擴散在地伏洲上,沈天以識念觀察,那是一種極為可怕的能量,其內蘊含的力量比之靈力來說,要強大太多——修士所使出的術法,無論是何種術法,不外乎都是以靈力催動,其本質,依然是靈力。然而此時地伏洲飄**的這一股能量,卻並非如此,其是一種新的能量,並非靈力!

“這是什麼?”

沈天感受著那可怕的能量,不禁自語。

只可惜這股能量蘊含的力量雖大,但是很可惜,如今蔓延在此的能量卻太過稀薄,稀薄到就算是對凡人,都無法產生任何效果,只有如沈天這般敏銳的識念,觀察體悟後,才能感覺出這能量的恐怖。

“哇……好漂亮……”

突兀的,夢兒的聲音傳來。

“咦,那層可惡的東西消失了?!哼,死僕人,你居然敢對主人不敬,你……”

話音未落,便已經戛然而止——沈天再次打出一道絕冰,隔絕了夢兒與外界的聯繫。

“別吵,我等下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再次將夢兒封困,沈天皺眉——這股能量居然能夠解開自己所布的封印,但是對凡人卻不會構成傷害,這能量究竟是什麼來歷。

吱吱吱!

小紫此時也飛了出來,沐浴在那紫光下,似乎很是享受,而每當那綠光照射到小紫身上時,小紫似乎很難受般,躲到沈天的懷中,待那綠光消失後,又再次出來享受紫光。

沈天見狀不禁皺眉——平日里的紫日一樣是發出紫色的光芒,然而為何小紫卻沒有如今這樣的反應?

然而就在沈天仔細研究幽紫齊現發出的能量時,前方千駝峰內,忽然傳出一聲痛苦的大喊,那叫聲淒厲無比,尖銳的聲調已經讓人分不出發出這聲尖叫的人是人是鬼,是男是女。

“時間到了。”

聞那尖嘯,沈天拋開了這能量的問題,露出一抹冷笑,騰的起身,禦空向千駝峰飛去。

飛到近前,看著其上由顱骨堆積而成如小山般的骨堆,其上潔白的顱骨在如今這樣的黑暗中,異常詭異,配上紫色與綠色光芒,更是叫人望而生畏。整個千駝峰上佈滿了這樣的骨堆,數不勝數,然而在其內,沈天看到有三堆顱骨比較特別——此時那三堆顱骨中每個顱骨的雙眼中,都亮著白光,在漆黑中,格外醒目。繞著千駝峰飛行一圈,沈天發現在千駝峰的中部,有一個巨大的缺口,其內黑洞洞,散發著邪惡的氣息,就如巨獸之口般。沈天運起目力向洞口中看去,隱約能夠看見其內有洞府的輪廓。

“就是此地。”

自語一句,沈天深吸口氣,向著那巨大的缺口飛去,沈天的身影在進入那缺口時,忽的消失,彷彿被巨獸吞入了腹中。

墳地,腐敗,骯髒的泥土,殘破,古舊的石碑。

“這里便是千駝峰陣法之內麼。”

看著四周,跟沈天想像中的陣法幾乎沒有差別。

“哎呀,好多骷髏頭呀!”

夢兒的聲音再次傳來。

沈天不禁皺眉,又打出一道絕冰,只是沒想到,居然不起作用。

“嘿嘿,不起作用了吧,小天天,你的主人我豈是那麼容易被你封困之輩……”

然而夢兒話音未落,旁邊一塊石碑居然自動飛起,撞向沈天!

沈天一皺眉,一拳擊出,將其擊碎,然而卻沒完,自那塊墓碑被擊碎後,四周的墓碑紛紛開始飛起,帶著呼呼的破風聲,快速的攻向沈天。

風吹成霜凝千里,雨化成冰凍九天!

霜風,輕撫。

霜風席捲墓地,空中的墓碑頓時全變成了冰塊,無力的摔落,變成冰渣。

而此時天空中,卻傳來一個聲音。

“朋友,我千駝與你,似乎無冤無仇,你為何擅自闖入我千駝峰?”

沈天聞言,冷漠道。

“我與你,的確素無仇隙,若你肯將之前從雲器閣擄來之人交予我,沈某可以保證,立刻就走。”

“笑話,從來只有我千駝從別人手中搶奪東西,沒有別人敢如此對我說話。”

那聲音中透著一股狠毒。

沈天聞言一笑。

“何必逞強,你如今的狀況應是極差吧,若非如此,我進入你這千駝陣法中,你還會與我廢話嗎?”

千駝沉默一會。

“那又如何?你真的以為,以你化虛初期的修為,能夠闖過這個陣法麼?你可知道,可是有化虛後期的修士死在此內的。”

“是麼,但是那前提是你有化虛期的修為吧。”

沈天似笑非笑。

似乎被說中了要害,千駝的語氣開始轉柔。

“小子,你知道的東西還不少,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我們本無仇怨,俗話說,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你要雲器閣之人,可以,但是那雲器閣的女修,我不能給你。”

沈天暗忖——此行目的便是將東西交給夏雲舒,其它的東西與我並無甚關係,且只要救出了夏雲舒,那名前輩也算後繼有人。

“我與那女修素未謀面,只是有一名叫夏雲舒的修士,你必須交出來,其與我有交集,我必須救他。”

念畢,沈天決定只救夏雲舒,畢竟,其它之人沈天並不認識,犯不著為其涉險。

千駝冷哼一聲,似乎極不情願。隨著那哼聲,沈天前方裂開一條縫,一個渾身是傷的男子從中飛出,被沈天接住。

眼前夏雲舒披頭散發,渾身是血,面色鐵青,似乎被折磨了許久,其肉身虛弱之極,似乎連站著都無法做到,癱軟在沈天懷中,口中念念有詞,絲毫沒有當日在陰山外相見時不羈的樣子。

沈天見狀皺眉。

“夏兄,你可好?”

夏雲舒口中喃著一個名字,眼神渙散,然而看到沈天后,似乎想起了什麼。

“你是……陰山外的那個人?你居然從裡面出來了?你的修為……幫我!幫幫我!救出我師妹!”

沈天皺眉。

“夏兄,沈某在陰山中遇見了你的師尊,前輩於我有恩,臨消散前託我將此物交給你,沈某此次前來便是完成對你師尊的承諾。 ”

沈天拿出那玉簫,言下之意並不想為了不相干的人冒險。

“師尊……”

夏雲舒接過玉簫,痴痴的望著它,眼中露出追憶。

“您已經仙遊了麼,雲舒無能,居然無法保住您的雲器閣……”

“夏兄,不必如此,你師尊囑託我,一定將此物帶給你,看得出其對你非常喜愛,若沒了道場,日後加倍努力修煉,待得道成的一日,定可再建道場,此時你更應該振作,將你師尊的衣缽發揚光大才是。”

沈天見夏雲舒如此,出言安慰。

“發揚光大麼……呵呵。”

夏雲舒露出自嘲的笑容,還想說什麼,然而此時千駝卻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朋友,此人已經還你,你還是速速離開我千駝峰吧,若真心想來我千駝峰做客,待幽紫齊現後,千駝無任歡迎。”

說著,在沈天身後裂開一個裂縫,隱約可以看見外面地伏洲的地面。

沈天點頭。

“那麼,今日便先別過了。”

說著,沈天作勢就要將夏雲舒攙扶著帶出去。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夏雲舒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忽然運起靈力在手上,一掌拍向自己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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