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回到漢朝當老師 作者:郝趙 (已完結)

 
s851165 2017-10-12 10:00:4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9 745966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6:08
第378章 病重的曹壽

    「去溫泉行宮吧。」平陽公主說道。

    竇太皇太后和王娡對平陽公主原本倒也不是多麼寵愛。可自從平陽公主嫁給了曹壽之後,因為曹壽本身的原因,平陽公主的生活也不算幸福。

    因為這個原因,竇太皇太后和王娡倒是對這個公主多了一份寵愛。後來加上平陽公主自己的聰明剔透,逐漸的上位,竟然在溫泉行宮贏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竇太皇太后親自下旨,把一處偏殿指給了平陽公主。

    如今說換個地方,平陽公主自然想到了那一處偏殿。

    燕銘倒也沒有反對,跟著平陽公主就走了出去。

    公主帶來的隨從都在後面跟著。

    「燕侯,可懂得一些醫術方面的事兒?」平陽公主說道。

    燕銘微微一愣,看到平陽公主的臉上有一絲淡淡的憂傷之色,不由得心中一動,問道:「怎麼?平陽侯爺難道……」

    「嗯。」平陽公主微微點頭,嘆息一聲說道:「他怕是不成了,已經便血一個多月了。如今已經瘦到不成樣子。」

    燕銘搖了搖頭,曹壽的腎已經被那個可惡的苗郎中給扎的如同篩子一般。若是一般人早就死了。這還是曹壽是武將世家,從小練功,身體強健才能挺得這麼久。

    如果是在後世,發現的早的話,憑藉曹壽的實力,還可以做個移植腎的手術。

    可如今,他的整個腎臟系統都已經壞死,就是後世的醫療技術也已經無法挽救曹壽的生命。

    看到燕銘臉色黯然。平陽公主眼角微微一紅,這些年她和曹壽雖然沒有過多夫妻間的生活,但卻有著夫妻情分。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其間微妙,不可描述。

    「給侯爺一些能讓人安生而去的藥吧!」燕銘嘆息一聲說道。

    這種腎臟損傷,最後的結果將會是慢慢的喘不上來氣,窒息而死。與其活著受罪,還不如讓曹壽安樂死一些更好。

    平陽公主聞言,行走的步伐微微一頓,臉上帶起了一絲悲傷。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麼?」她有些不肯放棄的說道。

    「如果有,我定然救他。」燕銘斬釘截鐵的說道。

    平陽公主沉吟了一下,說道:「他,其實就在溫泉行宮之中。太皇太后和母后說溫泉對人有療養作用,才讓送來試試。」

    這一點,燕銘倒是沒想到,曹壽竟然一直都在溫泉行宮。

    「侯爺受到的是物理傷害,溫泉療養,根本不行的。」燕銘說道。

    「嗯,的確沒什麼效果。」平陽公主也表示同意。

    兩個人步行來到了溫泉行宮的側門。

    他們都沒打算驚動竇太皇太后和王娡,而是從側面的迴廊直接到了屬於平陽公主的偏殿。

    說是偏殿,比一般人家的別墅佔地面積都要大。

    這是燕銘設計製造的,一棟偏殿是按照別墅製造的。四周種植了許多花樹,把這一處偏殿掩映起來。

    在花樹掩映之中,有一處溫泉湯池,算是私密浴場。

    和平陽公主一起繞過湯池,就走進了別墅偏殿之中。在大殿的正中央,金碧輝煌的裝飾,裡面散佈著幾個溫泉湯池,算是室內溫泉。

    偏殿之中,一股濃濃的中藥味道,撲面而來。

    「平陽侯爺在哪個房間?」燕銘問道。

    「他在裡面。」平陽公主說著,就帶著燕銘向裡面走去。

    穿過迴廊,就來到了一間臥房。

    門口有丫鬟伺候,更濃的藥味就從裡面散發出來。

    「侯爺醒了麼?」平陽公主問道。

    「回公主,侯爺剛剛醒,氣色看上去比之前好了許多。」侍奉的丫鬟微微躬身說道。

    平陽公主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喜色,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燕銘也跟在後面。

    一股濃濃的藥味撲面而來,因為長時間的幽居,裡面還有一股溫熱的氣息。

    「聽聲音,是燕銘來了麼?」曹壽的聲音響了起來。

    「侯爺好聽力。」燕銘笑道,緊跟著就邁步走了進來。

    只見曹壽斜倚在床榻上,一張臉瘦的沒有了血色,原本還算精神的人如今竟然已經萎靡的如同四五十歲的老者一般。

    看到燕銘,曹壽用力的笑了笑說道:「什麼好聽力,是公主說要去找你過來,我才猜出來的。」

    他說了這一句話,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燕銘連忙讓他不要說話,卻看了平陽公主一眼。原來讓自己來這裡,是這兩口子早有預謀的。

    「燕銘,你是個明白人,也是這天底下最為聰明的人。幫我勸勸公主,讓她給我點兒鴆酒,安穩的去了算了。這時不時的上不來氣兒,真的難受。」曹壽喘著氣,說道。

    燕銘微微一愣,曹壽說的,竟然和自己說的一樣。

    他看了看平陽公主,只見平陽公主坐在曹壽的身邊,說道:「我不許你這麼說。」

    曹壽微微一笑,因為消瘦的厲害,顯得一臉的慘然。用乾枯的手輕撫著平陽公主說道:「好,聽你的。聽你的還不成麼,這一輩子都聽你的。」

    看到這種情形,燕銘的心也不好受。

    「待會兒再談你們的正經事兒,讓我和燕銘說兩句話,行不?」曹壽說道。

    平陽公主看了看曹壽,在看看燕銘,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曹壽看著平陽公主退出,這才說道:「公主是個好人,是吧?」

    燕銘點頭說道:「公主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確是不多見的好女人。」

    「唉!」曹壽嘆息一聲:「只可惜,這樣的好女人,卻不能讓我曹壽陪伴一生。」

    「侯爺只要安心靜養,沒準就好了。」燕銘說道。

    「你也來誆我。」平陽公主走了,曹壽放鬆下來,一臉的倦容說道:「燕銘,曹壽覺得你是天下的聰明人,這才特意讓你過來,這世上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讓我安靜的離開。」

    燕銘嚇了一跳,說道:「侯爺,你這請求,燕銘可不敢答應。殺匈奴人,殺叛國者,燕銘絕不手軟。但是殺一個病弱的侯爺,燕銘絕對不做。」

    曹壽微笑了一下數道:「我怎麼會讓你頂著這樣的大事兒!我自己的事兒,我早就安排好了。你只需要答應我一件事兒,我就不再煩你了。」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6:08
第379章 託付

    「只要不是讓燕銘給侯爺做個了結,無論什麼事兒,燕銘都會幫助侯爺完成。」燕銘一拱手笑道。

    他和曹壽本來沒有太大的交情,只是看到這個人,覺得並不討厭,性格上也還算是聊得來。一時興起之下,說了這話。

    曹壽聞言,仰天笑了一聲,卻因為窒息上來,一聲笑都沒有完成,臉便憋得通紅。

    「燕銘,不枉我看得起你一回。沒想到我曹壽是到了臨了的時候,才遇到一個知心的朋友。」曹壽似乎自言自語的說道。

    燕銘也不禁大為動心,眼前的曹壽是一個將死之人。沒想到自己竟然和他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如此,我有一件事兒託付與你。」曹壽不再猶豫,果斷的說道。

    在他的眼中,之前還有一絲猶豫,如今卻都是堅定。

    「侯爺說就是,燕銘自認一般的事兒還是能做到的。全力以赴之下,所有的事兒都敢嘗試。」燕銘笑道。

    曹壽點點頭,一伸手,拉住了燕銘的手。

    他的手冰涼冰涼的,和死人差不多的樣子。

    「你說的話,太重了。曹壽是個將死之人,怎麼能讓燕侯全力以赴的為我做危險的事兒?我一生雖然不長,但卻生在了富貴之家。也算是人生萬幸。如今臨走,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平陽公主。」

    頓了一下,曹壽繼續說道:「公主為人,雖然看上去厲害霸道,可這樣的女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我走之後,皇帝自然會給公主指派一樁婚姻。只是我有些不放心公主,所以,所以,希望燕侯能為我照顧公主。」

    曹壽說這話,下了很大的決心。

    一個男人,不到最終的階段,不是真的愛一個女人,絕對不會在臨死之前作出這樣的決定。

    燕銘微微一愣,想要抽回背曹壽緊緊握住的手,卻感覺到了他那冰涼的手指如同鐵鉗一般抓住了自己。

    「怎麼?燕侯要食言麼?」曹壽望著燕銘,問道。

    燕銘怔了,掙扎的手停了下來,半晌才說道:「侯爺放心,燕銘定然不負所托,像照看姐姐一般照看平陽公主。」

    曹壽臉上的笑勉強擠了出來,說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要你,如我一般,照顧平陽,這樣,我才放心!」

    燕銘一怔,雖然他知道曹壽最初就是這意思,可聽到曹壽說出來,還是有些恍然。

    「你,能做到麼!」曹壽問道。

    燕銘無法回答,這事兒來的太過突然。

    曹壽鬆開了燕銘的手,咳嗽了幾聲說道:「這事兒有些匪夷所思,不過我相信你不會拒絕平陽,她是個好女人。」

    燕銘無法理解曹壽為何會說這樣的話,為何會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別人。在他看來,一般的將死之人,都會緊緊地抓住自己擁有的,不放手。

    「我,可以試試。平陽公主若有自己心儀的男人,我會當做姐姐一樣,把她嫁出去。」燕銘說道。

    「若她喜歡的是你呢?」曹壽問道。

    燕銘微微一頓,鄭重的說道:「那我便照看她一生。」

    曹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閉眼休息了半晌才說道:「燕銘,你能答應,曹壽謝謝你。為了表示謝意,我送你一份大禮。」

    說著,他摸索著,從自己的枕頭下面拿出了一個紅綢包裹的布包。

    只見曹壽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把紅綢打開。那紅綢仔細的包裹了很多層,曹壽費了好久的時間才完全打開。

    裡面露出了一抹翠綠之色,赫然是一塊兒玉珮。

    「這,就是害我如此的雙魚龍玉珮。」曹壽用手托起了露出來的玉珮,說道。

    燕銘看了過去,那玉珮翠綠異常。他前世是個小屌絲老師,沒見過好的玉是什麼樣的,無法斷定這玉珮的成色。

    可只看那玉珮的光潔程度,看那如水潤一般的感覺,就知道這玉珮不是凡品。

    「雙龍與玉珮。這難道真的是成仙的寶貝。」燕銘自言自語的說道。

    「成什麼仙,這雙魚龍玉珮的秘密其實是個藏寶圖,具體的寶藏位置,好像是在匈奴境內的某個地方。這世上,能在匈奴境內把寶藏帶回來的,也只有燕侯你了。如今我把這玉珮給你,也算是對你的一些補償。」曹壽笑道。

    燕銘都汗顏了。

    收了人家的老婆,還拿了人家的玉珮,當做補償。這事兒有點兒說不過去。

    「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兒,若是公主有了孩子,無論男女,讓他姓曹,好不好?」曹壽說道。

    燕銘一愣,拱手說道:「侯爺,您這話說得……」

    「我不想曹家我這一脈就這麼斷了。不希望平陽侯這個封號就這麼沒了。」曹壽嘆息一聲。

    燕銘沉默半晌,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就是。」

    「真的?那太好了。」說了這些話,曹壽似乎耗費了許多的能量,閉上眼睛喘息了一會兒,才擺手說道:「燕銘,你我也算緣分一場。就此別過吧。公主在外面等著你,她說有事兒找你。」

    燕銘一拱手說道:「如此,燕銘就出去了。」

    曹壽點點頭,努力的睜開眼,看了一下燕銘,說道:「告訴公主,今夜就不要來打擾我了。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燕銘點了點頭,慢慢的退了出去。

    從曹壽的寢室走出來的瞬間,燕銘有一種恍惚的錯覺。

    他做夢也沒想到,一個男人會把自己的媳婦託付給另一個男人。這種事兒,有些天方夜譚。

    回頭看了一眼曹壽的房間,燕銘嘆息一聲。這種事兒,是一個男人的無奈。

    外面,平陽公主安靜的站在那裡。

    聽到燕銘出來的腳步,她轉過身,說道:「他,還有救麼。」

    燕銘看著平陽公主,說道:「侯爺說了,想自己一個人休息一會兒,讓公主不用過去了。」

    看到燕銘沒有直接回答自己的話,平陽公主的眼上露出一絲憂傷。燕銘的不回答,說明曹壽已經無望生存。

    「既然如此,就這樣吧。咱們談談家具生意的事兒。」平陽公主說道。

    隨著平陽公主的話,早有宮女捧上來一本紙質的賬本,輕輕的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6:09
第380章 四百萬

    看到平靜的平陽公主,燕銘嘆息了一聲。從明陽公主的平靜之中,他體會到了這個堅強的女人已經做好了曹壽離開的準備。

    這種準備或許不是現在就做好了,而是燕銘第一次發現曹壽的腎被刺穿之後就已經準備好了。

    「你我之間,用那麼客氣麼?」燕銘淡然一笑,指著那一摞賬本說道。

    「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平陽自然要和燕侯把賬也算明白了。」平陽公主說道。

    燕銘看著那一摞賬本,說道:「賬本我就不看了。我這個人不喜歡看著一些細賬。你和我說多少,就是多少吧。」

    在去雲中城之間,燕銘還和平陽公主曖昧過。

    可此時,不知道為何,他和平陽公主曖昧不起來了。

    一看到平陽公主,就想到了曹壽那張幹瘦的臉。想到曹壽說把平陽公主託付給自己的樣子。

    「你不看也不成,我要給你說的明明白白的。」平陽公主拿起了賬本,一筆一筆的說著。

    她說的家具,價錢都高的離譜。

    一般的桌椅,在她的嘴裡就出價都是幾十萬錢甚至數百萬錢。

    燕銘聽了一半,就吐了吐舌頭說道:「公主,你是做生意還是搶劫了。」

    聽到燕銘這樣說,平陽公主笑了一下說道:「這事兒還真是要和侯爺解釋一下。在做家具生意之前,我和弟弟說了一下。」

    燕銘聽到這話,立刻睜大了眼睛,說道:「你和小皇帝說,這事兒十有八九他也參與進來了。這個家夥是個見錢就賺的主兒。」

    平陽公主被他逗笑了,靠近了燕銘一點兒,說道:「的確是皇帝參與了進來。」

    她靠近燕銘,寬大的宮裝微微低垂下來。燕銘眼睛一掃才發現,平陽公主的宮裝不知道何時已經鬆散開了。

    左右衽原本應該是壓的緊緊的,此時露出了一道縫隙,隱隱的可以看到裡麵有一道深不可測的溝壑。

    「好雄偉!」燕銘感嘆一聲,光看那溝壑,也應該是一座巨大的山峰。

    不過他沒有過多的觀看,已經被平陽公主指著賬本上說分紅說明給吸引過去。

    「你看,這是皇帝擬定的分紅,你最多,佔了四成,我佔三成,皇帝佔了三成,……」

    對於怎麼分紅,燕銘根本不在意。來到這個世界最初的目的是成為一個大富翁。可如今看來,這個落後的世界,他的知識量隨便一點兒什麼都不難致富。

    所謂溫飽達到了就要研究一下人生目標。

    燕銘不想成為一個守財奴一般的活著。他要做的是一個老師,一個教化天下,改變時代的老師。

    什麼王權富貴,他都不在乎。現在,他的心越來越大。他要的是大漢朝成為這個星球上的最強王國,甚至是,唯一王國。

    這個目標太大,大到燕銘都隻是偶爾閃現出一絲想法兒。

    一縷淡淡的清香從平陽公主身上傳進了燕銘的鼻子之中。清香和溝壑,讓燕銘無心聽她說什麼。

    「皇帝說皇家的名號就值三成,我覺得他說的沒錯兒,就擅自給了他三成的利潤,你若是覺得有……」平陽公主見他不做聲,解釋著抬起頭。

    卻看到燕銘的眼神從自己的胸前溜走,頓時臉色一紅。

    兩個人本就曖昧過,此情此景,平陽公主的心思又動了。曹壽多年不能人事,是個女人都會有生理需求。

    更何況麵對燕銘這個讀書不少,還經曆過戰爭,已經有了一絲獨特氣質的男人呢?

    「侯爺,若是累了,可以一邊泡溫泉,一邊細說。」平陽公主幽幽的說道。

    此情此景,說話如此幽幽,就已經有了一些勾人的氣氣息。

    燕銘定了定神,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溫泉就不泡了,一會兒還要趕回去呢。」

    美色當前,燕銘不是柳下惠,不會坐懷不亂。不過他也沒有在人家老公還在的情況下,就和人妻一起泡溫泉的習慣。

    「哦!」平陽公主明顯的有一絲失望。繼續說道:「這一個月,刨除一切開銷,我們得到的純利潤有一千萬錢,按照約定的分紅,你應該得到四百萬錢。」

    「四百萬!」燕銘雖然想過自己分得的錢不會太少,也沒想到會多道這麼離譜的地步。忍不住驚呼起來。

    「怎麼?你還嫌少?」平陽公主不愧是皇家出身,區區四百萬錢還不足以讓她失色,淡然的以為燕銘是嫌少。

    看到平陽公主的顏色,燕銘知道自己是土鱉了一回。立刻淡然的說道:「算啦,多是不多,不過既然是和你還有陛下做生意,就不用考慮那麼多的盈虧了。」

    聽到燕銘這樣說,平陽公主的眼中流露出一種感激。

    「那明天我就讓人把四百萬錢送到燕府庫房之中。」平陽公主說道。

    燕銘剛要點頭,可一想到曹壽已經把平陽公主託付給了自己,這錢倒是不著急拿過來,就算放在平陽公主那裡,也沒什麼。

    「算啦,四百萬錢,放到哪裡都是一座小山。這筆錢先放在你那裡吧,若是國家需要,就把這錢充了國庫也不是不行。」燕銘索性大方了起來。

    他知道,小皇帝劉徹這幾年一定不會輕易的消停下來。

    北邊和匈奴打仗,南方安撫百越,國內又要搞生產,抓教育,這一切都是要錢的。大漢雖然富庶,國庫雖然經過文景兩位皇帝充實,可錢一花起來就如同流水一般。再怎麼富裕也禁不起戰爭的花銷。

    聽到燕銘這樣說,平陽公主更是對他刮目相看。

    什麼東西一冠上皇家二字,都會變得身價倍增。

    這家具之所以能夠賣出天價,就是因為劉徹讓平陽公主在每一套桌椅上都刻上了皇家出品二字。

    京城之中的那些有錢的豪強,大族,都為了能夠得到一套刻有皇家的桌椅而付出了許多的錢財。

    燕銘不得不佩服劉徹,從自己這裡聽到鳳毛麟角之後,竟然就想到了這種辦法兒賴提高家具的知名度和價錢。

    燕銘決定把沙發的原理也畫出來,給平陽公主去買。到時候那些買了一般家具的豪強大族定然會爭著搶著購買沙發。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6:10
第381章 歸去

    「這是咱麼第一次分紅,豈能無酒。」平陽公主說著,一招手。

    早有宮女拿來了酒樽和酒壺。

    燕銘也是心情大好說道:「好,滿飲此杯。」

    宮女給兩個人斟滿酒杯。

    平陽公主舉起酒杯,微微示意,燕銘卻一下把酒杯撞在了平陽公主的酒杯之上,吼道:「幹了!」

    撞擊酒杯,乾杯這種事兒,在大漢朝還沒有。燕銘的這個舉動讓平陽公主微微一愣,旋即笑道:「這個禮節不錯,乾杯。」

    說著,也撞了燕銘的酒杯一下。

    兩個人相視而笑,一飲而盡。

    「就此別過,錢就放在公主那裡,你要用就用。有什麼事兒,直接找我就是。」燕銘拱手說道。

    平陽公主有些戀戀不捨。

    她這次見燕銘雖然沒有前幾次那般曖昧主動,可心中卻對燕銘看的更加重。這個男人之前還只是個男孩兒,可經歷過北地邊關的戰爭之後,已經成長成為一個有著獨特氣質的男人。

    這種男人對平陽公主這樣的少婦,更有殺傷力,更有吸引力。

    「燕銘,今後我就住在溫泉宮的別院之中,沒事兒來看看我,好麼?」平陽公主藉著酒意,拉著燕銘的手,輕聲說道。

    燕銘只覺得手心多了一物,低頭看時,是一枚令牌。上面刻著平陽二字。

    「這是?」燕銘遲疑了一下。

    「這是溫泉行宮此處別院的通行令牌。」平陽公主說道:「有了這個令牌,此處別院,隨你走動。」

    看平陽公主的樣子,燕銘知道,曹壽所做的一切都沒有告知她。這個女人只是單純的喜歡自己而已。

    「公主放心,說不定,明日我就過來找公主呢。」燕銘把令牌鄭重的放在自己的懷裡,一拱手說道。

    「去吧。我等你。」平陽公主這話說的一點兒曖昧之處都沒有,可卻給人一種無限的依戀之感。

    燕銘抱拳,走了出去。

    平陽公主看著燕銘的身影,直到他轉過迴廊看不見了,才讓人把賬本收起來。

    「侯爺好些了沒有,我們去看看他。」平陽公主轉身說道。

    「回公主殿下,侯爺,侯爺他……」身邊的婢女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

    「怎麼了!」平陽公主的話音不高,但是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小婢女立刻不敢結巴,壯著膽子說道:「侯爺說落葉歸根,剛剛已經啟程回平陽城的府邸之中去了。」

    平陽公主臉色一黯。曹壽這樣做,說明他的壽命沒有幾日了。

    「走,回平陽。」公主轉身就要走。

    「侯爺說了,公主勿要以他為念。侯爺這次回去,也不會在平陽久留,說是要到深山尋訪神仙,求得恢復之道。」婢女戰戰兢兢的說道。

    「什麼!」平陽公主聽了婢女的話,一下坐在了椅子上。

    他知道曹壽並不相信神仙之說。如今這樣做,不過是找了個藉口離開了平陽侯府,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曹壽年輕的時候是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卻被人暗中施展手腳毀了一生。如今人之將死,想要給自己留下一份尊嚴。不想讓平陽公主看著他最後窒息而死,渾身發青的狀況。

    索性帶著一個死士,兩個人趕著大車,連平陽侯府都沒有歸去,直接向著北方走去。

    「我要死了,我要去看看雙魚龍玉珮上的地方到底存在不存在。我要到匈奴的地界走一圈兒。當年我習武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和祖上一樣,成為保家衛國的大將軍。如今我將死,不能上戰場,卻也要到匈奴的地界走一圈兒。」曹壽乾瘦的臉上滿是堅毅,眼神之中是寧靜淡定。

    給他趕車的死士也是一般樣子,毫不畏懼。

    兩個人,一輛大車,緩慢的向著北方而去。

    平陽公主和她的隨身護衛卻衝出了溫泉行宮的別院,向著平陽城瘋狂追趕過去。

    南轅北轍,這,或許就是他們之間的宿命。

    這一切,燕銘都是第二天早晨才聽說的。

    他聽說平陽公主奔走了一夜,到了平陽侯府卻沒看到平陽侯曹壽。他聽說平陽侯曹壽就這樣失蹤了。

    這個消息讓燕銘的心有些沉悶。

    他獨自一人,帶了一壺酒,來到了茂陵邑東山之顛。

    迎著山風,燕銘向著四方把酒灑了一半,然後痛飲了另一半。

    「曹兄,走好。」

    和曹壽的關係,還沒達到莫逆。可曹壽的這種重情重義,毫無私心的做法,讓燕銘感到敬佩。

    這一刻,曹壽在他心中成了最為重要的朋友。

    這一刻,燕銘也終於明白曹壽為何會把自己的妻子託付出去。這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深沉的愛意。當男人無法繼續保護自己的女人之時,他選擇了給這個女人找一個更好的歸宿。

    有的時候,愛,不只是佔有,更是放棄。

    「小夥子,在山上這樣喝酒,對身體可不好。」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燕銘一回身,看到了一個老者。

    這個老者身上背著砍柴刀,頭上戴著斗笠,看不清面貌,應該是個上山砍柴的老頭兒。

    「多謝老丈提醒!」燕銘雖然心情沉悶,但卻依然保持著禮貌。

    老者的腰佝僂著,背上有幾根枯柴,彷彿把他壓的透不過氣一般。

    「後生啊,不痛快的時候應該呆在家裡。不要跑出來。東山很危險的。」老頭兒說著,緩步往下走去。

    燕銘拱了拱手,算是對老頭兒的一番感謝。

    山風的確很大,燕銘也感受到了一絲冷意。他轉身跟在老頭兒後面,往下走去。

    「老丈,你這一點兒柴禾夠了麼?怎麼不多砍一些。」燕銘看著老者背上那一點兒可憐的乾柴說道。

    「世間草木有靈,活著的草木都是上天靈氣聚集出來的。砍了可惜,老夫來此,只是給這些枯萎的草木收屍的,並不是砍柴。」老頭兒說著,腳下走著,絲毫不停留。

    燕銘聽他的話,倒是有趣,想要攀談幾句,卻見那老頭兒悠忽間,已經走出去了十幾丈。

    「高人!」燕銘心中猜測,腳下的速度放慢了。

    世間的東西,燕銘看的明白,鬼神之說,他不信。這人說什麼靈氣,玄之又玄,讓他想到了那個神出鬼沒的魔門。

    那群人不就是尋找長生,尋找靈氣的麼!這老者難道和他們有關聯?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6:10
第382章 花開堪折直須折

    那個悠忽出現的老頭兒讓燕銘心中有所警覺,但卻捉不到老者的蹤跡。

    忽然之間,燕銘就有些後悔,沒有給家中的護衛裝備上燧發槍。這些所謂的江湖豪客,武道高手,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躲過燧發槍的射擊,羊公公已經證明了這個結論。

    燕銘憑弔曹壽的悲憤心情,被這突如其來的老者大亂。

    他回到家,特意的叮囑了平安喜樂榮華富貴八個人要注意一下防護。

    八個人聽他叮囑,倒是緊張了起來。畢竟這個侯爺從來不過問這些瑣事,如今竟然叮囑,自然要重視起來。

    接下來幾天,燕銘都在弘燕堂之中忙碌,閒著的時候就拿出紙來畫畫寫寫的。

    茂陵邑一直都很平靜,燕府也很平靜,那些魔門的人再也沒有出現。

    倒是長安來了消息,說是淮南王進京的車架已經啟程了。讓燕銘到長安去一趟,和有司商量好迎接的禮儀程序。

    燕銘心中更惦記的是邊關的情況。

    人就是這樣,在戰爭中的時候,總想著保命,和平。可是回到了茂陵,安逸的生活又讓燕銘惦記起了邊關。

    主要是雲中城有太多的工匠。比如老徐,比如大老陳,還有製造水泥的老吳。

    弘燕堂的也有了自己的鐵匠,是燕銘從西南冶鐵莊調過來的。他這次回來之後,就覺得自己撒手的太多。

    蒸汽機這種東西,若不是自己親自督建,恐怕大老陳一時半刻完不成。

    蒸汽機的原理不難,難的是各種工件的配合精度。這些日子,燕銘就混在工匠之中,想著各種辦法兒解決問題。

    如今簡單的蒸汽機已經被他整出個大體外形。雖然這只是個小型的蒸汽機模型,但都是按照實際情況設計的。

    只要完成,也一樣能運轉。

    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燕銘實在是不想去什麼長安,見什麼勞什子的淮南王。

    長安城倒也不急著去,來送信的人說了,讓燕銘擇日前往。

    從弘燕堂的實驗室出來,燕銘就來到了辦公室。既然說的是擇日前往,燕銘索性先不去長安,而是在自己的辦公室坐了一會兒,這才把手上的一張圖紙拿出來,很簡單,就是一個沙發的圖紙。

    他的這張圖紙屬於開放式設計,沒有說明具體填充物,只是給了一個沙發的構想。

    這種構想,就很值錢。

    平陽公主已經歸來,在溫泉行宮的偏殿之中。

    燕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如今距離曹壽離開已經過了許多天。這種走法兒,燕銘倒是感覺很好。至少還給親人們留下個希望,希望他沒死,在遙遠的北方遇到了神仙。

    可是在極北的地方,神仙很難遇到,倒是匈奴的騎兵隊伍很容易遇到。

    所以,曹壽的實際遭遇,很可能是凶多吉少。即使遇不到匈奴的騎兵,也很有可能死於自身的虛弱。

    無論如何,平陽侯沒了,剩下的就只有平陽公主。

    燕銘答應了曹壽,要照看好平陽公主,就不會和平陽再藏著掖著。他決定把自己的分紅給平陽留下。今後這家具生意,在大漢或許只有平陽公主一個人做。

    她將會成為一個富婆。

    溫泉宮的別院,平陽公主早已經平復了曹壽離開的悲傷。

    這許多年,曹壽病病殃殃的,平陽公主和他不是很親近。只是夫妻的情分尚在。如今曹壽離開了,對她現實之中的生活是沒有太多影響的。

    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影響。

    聽到婢女說燕銘前來,平陽公主的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公主安好?」燕銘問了一句,在一邊坐了下來。

    平陽公主嘆息一聲說道:「都習慣了。只是心上少了些什麼。」

    兩個人沉默了一下,燕銘把手伸進了自己的袖口之中,拿出了那張寫有沙發做法兒的圖紙,送到平陽公主手中。

    「這東西,應該能在權貴之中大賣。」燕銘說道。

    平陽公主展開,看了一會兒就明白了,看著燕銘笑道:「你的點子就是多。」

    燕銘嘿嘿笑了一下,說道:「這事兒名義上還是咱們合作,可實際上,我的股份給你了,不要讓小皇帝知道。」

    平陽公主看著燕銘,半晌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的把手伸過去,拉住了燕銘的手。

    燕銘想要退卻,卻沒有勇氣讓平陽失望。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平陽說道:「別院的溫泉還是不錯的,燕侯要不要泡一泡。」

    「啊!」燕銘還沒你來得及拒絕,平陽已經讓婢女帶著燕銘去了室內的小湯池之中。

    索性放鬆一下,燕銘在婢女的服侍之下,下了小湯池。來到大漢這麼久,他已經習慣了讓婢女服侍,在婢女面前脫衣服。只是內褲一直保留著。

    泡在溫泉之中,霧霧靄靄,一切都有些迷幻。

    水聲響起,一道人影也下了湯池,燕銘睜開眼,就看到了平陽在霧靄之中的身影。

    霧靄之中,平陽的身影顯得更加誘人。

    此時,沒有泳裝,有的只是輕紗掩映。

    泉水一濕,輕紗已經和沒有一樣。

    周圍的婢女和內侍不知道何時已經下去了,偌大的廳堂之中只有燕銘和平陽,共處一池之中。

    「公主殿下!」燕銘還想保持著理智。

    水嘩啦一聲,一條比溫泉水還要滾燙的身體直接擁入了燕銘的懷抱……

    水聲激盪,翻雲覆雨。

    一切都過去了之後,燕銘看著伏在自己胸口的平陽,內心有些感慨。

    劉家的公主,他已經有了兩個。

    或許是基因問題,他們劉家的公主都是大膽之人,每個人都很主動。想到主動,燕銘一下想起了劉凌。

    這個最為美貌的郡主,在大膽之上,似乎不比任何人差。如今自己要到長安去迎接她的老爹,和她的交集定然不能少了。

    懷裡摟著一個,心裡想著一個,燕銘覺得自己有些猥瑣。可是天下男人真的有不貪心的麼?

    「侯爺,可以留宿。」平陽的聲音響起,有些慵懶。

    燕銘的手在她滑膩的肌膚上遊走了一圈兒說道:「留宿不得了。陛下已經傳詔,讓擇日去長安。淮南王要來了,我是接客兒的。」

    他這一說,把平陽公主逗得笑了起來,花枝亂顫,胸前傲然之處更是把水花都拍打起來。

    「你就是個壞小子,說話沒一句正形,還『接客兒』,你當你是……」平陽公主的話沒說完就被一張嘴堵住了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6:11
第383章 憂鬱的劉徹

    茂陵的歡樂日子,燕銘過的不亦樂乎。卻不得不啟程去長安。

    嫣然和田喜好不容易帶了孩子,沒人有空搭理燕銘。於是就成全了平陽,兩個人在溫泉行宮之中戰績輝煌。

    如今燕銘要去長安,竟然是平陽最捨不得他。

    隻是國家的事兒才是大事兒,平陽也不能挽留。想要找個藉口跟著燕銘去長安,又覺得有些太過明眼。隻好作罷。

    渭城門,還是老樣子。

    穿過渭河,遙遙望去,就看到高高聳立的渭城門。

    每次看到渭城門,燕銘都會想起自己第一次進入長安的畫麵。

    「侯爺,前麵的侍者是來接您的吧?」澄心的話把燕銘拉回了現實之中。

    他望著遠處的侍者,看上去很陌生。

    對麵的侍者見了燕銘,立刻迎了上來,說道:「侯爺路途遙遠,乏累了吧?」

    侍者麵帶微笑,看上去很恭敬。

    燕銘也一拱手說道:「多謝關照,這位兄弟麵生的很,不知……」

    沒等燕銘說完,那內侍就立刻躬身說道:「小的不是皇帝身邊的內侍,而是劉淩郡主派遣過來的。公主讓小的給侯爺帶個話兒。」

    說著,他看了看邊上的澄心。

    燕銘說道:「這是我的貼身隨從,事無不可對他言!」

    聽燕銘這樣說,那內侍深深的看了一眼澄心,這才說道:「郡主說讓侯爺別忘了答應她的事兒。」

    燕銘點了點頭,淡然說道:「知道了。請郡主勿念。」

    那內侍極為乖巧,聞言立刻告退。

    劉淩所托的,無非是他父王的事兒。淮南王是個紙上談兵的知識分子。天天嚷嚷著要造反,甚至私下製作了龍椅龍袍之類沒有用的東西,就是沒有聚集兵將,招兵買馬。

    這種做法兒,在燕銘的眼中看上去就是個逗逼。

    除了兵馬,剩下那些東西都是除了當呈堂證供之外,毛用沒有的東西。

    縱觀中國曆代的曆史,凡是在當上皇帝之前就把皇帝所用的一應事務都準備齊全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先會一會這個淮南國都成為賢王的淮南王,若還有挽救的可能,就拯救一下。若是不能,就由他去吧!」燕銘內心籌算著。

    來到大漢雖然僅僅一年。可他的心態卻老了許多。之前是三十歲的心態,現在恐怕要是四十歲的心了。

    尤其是燕破虜和燕雲中出生之後,燕銘更是不想把自己捲入政治的漩渦。

    有的時候,政治,比戰場還要可怕。搞到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和澄心進入了長安城,東市西市熟悉的叫賣聲就響了起來。

    在西市的盡頭,一個隻有兩層,但是看上去極為巍峨的酒樓赫然矗立。上麵的酒旗招展,繡著三個大字:醉仙樓。

    醉仙樓下,一群人聚集著,為首的是兩個熟人——匈亡匈滅兩兄弟。

    看到這兩個人,燕銘就跳下了戰馬,一甩手把韁繩扔給了身後的澄心,自己大步走了上去,老遠的就拱手笑道:「兩位在此,是等候燕某麼?」

    燕銘沒有說官職,是因為看得出匈亡匈滅兩個兄弟都穿著平常的衣著,就是他們身邊那幾個明顯氣勢不凡的壯漢,也一身平民的衣服。

    這種陣仗,定然是皇帝微服私訪而來。

    「哈哈,你猜得對,快上去吧,我家公子已經等您多時了呢!」匈滅笑道。

    燕銘點了點頭,邁步走進了醉仙樓。

    整個醉仙樓的一層已經坐滿了客人。

    當然,這些客人都不是一般人,隻看他們臉上的橫肉和身上暗暗鼓起的地方明顯藏著兵刃,燕銘就知道這都是劉徹帶來的保鏢。

    燕銘皺了皺眉。劉徹平時出來微服私訪,也不是沒有過。有時候就是隨身帶著一個隨從就是。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陣仗。

    「侯爺,您來了,快上樓吧。」劉大廚見到了燕銘,立刻引領著燕銘往樓上走去。

    順著樓梯走到了樓上,就看到了整個二層沒有任何客人,在靠近街角的一張桌上,冷清清的坐著一個人——劉徹。

    「你下去吧,沒有皇帝召見,不要讓任何人上來。」燕銘轉頭對劉大廚說道。

    大劉點了點頭,一溜小跑的走了下去。

    看到燕銘上來,劉徹依舊是沒有動,坐在窗口,看著窗外。

    燕銘自己走過去,坐在了劉徹對麵,和他一起看了一會兒,問道:「怎麼了?」

    劉徹眼神之中帶著一絲不開心的說道:「你看,這東西市上的百姓,活的多愜意。看那賣魚的販子,扯著脖子吆喝,也不怕被人割了腦袋。看那跳脫的小孩兒,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多好!」

    「遇刺了?」燕銘直接問道。

    「小變故,刺客的目標不是我,而是衛子夫。幸好朕當時就在子夫身邊,否則她和肚子裡的龍種都保不住。」劉徹的拳頭攥了起來。

    作為這個天下的執掌者,這種發生於深宮的刺殺,讓他有一種無力的感覺。作為一個皇帝,他連自己女人的性命都差點兒保不住,這讓他在沮喪之餘,更加震怒。

    不知道為什麼,在劉徹說出了這件事兒之後,燕銘立刻想到了那日在宮門口遇到的楚服。

    這種矛頭直指衛子夫的刺殺,過於明顯的就是皇后指使。而皇后根本不認識那些善於刺殺的江湖之人,那麼最終這事兒還是落在了楚服身上。

    「宮中,朕已經加強了護衛。朕的身邊,也多了許多護衛。」劉徹依舊羨慕的看著街上的那些來往之人,淡淡的說道。

    作為一個帝國的皇帝,擁有著凡人所無法想像的權利同時,卻也缺少了一些凡人所能擁有的自由。

    「有些話,我這個所謂的臣,本來不該說。不夠是你,我就不得不說。」燕銘用手敲打了一下桌麵說道:「所謂刺客,不在外牆,而在宮闈。」

    劉徹眼神閃過一絲靈力,顯然他也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可卻不能意氣用事。畢竟什麼都是捕風捉影,沒有證據。

    而且,他想要動搖的那個皇后,身後有劉嫖,而劉嫖的身後,則是竇太皇太后。

    雖然老太太已經辭去了一切,在溫泉行宮養老。可她手下的繡衣尉之久而指揮權,一直沒有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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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逗劉徹樂兒

    劉徹不動陳阿嬌,還有一層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他,愛過陳阿嬌。即使現在,對陳阿嬌也並非絕情。

    當年尚是稚童的劉徹說出若得阿嬌願以金屋藏之的話,並非玩笑,也非兒童的戲言,更不是什麼為了爭權奪利的陰謀詭計。

    當年的劉徹是真的喜歡阿嬌。當年的陳阿嬌也不是現在這般飛揚跋扈,不可接近。

    如果說,這麼些年來,劉徹不愛陳阿嬌,也不可能在他山上花了九千萬千錢,為她治療不育不孕。

    劉徹最初的願望是和陳阿嬌生下兩個人的孩子,讓孩子成為太子,成為大漢的繼承人。

    可就在這漫長的治療過程之中,因為久醫不好,陳阿嬌的脾氣越來越乖張。越來越害怕劉徹喜歡上別的女人,越來越怕別的女人給劉徹生出太子。

    皇宮之中,母以子貴,司空見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兒。

    因為阿嬌的乖張,劉徹對她的耐心也越來越少。作為一個皇帝,臨幸自己的嬪妃都要受限,別說是皇帝,就是現在的一些富豪恐怕也不會忍受吧!

    兩個人原本就已經凍結的關心因為衛子夫的出現而變得更加寒冷。如今衛子夫竟然有了孩子,這對阿嬌是一個絕大的打擊。

    之前,不孕不育的事兒還可以往劉徹身上賴賴。畢竟陳阿嬌看的再緊,劉徹也能和別的嬪妃行房。而結果是那些嬪妃的肚子也毫無動靜。這樣就說不出毛病到底是阿嬌還是劉徹了。

    甚至劉徹自己都悄悄的求醫問藥,讓太醫給診斷過。

    如今衛子夫的懷孕,徹底粉碎了陳阿嬌的夢幻。有問題的,絕對不是劉徹,而是陳阿嬌本人。

    一個女人不能懷孕,莫說讓她當皇后,就是讓她當皇帝也沒了意義。

    如今,刺殺事件,使得劉徹對她沒有了容忍度。只是他還顧唸著曾經的一點兒情分,沒有驟然下手。

    獨自一人在醉仙樓等著燕銘。這個世上劉徹還能說說心裡話的,就只有燕銘。

    如果沒有燕銘,他將會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

    「朕到底該怎麼辦?」劉徹問燕銘,也是再問自己。

    燕銘看著劉徹,這種宮闈之事,他實在是不想參與。後宮爭鬥,就如同兇猛的蠻荒巨獸一般,一個不小心,就是碎屍萬段,屍骨無存的局面。

    可他又不忍心看著劉徹這樣下去。

    咬了咬牙,燕銘說道:「陛下若是對皇后還有感情,想要饒過她一命,那就盡快徹查後宮,莫使皇后墮落太深。若是不想饒過皇后,那就等她自己露出馬腳,再以雷霆之勢擊之,到時候不論是竇太皇太后還是館陶大長公主,誰都說不出什麼。」

    劉徹閉上了眼,罕見的留下了一滴淚。

    「先安排淮南王來訪的事兒吧。朕的家事,朕自己解決。」劉徹說道。

    燕銘點了點頭,看來劉徹對阿嬌是有些死心。

    不知道為何,燕銘有些感嘆陳阿嬌的際遇。這個女人沒有太多的壞心眼兒,只是她錯把和皇帝的愛情當做了普通的感情。

    一般的夫妻白頭偕老,固然是好。可和皇帝若想著白頭偕老,顯然是不現實的。

    思前想後,燕銘還是心軟了下來,說道:「陛下留意皇后身邊一個叫楚服的宮女。一切的事情或許都是這個宮女策劃。臣想皇后曾經賢良淑德,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

    他這話說的劉徹很開心。畢竟自己的皇后,若真的那麼不堪,不光是她丟人,就是自己這個皇帝也跟著丟人。

    若是有人背後指使,甚至受人控制,那皇后的罪行就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來了醉仙樓,酒飯肯定是不能少。

    燕銘和劉徹是醉仙樓的兩大東家不說,光是他們的身份地位,就已經讓劉大廚使用出了渾身解數。

    過不多時,一碟碟精美的飯食已經由小二們端了上來。

    自然有內侍上來挨個用銀針試了試。

    燕銘笑著看了看劉徹說道:「你先等一會兒,我幫你試試有沒有毒。」

    說著,老實不客氣的拿起筷子,選擇其中一個吃了一口,連連讚歎。

    劉徹看他的樣子,白了他一眼,也抄起筷子,說道:「少跟我來這些,銀針都試過了,用你來嘗麼?」

    說著也掄起筷子吃了起來。

    這些日子他因為後宮的事兒,食慾不振,心情也不好。如今見到燕銘,兩個人聊了幾句,劉徹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食慾也是大增。

    燕銘突然想到一個笑話,想要說出來噁心一下劉徹,最終還是忍住了,只是自己覺得好笑,臉上流露出了那種強忍著笑意的神色。

    劉徹敏銳的發現了燕銘的笑意,問道:「你在想什麼,跟朕說說。」

    燕銘搖了搖頭說道:「這時候不能說,說了容易惹惱了皇帝,滿門抄斬。」

    「赦你無罪。」劉徹故作大方的一擺手說道。

    燕銘白了他一眼,說道:「說了不帶生氣的啊,生氣是小狗兒。」

    「哎呀,你快點兒吧,這麼墨跡呢!」劉徹不耐煩的說道。

    燕銘放下筷子,淡然的說道:「說,有一家人家,住在山腳。山腳因為落葉林木腐爛,會有一種叫做蘑菇的食物生長。這些蘑菇呢,長的都差不多,不過有的有毒,有的沒毒。」

    「這一天,這家人家就採摘了一些蘑菇,邀請鄰居過來吃。鄰居說怕這蘑菇有毒啊!兩家人家想著怎麼辦呢?想來想去,就說讓狗先吃,如果狗不死,就證明沒有毒。如果死了,就說明有毒。於是他們就找來了一條狗,給狗吃了蘑菇。」

    「有意思,狗死了沒有?」劉徹問道。

    「你聽我說啊,狗吃了蘑菇,活蹦亂跳的就跑了出去,和平時一樣。兩戶人家一看,這狗吃了沒事兒,人吃了肯定也沒事兒。於是就開始大吃特吃起來。」

    「當他們吃到一半的時候,他們的傻兒子忽然從外面跑了回來,大聲喊道『咱家的狗死了。』」

    劉徹聽到這,臉色微微一變,說道:「就這麼死了!有毒?」

    燕銘示意他繼續聽,接著說道:「兩戶人家正害怕的時候,一個聰明的人說道『剛吃的東西,吐出來就沒有毒了。』可是怎麼吐呢?就有人想到了喝大糞湯兒。於是他們弄了兩桶大糞湯兒,捏著鼻子灌了下去,哇哇的吐啊!」

    聽到這,劉徹都捏著鼻子,彷彿聞到了大糞的味道。

    「兩戶人家吐夠了,才有人問道『那狗死的慘不慘?』傻兒子大聲說道『死的老慘了,咔嚓一下就被馬車碾死了。』」燕銘說完,微笑的看著劉徹。

    劉徹聽了,先是微微一笑,反應了一會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6:12
第385章 頓悟

    看著劉徹哈哈大笑,燕銘淡然自若的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劉徹望著燕銘就已經驚呆了,說道:「這,這你也能吃下去?」

    燕銘淡笑道:「心若無塵,自然清淨。一樣的,陛下心中若不煩惱,那些煩惱的事兒就會迎刃而解,不是麼?」

    劉徹看著燕銘,點了點頭,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口菜往嘴裡放去。

    可是這菜還沒有到嘴裡,劉徹就把筷子和菜直接扔到一邊,撫著胸口說道:「不行,我實在是吃不下去!」

    「哈哈——」

    兩個人在醉仙樓連吃帶說,聊了很久。終於把劉徹的情緒恢復到最巔峰的狀態。

    燕銘建議劉徹把衛子夫送到溫泉行宮去,那裡有竇太皇太后和王娡陪著,就算是陳阿嬌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兩個人精太後面前胡作非為。

    劉徹聽了,拍手稱好。

    竇太皇太后對劉家的天下劉家的血脈看的極重,自己的娘王娡更是盼著抱孫子盼了好久。

    「今天你先歇著,明日早晨去未央宮和太僕、宗政一起研究一下迎接淮南王的禮儀。記住,不要太隆重,也不要太寒酸。」劉徹說道。

    燕銘表示明白。

    劉徹走了,樓下的人也都空了。醉仙樓恢復了正常的營業。

    不過片刻,就有各色食客前來。都是長安城有名望的豪強貴族。

    看著那些食客,和後世的時刻似乎也沒有太大分別。在酒樓之中飲酒暢談,火氣宇軒昂,或是精神萎縮。

    「都說時光易老,可只見一代代的人老去,時光何曾老去?」燕銘心中感嘆。有那麼一瞬間,他不明白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人世間的一切經歷,看似那麼重要,看似那麼多放不下,可一旦撒手離開,剩下的,還有什麼意義呢?

    「侯爺,要不要到後面歇息一下。」劉大廚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

    燕銘搖了搖頭,說道:「我就坐在這裡,看看街角,你忙去吧。」

    劉大廚點點頭,說要再把酒菜換一批新的。燕銘也沒讓。只是讓澄心撿著幾個可口的吃一些。

    劉大廚熱心的給澄心熱好了飯菜,這才回到後廚。

    「侯爺,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兒麼?」看到燕銘很少的這樣沉靜,澄心問道。

    「沒有!」燕銘看著街上因為天色漸漸晚了下來,而開始收拾的攤販,眼中有著一絲落寞。

    開通了劉徹,他自己卻迷失在了思緒之中。

    千古之前,誰是我?千古之後,我是誰?

    「誰說沒位置了?這二樓不是還有幾個空位。」一聲跋扈的喊聲響了起來。

    這一聲跋扈囂張的叫聲,頓時讓燕銘回過神來。他看到了一夥兒勁裝打扮的年輕人。

    說是年輕人,實際上歲數比他現在還要大幾歲。

    這群人雖然沒有隨身帶劍,卻個個胸肌鼓鼓,一看就是練家子。

    「客官,樓上有幾張桌都是定了出去的。請各位見諒。」跑堂的小二是劉大廚從長安城僱傭過來的,為人及是圓滑。

    「都說你醉仙樓是長安城最牛的地方。看來還真是不假。給大爺說說,誰特娘的定桌了?」為首的青年看似裝逼,但卻頭腦冷靜。

    他們不過是長安城一般的勢力,有很多他們惹不起的存在,所以看似裝逼,其實是在探路,看惹不惹得起訂桌的人。

    「回幾位爺,這幾桌定的人是武安侯田蚡,聽說是家宴,也不重要,要不一會兒等他來了,您商量一下?」小二說的誠懇,實際上卻是促狹。

    幾個看似雄壯的年輕人聽了這話,表現的氣勢雖然沒有弱,但心卻虛了。武安侯雖然已經不再朝中做太尉,可在長安城的實力那也是不容小覷的。

    那是皇帝的舅舅,是皇太后的弟弟,這樣的人,長安城還沒幾個能招惹下來的。

    這個長安城之中,除了皇帝身邊第一紅人茂陵侯燕銘,或許還沒誰敢招惹田蚡。青年心中想道。

    「原來是武安侯爺,那是咱們的老朋友。」為首的青年吹噓著,臉上的厲色褪去不少,笑道:「老朋友可不能為難。」

    他說著,眼睛望向四周,看到了燕銘和澄心的這一桌兒。

    一看這一桌上的兩個人都是十幾歲的少年人。燕銘經過邊關戰爭的洗禮,已經有了一股軍人的特質,雖然年紀不過二十,但氣息看上去卻不俗。

    澄心面色白淨,因為靜了身,更是沒有鬍鬚,看上去就如同小姑娘一般。

    「就是這兒了!」幾個青年頓時來了精神,一指燕銘所在的座位,大聲說道:「這兒,這個位置不錯。我看兩個小傢伙兒也快吃完了,你過去說一聲,讓他們快點兒。」

    小二在剛剛已經遠遠的看到劉大廚親自招呼燕銘和另一個氣勢非凡的少年,知道他來頭兒不小。

    這個店兒能讓劉大廚親自接待的人,可是沒幾個。剛剛那群人的氣勢不同凡響,他根本沒敢上前,所以不知道燕銘的真實身份。

    可他也不是傻子,這事兒絕對不能親自出頭,說道:「幾位,這位公子是先來的,本店沒有這個規矩趕走正在用餐之人,還……」

    「滾!」為首的青年不耐煩,一伸手把小二推到一邊兒去,大步走到了燕銘和澄心的桌前,一抬腳踩在了空著的椅子上。

    「有事兒?」看著他囂張的樣子,燕銘忽然覺得自己從剛剛失落的境界之中回到了現實。

    這就是人間,有是是非非,有來來往往。

    這一刻,燕銘沒有討厭這個囂張跋扈的青年,反而有些感謝他把自己從失神的狀態喚回。

    這一刻,以他的位置,已經不需要和這樣囂張跋扈的人一般見識。這樣的人,已經不配燕銘出手。

    「這桌兒,讓給我們。沒吃的飯菜,給你結了。」說著,一把拍在了桌上,赫然是一袋兒銅錢。

    燕銘看著銅錢笑了笑,伸手拿起錢袋兒,只見上面有一個紋繡的劉,在劉下面有兩個小字——淮南。

    淮南王的那邊的人,竟然這樣跋扈。

    燕銘搖頭笑笑,把錢袋兒扔給了澄心。

    澄心結果錢袋兒,眼神凌厲的望著幾個青年,只要燕銘點頭,他就動手。

    「走吧。」燕銘招呼了一下澄心,向店小二點點頭說道:「好好招呼幾位客官,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

    小二點點頭,心中充滿了不解。眼前這個少年明顯是個大人物,為何沒有收拾他們幾個?

    此時燕銘的心中卻滿是平靜,這世間的一切過往,都是經歷。經歷過了,就是所存在的意義。其他的,不必計較。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6:13
第386章 給灌夫的忠告

「就這麼放過他們了?」離開了醉仙樓,澄心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長安城之中但凡有一點兒名望的豪強大族,都不會這樣輕易的放過幾個人。更何況燕銘如今的地位。

「淡定淡定。」燕銘嘴角帶著笑意勸解著澄心。

燕銘的脾氣,澄心知道,最是嫉惡如仇。若是平日遇到這幾個小混混,定然要收拾一頓。可今日……

澄心揉著自己的腦袋,憋了一肚子火,他在戰場上砍殺敵人,眼都不眨一下。如今在長安城卻被幾個小混混趕了出來,這口氣實在是有些憋屈。

回到田文在東市的老宅子,燕銘和衣而臥,倒頭就睡。

澄心卻因為這事兒氣的有些睡不著覺,輾轉了一夜,也沒闔眼。

第二天一早,燕銘清爽的抻了個懶腰起來的時候,澄心已經成了熊貓眼。

看到澄心的樣子,燕銘根本就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是因為什麼落到這個地步的。

「怎麼了?」燕銘笑問,剛想調侃一下澄心是不是有喜歡的妞兒了,可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

畢竟澄心是受過閹割之人。這種傷人自尊的玩笑還是不說為好。

「鬱悶!」澄心用和燕銘學會的新鮮詞兒回答,同時雙手抱起了膀子,果真一臉的鬱悶相兒。

看著他的樣子,燕銘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說道:「瞅瞅你那熊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的侯爺呢,擺著一副臭臉皮給誰看?」

澄心晃了晃,把抱著肩膀的雙手放了下來,說道:「幾個小混混而已,為啥不教訓一下。」

「我靠,不是吧,你竟然還和那幾個小混混在滯氣。我都忘記了。」燕銘笑道。

澄心翻了翻眼睛,沒好氣的說道:「行,反正你是侯爺,你在外面低調,我們做隨從的就跟著受欺負唄!」

燕銘在他屁.股上輕輕的踢了一腳,笑道:「行啦,啥時候再遇上,讓你收拾他們一下便是。」

澄心這才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這才是我家的侯爺。」

燕銘搖了搖頭,說道:「別光顧著滯氣了,今天先跟我找灌夫去。咱們和他商量商量迎接淮南王的事兒。」

兩個人出了田家老宅子,就奔著未央宮所在走去。

未央宮佔地面積很大,皇帝辦公居住的是內宮。而外面還有許多有司衙門。太僕灌夫就在外面的衙門之中辦公。

算起來,灌夫也是燕銘的忘年交。

走進灌夫所在的有司衙門,就聽到灌夫的大嗓門兒:「什麼『潁水清,灌氏寧;潁水濁,灌氏族。』都是那個混賬王八蛋搞出來的。」

燕銘在他的罵聲之中,走進了大堂。

就看到了一個年輕人跪在大堂之上,頭也不敢抬起。

看到燕銘的身影,灌夫滿臉的怒氣都壓制下來,立刻起身迎了出來,說道:「老弟,哥哥今天就是專程等著你的。昨天皇帝和我說了,你有事兒要找我。」

燕銘嘿嘿一笑,點頭說道:「的確是有事兒要找你,可看你再訓人,嚇得我都不敢進來了。」

灌夫看了看地上跪著的小子,踹了一腳說道:「還不滾過來見過你叔父。」

地上跪著的青年實際上年紀比燕銘都還要大幾歲,被灌夫踹了一腳,立刻抬起頭,就要拜見燕銘。

可當他抬起頭的瞬間,立刻驚異的呼出了聲音:「是你?」

燕銘也是愕然,他根本不認識這個青年,不由得微微一愣。

青年卻立刻跪下說道:「叔父在上,小侄昨日在醉仙樓衝撞叔父,實在是不該。」

原來昨日在醉仙樓衝撞燕銘的青年人之中,正有這個灌氏一族的青年。燕銘雖然不記得他,可他卻記得燕銘。

此刻看到燕銘過來,在聯想到灌夫剛剛把自己罵的狗血碰頭的樣子,還以為是燕銘專門來找他的晦氣。

一想到自己的這個伯父灌夫都對燕銘如此的尊重,還平輩論交,這傢伙嚇得雙腿都發軟了。

他不過是灌夫的遠房親戚,若不是灌夫看他年輕聰明,才不會帶他來長安城。若是燕銘找茬兒,他就會被送回灌氏一族的老家。

燕銘眨了眨眼,笑道:「醉仙樓的事兒啊,不算什麼。下次別那麼囂張就好。」

聽到燕銘說的話,灌夫又狠狠的白了青年一眼,大聲說道:「灌冒,你總是和劉家的人到處惹是生非。人劉家那是皇親國戚,你就不能長長腦子。罰你滾回老家,再也不許出來。滾!」

隨著灌夫的一聲喝令,灌冒不敢留下,灰溜溜的走出了大堂。

回到灌氏一族的老家,就等於再也沒有出頭之日,慢慢的淪為平凡之人。

這灌冒此刻腸子都悔青了。本以為和眾人一起招惹的不過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少爺,卻沒想到碰到茬子了。

看著灌冒跌跌撞撞的出去了,灌夫才笑著說道:「燕銘兄弟,讓你見笑了。」

燕銘說道:「遣返回老家有些嚴重了。我看這傢伙還不錯,若是好好雕琢,未必不能成.人。」

灌夫倒也是喜歡灌冒,想要提拔這個本家的孩子,聽燕銘這樣一說,笑道:「你都這麼說了,我就再給他一次機會。」

燕銘白了灌夫一眼,說道:「你自己就捨不得,別跟我扯關係。我讓你殺了他你還真能殺了他啊!」

「你還別說,剛剛我就真想殺了他。這傢伙竟然說在老家流傳著一句話……」灌夫氣憤的說道。

燕銘沒有等他說完,直接的打斷說道:「潁水清,灌氏寧;潁水濁,灌氏族。是吧?」

灌夫微微一愣,說道:「我說兄弟,你不會真的是神仙吧。人家都燕神仙燕神仙的叫你,我看真有些意思。」

「狗屁神仙,我是剛剛進聽到你說的,那麼大聲我還能聽不到咋地。」燕銘說道。

灌夫撓撓頭,嘿嘿傻笑著。

「不過話說回來,這句話你還真要注意。別到時候因為你灌氏一族的名聲,影響到皇帝對你的看法兒。」燕銘說道。

灌夫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

燕銘索性明白的說道:「灌氏一族,在家鄉本地,打著你的名號橫行霸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事兒自然不算什麼大不了的。可若是有一天你有點兒閃失,這種謠傳也好,真事兒也罷,都會成為壓死你的最後一根稻草。」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6:14
第387章 劉淩的邀請

    聽了燕銘如此說法兒,灌夫似乎有些恍然大悟。他拍案說道:「我怎麼就沒想到!」

    說罷,對著燕銘就是一拜,誠摯的說道:「燕銘兄弟,這一次是你提醒,否則以灌某這樣的粗心,根本想不到那麼深遠。這一拜,你無論如何不要推辭。」

    燕銘想要躲開灌夫的一拜,但是想到灌夫是個執拗的傢伙,所以還是沒有動,穩穩當當的受了灌夫一拜,這才說道:「老兄,你這一拜,我本不該受。如今受了你這一拜,我就給你出個主意。」

    灌夫看著燕銘,問道:「什麼主意?」

    「灌氏一族,也是有名的門閥大族,建議你在家鄉興辦鄉學,免費提供教育。對鄉鄰百姓,一定要善加優待。對自家紈褲子弟一定要往死裡管教,這樣你才不會後院兒起火。」

    燕銘早就和劉徹說過興辦義務教育的事兒。如果灌夫這樣的人先做了,將來就會有更多的人效仿。

    如果所有的門閥大族都效仿,那麼將來推行義務教育的時候,就會容易許多。

    灌夫是個豪爽的人,對金錢視若等閒。問都沒問建立鄉學需要多少金錢,直接就說讓燕銘幫著規劃一下。

    燕銘笑道:「這些事兒我也規劃不來,你若是真的想辦鄉學,就到弘燕堂去看看,或許能夠有些經驗。」

    灌夫自然是大喜,竇嬰也在弘燕堂做老師,他早就想去弘燕堂感受一下。

    兩個人說完了這些私事,就說到了公事。

    公事自然就是淮南王來朝。

    這許多年,淮南王的經營非常之好。劉凌在長安城也的確給淮南王拉攏到了許多大臣豪強。

    這幾日就有人話裡話外的透露出要去迎接淮南王的意思。

    灌夫是太僕,掌管著朝廷車馬用度的問題。上到天子,下到諸侯。他們在長安城的一應車馬用度,都是灌夫調遣。

    這些人都想找灌夫通融一下,借用朝廷的車馬,迎接淮南王,以壯聲勢。

    可是灌夫都沒有答應。他這個就是這樣,剛直不阿,有一股子俠氣。與其說他是朝廷的官員政客,還不如說他更接近於草莽。

    如今燕銘來了,灌夫直接放話說道:「兄弟你說怎麼接待這個淮南王,是大張旗鼓,還是偃旗息鼓。」

    灌夫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對淮南王的不臣之心,也略有耳聞。所以做了兩手準備。

    燕銘淡笑了一下說道:「我今天來就是要和你說這事兒的,不能大張旗鼓也不能偃旗息鼓。我們就按照侯王來長安的規矩辦事兒,不超越規矩禮節,也不能少了規矩禮節。」

    灌夫自己沒有太多的想法兒,燕銘說什麼他都贊成。

    兩個人又研究了一下接待淮南王的細節問題,什麼車馬,什麼衛士。

    原本燕銘以為太僕這個工作也沒什麼大不了,可現在看來,光是安排車馬這一項就是勞心勞神的事兒。

    索性燕銘把自己的預期和灌夫說了,就逃離了太僕的有司衙門,到宗政那裡轉了一圈兒,也商量一翻淮南王來訪的禮節問題。

    畢竟淮南王是劉邦的孫子,有些事兒是朝堂的,有些事兒是家人的。朝堂的接待禮儀是燕銘和灌夫負責。而家事兒的部分就要留給宗政來處理。

    一切都交接完畢,準備的還算整齊之後,燕銘才老老實實的準備回到東市田文的老宅子之中。

    還沒走到老宅的時候,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老宅子之前轉悠。

    「老雷,你怎麼捨得回來看看我。」燕銘老遠的招呼著雷被。

    雷被看到燕銘,也開心的不得了。

    雖然他是劉凌的貼身護衛,淮南王手下有名的八公之一。可在北地邊城,與燕銘並肩和匈奴人作戰的過程之中,已經讓兩個人結下了不小的情誼。

    「侯爺,你還說。回來我就懷念和你在雲中城的日子。」雷被搖著頭感嘆說道:「你說當時我在淮南國的時候,就覺得來到長安是件兒很好的事兒。可自從和你到了邊關征戰一番之後,怎麼就覺得若不在戰場上殺出一個名分,都對不起這淮南第一劍客的稱謂呢!」

    燕銘指著雷被笑道:「你呀,就是矯情。」

    雷被哈哈大笑,一邊的澄心哼了一聲說道:「淮南第一劍客,畢竟只是淮南的,不是大漢第一劍客呢。」

    雷被看到澄心,也不生氣,順著他調笑著說道:「什麼淮南第一劍客,就算說我是淮南最臭劍客,能讓我上陣殺敵,我也是高興的很呢。就是不想和你們分開。」

    這話,若是之前,雷被無論如何說不出來,可一起經歷過生死,讓他們的關係近了不止一層。

    澄心也咧嘴笑了起來,顯然雷被的話讓他高興了。

    「死老雷,你來我這裡,肯定不是就為了和我說邊關戰爭的事兒,唸唸舊。是不是你家主人又要請我過去?」燕銘問道。

    雷被嘿嘿笑道:「侯爺,說句不該說的,你就沒感覺到我家主人對你有一些特別的感情?」

    燕銘白了雷被一眼,罵道:「滾。」

    雷被幹笑了一聲說道:「侯爺,我家主人說了,下午在醉仙樓,擺酒等你,不見不散。」

    燕銘哼了一聲說道:「滾你的不見不散,告訴劉凌,我累了,不去。」

    雷被恢復了一個高手應有的氣度,笑道:「話我帶到,郡主說不見不散,那恐怕真的不會散呢!」

    說著,雷被飄身而走。劉凌幾乎是他看著長大的,如今被燕銘拒絕,雷被的心裡也不高興。

    「這個老雷啊,碰到他們那個主人一點兒都不行。」澄心上前一步,恨不得把雷被直接拿下,只可惜他不是雷被的對手。

    「走吧。」燕銘無奈的搖了搖頭。

    「去哪裡?」澄心傻傻的問道。

    「醉仙樓。」燕銘嘴角擠出了三個字。

    劉凌之於他,就如同一個凡人被妖精給迷惑了,想要拒絕,卻又忍不住赴約。

    醉仙樓,今日被劉凌包了場。

    燕銘帶著澄心剛剛走到醉仙樓的樓口,就看到了老熟人——那幾個把他倆趕出醉仙樓的青年。

    「真是冤家路窄呢!」澄心攥著拳頭。

    燕銘沒做聲,淡然的向前走去。就聽到一個聲音囂張的喊道:「站住,今天包場了。你們到別處去吃吧。」

    映入眼簾的,正是當日那個領頭的青年。

    兩個人相對之下,都是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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