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間商人 作者:道門老九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2017-10-18 12:37: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36 980932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30 12:17
第一千五零七章 離魂術


    我其實早就應該想到這一點了,只是剛剛被這座九陰困仙陣迷惑住了,自然而然的就以為這可能是幻術。

    就像是吃餃子,肯定是要蘸點醬油醋,誰也不會聯想到沙拉醬一樣理所當然,可這老家伙真就是這麼干的。

    九陰困仙陣配上催眠術使用,這又誰能想的到?

    也怪不得我的靈符不起效果了,原來結症在這裡。

    對於催眠術,我只聞大概,所知不多。

    可若想不被催眠,或者說從中醒過來,我倒是有很多辦法的。

    最為常見的就是一頭扎進水裡,或者找個尖利之物刺破皮膚,使勁撞牆,讓痛覺神經活躍起來,從而喚醒大腦從中解脫。

    可這只是一般人的做法,如果一個陰物商人還用這樣的辦法解脫催眠術,肯定會被人笑掉大牙的。更何況,我現在的目的可不僅僅是從這催眠之中徹底醒轉過來,而是要反制於他。

    這老家伙的催眠術的確很厲害,可由此也暴露出了他的弱點。

    否則我此時已然陷進陣中,他只需稍稍動用一些小手段,在這陣法的輔助之下,那威力就會成倍增長,到那時別說逃出去,恐怕連命都保不住了。

    這陣法雖然玄妙無比,令我一時間無法逃脫,可若沒有邪術配合的話,也是不能把我怎麼樣。

    由此看來,他很可能根本就施展不出邪術,或者根本就不會。

    既然如此,我就讓他見識見識我的手段吧!

    也讓他好好看看,這九陰困仙陣到底該怎麼用。

    我心中打定了主意,盤膝坐下,接連掏出三張靈符來,擺在身前左右,暗成天地人三才法陣——三才融三魂,鎖定離陽身,隨即微閉雙眼。

    「開!」我猛然高喝了一聲,飛身而起。

    滿眼白光頓時消散,露出了原本簡陋的土堆。

    我此時已經靈魂出竅,雙腳離地飄在半空,回頭望了一眼,我的肉身仍舊坐在原處,兩眼微閉。

    這是習自《陰符經》中的離魂術,只是我修為遠遠不如無上神級,雖然深曉奧義,卻一直無法施展。

    可在困仙陣中卻不一樣了。

    這陣法本就極為精妙,非常有利於施展離魂術,又不知被那老家伙祭煉了多少時日,靈氣格外凝重。這離魂之術,我雖然是第一次施展,竟也能操縱自如。

    我此時只是一個虛飄在空的魂魄而已,所有的控制神經,麻痹肉體之法對我都完全不起作用。

    那些白光虛影本就是幻覺,自然不復存在,而且還能感受得到法陣的走向。

    此時再看來,什麼八卦九宮,什麼鬼打牆,只不過是一片大土堆而已!

    整個土堆方圓之內,只有老家伙一個人。

    魂魄對於魂魄極為敏感,我馬上就找到了這家伙的立身之地,徑直飄了過去。

    他原來就藏身在我斜上方的小土堆上,手裡拿著一張白手帕,不停的晃動著。

    他見我仍舊坐在原地,未曾昏迷,老臉上顯出了一絲疑惑。可能很奇怪,催眠術怎麼對我不起作用?

    我現在僅是魂魄而已,和冷風空氣沒什麼差別,這老家伙根本就無從發覺。

    站在他旁邊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老家伙的的確確就是個普通人,在他身上察覺不到半絲靈力的痕跡,怪不得他都已把我引入陣中,卻用催眠術這等『旁門左道』,而不施展邪術。

    我徑直飄到他面前,一掌拍向他的天宮穴。

    那老家伙身形一軟,攤在了地上,他的魂魄被我這一下硬生生的拍了出來。

    俗話說:肉身如船,魂是船夫,尋常擊打只是船船相撞而已,如果被誰把船夫推了出來,那船自然也就失衡了。

    顯然,那老家伙始料未及我還能玩出這一手!

    他那魂魄剛一出體,就被我死死的卡住了脖子,接連幾個猛摔,砸的他奄奄一息。

    魂魄受損,即便你的軀殼再強大也沒什麼用了。

    趁他還沒醒過神來,我飛快的飄了回去,歸與本體。我雖然借助大陣,離魂成功,可畢竟修為尚淺,還不能靈魂出竅過久。

    魂魄一歸位,我就急匆匆的朝向山頭跑了過去,一腳踩住了他胸口。

    足足過了好半天,那老家伙才微微然睜開了雙眼,瞪著一對昏黃的小眼珠,半是驚愕半是疑惑的看著我。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這為非作歹?」我吼道。

    那老家伙連連喘著氣,嘟囔了一句什麼。

    可是聲音太小,音調又有些怪怪的,我一時間沒聽清。

    「給我大點聲!」

    老家伙喘了喘氣,積攢了些力量,又說了一遍。

    他這次的聲音大了些,我聽倒是聽清了,可連一個字都沒聽懂,因為這家伙說的根本就不是中國話,而是日語。

    「你他嗎的還跟我裝鬼子?」

    這下我更是恨的不行,腳下加重,大聲罵道:「去你媽的,給老子說人話!」

    這裡雖然地處中越邊境,可畢竟還在中國境內,那些壯漢說的也都是國語,這老頭子整天和他們在一起,而且還是他們的頭領,沒道理是個日本人啊。

    那老家伙好似也沒聽懂我的話,眼裡閃過了一絲疑惑,可仍是強壓耐心又說了一遍,依舊是嘰裡呱啦的日語。

    看來,這的確是個鬼子。

    他雖然不懂什麼邪術,可以這等手段的催眠術以及布陣手法來說,大小也算是一號人物了,怎麼會跑到這麼個窮鄉僻野。

    他到底干什麼來了?

    還有,若他不懂邪術,那纏上秦娜的殺人號碼又是哪來的?莫非除此之外還另有其人?

    我正疑惑間,突然那老家伙手腕一翻,一道藍光嗖的一下飛了出來,直奔我咽喉!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30 12:18
第一千五零八章 和服木雕


    一見藍光飛來,我心知不妙,趕忙扭身避讓。

    那光芒緊擦著我耳朵根飛了出去,老家伙也不像剛才奄奄一息的模樣了,咕咚一轉,從土堆上滾了下去。

    這老家伙雖然不會施展什麼邪術,但卻詭計多端。若不是我借用離魂之法把他擒住,說不定早就在他的催眠術下昏迷了。胖導游說,這家伙在這鬼鬼祟祟的祭煉著什麼法陣,想來此處必有古怪,這要是被他逃掉的話,說不定還會耍出什麼新花樣來,那可就麻煩了。

    我掏出一張靈符緊追了過去,可不知道那老家伙習練過什麼奇怪的步法,身形詭異,飄忽不定,三竄兩蹦之間就已逃出很遠,眼看著就要跑出我的視線了。

    若有無形針在手,我有把握一下就能制住他,可現在並沒帶在身上。

    這可怎麼辦?

    時間緊迫,來不及多想,我只能拼一下了。

    我掏出朱砂抹在了鞋底上,一腳一個踩住了他的腳印。隨即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鮮血,就著血霧,凌空畫了一道束行咒。

    「止!」我高喝了一聲,兩腳並攏。

    砰的一聲,那老家伙的身形猛然一頓,隨著我的動作停了下來。

    這是我習自《陰符經》當中的束體術,雖然也曾實驗過幾次,可都是拿小動物做的練習,這還是第一次用在人身上。

    束體術能借助腳印,在百米之內操控別人的動作,但是卻有一定的危險——

    自身耗費精血不說,若是那人的道行比你高深,或者靈力比你更加強勁的話,反而自己還會被他控制;即便對方的體力不如你,你也要與他死力相拼,直到一方氣盡力竭為止。也就是相當於通過法術把兩人綁在一起,到底誰能勝出,還要拼過再說,除了先發制人之外,施法者不占什麼便宜。

    老家伙看似虛弱,毫無靈力,可從奔跑的速度上來說,那體力可一點都不差,甚至還遠比那些被派克殺死的壯漢們強的多。一旦和他捆在了一起,免不了一番死搏。

    可當下時間緊迫,決不能讓他逃出去,我這才施此下術。

    我此刻趕忙轉身,緊緊的按著雙腿,率先發力,可奇怪的是,竟然感覺不到半絲反抗。

    這是怎回事?

    我當初第一次實驗這門法術的時候,是拿小兔子做的實驗,即便弱如兔子,也會拼力掙扎,生出不小的力氣來。可這麼一個大活人怎麼反倒如此安靜?

    這老家伙是在跟我裝蒜?想要趁我不備,突然發力?

    我又等了一會兒,仍是沒半點動靜,可也不敢解除禁術,便站了起來,一蹦一蹦的跳了過去。

    直到我走到他身邊,那老家伙仍是一動不動。

    我抽出一根繩子捆住了他的雙手,以防止這家伙突然發難。

    但見他平躺在地,兩腿並攏,瞪著一雙大眼遙望著茫茫夜空,腦後滲出了一片殷紅色的血跡。

    這是?

    剛才倒下的時候,後腦勺碰在了石頭上?

    我伸手探了探他鼻息,又摸了下頸動脈,的確是死了。

    我千防萬防一直小心翼翼的戒備著,卻沒想到這老東西就這麼死了。

    他到底是誰?跑到這兒來干什麼?還沒等我問清楚,就因為意外死掉了。

    我翻撿著屍體,把所有的東西都掏了出來。

    香煙,打火機,手腕上幫著個很精致的小袖箭,箭筒裡閃著藍汪汪的光芒,剛才突襲我的藍光應該就是這東西。

    貼近心口處藏著一個小布包,裡邊有一張老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對年輕情侶,男的應該就是這老家伙年輕時的自己;女的身穿日本合服,笑的很甜美,背後是一片茂密的櫻花林。

    照片下方是半塊瑩白色的絲綢,上邊密密麻麻的勾畫著許多路線和標記,顯然是一張地圖。僅有的一些文字標注也是日文,更是無從辨認。

    看來這老家伙真是個鬼子,可他千裡迢迢的跑到這裡干什麼?難道他是按照地圖找來的?這片荒地之下另有乾坤?

    我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別無發現,只好暫時把地圖和袖箭收了起來。想了想,把照片和香煙又放了回去。

    胖導游說過,老家伙一直在這祭煉著什麼法陣,而且這九陰困仙陣也的確是真的。如此想來,這裡邊肯定另有蹊蹺。

    我圍著土堆轉了好幾圈,終於在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裡,發現了一處很怪異的地方,那裡極為雜亂的擺著一堆碎石塊。

    我起初並沒在意,甚至還從這石碓前走過了兩個來回,再次繞回來的時候這才猛然發現,這石塊擺放的看似雜亂無章,其實卻別有天地——

    它竟然和這片大土堆的大小,位置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這是個小型的九陰困仙陣!

    我走到近前,蹲身一看,正在亂石中放著一個拇指大小的木雕。

    木雕刻的惟妙惟肖,是一個女子,身穿合服,滿臉微笑,這不正是那老家伙照片上的女子嗎?

    木雕下方是一塊石板,板面鮮紅,滴滿了血跡。

    血跡層次不一,有新有舊,看來是每隔一段時間滴落一次所造成的。

    血跡之中還隱隱約約的刻著些字跡,我拿起一看,既不是日文也不是漢語,而是數字。

    1987,04,08

    1972,05,13

    1992,08.24

    1988,05,27

    ……

    一眼可見,這些數字全都是生日。

    我愣了一下,猛的一下想起了什麼,掏出手機,翻開小吳發給我的資料一看。

    果然,這些數字全都是出生日期,而且就是那些被索命號碼害死的人,最後一個就是秦娜的。

    還真是那老家伙弄的鬼,可他這是要做什麼?

    我掐著指頭捏算了一下,把所有人的生日都換算成了八字,猛的一下驚醒了過來。

    這是回陽陣!

    人臨死之前,可借用異術把他的一縷亡魂寄養在器皿之中,隨後再選取十二個特殊生辰之人、按序祭奠,便能召回死者的三魂七魄,從而無需投胎,變為器皿中的陰靈。

    這老家伙原來是想用這樣的方法,讓他的戀人雖死猶生?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31 12:15
第一千五零九章 真相大白


    這一下我終於想明白,他為什麼會到這兒來了。

    這裡一片荒蕪,看起來只是一處廢地而已,卻不知有哪位高人留下了如此一座法陣。

    回陽陣除了需要十二個人的生命作為祭品之外,更要法陣加持,否則還未把陰靈從地府召回,便會消散一空。

    這老家伙並不擅長邪術,甚至連漢語都不會,類如這般玄妙大陣哪是一時半會就學的會的?

    可他不知從哪裡得獲了這大陣的消息,就匆匆趕了過來。

    他雖然掌握了殺人號碼,可以索人性命,可那些特定生辰的人卻極難尋找,於是就慢慢的聚集了這麼一群壯漢。

    壯漢們尋歡作惡,在這裡為非作歹,只是那些無辜死者,倒是甚為可憐。

    我掏出朱砂,在石板上畫了道安魂符。

    一縷縷黑煙升騰而起。黑煙略成人形,有大人有小孩,他們衝我深鞠一躬後,漸漸的飄遠了。

    這些靈魂被釋放了出來,可以再入輪回了。

    我上前幾腳,把那座碎石擺成的小法陣徹底踢亂,拿起小木雕轉身走了回去。

    路經那老家伙屍體的時候,把木雕放在了他手裡,點燃了一張火爆符道:「你濫殺無辜,致使數人命喪黃泉,本是罪無可赦!可念在你為了愛人漂洋過海,痴情不忘的份上,就還你個團圓。不過,你這等惡人決不可再入輪回,我就罰你永世困在此處,與這荒山作伴。」

    說著,把火爆符丟了出去。

    老家伙立刻被熊熊大火吞噬了去,我頭也不回的向著篝火處走去。

    篝火外稍遠處,滿地狼藉,到處都是鮮血,十幾個惡匪死狀甚慘,臨到最後一刻,還死死的咬著對方的脖子、扯著別人的腸子。

    篝火附近的所有人都已疲累不堪,一個個赤身露體,緊緊的抱成一團,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卻還舍不得松開彼此。鞋襪衣帶滿地,入眼滿是白花花的肉體鋪陳纏雜……

    我看了眼秦娜,她的衣物卻還完好,仍舊安安靜靜的躺在篝火邊,這才放下心來。

    派克坐在篝火對面的旅行包上,很是悠閑的晃著雙腿,手裡舉著根大木棍正在烤著什麼。

    胖導游臉色煞白,滿頭是汗,咬破的嘴唇淌著鮮血,極為驚恐的坐在派克身邊,不住的顫抖著。

    見我走來,他瞪著一雙淚眼求助似的望著我,卻什麼也沒敢說。

    「老板果然沒選錯人。」派克一見我走近,很是熱情的招呼:「親愛的張,你回來的正好。我剛剛烤好,要不要嘗嘗?」說著,他把手裡的木棍舉了起來。

    那木棍上烤的竟然是手。

    一只人手!

    皮膚已被燒光,骨頭也被熏的一片漆黑,只有手掌和小臂處滋滋的冒著油。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胖導游的袖管空空蕩蕩的,淋淋落落的鮮血猶自滴答著。

    派克烤的手就是這胖子的,真是個十足的大變態。

    旅客的背包裡肯定裝有不少吃的,餓了隨便吃點什麼不行?非要弄得這麼血腥烤食人肉?

    「不用客氣,你先吃吧,我再砍他左臂就好了。」派克又朝我晃了晃木棍,斜著掃了一眼胖導游:「這群人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澡了,都太髒,只有這家伙還干淨點。」

    胖導游嚇的渾身一哆嗦,咧著大嘴又哭了出來,卻一聲都不敢出。

    天知道就在我追殺老鬼子的的時候,他到底經受了什麼樣的痛苦。

    不過,也是罪有應得!

    若不是他,這群旅客怎麼會來到這麼個鬼地方?

    不過,我也不想取他性命,畢竟還得靠他把這些人帶出去。這裡的場景太過駭人,我實在不想讓他們知道這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夠了,一切結束了。」我盯著派克,冷冷的說道。

    這話一語雙關,既是說這裡所發生的一切都該結束了,更是對他的警告!

    派克聳了聳肩膀,沒再說話,很是享受的啃起了手臂,火光搖曳下,那張看似文雅的臉顯得格外猙獰。

    胖導游很是感激的看了看我,一邊顫抖著流淚,一邊極為驚怕的盯著派克,眼睜睜的看著他一口口的啃著自己的手臂。

    我貼著秦娜坐了下來,她睡得正香,也不知道是被篝火烤的,還是夢到了什麼,兩臉紅紅的,嘴角還掛著甜甜的笑,只是這笑容在此時的景況之下實在有些不協調。

    幸好,她還沒醒來,否則真不知道會被嚇成什麼樣。

    「你過來!」我轉頭衝著胖導游命令道。

    這家伙嚇的渾身一激靈,扭頭看了看派克,見他沒反對,這才趕忙栽栽晃晃的爬了過來。

    他雖然被砍掉了一只手,可派克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血早就止住了,袖管上的血跡只是殘留的而已,看起來好像也不是那麼疼,只是他被嚇的夠嗆,精神上的傷痛遠遠大於肉體上的。

    「你給我仔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是有半句假話……」

    「不敢,不敢……我說,我全說。」胖子嚇得渾身發抖,老老實實的講了起來。

    原來,這胖子好吃懶做也沒什麼本事,膽子又小,就是仗著嘴尖舌滑,混在火車站附近倒賣假發-票,幫人拉皮條混日子。

    一個月前,突然有人找到了他,問他想不想賺點肥錢,既不冒險又不難。

    這種事胖子一直都想,就是苦於沒門道,可他還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去干啥。

    那人一說是當導游,胖子馬上就同意了。黑導游忽悠旅客買東西,不算啥事兒,反正全國各地都是這麼干的。

    可等他上了賊船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這群人是借用催眠術把旅客們騙到這裡來,肆意玩樂,隨後再拍照勒索。

    甚至還讓這些人在借條上簽字,抵押房產什麼的。

    他有些害怕卻又被這些人威脅著,敢退出就殺他全家,隨後又被大把的金錢迷住了眼。

    胖子本身不會什麼催眠術,只要把旅客們哄上車。

    他之前一再強調的,不許和村民說話,不許拍照什麼的,就是個障眼法,以免大伙兒醒來之後起疑心。

    這群惡匪都是臨近中國邊境的越南華裔黑幫,在幫派爭鬥中失利後潛入中國,不知道怎麼就被那老頭兒收編了。

    老家伙的確是個日本人,也不會說漢語。可他卻有個很奇怪的本事,把人催眠之後就能知曉他的意思。

    他不沾色,也不拿一分錢,只有一個硬性要求,每次他都會寫一個生日,只有找到這個生日的人,才能開團。

    這要求很奇怪,可胖子也不得不遵守。

    只是,這樣的人很不好碰,所以直到目前,他們才開了三次團。

    咦?這不對啊。

    老鬼子靠著殺人號碼,明明已經害死了十一個人,怎麼可能才開了三次團呢?9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31 12:15
第一千五一零章 有一種美麗叫做忘記


    「你確定只開了三次團嗎?」我插話問道。

    「對對,就三次。」胖導游老老實實的回答。

    可那之前的人,老家伙又是通過什麼途徑怎麼找到的呢。

    我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頭,指示他道:「你繼續說,重點說說有關於那老頭兒的事。」

    「這我也不太清楚,別說我了,就連……」他說著朝向篝火外邊那滿地殘屍看了一眼,極為驚怕的打了個哆嗦,這才繼續說道:「就連他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這老頭兒是個日本人,剛來中國沒多久。而且在這之前好像還受過什麼傷,再多的事情,誰也不知道了,甚至連他叫什麼也不知道。我們看他整天穿著一件白色的中山裝,就一直管他叫白爺。」

    我看再也問不出什麼了,就打住了話頭,指了指亂躺滿地的旅客問道:「那每次你們怎麼收拾殘局?那老頭兒已經死了,你還能把他們帶出去嗎?」

    「能。」那胖子點了點頭,「只要上了那輛車,就會被催眠到底,直到再乘車出去才會清醒過來,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喝過一碗湯,所以才沒事的。無論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他們都不知道,只把我的話當成事實,自己會在腦海裡幻想出另一番景像來。就是說……就是說,只有我才能帶他們出去,而且保證不會留下什麼破綻。」

    這家伙信誓旦旦的說著,順帶凸顯自己的重要性。

    的確也是如此,剛下車的時候,明明是荒山野草,七八個凶相壯漢。這胖子說是美麗的原始村落、淳樸的村民來迎接,所有的旅客全都毫不懷疑的木然點頭。

    看來,那老家伙的催眠術的確很詭異啊!

    而且詭異的很不正常!

    「我……我早就想離開了,就是……那個,我出去之後肯定好好做人,再也不干傷天害理的事了。」胖導游唯唯諾諾的,跟我表決心。

    他現在看的很明白,雖然我看起來也很不好惹,甚至還殺了那個老鬼子,可能比老外更可怕,可我好像沒有半點想要殘害他的意思,而且對這些旅客的安危也比較在意。只要抱住我這條大腿,就肯定能活命。

    「你讓他們把衣服都穿上。」我朝著亂躺滿地的人群說道:「天一亮我們就離開這兒。」

    「是,是。」胖子趕忙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大聲招呼:「親愛的朋友們,篝火狂歡已經結束了,大家跟著我回房間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還有更精彩的節目等著大家!」

    說來也怪,隨他話音剛落,那些人全都爬了起來,有條不紊的穿起地上的衣物鞋襪,各自挎起小包,拎起背囊——竟連一個穿反拿錯的人都沒有。

    只有那個被我踢暈的長發青年仍舊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胖導游領著這些人朝遠處的小土房走了過去。

    派克掏出紙巾來擦了擦滿臉油光,站起身來衝我笑了笑:「張,這真是一次愉快的旅行啊,我們合作的也很默契,希望下次……」

    「絕沒有下一次了。」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抱起秦娜向遠處走去。

    那一排小土房被分成了十幾個小屋子,我把秦娜輕輕的放在床上之後,走出門外,呆呆的坐在那抽著悶煙。

    這次出行很是意外,倒不是說又如何的驚險,而是對我打開了另一扇窗。

    原本我以為這世上的離奇之處,無外乎妖魔鬼怪。可經過這一番,我才知道,原來除了這些以外,還有許多我所未曾見過的神秘力量,比如派克的螞蟻,老鬼子的催眠術。

    若是龍泉山莊也收攏了這樣的人……

    我所肩負的使命無比沉重,承載著太多人的希望,那麼多人為我默默付出,甚至先後犧牲,我絕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

    無論遇到什麼艱難險阻,我都一定要完成!

    而這唯一的途徑,就是不斷提升實力,不斷的變強。

    ……

    我點著第三根煙的時候,胖導游晃著空袖管走了回來。

    他說這裡還有很多錢,都是那些惡匪們敲詐來的,問我怎麼處理。

    我頭也不抬的說,給旅客們分一些,剩下的做點善事吧!你害了那麼多人,掉了只手算是報應,這後半輩子,你就自己琢磨著多積點陰德吧。

    胖子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一聲不吭的坐在了我身邊,時不時的朝向派克住下的小屋望上兩眼。可能是怕派克半夜餓了,又想吃他吧?

    第二天天剛亮,胖子就把眾人都招呼了起來。

    眾人全部到齊,只是唯獨不見了派克。

    胖子一見派克不在,很是明顯的喘了一口長氣,向大家宣布,他半夜方便的時候遇到了狼,被咬掉了一只胳膊,實在抱歉的很,這次原定三天的旅行只能提前結束了。

    隨即在眾人的抱怨聲中,青銅車再次啟動,把我們送了出去。

    我趁人不注意,點燃了一束纏繞著引爆符的草梗,放在了洞口處。

    一出洞口,所有人都活躍了起來。

    本來這行程早早結束,有些人還頗有抱怨,可見胖子掉了條手臂,他又拿出錢來給大家補償,也就釋然了。

    與來時不同,回去的路上正迎著燦燦朝陽。

    每個人似乎都想起了昨晚的美妙,贊不絕口的說著村子有多美、村民們又是如何的淳樸好客。

    隨即看見衣服上落滿了塵土,夾雜著草根花葉,也都回想起了自己的瘋狂。嗯,喝的大醉,一夜狂歡,無論男女皆是無比的暢快……

    情侶間低聲說著話,捶捶笑笑的好不熱鬧。

    平頭和光頭竟然也拉起了搞基的小手,搞得那個長發青年很莫名其妙。

    秦娜也不再木納了,又變回了那個活潑至極的小姑娘,一路蹦蹦蹦跳跳的緊跟在我身邊,卻不再調皮,而是小臉紅紅的,時不時的偷看我兩眼,嘴角微翹,眼神很是奇怪……

    我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道:「你打開手機,看看那號碼還在不在了?」

    秦娜打開手機一看,手機號已經更換成了185。

    「啊?變了!你是怎麼做到的?」秦娜很是驚喜的問道。

    「這是秘密。」我衝她笑了笑,又加重了些語氣:「這是我們倆的秘密,就當你從沒來過這裡。」

    我的話另有所指。

    秦娜愣了下,很是不高興的等了我一眼:「那假如,我想把秘密放到相冊裡呢?」

    她的話也有所指,甚至還帶著一絲威脅。

    「那你聽,三……二……一。」我掐著指頭一下一下的數著。

    砰!

    一聲炸響,轟然而生。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大跳,扭頭望去,只見那座小山整個的塌垮了下來。

    「秘密就是秘密,有一種美麗叫做忘記。」我說完,頭也不回的邁著大步向前走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2 16:38
第一千五一一章 青魔鬼手


    呼的一聲,又一道狂風呼嘯而過,吹得窗欞啪啪作響。

    入冬以來,日漸冰冷,就連素有『人間火爐』之稱的武漢也顯得格外蕭索。

    我搓了搓手,放下了《陰符經》,准備再練一趟陰陽刀法,活動活動筋骨的同時也好暖和一些。

    正在這時,從古董街的另一頭走過來三個人。

    這三個人中,我認識一個半!

    站在最左側的那個滿頭銀發,戴著一副怪異的黑手套,是劉老六。

    他是四川一代極富盛名的陰物商人,人送外號:青魔鬼手!早年間曾被綠毛僵屍咬傷雙手,染上了綠化病,兩只手掌瑩瑩發綠,格外嚇人,所以他常年戴著副黑手套,怕嚇到旁人。

    他年紀很大,可入行稍晚,受過我爺爺不少指點,雖然我爺爺與他一般大,可他總以晚輩自居。爺爺生前,他還經常來武漢走動,只是後面年老體衰,這才鮮有來往。

    不過,只要聽說我有什麼需要的,他總是不遺余力,沒少幫我的忙!上次的七夕函事件,也是多虧了他提供線索。

    另外那半個則是派克,極為變態的動物學家。

    而在他們兩人中間,還站著一個老外。

    這老外大約四十五六歲,鼻梁高挺,藍眼生光,梳著一絲不苟的金色大背頭。他披著件黑風衣,一手拄著拐杖,左腳尖微微點地。那條腿軟踏踏的、有點不聽使喚。

    他雖然瘸了一條腿,可那氣勢和派頭卻極大,滿臉微笑不怒自威,給人一種極為強烈的壓迫感。

    「嗨,親愛的張,我們又見面了!」派克很是自來熟,滿臉帶笑和我打著招呼。

    我對這家伙極為反感,甚至都有些惡心。

    我沒理會他,很是疑惑的看向了劉老六道:「六爺,您這是?」

    劉老六年歲太大,身上還有早年積下的暗傷,這麼多年來一直沒好,所以他幾乎從不出門。前段時間跟他聊天的時候,還透露出有點想要隱退的意思。

    可他怎麼就突然跑到武漢來了?而且還跟派克這家伙混到了一起。

    「咳咳……」劉老六有些難堪的干咳了兩聲道:「小麟啊,我這次是豁出老臉不要,來求你了。」他可是個老江湖,剛剛一見我對派克的態度,就知道我對這家伙很不待見,所以很是為難。

    「六爺,這是什麼話,您有什麼事坐下來慢慢說。」我拉過一張椅子,讓給劉老六。

    劉老六瞄了一眼中間那老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坐。

    這時我才發現,那個梳著背頭的瘸子,不但站在兩人中間,而且無論是派克還是劉老六,都下意識的退後半步,站在了他身後。

    這瘸子隱約好像是兩人的頭兒。

    派克這家伙雖然極為變態,人性有些扭曲,可本事卻絲毫不差,真要與他對戰起來,我都未必有十足勝算;劉老六更是陰物界的老前輩,那一身閱歷和本事自不必提,就說他的人脈關系,在川蜀一代那也是響當當的人物,怎麼會就甘願落人半步呢?

    更何況,對方還是個老外?

    爺爺說過,劉老六年輕的時候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早在進入這一行之前,曾是一名手段高強的江洋大盜——經常在國境內外搶毒販的錢,據說還在公海上干翻了一船倒賣軍火的國際黑幫。

    平日談話之中,他也是一口一個白皮豬,對這些外國人半眼瞧不上,可現在這是怎麼了?

    中間那老外一見我的目光轉向了他,衝著我輕輕點了點頭,把拐杖夾在了腋窩下,伸出手來微微一笑道:「你好,我叫威廉。」

    他漢語說的極為純正,字正腔圓,中氣十足。不但比派克流利的多,更是聽不出半點外國腔。

    我暫時摸不清他的來意,見他如此客氣,又是殘著一條腿向我伸手,我也不好再板著臉。再說他畢竟是和劉老六一起來的,我怎麼也要給六爺幾分面子。

    「你好。」我禮貌的和他握了握手。

    他們既然能找到我的古董店,自然知道我是誰,所以也用不著再報什麼姓名。

    這家伙的手很柔軟,不過卻極為冰冷,食中兩指的中間部位隱隱有些發硬,這是常年摸槍,被扳機磨出來的繭子。

    這家伙到底是什麼來頭?我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極為不詳的預感。

    「我說張,你這可不是中國人的待客之道。」派克回身關了門,很是不滿的說道:「你們中國不是有句俗語叫,進門都是客嗎?你這怎麼連個座位都不擺,就讓我們老板這麼站著?」

    經他一說,我猛然想了起來。

    這家伙的手上可是早就捏著一張我的照片,說我是他老板相中的人,會成為下一次行動的合作伙伴。

    當時我沒太當回事兒,現在看來這個老外應該就是他口中的老板了。

    可這家伙要找我做什麼?

    「請坐。」我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眼睛一直盯著老外,不輕不重的說道。

    派克搬了張椅子放在了威廉身後,又給自己搬了一張。

    劉老六見威廉入坐之後,這才敢坐。

    這派克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直接拿過茶壺,先給威廉倒了一杯,隨後又給自己和劉老六倒上,滋滋的喝了起來。

    「威廉先生,不知你深夜來訪所為何事?」看來無論劉老六還是派克都只是隨從,這個老外才是事主,索性我就直接開門見山了。

    「張先生果真是爽快之人。」威廉笑了笑道:「聽聞張先生對古董極為研究,我這次是專門來尋求合作,只要你肯幫忙,無論事成與否,我都會致以重謝!無論你提出什麼條件,我絕不還價。」

    我靜靜的盯著他,仍是一言未發。

    威廉見我毫無表情,更沒有半點想要答應的意思,臉上的肌肉很不自然的跳動了一下,可馬上就又變成了笑臉:「我這次到訪,一來是想一睹先生風采,二來嘛是想表示下自己的誠意。」

    隨他話音剛落,派克掏出一張金卡,放在了桌面上:「張,我們老板可是從不登門求人的,你是破天荒的第一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2 16:38
第一千五一二章 六爺的悲哀


    這家伙到底是什麼來頭?又要我去干什麼?

    我心裡有些犯嘀咕,可也沒表現出來,仍是緊盯著他沒說話。

    威廉看了看我道:「這樣,你和劉老先生先敘敘舊,我去欣賞欣賞你的古董街。」說完他站起身來,拄起了拐杖。

    派克也趕忙起身,衝我挑了挑眉毛道:「張,相信我,我們的合作一定會非常愉快的,嗯,就像上次一樣。」

    眼見兩人出了門,我轉頭望向了劉老六。

    威廉是頭老狐狸,他早已看出我不太願意搭理他,所以就讓劉老六和我說。

    他既然想拉我入伙,必然把我的性情脾氣了解的徹徹底底——知道我不願意做的事,給出多大的價碼也沒用,這才帶上了劉老六,很明顯就是讓他來做說客的。

    劉老六張了張嘴,好像有什麼話難以啟齒,緊緊的擰著眉頭,猶豫了好半天,那一臉的皺紋仿佛變的更深了。

    最後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兩腿一彎便朝我跪了。

    「六爺,這是干什麼!」我趕忙離座,將他扶了起來。

    「小麟啊!」劉老六緊緊的抓著我的手,很是為難的說道:「姓劉的縱橫一生,從沒求過人,這次……這次真是迫不得已,請你幫個忙吧。」

    「六爺,您別急,到底是怎麼回事,您坐下慢慢說。」我把他扶到了椅子上,輕聲安慰道。

    「哎,還不是那個不爭氣的狗崽子!」劉老六長嘆了一口氣,向我講了起來。

    原來劉老六年輕的時候,膽大通天,專干些黑吃黑的買賣,而且一直游蕩在國境線外,公海之上,專對外國人下手。

    很多國外黑勢力都對他恨之入骨,卻因為無法進入國內,劉老六又膽大心細的不按套路出牌,所以一直也沒能把他怎麼樣。他原本也是無所畏懼的,可後來有人買通了一個鬼道士,讓惡鬼纏上了他,把他折騰的死去活來,好幾次都差點忍受不住飲彈自盡。

    這時他找到了我爺爺,爺爺幫他破除了惡鬼,把他解救了出來。

    隨後在爺爺的引領下,他也邁入了陰物商人這一行,在四川娶妻生子安定了下來。

    二十年前,他兒子突遭橫禍,變成了植物人,直到現在仍舊躺在病床上,老伴也大病纏身,折騰了幾年之後撒手西去。

    只剩下一個孫子,卻又不學無術,仰仗著他爺爺的人脈威望,到處惹禍。

    可他就這麼一個親人了,寵溺的厲害。

    兩個月前,正趕上劉老六過生日。他孫子反常的從外地趕回來,給劉老六過了一個溫馨十足的生日宴會,並且發誓從今往後好好做人,努力上進。

    劉老六感動的熱淚盈眶,喝了不少酒。

    這小子改頭換面,注冊了個商貿公司,正正經經的做起了生意來。

    劉老六以為是浪子回頭,欣喜不已!主動把所有老本都拿出來交給他,並且動用自己多年的老關系,幫他發展業務。

    哪成想這小子就是故意來騙老頭兒的,一夜之間變賣了所有古董,席卷了全部資產,跑沒影了。

    直到債主追上門來,劉老六才知道他不但把所有的東西都變賣套現帶走了,甚至還打著他爺爺的旗號借了好多錢。

    劉老六剛強了一輩子,卻有個如此不肖孫,一時氣火攻心病倒了。

    他通過關系,四處追尋,才知道那孫子是跑到美國去了。

    隨後又聽說,孫子在賭城拉斯維加斯一晚上輸了個精光。

    劉老六發了狠,想要找人把他抓回來、打斷雙腿。可還沒等抓他的人走出國境,他就收到了一封遠從大洋彼岸發過來的郵件:一罐密封的牛肉罐頭,打開來是兩根手指頭。

    緊接著,又收到他孫子的手機裡發來一段視頻:這小子被綁在鐵椅子上,渾身是傷,氣息奄奄的斷了兩根手指,大聲叫喊著『爺爺救我,爺爺救我……』

    鏡頭閃過,出現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黑人老頭。

    這黑人,劉老六一下子就認了出來,正是當年自己在公海上干掉那一船倒賣軍火的頭目皮爾斯。

    皮爾斯笑呵呵的和他打著招呼,旁邊有人翻譯著。

    他說:老朋友,很久不見了,這幾十年來,我每天每夜都想你啊!可你再也不出國境了,我的人也去不了中國,看著你逍遙自在,我又不能把你怎麼樣,這塊心病我一直都無法消解。幸好,你這寶貝孫子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麼多年的恩怨我也不想提了,想救你孫子的話,拿一千萬美金過來,我給你半個月的准備時間!如果收不到的話,我也會把孫子還給你,只不過是用罐頭一點一點的裝回去。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劉老六當即心疼的昏死了過去。

    他孫子的確不是個東西,可畢竟是他唯一的血脈了,哪能眼看著被人一塊一塊的凌遲?

    但一千萬美金可不是個小數目,再說那混小子已經把他的老本都卷走了,還欠著那麼多人的錢,兒子還躺在醫院裡,每天都需要大把的錢……

    一時間,劉老六愈發蒼老,一籌莫展。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威廉找到了他,說是想請他幫個忙!事成之後會給他一大筆錢,而且以自己在國外的關系,能夠暫時保全他孫子的安全。

    劉老六忙問是什麼事,威廉說請他再次出山,並且說動我加入。

    若是以前,想都不用想,劉老六肯定會把這家伙轟出去。

    可此一時彼一時,於是他就帶著威廉找到了我這兒。

    「小麟啊……我求求你了!」劉老六緊緊的抓著我的手,兩眼含淚的哀求:「我豁出這張老臉不要,看在你爺爺的份上,幫幫我吧。」

    話說到這兒,我一下噎住了。

    劉老六是跟我爺爺入的行不假,可他們倆出生入死數多次,論交情一點不比我和李麻子差,可以說是生死之交。

    我小的時候,他還經常來,每次都給我帶來很多名貴的零食,時常摸著我的腦袋,拎著我逛大街,大笑著讓我隨便挑玩具,可以說六爺是我的至親長輩。

    自從爺爺走後,我接手這間小店以來,他也沒少幫我的忙,更是對我指點有加,算是半個師傅。

    這些年,他年歲大了,日漸衰老,接觸的少了些,可這份恩情仍在。

    如今,他都跪在地下求我了,我哪裡忍心拒絕?

    「六爺,您別這麼說,爺爺不在了,您就是我的親爺爺。我答應就是了,就當是一門生意,跟他們走一趟好了。」我連聲勸慰著劉老六。

    「哎,好,好孩子!我……我真不知道怎麼謝你了。」劉老六感動的淚流滿面。

    「六爺,他們到底要去什麼地方?干什麼去。」我不忍再看他哭了,趕忙岔開了話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2 16:38
第一千五一三章 聯合考察隊


    「他們說要去烏蘇裡江,具體干啥到了地方才透露。」劉老六擦了一把眼淚回道。

    「烏蘇裡江?」我愣了一下道:「那不是中俄界河嗎?找我們去那干什麼?」

    一提到正事,劉老六也不再哭泣了,很是鄭重的說道:「我也很奇怪,可怎麼問他們都不說,咱爺倆吃的是哪碗飯啊?肯定是跟陰物有關,說不定他們在那邊發現了什麼東西,依他們的本事處理不了,這才叫咱們幫忙的。」

    「既然必須到那去,就說明那東西沒法帶回來,難道是……他們發現了古墓?」一提起古墓,我又想起了惡魔之谷,不由得心頭一沉。

    「不太可能。」劉老六搖了搖頭:「我也考慮過可能是古墓!可那地方一直以來人煙稀少,離著中原太遠,只有俄羅斯老毛子、高麗棒子、滿清韃子的先人們在那邊生活過,幾百年裡幾乎沒什麼漢人。而這幾個民族都不太擅長土葬、地宮,即便有墓也是個破土坑罷了,哪還用得著我們這樣的高手去倒鬥。」

    話雖這麼說,可惡魔之谷還在西伯利亞深處呢,誰能想到竟會建造的那般龐大?

    當然了,這樣的墓穴可不是隨處都有的,畢竟只有那麼一個大夢鬼如來。

    老爺子的分析很有道理,可這下就更加奇怪了。這老外非得請找我們過去的目的是什麼?

    我們倆又推測了幾種可能,仍是站不住腳。

    我又陪著他說了一會兒閑話,就安排老爺子休息去了。

    趁他休息,我把所有的應用之物都收拾好,裝入了登山包——這一次必然又是一場艱險的旅行,決不能掉以輕心。

    第二天一早,我和劉老六剛剛吃完早餐,就走進來一個極為健碩的平頭老外。

    這家伙是個黑人,足有兩米左右的身高,一身肌肉硬梆梆的,他看了看我們倆,用極為生疏的漢語問道:「揍不揍?」

    我愣了好幾妙,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我們倆走不走。

    看來這是威廉派來的,他可能早就算到,劉老六肯定能說動我加入,已經提前安排好了接應我們的人。

    我扭頭問向那黑人道:「怎麼走?去哪裡?」

    這家伙指了指自己,很是艱難的說道:「跟我賴」,說完,便轉身出了門。

    我和劉老六對視了一眼,各自提起背包跟了出去。

    門口停著一輛悍馬,等我們一上車,就風馳電掣一般的開了出去。

    一直開到了機場,他連說帶比劃的,費了好半天的勁,總算是讓我們倆聽明白了:他們包了一架私人飛機,直接飛往東北。

    直到上了飛機,這才發現除了我們倆,遠在機尾還坐著一個神秘人!

    這家伙大概六七十歲,滿臉皺紋。個頭極為矮小,恐怕連一米二都沒有,就是個小侏儒。

    他長得瘦小虛弱,卻頂著一顆碩大無比的圓腦袋,腦袋上光禿禿一片,卻在後腦勺上扎了一個灰白色的小辮子。

    他緊緊的摟著一個比他都大的巨型包裹,閉著眼正在睡覺,兩顆大門牙伸出唇外,看起來活脫脫就像個特大號土撥鼠,呼嚕打的簡直比發動機聲都響。

    聽見腳步聲後,他微微睜開左眼,眯成一條縫掃了掃,就又閉上了。

    從始至終,呼嚕聲片刻都未停,也不知道他剛才到底醒沒醒?

    看來這神秘老頭也是和我們同路的,是威廉請來的高手之一。一路上,他都迷迷糊糊的,一直都在睡覺。

    飛機停在了佳木斯,下了飛機後,我們又坐上了一架重型直升機。

    在直升機上,那黑人扔過來幾件加厚的鴨絨服,讓我們穿上,一直飛到了江邊才停了下來。

    黑人示意我們要下飛機步行了,他解釋了好半天,我們才明白,飛機不敢直接過境,怕被邊境的中國解放軍發覺,只能偷偷的繞過去。

    那神秘老頭的鴨絨服長長的拖在地上,橫抱著手裡的巨型大包裹,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就像是老鼠偷南瓜一樣,很是滑稽可笑。不過,既然是威廉請來的,就肯定也有什麼過人之處。

    至少,他這麼短的小腿,抱著那麼大的包袱竟然一直沒被我們拉下,雖然晃晃悠悠的看樣子隨時都會摔倒,可卻連一個踉蹌都沒有,這就很不簡單了。

    畢竟壯實的黑人還在雪地裡摔了好幾個大跟頭呢。

    又走了一個多鐘頭,終於到了江邊。

    江面早就凍上了,遠遠望去,銀裝如玉,反襯著陽光耀耀生輝,格外亮眼!

    我們又等了一會兒,江面上出現了一個移動著的小黑點,黑點越來越大,衝到近前才發現是一輛雪地車。

    雪地車極為熟練的甩了一個漂移停在我們面前。

    開車的也是個五大三粗的黑鬼,他呲著白牙衝著我們笑了笑,招手示意讓我們上去,隨即一路飛馳向前。

    車後甩出一道茫茫雪氣,如似白龍鬧海一般。

    又開出去好遠,江面上出現了一艘船。那是專門改造的破冰船,船頭上掛著一面三色旗,一時間我也弄不清是哪國的。

    我們幾人踩著繩梯爬上了船才發現,船舷上整整齊齊的站著一排人,全都是一模一樣的黑色鴨絨服,胸前掛著一模一樣的標記。各個身形魁梧,極為強壯,就連眼神裡都透著一股剽悍氣。

    「幾位辛苦了!」一個架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遠遠的迎了過來,滿臉帶笑的說道:「我叫李明瀚,是本次聯合考察隊的助理兼翻譯,有什麼需求盡管和我說就是了!幾位先休息一下,晚宴過一會兒就開始了,威廉先生要給幾位好好的接風洗塵,順便還要介紹幾位新朋友給大家認識。」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2 16:39
第一千五一四章 千古懸案


    新朋友?

    難道說除了我們三個之外,還有其他高手。

    我暗自提高了警惕。

    他們說是考察隊,可這些船員卻如此彪悍,個個都好像歷經過生死的雇佣兵一樣,渾身上下帶著股殺氣,他們到底要干什麼?

    那個神神秘秘的威廉,把我們找到這裡來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

    我雖然滿心疑惑,可卻絲毫沒表現出來,衝著那個自稱李明瀚的眼鏡男笑著點了點頭道:「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都是我的職責所在。幾位請跟我來吧。」說著,他轉身在前,帶我們登上了船樓。

    船極大,光是甲板以上的舷樓就有四層之多。

    船體全是嶄新的,就連油漆都剛塗沒多久,應該是一艘剛剛交付使用的新船。

    那些裸-露在外的設備極為先進,相控陣雷達、巨型射鯨槍,GPS定位,一應俱全。每一個通道轉彎處都站著兩個身高體壯的士兵,他們的腰裡全都鼓鼓囊囊的,想都不用想,那肯定是武器。

    李明瀚帶著我們爬上了第二層船樓,那裡邊竟是另一番景像——

    地上鋪著華貴的意大利地毯,兩邊的牆壁上掛著中世紀的油畫,就連門把手都是純金的,一眼看去金光燦燦,無比的奢華。

    「三位的房間早就安排好了,最裡邊的幾間就是。」李明瀚側身站在走廊裡,向前伸手介紹道:「幾位先洗個熱水澡放松一下,晚宴馬上就開始。」

    那個侏儒小老頭看也沒看他,一把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我衝著李明瀚道了聲謝,也推開了一扇門。

    房間裡極為寬敞,客廳、臥室、洗手間一應俱全,裝潢的很是大氣,簡直比五星級大酒店都更上檔次。

    我剛剛放下背包,身後就傳來了敲門聲。

    我把門打開一條小縫,朝外掃了一眼,原來是劉老六!

    劉老六衝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別出聲。

    我剛把他讓進屋,他就一把摘掉了黑手套,露出一雙瘦骨嶙峋綠瑩瑩的爪子來,很是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他這一雙手,年輕的時候被綠毛僵屍咬傷過,被我爺爺治好之後,倒還因禍得福,反成了他的殺手锏!青魔鬼手的綽號也便由此而來。

    據說他這雙手不但形如僵屍,甚而還能感知到周圍的磁場。

    他晃著雙手在屋裡轉了一圈,示意我跟他來到洗手間,一把擰開了水龍頭,這才壓低著聲音說道:「客廳裡安有攝像頭和監聽器,這老外也不知道打著什麼鬼算盤,萬事都要小心著點!」

    「我明白。」

    我這次出行,完全就是應他所求才動身的,劉老六自然不想我出什麼意外,自己還沒等進屋呢,就先來幫我檢查了。

    「還有,船上的食物也要留心,你見我吃了什麼,你再吃什麼。」劉老六很是謹慎的說道。

    他的手曾被綠毛僵咬傷過,若論凶猛,綠毛僵自然不如血屍,可綠毛僵的屍毒卻最是普天之下最厲害的,他由此也能察覺出萬千毒素。

    「他們暫時還不會這麼做吧?」我有些不解的說道。

    心中暗想,劉老六是不是有點兒謹慎過頭了,就算這幫家伙真的沒安什麼好心,也得等事成之後再黑吃黑。現在動手下毒,那誰給他們干活兒?

    這麼大費心機的把我們找過來,就是為了毒死我們?這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啊。

    劉老六斜瞥了我一眼道:「你以為吃了就死的才叫毒藥?那些佣兵全都吃過,就連那個帶眼鏡的翻譯,身體裡也有毒。」

    「啊?」一聽這話,我不覺愕然。

    「他們中的毒叫做赫瑪莉亞,中文名叫三日斷魂粉,這下你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吧!」劉老六一臉正色的說道。

    我立刻恍然大悟。

    這兩個名字所指的是一種毒藥,最早是由宋太祖趙匡胤下令秘造的。

    趙匡胤一直對那些手握重兵的將領們極不放心,深怕誰再導演出一幕陳橋兵變,奪了他的皇位。

    杯酒釋兵權之後,他仍不安心,於是就在頻繁調動兵將的基礎上,又加了這一門手段——將領出行之前,他都會親手斟滿一杯酒,酒裡就含有三日斷魂散。

    這種藥無色無味,飲食之後也沒有半點感覺,可是每隔三日就必須再吃一記,否則便會無疾而終。

    將領們並不知曉內情——解藥都秘密的握在隨行監軍身上,也就是由皇帝派出的親信太監!太監不領兵,卻可以代替自己監視將領,這一下趙匡胤才覺得高枕無憂。

    可誰想,最終趙匡胤自己竟也是無疾而亡,空余下『斧聲燭影』的千古懸案。

    有人猜測,趙匡胤正是被自己的親弟弟趙光義篡位謀害!

    更加令人起疑的是,趙光義登基之後,三日斷魂粉的藥方也跟著被廢除了。

    這毒藥在宋朝消失了幾百年後,不知怎地又突然在歐洲興起,最早是被一個年輕貴族用在修女身上。

    修女叫赫瑪莉亞,長的極為美麗。那小貴族幾番勾引不成,就從個水手手中買來了這種毒藥,偷偷的下到赫瑪莉亞的茶水裡,隨後等藥力發作的時候,再進行逼迫。

    可赫瑪莉亞寧死不從,竟然強忍巨痛敲響了教堂裡的鐘聲,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了真相。

    她說完最後一句話,噗通倒地,眾人大為憤慨的把那小貴族送上了絞刑架,這味毒藥也由此流行開來。據說,後來極受遠行的船長們喜愛——用來操控那些水手,還有販賣的黑奴們,就連大探險家哥倫布都用過。

    這味毒藥的特別之處,不在於毒性多厲害,而是變成了一種操控手段,遠比砒霜鶴頂紅不知道厲害多少倍!

    眼下,滿船的人都被人喂食了這毒物,可見那威廉是打的什麼算盤。

    幸虧劉老六江湖閱歷深厚,否則若是我也誤食了毒物,那後果簡直不可想像!

    聽劉老六這麼一說,我也立刻緊張了起來。

    此次出行,還真大意不得。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2 16:39
第一千五一五章 德國的馮,荷蘭的範


    我和劉老六躲在洗手間裡,借助著水龍頭的嘩嘩聲,又低聲密談了一番,可除了毒藥之外,倒也沒什麼其他的發現。

    我們來到這兒的時候,這艘巨大的破冰船就停在江面上,四周都被凍住,顯然已經停很久了。

    這裡正處中俄交界,兩國的邊境部隊隔江可望。這一艘掛著其他國籍的破冰船想要在這裡航行,必然是征得了兩國政府同意的。

    由此可見這幫家伙的能量不小,膽量也不小!

    我和劉老六研究了一會兒,也沒看懂這幫家伙到底想干什麼,只能見機行事了。

    送走了劉老六,我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正躺在沙發上,有一眼沒一眼的看著衛星電視,這時,門外又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張先生,晚宴開始了,威廉先生請您去赴宴呢。」門外傳來李明瀚極為禮貌的聲音。

    「好,我這就來。」我應了一聲,關掉了遙控器,裝作無意間一甩手,把浴巾甩在了床對面的畫框上——畫框裡面其實鑲嵌了一個針孔攝像頭。

    我換好衣服,把無形針,符咒全都貼身帶好,這才出了門。

    剛一開門,就見我對面的房門也正打開,門口站著個強壯大叔。

    大叔大約五十歲左右,差不多能有一米九五上下,足足比我高出一頭。兩鬢有些斑白,剛硬的胡茬也染上了一層白霜,臉上的線條宛若刀切一般,菱角分明。

    他手裡拎著一柄將近兩米長的大鋼叉,通體黝黑、隱隱發亮。

    這家伙瞪著兩只犀利的鷹眼,很不友好的掃了我兩下,隨即砰的一聲關上房門走了出去。

    我旁邊的門也打開了,是跟我們一起上船的侏儒小老頭。他帶著一頂鮮紅色的小睡帽,仍舊抱著巨形大背囊,仰起頭來看了看我,晃晃蕩蕩的走了過去。

    劉老六正巧也開門,見到這家伙不由得臉色一變,走到我身邊,壓低了聲音提醒道:「這是鬼皮子,正主兒在包裡。」

    這是陰物商人的行裡黑話,是說現在看見的這家伙不是人,而是套了一層人皮的傀儡,他本人其實躲在背後的大包裡。

    劉老六雖然年紀大了,身手有些退步,可他的閱歷和見識在整個陰物界那都是數一數二的,他既然如此肯定,那就絕不會看錯。

    我一聽這話,也有些愕然,一邊佯裝無事朝前走著,一邊仔細的瞧了瞧。

    果然,小侏儒從外表看起來,和這一路所見沒什麼兩樣,可借助著走廊裡的燈光一看,竟然沒有影子!而且他兩腳落地極輕,仿佛隨時都會飄起來;更為詭異的是,他後腦勺上仿佛生有一雙眼睛,正冷冷的盯著我們。

    看來不光是我們,這些人好似也都提著幾分小心,各自把自己最得手的兵器帶在了身上。

    李明瀚站在走廊盡頭,滿臉微笑的和每一個人打著招呼,微微彎腰,指向另一邊。

    我們剛來時,這扇客廳大門是關著的,此時卻敞開了,香氣四溢。

    裡邊燈火輝煌,碩大如樹一般的琉璃金燈橫掛在天花板上,反照著滿牆的金葉子燦燦生光。

    正廳屋中,放著一張巨形圓桌,桌面上金銀刀叉閃閃發亮,澳洲龍蝦、美洲鮑魚、法國的鵝肝蝸牛、意大利披薩、愛爾蘭土豆肉、中國的宮保雞丁、獅子頭……竟一應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威廉坐在桌邊,衝每一個進入的人都微微點頭示意。

    他左手邊坐著那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動物學家派克,挨著派克的是個黑布罩頭、戴著個骷髏面具的家伙,身批一件黑色大鬥篷,宛若死神一般。

    背著大包袱的侏儒小老頭,手拎鋼叉的強壯大叔,也都位列其中。

    長桌四周已經坐了十來個人,只在威廉右邊空著三個座位。

    我和劉老六對視了一眼,沒再說什麼,也在桌邊坐了下去。

    我剛剛坐穩,突然聞到一股極為刺鼻的香味,還沒等扭頭,突然眼前金光一閃。緊接著,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女緊挨著我坐在了威廉身邊。

    她衝我禮貌性的笑了笑,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了桌面上。

    那是一個骷髏!遍體金黃,閃閃發光,一條白色的小蛇從骷髏的眼窩裡探出腦袋,不時的噴吐著鮮紅色的蛇信子,滋滋直響。

    「威廉先生,各位客人都已到齊了。」李明瀚站在門外,很是恭敬的說道。

    威廉點了點頭,緩緩一伸手,兩個黑人保鏢從外邊關上了門。

    他拄著拐杖站起身來,端起了酒杯:「各位一路辛苦,我十分榮幸,能在光明號上見到大家。」

    這滿桌上下至少有一半外國人,但是很奇怪,他竟然說的是漢語。

    只有那個手持鋼叉的大叔好像有些聽不懂,李明瀚正站在他身後,小聲的用日語翻譯著。

    「各位都是每個行業裡的最強者,能在此歡聚一堂,真使我馮氏一族蓬勃生輝!」他滿臉帶笑,說的極為客氣。

    馮氏一族?

    一聽他提到這個姓氏,我立刻就明白了,這家伙是個德國人。

    正所謂德國的馮,荷蘭的範,那可都是歐洲赫赫有名的大貴族,承襲數百年,近代歐洲史幾乎就是他們的家族史!

    說起淵源來,他們甚至遠比中國的愛新覺羅,美國的洛克菲克兩大姓氏更加輝煌。

    「在座的各位可能還都是第一次見面,我們先來自我介紹一下吧。」

    「嗯,就從我自己先開始!我叫阿洛特爾·威廉·馮,是這支聯合考察隊的老板。這艘船雖然是新的,可光明號卻有幾百年的歷史了,我們家族的人厲來都不甘寂寞,很喜歡冒險。就比如我這條腿,就是在上次冒險中折斷的。」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繼續說道:「可我仍舊信守爺爺臨終前那句話——安安穩穩的躺在床上哭,哪裡比得上站在風浪中痛痛快快的哭?所以,這次我把女兒也帶來了。」說著,他朝向旁邊一指。

    坐在我身邊的金發美女,優雅的站了起來,滿臉微笑著向眾人點了點頭:「大家好,我叫麗娜,是個心理醫生。」

    所有人都扭過頭看了她一眼,可是誰也沒說話,每個人的眼神裡都好像硬生生的憋著一句話,信你的大頭鬼去吧!

    心理醫生,誰見過帶著骷髏頭的心理醫生?

    在座的眾人都是高手,全都已經看出來,這女人很不簡單!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3 11:55
第一千五一六章 高手聯盟


    威廉好像沒看見眾人怪異的眼光一般,繼續說道:「麗娜是第一次出海,還請各位多多照顧。」

    說完,他坐了下去:「派克先生,該你了。」

    派克扶了扶眼鏡,站了起來,衝著所有人微微一笑:「大家晚上好,我叫派克,來自意大利,是個動物學家。」

    他舉止文雅,談吐有禮,整個桌面上,也好像只有他才最像個紳士——如果我沒看過他啃食人手的話,可能還真就信了!

    鬼臉面具則敲了敲桌子:「希爾,巫師。」

    他的聲音很怪,像是由機械發出來的金屬聲,但格外奇怪的是,竟然說的也是漢語。

    一個臉色蒼白的老太太,穿著件樣式老舊的黑花旗袍,沙啞著嗓音道:「我姓沈,祖地江蘇,是開紙馬店的。」

    我一聽這四個字,不由得和劉老六對視了一眼。

    這老太太雖然沒報姓名,可是江蘇,紙馬店,又姓沈。這三個關鍵字一說,我們立刻就知道她是誰了!

    綽號『破滅觀音』的沈太太!

    早在當年,這可是陰物商人裡響當當的老前輩。

    別看她現在也就是五六十歲的樣子,可早在三十多年前,她就曾大發過一次火——為了她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獨闖澳門,硬是憑一己之力,殲滅了澳門七大風水宗師。據說,活躍在當地、極富盛名的黑幫頭目太子爺就是被她用陰物整死的。

    這麼多年來,沈老太一直沒露面,就連陰物界裡也沒消息。

    大家都以為她死了,沒想到不但健在,而且還這麼活蹦亂跳的。

    威廉這家伙,到底是什麼來頭,竟把沈老太太也請出了山!

    「九指鎖寒江,範衝。」一個獨眼的漢子,甕聲甕氣的說道。

    他個子不高,身軀好像竹竿一般,左手斷了一根小拇指,半挽的袖子下露出半截刺青,細細長長的也看不清是個什麼東西。

    「水上鬼,江大魚。」

    「水下鬼,江小魚。」

    兩個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老頭,叼著一模一樣的長煙槍,接著出聲。

    「卡洛夫,職業是俄國纖夫。」一個活似狗熊一般的藍眼睛卷毛大胡子,冷哼了一聲說道。

    也不知道眾人真的是謙虛,還是被第一個自我介紹的麗娜那句心理醫生所啟發,亦或是誰也不想過多的透露自己的底細。每個人都說的極為簡短、格外的模糊,甚至都聽不懂他們到底是干嘛的。

    輪到那個手持鋼叉的日本人時,李明瀚幫著翻譯,說他叫藤田剛,是日本第一海洋獵手,曾經孤身一人在水中獵殺過一頭成年大白鯊。

    那個身背大背囊的小侏儒,搓著小手比劃了一下,李明瀚也代他說道:「梁大師不太方便說話,他在湄公河一帶極富盛名,人稱鎮河太歲,梁明利。」

    有了前邊的人打樣,劉老六自然也簡便的多了。

    「青魔鬼手,劉老六。」

    其實,他連說都不用說,他在這行裡混了這麼多年,那雙手就是招牌。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就算不認識他的人,也都聽過這綽號。

    在他脫口而出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扭過頭看了看他,只有那個自稱叫希爾的鬼臉巫師,卻是從始至終都沒往劉老六這邊看過一眼。

    我說的更很簡單:「我是個陰物商人。」

    一聽我說出陰物商人這幾個字,其他眾人都很是不滿的朝我看來。

    看他們那意思,都很有怨念。

    還用你說,在座的各位誰不是吃這飯的?你藏的也太深了吧?

    你這還不如人家麗娜呢,至少還能知道一個另外的身份,你這等於什麼也沒說,連名字都不透露。

    ……

    算上威廉,桌子上一共坐了十三個人。

    西方人對十三這個數字不是很忌諱嗎?因為耶穌最後的晚宴就是十三個人,怎麼偏偏就湊了個這數?

    一見眾人無論怎樣敷衍,可也都介紹了一周,威廉鼓掌笑道:「各位既然已經認識了,那麼接下來這段日子裡,可就都是朋友!中國有句俗話,叫做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們現在也算是一條船上的螞蚱,無論遇到了什麼,都要通力合作才行。來,我們一起干了這杯酒!」

    說著,他舉起了酒杯。

    所有人都是他找來的,他是這兒的主人,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大家都舉起酒杯。

    劉老六端著酒杯輕輕的晃了晃,不動聲色的輕輕點了點頭,示意我這酒沒問題。

    不光是我們倆,我細心的留意了一下其他人,也都用著各自的方法,極為巧妙的測試過。

    看來,這裡的所有人都不是傻子,也都對威廉提防了一手。

    干了酒後,威廉晃了晃空酒杯道:「可能直到現在,大家還有些奇怪吧?我把各位聚到這裡來,到底要干什麼。」

    他頓了一下,轉著兩只晶亮的藍眼珠從所有人的臉上慢慢掃過,好似很是享受這種緊握謎底,而眾人不知的感覺。

    「好,我現在就告訴你們。」說著,他放下了酒杯,打了個響指。

    哢的一聲,屋裡的燈光一下子暗了下來,桌面正中升起一排小蠟燭,瑩瑩跳躍著。

    天花板上,失去了光彩的吊燈猛地向裡一翻,現出一個投影儀來,一抹白光射在了對面的牆幕上。

    「這是為大家精心准備的燭光晚餐。」黑暗中,威廉輕輕的開了句玩笑,隨即道:「大家邊看邊吃吧,這就是請大家來的目的。」

    麗娜極為優雅的托起酒瓶給父親倒滿,隨後,又站起身來,轉了一圈,給所有人都補上。

    可是除了那個紳士一般的派克之外,沒人致謝,大家全都死死的盯住了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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