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回到漢朝當老師 作者：郝趙 (已完結)

第249章 一廂情願的田蚡

    燕銘不用出去，就能聽出來，其中一個是澄心的聲音。另一個，可以說是呼之慾出，除了周霸，不會再有別人！

    一老一少走出去，就看到澄心和周霸兩個人在院子裡交手。周圍還站著驛丞和幾個人觀戰。

    兩個年輕人沒有用兵刃，而是拳來腳往的纏鬥在一起。

    兩個人都是練武的，眼明手快，見到燕銘和申公出來，立刻收了手。

    不過片刻功夫，兩個人就鬥的微微喘息，額頭見了汗水。

    「燕侯！」驛丞見燕銘出來，立刻恭敬的走過來。

    燕銘擺了擺手笑道：「你們兩個倒是好雅興。」

    澄心臉上有些慚愧，周霸看到申公也低下了頭。

    「申公，外麵的大車是小子給您準備的，若不嫌棄，就請您乘坐這車，前往茂陵弘燕堂。」燕銘笑著說道。

    申公走出院子，在哪大車上拍了拍，圍著轉了一圈，笑道：「老頭子坐驢車習慣了，還是乘坐我那破驢車來的舒服。」

    「先生隨意。小子在長安還有事情未完。怕是先生可以等等小子。」燕銘早就料到申公不會坐這麼華麗的車。

    這種胸有萬丈書卷的人，原本就不會被外物所左右太多，更何況申公的身份！

    「無妨，老夫正好自己先去茂陵邑轉轉。」老頭子擺了擺手，扔下一句話，就上了破驢車。

    周霸和澄心互相鬥了一下眼神，也上了驢車。

    看著這輛破驢車折返回長安城，燕銘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一邊的澄心有些不解的說道：「侯爺，這老頭兒教出來的兩個得意第一，趙綰王臧，都已經畏罪自殺。依我看，也沒什麼大能耐，為何侯爺還要請他去咱們弘燕堂？」

    「你不懂，申公是真的有學問。而且不是那種腐儒之學！趙綰王臧和他們的老師比起來，差遠了！」燕銘揮了揮手當先向著城中走去。

    華貴的馬車，他也沒有乘坐。走路能讓自己的腦子更清晰。

    他和澄心說的隻是一個方麵，還有的話他沒說。留下申公，一方麵是為了弘燕堂。

    一旦傳揚出去，天下聞名的申培公能夠到弘燕堂來教學。對所有人的影響將會是很大的。到時候弘燕堂招聘人手，將不再是難事兒。

    還有一方麵，就是為了劉徹考慮。一旦申培公心灰意冷的回到了魯地，影響頗為不好。不能寒了天下學士的心。

    回到東市田家老宅，屁.股還沒做熱，就聽聞外麵有人求見。

    澄心去開了門，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說是田蚡就在外麵。後麵跟著個五短身材的漢子，雖然短小，但是看上去卻極為精明。

    「田蚡來了！」燕銘微微皺眉。對田蚡，他沒有一兒好感，也不想和這個家夥扯上關係。

    而且，燕銘知道今年淮南王將會到來。田蚡會用言語暗示淮南王，皇帝駕崩的話，當由他接替大位。這是謀反的大罪。燕銘決定掌握住之後，找個機會，直接把田蚡弄到無法翻身。

    此刻，田蚡過來見自己，這是什麼鬼？

    壓下了滿腹的疑問，燕銘不管多不情願，還是迎了出去。

    「燕侯！」田蚡一抱拳，剛要彎腰。

    燕銘連忙向邊上避讓，說道：「武安侯大駕光臨，燕銘未曾遠迎，還望侯爺恕罪。」

    燕銘這不是做作，武安侯那是真正的侯爺，和他這個小小的縣侯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燕侯這麼說，老朽就無地自容了。不知道能否進屋說話。」田蚡小眼睛微微眯著，一臉的笑容。

    燕銘最怕的就是這樣滿麵笑容，卻陰狠無比的人。

    「侯爺快請。」燕銘一伸手，引領著田蚡走到了自己的小院兒之中。

    進了院子，一張八仙桌和椅子就擺在邊上。

    分了賓主落座，田蚡再次拱手說道：「燕侯，聽說燕侯請了魏其侯到弘燕堂任教。這個老夫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讓我也過去試試。我家小孫子田衛上次入學沒趕上，如今也想入學，順便通融則個。」

    燕銘臉上依然帶著謙恭的笑容，可心中已經大不耐煩。

    弘燕堂是教學之地。讓申公去，是因為老頭兒的確有大學問。讓竇嬰去，那是大將軍出身。平定吳楚七國之亂，竇嬰立下大功勞。這樣的人來給學生們講軍事理論，再合適不過。

    田蚡能講什麼？溜鬚拍馬、過河拆橋？

    這樣的人，弘燕堂需要麼？一旦進入弘燕堂，這人會不會一個與腥一鍋湯。

    正在燕銘煩惱間，一道聲音響起：「茂陵侯燕銘在否，皇帝詔書，詔燕銘速進未央宮。」

    這聲音生疏的緊，不是匈亡匈滅，而是一個新的聲音。

    門開了，人進來，卻是一個年輕的小太監。燕銘不認得，田蚡卻是知道的，那是皇帝身邊的一個小太監，徐甲。

    「巧啦，武安侯也在。」徐甲看到田蚡，先打了個招呼，這才說道：「兩位侯爺有什麼事兒，都先暫緩一下再說。皇帝那邊等的急了，要燕侯現在就覲見呢。」

    田蚡聞言，立刻起身，說道：「既是皇帝召見，耽誤不得。燕侯請，我的事兒，不著急。」

    燕銘抱拳，帶著澄心離開。

    徐甲看著田蚡對燕銘那種有些恭敬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微微意外。田蚡那是皇帝舅舅，在朝堂上，可謂橫著走。怎麼會對燕銘如此？

    雖然他知道燕銘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可卻想不明白其中過節。隻能對燕銘更加尊重。

    看著燕銘離開的背影，田蚡長嘆一聲。不過下一刻，他的臉陰沉下來。心道：「別看老子現在失了勢。等竇太皇太后死了，我姐姐就是後宮之主，到時候，咱們重新來過。」

    邊上的五短身材之人湊上來，說道：「侯爺，咱們也走吧。我看這燕銘雖然笑臉相迎，可卻流於俗套，不會答應您去弘燕堂的。」

    「是麼？籍福，不怕和你說，這弘燕堂，沒準過幾年就都是我的呢。」田蚡冷哼一聲。

    籍福了頭，心中卻大不以為然。田蚡肚子裡有多少墨水，籍福心中最明白。知道他此時也就是快快嘴。

    趙綰王臧把長安的水攪動，原本一成不變的朝局，變得更加一潭死水。

    劉徹已經看明白了事情的走向，他也不願意做個傀儡一般的皇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招了燕銘過來，要出去遊山玩水一番。

第250章 兩個紈袴

    趙綰王臧的死，竇嬰田蚡的免官。標誌著儒學再次的失敗。

    長樂宮的門檻，已經被朝中的大臣踏平。諸劉諸竇都歡天喜地。長安城，他們能夠繼續的待下去。畢竟這是京師，比那些所謂的封地，生活好上不止一點半點。

    這幾天，是長安城皇親國戚們狂歡的日子，也是小皇帝劉徹的陰天。

    未央宮之中，年輕的劉徹也曾想過極端的解決方式。可短暫的皇權體驗，讓原本就聰明的他明白，政治鬥爭，不能意氣用事。

    朝堂中的情況盤根錯節。一旦一步走錯，那就是滿盤皆輸。王娡也給他偷偷的捎過來話，讓他稍安勿躁，一切聽從竇太皇太后的安排。

    自己的地位還不穩，飛離之權，都在別人的手上。

    這一刻，劉徹沒有想到什麼韜光養晦，沒有想的那麼長遠。他酷愛微服私訪，此時只想遊歷一下長安城周邊。

    「叫韓嫣來，叫燕銘來，朕要出去玩兒。」劉徹在未央宮發飆，所有的內侍宮女都膽顫心驚。

    皇權被摧抑，作為皇帝，心情肯定不好。內侍宮女們都躲得遠遠的，誰也不想觸碰這個霉頭。

    「燕侯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請陛下等候一下。韓嫣將軍在茂陵邑掌軍，一時半刻，不能回來，請陛下明鑑。」內侍小心翼翼的說道。

    燕銘猛然省悟。皇宮之中，太后掌管的不只是繡衣尉，還有許多內侍宮女，都是太皇太后的人。自己的表現，會直接傳到太皇太后的耳中。

    「好，朕等著就是。」劉徹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重新坐下。

    燕銘一路小跑的來到未央宮，李廣依舊是守門的衛尉將軍。見了燕銘，禮官只是點點頭，兩個人擦肩而過。

    這場朝堂上下的爭鬥，影響最大的是一些尊崇儒學的文官。而對李廣這些武將出身的人，倒是沒什麼波及。

    「茂陵侯，燕銘求見。」守在宮殿門口的匈滅匈亡兩個兄弟看到燕銘的身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彷彿看到了救星一般。

    「燕侯，快點進去吧。陛下把我們都從大殿之中攆出來了。」匈滅小聲說道。

    燕銘點了點頭，推門而入。

    大殿之中，並沒有他想像的一片黑暗，倒是燭火燈油的，照的整個大殿比外面的日光還要明亮。

    「死猴子，你來了。」劉徹看到燕銘，大吼一聲，二話不說，就衝了過來，喊道：「先陪朕打一架。」

    說話間，一拳就砸了過來。

    燕銘腳下閃動，身子如同遊魚一般，一閃身擦著劉徹的拳頭邊緣，躲過了劉徹的一拳。

    羊公公這一手萍蹤俠隱的功夫，沒什麼攻擊力。可躲起來，倒是恰到好處，妙到毫巔。

    「哪裡學了這麼油滑的身法，倒是好用的很。看朕捉不到你！」劉徹怒吼，整個人再次撲了上來。

    燕銘一躲一閃，竟然繞到了劉徹的身後，一拳打出，想要把劉徹打趴下。可心念一閃，卻沒有真的狠狠砸在劉徹背上，而是放慢了全速，任由他一個轉身，拿住了自己的拳頭，然後順勢一翻身，被劉徹扭住手臂，壓在了地上。

    「小猴子，你的身法雖然厲害，但卻比不過朕的拳頭快。怎麼樣，被朕制服了吧。」劉徹得意的笑道。

    燕銘用手在地上輕輕的拍打著，說道：「輸了輸了，放手，再來過。」

    劉徹鬆了手，一屁.股坐在了燕銘的身邊，一點皇帝的樣子都沒有。喘氣說道：「你小子，伸手可以，就是出拳太慢。剛剛你若是在朕的背後來上一下，朕就敗了。」

    燕銘裝作哼哼唧唧的，緩慢爬了起來，說道：「誰有你那樣快的力道？」

    「哈哈，朕的力道，倒是一般，只是朕沒有你那樣的豔福。兩個媳婦伺候，未老先衰了吧！」劉徹嘲諷道。

    燕銘白了劉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少來了，你的後宮之中，佳麗何止三千。若是這麼說，你應該未老先衰才是。」

    原本是一句玩笑話，倒是觸動了劉徹的傷心處。他默然半晌，這才說道：「死猴子，不瞞你說，朕的後宮之中，當真是佳麗三千。可皇后善妒，根本不允許朕碰觸其他的女子。姑姑也經常說朕的皇位得自他們手中，該當讓著阿嬌一點兒。唉——」

    聽著劉徹的一聲長嘆，燕銘不禁有些同情這小皇帝。血氣方剛的年齡，守著後宮佳麗，卻不能自主，一切都要看阿嬌的臉色行事。

    「朕最初也是喜歡阿嬌的，只是這麼久了，她的肚子就是不大。若是有個皇子，朕會待她更好。可從去年開始，朕登基之後，她就開始善妒起來。朕有些厭了！」劉徹說道。

    這是小皇帝的家事，燕銘自然不好多說什麼。

    「不說這些了，朕打算出去走走。你的弘燕堂不是放寒假呢麼，正好陪陪朕。」劉徹說道。

    燕銘從地上坐起來說道：「好啊，閒著也是閒著。」

    劉徹對著他伸出了手指，笑道：「不愧是茂鄉第一紈袴，朕查過你，都說你之前是個紈袴到不行的傢伙，現在看來，沒有冤枉你。不過朕喜歡。」

    「哈哈，皇帝見笑了。燕銘雖然貪玩兒，也不過是小打小鬧。哪裡比得上陛下的大手筆。」燕銘背了個紈袴的名兒，卻從沒紈袴過一回。

    「朕決定了，從現在開始，就不再看朝政了。所有的奏疏，朕已經命人送到太皇太后那邊。長安，朕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劉徹哈哈大笑道。

    「離開可以，要帶上一些身手好的隨從。還有，上次我給你的軍用弩圖紙，你搞出來了沒有。」燕銘問道。

    「沒呢，最近所有的官鐵莊都在打造燕刀。那才是壯大漢軍的神器。軍用弩太複雜，朕覺得不適合大量裝備。」劉徹搖了搖頭說道。

    「糊塗！」燕銘說了一句，然後說道：「燕刀的打造，所耗費的鋼鐵，不比軍用弩少。陛下是沒見過流水線作業，一旦見了，就知道，什麼東西在流水線上，批量生產都不是難事兒。」

    「是麼？說說你的流水線。」劉徹眼睛亮了起來。

    燕銘卻沒理他，說道：「流水線的事兒，不著急。咱們先研究怎麼出去放鬆一下心情。你可有好的去處。」

    「去平陽啊！朕的姐姐平陽公主那裡有好玩兒的，據說還給朕準備了許多美女，朕怎麼能不去看看。」劉徹一臉嚮往的說道。

    「好，咱們準備一下，先去冶鐵莊，然後去平陽公主封地，走一趟。」燕銘笑道。

第251章 愜意的小日子

    兩個人興高采烈的準備期間，燕銘突然想到了田蚡剛剛的到訪。趁著現在，把田蚡製造的問題給解決了。

    「陛下，說到這，臣還有一件正事兒想要和陛下說呢。您的舅舅，武安侯田蚡剛剛到我的家中到訪。」燕銘說道。

    「田蚡，他去幹什麼？」劉徹皺眉問道。如果說之前他對田蚡還有一絲好感，那麼經過一年的皇帝生涯，他對田蚡的好感已經消失殆盡，唯一還承認的，就是王娡的面子。

    沒有王娡的話，田蚡這個人他早就不用了。

    「他想到臣的弘燕堂任教。不過臣的弘燕堂，陛下是知道的，所培養的學員，將來都會是國家棟樑。若是讓田蚡去了，恐怕今後更加不好制衡。」燕銘認真的說。

    劉徹點了點頭，他剛剛任命田蚡為太尉的時候，朝中就忽然多了許多田蚡舉薦的臣子。使得他一度有一段時間，想安排兩個自己的親信，竟然都無從下手一般的感覺。滿眼都是田蚡的人。

    當時若不是王娡說要用田蚡來平衡竇家的權利，恐怕劉徹早就罷免田蚡的官身了。

    其實劉徹知道，讓田蚡當太尉，不過是後宮之中，太后王娡和太皇太后所爭奪權勢的一個手段罷了。

    如今田蚡還想插手大漢後世棟樑培養的項目，這事兒就絕不可能。

    歷史上，劉徹是個善於踢球的皇帝。可這次他沒打算踢球，而是直接說道：「你打算讓朕怎麼做？」

    燕銘思索了一下，這個注意他可不能替皇帝拿。皇帝這樣問你，現在沒反應過來，可過後一定會覺得是自己幹預了朝政。有了這個印象就不好了。

    「陛下，只要不影響大漢後世棟樑之才的教育，就是來弘燕堂，臣也無所謂。」燕銘說道。

    劉徹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很高興燕銘的知進退，淡然的說道：「這樣，朕讓他去給孝文皇帝守陵一年，你看如何？」

    燕銘眼睛亮了亮，給皇帝守陵，不過是個說辭而已。實際上和發配沒什麼區別。這事兒對他來說，倒是好事兒。

    「多謝陛下！」燕銘躬身施禮，由衷的說道。

    「別磨磨唧唧的，等著朕，咱們今天就出長安城。」劉徹是個行動派，說走就走。

    燕銘就在大殿的台階上等著劉徹。

    不一會兒的功夫，劉徹就走了出來。一身的緊身打扮，腰間挎著一柄長劍。把他修長的身姿襯托的更加筆挺。

    「不穿龍袍了？」燕銘明知故問道。

    劉徹抬腿作勢要踹他的樣子。

    「把我上次給你的圖紙再給我吧。咱先帶你見見簡單的流水線去。」燕銘眨了眨眼說道。

    劉徹撇了撇嘴，從龍案下面拿出了幾張帛娟所畫出來的零件圖和裝配圖。遞給立刻燕銘。

    「咱們先到西南的冶鐵莊去。」燕銘把圖紙揣在懷中。

    微服出訪的出宮，自然不能走正門。燕銘和劉徹繞著小路，未央宮一個不見人煙的小後門走了出去。

    一路上，他很奇怪，劉徹竟然一個衛士都沒有帶領。

    兩個人繞出了未央宮之後，這才取道東市，先到了田家老宅。看到停在田家老宅之外的豪華大車，劉徹的眼睛亮了，說道：「韓嫣這麼招搖的車架，怎麼跑到你的手裡了？是了，一定是那小子顯擺自己大方，送給你的。這次朕徵用這車架了。」

    燕銘一手搭在皇帝的肩膀上，笑道：「呸，什麼朕不朕的。在外面不能說朕，要說我，或者本公子之類的。」

    劉徹朝他咧嘴一笑，說道：「我懂了，死猴子。」

    老宅的大門突然打開，燕銘立刻恢復了對劉徹尊敬的的神色。

    澄心從門中走出來，看到燕銘和劉徹，先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就要下跪。燕銘立刻說道：「這是劉公子，本侯的朋友。」

    澄心聞言，頓時明白，連忙點頭，哈腰說道：「劉公子大駕光臨，裡面請。」

    「不了。朕聽說那邊兒的醉仙樓不錯，正好去大快朵頤一番。」劉徹早就打算好了，醉仙樓裡，按照燕銘的說法兒，有自己的股份存在，也就是相當於自己開的鋪子。

    怎麼著，自己這半個東家也應該來看看。

    燕銘簡單的和澄心交代一番，就帶著劉徹去了醉仙樓。

    大劉不認識劉徹，可見到是燕銘帶來的客人，立刻熱情的迎了上來。

    「把你們這有名的菜品都給朕——這上來一份。」劉徹敲著桌子，大次次的說道。

    大劉偷著白了劉徹一眼，腹誹道：「侯爺交的朋友，都是平易近人。從沒見過這麼擺譜的傢伙。」

    腹誹歸腹誹，活兒還是要干的。

    不一會兒，竟然真的置辦了一桌子的菜品，雖然不是醉仙樓所有的菜品，倒也是應有盡有，讓劉徹眼花繚亂。

    雖然燕銘的炒菜已經在長安聞名，可對大漢朝來說，這種炒菜就彷彿神仙菜品一般。簡單的做法，在他們心中是神秘的。

    大多數的人還都是用鼎鑊來蒸煮，還不懂用大鍋炒菜的技巧。就是皇宮內院之中，懂得炒菜的廚子也就那麼一個和大劉學過的，會的也就是那幾樣炒菜。

    因此，這一桌子飯菜，在劉徹眼中，就是極為豐盛的一桌子美味兒。

    「好東西啊！朕——這裡的菜，好吃，多。比我家的廚子弄的好多啦。那個大劉是你這裡的廚子不是？回頭給我吧。」劉徹開口說道。

    「不給！」燕銘沒好氣的說道：「你知道我培養一個大劉廢了多少心血？」

    「多少？」劉徹認真的看著燕銘，這樣的好廚子，一定耗費很大精力才能培養出來的。

    燕銘伸出三個指頭晃了晃。

    「三年？時間也不算太長。」劉徹滿不在乎的說道。在這個世道，用三年的時間，成就一項技藝，那就真的不算太長時間。

    「三天啊，這三天我殫精竭慮，每天中午晚上做飯的時候，都要手把手的教導。可累死我呢！」燕銘一臉苦哈哈的說道。

    還沒等燕銘說完，劉徹都要吐血了。

    這樣好的廚子，三天就培養出來。劉徹的眼睛往燕銘的身上轉了轉。

    「別看我，要學，找大劉去學。給他個小官兒，保管他樂得屁顛屁顛兒的教你後宮那些廚子。」燕銘喝了一口酒，躲避著劉徹的眼神說道。

    「切，小心眼兒！」劉徹也白了他一眼，兩個人享受著出逃的第一個下午，很是愜意。

第252章 打造軍用弩

    澄心準備好了大車，趕車的活計自然就是他幹了。

    燕銘也拿上了一柄燕刀，放在車裡。雖然他不會什麼武功，可是隨著皇帝微服私訪，這事兒還是要準備一下的。意思一下，也是好的。

    為了掩人耳目，燕銘和劉徹乘坐著大車，從渭城門離開，然後在外麵繞了半圈，這才直接取道西南冶鐵莊。

    隻是剛剛上了管道，就看到前方的管道上，有這一群人。數量不多，也就三五個。為首的一個大漢，一身粗布衣一副，冬日裡帶著一頂帽子，遠看根本看不清麵龐。

    走到跟前，燕銘才看清楚，那大漢正是公孫敖。不用說，後邊跟著公孫敖的幾個人都是未央宮的衛士。

    看到公孫敖，燕銘一咧嘴笑了。自從上次送衛青到了平陽侯府之中，就再也沒見過公孫敖。

    公孫敖看到燕銘，眼中是笑意，卻一拱手，讓燕銘的大車過去，然後他們就緊緊的跟隨在大車的後麵。

    「你的衛士麼？」燕銘看著劉徹笑道。

    「朕出來，總不能靠你個沒有半兒武力的猴子吧。」劉徹略帶嘲諷的說道。

    「早就說讓你別老朕朕的，被人知道了，恐怕刺客會接踵而至。」燕銘嚇唬他說道。

    「你說的有道理。」劉徹倒是很聽話。他相信，如果自己微服出訪的消息走漏出去，那些有皇位繼承權的劉氏王侯們，絕對會毫不客氣的派出死士，前來刺殺自己。

    「到了冶鐵莊，我們住上兩三天，打造兩套軍用弩才好。」燕銘設計的軍用弩，那是純粹後世的工藝，擊發之後，近距離之內，力道速度和準確度，都不比一般的手槍差。

    更正要的是，軍用弩被燕銘配備了一個自動填裝的機械係統，很簡單，卻可以達到射擊之後，拉開弓弦就能自動填裝弩箭的效果。

    這種弩，使用好了，比抗戰時候的小米加步槍都要好用。

    冶鐵莊，對燕銘來說是駕輕就熟的地方。

    莊子門口已經修繕一新。因為燕刀的打造功勞，使得冶鐵莊名聲大震。就是裡麵的工匠，也都一個個驕傲自豪起來。

    燕銘駕車剛剛走進冶鐵莊範圍，就被守衛在周圍的軍士喝止。

    跳下車，燕銘笑到：「怎麼，不認識我了？」

    攔住的士兵看到燕銘，立刻笑了，說道：「我當是誰能坐得起這麼大，這麼豪華的車，原來是燕侯。」

    燕銘搖頭笑道：「別胡扯，就是我也坐不起。」

    正說話間，劉徹從後麵也下了車。

    守衛軍自然不認得劉徹，不過看到是燕銘帶來的人，自然不會攔截。

    燕銘帶著劉徹和澄心走進了冶鐵莊，就看到裡麵的工人在熱火朝天的打鐵，煉鐵。一派繁榮的景象。

    「大老陳呢！」燕銘問道。原本大老陳和老範都是讓自己調動到了弘燕堂之中學習。可如今寒假，兩個家夥自然就跑了回來。對於他們來說，冶鐵莊就是他們的心臟。

    「燕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大老陳聽到燕銘的招呼，從後麵跑了出來。可話說了一半就堵住了。

    他看到了劉徹。

    冶鐵莊，劉徹曾經來過。別人或許沒看清楚，可上次劉徹來的時候，大老陳就在劉徹的邊上，記得真真切切。

    「這，這是，皇……」大老陳因為意外變得有些結巴。

    燕銘搶先笑著說道：「這是長安城的劉公子，是我的好友。」

    大老陳雖然是鐵匠出身，但卻絕對不是笨蛋。此刻頓時醒悟，一拱手恭敬的說道：「劉公子好！」

    劉徹淡然的了頭，顯然是見過大場麵的樣子。大老陳更加堅信自己的猜測。

    「行啦，別弄那些虛禮。看看這些個零件圖，馬上召集人手，給我打造，至少兩副。」燕銘把帛書的圖紙扔給大老陳。

    大老陳接過圖紙，仔細看了看，不由得驚嘆道：「侯爺，這東西若是打造出來，可是比燕刀還要管用的殺器呢！」

    燕銘頭，心中卻偷偷的說道：「這算什麼殺器？如果弄出火藥，我就能發明簡單的燧發槍。若是給我更多的時間，建造蒸汽機之後，許多動力就都不需要人類來執行，到時候既省錢，又能多幹活兒。」

    「按照上次打造人力打樁機的辦法，讓每個人打造一個零件，你看看，需要多久能打造出來兩套。」燕銘說道。

    軍用弩的零件並不複雜。大老陳看了看圖紙，抿著嘴盤算了一下說道：「這個東西侯爺若是著急，明天一早就能打造出兩柄。」

    大老陳通過看圖，已經知道這軍用弩竟然是個連擊的殺人利器。這種東西，給沒有武功的人，一旦他使用出來，比有武功的還要厲害。

    「那就給你一天的時間，打造出兩幅零件，拿來給我裝配就行。」燕銘把裝配的圖紙收了，其他的零件圖給了大老陳，讓他負責分配任務。

    「剩下的時間，咱們幹兒啥？」劉徹第一次不用理會朝政，就和放了暑假的兒童一般，看哪裡都新鮮。

    若不是燕銘控製，恐怕他早就跑到冶鐵莊工地之中去添亂。

    「睡覺，等明天早晨大老陳打完軍用弩，咱們就上路，去平陽公主的封地。」燕銘往床上一躺就睡了過去。

    劉徹睡不著，信步想要出去走走，又怕耽擱了鐵匠們打造零件。不過對燕銘所說的流水線作業，他倒是真的很好奇。

    最終，好奇心戰勝了一切。劉徹走了出去。

    現如今的鐵匠營已經被燕銘改造的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冶鐵莊現在被燕銘分為三大塊。一塊兒是煉鐵，一塊兒是負責打造各種零件兒。還有一塊兒就是裝配的地方。

    如此有規劃的分部，倒是讓冶鐵裝配都變的簡單起來。唯一不簡單的，是這種方式。

    所有的零件圖就在眾人之中，隻是每個人負責的零件就那麼一種，想要明白其他零件的用處，那是不可能的。

    看到這種所謂的流水作業，劉徹感到很新鮮也很興奮。

    那邊大老陳已經夾了一塊鐵，放在自己的工位上，任憑人力打樁機乒乒乓乓的鍛打起來。

    「這就是流水線？他們能打造完畢一副軍用弩就差不多了，別要求太高。」劉徹說道。自我安慰的說道。

第253章 試射

   燕銘本這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則，根本就不去看大老陳打造零件，而是拉著劉徹，奔著自己在這裡住宿的小屋走去。

    那裡有自己上次來留下的一壺好酒。這次正好喝一杯。

    劉徹久在宮中，對周圍的一切都感覺到新鮮。喝了兩口酒，就奔著外面走去。他就想看看外面打造各種鐵器的工件兒。

    只有大老陳等幾個人知道劉徹的身份，卻也都被人告知不要貿然說出。所以這些人看到劉徹，也只是恭敬有加，卻不多說話。

    有澄心和公孫敖陪著，劉徹的安全自然不用燕銘擔心。他喝了幾杯酒，索性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昏昏的睡了過去。

    這幾日，長安城，看到風雲變動，朝堂翻天。燕銘雖然置身事外，可那種累心的感覺，卻讓他骨子裡都感到疲累。

    如今雖然看似愜意的和皇帝遊走，可誰都知道伴君如伴虎。這種時候燕銘更是小心。

    陪皇帝微服私訪，可不是旅遊。

    在安全的地方，燕銘就要儘量的恢復自己的精神頭兒。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燕銘就被大老陳的大嗓門吵醒。卻是澄心在外面阻擋著大老陳，說裡面侯爺正在睡覺。

    燕銘看的時候，倒是劉徹沒再身邊，自己竟然是肚子一人睡了一夜。

    出去的時候，就看到了大老陳轉身剛要往回走。

    「零件都打造好了？」燕銘揉了揉眼睛，問道。

    這一夜，他睡得很好。

    「回侯爺，零件都打造好了，那個……劉公子正在帶著大家試著組裝，可誰都沒辦法安裝成功。只好過來找侯爺。」大老陳說道。

    燕銘立刻來了精神，前世他對機械裝配就極為精通。那軍用弩的所有零件兒組裝的東西都在他的心中。

    「走，看看去。零件可是完全按照尺寸打造的？」燕銘邊走邊問。

    「完全按照尺寸，不敢有絲毫差池。」大老陳說道。

    「那就好。」燕銘就是怕尺寸有偏差。畢竟這時代，所有的工藝都不能達標。

    很快，就走到了擺放零件的庫房。

    劉徹正圍著零件打轉，公孫敖此時也蹲在邊上，摸摸這個，看看那個，不知道怎麼組裝，一頭霧水。

    見燕銘來了，幾個人都站起身來，望著燕銘。

    「死猴子，快點兒過來。」劉徹忘記了是在宮外，順嘴喊道，等想起來已經晚了。

    燕銘白了他一眼，走到了零件邊兒上。

    「這是幾套零件兒？」燕銘問道。

    「侯爺，一共打造了兩套零件兒，還有一套沒擺放出來。」大老陳說道。

    「好，把零件都拿過來。你們就不用在這裡看著了，按照我的圖紙，你們再去打造幾副這樣的零件兒。」燕銘吩咐道。

    「諾！」大老陳抱拳向後退去。

    「還有，打造的時候，好好的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改進一些工藝。還有，零件儘量做到精細，越是精細越好。」燕銘說道。

    「諾！」大老陳大聲回答。

    讓大老陳他們打造越來越精細的零件，燕銘是有想法兒的。他已經漸漸的把工業革命的的蒸汽機給琢磨了出來。一旦把蒸汽機研發出來，工業上，就是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是這一切，都要有達標的工藝。如果工藝不達標，一切都是鏡花水月。只有經過嚴密的訓練，才能盡最大可能的讓將來他們打造的零件達標。

    等大老陳走了，劉徹才湊過來，說道：「這麼複雜的東西，你真的會裝？」

    「不知道，我也沒裝過。」燕銘拿起零件，挨個看了一遍，在心中有了一個大致的順序。

    「不是吧！」劉徹有些愕然的說道。這些零件這麼複雜，他真的有些頭大。

    燕銘笑了笑，在這些機械白痴的面前，如此簡單的零件，也變得複雜了。他拿起軍用弩的主體，再拿起附屬的零件……

    兩個時辰之後，燕銘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把一個剛剛裝好的軍用弩舉了起來。弩弦用的是最硬的強弓弓弦所打造的。

    上弦的檔桿用的是槓桿兒原理，使用起來方便省力。

    燕銘把弓弦上了，擊發，上了再擊發。連續幾次，確認這個軍用弩是可以射擊的，這才拿起弩匣，連帶著裡面二十根弩箭一下放在了軍用弩的機盤上。卡口按下的一瞬間，一支弩箭在他上弦檔桿的撥動下，就成功的進入了待擊發的位置。

    劉徹都看傻了，別說是他，就是整個大漢朝的鐵匠，也沒見過這麼精密的軍用弩。

    一般的弩箭，軍中也是有的。只是這樣純鐵打造的軍用弩，卻是頭一次見到。

    「這，這就是你說的軍用弩。」劉徹被眼前這個東西吸引住了。

    燕銘點點頭，說道：「咱們先找個地方試用一下。」

    公孫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澄心更是著急看到這軍用弩到底有多神奇。

    「後面有試煉兵器的場地，裡面有草把。」燕銘說著，輕車熟路的走到了後面的試煉場地。

    在二十米外，有一排草把，上面被試射的弓箭扎的到處是痕跡。

    「就這裡吧！」燕銘選定了二十米外一個草把，緩慢的舉起了手中的軍用弩，用上面的精準望山瞄準。

    「燕銘，燕銘，要不要讓我試試？」劉徹嬉皮笑臉的說道。

    「第一次，還是我來。這望山需要調整精準度。」燕銘指著望山說道。

    「哦哦哦！」劉徹這才恍然大悟。

    燕銘瞄準了二十米外的草把，輕輕的扣下了扳機。

    「砰！」機械的撞擊聲和弓弦的震動聲合在一起，發出了一聲遠遠比弓箭還要響的震動聲音。

    「嗤！」一聲不容易分辨的輕響幾乎同時發出。

    眾人都望向二十米外的一排草把。

    只見一排草把上乾乾淨淨的，竟然沒有一根弩箭！

    燕銘也愣住了，剛剛自己明明瞄準了對面草把的中心，就算是再有偏差，二十米的距離，也不應該脫靶才是。

    劉徹也愣了，剛剛的那一聲，讓他震撼。這樣大的動靜，卻射的丟了，的確有些讓人尷尬。

    「脫靶也是常事兒，調整一下就好了。」公孫敖打著圓場說道。

    燕銘皺了皺眉，提著軍用弩走了過去，他不相信，自己弄出來的這個東西會如此沒有準頭兒。

    走到草把跟前，燕銘就發現了草把的異樣！剛剛他面前的草把，把心上看似安然無恙，可後面，卻大不相同。

第254章，驚人的殺傷力

    在草把的後面，赫然因為弩箭的速度太快，帶起了強大的衝擊力，直接把後面的草把帶動的撕裂開來。而剛剛的那枚弩箭，已經深深的插入了草把後面的夯土牆之中，齊根而入。

    劉徹也走了過來，在燕銘之後，他也發現了草把的異樣。再看齊根而入的弩箭，劉徹的眼睛都直了。

    「這東西，殺傷力竟然如此的強！若是裝備全軍，那會是什麼樣？」劉徹說道。

    燕銘點了點頭，說道：「上來一副鎧甲，給草把穿上，我要試射一下鎧甲。」

    劉徹聞言，眼睛一亮，若是這種東西能夠無視鎧甲，那簡直就是戰場上的大殺器。

    很快就有人拿來了制式的鎧甲。

    燕銘皺了皺眉，說道：「直接拿將軍的鎧甲！」

    很快草把上就掛了一副將軍的鎧甲。將軍，那是重鎧，一般弓箭和刀槍砍在上面，都影響不大。

    燕銘依舊是站在二十米之外，端起軍用弩，瞄準，擊發。

    「噹」的一聲響，弩箭直接射入了將軍鎧甲之中。不等別人跑過去，劉徹就已經過去了。

    燕銘也緊跟著跑了過去。看到將軍鎧已經被弩箭射穿，變了形的弩箭，在射穿正面的將軍鎧之後，停留在了中間。

    不難想像，若是有人穿著這樣一副鎧甲，被這弩箭擊中，此時就會在身體之中留下一根變了形的弩箭。

    這種殺傷力，已經不是劉徹等人所能想到的。

    「再試試！」燕銘向後退去。

    眾人看著燕銘這次退出了足足有三十米，這才舉起弩箭，射擊。

    一次次試射，一次次重來之後，燕銘對這個軍用弩有了一個大致的界定。

    如果射身穿將軍鎧甲的人，三十米之內，必殺。如果射三十米到五十米的將軍鎧甲，能破開鎧甲的防禦，但卻不足以致命。

    但若是射殺一般身穿牛皮甲，甚至不穿鎧甲的士兵，這種武器的射殺範圍就大大的增加了。能達到一百米的威脅範圍。

    只是超過六十米之後，弩箭就失去了准頭。

    燕銘想過，若是打造螺旋箭頭的弩箭，準確度會更高。只是現在的工藝，還達不到那種地步。

    如果有了火藥，可以製造簡單的燧發槍，打鐵珠就可以。那樣就屬於熱武器，和這種完全是冷兵器的弩是兩個概念。

    製造燧發槍還是什麼槍，都需要有好的槍管，省的炸膛。現在的機械工藝，製造水管或許還可以，製造高精密的槍管，就有些勉強。

    放棄了研製槍械的想法兒，燕銘倒是有了另一個大膽的想法兒。建造大號兒的弩，類似於後世的八牛弩。

    只是弩箭上掛了火藥，火藥周圍綁上玻璃甚至鐵質的外殼。在爆炸的一瞬間，所產生的殺傷力雖然不及火炮，但在這個年代，卻是極有威脅的東西。

    他還在想，劉徹已經過來，從他的手中接過了軍用弩，一臉的愛不釋手。

    「這東西太好了，你給了我，可我卻沒有重視，該死，該死。」劉徹自責的說道。

    那時候他認為燕銘也不過是個年輕的傢伙，給了自己一張圖紙，雖然也簡單的看過，當時也興奮過。但過了之後，仔細一想，就有些不相信。

    此時看到了軍用弩的強大殺傷效果，頓時後悔。

    「陛下，等咱們遊歷完了，就開始批量生產這樣的軍用弩。等我大漢的軍隊，都裝備了這種弩箭，和外族人的戰爭，將會更容易獲勝。」燕銘說道。

    「死猴子，你這東西的發明，比那燕刀更金貴十倍百倍。你說，你說朕——我要如何賞賜你才好？」劉徹是真的激動了。

    從他登基以來，最大的願望就是強兵。如今在燕銘身上看到了希望，怎麼能不激動。

    「你不用賞賜我。對我來說，大漢就是我的家。你見過給自己家出力，還要賞賜的家人麼？」燕銘反問道。

    劉徹愣住了，半晌才重重的在燕銘的肩頭用力的拍了一下說道：「有你這話，咱們永遠是兄弟。」

    「拉倒吧。我還是滾回我的弘燕堂當老師。你最好一輩子都不要想起我才好。」燕銘笑道。

    「燕銘，咱們要不要找一些人，教會他們怎麼個組裝這個東西。」劉徹看到燕銘開始組裝另一個軍用弩，一拍腦袋說道。

    燕銘看了看身邊，除了公孫敖和澄心之外，並無其他人。這才說道：「和陛下實話實說。莫說在這裡招人裝配。就是零件，臣都不想完全在一個冶鐵莊打造。只有不同的冶鐵莊，打造不同的零件。然後把零件彙總到某一個地方，專門的裝配。這樣才能盡最大可能的減小軍用弩的洩密風險。」

    「這就是你說的流水作業？」劉徹問道。

    「嗯，每生產一個零件的工人，都是這個零件的專家。可這個專家只是針對這一種零件。其他的東西他們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這零件如何使用。這就是我的目的。至於最後組裝的，也分成兩組，一組組裝主體，一組組裝附屬的東西，這樣就誰也不知道完整的工藝結構是怎麼來的。」燕銘笑著說道。

    「好厲害的辦法。」劉徹眼神閃爍著，燕銘的說法，彷彿為他打開了一道門一般。

    「死猴子，我發現你就是聰明。」劉徹半晌，又在燕銘的肩頭輕輕的懟了一下，笑罵道。

    「一般一般，也不行。」燕銘笑道。

    兩個人臨時決定，在這冶鐵莊再留宿兩夜。這樣大老陳就有足夠的時間，打造更多的軍用弩，給幾個人都先配備上。

    額外的，燕銘又讓大老陳給每個人都額外配備了一個弩匣。這樣，一旦一個弩匣射擊完畢，就可以直接換上另一個裝滿弩箭的弩匣，無縫銜接的射擊。

    有時候，燕銘甚至覺得，這樣的弩箭，已經不比一般的步槍差了。若是全員裝配軍隊的話，只要站在邊關的城牆上。

    遠程就用自己將來設計建造的類似八牛弩射擊，到了跟前，軍用弩齊發。估計這樣兩輪下來，什麼樣的騎兵都死的差不多。

    「看來今晚又要加班。」燕銘打定了注意，這種小型的軍用弩為藍本，建造大型的殺器，對他來說，卻也不難。

第255章 牛刀小試

    用了幾乎一夜的時間，燕銘才勉強把圖紙完善出來。

    劉徹早晨醒了，看到燕銘依舊在斟酌，一張張紙在他的麵前擺放著。也湊過去看了幾眼。卻一頭的霧水。

    那些什麼三視圖，剖麵圖，等等複雜的東西，在燕銘的手中表現出來，的確很複雜。

    幸虧的是，大老陳這家夥很有機械天分，竟然在燕銘簡單指導下，就能看懂零件圖。

    把所有的零件修改完畢，燕銘這才把零散的圖紙，整理了一下，準備交給大老陳。至於這最後的一個裝配圖，則被燕銘自己留了起來。

    這種弩，燕銘給設計了滑道。他打算以弘燕堂的外牆為範例，先試用一下這種弩箭。

    配備滑道，就是想讓這種弩箭可以在城牆上來回滑動。一個射擊，一個滑到後麵裝填，這樣就可以在守城的時候，無縫銜接的射擊。

    可以想像的出，一旦真的在城牆上裝配這種強弩，那攻擊力針對匈奴的騎兵，無異於屠殺。

    足足忙到了辰時，燕銘才算忙完。

    把圖紙交給大老陳，叮囑他一定要按照尺寸打造零件之後，燕銘就倒在床上睡覺去了。

    倒是劉徹，對打造鐵器來了興趣，每日的在鐵匠營廝混。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大老陳他們打造了足夠幾個人裝備的軍用弩零件兒。並且給每個人配備了軍用弩專用的弩匣，還製造了大批的弩箭。

    不服不行，劉徹不愧為華夏有名的皇帝。裝配軍用弩的事兒，竟然隻是昨天看了燕銘裝備一次，他就幾乎學會了。

    竟然在燕銘醒來之前，這家夥就成功的組裝了一個軍用弩。

    皇帝組裝的軍用弩，自然沒人敢要。於是隻能是劉徹自己用。

    直到燕銘起床，澄心才告訴燕銘，零件早都打造好了。現在皇帝正在裝配軍用弩。

    燕銘聞言，立刻離開了床榻。

    在冶鐵莊幾日，燕銘和劉徹等熱再次離開的時候，每個人都配備了一把不算太大的軍用弩。

    有了這種弩箭，似乎幾個人都有了些底氣。劉徹更是耀武揚威的，一個皇帝不期盼自己的江山永固，此刻反倒希望遇到一些攔路打劫的小毛賊。

    這軍用弩試射倒是威力強大，劉徹就想看一看，射殺真人，會有多麼厲害。

    就為了遇到麻煩，劉徹竟然沒有直接去平陽侯曹壽的封地，而是執意的騎馬向著西北邊關方向繞了過去。

    那輛華麗的大車，就被劉徹拋棄在冶鐵莊。說是將來給燕銘運送零件兒用。

    眾人陪著劉徹，穿越了大漢的土地，從東邊的邊疆走了出去。

    那裡，沒有匈奴人，和大漢鄉鄰的，是幾個小部族。倒是沒有固定的王國汗國。

    邊境，漢胡交接的地方，也是最亂的地方。

    這裡不但有出沒的胡人騎兵，還有漢朝的亡命之徒所彙聚的散兵遊勇，土匪山賊。

    燕銘勸了劉徹許多次，他都是不聽。就是命令往這邊來。

    隨從之中，除了燕銘，倒是沒有人敢於質疑皇帝的決策。隻好硬著頭皮，冒著天大的風險，來到了西陲邊關。

    大漢朝西南是羌族，也就是後世的藏族。這裡的人驍勇善戰，卻很少出現土匪。倒是胡人和大漢交界的地方，有著各種盤根錯節的大小實力。

    當然，這些大小的實力放在大漢的鐵騎之前，就是小兒科。可卻不影響他們稱霸一方。

    經過一處山梁，劉徹有些意興蕭索。一路上馬不停蹄的奔走了一天半，卻沒有遇到一個壞人，一個土匪，一個山賊。

    可就在他們繞過山梁的時候，發現了前麵的餓異動。

    路兩邊的灌木叢之中，隱隱的看到了有人影晃動。

    燕銘苦笑一聲，對著劉徹說道：「陛下，這次你希望的來了。」

    劉徹也注意到了前麵灌木叢的異動。他早就從身後摘下了軍用弩，一弩匣的箭就已經扣上了。

    除了燕銘之外，其他人都興奮的摘下了軍用弩，把弩匣扣上。

    其實不光劉徹，所有的人都想看看這軍用弩的實戰能力到底有多強。實驗的時候雖然很厲害，可說道實戰，還是另一碼事。

    「當噹噹」一連串的敲鑼聲響起。

    在這片荒蕪的山梁之中顯得極為刺耳，令人有些聞風喪膽的感覺。

    「蹭蹭蹭——」前方，灌木叢之中，接二連三的跳出了二三十個大漢。

    就是燕銘等人的後路上，也跳出了足有十幾個大漢。他們手中雖然拿的刀劍不一，但都是凶神惡煞一般。

    「前方的漢朝小子，我們是涼胡大王手下。知趣的，乖乖把錢財送上來，把戰馬留下來。你們，逃命去吧。」為首的大漢，一口不流利的漢語，說的七七八八。

    看到這群人是胡人，並不是漢人，燕銘倒是樂了。也從背後摘下了軍用弩，一隻弩箭就在他的撥動下，上了弓弦。

    「殺！」這時候，看出劉徹的果斷之處。

    出來的是胡人，不是漢人。他這個大漢的皇帝，心中瞬間放鬆。一聲輕喝，手中的軍用弩當先舉起，對著喊話的胡人就是一下。

    弩箭破空，直接從胡人的脖子上穿了過去，帶出一串血花，竟然射穿了後麵一個壯漢的胸口，這才停住。

    一瞬間，劉徹的一箭就射殺了兩個人。

    其他人見皇帝動手，哪還有客氣的道理。

    手中的軍用弩紛紛開始擊發，然後撥動檔桿，下一隻弩箭就上了弓弦。

    這種射速，在這個時代，簡直就是神話一般。

    胡人開始還試圖說漢話，可被這一輪箭雨刷過之後，一個個的都嗚哇亂叫，說開了從娘胎就帶來的話語。

    「一個不留。」劉徹手裡的弓弩再次擊發，就有胡人應聲而倒地。

    幾十個胡人壯漢，連手裡的刀劍都沒來得及扔過來，就被劉徹帶人三輪齊射，殺了個七七八八。

    幾個想要逃跑的胡人，被公孫敖縱馬之間，紛紛射殺在地。

    「好牛逼的武器。」劉徹心中驚駭，卻不知道燕銘的驚駭程度更在他之上。

    這種東西，他研究過，也試著做過，卻沒試過威力。如今實戰之下，簡直就是戰場上的王者。

    「公孫敖，檢查一下還有沒有活的，補上兩刀。」從劉徹登基，就試圖和西邊的胡人和解，建交。可這群人從不把大漢當回事兒。

    如今能夠這麼痛快的射殺胡人馬賊，他的心痛快的很。對趙王王臧的死，變法的失敗，記掛的也不是那麼深刻了。

第256章 大漢的獠牙

    公孫敖帶著身邊的人過去一一補刀，順帶著把剛剛射出去的弩箭都收了回來。這些弩箭是可以反覆使用的，屬於消耗品。

    若是平時，幾個人想要擊敗幾十個壯漢，簡直就是不敢想像的事兒。可如今靠著半機械化的軍用弩，他們竟然輕鬆的完成了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燕銘，朕全國的鐵莊都劃歸給你。打造這種弓弩，裝備給北方的軍隊，需要多久的時間？」劉徹興奮的說道。

    這種弩箭，使用者不分男女老幼，只要能搬得動上弦的槓桿兒，就能使用。而且前方有望山瞄準。這種瞄準的精度，比現在軍隊之中裝備的弩箭，精準的多。最可怕的就是可以近乎連續的擊發。

    如果在戰陣之中，用上這種弩箭，只要箭枝足夠，不論對方有多少騎兵，都是過來送死的。

    「陛下，全國的鐵莊，都可以到燕銘的弘燕堂前來學習。燕銘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至於管控全國的鐵莊，燕銘自認為不夠格。」燕銘才不會去管理什麼鐵莊。雖然這是個暴利的行當，一旦上手，自己的富貴唾手可得。

    可在這個落後的漢朝，他想要富貴簡直是易如反掌。如今他的志向早就變了。做個老師，教導處一群學生。潛移默化之間，使得世界的格局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這才是燕銘追求的境界。

    「我就是燕師，我就是聖人！」燕銘心中yy，嘴上卻不做聲。

    「這樣也好，不過對他們，你也要用流水線的做法。」劉徹說道。

    燕銘點點頭，流水線的做法是對的。這個時代，還有各個諸侯王。一旦這種軍用弩的做法流傳出去，給了匈奴人，那就更是如虎添翼。

    戰場打掃完畢，在燕銘的建議下，劉徹聽話的反回了大漢國境之內。

    畢竟剛剛射殺的胡人據說只是一個叫做涼胡的山賊手下。按照如此類推，那麼這個涼胡的人手，也不再少數。除非給他們每個人都配備一挺機槍，否則他們這六七個人，完全不是大規模軍隊的對手。

    連續幾天的奔襲，劉徹似乎把之前長安城的焦躁給忘記到了腦後。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建造軍用弩，強軍的思想。

    燕銘看出來，找了個兩人私下的機會，說道：「陛下，強軍，不是一時半晌的事兒。打匈奴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凡事兒不能著急呢！」

    劉徹一愣，幾天的裝模作樣，終於有些鬆動，嘆息了一聲說道：「猴子，你是不知道啊。朕希望盡快在祖母面前做出一番事業。這樣才能讓她老人家放心。」

    燕銘笑了一下說道：「陛下，太皇太后最看好的還是陛下。想必陛下已經知道臣前些日子就在長樂宮之中。」

    劉徹點了點頭，這事兒他自然知道，只是燕銘不說，他就不問。

    「太皇太后說了，是怕你太年輕，做事兒太毛躁。給你敲個警鐘。她老人家還說了晁錯的故事。讓您變革不要太猛。就如同水煮蛤蟆一樣。」燕銘笑道。

    「水煮蛤蟆？」劉徹顯然沒聽過這話。

    「陛下把蛤蟆放到滾開的水中，會有什麼現象？」燕銘笑道。

    「當然是一下跳出來。」劉徹毫不猶豫的說道。

    「可是陛下若是把蛤蟆放到涼水鍋之中，慢慢加熱，蛤蟆會怎麼樣呢？」燕銘笑問道。

    「那樣？不知道？」劉徹沒聽說過這個理論，自然不知道結果。

    燕銘說道：「哈麼會覺得水從涼變的溫溫的，很舒服。然後慢慢的，水越來越熱，它會忍受一會兒。等忍不住了，水已經熱的它沒有力氣跳出來了。最後就會被活活煮了。」燕銘說道。

    劉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燕銘接著說道：「太皇太后之所以殺趙綰王臧，就是因為這兩個傢伙提出的讓長安諸位劉姓侯王都回到封地。一旦這樣做了，一定會使得這些侯王心懷不滿。那就難免引起動盪。太皇太后的意思是就是要讓你不要操之過急。」

    「這麼說，太皇太后殺趙綰王臧，也是因為他們提出了冒進的奏疏。」劉徹恍然大悟的說道。

    燕銘點了點頭，說道：「太皇太后和呂后不一樣。她是漢朝三代老太后，一心一意的希望大漢的天下長長久久。他是希望陛下經歷些風雨，慢慢的成長。」

    劉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眼神之間多了一絲神采。笑道：「死猴子，這話你不早說。害的朕已經定下了韜光養晦的活法兒，就等太皇太后晏駕之後，朕才打算出手的。聽你一言，似乎不用那麼憋屈的等待了呢。」

    燕銘笑道：「是這個意思。太皇太后就是叫臣給她做個證，證明她不是不喜歡你，就是想讓你長長心。」

    「滾！」劉徹喝罵一聲，縱馬而去。

    燕銘笑道：「陛下等等我，還有一件事兒，和你說說。」

    劉徹馬不停蹄，卻喊道：「什麼事兒？」

    「就是上次琉璃品拍賣的事兒。不是賣給了胡人許多器物麼？我把那些東西再次打造了一些，準備給他們再來上一次同樣的買賣，陛下覺得怎麼樣？」燕銘奸笑道。

    劉徹一愣說道：「若是那樣，豈不是讓胡人懷疑我們再玩兒他們？」

    燕銘哈哈笑道：「上次是渭水邊上，這次我到黃河邊上挖出來，再造個噱頭，讓他們來買。這次等他們一離開大漢帝國，我就拿出更多的雕塑，上市去買。就是要讓這群該死的胡人知道，我大漢就是在玩兒他們。」

    「好，就特麼玩兒他們。」劉徹一拍手，笑道。

    「胡人都是沒進化完全的傢伙，看他們野蠻的胸毛就知道。這種人，注定是劣種，要被我們踩在腳下才對。」燕銘雖然是笑著說的這段話，卻想到了後世那些跪久了起不來的人。

    他要讓崇洋媚外的思想，在大漢朝就終結。

    華夏文明，才是這世界上最為優秀的文明。後世，米國的快餐文化，多元文化傳播的極為迅速。可燕銘覺得兼收並蓄的同時，不能忘了本國的文化。

    之所以會有人大肆宣揚，就是因為國家的一段闇弱時期。他要在大漢朝打個好基礎。

    相信經過數代人的發展，那種骨子裡的高傲基因，就會存留下來。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就讓我們先從玩兒胡人開始，慢慢的讓他們看到露出獠牙的大漢，有多麼的可怕。

第257章 南陽孔家

    劉徹的手也握成了拳頭，揮舞了一下說道：「若是有朝一日，能讓他們在大漢的治下求生，那是朕畢生的心願！」

    燕銘篤定的說道：「陛下不要著急，那一天不會太遠。」

    兩個人縱馬揚鞭一路狂奔在大漢的廣袤土地上。

    「到平陽去，朕打算去看看平陽姐姐，就回長安。」劉徹心情大好，決定提早回去裡政。

    「好！」燕銘也希望他快些回到長安，那樣自己就不用這樣陪著他亂跑。

    安全還好，若是發生點兒意外，自己全家的腦袋都不夠砍的。

    平陽侯曹壽的名字很好，只可惜他本人和這個壽字一點關係都沾不上。

    從生下來，就體弱多病的曹壽和平陽公主結婚這許多年，竟然連一個子嗣都沒弄出來。如果他的祖宗曹參地下有知，不知道揮作何感想。

    燕銘也終於想明白，為何堂堂的平陽長公主眉宇間總有一種似有若無的哀愁之色。任何一個正當年的女人，有這樣一個夫君，眉宇間的哀愁都不會少吧！

    當然，除了那些天生放蕩的。

    平陽侯撐門面的，除了公主之外，就剩下他在封地偌大的府邸了！

    平陽侯府很宏大，比之長安的別院，大上許多。

    平陽侯，燕銘沒見過，但是對平陽公主，燕銘倒是很欣賞。這個女子安靜，沒有半分皇家金枝玉葉的氣息，卻透著一股令人有些敬仰的高貴。

    有的時候，燕銘甚至想過，若不是她將來要嫁給自己的結拜兄長衛青，自己都想把公主給嘩啦過來。

    這個世界上，有心計的女人很多，可是有心計，卻不貪不壞的女人卻很少。恰恰平陽公主就是這樣一個人。

    平陽侯府，坐落在平陽城，建制比之平陽城的官府，都要大上一圈兒。

    一行人站在平陽侯府之外，頓時引起了周圍路人的觀看。

    他們雖然是常服，可每個人看上去都是氣質不凡。尤其是燕銘和劉徹，一看就是錦衣玉食出身，有一種高高在上的貴氣。

    「平陽侯府，自從高祖之時，就是高官往來之地。至今，已經有多年，不曾見過貴人來往。直到公主嫁過來之後，才又恢復了繁華。」對面街頭的一個老者在街邊編著草蓆，一邊說道。

    邊上的一個傻小子看著一行人，眼中全是羨慕之色。

    「小子，別看了，你這輩子也不可能進入侯府的。」老頭兒用手裡的籐條輕輕的點了傻小子一下，笑道。

    「誰說的？」傻不愣登的小子突然站起身來，用手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笑道：「莫說這侯府，就是長安城的武庫，將來咱也未必買不起呢！」

    老頭兒看傻小子說話口氣忒大，一時倒也不跟他接口，只是笑著搖了搖頭。這樣的半大小子，口出狂言之徒，他見的多了。

    「老頭兒，你還別不信。我南陽孔家的，只要有錢，啥都能買得起。」傻小子昂起頭，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二愣子，又胡說八道。」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直接走了過來，一抬手就給傻小子後腦勺上來了一巴掌。

    「僅哥，你這麼快就回來啦。」孔二愣子揉著腦袋笑哈哈的說道。

    「走啦。」被稱作僅哥的青年拉著他，兩個人向著東方而去。

    劉徹和燕銘把他們的對話聽在耳朵之中，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這南陽孔家，氣焰倒是囂張的很那。」劉徹眼神微微一眯，淡笑著說道。

    燕銘點了點頭，南陽孔家，他是在接手冶鐵莊的時候聽說的。這個家族不簡單，聽說還能和孔老夫子扯上點兒關係。

    只是現在這個社會，對孔老二那一套信奉的少，信奉黃老之術的倒是多一些。所以和孔老二扯上關係，倒也沒給他們家帶來多少主角光環。

    倒是他們家祖宗從遷徙到南陽郡之後，就開始鑽研冶鐵。日積月累下來，竟然讓他們孔家在不僅在南陽站住了腳，而且還成了一方大賈。

    「這鐵器的經營，朕準備都交給你管理。你不接，朕總要解決這個問題的。」劉徹眼神閃過一絲殺意。

    燕銘知道，剛剛孔二愣子所說的話，已經觸怒了皇權。商人，言的是利。可一旦因為自己有了錢，對皇權開始產生蔑視，那就會自己遭殃。

    尤其是漢武帝這樣的皇帝，他怎麼會讓商人如此囂張？想到這裡，燕銘不僅自嘲的笑了一下。剛來漢朝的時候，自己還想著如何成為一個大富翁。

    可這個時代，這樣落後。自己掌握的東西，隨便拿出來一點點，都能起到化腐朽為神奇的效果。成為富豪，不過是彈指一揮之間的事兒。

    只是漢武一朝，富商和重臣，多數不得好死。想到這裡，燕銘都覺得渾身有些發涼。

    現在看劉徹是溫文爾雅，喜歡文學的中二青年。可過幾年，難保他不會鷹視狼顧，生殺予奪。

    「且行且看吧！」燕銘嘆息一聲。

    有些事兒，他現在也無法掌握的更多。漢武帝是個極為注重吸納人才的皇帝，可這個皇帝也對人才有一個說辭：「無用即殺之。」

    反正留著也沒什麼用了，那就殺了算了。

    想在他的手下混的好，那就讓自己一直有用，還有就是遠離權力中心。

    「吱——」平陽侯府平時緊緊關閉的中門忽然發出了一聲沉重的響聲，然後緩慢的打開。

    一群家奴提著水桶，拿著掃除，一路灑掃的出來。

    周圍的路人被平陽侯府的一群家奴的行為震驚了，看著外面這幾個年輕的騎士，不知道來了什麼大人物。

    「看，平陽侯府的管家曹豹都在一邊恭恭敬敬的低頭站著。我記得上次武安侯來的時候，他也上前迎接，不是這般孫子樣兒呢！」一個路人說道。

    「難道這次來的人比武安侯還要尊貴？」

    「比武安侯尊貴，那就只有高祖一脈傳下來的王爺了呢！」

    一群人猜測著劉徹和燕銘的身份，卻是誰也沒往皇帝的身上猜測。

    看到家奴灑掃，劉徹從馬上跳了下來。

    燕銘等人自然也跟著跳了下來。早有衛士過來，把二人的戰馬接過去。

    侯府之中，響起了奏樂聲，絲竹聲聲入耳，幽香陣陣飄來。

    一個貴人，身後只是跟著兩個丫鬟，幽幽的走了出來。

第258章 平陽侯曹壽

    「弟弟，你來了，怎麼不早點兒通知姐姐一聲。」平陽公主聲音溫婉，給人一種柔弱的錯覺。

    可燕銘卻知道，這個公主外柔內剛。上次送衛青歸來，就曾見識過公主的詞鋒。

    「哈哈，姐姐，怎麼好擾了你的清淨。弟弟也是出來散散心，到姐姐這裡住上一晚，就回去了呢！」劉徹笑著，迎了上去，一伸手拉住了平陽公主的手。

    平陽公主看到了站在邊上的燕銘，向著燕銘微微點頭，說道：「燕侯大駕光臨，倒是平陽侯府的榮耀呢。」

    燕銘一抱拳，說道：「公主此言，燕銘不敢承受呢！」

    「都是自家人，你倆就別客氣啦。」劉徹一拉平陽公主的手，向著裡麵當先走去。

    幾個人互相寒暄了一下，就進入府中。

    外麵那些看熱鬧的路人聽到了剛剛的說話聲，感慨皇家的高貴優雅。

    「沒想到來的是一位王爺呢！」

    「是啊，沒聽公主說邊上那個年輕人是什麼『燕侯』麼，那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啊！」

    「燕侯我可是知道的。他給皇帝顯獻出了兩種高產的糧食不說，還在未央宮城頭上煉金。據說還建立了一個弘燕堂，招收天下學子。不論貴賤，隻要識字，通過入學考試，都可以進入其中。甚至能學會煉金之術呢！」

    「我家的小子現在一心識字，就是為了考入弘燕堂呢！」

    眾人的議論了一會兒，感嘆連篇，這才散去。

    平陽侯府，迴廊盤轉，園林優雅。一看就是個老宅子。

    第一代的平陽侯曹參那是武將文官通吃的主兒。所以，家風一直都是文武雙全的傳承。

    這個想法兒是好的，可到了曹壽這個時代，就已經文不成武不就了。

    「姐夫的身體怎麼樣？」沒有旁人，劉徹直接叫了姐夫。

    平陽公主微微嘆息一聲，說道：「還是老樣子，最近氣色倒是有些不濟。隻能安躺在家中。」

    「先去看看姐夫。」劉徹說著，向著沿著迴廊，向著後宅穿去。

    平陽公主立刻跟上。

    燕銘倒是不好意思進人家後宅。隻好駐足。

    劉徹回頭喊道：「走啊，一起。」

    燕銘看了平陽公主一眼，隻見平陽公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微微的點了點頭，他這才快步跟上。

    平陽侯曹壽，曆史上的無名小輩。若是沒有衛青和衛子夫出在平陽侯府，恐怕曆史上都不會有這個人一筆。

    「拙夫沉屙在身，燕侯莫要見笑。」平陽公主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似乎有一朵紅霞飛過。

    燕銘心中微微一動，卻不敢多想。

    後宅，也是三進身的大宅子。平陽侯所居住的臥榻，就在主臥。

    門口，燕銘看到了站崗的平陽侯家奴。其中一人，正是衛青。

    看到燕銘，衛青眼神裡帶著一絲笑意，微微點頭。燕銘對他偷偷的眨了眨眼，一副跳脫的樣子。

    劉徹看到燕銘和衛青之間的小動作，忍不住說道：「燕侯認識此人？」

    燕銘一拱手，說道：「陛下，上次臣和公孫敖一起出兵匈奴。就有此人跟隨。而且他在匈奴轉了一大圈，這才歸來。說起來，算是刺探匈奴的英雄呢。」

    「哦！」劉徹不禁多看了衛青一眼，說道：「既是英雄，怎可為奴？姐姐，這人可否給弟弟。」

    平陽公主微微一笑說道：「弟弟說的是什麼話？姐姐家的人和物事，你看上的，隨便拿取就是。」

    說著，看了一眼衛青，對著衛青微微一笑。

    衛青也回了平陽一笑。

    燕銘敏銳的感覺到，這兩個人之間，似乎不是公主和騎奴關係那麼簡單。

    「我三哥看似是個老實人，該不會已經給平陽侯曹壽帶了綠帽子吧！」燕銘猜想著，臉上多少露出了一絲猥瑣。

    劉徹瞟了他一眼，看他神色古怪，倒也不能立刻就問。

    就這樣，一行人進入了平陽侯府曹壽安塌的大屋。

    剛剛進入大屋，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兒。對一般人來說，刺鼻的狠。隻是嚴明卻很喜歡湯藥的味道，深深的吸了幾口氣。

    「公主！」侍奉在房中的丫鬟微微俯身，施禮。

    幾個小丫鬟都標緻的很。燕銘不禁多看了平陽公主一眼。把這樣標緻的小丫鬟放到曹壽的寢室之中，想要曹壽不犯錯誤，可是很難啊。

    「退下吧！」平陽公主一抬手，說道。

    「諾！」幾個標緻的小丫鬟答應一聲，恭敬的退了出去。

    「夫君，陛下來看望你了。」平陽公主一邊說，一邊把劉徹和燕銘引入了房中。

    「陛下！這幾日身子不濟，請受臣一拜……」一個明顯很蒼老的聲音傳來。

    劉徹已經進入房中，大聲說道：「平陽侯免禮，你安心靜養就好。」

    燕銘也跟著走了進來，就看到臥榻之上，一個麵容憔悴，看上去足有四十幾歲的男子躺在那裡，頭髮絲絲落落的白髮，已經佔據了半邊江山。

    一張臉，因為常年不見日光，顯得異常的白。眼睛周圍，有著明顯的水腫。

    「腎病！」燕銘接觸過後世幾個腎病的患者，一眼就覺得平陽侯曹壽的樣子，和後世的那些腎衰竭，尿毒症的人很像。

    他不由自主的脫口二字，頓時讓平陽公主和曹壽都一驚，望著燕銘似乎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燕侯知道平陽侯的癥結？」劉徹也驚嘆的問道。

    平陽侯的自從尚了公主之後，那是皇親國戚，地位很高。身體出了毛病之後，自然有太醫前來診治過。早就斷定病由腎上的得來。

    因此，燕銘脫口而出的腎病，在場的人都震驚了一下。一望而知就是腎病，不是神醫是什麼？

    可他們卻不知道，燕銘之所以脫口而出『腎病』二字，是因為想到了剛剛離開的幾個標誌的小丫鬟。

    平陽侯曹壽腎有病，腰子不好使，自然就不能禍害小姑娘。就是再標誌十倍的小丫鬟，他也是有心無力。

    燕銘正是想明白這一點，才脫口而出。

    如此一來，倒是讓眾人誤會他是神醫這事兒。

    「隻是看出來點兒端倪。不能說知道。」燕銘不是謙虛，而是推脫。

    可他大名早就傳了出來，劉徹和平陽公主聽他這麼說，立刻開口讓他給曹壽看看是什麼毛病。

    就是曹壽自己，也一臉的祈求的看著燕銘。

    燕銘想說自己真的不會治病，可看到他們幾個人的眼神，他隻好憋了回去。

    「我就裝作自己是神醫，看看之後，隨便寫點兒六味地黃丸的藥方，讓他熬著吃，反正也死不了人。」燕銘打定了注意。

    六味地黃丸大名鼎鼎，藥方他還是知道的，隨便糊弄一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