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回到漢朝當老師 作者:郝趙 (已完結)

 
s851165 2017-10-12 10:00:4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9 745969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3:34
第239章 變革起

    接下來,就是那鷹。

    翼展兩米的鷹雕塑,絕對比狼雕塑做的還要精細,甚至上面還有一個個羽毛體現出來。真可謂纖毫畢現。

    「神鷹!五萬起!」燕銘懶洋洋的說道。

    「五萬五!」之前的那大漢又站了出來,這次和他叫板的是羌人。

    羌人處於青藏高原一代,驍勇善戰,和西域諸多部族的關係並不是太好。這一回不止是大漢叫價,就是有些西域部族,也開始跟著喊。

    神鷹最後竟然賣出了六十萬的高價,讓台上的一隻裝作漠不關心的韓嫣都有些坐不住。未央宮之中的劉徹更是興奮起來。他從來沒有想過,一直是琉璃進口國家的大漢,竟然能夠往外傾銷。而且是暴利。

    拍賣會轟轟烈烈的進行著。

    當所有的東西都拍賣出去,那些胡人雖然花了大價錢,卻志得意滿的離開了醉仙樓。

    經此一事,醉仙樓也名滿長安。

    還沒等最後一個胡人後腳走出醉仙樓,韓嫣就已經一把扯下了眼睛上的墨鏡,從太師椅上竄了起來,整個人一副打了雞血的樣子。

    「燕銘,燕猴子,今晚買了多少錢,你快點兒清楚的告訴我,我怕我自己算的不準確。」韓嫣清楚的記得,這一晚上的玻璃製品竟然賣出了兩百萬黃金的價格。

    燕銘並沒有去未央宮朝見劉徹,而是帶著韓嫣和澄心離開了長安城。只是臨走之前,他給劉徹上了一個奏摺。

    內容大致有兩件事兒。一件事兒是讓劉徹給水泥廠的老蔡一個官職,一個則是自己要拿走五千兩黃金,說是要賞賜給還在水泥廠忙碌的皇家工匠。

    劉徹的批覆也是很快,對燕銘的第一條,他直接讓燕銘自己給老蔡封個官職,報上來,朝中認可就是。

    第二條劉徹也是首肯的,畢竟這些皇家工匠算是為大漢朝立了一個大功勞。沒有他們做出的栩栩如生的雕塑,恐怕那些胡人不會乖乖的埋單。

    在燕銘趕往水泥廠的同時,各路胡商也開始往自己的部族和國家走去。

    而更有一群人,也分別跟著他們。那就是魔族的人。

    其中一路足有數十人的魔族高手,他們跟蹤的正是烏孫國的商人。烏孫國的商人在離開大漢的邊境之後,就憑空多出了一群身穿制式衣服,手裡提著長槍,腰間挎著短刀的壯漢。

    這群大漢形影不離的保護者烏孫的商人,和那大車上的玻璃巨狼。

    「烏孫國的人,準備的很充分呢!」魔門的人說道。

    「那也要干他們一票兒!」領頭兒的是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大漢,一看就是個狠角色。

    「前方陷龍灣,道路彎轉的比較多。我已經在前面安插了人手。到時候咱們合擊,定然能夠拿到那巨狼祥瑞。」大漢身邊,一個身材略瘦的人說道。

    「好,跟緊了,就這麼定了。」大漢眼中閃過一絲冰冷凶狠之色。

    陷龍灣,道路碎石泥水,雜亂不堪。的確是伏擊的最好地方。

    隨著一聲響箭,烏孫國的為首的商人直接被響箭一箭穿喉!

    「有賊人!」

    「準備戰鬥。」

    烏孫的那些長槍士兵訓練有素,瞬間結陣。

    「殺!」大漢怒吼,帶著幾十個人衝了上去。

    「投!」烏孫的護衛齊聲吶喊。

    隨著他們吶喊,手中的長槍化作了一道道弧度,越過長空,直接飛到了那些衝擊的魔門之人身上。

    一時間,血花飛濺。

    經過一番辛苦的鏖戰,所有的烏孫人和他們的護衛士兵,全都戰死在了陷龍灣一地。

    而魔門之人,也死亡了七七八八。

    為首的大漢連自己人的屍身都來不及收拾,就要帶著那巨狼離開。

    「大哥,兄弟們就這樣留在這麼?」

    「廢話,我輩成神之人,難道還在乎一具小小的皮囊麼?」大漢冷傲的說道。

    眾人陳默,紛紛過去推拿拉著巨狼的車。

    而此時,各路胡人都遭到了不同的阻截,有的成功,有的失敗。

    可不論成功失敗,雙方的人都死的七七八八。

    此時的燕銘,則到了水泥廠之中。

    先把老蔡叫過來,告訴他,從現在開始,他就是和茂陵邑縣丞一樣級別的官吏,只是還要繼續管理水泥廠。可以同時領水泥廠和皇家兩份俸祿。

    聽了這話,老蔡樂得嘴都合不攏了,跪在地上就給燕銘磕頭。

    五千兩黃金,自然要分給五個來自皇家的工匠。

    到了玻璃製造工坊,燕銘就看到了那些已經製成的玻璃製品,心情瞬間大好,覺得這五個皇家工匠,每人一千的黃金有些少了。

    而燕銘身邊的韓嫣,看到了那些玻璃製造的工藝品之中,赫然有一人高的狼,還有翼展兩米的神鷹……

    「我靠,不是吧!」韓嫣看著那些和今日賣出去的雕塑一樣的東西,感到一陣惡寒。

    「怎麼不是?我還是要做個舊,然後再宣稱渭水出土,然後再舉行拍賣會!」燕銘說著,哈哈大笑。

    韓嫣已經傻掉了。

    他想不明白,如果這樣玩兒下去,那些胡人會不會瘋掉。

    可燕銘就是要這樣玩兒下去,玩到胡人不敢再輕易欺辱大漢人為止。

    只是,這世間,任何事兒都是計畫沒有變化快。

    燕銘、劉徹和胡人的事兒還沒有完全展開,就因為一場大變革的到來而結束了。

    過年,原本是高興的事兒,可竇太皇太后卻極為不開心。

    因為在大漢的國度長安城之中,一件燕銘極力想要避開,卻終究沒法避開的事兒發生了。

    趙綰王臧兩個蠢貨,可以說是為了儒學發揚光大,也可以說是為了劉徹掌握皇權,亦或是為了自己的官途前程,終究是上了那一道奏疏。

    奏疏的內容有兩件事兒,都是觸動了竇太皇太后的逆鱗。

    一是讓長安城之中的劉姓宗親都回歸到自己的封地;一是進諫皇帝劉徹,不要把所有的奏疏都送到茂陵溫泉行宮竇太皇太后的手中。

    趙綰和王臧,原本還想等等再上這道奏疏。可看到太皇太后一直在溫泉行宮之中享清福,就覺得時機到了。可卻沒想到,他們的奏疏剛剛送到皇帝的桌案上,溫泉行宮的竇太皇太后已經知道了他們奏疏的內容,並且已經派出了人手,開始調查趙綰王臧那本就不乾淨的身世。

    一場變革,到了!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3:35
第240章 夜入長安

    繡衣尉的辦事效率,遠遠不是趙綰王臧這種儒生能夠想像出來的。

    作為內侍和郎中令,兩個人既然大力推行改革,就應該潔身自好,這樣才有說服力。可兩個人並沒有做到這種地步,自己的屁.股也不幹淨。

    長安風雲,原本風平浪靜,因為趙綰王臧兩個蠢人的行動,提前起了風浪。一張大風暴就要來臨。

    長安城,北側的渭城門之上,守夜的戍卒還在打著瞌睡。剛剛過了正月,寒風雖然不那麼刺骨,卻也讓人身手都拔涼拔涼的。

    守城的老兵腰間掛著酒葫蘆,時不時的喝上一口酒,為的就是讓自己能有點兒熱乎氣兒。

    「老哥,就你敢帶著酒守夜,除了你,還有誰敢這樣明目張膽的違禁呢!」一年輕的戍卒靠了過來,嬉皮笑臉的說道。

    「放屁,老子是跟著將軍打過仗的。你們這群小崽子,見過真正的刀槍砍殺麼?」老軍白了一眼,傲然的說道。

    大漢建國六十多年,自從吳楚七國之亂後,就沒再動過刀兵。這些守城的北軍雖然號稱精銳,卻沒有經過什麼大陣仗。

    「小的們雖然沒經過陣仗,可不還有您老人家這樣的老軍帶著呢麼!」年輕的士兵說道。

    「唉,老嘍!」老軍搖頭,揉了揉緊幫幫一夜的大腿,想抻個懶腰,呼吸一口淩晨之前凜冽的空氣。

    可當他站起來的時候,卻傻了。

    「老哥,怎麼了?」年輕的軍士站了起來,看到外麵火把連天,前頭的軍隊已經靠近了渭城門的護城河,他也傻了。

    「不是匈奴人夜襲長安城吧!」年輕軍士有些慌張,拿起邊上的號角,就要吹開。

    到底是老軍,經過戰陣,一切淡定從容。他劈手就奪下了號角,笑罵道:「就知道瞎叭叭,也不看看下麵的旗號。」

    隻見旗旛在將亮未亮的黎明夜色中,依稀能看的清楚。赫然是南軍旗號。

    南軍,那是皇家宮禁的禁衛軍。負責的是皇帝和太皇太后,太后的安危。

    如今皇帝在未央宮之中,倒是聽說老太后在茂陵邑的小侯爺燕銘建造的溫泉行宮之中,居住了都有快三個月了。

    長安城之中,已經很久沒有老太后的傳聞。許多人都忘記了,這個身份權利都在當今皇帝之上的老太太。

    這個老太太眼神不太好,勉強還能看到東西。可眼神不好,心卻淩厲的緊。三朝帝王的經曆,使得竇太皇太后的眼睫毛都是空的,若是誰想在她麵前玩花樣兒,簡直就是找死。

    而如今,長安城之中就有找死的,隻是找死的人,自己都不知道,竇太皇太后就這樣悄然的到來了。

    城上的老軍還沒等開口詢問,就感覺到對麵的破風聲迎麵而來,一根帶著鉤桿的長箭,哆的一聲,釘在了長安城的城牆上。

    一道身影拔地而起,如同翩翩的大鵬一般,順著虛空,竟然淩空踏步,向著老軍所在的位置跑了過來。

    「神啊!」老軍雖然征戰過沙場,卻沒見過這種近乎鬼神的手段。

    一時間,都嚇得傻了,手放在鋒利的燕刀刀柄上,卻無論如何也拔不出燕刀。倒是那年輕的後生戍卒,大吼一聲,拔出了燕刀。

    可此時那個黑影就如同大鵬展翅一般,突然淩空翻身而起,向前急躥一下,就落在了城頭。

    同時一雙冰冷的手搭在了年輕軍士的肩頭。一瞬間,他的雙肩,就如同扛上了千金一般,根本抬不起半分,更別說揮舞燕刀殺敵。

    「切勿輕舉妄動,自壞前程!」一個蒼老略帶尖銳的聲音傳來,一身黑袍罩著幹瘦的身體,一雙眼睛在夜色之中卻顯得閃閃有神。

    老軍和年輕軍士都不敢出聲,老頭兒一伸手,一塊令牌就出現在了兩個人的麵前,令牌上簡簡單單的寫著三個字『繡衣尉』。

    看到這三個字,老軍和年輕軍士都身體一震。

    「識得就好,快帶我見你們今晚負責守城的將軍。」老頭兒淡然的說道。

    「好好,小七兒,快點兒通知李將軍過來。」老軍沒有動,讓邊上的小七兒去通知今夜的駐守將軍李當戶。

    小七兒答應一聲,一溜煙的跑了。

    老者不再多說,而是副手站在城頭,望著依舊安靜,沉睡在黎明之中的長安城,在望瞭望外麵安靜的可怕的南軍,和層層南軍之中,那華麗的大車,不由得嘆息一聲。

    「申公啊申公,你教出來的好弟子!」老頭兒不由感嘆,魯地申公,那是他的發小兒。兩個人曾經一起學習儒術。隻是後來,他自己走入了江湖,成了一個遊俠。而申公,則成為當世大儒。

    城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就上來了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在士兵的最前方,正是一身甲冑的李當戶。

    他聽到小七兒說的來人如神仙一般,生怕是有敵襲長安,自己這邊急匆匆的趕來,而後麵的小官衛尉也都準備好了背水一戰。

    原本想吹響報警螺號的李當戶猶豫了一下,還是暫時沒有搞出太大動靜。

    看到李當戶急匆匆的上來,並沒有搞出太大動靜,老頭兒笑了一下,說道:「小子還算識趣,比你那老爹聰明的多呢!」

    李當戶看到老頭兒,立刻一抱拳,躬身施禮道:「羊公公,您老怎麼夜半登城,莫非是……」

    上城頭的,正是羊公公。

    「既然知道是誰回來了,還不開城,記住,一切都悄悄的。老人家不想驚動任何人。走漏了風聲,小心腦袋。老人家已經多年不動殺機了,別撞在刀刃上。」羊公公伸手在李當戶的肩頭拍了拍,轉身已經淩空而去。

    一直呆傻的老軍這才發現,原來那射來的大箭後麵,竟然連著一根繩子。老頭兒根本就不是憑空飛來,而是踏著繩索,奔行上城的。

    如果說之前看到老者淩空行走驚為天人的話,那麼現在的老軍更是膽顫心驚。他萬萬想不到,一個看上去一把老骨頭的人,竟然能夠走飛繩如履平地一般。

    李當戶也震驚於羊公公的手段。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兒,他知道,外麵大車之中的老太后才是重中之重。這幾日,朝堂傳言,已經漸漸坐實。許多人以為這事兒能瞞過老太后,卻沒想到人家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長安城下。

    「開城!」李當戶咬牙下令。

    夜幕之中,長安城北的渭城門緩緩打開。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3:35
第241章 石奮

    城門,開的安靜。似乎守城的士兵也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氣息。

    南軍,在吊橋剛剛放下的一瞬間,就開始緩慢而安靜的入城。

    隨著軍隊入城,在東西市兩邊,每隔十幾米,就會有一對兒南軍留下,站街。當所有的南軍都緩慢進入,站在大街兩邊戒備之後,那輛豪華的大車緩緩的走近了長安城之中。

    後面跟著幾輛略顯陳舊的老車,緩緩而行。

    進城的車,走的很慢,似乎怕顛簸了老太后的身子一般。直到大車消失在了東西市的街道上,李當戶才長出一口氣。

    當道路上的南軍撤去的時候,東方已經漸漸的透出了一絲魚肚白。

    長樂宮,已經空置了三個月。

    當竇太皇太后從那華麗的車架上走下來的時候,程不識已經打開了長樂宮的大門,畢恭畢敬的迎了上來,說道:「太皇太后,您怎麼回來啦。這一大早晨的,天氣冷著呢,您小心些身子骨兒啊!」

    竇太皇太后抻了抻胳膊,揉了揉額頭,說道:「回來,看看這大漢的皇城。看看我的長樂宮。若是再不回來,恐怕我這糟老婆子就再也回不來了呢!」

    程不識聞言,連忙低頭,躬身,不敢接話。

    這幾日,趙綰王臧的奏疏上去了,雖然還沒有聖諭下來,可卻有小道消息傳了出來。

    別的不說,光是那第一條,要求所有在長安城滯留的皇族成員都各回封地,就已經讓所有的劉姓勳貴們怒髮衝冠。

    「走吧!」竇太皇太后見程不識一副恭敬的樣子,心中的鬱悶之氣微微一鬆,嘴唇間蹦出了兩個字,邁步走上了長樂宮的台階。

    後面,王娡一臉一臉賠笑的跟著,眼神之中卻少不了一絲陰霾。

    調動大軍的虎符在太皇太后手中。有虎符的太后才是這大漢朝真正的掌舵人。一個君王,不能調動軍隊,那和傀儡沒有區別。

    她幫劉徹走上了皇位,卻沒想到最終還要受太皇太后制約。如今自己的兒子皇帝寶座還沒坐熱乎,就捅破了天,讓王娡很擔心。

    竇太皇太后,最喜歡的,是梁王劉武。如今劉武雖然死了,可他的後代還在。那也是太皇太后的親孫子。一旦老太太錯了心思,起了廢立之意,自己母子可真是白費心機。

    另一邊跟著的劉嫖也小心的陪著母親。她在心中也暗暗責怪自己的皇帝侄子劉徹。畢竟自己的身家也壓在了劉徹的身上。一旦劉徹倒台,阿嬌自然也會失去皇后的位子。

    眾人各懷心思的走向了長樂宮深處。

    「對了!」竇太皇太后突然駐足,站在了門口,緩緩的轉過身,說道:「小猴子,你也先在長樂宮陪陪老婆子吧。」

    燕銘從後面的小車上跳了下來,和程不識一拱手,這才向著太皇太后笑道:「皇祖母,不妥吧。」

    「有什麼不妥?老婆子說可以,就是可以。」竇太皇太后嚴肅的臉有了一些鬆動,說道:「哀家什麼人都不想見,就想你陪著哀家,下幾局棋。」

    「您老是高手,圍棋一道,孫子自愧不如。」燕銘謙遜的說道。

    「不礙事,你下棋別出心裁,哀家喜歡。」竇太皇太后和燕銘說笑著,向著長樂宮之中走去。

    守門的程不識都傻了眼。

    太皇太后回來的原因,他再清楚不過。

    可沒想到,原本面陳似水的太皇太后,在看到燕銘之後,竟然和風細雨一般。雖然依舊是不樂,可態度卻有了極大的好轉。

    「這燕銘,若不夭折。將來的大漢,定然有他一番天下。」程不識暗暗說道。

    燕銘是被竇太皇太后強行帶到長安城的。

    趙綰王臧的事兒,是劉徹派人給他說的。可笑的是劉徹還問他意見來著。

    燕銘只是來得及讓人給劉徹送了一句『不要輕舉妄動。』就被竇太皇太后派來的羊公公給帶走了,直接來到了長安。

    用太皇太后的說法,這一趟,是要燕銘專門來給劉徹散心的。

    聽了太皇太后的說法,燕銘且喜且憂。

    喜的是,太皇太后還在考慮劉徹的感受,讓自己在關鍵時刻陪他。說明並沒有廢立之心。

    憂的是,趙綰王臧兩個傢伙的腦袋恐怕要保不住。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劉徹的性格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兒,就此改變。走上了歷史上漢武帝的道路。

    他可不希望劉徹窮兵黷武,把文景兩位皇帝的基業打個七七八八。晚年還搞出巫蠱之禍。害的太子劉據和衛子夫慘死。

    攥了攥拳頭,燕銘立下了決心。改變歷史,或許就從現在開始。

    太皇太后回來的悄然,也並沒有立刻召見趙綰王臧等人的意思。而是先讓人傳詔,請了石奮過來。

    石奮,那可是極為有名的萬石君。據說他家一門出了五個兩千石的官吏,合在一起,正好是萬石。

    燕銘倒是很好奇,想看看這個石奮到底是什麼樣兒的一個主兒。歷史上,據說此人做事唯有謹慎忠貞。

    太皇太后傳詔的口諭傳出去不久,石奮就前來拜見。

    石奮是個老年人,年齡並不在竇太皇太后之下。見面就開始施禮。叔孫通定製的禮制,有其繁瑣的地方。後來面見貴人的時候都有所簡化。

    可石奮卻不然。

    他雖然皓首白髮,卻不顧竇太皇太后的語言攔阻,按照大漢的禮儀,嚴格的做了一套拜見太皇太后的禮儀。

    至此,於他的謹慎恭敬,燕銘也算是見識了一番。

    「石奮,你的幾個兒子,哪個堪用?」竇太皇太后直接開門見山。

    石奮聞言,緩慢的伸出手指,掰著指頭說道:「臣的大兒子石建,二兒子石慶,三兒子石……」

    看著石奮掰著手指頭數著自己的兒子,燕銘不禁想偷笑。卻礙於在長樂宮之中,不好直接笑出來。

    老頭子年歲不小,小媳婦也沒少娶。光是兒子,竟然有七八個。他都說了一番,燕銘也就聽明白了,最厲害的還是石建和石慶二人。

    竇太皇太后當然也聽明白了,笑道:「你的兒子這麼多,我只用兩個,石建和石慶即可。其他的,就不要再說。」

    石慶拱手施禮,一臉正經的說道:「臣的兒子有些多,不過太皇太后若問哪一個好一些,臣也不知道。只能把他們的所作所為都和太皇太后說一遍,讓太皇太后來選擇,定然是燭照萬里,冰雪清晰。」

    燕銘不禁給這老石奮暗中豎起了大拇指。歷史上說這傢伙老實,此刻的詞鋒,看著是老實,實際上是大智若愚的表現才對。

    所有的選人之舉,都推到了太皇太后的身上,倒是和他石奮沒了什麼關係。他不過是把兒子的情況說了一遍而已。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3:37
第242章 許昌

    竇太皇太后看了看這個論起來比她資格還要老的老臣,很是滿意。她現在需要的就是這樣的老成持重之人。

    「石慶就做內史,石建就做郎中令。就這麼定了。」太皇太后說著,把雙手虛虛的一扶。

    石奮從地上哼哧哼哧的爬了起來,喘著粗氣說道:「臣老了,實在是不中用了。但願臣的兒子們,不會讓太皇太后失望。」

    說著,老眼似乎有意無意的掃了燕銘一眼。石奮不知道燕銘的來頭。這些年他就在家告老,對朝中新人並不都熟悉。

    「這位是茂陵侯燕銘,別看年輕,很是有些本事呢!」竇太皇太后說道。

    燕銘連忙拱手,給石奮施禮。對這個萬石君,燕銘還是有些耳聞的。都說這傢伙忠心不二,一生行事唯有謹慎。現在看來,謹慎是真的,忠君也是真的。

    不過這些所謂的真,都源自於他的城府。跟著劉邦打天下的時候,他的確出生入死過。可一旦天下太平了,石奮倒是明白的緊。

    太平天下,就應該安享清福。老頭兒就是這樣想的,也就是這樣做的。自從高祖過世之後,他是絕對的不作為。把老莊之學的無為而治,發揮到了極致。

    石奮聽說是茂陵侯燕銘,立刻動容,說道:「臣早就聽說茂陵燕侯一身本事,未央宮城頭煉金,直接把車師國來的假神仙李少君震懾拿下呢!少年英雄,少年英雄。」

    燕銘連連說不敢當,在這些人老成精的人物面前,他可不敢裝大。

    「太皇太后,老夫有個小孫子,跳脫頑劣,讓老夫很是不放心。早就聽說燕侯的弘燕堂教人學問和做人,不知道能否……」石奮拱手說道。

    「老爺子說話,還有什麼能否的。只要老爺子信得著燕銘,那就送到弘燕堂去。」燕銘豪爽的說道。

    「如此,老夫這裡先謝過了呢!」石奮給燕銘一抱拳,完全不像一個老資格的大臣對待後進新秀一般居高臨下,倒是彷彿平輩論交一般。

    看到老頭兒這樣,燕銘頓時覺得受教許多。做人,多數的時候都應該低調而淡然。這樣才能活得久吧!

    想到活得久,燕銘不禁又多瞄了一眼石奮。這老頭兒現在看上去就有七八十歲的樣子。如果燕銘沒記錯,這傢伙應該還有十幾年的壽命。

    這樣的壽命在大漢朝,算得上人瑞了。若不是修心修身,斷然不能達到如此長壽。

    該辦的事兒都辦完了,石奮立刻起身一拱手說道:「太皇太后,沒什麼事兒,臣就告辭了。今後有什麼事兒,只要太后說一聲,臣隨叫隨到。」

    「哈哈,石奮啊,你還是老樣子。都是一把老骨頭啦,好好的將養著身子。有時間到茂陵的溫泉行宮去泡上幾天,身子骨舒服的緊呢!」竇太皇太后說道。

    石奮抱拳拱手,向後小步趨著,緩慢退出了長樂宮大殿。

    看著石奮離開的身影,竇太皇太后嘆息了一聲,回頭看了看燕銘,說道:「小猴子,你覺得這人怎麼樣?」

    燕銘微微一愣,不知道太皇太后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一臉茫然的望著太皇太后,沒有冒然說話。

    「沒什麼,哀家就是隨便問問。你這小猴子,但說無妨。」竇太皇太后笑著說道。

    燕銘也微微一笑,一拱手說道:「太皇太后,那小子就直言了呢!」

    「你這小猴子,什麼時候說話開始吞吞吐吐的了!」太皇太后道。

    「依著孫子看!」燕銘自稱孫子,就是潛意識裡提醒竇太后,自己是晚輩,說錯了也不能按照朝堂上的規矩來。雖然這招管不管用不知道,但是他還是屢試不爽。

    「以孫子看,這石奮看似老邁年高,但卻心思縝密深沉。能跟著高祖皇帝打天下,並且活到現在的,說他一生唯有謹慎,除此之外再無長出,反正我是不信。」燕銘笑道。

    「你這小猴子,眼神倒是毒辣。」太皇太后往椅子背上栽了栽,一夜的奔走,對她這樣的老人來說,已經是極為透支體力。

    燕銘站起身,走到太皇太后身邊,說道:「老祖母,您放鬆一下,折騰了一個晚上,孫子給您鬆鬆骨。」

    「鬆骨?」太皇太后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兒,倒是勾起了好奇心。

    燕銘把大袖子往上挽了挽,露出了一雙白皙的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放在了竇太皇太后的肩頭,找了幾個容易發酸的地方,輕輕的揉了起來。

    「嗯!」竇太皇太后感受到疲乏的身上傳來一陣松爽的感覺,不禁輕聲哼了一下,說道:「小猴子,你會的倒是多。趕明個,讓宮中的人跟你學學。」

    「學學也好,其實呢,太皇太后只要乏了,就讓小子來就是,何必費勁讓人學。」燕銘笑道。

    「哀家老了,怎麼會讓你沒事兒拌在這裡。」太皇太后閉目養神了一會兒,這才睜開眼,揮了揮手說道:「你先再坐一會兒,哀家還要再召見一個人。」

    燕銘聽話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不明白,為何太皇太后在這裡安排的時候,把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唯獨留下了自己。

    他都忘不了王娡臨出去的時候,看自己的眼神。

    「許昌在外等候多時,太后何時召見?」羊公公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竇太皇太后坐直了身子,恢復了之前一副威嚴的狀態,沉聲說道:「讓他進來。」

    「諾!」羊公公答應一聲。

    不一會兒,就有一陣小步急趨的聲音,一個略微有些矮胖的人就這樣走到了長樂宮的門口,卻停了下來。

    沒有太皇太后開口,誰也不敢自己進入長樂宮的大殿之中。

    「進來吧,都這麼久的舊識,還要守這個規矩麼!」竇太皇太后感嘆道。

    「臣不敢踰越規矩!」一個略有蒼老的聲音說道。

    「進來吧,非要讓哀家多廢一句唇舌。」竇太皇太后雖然這麼說,但臉上卻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外面的許昌這才微微一躬身,答應一聲諾,穩穩的推開了門,亦步亦趨的走近了長樂宮大殿。

    進入大殿,三叩九拜,那是必不可少的。

    竇太皇太后雖然說免禮,可許昌還是中規中矩的給太皇太后施禮,完畢才敢抬起起頭。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3:38
第243章 拖後腿

    燕銘往來人臉上砍去,隻見兩撇小鬍子長在他肥圓的嘴唇上方。一雙眼睛,不是太大,卻甚是靈動。看他亦步亦趨的樣子,燕銘就知道,這個家夥和石奮一樣,是個看似守規矩,卻極為聰明的人。

    這樣的人,不是守規矩,而是知道遊戲規則。他們所求,不是權力,不是叱吒風雲,而是平安富貴的度過一生,並且把這種平安富貴在本家族延續下去。

    竇太皇太后和許昌的談話很簡單,也很直接。

    到了她現在的身份地位上,也不再需要怎麼順著別人的心意,唯有順著自己的心意就是。

    許昌唯唯諾諾,太皇太后說什麼就是什麼。

    臨走的時候,許昌依舊是跪地上,三叩九拜,這才離開。

    太皇太后微笑的看著燕銘,說道:「此人如何?」問完這話,太皇太后往後躺了下去,一副疲憊的樣子。

    燕銘起身,依舊給老太太按摩,就像給自己的奶奶一樣。

    同時說道:「此人也是聰明怕事之輩。不過他的聰明,不如石奮那樣內斂。這樣的人,幹不成大事兒,卻也幹不了錯事兒。」

    太皇太后似乎非常開心,哈哈大笑道:「你這小猴子,哀家真是喜歡你和徹兒啊!」

    燕銘的手微微一抖,把自己和劉徹相提並論,這有些榮寵太盛。

    「小猴子,你知道今日我教你來看看他們,聽聽我的安排,所為何事麼?」竇太皇太后說道。

    燕銘這倒是想不明白了。搖了搖頭說道:「孫子不知。」

    「你當然不會想到。哀家讓你在場,隻是為了讓你給哀家做個證人。哀家怕啊!」竇太皇太后嘆息一聲,說道怕字,似乎心中藏著無數的苦冤。

    燕銘沒有做聲,這個時候,他就是一個合格的聽者就是了。

    「小猴子,你和徹兒的用心,哀家看得出來。不是哀家一把年紀還不願意放棄大漢的權柄。」竇太皇太后說道。

    燕銘再也不能按下去,一轉身走到了竇太皇太后身前,就要跪下去。

    「哀家剛舒服一點兒,你就不給哀家捏捏了麼?」竇太皇太后似笑非笑的看著燕銘。

    燕銘連忙一拱手,說道:「孫子實在是……」

    「行啦!」竇太皇太后一擺手,說道:「你們兩個小猴子啊,畢竟還年輕,有些事兒太心急了。尤其是徹兒。」

    燕銘又站到了竇太后的身後,輕輕的給她捏著肩膀,繼續聽她說。

    「說真的,哀家真的不想從溫泉行宮回來。可趙綰王臧所作所為,的確是過了。這次,必須要把他們兩個從朝中剔除出去。隻是哀家這麼做了,皇帝的心中一定認定,是哀家抓著權柄不想放手。

    其實,不是這樣的。哀家見過高祖皇帝,侍奉過孝文皇帝,生養了孝景皇帝,如今怎會對自己的孫子這般苛刻呢?」竇太皇太后的聲音有些蒼老。

    「如果哀家不說,人人都會以為哀家這次回來,是因為趙綰王臧進諫,不讓哀家再幹預朝政。其實不是的。哀家在溫泉行宮,住的真是非常舒服。就是這一生啊,也沒住過這麼舒服的地方。那裡有你的老祖母陪著我打麻將,搖骰子。累了就能泡泡溫泉。想找事兒的時候,就看看你和皇帝兩個小孩子精力旺盛的折騰一番。倒是蠻愜意的。」竇太皇太后眼中迷離的都是溫情脈脈。

    「可是!」她的聲音突然高了八度,眼中閃過一絲淩厲,說道:「可是趙綰王臧你要建造明堂辟雍之所,哀家不在乎。你要推崇儒術,貶斥黃老,哀家也能容忍。就算你蹬鼻子上臉,不讓哀家看奏章,攬朝政,哀家也能做到。可為何,為何這兩個人和劉姓皇家的封王們過不去,非要讓他們回到自己的封地?」竇太后眼神泛著光芒,幾乎是吼出了這幾句話。

    「這趙綰王臧,看似是為了皇帝著想,其實不過是為了他們的聲譽。不過就是沽名釣譽之徒罷了。想搞儒家那一套什麼出世入世的東西,自己卻不擦乾淨屁.股。我的繡衣尉稍稍一查,就弄得他們千瘡百孔。」竇太后說道。

    「每個皇帝登基,都要有新政的。但是新政不能來的過於猛烈,來的過於湍急。劉姓封王,尾大不掉。不是他趙綰王臧一個奏章就能解決的事兒。如果真的按照他們奏疏上所說的去做。說不定又逼出一個七國之亂!」這話說出來,就是燕銘都微微一怔。

    誰都看得出,趙綰王臧所說的讓分封諸王諸劉回到封地,這不過是第一一步。若是這一步走的順利,下一步,就會是削藩。

    想到削藩,燕銘更是心驚。

    「你也想到了吧!趙綰和王臧,這種書生意氣的動作,連你都瞞不過,那些當了多年王的人,能看不出來麼?」竇太皇太后搖了搖頭說道:「哀家還記得,景帝時候的晁錯,也是儒生出身,也是這般魯莽草率的行事。若沒有晁錯,或許不會有七國之亂,大漢的國力,或許更強呢!」

    燕銘點了點頭,雖然他不認為晁錯就是七國之亂的導火線,但此刻卻不能說破。

    「你呀,就給哀家做個證人。這一次,哀家要雷厲風行的把趙綰王臧先清除皇帝身邊。就是竇嬰田蚡,也不能再當丞相和太尉。這樣大的動作,哀家倒是不在乎什麼。隻是皇帝還年幼,朝堂驟然大換血,動的還都是他最喜歡最親近的人,他一定會以為哀家是針對他的。哀家可不希望,他把哀家當成第二個呂后呢!」都太皇太后徐徐說道。

    「孫子定然給太皇太后作證。」燕銘沒想到,看上去一向強勢的太皇太后,竟然也有這樣柔軟的一麵。

    「石奮的兩個兒子石慶、石建,都和他們的老爹一樣,沒什麼大的誌向,為人老成持重。許昌更是個碌碌無為之輩。讓他當丞相,有些大用,卻不至於出現大的疏漏。」竇太皇太后娓娓說道:「哀家這麼做,不過是想讓這些人,拖一拖皇帝的後腿。」

    燕銘倒是愣了,拖皇帝后腿,這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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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有些事情,和皇帝說了,他不一定能懂。哀家想來想去,只有和你先說了,這事兒才能平穩過渡過去。」竇太皇太后這一晚上所說的話,比平時都多了許多倍。

    燕銘一俯身,說道:「太皇太后的苦心,小子明白。皇帝陛下冰雪聰明,只要太后和他說了,他自然也能明白過來。」

    竇太皇太后搖搖手,示意燕銘不要再按摩,說道:「你也坐一會兒吧。這一夜你也沒少折騰。」

    燕銘點了點頭,坐在了椅子上。

    「有些事兒,是需要經歷過,才能刻骨銘心。如果就這樣把這事兒告訴了皇帝,他也不過是認為是一堂課程罷了。只有讓他在哀家的陰影下。磨練一下性子,才能讓他成長為合格的大漢天子。」竇太皇太后說道。

    太皇太后的一片苦心,燕銘到現在才明白。所謂的拖後腿,是不想劉徹走的太快。年輕人,都有氣盛的時候。如果少年意氣風發,走的太快,並不是什麼好事兒。

    燕銘突然想起了後世,自己的一個朋友。當他們都苦逼的工作的時候,人家已經自己開了一家汽車美容店。當他們二十幾歲還在為自己的工資漲到幾千塊的時候,人家已經開著奔馳,月收入幾萬,年收入幾十萬的嗨皮起來。

    當燕銘三十歲開始創業,自己月收入也達到幾萬的時候,卻聽說那個同學中曾為翹楚的人因為賭博、**,最後倒賣了客戶的車子,欠款幾十萬,最終鋃鐺入獄。不但事業傾頹,就連家庭也破裂。

    燕銘經常拿著這個人的前半生經歷,給自己的學生說說。告訴孩子們,年輕的時候,賺到大筆的錢財之時,應該謹守本心。吃喝玩樂不必杜絕,卻應該有度。

    此時看到了竇太皇太后的所作所為,燕銘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前世的這些經歷。太皇太后此刻做的,和自己給孩子們講故事的目的初衷,是一樣一樣的。

    只是,自己講的是故事,太后做的是實事兒。她是要用趙綰王臧、竇嬰田蚡的命運,來給劉徹上這深刻的一課。

    「太皇太后,用心良苦。只是陛下此時正意氣風發。太皇太后想要給陛下上這一課,若是太過嚴厲,恐怕會給陛下造成不小的心理陰影。請太皇太后酌情處理。」燕銘抱拳拱手,有些事情,他不能不說。

    後來的大漢天子劉徹的種種剛愎自用的作為,更是令人扼腕長嘆。

    「哀家也是想到了當年的惠帝,被呂后嚇得失去了政心。所以才把這些事兒跟你說了。你想辦法,陪著皇帝散散心。別讓他太過記恨哀家就是。」竇太皇太后睜開雙眼,裡面的目光極為深邃。

    燕銘抱拳,說道:「太皇太后放心。陛下和當年的孝惠皇帝完全不一樣的。陛下雄才大略,英明神武,定然不會辜負太皇太后的一片培養之心。」

    「就是你這個小猴子的嘴會說。自打你出現之後,哀家就覺得這如同泥潭的深宮之中,有了些許樂趣呢。等處理完這裡的事兒,哀家還是要回到溫泉行宮之中去。倒是你這個小猴子,哀家真的想讓你留在這長安城之中呢。」竇太皇太后說道。

    「孫子可不想留在長安城。一旦陛下平安經過這一場,孫子的任務就算完成。弘燕堂還是要孫子來掌管一段時間,才能給大漢培養骨鯁之臣呢!」燕銘微笑說道。

    「你這傢伙,就是偷奸耍滑,不肯擔當大任。就是給你個胡騎校尉將軍的職位,也因為和皇家置氣,辭掉了吧。難道你真的不貪戀權勢?」竇太皇太后似笑非笑的說道。

    「太皇太后,人活一世,苦的就是這日子短暫!孫子說一句大不敬的話,權勢等等,都是束縛的東西。孫子想要的是身心的自由,對任何權利,還真的沒有放在心上。」燕銘一副傲然的樣子。

    竇太皇太后端詳著他,半晌才笑道:「你這小猴子,看上去隨和,可骨子裡就是這麼傲氣。竟然連權力都看不上。那麼,在你眼中,皇權呢?」

    「哈哈,太皇太后,哈哈……」燕銘似乎聽到了極為好笑的笑話一般,只把竇太后笑的都有些懵了,他才停了下來。

    其實,笑只是燕銘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他在藉著笑,拖延時間,想回答的說辭罷了。

    這個對答,極為凶險,極為重要。決定了燕銘今後的日子。

    「太皇太后,在全天下人的眼中,都認為皇帝是個好差事。或許只有孫子才不這麼認為。皇帝這個差事,在孫子眼中,是全天下最為辛苦的。別人或許不瞭解孫子所說的。可皇祖母你不可能不瞭解。」燕銘說到這裡,戛然而止。

    太皇太后微微一愣,終於嘆息一聲,說道:「哀家怎麼會不瞭解。呂后、文皇帝、哀家的兒子孝景皇帝,那一個不是殫精竭慮。尤其是文皇帝,一聲勤儉,為的就是大漢強盛。匈奴那邊,有個風吹草動,文皇帝都要輾轉反側,睡不著覺。

    至於孝景皇帝,不只是匈奴給他帶來的困擾。還有那七國之亂。若是不做皇帝,不那麼勞神。哀家的啟兒,怎麼會那麼早就駕崩!

    當年的呂后,雖然做事兒雷厲風行,殺伐頗為果斷,可卻終究不能如你所說那樣自由。當年的匈奴單于送來一封國書,極盡污衊之能事,說呂后寡居,他也單身,不如兩家湊做一家之言。呂后雖然在朝堂上看似淡然,可除了少數的幾人之外,誰知道她在後宮之中咬碎銀牙,卻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如你所說,這皇權,倒還真的不是個好東西呢!小子,你的見識為何和別人如此不同?」竇太皇太后眼神閃爍著疑問。

    燕銘微微一笑,說道:「或許和臣所受到的教育有關吧。」

    竇太皇太后看著燕銘有些愕然,半晌才說道:「你,莫非也是儒家?」

    「儒家?道家?法家?孫子都不是,孫子認為,學術,不分哪家,只要對咱們大漢朝有利,對咱們整個大漢朝的子民有利,就應該推行。否則就應該制止。正所謂,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燕銘讒言觀色的說道。

    「說的好,取其精華去其糟粕!這話說的妙!」竇太皇太后撫掌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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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長安風雲動

    「這些日子,你就暫時回到東市的老宅子去。沒事兒去陪陪皇帝。哀家回來的消息,估計皇帝也知道了。剩下的事兒,你就不要參與其中,免得惹火燒身。」竇太皇太后說道。

    「諾!」燕銘正容,抱拳拱手,緩慢後退。

    他退了一半,忽然停住,再次抱拳說道:「燕銘斗膽再說一句話。」

    「說吧,你著小猴子就不會隔岸觀火的。」竇太皇太后一副早就明白的樣子說道。

    「太后明鑑,趙綰王臧所作所為,燕銘不瞭解。只是燕銘聽聞,他們的老師申公也在長安城。儒術雖然並不完全可取,可其中有些學問,還是挺有意思的。因此,孫子想把申公弄到弘燕堂去,教個詩詞歌賦之類的,倒是好事兒。」燕銘拱手說道。

    「怎麼著,聽說哀家不是真的在意什麼老莊、孔孟之學,就這麼放肆的找哀家要人了麼?」竇太皇太后臉色一沉,說道。

    「孫子冒失了。」燕銘毫不在意太后的變臉,一抱拳,後退而出,離開了長樂宮。

    椅子上的太皇太后微微向後一靠,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這個小猴子,竟然有如此傲骨,你是怎麼看的?」

    屏風後面,轉出了羊公公。他也望著燕銘還沒消失的背影,說道:「這孩子說的,不是假話。或許天下人都看重的皇權霸業,在他的眼中,真的不重要呢。」

    「何止是不重要,而是他心中根本沒有。」說這話的時候,竇太皇太后明顯鬆了一口長氣。

    「難得,難得。此子或許真的是我大漢的福報呢。」羊公公低垂的眼瞼偶爾一撩,就會閃爍出精光。

    「咱們兩個老傢伙的眼光,應該不會看錯。好啦,不說這些了,把你的繡衣尉召集好,哀家要給這朝堂換一換血了。」竇太皇太后說道。

    「繡衣尉,早就集結,就等太皇太后……」羊公公泰然說道。

    此時,燕銘的腳剛剛邁出長樂宮。

    長安的風,吹在他的後背之上,一陣陣冰涼刺骨的感覺,從他的後背上傳來。

    燕銘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在長樂宮之中,還不覺得,此刻出來,經涼風一吹,他才發覺。

    剛剛的凶險,若是自己的回答不能讓太皇太后滿意,恐怕這一次朝堂大動盪的事件,就會波及到燕家,波及到弘燕堂。

    「伴君如伴虎。就是和皇家的人打交道,也如同和虎狼為伴一般。」燕銘感嘆一聲,信步走回了東市。

    站在田家老宅面前,看到對面西市的醉仙樓依舊火爆,客滿。燕銘嘆息一聲。今日之後,醉仙樓中多少來往的達官貴人都將改變命運。

    站在街頭,燕銘第一次體會到了一種先知的感覺。雖然在這個時代,他和先知差不多。可現在確是真的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個先知。

    長安風雲變。

    第二天,整個長安的氣氛就變得不一樣。

    太皇太后連夜趕回長安的事兒,就已經傳開了。街上,常見的北軍也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站在了街頭。

    更重要的是,在街頭上,除了常見的北軍,每一隊北軍更有一個身穿繡衣的軍尉帶領。這就不常見了。

    與此同時,朝堂之上,也發生了大變動。

    太皇太后突然拋出的重磅炸彈,內史趙綰貪贓枉法,郎中令王臧,舞弊受賄。兩個人言必到孔孟,談必說先賢,可所作所為,卻豬狗不如。

    為人臣者,不能為皇帝國家分憂,只知道沽名釣譽。自然沒有好下場。

    趙綰王臧被迅速下獄。這還不算完事兒,緊接著就有一道從長樂宮傳來的詔書,譴責丞相竇嬰,太尉田蚡,身居高位,而不能明辨忠奸。讓趙綰王臧這樣的人走進了權力中樞。

    整篇文章措辭嚴厲,只是沒有直接說讓竇嬰和田蚡辭官罷了。

    這詔書傳來之後,竇嬰和田蚡自然坐不住了。第二日,兩個人就都上書辭官。

    原本兩個人以為他們做作一番,裝作引咎辭職的樣子,給太皇太后一個台階下就是。

    可讓兩個人沒想到的是,上午,竇嬰和田蚡把奏疏交上去,下午,長樂宮就傳出旨意,竟然允准了竇嬰和田蚡的辭官上書。

    接下來,就是許昌直接上位,這個平素裡沒什麼作為,沒什麼建樹的老好人,竟然一躍而上,成了當今大漢天下,除了天子之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

    接下來,就是石慶和石建的委任詔書。

    不過幾天,朝中那些儒生,或者親近儒生儒術的人,全都被罷黜。整個朝堂,發生了大還血一般的變動。

    燕銘卻躲在家裡,桌子上擺滿了糙紙。這些糙紙,是他在田蚡家的糙紙坊買來的。沒有了田文所做的細紙,就只能用這些糙紙。

    燕銘想要仔細研究一下,自己到底還有真麼技能可以在現在的條件下挖掘的。他想畫一個技能書。可此時的心情還是不能平靜下來。

    趙綰王臧和他都有過一面之緣。田蚡就不管了,可竇嬰卻是自己的老朋友,忘年交。

    竇嬰一生,三起三落。這次,已經是他的第三落了。按照歷史的發展,他今後再也沒有機會走入權利的中心。

    若是不給竇嬰一個合理的安排,難免他還會走上被田蚡陷害致死的老路。

    「算啦!」燕銘把手中的糙紙一嘩啦,揉成了一團,扔到了地上。

    「老竇嬰啊,燕銘本來不打算攙和進來。既然你已經被革了丞相的職位,還是燕某來拉你一把吧!」燕銘起身,想要給竇嬰帶些禮物。思來想去,還是帶著十個手指頭,走進了竇嬰家的宅院。

    此刻的竇嬰家,竟然和仙境一般無二。

    剛剛走進他家的正堂,就看到一陣陣的煙霧繚繞而出,周圍的僕人都捂著鼻子,還有人小聲的咳嗽著。

    「我靠,老竇,你要把自己抽死麼!」燕銘嘀咕一聲,頂著煙味兒,走了過去。

    門口的僕人多數都認識燕銘,剛要開口通報就被燕銘給制止了。

    「我和老竇很熟了,就不用這麼客氣。我自己進去就好。」說話間,就走進了大堂之中。

    大堂之中的人,讓燕銘有些愕然。

    他做夢也沒想到,此刻把竇嬰家大堂搞得烏煙瘴氣,宛若仙境的,不是別人,竟然正是田蚡。

    他正和竇嬰榻上對頭而坐,兩個人大口大口的鼓搗著煙葉子。

    「這些日子,你就暫時回到東市的老宅子去。沒事兒去陪陪皇帝。哀家回來的消息,估計皇帝也知道了。剩下的事兒,你就不要參與其中,免得惹火燒身。」竇太皇太后說道。

    「諾!」燕銘正容,抱拳拱手,緩慢後退。

    他退了一半,忽然停住,再次抱拳說道:「燕銘斗膽再說一句話。」

    「說吧,你著小猴子就不會隔岸觀火的。」竇太皇太后一副早就明白的樣子說道。

    「太后明鑑,趙綰王臧所作所為,燕銘不瞭解。只是燕銘聽聞,他們的老師申公也在長安城。儒術雖然並不完全可取,可其中有些學問,還是挺有意思的。因此,孫子想把申公弄到弘燕堂去,教個詩詞歌賦之類的,倒是好事兒。」燕銘拱手說道。

    「怎麼著,聽說哀家不是真的在意什麼老莊、孔孟之學,就這麼放肆的找哀家要人了麼?」竇太皇太后臉色一沉,說道。

    「孫子冒失了。」燕銘毫不在意太后的變臉,一抱拳,後退而出,離開了長樂宮。

    椅子上的太皇太后微微向後一靠,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這個小猴子,竟然有如此傲骨,你是怎麼看的?」

    屏風後面,轉出了羊公公。他也望著燕銘還沒消失的背影,說道:「這孩子說的,不是假話。或許天下人都看重的皇權霸業,在他的眼中,真的不重要呢。」

    「何止是不重要,而是他心中根本沒有。」說這話的時候,竇太皇太后明顯鬆了一口長氣。

    「難得,難得。此子或許真的是我大漢的福報呢。」羊公公低垂的眼瞼偶爾一撩,就會閃爍出精光。

    「咱們兩個老傢伙的眼光,應該不會看錯。好啦,不說這些了,把你的繡衣尉召集好,哀家要給這朝堂換一換血了。」竇太皇太后說道。

    「繡衣尉,早就集結,就等太皇太后……」羊公公泰然說道。

    此時,燕銘的腳剛剛邁出長樂宮。

    長安的風,吹在他的後背之上,一陣陣冰涼刺骨的感覺,從他的後背上傳來。

    燕銘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在長樂宮之中,還不覺得,此刻出來,經涼風一吹,他才發覺。

    剛剛的凶險,若是自己的回答不能讓太皇太后滿意,恐怕這一次朝堂大動盪的事件,就會波及到燕家,波及到弘燕堂。

    「伴君如伴虎。就是和皇家的人打交道,也如同和虎狼為伴一般。」燕銘感嘆一聲,信步走回了東市。

    站在田家老宅面前,看到對面西市的醉仙樓依舊火爆,客滿。燕銘嘆息一聲。今日之後,醉仙樓中多少來往的達官貴人都將改變命運。

    站在街頭,燕銘第一次體會到了一種先知的感覺。雖然在這個時代,他和先知差不多。可現在確是真的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個先知。

    長安風雲變。

    第二天,整個長安的氣氛就變得不一樣。

    太皇太后連夜趕回長安的事兒,就已經傳開了。街上,常見的北軍也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站在了街頭。

    更重要的是,在街頭上,除了常見的北軍,每一隊北軍更有一個身穿繡衣的軍尉帶領。這就不常見了。

    與此同時,朝堂之上,也發生了大變動。

    太皇太后突然拋出的重磅炸彈,內史趙綰貪贓枉法,郎中令王臧,舞弊受賄。兩個人言必到孔孟,談必說先賢,可所作所為,卻豬狗不如。

    為人臣者,不能為皇帝國家分憂,只知道沽名釣譽。自然沒有好下場。

    趙綰王臧被迅速下獄。這還不算完事兒,緊接著就有一道從長樂宮傳來的詔書,譴責丞相竇嬰,太尉田蚡,身居高位,而不能明辨忠奸。讓趙綰王臧這樣的人走進了權力中樞。

    整篇文章措辭嚴厲,只是沒有直接說讓竇嬰和田蚡辭官罷了。

    這詔書傳來之後,竇嬰和田蚡自然坐不住了。第二日,兩個人就都上書辭官。

    原本兩個人以為他們做作一番,裝作引咎辭職的樣子,給太皇太后一個台階下就是。

    可讓兩個人沒想到的是,上午,竇嬰和田蚡把奏疏交上去,下午,長樂宮就傳出旨意,竟然允准了竇嬰和田蚡的辭官上書。

    接下來,就是許昌直接上位,這個平素裡沒什麼作為,沒什麼建樹的老好人,竟然一躍而上,成了當今大漢天下,除了天子之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

    接下來,就是石慶和石建的委任詔書。

    不過幾天,朝中那些儒生,或者親近儒生儒術的人,全都被罷黜。整個朝堂,發生了大還血一般的變動。

    燕銘卻躲在家裡,桌子上擺滿了糙紙。這些糙紙,是他在田蚡家的糙紙坊買來的。沒有了田文所做的細紙,就只能用這些糙紙。

    燕銘想要仔細研究一下,自己到底還有真麼技能可以在現在的條件下挖掘的。他想畫一個技能書。可此時的心情還是不能平靜下來。

    趙綰王臧和他都有過一面之緣。田蚡就不管了,可竇嬰卻是自己的老朋友,忘年交。

    竇嬰一生,三起三落。這次,已經是他的第三落了。按照歷史的發展,他今後再也沒有機會走入權利的中心。

    若是不給竇嬰一個合理的安排,難免他還會走上被田蚡陷害致死的老路。

    「算啦!」燕銘把手中的糙紙一嘩啦,揉成了一團,扔到了地上。

    「老竇嬰啊,燕銘本來不打算攙和進來。既然你已經被革了丞相的職位,還是燕某來拉你一把吧!」燕銘起身,想要給竇嬰帶些禮物。思來想去,還是帶著十個手指頭,走進了竇嬰家的宅院。

    此刻的竇嬰家,竟然和仙境一般無二。

    剛剛走進他家的正堂,就看到一陣陣的煙霧繚繞而出,周圍的僕人都捂著鼻子,還有人小聲的咳嗽著。

    「我靠,老竇,你要把自己抽死麼!」燕銘嘀咕一聲,頂著煙味兒,走了過去。

    門口的僕人多數都認識燕銘,剛要開口通報就被燕銘給制止了。

    「我和老竇很熟了,就不用這麼客氣。我自己進去就好。」說話間,就走進了大堂之中。

    大堂之中的人,讓燕銘有些愕然。

    他做夢也沒想到,此刻把竇嬰家大堂搞得烏煙瘴氣,宛若仙境的,不是別人,竟然正是田蚡。

    他正和竇嬰榻上對頭而坐,兩個人大口大口的鼓搗著煙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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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邀請竇嬰

    這幅畫麵,讓燕銘感到愕然。田蚡怎麼會和竇嬰坐在一個床榻上抽菸?

    一瞬間,燕銘的思想有些汙。什麼龍陽之好,斷背之交的,都冒了了出來,再被他一一壓下。

    田蚡好色,那是出名的。竇嬰是個耿直忠誠的純爺們兒。這兩個人搞基,絕對不可能。

    好吧,既然排除了兩個人搞基的可能性,剩下的就簡單了。那就是病人和病人在探討病情。既然同時被罷免,又都是外戚身份,自然要互相探討一下病情。

    更何況,田蚡和竇嬰兩個人,本來的交情還算不錯。此時尚沒有交惡。

    用手扇著鼻子跟前的煙味兒,燕銘走了進去。

    看到燕銘,竇嬰狠狠的吸了一口,笑道:「哈哈,老夫的窘態,讓燕侯見笑了。」

    燕銘不管他看不看得清烏煙瘴氣之中的自己,依舊是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老頭兒,咱們算不算是忘年的哥們兒了?和我說這個屁話。」

    田蚡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料到竇嬰和燕銘竟然如此的熟悉。想到自己那日在百年的時候,想要斥責燕銘,現在不禁有些後怕。

    作為外戚,田蚡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自己的姐姐王太后,可現在是大漢最牛叉的竇太皇太后發飆,王太后也隻能明哲保身,他這個弟弟,就暫時顧不上了。

    昨日田蚡試圖去長樂宮之中拜見王娡,可都被擋了回來。

    沒辦法,他今天才跑到竇嬰這邊來,兩個人一起吐吐苦水,罵罵趙綰王臧。對這兩個人,竇嬰倒是看得挺開,隻是田蚡耿耿於懷。

    這,或許就是小人和正人之間的差別吧。

    燕銘,不論是在皇帝身邊,還是在太后身邊,都算的上紅人。雖然現在還隻是一個小小的茂陵侯。可一旦到了時候,一日連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此刻的田蚡有些後悔,當日為何要站出來對燕銘擺出一副碧臉。又有些慶幸,當時雖然擺了臉子,卻沒有來得及懟燕銘幾句。

    現在看來,當時沒和燕銘產生正麵衝突,是好事兒。

    對著燕銘,田蚡罕見的拱了拱手,小眼睛一眯,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若不是知道這人是個真實的小人,燕銘斷然會被他現在的外表欺騙。

    「武安侯好!」燕銘恭恭敬敬的還了一個禮,臉上莊重肅穆。

    這就看出,他對二人的態度。

    竇嬰雖然被燕銘稱作『老頭兒』,直呼哥們兒。卻內心高興。在這種危難的時候,整個朝中,除了燕銘,那些平日裡稱兄道弟的朝臣,還沒有一個敢於登門造訪的。

    這樣一來,就顯得燕銘有些鶴立雞群。

    田蚡自然也感覺到之間的差異,臉上有些不自在。不過他的心機頗為深沉,隻是一瞬間,就恢復了本色。

    之前竇嬰作為丞相的時候,田蚡曾執子侄的禮節在竇嬰家圍前圍後。後來做了太尉,就和竇嬰平起平坐,讓竇嬰頗為不喜。

    如今兩個人同時落難,田蚡再次想起竇嬰,主要是因為他姓竇。

    竇太后那邊有什麼消息,竇嬰應該是第一個知道才對。

    隻是田蚡的一片苦心,白費了。竇嬰也不知道更多的消息。

    此時明顯的看到了燕銘不大搭理自己,田蚡知趣的告退了出去。

    送走了田蚡,竇嬰這才感覺到屋裡屋外的煙霧。苦笑一下,自己親自去開窗戶,通通氣。

    燕銘和他一起開窗戶,周圍的僕從上來就幫忙。被竇嬰揮手喝退。現在的他就想自己動手活動一下,彷彿這樣心裡好受一些。

    畢竟是身居高位,一落千丈之後,再大的胸襟,也會有些落寞。

    「老竇,今後怎麼打算的?」燕銘笑道。

    竇嬰苦笑了一下,說道:「還能怎麼打算。趙綰王臧的確是我倆推薦給皇帝的。皇帝好儒術,我們也好儒術。可誰知道這事兒觸碰了太皇太后的底線呢!」

    燕銘嘿嘿一笑說道:「我說你們啊,就是傻。還搞什麼黃老什麼儒術之爭。說白了,哪個政策對百姓好,對大漢好,有利於皇族的長治久安,哪個政策就是好的。你又不是儒術的祖宗,沒來由的,瞎參合。」

    「那可不一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女衛悅己者容。追求的,就是一個信念。」竇嬰固執的說道。

    燕銘看著他,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這個時代和後世不一樣。他們是有信仰的。可以為了自己支持的學說,拋頭顱灑熱血。眉頭都不皺一下。

    這種精神,燕銘很讚同,但放到他身上,讓他為了某個虛無的學說去送死,去和最高當權者硬撼,或許他做不到。

    自漢武帝之後,中古數千年的時間都被儒學所統治,到了最後,儒學已經深入了中國人的基因之中,燕銘就有些不舒服。

    一個國家,若是學問隻剩下一種,那麼就沒有了多元性。人們的思維也會形成一定的侷限性。

    現在的百家,雖然在秦皇焚書坑儒之後,就算是名存實亡。可畢竟還是允許各個不同的學說發聲的。

    可一旦真的被儒學獨佔,那這世道就不一樣了。

    燕銘有些無力感。曆史,有些必然不能改變。不過潛移默化總可以吧。

    皇帝喜歡的是儒術,可若是他喜歡上了弘燕堂的東西呢?弘燕堂可是不拘泥於任何形式的教學的。什麼儒術,什麼黃老,什麼縱橫孫子,隻要有用就是拿來。

    「你說,我去深山再隱居一陣子怎麼樣?」竇嬰忽然說道。

    燕銘知道,竇嬰在之前,曾經有過深山隱居的日子。可上次和這次不一樣。上次還是景帝的時候,景帝對他是認可的。

    如今,是武帝。年輕的皇帝,不喜歡太老的臣子。竇嬰若是再進深山,恐怕老死在深山,都不會有使者到來。

    「你都一把年紀了,進山幹什麼去?依照我說的,你不如到我的弘燕堂,沒事兒教教學生。那群娃兒能得到你的指點,還不是一日千里的進步。」燕銘說的有些誇張。

    竇嬰聞言倒是眼睛一亮,此刻的他心灰意冷。最不想待的,就是長安城。他不敢出門,怕遇見同僚丟人。

    這兩天趙綰王臧的家人已經登門許多次,他卻無能為力。想要進山,也是一種心理上的逃避。

    聽到燕銘說的,正是和他現在的心境合拍,不由得點了點頭。

    燕銘看到他點頭,趁熱打鐵的笑道:「我看到你點頭了,這就算答應了,男子漢大丈夫,不能翻悔哦!」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3:41
第247章 候駕

    「趁著還能在長安閒逛的時間,到醉仙樓去喝兩杯。算我請客。」

    在竇嬰的目瞪口呆之中,燕銘飄然離去。

    既然說通了竇嬰,燕銘也就不擔心什麼。他只希望這個歷史上耿直有餘的老頭兒不要太慘。雖然他也有很多的缺點,但是不影響燕銘對他的喜歡。

    從竇嬰開始,改變這個時代,怎麼樣?回去的路上,燕銘不斷的問自己。

    東西市的百姓商販,依然很多。許多胡人還在販售各種西域的商品,也算得上琳瑯滿目。

    燕銘不禁想到水泥廠那些同樣制式的狼、鷹、汗血馬、蛇等等雕塑。原本可以好好的和西域諸國開個玩笑,讓他們見識一下大漢的工藝和大漢的個性。卻被趙綰王臧這兩個孫子給攪合了。

    有了太后的保障,他似乎算是個遊走在這次政治風暴之中的安全員。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兒,什麼風暴都找不到他的身上。

    坐在田家老宅門口,就看到西市不遠處,田蚡買糙紙的地方。燕銘嘆息一聲,覺得自己好多事兒都沒做。自己哪裡明明有更好的紙張,能讓人民用上更好的東西,改善人民的生活,可就這麼生生的耽擱了。

    「再開一家紙坊,把對面田蚡的弄垮。就這麼定了。」燕銘想到這,不禁莞爾。看來改善人民生活的事兒,還不如自己討厭田蚡來的直接。

    那些偉大的科學家、發明家,之所以發明了各種東西,是不是和自己也一樣,不是本著造福人類出發的。而是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呢?

    這個想法,在燕銘的心中一閃而過。他還是更願意以一個善良的心態來揣測先賢古聖的。

    人,需要敬畏。沒了敬畏之心,那就和野獸無異。

    兩日之後,傳來了趙綰王臧自殺的消息。

    此時的燕銘正獨自坐在醉仙樓之上。大劉給他開闢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小隔間。那裡開了一個明亮的窗戶,用的是水泥廠新產的玻璃。

    從這個窗戶向南望去,可以遙遙的看到未央宮的紅牆碧瓦。往北看,則整個東市西市盡收眼底。

    燕銘自斟自飲,無所事事的時候,澄心來了。也正是澄心,把趙綰王臧自殺獄中的消息,帶給了燕銘。

    雖然早就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可燕銘還是心中一沉。陳默良久,他緩緩的把自己的酒杯抬起,緩慢的傾倒在了地上。

    兩個人,雖然有一定程度的貪贓枉法,可罪不至死。

    自古以來,變革失敗,最大的原因都是變革者的心急。他們總是試圖用最快的速度推翻最長久的舊制,建立新規。

    殊不知,這種新規的建立,舊制的推翻,中間會產生多少利益的摩擦。

    小民的利益摩擦,大不了兩家幹上一架。可政治集團的利益摩擦,輕者會讓改革當中的掌舵人粉身碎骨。重者,會使一個強大的國家傾覆分崩離析。

    從宏觀角度來看,趙綰王臧的死,算是輕者。

    不論這兩個人的為官有何等劣跡,燕銘對兩個人還是有半分佩服。敢於逆流而上的人,不論對錯,都是勇者。

    放下了酒杯,燕銘緩緩的站起了身子,說道:「備車!」

    澄心點頭退出,不過片刻,車子已經備好。

    燕銘走出了酒樓,看了看那輛韓嫣送給自己的華麗車架,微微點了點頭。這車子太過奢華,燕銘根本沒有乘坐過。

    如今,他當然也不會乘坐。

    「咱們,去宣平門外的驛館。」燕銘說完,步行而走。

    澄心跟久了燕銘,知道他不喜歡坐車,也就跟在澄心後面。倒是那御者,一臉懵逼的看著主僕二人,正不知跟還是不跟。

    卻見澄心對他打了個手勢,這才緩慢跟上。

    從東市出發,往東,一直走到到城牆根下,再往北折,長安城東北角,就是宣平門。

    這是長安城較為繁華的街道,一路上主僕二人行走在前,後面則是一亮華貴的大車。

    燕銘,在長安城的皇宮上煉製過金。所以,許多人認出了這個小縣侯。在看到他身後的大車,難免指指點點。

    過了宣稱門,走了不遠,就是長安城外的驛館。

    燕銘走進驛館,簡單的詢問了兩句,就走了出來。澄心侯在外面,

    長安城的東北門,不算繁華。來往的人都是到齊魯燕趙之地。

    「侯爺,在這裡等誰?」澄心湊過來,小聲的問道。

    若是侍候別人,澄心自然不敢多嘴。但是燕銘不一樣。他性格隨和,一般的事兒,澄心都敢問上一嘴。

    「我給弘燕堂找了個老師,在這裡的等等。」燕銘雙手袖在一起。

    此時,春寒料峭,陣陣冷風還是不時的襲來。站的久了,自然會有些冷。燕銘也堅持不住,搓了搓雙手。

    澄心猜測著是誰讓燕銘這樣親自等待,卻不得要領。

    長安城之中,一輛破舊的驢車緩慢的行走出來。

    車上的御者是個年輕人。眼角眉梢之間,有著一絲絲英氣散發。即使是他一身的破舊衣物,也掩蓋不住他不同凡俗的眉眼和英氣。

    在他的車架下面,藏著一柄劍。

    破車之中,是一個老者。這老者身材略顯消瘦,頭髮卻一絲不苟的梳理的板板整整。甚至帶著一絲天然的光澤。

    此刻顛簸的路上,老者手中也拿著一本書。

    書上的內容,赫然是縱橫之學。

    正是,男兒腰間三尺劍,君子腹中五車書。

    此刻的情形,倒是應了這個景。只是男兒的劍,沒再腰間,而是藏在了車下。老者的書,不只是在腹中,而是在車廂之中,到處都是。

    這輛破驢車,出了宣平門,就遙遙的望見驛館邊上,一亮豪華的大車。車的邊上兩個青年筆直的站立在那裡。

    尤其是為首的青年,一身樸實但卻不顯俗氣的長衫,一張略顯帥氣,更是干淨的臉上,一副恭謹的樣子。

    青年身後的人,也是一樣的年輕。可駕車的青年卻明顯感覺,那是個練家子。

    看到澄心,趕車的青年用手緊緊的握住了劍柄。他是負責護送老師離開的,若是出了差錯,莫說別人,就是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

    「車中,可是申公!」青年一抱拳,聲音清亮的說道。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3:42
第248章 申公入弘燕

    青年手中的劍柄一緊,眼眉剛剛倒豎起來,壓否認車中人物。卻被後面伸出的一隻乾枯而有力的手在肩頭拍了拍。

    原本打算脫口而出的呵斥,被他嚥了回去。卻憋得臉色通紅。

    「老夫申培。」老者從車中探出了半個身子,手中那本關於縱橫論的簡書依舊沒有放下。

    「小子燕銘,有禮了。」燕銘一抱拳,深深一禮。

    「燕侯!」申公有點兒驚訝。燕銘的名聲在長安城很大。他知道這是個新近崛起的年輕侯爺。

    小皇帝喜歡用小臣子,這原本也是人情之中的事兒。申公沒什麼意外的。可燕銘打造燕刀,顯出玉米、土豆,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於未央宮城頭煉金。這些就不是一般的年輕人能夠做出來的。

    申公自問,就是他也做不到。

    趙綰王臧在的時候,也曾和他提起過燕銘。雖然沒有過多的溢美之詞,但言語之間,極為稱道。

    「燕侯攔住老夫車架,可是皇帝陛下有詔?」申公第一時間想到了皇帝。

    給他駕車的,是他的弟子,周霸。好劍術,善搏殺。

    聞言立刻皺起了眉頭,一張俊臉上,瞬間陰霾下來。

    「沒有,就是小子仰慕申公大名,前來拜見。」燕銘說道。他身後的澄心見老頭兒倒是好還,只是那個周霸橫眉立目的,有些討厭。

    忍不住喊道:「申公,我家侯爺已經站在這裡等了你足足半個時辰呢!」

    「半個時辰算什麼?在魯地,就是王爺在我師尊門口,也要等上幾個時辰,還未必見不見呢!」周霸沒好氣的說道。

    「小子,你也是個練家子,不服來比劃一下。」澄心張牙舞抓的,卻被燕銘一個眼神制止住。

    周霸見澄心害怕燕銘,嘴角輕蔑的一笑。卻被申公的一聲冷哼,也嚇得一哆嗦。

    兩個人倒是半斤八兩。

    「讓侯爺見笑了。」申公笑道。

    「哪裡哪裡,年輕人,都是氣盛的。」燕銘也笑道。

    周霸看著燕銘,年紀好像還沒有自己大,竟然說什麼年輕人,忍不住想要說兩句。卻被申公攔著,不敢做聲。

    「先生若是不嫌棄,咱們到館驛之中,細細談怎麼樣?」燕銘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申公看了燕銘一眼,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

    周霸從車上一竄就跳了下來,申公則被他攙扶著,從車上走了下來。

    燕銘過來,伸手攙扶住申公。

    申公只覺得燕銘的一雙手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涼意,不禁多看了燕銘幾眼。這種程度的涼意,說明他真的在外面站立了很久。

    而且看他風塵僕僕的樣子,一路上應該是步行,並沒有坐車。

    這種誠意,讓申公微微動容。

    驛館之中,自然有供給歇息的地方。燕銘是官身,要一間房子,還是沒有問題的。

    讓周霸和澄心在外面候著,兩個人進入了驛館之中。

    「燕侯攔住老夫,有何見教?」申公雖然老,但思路卻異常清晰。比之年輕人,也不遑多讓。

    燕銘不願意和他繞圈子,都是明白人,說話直接最重要。

    「申公可知道小子有一所學堂?」燕銘說道。

    「聽說燕侯也是治學之人,沒想到如此年輕,卻是我輩翹楚。」

    「小子的學堂叫弘燕堂。學子來源上大天聽,下接地氣。所學所教也非一家之言。小子今日攔住尊駕,是斗膽起了一個心思,讓申公過去,給小子的弘燕堂把把關。教教《詩》,讀讀《禮》,最重要的是,申公從魯地而來,折了兩個弟子,就這樣回去,太打魯地文士的臉呢!」燕銘察言觀色,所謂該用猛藥的地方就要用猛藥。

    哪知,申公聞言,只是哈哈一笑,說道:「老頭兒已經一把年紀了,怎麼會在意這些。更何況老夫一人怎麼能代表所有了魯地學士?你的弘燕堂,說實話,老夫聽過。倒是附和『因材施教』這一句話。」

    燕銘臉一紅,沒想到自己所思所想,這老頭兒竟然都看出來了。如此,倒也省了許多麻煩,直接說道:「那小子就和申公明說了,弘燕堂缺少教學諸子百家的老師。燕銘斗膽請申公去給弘燕堂壯壯門面。」

    申公老眼睜開,笑呵呵的說道:「我這張老臉,還能給弘燕堂壯壯門面?」

    「自然能!」燕銘一拱手,說道:「論文學,除了申公您,還有誰能超越呢?」

    申公搖了搖頭,說道:「文無第一,怎麼會沒有人超越。別說後進了,就是那齊地的袁固,作詩就不再我之下呢!」

    「弘燕堂的老師,老夫可以暫時任教。」申公話鋒一轉,竟然讓燕銘意外的答應下來。

    「如此,燕銘先謝過了。」燕銘也沒想到如此順利。

    申公看了看燕銘,這才說道:「答應你,是因為剛剛你的手很涼,說明你真真正正的站在這寒天之中,等老夫好久。老夫不是神人,不值得任何人這樣等待。淡淡為了燕侯這樣的等待,老夫也會答應到弘燕堂看一看。」

    燕銘聞言,笑道:「小子倒是沒想那麼多,就是覺得不能錯過了先生,讓下人盯著,又不放心,就自己站在路邊等著呢。」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卻不是這麼想到。怎麼說,燕銘也算是知識分子。作為知識分子,最重要的就是一張臉。只要給足了知識分子面子,做什麼事兒,都是沒有問題的。

    申公雖然說是一代聖人,可終究也不過是個老年知識分子而已。

    接下來,燕銘就把弘燕堂的情況簡單的和申公說了一番。

    申公仔細的傾聽。他說的好聽,其實若是真的回到魯地,死了兩個弟子,自己也被灰溜溜的趕出長安,畢竟也是很沒面子的事兒。如今有了弘燕堂這邊暫時落腳,倒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兒。

    等燕銘說完弘燕堂的情況,申公也大致明白了自己的工作範圍。就是講解漢朝之前的各家學派,不侷限於儒術。

    這事兒他倒是能勝任,畢竟除了儒術的書,申公對其他學派,也多有涉獵。

    搞定了申公,燕銘心情很好。末了,申公還說將來給他寫個字條,讓齊地的袁固也來弘燕堂。

    燕銘點頭表示贊同。

    袁固他是在歷史上見過的,也是個才子。只是得罪了竇太后,差點兒被喂了野豬。若不是景帝垂憐,恐怕世上已經沒有袁固這個人了呢。

    兩個人在房中談的很好,外面,卻忽然起了打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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