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踏霄錄 作者:桓僧 (已完成)

 
li60830 2017-10-9 23:31:0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6 49384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10 21:18
魔影卷第七章第十二節原形畢露
疾飛的時光總是很快,轉眼間,沈天帶著重傷的柳紅,臨於陽夾門邊。

然映入眼簾之畫面,卻令沈天皺起眉頭——

一片火海。

陽夾門,地數洲四大派之一,陷落。

修士淒涼的慘叫此起彼伏,時不時有怒吼聲,卻很快被血魔的尖嘯聲代替。

怎麼會這樣——

喃喃似囈語般,柳紅臉色蒼白。

世事自有天定,或許,你我都逃不出命運的安排。

沈天發出同感,瞬息間,世事便會變幻無常。

“沈天,可否……可否將我帶進去,我想看看,那個人的下場如何。”

沈天並未多問,柳紅的事情,提不起沈天的興趣,然沈天依然帶著柳紅飛入陽夾門,就算她不說,沈天一樣要進入其中,尋找蒼玄。

火焰燃燒著陽夾門的屋舍,時不時有不堪火刑的房屋倒塌下來。

吱呀——

一隻血魔迎面衝來,沈天面不改色,輕輕一拳轟出,帶著一聲慘叫,血魔被轟得四分五裂,然那些殘肢掉入下方後,竟燃起熊熊烈火。

火,原來是這樣燃起——

忽的,沈天識念蔽體,轉向退入下方的房舍內,一層絕冰覆體,防止被火焰所傷。

前方聚集著約有五十名陽夾門的樣子,大多已經負傷,臉上寫滿了決絕,而蒼玄竟赫然在列。

“如今來看,陽夾門已無保存可能,現所有陽夾門弟子,聽我最後一道旨令。”

合袖真人衣衫染血,但顯然是血魔之血,掃了一眼面前的修士,合袖深吸一口氣。

“所有人,各奔東西,牢記我陽夾門一切祖訓,一切功法,若日後有機緣,重振我陽夾之威!”

說完,不等弟子反應,大袖一揮,一陣狂風便將那些本已傷痕累累的修士推了出去,迅速的飛離陽夾門,其間,不少修士哭喊著,卻似乎打動不了鐵石心腸的合袖。

你們,要活下來,你們已經是陽夾門最後的希望了,老夫,要與陽夾共存亡。

輕輕的自語,合袖露出一絲慘笑。

“合袖道友深明大義,果然不愧為大派之主。”蒼玄與蒼火乃是最後留下來沒走之人,而蒼火臉色發白,顯然受了傷。

“蒼玄道友何嘗不是,你玄火與我陽夾素無往來,今日卻願為我陽夾出力而戰,致使你玄火弟子死的死,散的散,卻亦是讓熱呢佩服的行為。”

合袖回過神來,一抱拳,回敬蒼玄。

蒼玄呵呵一笑,沒再說什麼,卻露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就在二人聊天之時,天空中飛來大批的血魔,似是察覺到了合袖與蒼玄,吱吱怪叫著俯衝下來。

合袖大吼一聲,拿出一個古樸的玉質小印,口中喃喃自語——

那小印始一出現,並無異常,但合袖喃喃幾句後,竟開始出現紫光——與柔柔使用時,完全不是一樣的光景。

天空中,似因那紫光之故,出現一尊虛影,祥雲環繞,神聖異常,卻看不清楚樣貌。

呔!

合袖一聲暴喝!

那虛影做出一個攤開手掌之姿,眨眼間,數十隻血魔便灰飛煙滅。

“好,不愧是地數洲最神秘的法寶,合袖道友的陽天印,名不虛傳!”

蒼玄看著那些化為灰燼的血魔,由衷讚歎。

“可惜,消耗靈力之巨,卻不是我等修士能夠承受。”

合袖臉色發白,似體力不支。

然就在那群血魔被抹殺後,更多的血魔,似是發現了這邊尚有活人,聚攏了過來。

蒼玄道友,蒼火道友,此時乃是最後一搏,大家各安天命吧!

蒼玄望著天空如雲般的血魔,一咬牙,化出真血炎劍,打出聖玄封靈術,與血魔廝殺在一起。

沈天帶著重傷的柳紅,一直躲在陰暗處觀看,沈天的識念本就異於同修為修士,更妄論如今合袖等人皆在苦戰,更無法發現沈天的存在,而柳紅的臉色愈發的白,雙眼中的生機已經若隱若現,似是有什麼支撐著她,才能夠堅持下去。

血魔數量雖多,但卻始終不及陽天印之威,天空中的血魔暫時又被抹殺乾淨,但合袖已是強弩之末,身上多處被血魔之銳爪抓傷,流出黑色的血,喘著粗氣,無力的躺在地上。

蒼玄與蒼火倒沒怎麼受傷,皆因合袖過意不去,攬下了大多數血魔的進攻之故。

“蒼玄道友,如今雖又乾掉一批血魔,但血魔之巨並非我等三人可以消滅,還望道友將我遺體帶入陽夾禁地中,我將在那歸去。”

合袖知道自己已經回天乏術,提出最後的請求。

合袖的話,似乎出乎蒼玄的意料,他皺起眉頭。

“合袖道友,陽天印如此法寶,你甘心將其帶入墳墓麼?不如轉交於我,由我代為保管,若日後陽夾門重建,我定送上此寶,以助陽夾雄風再起。”

蒼火聞言詫異,想說什麼,但卻沒有說出口。

“蒼玄道友,陽夾本是小派,那時之陽夾,實不如如今你玄火勢大,就因開派祖師無意中得到此寶,方才有幸得成大派,祖訓有云,若一天陽夾被毀,陽天印要帶回禁地,祖師屍骨處,長伴祖師,若我陽夾後天有重建的一日,陽天印自會出現,助我後人,不過依然多謝道友之好意,合袖謝過。”

合袖艱難的說出此話,似要做出抱拳狀,卻忽然被蒼玄一甩手,打在那艱難舉起的手上。

“合袖,你莫要找這些藉口,我蒼玄為何犯險留下?你應該很清楚,我不惜冒著滅派的風險於你共進退,你居然如此對我?”

蒼玄惱羞成怒。

合袖露出鄙夷的表情,笑道。

“你之心思,我早就看出,依附我陽夾,不就是想圖謀好處嗎?但是你太天真,我合袖身為門主,誓死也不會讓法寶落入你的手中。”

蒼玄聞言,許是自身奸計被戳破,大怒,直接手成爪型,就要擊殺合袖,強行奪寶。

這時蒼火拉住蒼玄。

“師兄,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怎可做出如此之事?”

蒼玄手臂一甩,不去看蒼火,繼續看著合袖。

“最後問你一次,你交,是不交,交了,你還可以得一副全屍,你不交,待我將你擊殺,你全身之寶亦都是我的。”

望著蒼玄那貪戀醜惡的嘴臉,合袖哈哈大笑,但因傷重,沒笑幾聲,卻不停的咳出血來——一旁的柳紅見狀,似心疼,似關心,攥緊了拳頭。

蒼玄屢次被激,惱怒不已,大手就要爪下!

破空聲忽的傳來——

蒼玄收起攻勢,急忙化出真血炎劍抵擋——

叮叮叮——

似是碰到銳器般,發出金屬碰撞聲,但是當蒼玄看清飛來之物時,卻倒吸一口涼氣——

碎冰——

沈天!

反應過來的蒼玄,立刻帶著蒼火,禦空而逃——

而此時,沈天的身影,才剛剛走掩體處走出。

柳紅,一步一瘸的走向合袖。

複雜的神情,不知在想什麼。

最終,卻是沒有說話,緩緩俯下身子,輕輕的撫摸著合袖的臉龐。

似是感應到了什麼,合袖本已無神閉上的眼睛,緩緩睜開,當映入眼簾的,是柳紅那張嫵媚的臉龐時,合袖竟迴光返照般,緊緊握住了柳紅的手。

紅,是你,你,你……

柳紅含淚搖頭,輕輕的用手按在合袖的嘴上,生怕合袖說話過多會加快死亡般。

“紅,你還恨我嗎?”

合袖將柳紅按著自己嘴巴的手握在手裡。

“不恨,不恨,我從來就沒恨過你,我只是怪你,怪你當時那麼狠心,怪你不願帶著我。”

淚水已經決堤,奔湧而出。

“紅,你我年歲相差實在太大,若你與我結成道侶,人言可畏,我是怕他們辱了你。”

合袖聞柳紅如此說,似是憶起當年,露出一絲微笑。

柳紅聞言已經不能說話,只餘哭紅的雙眼,與苦幹的眼淚。

然此時,沈天卻發現大批的血魔正向著這個方向聚集,沈天抓起合袖與柳紅——

“禁地在哪,是否安全?”

合袖望著面無表情的沈天,苦笑著道出了陽夾祕境的所在——鬼使神差的,合袖有種沈天並非那傳聞中的惡人之感。

陽夾門的禁地不大,一間石室內,外加一道內門。

進入禁地,沈天將合袖與柳紅放下,立在一旁,看著這對忘年情侶敘舊。

一盞枯燈,一對舊戀,一堆情話,挽不回生命。

平淡的交談,皆是往日平凡的交錯,沈天在旁聽著,卻是憶起了柔柔。

世間情,能有幾人可相伴終老?

沈天內心暗暗一嘆,從追憶中抽離,然此時合袖與柳紅皆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沈……道友,多謝今日將合袖帶入禁地,大恩,無以為報。”

合袖露出尷尬的表情,畢竟,圍殺沈天,合袖亦有參與其中。

“無須如此,舉手之勞罷了。”

沈天面無表情,合袖此人,與自己並無甚深仇大恨,只是沈天如今對於修士,本能的有一種厭惡,要不是合袖與柳紅乃是有情之人,沈天絕不會出手相救。

合袖嘆了口氣,不知道說些什麼,忽的念起陽天印尚在自身儲物法寶中,若自己現在身死,說不准會落入沈天手中,沈天的惡名,傳播太廣,合袖雖感覺沈天並非惡人,卻不得不防,畢竟干係太大。

“沈道友,不知可否將我扶起?”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10 21:20
魔影卷第七章第十三節寶隨行
昏暗燈光下,狹小密室中,唯沈天三人,隱約尚可聽見密室外血魔那尖嘯的聲音,如狂歡般,令人頭皮發麻。

沈天皺眉看了看合袖,最終,還是過去將合袖扶起——合袖重傷程度已經無力站起。

合袖尷尬的衝沈天點了點頭,艱難的從儲物法寶中掏出陽天印——只有用陽天印,方能打開密室的內門,也就是陽夾門創派祖師遺骨存放之處,而只要那道門開啟,合袖便不怕沈天強行奪寶,因其內設有陣法,並非沈天可以攻破的。

然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發生了。

陽天印始一被合袖拿出,便開始劇烈的震動,本已是迴光返照才得以存活下來的合袖根本無力握緊——陽天印就此掙脫了合袖的手。

突如其來之變故,令合袖不知所措——陽天印之神秘,沒人能夠說清,就連創派始祖都無法參透。

玉制的小印散發著柔和的紫光,飄在空中,緩緩的飛向沈天,而此時的沈天同樣的詫異——他並非第一次接觸陽天印,事實上,早在非山時,沈天還掌管過一段時間。

但那時的陽天印就如一個普通的印章,無任何異樣,並沒有如現在般——飛到沈天面前後,繞著沈天開始旋轉,發出嗡嗡的聲音,似是在述說,又似是歡快的鳴叫。

“這……難道是天意……”

合袖喃喃自語。

柳紅及沈天皆不明所以,遂投以目光詢問。

合袖面帶苦笑。

“此乃我派始祖親自傳下的祖訓,陽天印乃天地間極為神妙之法寶,具體為何物,不得而知,然如此多年,我陽夾門無一人能夠得到陽天印的認可,讓其認主,但卻可以使用。我派始祖參詳一生,除了悟出一式專門禦使陽天印之法外,得出唯一的結論便是,此印並非我等修士能夠擁有之物,我等只不過算是陽天印的保管者,待到那真命天子出現,陽天印會自行擇主,如現在般,便是等待沈天,你的滴血認主。”

沈天聞言一愣——突如其來的好運,似乎說不通。

然事已至此,是認,還是不認呢?

合袖見沈天眉頭深鎖,反而放下了心頭大石。

“沈道友,此乃祖訓,合袖不敢違背,此印的確選擇了沈道友你,還請你就此滴血認主罷,合袖坐化後,也算心安理得,雖沒了陽夾門,卻替陽天印尋到了主人。”

沈天見合袖臉上表情不似做作,也不再猶豫,手指輕彈,一滴精血融入陽天印,就在此刻,陽天印發出強盛的紫光,本已狹窄的密室在紫光照射下,令在場三人皆不能直視——

接著,出現了一個虛影,似乎只有沈天能夠看得到,那虛影不是別人,正是傳授沈天功法在先,後又在沈天腦海世界中出現的白衣老者!

沈天想開口詢問,卻被其用眼神阻止了。

那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了沈天一眼,消散在密室中。

一頭霧水,沈天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誰,但其三番兩次的幫助自己,似無惡意。

強盛的紫光漸漸散去,陽天印恢復正常,乖乖的躺在沈天的手心,就如普通的印章般。

“師尊,始祖,陽夾無能門主合袖,終於在臨終前,替陽夾門做了一件有用之事。”

看著陽天印認主成功,合袖露出欣慰的笑容,似是心願已了,雙眼神采竟開始渙散。

“沈道友,可否幫老朽最後一個忙,用陽天印打開內門,讓我這不肖弟子,能夠與始祖屍身,共……眠……”

沈天敬重的看了合袖一眼——此人雖為大派之主,卻無半點架子,反而情深義重,雖然當時曾參與過追殺自己的行動,但皆因小人蠱惑,錯不在他。

沈天點了點頭,輕輕丟出陽天印,一道紫光射出,輕輕沒入內門裡——隆隆隆,石製的內門開始慢慢的轉動,露出了裡面的世界。

內門裡空間比之外面更小,一個簡單的蒲團,上坐著一副骸骨,腰桿挺直,給人一股不服輸的氣勢。

那內門始一打開,便有一股力量托起重傷的合袖緩緩的飛入裡面,同樣重傷的柳紅見狀,似是不想與合袖分開,無力的伸著手。

合袖見著了急,進入內門後,嘴巴一直動著,似是在於始祖求情般,然聲音卻是無法傳出,過了一會,合袖微微一笑,轉頭望著柳紅——

此時那股力量同樣也托起了柳紅,緩緩將其帶入了內門中,兩人雙手緊握,深情的望著對方,內門緩緩關閉,兩人最後同時看向沈天,並無話語,卻從眼神中表達出了一種感激之情。

生不逢時避人言,死可同穴亦是緣。

沈天同樣微笑著點了點頭。

門關上之前,合袖用盡最後的力氣,丟出一枚指環——儲物法寶。

轟。

沈天接過飄在空中的置換,看著關上的內門,密室內,只剩下沈天一人,沈天回想了一下方才的際遇,搖頭笑了笑——那神秘老者究竟是誰,修真界之事,的確有太多我無法得知了。

無法得知之事,也無從查起,沈天走出密室,此時陽夾門已經獨剩一片廢墟,血魔在搜尋了幾次之後,確認徹底無人,便飛走了,斷桓殘瓦上,傳來燒焦的味道,刺鼻,難聞,時不時還會傳來重物落地之聲——那是殘破的屋舍倒塌所致。

黃昏來襲,幾聲鴉鳴悲涼而應景,沈天望著一片殘破的景象,微微搖頭——就在幾日前,此處尚是仙氣繚繞,修士萬千,一片世外桃源之景,殺戮與毀滅,會破壞一切的東西。

深吸口氣,沈天禦空而起——失去了蒼玄的線索,如今要找他,卻是如大海撈針,但這並非放棄的藉口,就算真要大海撈針,沈天也定要撈出蒼玄這枚針!

念及至此,沈天便順著蒼玄逃走的方向,疾飛而去。

日落日昇,時光眨眼間流走。

疾飛了數日,然路過的所有地方,皆是一片狼藉——

血魔血洗城市之速,遠比魔禽魔獸要快,其間沈天亦下去檢查過被燒毀的凡人之城,望能找到一兩個活口,但結果皆是悲劇。

沈天腦中忽然想起了那遠在他方的宋傑——你千萬不要有事,待我將蒼玄擊殺,便去尋你。

心中暗暗如此決定,便加快速度,尋找蒼玄。

忽的,似是感受到沈天那急切的心情,陽天印從手鐲中自行飛出,發出嗡嗡的聲音。

怎麼,小東西,你有辦法?

這幾日沈天已經發現,此物有靈性,似是小精靈般,會生氣,會快樂,每當沈天叫他小東西,他都會——

紫光大盛,似是生氣般,接著沈天露出笑容,伸出手掌,讓其落入掌心——這世界,能夠真心對待的人已經太少,唯這法寶,不會出賣自己。

說吧,你有什麼方法,可以快速的找到蒼玄?

陽天印收斂紫光,在沈天手掌中蹦跳,似是炫耀般,接著發出一團紫光,那紫光急速的幻化,變成了蒼玄的樣子,隨後忽的一下,沒入了沈天的眉心中——

蒼玄的位置立刻傳入沈天的腦海中,沈天驚訝的看著陽天印,此物沒有具體的使用方法,嚴格的說,此物並非法寶,乃是法寶與生靈的結合體,其擁有自身的意志,若它不願,無人可以強迫。

“小東西,這次你立了大功了,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呵呵,好好好,以後不叫你小東西了,那也得給你起個名字吧,我想想,叫你小紫,如何?”

沈天一說到那三個字,陽天印便再次發飆,沈天無法,只好換個稱呼,總不能跟自己的法寶說話,還直呼其名吧。

陽天印似是很喜歡這個名字,跳到沈天的肩膀上,親暱的蹭著沈天的脖子——一人一印,卻是有些奇怪了。

沈天苦笑,這陽天印似是小孩般,不過怎樣都好,至少它是真誠的。

沈天任由著小紫在自己的肩膀上跳著,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蒼玄,你,逃不掉。

聲音依然在空中飄散,而沈天的身影,早已疾飛而去。

蒼玄本是向著西方飛行,但其老謀深算,其間換了多次方向,如今是朝著南方飛行。

本來蒼玄以為擺脫了沈天,卻在這幾天,蒼玄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那感覺揮之不去,彷彿那雙充滿怒火的眼睛,已經近在咫尺——這令蒼玄欲狂,那種知道有人在背後追趕,又能感受到對方的雙眼,卻無法躲避的感覺,就如上天在宣告著自己死亡的消息,折磨著蒼玄的神經。

折行改向南飛的沈天,服下了一枚靈核,繼續疾飛——合袖給自己的儲物指環內,無他物,全都是靈核!

其內的儲量,足夠沈天使用好長一段時間,合袖對於沈天,可謂幫助不小,而合袖有情有義,尊師重道的為人,也令沈天佩服。

秋意漸起,寒涼無意,卻總傷人。

今年的秋日,格外的寒冷,沈天疾飛數日,終於是看見了些許人煙,簡單的小村,人煙稀少,人們過著簡單樸實的日子。不知道什麼原因,許是血魔瞧不上這樣的小鎮,又許是根本沒有諸如此類的消息傳入小鎮中吧——畢竟,血魔是不留活口的。

沈天並未在這小村停留,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沈天便疾飛而去,對於小鎮上的人來說,沈天就如一陣風般,輕輕的吹過,但是就在沈天飛過之後,小村中,一間破爛的房舍裡,走出一名中年婦女,似是感覺到了什麼,望著沈天飛去的方向,想要望穿天際,卻最終只是自嘲的一笑——別傻了,你與他,是兩個世界的人。不久,屋子裡面傳來孩子的哭鬧聲及玻璃器皿摔碎的聲音,緊接著,一個男人的聲音——

牧蓉,快來看看,咱們的孩子又鬧了,哎,這是怎麼了,哪家的孩子有那麼鬧騰,真是的。

中年女子微微一笑——這才是現在的生活,應了一聲,便轉身回屋,似是將那飄渺的回憶,留在了空中。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10 21:21
魔影卷第七章第十四節天隨人願
十幾日的疾飛,終於耗盡了蒼玄本就已經受傷的身體。

無法,蒼火早在五日前便已經無法繼續飛行,是由蒼玄帶著她飛的,兩人一路無話,許是蒼火對蒼玄的所作所為不滿之故。

此地已經接近地數洲的邊緣,隱約能夠看見一堵黃色的靈力之牆,封鎖著邊緣,將地數洲外那狂暴的靈力阻擋在外,儘管隔著很遠,且有靈力牆阻隔,依然能夠感覺到靈海上那暴虐的靈力波動,彷彿任何東西進入,都會立刻被撕碎,然而,那堵靈力之牆同樣令人吃驚,不知是何人所布,屹立在此,似已經度過了無數的歲月。

“師妹,我們在此休息一陣,你盡快恢復靈力,那種猶如有雙眼睛時刻注視著我之感覺,尚未散去,那沈天不知使了何種妖法,將我牢牢鎖定了,最糟的是,那沈天如今實力已經高於我,我無法用識念探尋到他,哎。”

蒼玄落在地上,滿面疲態,說完話後,看著蒼火依然不理自己,只是閉目打坐,不禁嘆了口氣。

“師妹,你我師出同門,共事多年,我為人如何,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方才我在陽夾門,實乃一時利欲熏心,再者說,我也是為了復興我玄火派呀。”

蒼玄一副苦口婆心之態,如不知所以者,定會信以為真。

蒼火面容稍微緩了緩。

“師兄,我與你,還有二師兄,三人當年幸得師尊授法,傳我修真之術,方能有今天禦空騰雲之技,而當日師尊教導我等最多的,並非任何術法,那乃是為人之道啊,師兄,難道你忘了嗎?”

“師妹,我怎會忘記,師尊常說——修士所修重於心,切勿貪戀過多,為人須對得起天地良心。唉,師尊的教導,我時刻不能忘記,但是……唉,一失足,險些成千古恨。”

蒼玄見蒼火肯與自己說話,便再次演起戲來。

如此——你不是要謝謝我麼。

冷漠的聲音傳來。

蒼玄與蒼火都是一激靈,那聲音不帶半點感情,似是地府前來索命的鬼怪。

欲殺門徒,逼入絕路,此乃不仁。

陷害弟子,牽連他人,此乃不義。

趁人之危,妄圖奪寶,此乃無禮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而你為保性命,自毀門戶,此乃不孝。

仁義禮孝你皆無,如今死到臨頭,還不忘惺惺作態,欺騙同門,蒼玄,如此算來,你可還算是個人?

蒼玄額頭冒出冷汗,試圖禦空而走,但卻發現周遭已被霜風禁錮。

你三番四次陷害我,想要加害於我,這些沈某都能忍,但是你為了將沈某逼出來,卻把柔柔推出去,最後還得柔柔自盡而亡,此事,沈某絕不能忍!

沈天的身影,慢慢的浮現,落在蒼玄及蒼火面前。

“什麼?!師兄,他所說可是真的?柔柔不是被他魔性大發之後殺死的嗎?為何他說是因你之故,導致柔柔自盡而亡?”

蒼火聽見沈天的話,瞪圓雙眼,質問蒼玄。

“師妹,沈天乃是魔頭,他說的話,不可信,千萬不要被他迷惑,自亂陣腳。”

蒼玄略顯心虛,但仍極力狡辯。

而蒼火聞言後雖猶豫再三,但沈天與自己素有仇隙,不排除其離間的可能,所以仍然擺出戰鬥的姿勢,與蒼玄同一戰線。

沈天面無表情的看著兩人,看到蒼火聽聞蒼玄辯駁後的舉動後,微微一笑。

“如此,那算了,蒼火,你冥頑不靈,本我還會因為柔柔之故,放你離去,如今你既然不分青紅皂白,信這老匹夫之話,我便連同你一起殺了吧,沒想到在陽夾門蒼玄欲殺人奪寶的醜惡嘴臉還沒能讓你清醒。”

蒼火聞言一愣,又開始猶豫,但是此時,蒼玄動了——

一指打出紅色的靈力,將蒼火封困,隨後化出真血炎劍,架在蒼火脖子上。

“沈天,你別過來,我知道你對柔柔的感情,蒼火乃是柔柔最親之人,是蒼火將柔柔收入門派,撫養成人,你本就愧對柔柔,如果蒼火再身死的話,柔柔做鬼也不會原諒你。”

沈天並未回答蒼玄,而是轉過頭,對著蒼火道。

“蒼火,如今就算愚鈍如你,也該看出你的好師兄,蒼玄掌門是何種人了罷。”

蒼玄一愣,忽然意識到沈天只不過是激將法,將自己真實的一面逼出來,氣得滿臉通紅,剛要發作,卻看見蒼火那絕望的眼神。

“師兄,沈天所說,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是你害死了柔柔,所有的一切,你都是騙我的?是不是?”

蒼玄微微露出尷尬的表情,但頃刻間便恢復。

“你少廢話,一介女流,懂什麼?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玄火派,都是為了玄火派能夠發揚光大,這些只不過是小的犧牲,為了大局,這些犧牲不算什麼!”

蒼火望著眼中那陌生的蒼玄——這是她認識的大師兄嗎?

沈天卻是露出了冷笑。

“愚鈍至此,當為人所騙,事到如今還不願相信自己師兄是何種人麼?可悲,可嘆。”

蒼玄忽然粗暴的大喝!

“沈天,你也別廢話,你們都是眼光狹隘之輩,不能理解我的苦心,不能!沈天,如今蒼火在我手中,我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來交換她!”

如今的蒼玄臉上寫滿了瘋狂,不知是因死到臨頭而瘋,又或是因那維持了太久的假面具被扯破而狂。

沈天聳了聳肩,顯得很輕鬆。

“條件,你且說來,沈某考慮一下。”

“我要你答​​應我,在此立誓,從今以後,不得做對我不利的事情,否則元神枯竭——

“這個不可能,你殺了蒼火吧,接著我將慢慢把你折磨至死。”

蒼玄被沈天這突如其來的斷喝嚇了一跳——他也沒想到沈天會如此快的打斷自己的話,拒絕自己。

“那……那你……”

許是被沈天的果決鎮住了,蒼玄竟一時間不知道要提出什麼條件,最後還是沈天微微一笑,用近乎蠱惑的聲音道。

“我能給你的唯一條件,便是你將蒼火放下,我放你離去,五日內,我不會去追殺你,也不會再用術法追踪你的位置,但是下次若遇到你,那便是你的死期。”

說著,沈天便將四周的霜風散去。

蒼玄聞言,似是考慮了下,但是他已無選擇,除了答應,唯有死!

一咬牙,蒼玄狠狠的將蒼火丟在地上,禦空飛去。

蒼火望著離去的蒼玄,心中之痛,無以復加。

沈天卻真的沒有去追,只是饒有興致的看著蒼玄,蒼火見沈天如此,不知是賣的什麼藥。

只見蒼玄神色顛狂,似是因為死裡逃生,大喊道——

沈天,你這輩子都別想殺了我,地數洲說大不大,但是仍有許多地方你不知道的,待你找到我時,我已經壽元耗盡,哈哈,你這輩子,都被我壓一頭,就算你最愛之人被我害死,你也要因世俗的束縛,不敢殺我,你真無用。

蒼玄放肆的喊叫隨風飄來,然沈天卻無動於衷,依然微笑的看著他。

飛了一陣,蒼火也感覺蒼玄不對勁,蒼玄飛的方向,竟是——

靈力牆,不知是何人築起,但許是因所要顧及的範圍太大之故,只形成了單面的防護——靈力風暴無法進入地數洲,而地數洲要是有不長眼之人衝出去,靈力牆是無任歡迎的。

蒼玄的身體毫無阻擋的穿過了靈力牆,在那一瞬間,蒼玄似乎終於看清了自己身處何方——

怎麼會,我明明……

話未說完,暴虐的靈力颶風已經將蒼玄脆弱的身軀撕成齏粉,化作靈海上眾多的塵埃之一,融入海下。

一代宗師,一派之主,壞事做盡,喪盡天良,最終,還是逃不過天理循環,粉身碎骨而死,直到死前,他還以為自己是贏家,贏了與沈天的這場博弈,蒼玄所做的一切,為的是那虛無飄渺的發揚玄火派,而臨死前,亦是活在那場虛無的勝局中。

沈天望著那翻湧的靈力暴風,心中卻格外的平靜,許是替柔柔報了仇之故,沈天露出微笑——這是真的微笑,發自內心。

而此時小紫似乎感覺到沈天的開心,從沈天的衣服裡面鑽了出來,飛到沈天的眼前,歡快的打著轉,就如邀功的孩子般——的確,小紫有功勞,小紫的紫氣能夠讓沈天暫時隱去身形,還能令神智鬆散的人產生幻覺,方才沈天那一大喝,打斷蒼玄說話,便是為了令其神智一鬆,好讓小紫趁虛而入。

沈天將小紫握入手心,微笑的看著他,輕聲道——

“是啦,你最厲害,都是你的功勞。”

小紫聞言更是歡快,發出嗡鳴聲,繞著沈天轉圈。

蒼火看著如今的沈天,彷如隔世——

曾幾何時,沈天只是一個被自己追殺的小修士,如今,卻令自己看清了蒼玄的為人,還救了自己的命。

蒼火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沈天,而沈天似乎也注意到了蒼火的難堪。

“不必謝我,饒你不死,救你性命,全因柔柔,你我夙願,足以讓我殺你百次,你這殘生里,多做善事吧,當年你的一點善心救瞭如今的你,你方才提到你師尊的教誨,今後,你每日都默念一遍,或許會令你有所明悟。”

沈天面無表情,卻說得蒼火無地自容。

“還有,我倒是還有幾個問題,要問問你。”

話鋒一轉,沈天又開始發問。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10 21:22
魔影卷第七章第十五節心願
蒼火露出無奈的苦笑,的確,面對如今的沈天,她已無力抗拒,何況,沈天還有恩於自己。

“你問便是,老朽盡量解答。”

沈天點了點頭。

“並非什麼隱秘,你與蒼玄或他人的齷蹉之事沈某沒興趣知道,我想問的是,陽夾被血魔襲擊,是否有以前故人逃脫,惠雲是否生還,還有就是,蒼燁的下落。”

蒼火聞聽沈天此言,略顯慍怒,但卻不敢發作。

“當時的情況極為混亂,老朽亦不知道是否有人逃脫,倒是之前浴血林一戰,琮翼,花塗弦,黃迪等人皆因逃離之時太過混亂被人流與血魔沖散,至今下落不明,至於惠雲,當時蒼玄……師兄,將其捉回,我責問其故,他道,惠雲與你勾結,共同害了柔柔,當時惠雲似乎被禁錮,無法說話,之後便與蒼燁師兄關在一起,之後血魔進攻,那關押蒼燁師兄的房間乃是陽夾門用來鎮壓培元後期修士專用,專門懲罰那些犯了規條的修士,有一個陣法壓制修士的靈力,但是血魔進攻大肆破壞,那陣法失去了效用,待得蒼玄……師兄進去查探時,蒼燁師兄與惠雲皆是不知所踪了。”

一口氣交代這許多事情,蒼火一直神色平淡,卻是在叫蒼玄師兄時,露出一些不自然。

沈天微微一笑,旋即又陷入沉思——有一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

“當日在浴血林,究竟是誰通風報信,將我的身份告訴蒼玄?”

蒼火一愣,沒想到沈天會問這樣一個問題。

“具體是誰,我真的不知,但是聽蒼玄說,似乎是一個黑影,只知道定是熟人所為。”

沈天皺眉。

若蒼火沒騙自己,的確背後還有一個人,在針對自己——柳紅說過,她只通報了崙者派前來,卻未告知蒼玄我的身份,柳紅當時有求於自己,且又是將死之軀,斷不會欺騙,若被我找出破綻於他沒有好處,再者說,於那樣的光景,說都說了,無謂隱瞞這一點;而眼前的蒼火更是沒有必要騙自己,蒼玄已死,玄火已毀,現在的蒼火,可以說毫無目的。

念及至此,沈天不禁聯想到早在剛進入玄火派學藝時,曾有過一次,背後傳來令人發寒的眼神,這種感覺當日在非山外被審判時也曾感覺到,兩相結合,沈天感覺,這會不會是一個人?

仔細回想,當日那眼神發出時,幾乎所有的南苑弟子都在內,而最大的嫌疑,便是陳棟,然沈天當日捉住陳棟後曾審問過他,陳棟當時之表現,又不似作假。

頭痛——

究竟那背後一直針對自己的人是誰。

一時之間,沈天無法得出結果,搖了搖頭,皺眉看著眼前的蒼火。

“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蒼火輕輕一嘆——自己又將何去何從?

沈天一皺眉。

“你別想多了,我不過是要知道你將去往何處,他日我尋到惠雲,叫她去找你罷了,我不想她一個人在修真界中生活。”

惠雲與柔柔關係極好,且於沈天又有恩,如今惠雲在蒼燁手中,沈天無論如何都要將其救出,再者說,蒼燁,亦是不能放過。

蒼火眼中露出一絲迷茫。

“我自小加入修真之列,修煉至今,卻發現除了門派內之人外,竟已無親無故,罷了,我想先自己一個人在此待一陣子,不遠處有一座小村落,我之後暫時會居於那裡,你若尋到惠雲,便叫她來尋我吧,至少,能有個熟知的人陪伴我走完不多的壽元。”

沈天點了點頭,望蒼火的樣子,沈天忽然有點可憐她——自小修真,父母的記憶已然模糊,一心放在門派中,如今門派毀,師兄亡,臨死前還讓其看清了蒼玄的真面目,如此,對於一個壽元無多之人,的確有些淒涼,但念及蒼火不止一次想要殺死自己,沈天又想起了一句話——種善因,得善果。

天理循環,無人可怨,亦是將柔柔帶在身邊的善因,才保住了今日她之性命——沈天不禁嘆了口氣。

向著蒼火點點頭,沈天禦空而起。

地數洲的征程,又開始了。

碧空白雲,輕風拂面,地數洲近來,難得有如此好的天氣,就連在空中疾飛的沈天,也被這好天氣所感染,心情大好。

忽的,沈天元神中有一縷感應,那是自身識念的反應,沈天向下望去——那是一座小村落,正是沈天來時同樣經過的那座村落,許是來時太過匆忙,竟忽略了。

沈天對於在此地感應到那縷識念感到驚訝,然還是微笑著落入村外空地,徒步走了進去,站立在一間普通農屋前。

此時正值午時,農耕回家之人,絡繹不絕,不少人用詫異的眼光看著陌生的沈天——畢竟,如此偏遠的小村落,沒有礦產,又不富裕,平時是不會有外人來的,況且,如今沈天**著上身,下裝亦有不少破損,似是剛被打劫完,衣物都被劫走般,更令人猜疑——無法,連續的大戰,沈天無暇顧及這些。

“哎,這位兄弟,找我們家,有事嗎?”

一名憨厚的農家漢子,疑惑的看著立在自家門前的沈天。

沈天望著他,微微一笑,顯得很溫和。

“請問,牧蓉可是住在這裡?”

“喔,你找我家婆娘,她在她在,這個時候,估計在忙活午飯吧,來來來,先進來再說。”

男子客氣的推開門,請沈天進屋。

“大兄弟,我看你光著身子,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麼山賊,哎,你一定是我家婆娘城裡的親戚來探親的吧,對不住了,讓她嫁給我這樣的農家漢子,每日粗茶淡飯,我聽說,當時在城裡,可是很多人追求她呢。”

說完,農家漢子不等沈天回答,扯開嗓子——

牧蓉——快看看是誰來看你了。

忙著呢,是誰呀?叫他先坐著!

農家漢子很樸實,絮叨著一些家常,本是無聊之事,沈天卻一一微笑應答。

“呵呵,大兄弟,來,把衣物穿上,雖然都是些粗布麻衣,鄉下人穿的,不過你這樣顯得太落魄了可不好,還是將就將就吧。”

沈天微笑著接過農家漢子遞上來的衣物,那衣物很普通,甚至有些破舊,但是沈天拿在手中的感覺,卻是那麼美好。

不多時,沈天換好了衣服,而此時牧蓉也從廚房裡出來了——

哎,男子他爸,能吃了能吃了,可把我忙死了。

然牧蓉抬頭看時,卻是愣住了,立在她眼前的人,令他感覺有些不真實——直到手中的熱粥之溫度令他感覺到燙,牧蓉才反應過來。

嘶——

牧蓉出著涼氣,三步並作兩步將熱粥擺在桌子上,尷尬的看了沈天與自己的丈夫一眼。

“孩子他爸,孩子在房裡呢,你還不去看看。”

農家漢子聞言先是一愣,隨後一拍腦袋,哈哈一笑。

對對對,孩子等著見我呢,肯定想我了,你們聊,呵呵。

牧蓉微笑的看著自己的丈夫進入了里屋,隨後轉過頭來,看著沈天。

沈天同樣微笑的看著牧蓉。

“孩子多大了?”

最後,還是沈天先開口。

“三歲了,他叫魏忠實,挺不錯的人。”

“嗯,看得出,你嫁給他,過得一定不錯。”

牧蓉神色一黯,卻馬上恢復,似是不想讓沈天看見,強裝笑容。

“嗯,很幸福。”

沈天察覺到了什麼。

“不添一副碗筷嗎?還是,要下逐客令?”

本是半開玩笑的話語,牧蓉卻急急忙忙的拿出一幅碗筷,擺在桌上,事後才發覺自己失態,尷尬的低著頭。

農家小舍,粗茶淡飯,弱冠稚子,活潑可愛。

這一餐飯,雖平淡,但沈天與牧蓉之子很投契,說說笑笑,沈天笑容一直沒有離開嘴角。

飯畢,魏忠實進屋哄孩子睡覺去了,沈天與牧蓉走出屋舍——

晴空下,暖風起懶意。

“陪我走走吧。”

似是感覺沈天要走,牧蓉道。

沈天一愣,卻還是點點頭。

閑庭信步,竟緩緩走出去村子。

“這樣的生活,真好。”

沈天有感而發,出自真心。

牧蓉不語,許是不知道應說什麼。

沈天見狀,暗暗搖頭,臉上卻一笑。

“可有手帕?”

牧蓉一愣,趕緊掏出一塊手帕,遞給了沈天。

沈天接過手帕,那手帕顏色發黑,上面還有孩童乾了的鼻涕痕跡。

牧蓉同樣也發現了這點,紅暈泛起,不好意思的想要拿回,沈天卻阻止了她。

沈天抬手輕輕一抹,手帕立刻變得嶄新,接著又輕輕拍了拍手帕,將其遞回給牧蓉。

“看看,喜歡嗎?”

牧蓉聽話的低下頭,看著手帕,潔白嶄新的手帕上,多了幾行字,然牧蓉看完後,似是情緒有些激動,抬頭看時,沈天卻已然沒了踪影,只餘那行字,久久在牧蓉的心間,無法散去——

影猶在,恩永存,奈何非乃同路人,卻是有緣無分兮。

天空中的沈天,卻是有些憂鬱——身為修士,放棄的東西,卻是太多。

似是感覺到了沈天的心情,小紫發出嗡嗡的聲音,跳到沈天肩上,似是在表達自己的存在。

沈天微微一笑,摸了摸小印章,自語道——

知道了,還有你在。

獨餘你在了。

呵呵。

至少,還有你在。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10 21:23
魔影卷第七章第十六節敬重
飛離了不知名的小村落,飛離了牧蓉,沈天的憂鬱沒持續多久便煙消雲散,畢竟,對於如今的沈天,愛人已逝,還能憂鬱什麼呢?

憂鬱並不能阻止日月轉動,然沈天還有更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地數洲未完之事尚有不少,然目前沈天要去的地方,是那已經很久未曾踏足的地方——風耳村。

既然無法迅速的找到蒼燁與惠雲的下落,沈天決定先去尋找宋傑,畢竟血魔的大肆進攻,讓沈天對宋傑的處境甚是擔心。

疾飛而過,一片靜謐,原本生機勃勃的地數洲,在接二連三而來的變動下,變得了無生機。

忽的,一陣劇烈的靈力波動由前方極遠的地方傳來,沈天險些被那靈力波動撞飛——極強的波動!

沈天穩住身形,喚出小紫。

“小紫,你可否探尋出遠處是何情況?”

小紫露出很認真的樣子,身上發出淡淡的紫光——估計也只有沈天能夠看出,一個印章認真起來是什麼樣子。

過了許久,小紫身上的紫光漸漸黯淡。

探尋不到。

沈天皺眉,連小紫都無法探知,定然有異樣。

念及至此,沈天識念蔽體,落入下方,緊貼地面緩飛前進。

動氣中殘餘的波動能量愈發的濃烈,沈天認真的辨認著靈力中心——就在前方。

深坑。

完全由靈力造成的大坑,約十里,十丈深,散發著血腥以及燒焦的味道。

空氣中依然瀰漫著尚未完全散去的靈力,如此的嗜血,狂暴。

小紫從沈天的懷裡鑽出來——自小給它取了名字,它便再也不肯進入儲物法寶中。

嗡嗡——吱呀吱呀——

小紫在空中蹦蹦跳跳,似乎要沈天跟著它,隨後便自顧飛了出去。

沈天見狀唯有緊跟,飛了不遠,地上一片荒蕪,唯有亂石耳。

然小紫卻停留在一塊普通的石頭前,吱呀吱呀的叫著。

沈天皺眉,小紫的靈性沈天是相信的,如果它覺得面前之石有異,那便一定是。

啪!

一掌拍下,石頭應聲碎裂,露出了裡面奄奄一息的兩人。

“是你?”

沈天一眼便認出,其中一人乃是地數洲三名化虛期修士之一的毒老頭何洪。

然就在那石塊被沈天拍碎之後,竟化作一道光,重新凝聚,變成一枚黑色的丹丸,只可惜上面佈滿了裂痕,顯然已經損壞——這至少是絕九品的法寶,居然被人生生破壞!

渾身是傷的何洪動了一動,似是被沈天驚醒。

呵呵呵……血日,你這個妖孽,始終殺不了老頭子我。

口中依然喃喃著惡狠狠的話,但卻突然劇烈的咳嗽,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沈天一皺眉,眼前此人與自己無冤無仇,按理說,沒必要救他,也沒必要加害於他。

正想著要轉身離去,何洪似乎感覺到了沈天的存在。

小子,你就是那日在浴血林施放黑玉城的人吧。

沈天皺眉,心忖——解釋也無用,不如離去。就要作勢飛離。

忽的,何洪一把抓住沈天。

“別走嘛,年輕人,聽我把話說完,老夫並非那些庸俗修士,豈會與他們一樣毫無見的?”

沈天見狀,擺出一副傾聽的樣子。

何洪點點頭,艱難的開口。

“血發黑眼,身著異服,乃是我與玉笙子,苦老鬼算卦算出的魔星,此人的出現,會帶給地數洲毀滅性的打擊,不過你所釋放出的那個虛影,乃是血發碧眼,此事早令我等注意到,我們皆認為,你召喚出的那人,與那會毀滅地數洲的魔王有關係。”

何洪又忍不住咳嗽幾聲,鮮血從他口出吐出,觸目驚心。

“我看你年紀,應是地數洲之人,此地生你育你,我想你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它毀滅。”

沈天皺眉,對於地數洲,沈天說不上什麼感情,但是此地卻承載著沈天不少的記憶。

“有事明說。”

見沈天態度明確,那老頭一笑。

“實不相瞞,那黑玉城中,除了那瞿如外,又走出一名妖魔,此人名為血日,在黑玉城中的地位,似乎比瞿如要高,而黑玉城,又是一個極其講究地位高地的地方,說來丟人,方才我與那血日交手,他一開始便說,若我能夠接其三招,便讓我離去,但此人太強,我用盡渾身解數,都無法接下第二招,於是便只能用一心丹變幻成岩石,暫時躲過一劫,但我受傷太重,已無太多時間。”

說到此處,那老頭頓了一頓,似乎連續說太多話,耗費了太多的力氣。

“而我說這些,其實是因為我與血日交手時,聽他不經意間說了些隱秘,後又從其術法間猜測一二——我原本為丹穴宗之人,丹穴宗最喜歡研究一些旁門術法及修真秘聞,而根據我這麼多年研究下來的見聞,竟讓我對黑玉城有了新的猜測,而這個猜測若是成立,那地數洲的毀滅,只不過如小舟撞上冰山碎粉般正常。”

何洪說著,艱難的從懷中掏出一封靈力書簡,無力的放在自己身旁。

“玉笙子與地明洲某一大派素有往來,此次他感到事態嚴重,早已發出求援信息,我想地明洲方面肯定會派出援手,但是若我所想為真,莫說是地明洲某派,恐怕窮地明洲之力,都無法阻止黑玉城復甦的力量,所以,老朽希望小友你能將此信轉交給地明洲前來之人,讓其統治凌霄界中的高手,才有望保住我地數洲。”

沈天看著那散發著白光的靈力書簡,卻沒伸手去拿。

“小友,老夫知道你乃是被人冤枉,且其對你之冤極深,導致你對地數洲上的修士極其失望。但老朽希望小友明白,個人恩怨事小,整個地數洲千萬條性命是重啊!如今老朽即將死去,而小友你恰好出現,這是緣分,也是我地數洲唯一存留下去的希望。”

說到最後,竟似是哀求。

看著何洪,沈天心中一陣冷笑,何洪,被人稱為毒老頭,傳聞他脾氣古怪,經常不按規矩做事,乃是亦正亦邪之輩,但如今卻不惜一切,希望沈天幫助自己,救下地數洲,救下地數洲千萬條性命。

何洪的為人,卻是值得尊敬,為此,沈天拿過靈力書簡,放入儲物手鐲中。

何洪見沈天答應,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

“小友以大局為重,卻是我輩修士風範,老朽無以為報,這一心丹乃是絕九品的法寶,但可惜被在那血日的攻擊下,已經出現裂痕,大多功能已經喪失,但是無妨,可以當一般的丹藥服下,功效雖然已經大減,但是依然可以有增強功力的作用,還有,老朽為了自己,還想小友答應一件事。”

何洪艱難的遞上一心丹,隨後尷尬道。

“且說來吧,事先說明,沈某並非什麼大仁大義之輩,只是血液中尚有血性,所以應承幫你傳話之事,若你提出沈某無法完成的要求,沈某斷不會答應。”

沈天接過一心丹,收入手鐲。

“老朽知道,本已經很麻煩小友了,但是老朽實在虧欠此人,無法,臨死還是想將他託付給你,此人名為藤墨,乃是丹穴宗這一代的宗主,但是因浴血林一戰受了太大的刺激,原本老而頑皮的性格已經不復存在,如今變得瘋瘋癲癲,老朽希望小友能夠將他好好安置,以免一代宗師,落得流落街頭的下場。”

何洪看了看身旁昏迷的藤墨,眼神複雜。

沈天同樣也望了那人一眼,此人鶴髮童顏,身材微胖,一身道袍破破爛爛,頭髮散亂,如今似是睡著了般,打著輕微的鼾聲,全然沒有修士的模樣。

“好,此事簡單,不過舉手之勞,就當你贈我一心丹如此大禮的答謝吧。”

何洪眉開眼笑。

“多謝小友,老朽著實替我地數洲諸多大派之人汗顏,他們屢屢妄圖加害於小友,而如今小友依然挺身而出,老朽佩服,佩服。”

說起地數洲大派眾人,沈天不禁皺眉,剛想說些什麼,卻發現何洪已經開始喃喃自語,神誌不清,如此持續了不久,何洪便安靜的閉上眼睛,彷彿一位安詳的老者,壽終正寢般,逝去。

沈天暗暗嘆了口氣,化虛期修士,飄渺般的存在,如今卻被人兩招斃命,身上除了一心丹,連儲物法寶都被轟碎,地數洲,究竟要面臨怎樣的劫難。

一掌轟開一個深坑,讓何洪入土為安,沈天簡單的立了一個墓碑,深深的看了一眼這位到死都在關心地數洲安危的修士,修為不高,卻令人敬佩,下一刻,沈天抓起昏迷中的藤墨,禦空而去。

地數洲,令丘教。

與陽夾門一樣,一片狼藉。

沒有留下半點生機,就連草木都被無情的血魔奪取了往日的光彩,燒焦的瓦梁已經冰冷,空氣中那令人作嘔的氣味也似乎散去,然而,忽然,一聲巨響,在這荒廢了的地方響起。

一陣煙霧過後,一道藍光從天而降,射在廢墟中一堆岩石上——

砰!

岩石爆開,露出裡面一個幾乎支離破碎的法陣——一個人影,在法陣中若隱若現。

轟!

又是一陣氣浪散開,周圍的碎石殘木被**開,而天上的藍光也就此消失,那人影變得凝實,最後化成一名年輕男子,皮膚白皙,一頭藍髮,似是翩翩公子般。

那男子始一看見令丘教如此的光景,便皺起了眉頭——

我還是晚來了一步嗎?

輕聲的自語,無人可以回答他,接著那男子深深的吸了口氣。

一陣血腥味,傳入他的鼻腔——

看來,這次面對的敵人,不簡單。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10 21:24
魔影卷第七章第十七節相擁
見慣了生死,似是對此已經不再關心,但沈天帶著藤墨,拜別了已死的何洪後,依然全速趕去找宋傑。

風耳村,彷如未變,當沈天識念觀察後,終於放下心——風耳村未被襲擊。

落在村口不遠處,沈天落地的第一件事,便是回頭叮囑藤墨——如今的藤墨,早已不是那個大派之主,沈天還記得前日藤墨從昏迷中醒來時的樣子,那是一聲似嬰兒大哭的聲音,嚇得沈天差點從天空中掉下來。

“吶,藤墨,一會走進去,你不要亂喊亂叫,老老實實的跟在我後面,知道嗎?要是不聽話,哥哥就把你丟在荒郊野嶺,不理你了。”

沈天盡量說得溫和點,因為如今的藤墨,如果對他太兇,回應你的便是大哭。

“哦,知道啦,我就跟著哥哥就好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哥哥不要丟下我,以後還要帶我飛飛。”

藤墨滿臉委屈。

沈天苦笑,面對瘋癲的藤墨,沈天別無他法,唯有快些將事情處理完,將其好生安置。

徒步走入,此時正值早晨,秋收時節,人們總是特別的忙,村中只餘些許孩童與老人,就連婦女都出去幫忙去了,然沈天的識念反應卻令沈天尷尬——培元期,這是宋傑如今的修為,雖然十年修煉到這個地步,實屬正常,但沈天依然為宋傑能夠修真而開心。

“大哥哥,你是來找宋叔叔的嗎?”

一名孩童,吮著手指,呆呆的望著沈天,接著饒有興致的望著沈天身後滿面污垢的藤墨。

沈天微微一笑——自己就站在宋傑的房子前,卻並未立即進去,似是在調整激動的心情。

“是的,怎麼了?你的宋叔叔不喜歡有人來找他嗎?”

“不是不是,如果是來找宋叔叔的話,那太好了,村里人都說宋叔叔是怪人,不下田工作,整日將自己關在家裡,也不與村中人往來,但是我知道宋叔叔其實是個很好的人,只是太孤獨了。”

孩童憨厚的笑起來。

質樸的笑容打動了沈天,沈天摸摸孩童的腦袋。

“沒事,你宋叔叔還有你這個小知己能夠理解他,已經很開心了,好了,你去別處玩吧,哥哥我進去找你的宋叔叔。”

孩童聞言憨憨的咧嘴一笑,但此時藤墨雖然沒有說話,卻連續做出幾個鬼臉,嚇得那孩童哇的叫了一聲,跳著跑開了。

沈天望著孩童那純真的背影——自己的童年,也曾如此歡樂。

念畢,沈天推開宋傑屋舍之門,始一進去,沈天便看見了此時正跪在莫雲龍墳前的宋傑,微微一笑,悄悄把門關上,輕步走到宋傑後方。

宋傑樣子變化不大,但是久不打理的面容,卻顯得有些邋遢,許是因為進入培元期時間的關係,宋傑如今看起來的樣子,似一個中年人,而沈天則像青年。

雖然感覺不准確,但宋傑模糊的感覺到,房中有異樣,遂從地上站起,待得轉過頭之時,宋傑卻是愣住了。

發小,十年多未見,如今四目對望,兩人都難掩面上的激動之情。

下一刻。

擁抱。

沒有比這樣更好的方式來詮釋兩人的友情,就連藤墨,也似是知道此時不適合講話般,乖乖的坐在屋內,看著擁抱的兩人。

我來了。

嗯,回來就好。

一壺清茶,兩盞濁杯,兩人促膝而坐,談起這十年發生之事。

聞聽了沈天遭遇後,宋傑臉色陰沉——沈天雖然說得很平淡,但是宋傑同樣在刀口上生活過,知道那種被冤,被追殺的滋味,心中不禁氣結,但念起自身之修為,卻又覺得無可奈何。

沈天見狀,微微一笑,將話題引開。

“你最近才達到培元期,是否修煉遇到什麼困難?”

宋傑輕嘆一口氣。

“上次你傳我的心得,我認真的研究,終於在最近達到了培元期,但是卻始終無法往上修煉了。”

沈天一愣,隨後恍然大悟——修煉體系,宋傑雖將元神凝練而出,但是並未使元神進入脈輪之內,沒有選擇一個修煉體系修煉,致使如今的宋傑只是培元期,並非培元初期。

沈天皺眉,這個問題相當嚴重,沈天乃是體修,若宋傑亦要成為體修,功法方面,並非難事,但是苦於沒有屬性可以供宋傑入體,這對於體修來說,乃是一個致命的問題。

然就在沈天愁眉苦臉時,在一旁蹲著不知道玩些什麼的藤墨忽然竄到兩人邊上,伸手在懷中掏著什麼。

“藤墨,別鬧,你若要是再掏出蝨子來,我定不輕饒。”

沈天還記得上一次見到藤墨這樣掏,本以為會掏出什麼寶貝,但是出現的卻是幾隻大蝨子。

藤墨似是沒聽見沈天說話,臉上神色認真,依然在懷中掏著,忽然,藤墨樂呵呵的一笑。

砰。

藤墨將一個雕工精美的玉瓶重重的砸在桌面上,臉上盡是得意。

沈天皺眉。

“此物是什麼東西?該不會裝的都是蝨子吧?”

藤墨聞言大怒,哇哇的亂叫,隨後似乎想起不能對沈天如此無禮,便向後跳了兩步,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繼續蹲下身子玩著自己的手指。

沈天輕輕一嘆,將藤墨的事情與宋傑說了。

宋傑聽後亦是感嘆。

“此人既然以前乃是大派之主,說不定會有什麼好東西也說不定。”

說完,沈天便將識念探入,但是卻發現——這個玉瓶根本就是普通的裝飾品,毫無特殊。

宋傑見沈天探尋後一無所獲,自己也用識念進行觀察,但宋傑的識念始一進入瓶內,一道道柔和的綠光便從瓶身發出,瘋狂的湧入宋傑的身體。宋傑頓時眼前變成了一片優雅的藥園……

日昇日落,一日很快過去。

沈天望著被那綠光入體後一直處於神遊狀態的宋傑,心知這樣的情況,多半是對宋傑有大機緣。

忽的,宋傑睜開雙眼,一道凌厲的綠光從其眼眶中射出,一股藥香,傳遍了屋子,藤墨聞到藥香味後,不禁雀躍。

“弟子宋傑,多謝師尊。”

宋傑向著藤墨一拜,恭敬道。

而藤墨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知所措的望著宋傑,撓了撓腦袋,隨後傻傻一笑,輕輕的拍了拍宋傑的頭後立刻將手縮回來,似是怕宋傑打他般。

沈天見狀搖頭微笑——顯然那玉瓶乃是丹穴宗的功法,而宋傑本性憨厚,學了丹穴宗的功法,自然要叫藤墨師尊,但是藤墨卻……

宋傑亦是苦笑,但依然還是很認真的站起來作了一揖,隨後坐在沈天對面。

“此玉瓶中,乃是丹穴宗的各種功法,其內似乎還包含了唯獨掌門才能學習之術。”

沈天點點頭。

“如此甚好,在修真界,只有強大的修為,才是最重要的,此物你拿去,服下,或能增加修為。”

沈天說著,便將已經破損的一心丹遞給了宋傑。

宋傑拿起一心丹,仔細觀察,露出驚訝的表情。

“此物原本乃是丹穴宗最重要的法寶,但是在一次鬥法中損傷了,據那人所說,若是服下,或多或少可以增加修為。”沈天見宋傑驚訝的表情,隨機解惑。

丹修修士所煉製的特殊丹藥,可以當作法寶在斗法中使用,在遭受到重大的打擊,導致損壞後,只要不是灰飛煙滅,都可以服下,當作普通丹藥使用。

宋傑露出原來如此是表情,繼續觀察著一心丹,結合著剛知道的丹修知識,感嘆不已。

沈天站起身,出了一口氣。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你在此好好修煉,如今的地數洲實在不太平,我還有其它事情未完成,待我完成後,再來尋你,藤墨既為你半個師尊,便先將他留在此處吧。”

宋傑的注意力也從一心丹上移開,同樣站起,深深的望了沈天一眼。

“保重。”

男人間的離別,沒有太多的言語,一個眼神,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沈天拍了拍宋傑的肩膀,隨機立刻轉身,禦空而去。

月朗星稀,命運的輪盤,再次開始轉動。

由於血魔大肆的進攻,地數洲如今混亂不堪,而血魔進攻的目標似是有規律——修真門派,一個不放過,凡人的城市,只是挑大的下手,那些小村小鎮,血魔並不在意,就算發現,亦是當作看不見般直接飛走。

而在這亂世,為了獲得更多的靈核及法寶,為了提升自身實力以在這亂世存活,不少的正派修士也開始卸下虛偽的假面,有一些修為尚可的修士,開始了劫掠。

凡是看見落單或受傷的修士,便上前劫掠,將其殺死,搜刮一空。

“嘿嘿,今日收穫不錯。”

蒼燁奸笑著,清點著儲物法寶內的東西。

一旁的惠雲一言不發,露出鄙夷的眼神。

“嘿嘿,惠雲,你別這樣,老夫如此做,只不過是為了生存罷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可知道這個道理?”

“地數洲的修真門派數不勝數,而如今流離失所的修士亦是不少,你不施以援手也就罷了,還做出如此之事,卻自圓其說是為了生存,可笑。”

對於蒼燁的說詞,惠雲嗤之以鼻。

忽的,蒼燁一個激靈,隨後咧嘴陰笑。

“嘿嘿,又來了一個目標,惠雲,待我回來後,再慢慢開解你。”

說著,便飛上天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10 21:25
魔影卷第七章第十八節不費功夫
冷清的夜晚,格外的靜謐,此時地數洲南方某處,一名修士全身被紫光環繞,正在緩慢的飛行,看那修士之修為,約為培元中期左右,但觀其靈力波動,卻似是有重傷在身一般。

“小紫,你的這些能力倒是實用,呵呵。”

沈天微笑的與小印章說著話——

這便是小紫的另一個能力,實際上與其說是另一個,實則乃是小紫幻象能力的另一種運用——偽裝,將沈天培元後期且靈力充沛的狀態偽裝成一名培元中期,靈力散亂,明顯是有傷在身之修士。

小紫聞言吱呀的叫著,歡快無比。

沈天看著小紫天真可愛的樣子,再想起這幾日遇到的修士,兩者之間反差之大,令沈天暗嘆不已——

數日前,沈天離開了風耳村,正隨意的飛著,不想碰到前方一名修士正在追殺另一名修士,沈天本想袖手旁觀就此走過,但是那名追殺之人明顯是以大欺小——這勾起了沈天被追殺的回憶,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將那追殺之修士擊斃,待另一名修士上來道謝時,沈天問其故,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

地數洲在經過這一浩劫後,混亂不堪,許多修士毀了門派,雖說等於是沒了棲身之所,但是相對之,亦是沒了約束力,修士本就良莠不齊,而其中本性不純者大有人在,這些人為了在此亂世生存下去,於是開始了偷襲,劫掠。

沈天任那名修士離去後,覺得這個是一個找出蒼燁的好機​​會——以蒼燁的為人,如此大好時機,怎會不渾水摸魚一把?於是,沈天開始了忽悠行動。

哈哈,天上的道友,請留步——

忽的,一個聲音傳來。

沈天已經見怪不怪了,過去幾天,像這樣以為自己是受傷之修士後,忽然出來截住自己的修士已經有五人之多,不過結果皆是魂飛魄散。

沈天很自然的停在了空中,露出一副疑惑的樣子。

來人很快飛到了沈天的對面,待沈天看清時,居然又是沈天的一位老熟人——鄧麟。

鄧麟飛在沈天不遠處,仔細打量著沈天,由於沈天被小紫發出的紫光所包圍,鄧麟無法看清沈天的樣貌,但是識念的反應不會錯,眼前之人的確是培元中期且身上有傷。

“道友,在下散修鄧麟,由於血魔的進攻,在下洞府被毀,如今流離失所,想藉道友法寶一用。”

雖是詢問,但鄧麟之語氣不用拒絕,沈天內心冷笑——當日如此積極的參加伐魔大典,如今卻幹此等見不得光之事。

“若我不給,下場如何?”

鄧麟聞言眉頭一皺——由於那層紫光的關係,鄧麟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使用了比較緩和的方式,若換了平時,鄧麟二話不說便會直接上前劫掠。

“道友,如今情況,還望你分析清楚再做回答。”

沈天微笑。

“在下拒絕,如何?”

鄧麟雙目一瞪!

“不識好歹!”

呔!

大喊一聲,鄧麟丟出一把石製的飛劍,直取沈天頭顱。

沈天心忖——此人心腸亦算歹毒,上來便是取人性命。

揮手將身旁的紫光散去,露出真容,接著一拳轟出。

一怒成風嘯雲間,霜打大澤破前敵!

霜風,怒嘯。

呼呼風聲呼嘯而過,鄧麟那脆弱的飛劍不堪一擊,在霜風中粉碎,而鄧麟在沈天散去紫光的一瞬間亦是認出了沈天,心中大叫不好,只可惜為時已晚,沈天打出的霜風已然到了近前,只得使出渾身解數保命。

噗——

雖使出了所有手段,但是鄧麟依然吐出大口的鮮血——這還是沈天未使用全力的後果。

沈天身影一閃,瞬間出現在鄧麟的身旁,一手抓著鄧麟,向下飛去。

孤冷的山峰,鄧麟無力的半躺著,由於體內靈力散亂,秋夜微涼的風帶給他些許涼意,但是那涼意與眼前沈天的雙眼比起來,微不足道。

“大哥,我鄧麟有眼不識泰山,一時糊塗,想對您不利,大哥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鄧麟樣貌也算是一名老者,如今求其情來,卻似市井中年少的無賴。

沈天眉頭一皺。

“我在找一個人,應與你是同行,你看看,可否見過。”

沈天說著,便打出一團靈力,凝聚出蒼燁的樣子——這是沈天每次抓到這樣的劫掠者必須要問的問題。

“大哥,我們做這些事情的人,哪個不是心狠手辣,莫說小弟我沒見過,要是見過,不也早已經打起來了麼,不是我死,便是他亡。”

鄧麟露出一絲尷尬。

“如此,那你便沒了利用價值。”

說著,沈天便抬手,勢要一掌劈下。

“哎……大哥,等等,等等,小弟我雖然沒有見過此人,但是我聽說在此地不遠處,有一名修為很高的劫掠者,不知道此人是不是大哥要找之人,若不是,將其擒來詢問,或許能夠問出一二。”

沈天聞言將手放下,看著鄧麟,直到把鄧麟看得心虛。

“帶路。”

沈天丟給鄧麟一枚靈核,讓其服下,接著便一腳踢在鄧麟的屁股上,讓其在前引路。

鄧麟有傷在身,飛行的速度不快,但是這樣也有好處,如今要是有劫掠者用識念探出鄧麟,那一定會立刻上前劫掠,而此時的沈天,則是識念蔽體之後再由小紫使用紫光隱去了身形,悄悄跟在鄧麟的後面。

飛了數日,鄧麟心中越來越著急,他口中的那修士只是隨口編造,劫掠者,在探尋清楚一個地方安全後,一般都會長居在那附近,只劫掠過路的修士,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到處亂飛,畢竟,劫掠者中不乏有培元後期的高手。

“餵,還沒到嗎?”

沈天的聲音中透出一股不耐煩。

“嘿嘿,大哥您別急,我估計就在附近了。”

鄧麟額頭冒出冷汗。

忽的——

一陣怪風從下方吹來。

轉眼間,一道紅光便將鄧麟束縛。

培元後期——

這是鄧麟的第一反應。

然而鄧麟剛想高呼沈天的名字時——

卻忽然發現自己無法發出聲音,而眼前的畫面,也永遠定格在那那一秒,那是一張老者的臉蛋,陰笑著,白眉紅發,赫然就是沈天要找之人。

蒼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將鄧麟擊殺,熟練的將鄧麟身上所有儲物法寶找出,隨意的將鄧麟癱軟的屍體丟入下方——蒼燁開始盤點起來。

嗯,這個小子看來是同行,法寶參次不齊,只可惜,似是被人追殺至重傷,跑來此處,倒是便宜了我。

蒼燁自語,露出一抹殘忍的微笑,正要向下飛去,但是忽然的一激靈——

危險的感覺!

颼——

破空聲響起。

蒼燁迅速的將身子偏移,堪堪躲過那破空而來之物,然那物之速著實太快,蒼燁左臂還是被劃破,卻無鮮血流出,一層冰霜覆蓋在傷口,令蒼燁整個左臂都有些僵硬之感——

冰!

想起這個,蒼燁不禁想到了一個人。

猛然抬頭!

沈天!

蒼燁不禁驚呼出來。

而面無表情的沈天卻沒給蒼燁感嘆的時間。

一怒成風嘯雲間,霜打大澤破前敵!

一拳轟出——霜風,怒嘯!

颶風捲著碎冰,直取蒼燁而來。

迷仙杯!

在蒼燁的呼喚下,迷仙杯應聲出現,始一出現,便變得如小山般大小——這已經是蒼燁能夠變化的極限。

轟——

霜風無法擊碎迷仙杯,但是霜風的衝力依然將迷仙杯推開——

此時便是機會!沈天身影一閃,快速逼到蒼燁近前,絕冰在沈天手上凝聚,一拳擊出!直取蒼燁胸膛!

而蒼燁斷然不可能等死,拿出三張符,瞬間撕破,三道不同顏色的防禦術法便擋在沈天的拳頭前。

砰!

蒼燁被擊飛,卻並沒擊中肉身,那三道防禦術法抵消了沈天大部分的傷害,不過蒼燁依然感覺身體內氣血翻騰,隨時要吐出鮮血。

“沈天,沒想到,沒想到,短短十年,你居然真的如傳說中那般,達到了培元後期。”

蒼燁服下一枚靈核,迅速的恢復靈力,同時與沈天對話,吸引沈天的注意力。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何況是十年。”

沈天冷冷的回了一句後,雙手緩慢的打著圓。

風吹成霜凝千里,雨化成冰凍九天。

霜風,輕撫。

微風吹起,無數的碎冰在空中出現,眨眼間便將迷仙杯環繞,暫時定住了迷仙杯。

蒼燁見狀不禁皺眉,剛想說些什麼拖延時間,好讓迷仙杯脫困——

沈天卻不給蒼燁如此做的機會。

轟——

沈天重拳再次轟出,這一次蒼燁掏出了幾件法寶前來抵擋,皆是真品。

轟轟轟——

沈天見法寶阻礙,又連續轟出幾拳,直至將眼前的法寶全都轟成碎渣。

蒼燁冒出冷汗,此時的迷仙杯就彷如陷入了泥沼般,無法動彈,越是用力掙脫,越被那微風纏繞。

然沈天已經將自己丟出的法寶擊碎,不做出反應便是死——

去!

蒼燁大喊一聲,揮手又是數十件法寶飛出,皆是眾品,且其中還有些並非戰鬥用之法寶。

沈天一聲怒吼!

吼聲破蒼穹,怒斬眼前敵!

抬起拳頭,又是一陣轟殺,再次掃平了所有的法寶。

而此時蒼燁連續噴出幾口鮮血,終於將迷仙杯解困。

去死吧,小子——

蒼燁嘴角血跡未乾,臉上寫滿了瘋狂,猙獰著。

仙人露!

一道巨大的綠光直取沈天而來,那攝人的綠色不禁令沈天皺起眉頭。

帶著滿臉是肅容,沈天腰桿筆直的面對著那道綠光——

“蒼燁,今日,我與你所有的仇恨,將就此終結。”

忽的,一陣大風刮起,在空中凝聚成九個大字——

嘿嘿,小僧今日起晚了,只因昨夜寫東西太晚,未曾想到,寫完後關機居然忘了保存!

我的那個悲催。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10 21:26
魔影卷第七章第十九節願風見證
小紫——

沈天大喝!

小印章忽的便出現在了沈天的面前,發出一聲嗡嗡聲——

一道兒臂粗的紫光打出,那道紫光比起仙人露卻是小了許多,但是那蓬勃的紫光卻非常強盛,其明亮的程度已經掩蓋了仙人露的綠光,映得天空一片紫紅。

毫無懸念的,紫光始一接觸仙人露便以摧枯拉朽之勢壓了過去,蒼燁見狀,急忙向後逃,連迷仙杯都放棄。

蒼燁,你逃不掉——

然蒼燁的速度怎能比得上沈天,瞬息間,沈天便已經繞到了蒼燁前方,死死的盯著滿面驚慌的蒼燁。

“好,沈天,這是你逼我的,既然你一心要置我於死地,我便與你一拼!”

蒼燁臉上忽然閉氣雙眼,表情變得神聖**​​起來,一股奇妙的氣息圍繞著他——道自天成,法然源歸。

沈天冷笑。

“當日你追殺我之時,可曾想過你如此想要將我吞噬,我是何感覺,如今我要將你置於死地,你早該預見。”

說完,沈天暴喝一聲。

一訣斷心,魄動萬里!

同樣的,在蒼燁使出道法自然之後,沈天催動起斷心訣!

一怒成風嘯雲間,霜打大澤破前敵!

在斷心訣的催使下,颶風的大小變為原來的兩倍,在沈天的手上凝聚,那呼呼的風聲更是吹得四周的靈力凌亂不堪。

呔!

蒼燁忽的睜開雙眼,向前一指——

一條由火焰組成的巨龍,發出陣陣咆哮,撲向沈天。

今日,你的火龍無法乘風遨遊了,注定是要喪命於風中——

呼——

沈天擊出霜風,許是感應到沈天的心情,霜風在空中變幻著模樣,最終亦是變成了一隻巨龍——

轟!

風龍與火龍的碰撞,發出一聲巨大的響聲,天空中爆炸產生之光芒劃破天空。

吼——

待得爆炸聲停息後不久,風龍帶著怒吼,穿越了那層因為爆炸而生成的煙霧,徑直撲向蒼燁。

鮮血,飄散在空中,蒼燁的身軀在風龍面前,頃刻見便灰飛煙滅,就如那糾葛了許久的仇恨般,消散在此平凡的一日。

與此同時,小紫打出的紫光亦是降服了迷仙杯,迷仙杯先是被小紫壓制在前,後又因蒼燁之死,失去了主人,如今乖乖的臣服在小紫旁邊。

沈天將斷心訣散去,抬頭望著碧藍的天空,任由斷心訣帶來的疼痛感在身體中流竄——

蒼玄已死,蒼燁亦亡,大仇得報,柔柔,你看到了嗎?

願風為證。

手刃仇敵,渴飲其血,多少次孤獨的夜晚暗暗許下的誓言,今日,願風見證,得嘗所望。

小紫感覺到了沈天的心情,乖巧的飛在旁邊看著沈天,不時的還吱呀吱呀的叫著,似是在恐嚇旁邊的迷仙杯,而迷仙杯並無小紫那般通靈,但是給人的感覺卻黯淡了一些,似是低頭委屈般。

由於蒼燁之死,與其有關聯的靈力皆變成自由的靈力散入空中——一抹倩影,由下方緩緩飛了上來,立在沈天不遠處,凝視。

許久,沈天終於回過神來,而第一眼看見的,便是眼前滿眼複雜的惠雲。

相視無話。

沉默良久,還是沈天先開了口。

“柔柔的事……”

還未說完,惠雲便用眼神制止了他。

“過去之事,不必再說了,事實是如何,我了解,卻是無法接受罷了。”

對於沈天,惠雲心中非常矛盾,一方面,沈天於自己雖無師徒之名,但卻有師徒之實,再加上李子偉這一層特殊的情感,令惠雲對沈天特別的袒護。另一方面,玄火派培養自己多年,蒼玄,蒼火又對自己時有提點,可謂恩重如山,看著沈天將蒼燁擊殺,惠雲便有些猜測到蒼玄和蒼火的下場。

沈天嘆了口氣,丟出一片靈力書簡,深深的看了惠雲一眼,轉頭離去,小紫吱呀一聲,帶著迷仙杯,亦是尾隨而去。

惠雲怔怔的望著沈天離去的身影,許久,才接過靈力書簡,當她看到其中蒼火的位置時,惠雲神色複雜,終於,還是嘆了口氣,向著蒼火的位置飛去。

感覺到沈天心情不好,小紫一直在沈天的旁邊吱呀吱呀的叫,似是想逗沈天開心般。

沈天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想辜負了小印章的一片心意。

小紫見沈天笑了,自己也開心起來,將那被其降服的迷仙杯推到了沈天面前——迷仙杯像犯人般,被紫色的靈力細線捆綁。

沈天饒有興致的拿起迷仙杯,仔細的觀察——此寶亦是頗具神秘感,蒼燁以兩大法寶最為犀利,其中咒法石當時在與甘秋鬥法時被仇世擊碎,而迷仙杯卻安然無恙。

沈天將精血融入,迷仙杯發出一層綠光,似是認可般,接著沈天將一縷識念探了進去——裡面是一片綠色的空間,仙霧繚繞,瓊樓玉宇,歌舞昇平。

然有一層霧氣在內環繞,能夠看見模糊的瓊樓輪廓,卻無法看得真切,那婉如天籟的歌聲不斷的傳來,卻是辨別不出由什麼方向傳來,一切都被那層霧氣所阻擋。

沈天禦使識念向前走去,不多時,看到了一塊石碑,上書:醉笑天下蒼生苦,仙人露中尋我來,其下是仙人露的術法口訣,其有三行字,沈天卻只能看清第一行,也就是仙人露的第一式。

沈天無奈搖頭,繼續向前走,又走了不久,又看見了那塊石碑,上去看,依舊是那塊記載著仙人露的石碑,往返數次,每次都在行進了相同的時間後,再次遇到了那塊石碑——這是在原地打轉。

沈天將識念抽出——難怪蒼燁無法發揮迷仙杯之威力,就算是沈天,也無法探尋出迷仙杯的秘密,僅僅只有仙人露第一式,卻是無法發揮迷仙杯的威力。

沈天將迷仙杯收入儲物手鐲,暗忖——此物並非凡物,如今修為有限,無法研究出什麼,待得日後修為有所提升,此物定是我一大助力。

小紫似是感應到了沈天所想,在旁發出不滿的聲音,沈天一把將小紫握在手中,看著他不開心的樣子,忍俊不禁。

是了,是了,知道了,你最厲害——

一人一印,開心的飛在空中。

地數洲,黑玉城。

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黑玉城的上空,一頭藍髮如瀑,身材纖瘦,似是翩翩公子,然此時卻皺著眉頭。

此地,便是地數洲那血氣的根源,好大的洞府,可惜洞府之主,似是在沉睡中。

輕聲的自語,語調平穩。

忽的,黑玉城中飛出一人,徑直飛向那藍髮修士——

吼——

一聲獸吼由那生著三頭之人口中發出,瞿如!

一拳擊出!

直取那藍髮修士面門!

那藍髮修士卻是安然不動,拿出一把折扇,輕輕一點,一道青光散開,化為一面雕刻著大鵬的盾牌,擋在藍髮修士面前。

砰!

瞿如全力之拳非但沒有攻破那盾牌,而就在瞿如擊中盾牌的瞬間,盾牌發出一聲鷹嘯,那聲鷹嘯化為無形的聲波,穿透了瞿如的右胸,留下一個可恐的傷口。

瞿如發出低沉的獸吼,看著眼前的人,但是由於實力的差距,卻不敢再次上前。

“血妖嗎?倒是有趣,沒想到能夠有如此修為,看來你吞噬了不弱的載體。”

藍髮修士看了一眼瞿如,面無表情。

“可惜,今日你碰到我羽揚飛,罪惡醜陋的妖孽,消失吧。”

自稱羽揚飛之人輕輕抬手,一團青光在其手掌中凝聚,而瞿如竟開始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束縛著他,令其無法動彈。

羽揚飛輕輕將青光打出,青光飛得很慢,然瞿如卻無法動彈,眼睜睜的看著那團青光向自己逼近。

羽揚飛露出一抹殘忍的冷笑。

忽的,一道血光由黑玉城中打出,眨眼間擊破了那團青光與束縛瞿如的那股力量,而去勢不止,繼續攻向羽揚飛。

羽揚飛見狀,眉頭緊鎖,奮力躲閃——

那道血光擊碎了擋在羽揚飛身前的盾牌,卻堪堪被羽揚飛躲過。

然羽揚飛的長袖卻是被那血光砰到,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痕跡,那上面隱約有些血滴,依然在不斷的向下腐蝕著羽揚飛的衣物。

羽揚飛抬手一斬,斬去一大段袖子,皺眉看著黑玉城,思考再三,最後還是轉身飛走。

瞿如見羽揚飛飛走,緩緩回到黑玉城下,恭敬的立在一旁,婉如一尊雕像。

而不久後,另一個人影,亦是從黑玉城不遠處飛起,向著羽揚飛離去的方向飛去。

這個人,便是沈天。

沈天在擊殺蒼燁,並且將蒼火的位置告訴惠雲後,大仇得報,而在意之人亦是得以救出,感覺無比輕鬆,然地數洲之事,尚未全部完成——沈天還背負著何洪託付的重任。

然而地數洲何其大,去何處尋找地明洲來的人,思來想去,最終沈天用了比較笨的方法——守株待兔。

若地明洲之人到來,那麼肯定會感應到黑玉城的所在,只需在黑玉城旁等候,必定能夠等到那人。

果不其然,血魔盡數出動的黑玉城異常安靜,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沈天在黑玉城外蹲守數日,終於等到羽揚飛的出現。

沿著羽揚飛離去的軌跡飛了不久,忽的,一個聲音傳來。

道友,為何跟踪我前來?

一種空間的束縛隨著聲音出現,沈天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動彈,而羽揚飛,滿臉的冷酷,出現在沈天的前方。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10 21:27
魔影卷第七章第二十節最後的任務
“道友,你不會告訴我,在黑玉城隱藏在暗處觀察在下,之後跟著在下飛行的軌跡尾隨而來,這都是巧合吧。”

羽揚飛冷冷的話語,再次傳來。

沈天微微一笑,很從容。

“當然不是,道友莫要誤會,我只是想問一下,你是否從地明洲而來?”

羽揚飛疑惑的看著沈天,覺得沈天並無惡意,撤去了四周封鎖沈天的靈力。

沈天感覺四周壓力一鬆,報以微笑。

羽揚飛正要說什麼,後方傳來一個聲音——

師尊——

循音望去,一名白衣修​​士已飛到近前,此人臉色蒼白,似是舊病纏身,身材與羽揚飛相似,皆是修長纖瘦型,再加上一襲白色長袍,頗有翩翩公子之感,但眉宇間卻掛滿了憂鬱,毫無翩翩公子的瀟灑之感。然待得沈天仔細看清,此人居然是沈天熟悉之人——

黃迪?!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沈天在玄火派中除了柔柔外交情最好之人,黃迪。

沈天?!

黃迪同樣發出驚呼。

“你們兩人,乃是舊識?”

羽揚飛皺眉看著黃迪與沈天。

“回禀師尊,此人乃是弟子……之前門派內的同門,因一些原因,很久不見,所以才略顯驚訝。”

黃迪對著羽揚飛作了一揖,恭敬的道。

羽揚飛點了點頭,看著沈天。

“我來自地明洲凌虛教,姓羽,按字輩排名曰揚飛,不知道小友此次前來,是尋我,還是尋我這徒弟呢?”

沈天深深的看了一眼黃迪——沒想到地數洲大亂剛起,他就投到了他教的門下,接著轉眼看著羽揚飛,抱拳。

“在下沈天,尋來只是為了送信給地明洲之人,別無他意。”

說著,沈天將何洪予他的靈力書簡拿出,丟給羽揚飛。

羽揚飛接過靈力書簡,待看過之後,眉頭緊鎖。

“小友,此信息非常之重要,多謝你送信,也許你的這一舉動,挽救了無數的地數洲凡人也說不定,如今我必須盡快回到地明洲將此事上報師門,告辭。”

羽揚飛說著,一抱拳,就要飛走。

“師尊,我與沈天多年不見,可否讓我倆在此敘敘舊?”

羽揚飛聞言看了看沈天,點了點頭,自行向遠方飛去,留給沈天與黃迪單獨談話的空間。

秋風吹過,天空中,獨剩下沈天與黃迪,這對多年前的好友。

沈天面無表情的看著黃迪,直至將黃迪看得不好意思。

“沈天,你別這樣,我當時被血魔追殺,身受重傷,僥倖之下得以存活,碰巧遇到師尊,師尊見我天資尚可,際遇淒慘,便將我收入門下。”

沈天此時聞言,才發現,眼前的黃迪,竟然也達到了培元後期!

“你別誤會,我並無責怪你的意思,玄火派中,三名掌權者,皆不是什麼好人,你離去,應當如此,只是我之性格便是如此,對於某些行為,止不住厭惡。”

黃迪聞言苦笑,只好繞開話題。

“當日我被迫壓力,參與了追殺你的活動,你該不會怪我吧。”

“無妨,不在乎多一兩人。”

黃迪嘆了口氣,沈天對自己,似乎有些成見。

“我與琮翼師兄,花塗弦師姐,都準備跟隨師尊回到地明洲,至於柔柔的事情,我聽說了……”

“不要再提此事,還有,玄火派之人與我再無關係,不必向我交代他們的去向。”

沈天忽然打斷了黃迪的說話,柔柔乃是沈天之痛,此生都無法忘懷,而由於是因為蒼玄害死了柔柔,間接的,沈天極其厭惡玄火派之人談起柔柔。

黃迪被沈天忽然打斷嚇了一跳,但轉念想起柔柔與沈天的事情的確悲慘,便也不再說下去。

沉默良久,沈天似是不耐煩了,轉身。

“若無其它事情,沈某還有其它事情要做,你跟隨你的師尊前往地明洲吧。”

說著,沈天便要離開。

“我們,還是朋友嗎……”

黃迪似是怕沈天走得太快,急忙喊道。

沈天背對著黃迪,許久。

“他日再見時,一壺清茶。”

黃迪聞言展顏一笑,剛要說什麼——

轟——

劇烈的爆炸聲從遠處傳來,依稀還能看清那紅光爆開的波紋。

黃迪一驚,立刻飛向那邊——那是羽揚飛所在的方向!

然沈天卻沒有跟過去,能夠造成那種靈力波動的戰鬥,並非如今的沈天能夠插足的,況且,在這地數洲上,能夠與羽揚飛化虛期修為戰成如此,且又有血色光暈傳出的,沈天呼之欲出——

跑——

此地不宜久留,雖說當日墮天羅的出現使得黑玉城浮出地表,但是魔修之人奸詐至極,說不好便會對沈天不利,特別是沈天身上還有法寶及一些連他自己都無法得知的隱秘,且如今在地數洲的事情已經辦完,還是趕緊離開此是非之地為妙。

身後接連傳出爆炸聲,時而還夾著血日的怒吼,然沈天卻充耳不聞,全力趕路,直飛風耳村。

馬不停蹄的疾飛,沈天感覺身體疲乏不已,好在風耳村的輪廓已經映入眼簾,此時正是晚飯之時,村子裡冒出炊煙。

但是待得沈天離近一看時,心卻立刻提了起來——

那並不是炊煙,而是被燃盡了的房屋升起的硝煙——

風耳村被血魔血洗!

沈天猛然加速,降落在風耳村中,地上滿是殘肢,血流成河。嗅著空氣中的血腥味與燒焦味,沈天判斷——

血魔剛走不久!

好在沈天用識念仔細檢查了地上的屍體後發現,宋傑未死。

無論其它,此時尋找宋傑才是最重要之事。

瘋狂的將識念散開,尋找著宋傑的踪影,許是沈天的識念太過有侵略性,有一隻尚未走遠的血魔察覺到了沈天的存在,桀桀怪叫著折返飛回風耳村上方。

身影如電!

眨眼間,沈天便飛到了那血魔前,當頭一拳轟下——

鮮血四濺,血魔被沈天一拳轟碎。

沈天皺眉——血魔間有極強的聯繫,若這只血魔被我擊殺,很快便會有更多的血魔尋到此處,必須快走。

念及至此,沈天在空中迅速的盤算著宋傑最有可能逃跑的方位,疾飛而去。

就在沈天飛離風耳村後不久,血魔果然不約而至,發出憤怒的叫聲,血魔似是能夠感應到沈天般,朝著沈天飛走的方向追,其速飛快。

沈天飛行了一刻鐘,好運似乎伴隨著沈天——

下方傳來兩個靈力反應,兩人皆是修士。

不假思索的,沈天急轉直下,飛到了下方的樹林中。

此時宋傑正拉著藤墨在樹林中穿行——血魔擅飛,若於空中逃亡,必是死路,宋傑好歹也是山賊出身,對於此等逃生技巧,爛熟於胸。

宋傑——

見呼聲從背後傳來,宋傑轉過身,待看清來人是沈天后,宋傑露出微笑,拉著藤墨走到沈天面前。

“還好你來了,剛才藤墨師尊忽然發瘋,竄出屋子,我不明所以之下跟了過來,沒想到藤墨師尊速度極快,兩步便竄進了樹林中,我以為藤墨師兄貪玩,便跟上來看住他,沒想到,就在我離開村子不久,哎,可憐了那些凡人。”

宋傑說著,嘆了口氣。

沈天神色亦有些黯然。

“見慣了生死之後,也許會好受些。”

如今沈天能夠想到的安慰之詞,便只有這句。

忽的——

天空中傳來血魔憤怒的叫喊聲——

快走!

沈天喊了一聲,抓著宋傑與藤墨,禦空疾飛而去。

在飛起的瞬間,沈天目測了一下血魔的數量——

並不多,許是目標乃是凡人之故,黑玉城將血魔分成極多的小隊進行掃**。

沈天心中暗忖——血魔追踪能力極強,若不將其消滅,跟隨而來的血魔只會越來越多。

念及至此,沈天拿出迷仙杯,放出一道仙人露,凝結成一圈綠光,將宋傑包裹在內。

“你在此等候,千萬不可亂走。”

沈天叮囑完,便自顧的迎著血魔而去。

風吹成霜凝千里,雨化成冰凍九天!

沈天雙手轉圓——

霜風,輕撫!

微風吹起,將血魔那股惡臭的血腥味稍稍吹散了一些,而風中夾雜著的碎冰,每碰到一個血魔,那血魔便被凍結中冰塊,掉入下方,摔成粉碎。

血魔雖為魔獸,但其智商卻極高,迅速的分散開,避開了霜風的範圍,接著吐出一個個成人大小的血球,攻向沈天。

聚冰成型,絕冰甲!

瞬間,一套由絕冰組成的盔甲覆蓋沈天全身——

小紫!

隨著沈天的呼喚,小印章發出憤怒的吱呀聲後從沈天懷中跳出來,似乎很憎恨血魔般,始一出現便連續射出數十道紫光,每一道紫光在碰到一隻血魔後立刻爆開,分成九道小一些的紫光,以此類推。

瞬息間,天空中的血魔便已所剩無幾,而血魔吐出的血球皆備絕冰之甲擋下,不過沈天畢竟近日才使用過斷心訣,雖有靈核補充靈力,但是連日的疾飛,沈天如今並非全盛狀態,硬吃下如此多的血球,還是感覺體內氣血翻湧。

血魔似是很懼怕這紫光,許是見數量已經不多,居然開始怪叫著逃竄。

不可放走一隻!

這是此時沈天心中所想——

身影一閃而出,將小紫與迷仙杯全部丟出,自身運起絕冰與霜風,在血魔身後瘋狂的轟殺。

日落殘陽似血,天邊染盡,君立於此,亦然。

不多時,沈天便將那逃跑之血魔誅殺乾淨,許是因為戰鬥太血腥的緣故,沈天的身上佔滿了鮮血——血魔的血。

微微運起靈力,將那些鮮血蒸乾,緩緩飛到宋傑身邊,將仙人露散去。

“此地不宜久留,速速跟我離開。”

只說了一句話,沈天便帶頭飛走,宋傑也不囉嗦,緊隨沈天,而此時藤墨似是暫時恢復正常,自行跟著沈天飛去。

就在沈天飛離後不久,樹林中滿地的血魔殘肢,忽的,有一顆血魔頭顱,眼皮跳動了一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10 21:29
魔影卷第七章第二十一節尚有奸人
地數洲,乃是一個偏遠的小洲,在這泱泱修真界中,只不過是滄海一粟,連通向外洲的傳送陣,也僅僅是做為地數洲第一大派的令丘教佈置有。

沈天回憶著宋傑從藤墨身上一本小冊子中得知的地數洲之隱秘,再望著遠處被血紅色光暈封鎖住的令丘教廢墟——顯然,黑玉城發覺了這個傳送陣,並且如今已經設下了陣法封鎖。

心中暗暗嘆了口氣,此路不通,看來只能通過墮天羅所說的地數洲東南方的廢棄傳送陣離開地數洲了,然而沈天無論如何呼喚墮天羅,都沒有反應,當日自己服下了墮天羅的元神之血,墮天羅理應佔據了自己的肉身,如今得回了控制權不說,墮天羅還神秘的消失了,這讓沈天百思不得其解。

無法,為今之計只有先前往東南方,再看看能否尋到那個傳送陣,念畢,沈天便帶頭向東南方飛去。

這一路上極為安靜,地數洲如今破敗的景象淒慘荒蕪,宋傑何曾見過這樣的景象,見之皆無法言語,而藤墨亦是如此,許是看見地上那些凡人的屍體念起當日浴血林中,黑玉城現的情景。

一路無話,疾飛了數日,沈天一行如今已經到了崙者派附近,其間靈力短缺便服用靈核,無論是沈天還是藤墨,皆有不少存貨。

一行人正飛著,忽然遠處傳來修士鬥法之聲,其間還夾著數人陰險得意的笑聲。

沈天本不想多事,但是轉念一想,與其這樣毫無頭緒的找,不如抓個人來問問。

念及至此,沈天向宋傑打了個眼色,一行人朝著循音而去。

飛了不久,便看見三名修士此時正形成一個三角形,圍攻一名修士。

“嘿嘿,李易峰,今日你死定了,快些將你身上的寶貝都交出來吧,如今陽夾門已滅,你再如何保留以前之物,都是無濟於事,倒不如順了我等之意,還能讓你死個痛快。”

其中一人,滿臉猙獰,正掐訣打出術法攻向中心的修士。

“呸,無恥小人,你可敢與我單獨比鬥?”

李易峰怒斥。

“嘿嘿,你下到地府去找閻羅王比鬥吧,哈哈。”

那人發出瘋狂的大笑,與另外兩人聯手打出幾個術法,將李易峰打得口吐鮮血。

李易峰眼前開始模糊——

要死了嗎,沒想到我李易峰自命不凡,今日卻是死在此等奸詐之人手中。

忽的,變故發生。

除了那叫囂最誇張之人外,另外兩名圍攻李易峰的修士身體轟然爆開,碎成冰渣。

李易峰與那人都沒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一切。

“原來是你這個小人,為何好人總不長命,而如你這般的卑鄙之人卻總能逍遙快活。”

冰冷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沈天那肅殺的身影慢慢浮現。

是……是你……!

那圍攻李易峰之人看清了沈天的樣貌後,滿臉的不可置信,身體已經開始顫抖。

李易峰曾經幫助過柔柔,在沈天心裡,李易峰一直不是一個壞人,如今看到李易峰遭受此等匪類的圍攻,沈天自然要出手,當然,這並不是唯一的原因。

“怎麼了?看見我,不甚歡喜嗎?王喬。”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曾與沈天有過交集的王喬。

王喬一臉的驚慌,而下一刻,卻忽然轉變成一股陰狠——

去死吧!

忽的,王喬一甩手,打出了數十件法寶,種類參次不齊,一看便知是劫掠得來,然王喬打出法寶後,自身就開始飛快的向後逃竄。

“沒用。”

王喬剛飛了數息,沈天便已經出現在了王喬面前,而那些打出的法寶,依稀還可以看見它們被碎冰擊碎的粉末,還飄**在空中,述說著無奈。

“怎麼?就這些眾品的法寶,你就想要我的命了?”

沈天面帶冷笑,饒有興致的看著王喬。

王喬臉上再無半點慌張的表情,轉而變成一股瘋狂。

“沈天,你要殺便殺,你殺了我又如何?老子告訴你,當時是老子自己殺了與我一個小隊的同門嫁禍於你,無論如何,老子間接將你心愛的人害死,還差點把你給逼死,可惜,可惜上天沒讓你死,但是你要知道的是,其實是你將你心愛的人害死的,當日你乖乖讓我殺死不就沒事了嗎?然後老子會好好待你的小美人的,哈哈哈哈,你不該,你不該抵抗。”

說到後面,王喬滿臉的猙獰,眼中盡是瘋狂,話語也開始語無倫次。

然後王喬沒說多久,聲音便戛然而止。

“你,不配提起她,連用代詞的資格,都沒有。”

王喬猙獰的固定在空中,冰霜開始慢慢覆蓋他的身體,王喬開始向下掉落,直至其摔落在地上,碎成冰渣,隨著秋風融化,灰飛煙滅。而沈天不再看他一眼,彷彿其就如世間最低賤的垃圾般。

沈天緩緩的飛向李易峰。

李易峰身受重傷,然望著眼前沈天,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服下吧——

沈天丟出一枚靈核。

李易峰沒有多說什麼,接過之後便服下,開始調息。

待得過了半個時辰,李易峰緩緩睜開眼睛。

“看你的樣子,應該沒事了,如今地數洲非常危險,你自己保重吧。”

沈天對李易峰沒有厭惡之感,但柔柔之前曾與沈天提過李易峰對柔柔極好,很容易便可猜出李易峰對柔柔的心思,如今見面,卻是有些尷尬。

“沈兄,留步。”

沈天背對著他,停了下來。

“你此次前來這東南方,可是為了尋找那廢棄的傳送陣?”

沈天皺眉回頭。

“你如何得知?”

“實不相瞞,易峰與沈兄的來意是一樣的,只是不巧被這令丘敗類盯上,險些喪命。”

李易峰略顯尷尬。

“那你可知,傳送陣在何處?”

沈天不想說多餘的話。

“易峰不知,不過易峰知道崙者掌門陸文如今藏身之地,當日他逃離得盡快,帶了不少崙者弟子出來,似是要重建崙者派。”

沈天沉思。

這個陸文,久居於地數洲東南方,自然對附近非常熟悉,如果去問他,想必會知道,但是陸文會如此好相與麼?

李易峰似是看出了沈天的顧慮。

“沈兄不必擔心,易峰與陸文掌門曾有過交集,當日與師尊同去參加侖者派一慶典時,與陸文掌門攀談甚歡,易峰想,如果由易峰單獨前往詢問傳送陣所在,再出來匯合沈兄一同前往,如此定無甚問題。”

沈天心念急轉,再三思量。

“沈兄是否信不過在下,怕在下乃是去通風報信,對沈兄不利?”

李易峰平靜的看著沈天。

“這倒不是,如此,那便按你說的做吧。”

李易峰微笑點頭,加入了沈天一行。

陸文藏身之處距離沈天遇見李易峰之處並不太遠,中速飛行下,天完全黑下來時,便已經到了陸文藏身之處附近。

“沈兄,陸文掌門棲身之所便在前方五十里處,你便在此等候,我獨自前往,待問到傳送陣所在後,便立刻回來與你匯合。”

沈天點了點頭,道了聲保重,目送李易峰飛走。

靜謐的秋夜,難免勾起許多寂寥,然愁無盡,命有盡,命中何嘆許多愁。

沈天暗暗嘆了口氣,平時的夜裡,都在疾飛中度過,然而今夜忽然在此等候李易峰,四周卻太過安靜,這讓沈天極不習慣,不自覺的,竟又想起了柔柔。

那股憂傷的感覺蔓延開來,連宋傑都感覺到沈天的不妥,很適時的,宋傑拍了拍沈天的肩膀,沈天轉頭看他時,宋傑用力的點了點頭。

一切不必言語,一個點頭,便已包含一切。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李易峰愉悅的飛了回來。

“沈兄,易峰不負你所託,已經取來了傳送陣的位置,易峰已經用識念看過,多半是真。”

李易峰始一落地,便開心的道,接著拿出一頁書簡,遞給沈天。

沈天接過後識念一掃,將那位置記了下來,一揮手,將那書簡散去。

“如此甚好,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上路吧。”

李易峰點了點頭。

然就在沈天一行將要上路時,天空傳來笑聲。

嘿嘿,兩位小友何必走得如此匆忙,老夫已備好了茶水,不如前來老夫的棲所,敘敘舊,如何?

隨著聲音的傳來,十幾個身影在黑夜中出現,每個人都彷彿融入了黑夜中,就連識念比一般培元後期修士要靈敏的沈天,也是待看清了他們的身影后,才感覺到他們的存在。

“嘿嘿,沈小友還記得老夫吧,不知小友此次是要上什麼路?是要上路去老夫的棲所品一壺茶,或是,上黃泉路?”

說到最後幾個字,陸文的語氣變得陰狠。

沈天瞇眼看著陸文,一言不發。

“小友,你不必如此,如今地數洲已無門派,老夫亦不是什麼迂腐之人,不過老夫如今為了復興崙者,有意招收各路能人,沈小友你修煉不足二十年便達到了他人兩百年的修為,實屬罕見之人才,不如加入老夫,日後這地數洲,還不是你我的天下麼?”

“呵呵,陸文掌門宏圖偉略,沈某不敢插足,沈某不過一介村夫,不知這許多,只望有個安穩日子過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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