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間商人 作者:道門老九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2017-10-18 12:37: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36 980915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3-29 15:31
第一千六七七章 琴傷


    「好,我同意!」還沒等我說完,孫詩琪就爽快的應承了下來。

    雖然婚禮只是一出假戲,可她畢竟還是個未出嫁的女孩子,在鄰裡同事面前突然與陌生人上演『婚禮』,的確有些難為她。我本以為要很費一番功夫才能說動她,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就答應了,就連孫長順夫妻倆都感到驚訝。

    「你本來就是為了治愈我和母親的怪病,我還有什麼好推辭的呢?再說了,身為梅克夫人的後裔,讓柴可夫斯基了無遺憾的離開,也是責無旁貸。我完全同意這個方案,一切聽從你的安排就是了!」孫詩琪解釋道。

    真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竟然如此的深明大義!

    「我先替柴可夫斯基謝謝你!」我說完非常鄭重的面向孫詩琪鞠了一躬,隨即轉向孫家夫婦道:「大叔,大嬸,你們真是生個了好女兒啊!我這就安排一下,咱們回頭見。」說著,我從桌上收起那塊雕花板,匆匆走了出去。

    一出門,我就給李麻子打了個電話。

    我的電話早就隨著破冰船沉到江底了,卡和手機還是在小鎮上新買的。本來我打算等休養好了再聯系他的,可現在我要舉行音樂會,身上留做備用的這張銀行卡裡已經沒多少錢了,不得不向他求助。

    李麻子一聽是我,立刻大呼小叫的喊道:「張家小哥,我說你這幾天跑哪去了?打你電話也一直關機,要是再聯系不到你,我都准備給你做衣冠塚了!」

    「我跟著六爺到東北辦點大事。」烏蘇裡江一行甚為驚險,當然我也不想告訴李麻子,只是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隨即道:「我過幾天就回去了,家裡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倒是沒什麼事,就是偏偏趕上這幾天你不在,找上門的生意都排成隊了,我也辦不成,只好都壓著呢。」

    「哦,等我回去再說吧,你先給我打五百萬過來,我有急用,卡號是……」

    李麻子雖然愛財如命,更是個吝嗇的鐵公雞,可對我卻從來不摳門,尤其是我一本正經的說有正事要辦的時候。

    他連問都沒問,直接就把錢打了過來。

    我離開小胡同,直奔那間我常去的小酒吧。

    大清早的,酒吧還沒開門,可我知道那一對胖夫妻就住在這裡,於是走上前去,拼命的敲著門。

    「誰啊?這一大早的。」胖老板一邊叫嚷著一邊開了門,一見是我,很是惱火的說道:「你小子不是剛剛才兩天沒來嗎?就急成了這個樣,好好的美夢都被你攪和了。」

    說完,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往前走。

    「大哥,我今天不是來喝酒的。」我並沒有進屋,開門見山道。

    「不喝酒?那你一大早的敲什麼門?」胖老板有些惱怒的問道。

    「我想請你組織個專場音樂會,同時祭奠一個人。」

    「啥意思?」胖老板有些沒聽明白。

    「這麼說吧,我會出五十萬,讓你把全鎮的音樂愛好者都請來,我要舉行一個柴可夫斯基的專場音樂會,同時祭奠一下這位偉大的旋律大師。」

    「音樂會?」胖老板這下終於聽明白了:「這倒是挺新鮮的,黑石鎮還從來沒弄過這玩意呢。你打算什麼時候弄。」

    「越快越好!我在這裡也沒什麼熟人,這事兒只能靠大哥你幫忙了。」我很是誠懇的說道。

    「成!我幫你操辦。」也不知道是看在錢的面子上,還是這胖老板真把我當成了朋友,或者他也對開音樂會這事很感興趣,總之,他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他把我讓進屋裡拿出了兩瓶酒,讓我先喝著,隨即掏出手機,不停地撥打著。

    還別說,這家伙還真挺有本事,至少在這小鎮裡的人脈還很富足,不大一會兒就信心告訴我說:「成了!」

    三天後,容納一千多人的小鎮大禮堂座無虛席,就連過道上都站滿了人,更有不少擠在門口窗邊向裡邊張望的。

    正前方的舞台四周彩帶飄揚,花團錦簇,裝扮的格外艷麗,簡直比過年都喜慶。

    小鎮上的居民自來就對音樂情有獨鐘,幾乎每個人都是音樂愛好者,大家全都身著禮服,滿眼望去都是一副既鄭重而又歡喜的模樣。當然了,還有幾分好奇。

    意氣風發的胖老板,操著大嗓門發表了一通不算成功的開場白之後,表演就正式開始了。

    鋼琴,大小提琴,手風琴,薩克斯……獨奏或者合鳴。

    在我的特意要求下,所有的表演曲目都是柴可夫斯基的作品。

    小鎮居民對於音樂的熱愛,遠遠超出了我的想像。這麼多的人,而且絕大多數都是普普通通的小工人,甚至還有不少孩子,竟連一點嘈雜的聲音都聽不到,並且非常熱烈的給予了每個表演者非常熱烈的掌聲。

    如果暫且不計表演者的水平高低、現場環境的好壞,單就觀眾素質來說,絕不比維也納音樂殿堂裡的紳士貴族們差!

    表演最後一個節目的是孫詩琪。

    她穿著一身雪白色的高筒貴婦裙,笑盈盈的衝著觀眾施禮,隨即彈奏了一曲《六月船歌》。

    那音樂聲就像清澈的水流一般,緩緩流淌著,跳躍著,蹦進了每個人的心窩。

    台下的觀眾全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深怕影響了這美妙的聲音。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落地,我緩緩的走上了舞台。

    我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燕尾服,戴上了胡須和假發,裝扮成了柴可夫斯基的模樣。

    「大家好,我是彼得·伊裡奇·柴可夫斯基。見到大家對我的樂曲如此喜愛,我非常的開心,可今天我卻要講一個悲傷的故事……」

    孫詩琪按動琴弦,彈奏起了《悲愴交響曲》。

    我則用著低沉而又緩慢的聲音,把柴可夫斯基和梅克夫人的故事又講述了一遍。當然,特意隱去了他自殺之後,陰魂不散的環節。

    隨著如此傷情的音樂,又聽到了這麼動人的故事,台下很多人的眼角都濕潤了。

    當我說到最後,兩個人一個服毒身亡,另一個抑郁而死的結局時,台下沒有掌聲,沒有歡呼,反而是一片肅殺,間歇的還有不少抽泣聲。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3-29 15:31
第一千六七八章 愛得契約(加更)


    「一代旋律大師就這麼走了,他帶給我們無數首世界名曲,帶給我們無盡的快樂,而他自己臨終時卻是無限凄涼。此時的我們雖然不知道,他在那最後一刻到底在想些什麼,可我們知道,他未了的心願就是……迎娶梅克夫人做自己的新娘!」

    「今天,我們幫他完成這個願望好嗎?」說完,我暗中撕碎了符咒,讓寄居在雕花板中的柴可夫斯基陰靈進入我的身體,隨即緩緩的向著孫詩琪走了過去。

    我從懷裡掏出一束魔術鮮花,在她面前綻放開來,單膝跪下道:「梅克夫人,你願意嫁給我嗎?」

    孫詩琪站了起來,兩眼飽含熱淚拉起了我的手說道:「我願意!」

    掌聲猛地一下響了起來,無比的熱烈!

    所有人一邊奮力的鼓掌,一邊站起身來,深深的被這場景和故事所打動,真心的為柴可夫斯基所高興。

    可能所有人此時此刻都有一個想法,要是大師真的能感受到就好了!

    可他們所不知道的是,柴可夫斯基真的感覺到了!

    我覺得身子猛的一顫,那黑氣竟然抽泣了起來,隨即化成人形,衝著我以最高的禮儀深深鞠了一躬,隨即散做無形。

    柴可夫斯基的陰靈得償所願,終於解脫了!

    當《睡美人》的結束曲響了起來,我拉著孫詩琪走向後台。

    剛剛卸掉了裝扮,一回頭卻發現孫詩琪就站身後呆呆的看著我。

    「柴可夫斯基已經走了,你和大嬸的病症也會就此好轉。給,這塊木板留給你做個紀念吧!」我說道。

    孫詩琪卻沒接,仍舊呆呆的望著我道:「我想聽你再說一遍。」

    「啊,說什麼?」我有些奇怪。

    孫詩琪卻沒理會我的問話,又補充著道:「把梅克夫人的名字換成我。」

    這一下我終於明白了,這女孩真和他爸爸所說的一樣,對我動了心。也怪不得當初我提出『求婚』場景的時候,她絲毫都沒有猶豫,經過剛才那一番場景再現,此時的她更對愛情愈加痴迷了。

    說實話,這女孩的確美的動人,著實令人心動,可我已經有了尹新月,又怎麼會接受她的愛意呢?

    「別傻了。」我衝著她笑了笑道:「去尋找屬於你的柴可夫斯基吧,不過,那個人可不是我。」

    「不!」孫詩琪倔強的回道:「就是你!大師的故事正是要告訴我們,愛就要大膽說出來,否則過了最好的時間,只能終身遺憾。」

    我把雕花板輕輕的放在了桌面上,平靜而又嚴肅的說道:「愛不僅僅是一時的衝動和莫名的喜歡,更是一種無形的契約和責任,就好像梅克夫人,她不愛柴可夫斯基嗎?可能遠比任何人都要愛,可她為什麼還要欺騙?為什麼不敢大聲說出來?為什麼寧可自己被折磨的千瘡百孔仍要裝出一副笑臉?等你真正明白了這一切,你就會真正理解他們,並且也能尋找到屬於你的真愛了。」

    「再見了,祝你幸福!」說著,我衝她笑了笑,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一出門,就碰見正在門口等我的胖老板。

    「哎,我說,你很有一套啊!」這家伙笑呵呵的捶了一下我的肩膀道:「借著音樂會,玩了一套小把戲,就徹底打動了鋼琴姑娘的心,怎麼樣?什麼時候請我喝喜酒啊?」

    我一臉正色的看了看他道:「你可別亂說,這只是演戲而已。」

    他一見我的目光突然之間變得無比嚴峻,竟是從未見過的陰沉,不由得一驚,看來我決不允許拿這事兒開玩笑,趕忙訕訕的收回了手。

    「我還有件事,要請你幫個忙。」我說著,掏出銀行卡遞到他手裡道:「這卡裡還剩四百多萬,你用這些錢在鎮上建一所柴可夫斯基音樂學校,就由你來經營,但是必須要請來鋼琴姑娘當老師,所有窮困孩子的費用全免,等我回去之後,還會給你填補一些的。但是你記住,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明白嗎?」

    「大兄弟,你這是?」胖老板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可能沒想到,我這個原來天天坐在窗前、懶洋洋喝著劣質格瓦斯的家伙竟然還是個極富善心的隱形大土豪。

    更猜不透我的做法,這到底是想要干什麼呢?

    「這你別管,照著做就是了。」我一邊往前走,一邊看似無意的問道:「對了,你聽說過張君寶吧?」

    「張君寶?」胖老板有些蒙。

    「哦,他是在這一帶開地下賭場的,外人一般都叫他寶哥。」

    「啊!原來是寶哥。」胖老板很是驚愕的說道:「那您是……寶哥的人?」

    看來那個在劉老六面前唯唯諾諾,連個屁都不敢放的小胖子,在這一帶還是威風十足的!這家伙竟然把我當成了他手下的馬仔,臉上的神情充滿了驚恐之色,就連腰身也不自覺的彎了下來。

    「就那死胖子還不配!」我故意裝出一副輕蔑的表情:「可我會讓他關照你的,你在這鎮裡也一定要照顧好鋼琴姑娘,如果出了什麼事兒。」

    「不會的,不會的,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確保沒人敢接近她半步……」

    「這是干什麼?」我瞪了他一眼道:「她又不是籠子裡的鳥,我只希望她能過著平靜的生活。只要不受到傷害和侵犯,其他的事你就什麼都不用管,包括她的愛情,明白嗎?」

    胖老板連連點頭,可我看的出來,他還是有些不明白,不明白我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當然,我也沒什麼必要再向他解釋。

    回到住處之後,我背起早已收拾好的行囊直接坐上了開往市內的汽車。

    車子開動的前一刻,我看到孫詩琪一臉匆急的跑進了車站裡,臉上的陰郁之色消散了不少,可卻兩眼紅紅的,腮邊還掛著淚痕。

    我遙遙的望了一眼,漸漸消失在身後的美人,心中默念道:「再見了,鋼琴姑娘,再見了黑石鎮!」

    戴上了耳機,悠揚的旋律緩緩的在耳邊流淌開來,正是那曲《六月船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1 12:54
第一千六七九章 日企高管


    歷經輾轉,終於返回了武漢。

    剛一走出機場大廳,李麻子就從接機的人群裡衝了出來,緊緊的把我抱住了。異常激動的喊道:「我說小哥兒,這幾天你去哪兒了?可他媽想死我了。」

    「麻子,你啥時候變的這麼惡心了?」我很是嫌棄的一把推開,可心裡卻是熱乎乎的。

    也許是我性格使然,又或者是陰物商人職業的緣故,使我在生活中沒有幾個真正的鐵哥們,可李麻子絕對是!

    李麻子把我帶到了酒店,白老板早就等在那了。

    他們都知道我不喜好熱鬧,更不願意與人虛頭巴腦的客套,所以這頓接風宴,單單就只有他們倆。

    席間,李麻子問起我這次去哪裡,又經歷了什麼。

    我也是一筆帶過,就說跟著劉老六到東北處理了點小事,只是那地方有些特殊,不太方便接聽電話。隨即就把話頭扯了開去,問他這幾天古董一條街生意如何?

    一問這個,李麻子醉醺醺的說道:「說起來也怪,平日裡一月兩月的也未必有什麼事,可就這幾天你不在,那生意卻接二連三,而且各個都急的不行,直到現在還有個家伙在店門口住著呢。」

    「住在店門口?」我有些奇怪的問道。

    「是啊!」李麻子回道:「那個家伙,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事兒,怕的要死,找你不在,干脆就在你門前住了好幾天。我攆他也不走,問他也不說,哭著對我道,他好像被怪東西纏上了,一旦離開這就可能沒命,只有睡在這裡才安全,無論如何都要等你歸來。」

    我一聽很奇怪,酒飯過後,就讓李麻子把我直接送到了古董店。

    果然,離著老遠就看見門前台階上躺著一個人!

    武漢的天氣雖然不像東北那麼寒冷,可現在畢竟是冬天,露天在外的溫度還是很低的。

    這家伙也真是個奇葩,竟然買了被褥,鋪的平平整整,上邊又蓋著厚厚的羽絨服,就像是在家裡一樣躺的四平八穩。

    台階下方,還整整齊齊的擺著水桶,牙刷,毛巾以及暫時收納廢物的垃圾桶。

    所有物品都排列的井井有條,絲毫不亂,就連毛巾都疊的方方正正的。

    更加奇怪的是,門旁一角還放著掃帚和拖把,整個店門左右乃至石獅子都被清掃的一塵不染,數層台階更是擦的青光透亮,他在這兒住了好幾天,不但沒有半點垃圾,反倒比我在的時候更加整潔干淨。

    真好像是把這裡當成了家,要長久住下去的樣子。

    這家伙可能聽見了我們漸漸走近的腳步聲,探出腦袋向外看了一眼,隨即迅速爬起身來,一路小跑著來到我們身前,衝著李麻子深鞠了一躬道:「對不起,李先生,給您添麻煩了。」

    這一下我終於知道麻子為什麼不把他攆走,任由他在這住下去了,就是因為這家伙實在是太禮貌了。

    別的不說,單就他剛才鞠的那一個躬,就是我所見過最標准,最無可挑剔的——

    低著頭望向腳尖,雙臂緊貼大腿,腰彎成非常標准的九十度,就算拿卡尺來量一下,幾乎也絲毫不差!

    不見李麻子回答,他就那麼一動不動,保持著這種謙恭至極的姿態,簡直活脫脫像是一個順從的奴僕。

    李麻子斜眼看了看我,又衝著那人揚了揚下巴,示意道:「你看吧,就是這家伙。」

    面對這樣一個人,李麻子怎麼可能硬的下去心呢?

    「你起來吧,不用那麼多禮,到底遇到什麼事了?」我問道。

    那人抬起頭來看了看我,又很疑惑的望了望李麻子。

    「你不是來找求助的嗎?這就是你要找的張九麟大師。」李麻子介紹道。

    「張大師,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那人一聽我就是他要找的張大師,莫名驚喜,隨即更為誇張的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那動作更是標准的沒話說,就好像經受過專門訓練一樣。

    自打我接手這間古董店以來,已經接納過無數個客戶,上至高官富商,下至窮困百姓,各色人等全都沒少見。可如此虔誠的讓你吃驚、禮貌的讓你都覺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客戶,我還是第一次碰到。

    我趕忙走上前去,淡淡的將他扶起來道:「有什麼事屋裡說吧。」

    「是,謝謝您張大師。」那人很是聽話的應了一聲,隨即又光著襪底飛快的跑了回去,手腳麻利的把他的床鋪一卷,騰出一條通道。

    我打開了門,請他進去,這人卻低著腰身,恭恭敬敬的說道:「您先請!」

    我有些無奈的只好先行進入,這人隨後飛快的跑了進來,拿著毛巾把椅子抹擦干淨,請我坐下。隨後抹淨了桌面上的灰塵,拿過茶杯,湊近飲水機涮洗干淨,泡了一杯清茶,恭恭敬敬的遞到了我身前。

    這一系列動作,既迅疾又熟練,令我大跌眼鏡,連出聲阻止他都忘了。

    這哪裡像是上門求助的主顧?簡直就是我的專職佣人,甚至是奴隸。

    我和李麻子都有些始料未及,愣愣的看著他忙完了這一切,又規規矩矩的站在了我們面前:兩手中指緊貼著褲線,弓著頭望向地面,一言不發。

    這家伙禮貌的實在過了頭,令我非常的不適應,足足停頓了幾十秒,這才問道:「怎麼稱呼,又遇到了什麼事?」

    「張大師,您好,初次見面,多多關照。」那人把頭壓的更低了幾分,十分客氣的說道:「我叫宇文夢,是本田汽車駐中國公司的高層管理,我近些天遇到了一件詭異的事情,實在無奈之下,這才登門救助,煩請張大師出手相助,不勝感激!」

    哦,原來這家伙是日企高管。

    我說的這家伙鞠躬和下跪的動作怎麼如此熟練呢,原來這都是他的日常動作要領啊。

    「那你到底遇到了什麼怪事?」

    「事情是這樣的……」宇文夢仍舊沒有抬頭,卻言簡意駭,條理清晰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1 12:55
第一千六八零章 鬼掐脖


    原來,他前些天突然感覺嗓子疼,說話有些費力。

    開始只是以為喉嚨發炎,但吃了些藥也不見效,而且病情越來越嚴重了起來,甚至都吃不下飯。睡覺的時候更是難受的要命,就像是有人死死的掐著他脖子一樣,呼吸困難,好幾次都被睡夢中驚醒!

    他到醫院查了一下,也沒發現什麼,可症狀卻越來越嚴重了,弄的他吃不好睡不安,更是毫無精神,工作當中頻頻出現失誤,已被上級點名批評過好幾次了。

    無奈之下,他只要暫時請了個長假,到處就醫。

    可跑遍了許多大醫院仍是毫無效果,甚至就連到底是什麼病因都不知道!

    有人聽他說起,半夜裡好像有鬼掐他之類的話,以為他是工作壓力太大,出現了迫害幻想症,就建議他去看看心理醫生。

    可經過心理醫生的診斷,結果又一切正常。

    其實,他自己更清楚,這絕不是什麼心理問題,實實在在的就是有鬼在掐他,就是想要他的命!

    他覺得可能是碰上了什麼髒東西。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連家都不敢回,專門找些廟宇道觀借住。

    一開始,還挺管用。

    可緊接著,住在寺廟裡也不行了,每當他睡著的時候,脖子就發緊,每次都把他活活的憋醒,大口大口的喘上好一陣子……

    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後來,他聽一個香客的介紹,說武漢有一位張大師,擅長處理各種陰物,於是就匆匆趕了過來。

    本來,他這段日子裡,也找了不少所謂的驅邪和尚,捉鬼道長之類的,可錢沒少花,問題卻依然沒有解決,花大價錢購買的什麼靈玉,桃木劍全都什麼用都沒有。

    他找到我這來也只是急病亂投醫,抱著試試看的態度。

    可誰想,一到我的店門前,脖子上的緊勒疼痛感頓時就消失了!

    那天他來的時候已近傍晚,既找不到我,又不敢去住酒店,干脆就在古董店門前睡下了。

    誰知道,這一晚竟睡得無比香甜。

    每到午夜都會出現的鬼掐脖怪症竟然沒有發作,在這麼寒冷的冬夜裡,竟然安安穩穩的睡到了大天亮,直到被李麻子叫醒。

    開始,他以為李麻子就是張大師,磕頭作揖的請他幫忙。

    李麻子告訴他,張大師出門了,我還找不著呢,你過幾天再來吧。

    可這家伙哪裡肯?

    他生怕一旦離開這裡,就被那怪東西活活掐死,再也醒不過來了。於是就千求萬求的,讓李麻子同意讓他在店門前住下。

    李麻子見他這麼客氣,實在無奈,也只好點頭應許。

    於是他就在門前連住了四五天,直到方才我回來,這就是所有的經過。

    我聽完他的敘述之後,也覺得很奇怪。

    睡夢中被鬼掐頸索命,這很明顯就是中邪了,而且也很常見,處理起來也簡單。

    別說什麼高人大師,就算一些剛剛入行的巫婆神漢,也有很多民間土法子能破解,但他前前後後找了那麼多人,怎麼會全無效果呢?

    難道說,他所招惹的並不是一般的鬼怪?

    那些所謂的驅邪大師、捉鬼道長根本就克制不了,可我這店裡卻被爺爺布下了陣法,無論什麼樣的惡鬼都不敢靠近,他這才得以安生。

    如此說來,這還真是挺麻煩。

    不過倒也正好,我也能練練手,盡快提升下修為。

    我讓他先在這等著,回到後屋對照著《陰符經》畫了些符咒出來。

    我把符咒貼在他胸前背後,捏指大喝一聲,那八張符咒同時亮起一束金光,齊齊的向他身上照去。

    頓時,一縷縷細如牛毛的黑煙從他身上的汗毛孔裡冒出來,就好像全身上下都被點燃了一般。

    當然,這一番變化,無論是宇文夢還是李麻子都是看不見的。

    見我面色越來越凝重,兩人也不敢插話。

    每一縷黑煙冒出來之後,全都化成了一張張人臉,足足有成百上千張!

    爺爺布下的陣法非常凶厲,這些黑煙一旦散出便立時被抹殺,散做無形。

    可這縷縷黑煙並不是陰靈本身,只是殘存在它身上的陰氣罷了,根本就沒有意識,完全不知道陣法的存在,仍舊陸陸續續冒出,頃刻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黑煙轉瞬而逝,可我卻已經得知了他的病因,他所招惹上的可不是一般的東西,而是千魂煞!

    也就是說,害他的不止一只惡鬼陰魂,而是足足數千只!這也怪不得他先前找的那些人無法化解了。

    這些陰魂,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其中沒有老弱婦幼、全都是青壯男子!而且各個都帶著衝天的殺氣,很可能生前都是軍隊裡的士兵。

    按照《陰符經》的記載,千魂煞也分好多種,像這種全部由武卒所組成的煞氣,不但極難煉制,更不容易操控。

    因為這些武卒雖然早已斃命,可他們生前最後的憤恨之心卻是一模一樣的,山河破碎,為國捐軀。

    也可以說,這是真真正正的千魂一念!

    即便制成了千魂煞,也絕不可能違背這些亡魂臨終的意願,除非……施展在它們所共同憤恨的人身上。

    既是這樣的話,可就更加奇怪了。

    宇文夢的年紀和我相差不多,怎麼就成了這些亡魂的仇人呢?

    這千魂一恨又是從何而來?為什麼會落在他的身上?

    「張家小哥,怎麼了?」李麻子見我驚楞半天,一言不發,還以為我出了什麼意外,很是擔憂的輕問了一聲。

    「沒事。」我輕描淡寫的回了一聲,轉頭衝著宇文夢道:「你的症狀很常見也很好處理,我這裡有一道符咒,你拿回去貼在枕邊,可保你七日無事,在這七天裡,我會另行做法幫你化解掉的。」

    宇文夢一聽,驚喜的交加的連走兩步,雙手接過符咒,一邊說謝謝一邊又要下跪。

    我一把托住他道:「知恩圖報不是錯,可你這動不動就下跪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你也該好好反思一下,為什麼會招惹上這髒東西!」

    我的語氣一反先前的淡定,透露出一股無窮的氣場,仿佛要看穿他的內心。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1 12:55
第一千六八一章 漢奸宇文夢


    宇文夢也察覺出了異樣,深怕惹我生氣再把符咒要回去,趕忙揣進懷裡,低聲下氣的問我應付多少酬勞?

    李麻子剛要搭腔,准備來個獅子大開口,我卻搶先說道:「等七天之後再說吧,你先回去。」

    宇文夢見我臉色有些不對,趕忙千恩萬謝的退了出去,隨手輕輕關上了店門。

    只見門外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應該是他在收拾那些雜七雜八的生活用品。

    隨後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李麻子這才問我道:「張家小哥,你這怎麼有點反常啊?」

    李麻子非常了解我,他知道雖然我的本領越來越大,可性情卻越來越貼近道家清靜無為,尤其是對上門求助的客人,從不擺什麼大架子。

    可剛剛我怎麼就突然拉下了臉,對宇文夢擺出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尤其是最後那句話,更有些呵斥的味道,這是從未有過的。

    「麻子,辛苦你一趟,去查一查這家伙的底細!我現在有些拿不定主意,這個人到底該不該救。」

    「啊,這家伙到底怎麼了?」李麻子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中的是罕見的千魂煞,是由眾多戰死的軍魂凝聚而成。現在是和平時期,已經數十年都沒打過仗了,又能去哪裡聚集這麼多的軍魂?」我反問了一句。

    李麻子想了想道:「那也只有烈士陵園和古戰場了。」

    「對!」我點了點頭:「那又有什麼人能讓成百上千的軍魂對他咬牙切齒,恨之入骨?」

    「那還用說,敵人唄!」

    「還有漢奸!」我陰沉沉的補充道。

    「漢奸?」李麻子詫異了下,隨即猛地一拍腦門:「我知道了!你是說這小子很可能就是漢奸的後代?而糾纏他的陰靈是抗日烈士。」

    「他是不是漢奸的後代我不知道,可從他那副卑躬屈膝的樣子來看,肯定是給小鬼子當奴才當慣了!再早個幾十年,這家伙鐵定是個狗漢奸。」我答道。

    「那你還救他!」李麻子一聽也氣壞了,叫嚷道:「就該讓他自生自滅!這都是他自找的,活該。」

    「在沒弄清楚真相之前,我們還不能妄下定論。再說,這家伙找上門來,又在店門前住了好幾天,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不僅會砸了我的招牌,還會惹警察的懷疑……」

    「我那張符能保他七天之內陰靈不敢近身,你趁這段時間去調查一下,把關於他的所有小道消息都挖掘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包括祖上幾輩人都是干什麼的。」我吩咐李麻子道:「我雖然只是個陰物商人,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則,我不會讓無辜的人被陰物所害,更不會讓惡人逍遙法外。」

    「好!我明天就去!」李麻子點頭應道。

    三天後的日落,我剛剛睡醒,就接到了李麻子遠從千裡之外打來的電話。

    「小哥兒,別管那王八蛋了!就讓他死了算了!他媽的,簡直丟盡了中國人的臉!罪有應得。」這家伙操著大嗓門,在電話裡惡狠狠的罵道。

    「怎麼,你查到什麼了?」我微微一驚。

    「查到什麼?我說出來能把你活活氣死!」李麻子氣呼呼的說著,隨即一條條的向我陳述著宇文夢的罪狀。

    這家伙雖然是中國人,而且還出生在本應該最痛恨日本人的遼寧,可他卻偏偏最喜歡日本文化,甚至都到了痴迷的程度。

    一直苦學日語,對日本的一切都盡力模仿,在日本柳澤大學畢業之後,便進入本田汽車工作。

    為了讓自己更像日本人,專門起了一個名字叫做本田三郎!

    他平日裡阿諛奉承,盡心盡力的討好上級和同僚,幾乎把每一個鬼子都當成了親爹一樣的孝敬。公眾場合一直都以日本人自居,甚至把自己的中國女同事迷暈送到了日本人房間……

    他還到處揚言,當年的大東亞共榮圈是個多麼偉大的決策,就是被中國的那些個傻鳥破壞掉了!

    中國人就是劣等民族,就應該斷子絕孫,所有的女人都應該被日本人睡,給日本人當奴隸,這樣才能讓偉大的大和民族更加生生不息!

    中國人都是弱智的廢物,就應該當牛做馬在日本人的工廠裡累死累活,被日本人支配。

    南京大屠殺根本就是在扯淡!就算是有,也是活該!那麼多的廢物人口,留著也是浪費資源!

    ……

    「他媽的!這種人神共憤的東西,就算別人不害他,我都想弄死他。」李麻子向我說完之後,仍是氣憤不已。

    「那他家裡人呢,也都跟他一樣嗎?」我問道。

    「這倒不是。」李麻子回道:「據說,他當年被本田汽車派到中國分公司後,曾想耀武揚威的衣錦還鄉,卻被他爺爺拎著菜刀追出好幾裡,背後砍了七八個大口子,幸虧他跑的快,否則早就被砍死了!」

    「他爺爺把他原來的東西都一把火燒了,說是再要見到這小王八羔子,一定親手砍了他。這小子別說回家了,一聽到有人提到他爺爺的名字都嚇的半死,直到現在一看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都繞道走……」

    「麻子,你再辛苦下,去他老家調查一下他爺爺,我懷疑千魂煞很可能和這老爺子有關。」我皺了皺眉頭。

    「有關就有關唄。」李麻子很是不解的說道:「就算真是這老爺子干的,又怎麼著?你還要阻止人家大義滅親,清理門戶嗎?」

    「不!千魂煞戾氣衝天,一旦祭起,可就不好控制了。無論宇文夢也好,本田三郎也罷,死活不死都不重要,可萬一千魂煞失去控制,濫殺無辜可就麻煩了!」

    「那些陰靈可是毫無理智的,你試想一下,凡是在日企工作的中國人,或者用過日本產品,去過日本旅游的人都會被他們視做獵殺的對像,那可得死多少人?這些人可都是無辜的!畢竟像宇文夢的這樣的狗雜碎只是極少數。」我說道。

    李麻子沉默了下,道了聲「那好吧」,隨即就掛斷了電話。

    我放下手機,剛准備洗澡去,電話又響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請問您是張九麟張先生嗎?」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1 12:55
第一千六八二章 厲鬼纏身


    這是一個陌生的女子聲音。

    我當下答道:「對,你是哪位?」

    「你好,我是市醫院的護士,我們有一位病人,病情非常嚴重,連話都不能說了,可他卻拒絕任何治療,極力反抗。只寫出了你的名字和地址,正巧我們的救護車剛從那裡經過,就向隔壁的店鋪打聽出了你的電話,能麻煩您來一下嗎?」

    拒絕治療的病人,提起了我的名字?

    我靜了下心神問道:「那病人叫什麼名字?」

    「他被送治的時候已經不能說話了,身上的證件寫的是宇文夢。」護士說道。

    這下我倒是有些奇怪。

    我不是給了那假鬼子一張符嗎?保證七天內不會受到千魂煞的騷擾,可這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又有什麼新的變故?

    「好吧,你把具體房號說一下,我馬上就過去。」我說道。

    等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宇文夢臉色蒼白,抱著被子縮成一團,緊閉著兩眼,已經昏迷不醒了。

    幾個醫生和護士正在極力搶救著。

    我剛一進屋,就覺得這情況有些不對勁,這屋裡竟然出奇的冷!

    一股陰嗖嗖的冷風不斷地盤繞在屋頂上空,掛在天花板的燈被吹得左搖右晃,而且還一閃一閃的,似乎馬上就要滅掉了。

    「先生,請您先不要進來,我們正在搶救病人。」一個急匆匆向外跑去,好像要拿什麼器材的護士,見到我邁進病房,既客氣又嚴肅的說道。

    「這可是你們讓我來的。」我答道。

    「你是……張九麟?」那護士詫異了一下問道。

    「對。」我點了點頭。

    「對不起,我們給您打電話的時候,病人還有意識,他不願意配合我們,必須要見你一面。可現在的情況你也看見了,他疑似呼吸道堵塞,生命垂危,必須立刻搶救,請您……您這是要干什麼?」

    她的話還沒等說完,我突然掏出了一張紙符,就著打火機點燃。

    那護士愣了下,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

    砰!

    屋頂的掛燈轟然碎裂,殘破的玻璃渣四處亂飛,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兩個護士發出一聲尖叫,倒是那個醫生很穩重的吩咐道:「快!先拿手機照明,小張,你跟主任彙報一下,馬上安排個其他房……」

    「啊!救我,救我。」正在這時,躺在床上,已經昏迷不醒的宇文夢突然大聲喊叫了起來。

    他手腳亂動,一把抓住面前的醫生猛烈的搖晃著,差點把對方拽了個大跟頭。

    「嗯?」那醫生一愣,抽出手來,摸了摸他脖子下方的脈搏,又借著護士打亮的手機翻看了下他的眼皮,很是詫異的說道:「真是奇怪了!怎麼呼吸又正常了。」

    「王醫生,那還用拿器械嗎?」擋在我面前的護士,也有些奇怪的回頭問道。

    「不用了。」醫生揮了揮手:「通知後勤,換一盞燈就行了。」說完,他仍有些不解晃了晃頭,隨即掙脫宇文夢的拉拽向病房外走去。

    「救我,救我啊!有鬼,有鬼要害我!張大師,張大師在哪裡?你們快請他過來。」宇文夢大聲哭喊著,仍要拉扯旁邊的護士。

    那小護士嚇的趕緊一縮身,也跑了出去。

    擋在我身前的護士看了看他,又瞧了瞧我道:「病人可能受了些驚嚇,你好好安撫他一下吧。」說著也走了出去。

    霎時間,房間裡就剩下了我和這個假鬼子。

    「怎麼回事?」我走到床前,冷冰冰的問道。

    宇文夢此時已經恢復了意識,一聽是我的聲音,頓時就安心了不少,可仍舊嚇的不輕,顫著聲音道:「張大師,有鬼,有鬼啊!有鬼要害我!」

    「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宇文夢一見我在身邊,安心了許多,連著喘了幾口氣,漸漸平靜了下來,語無倫次的說道:「你送我的那道符的確很管用,這幾天都平安無事。我本以為劫難已經過去了,准備去慶祝一下,晚上就找到了一家日本料理店。結果剛要進去,迎面就衝過來一個穿雨衣的人,頭臉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我還沒看清他的長相,他就把什麼東西丟在了我身上,隨後我就看見了一只鬼!」

    「真的是鬼啊!全都是血,就剩下半個腦袋,可那眼睛還瞪著,就那麼狠狠的瞪著我!伸出兩手向我脖子抓了過來。」

    「我一下摔倒在地,那鬼騎在我身上,血流了我一身一臉,他要掐死我!他要殺我啊!」

    「我大喊救命,路上的人圍了過來,可他們好像都看不見騎在我身上的鬼。只是一個勁兒的問我怎麼了,我那時候已經說不來話了……」

    「他們打了120,叫來了救護車,然而那鬼在救護車上也一直在掐我!我和它一直扭打著,可醫生們卻死死的按著我。」

    「我被掐的不行了,馬上就要死了!」

    「通往急診室的候診大廳裡,正在播放新聞,出現了你們中國的國旗,響起了你們中國的國歌聲,那鬼竟然莫名其妙的松開了手,向著屏幕敬起了禮。我這才喘過一口氣,向護士要了紙筆,寫下了你的名字和地址。」

    「國歌一結束,那鬼又衝了上來,死死的按住我,力氣更比原來大了好幾倍!我實在拼都不過它,眼看著那雙血淋淋的大手掐著我的脖子,越來越用力,我就這樣失去了意識,什麼也不知道了。」

    「張大師,真是謝謝你啊!又救了我一次。」宇文夢不知道是驚嚇,還是感動的,竟然哭了起來。

    我卻一把甩開他的手,冷笑著道:「別碰我,我嫌你髒。」

    「還你們中國的國旗國歌,難道你不是中國人?你身上流的不是中國人的血?原本聽到那些消息,我還有些不敢相信,中國人裡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敗類。現在我真有些後悔了,根本就不該來救你!」

    宇文夢一聽,頓時噎住。

    「你知道,你害怕的那些鬼都是什麼人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他們都是烈士,都是當年抗擊日本鬼子的中國軍人,他們的一顆報國心裡,容不得你這樣的狗漢奸!見不得你這樣的狗雜碎對日本人卑躬屈膝。別說你不把自己當中國人,就是想你也不配!像你這樣的王八蛋就活該被陰靈掐死,那都是罪有應得。」我毫不客氣的痛聲罵道。

    隨即也不再理他,轉身走出病房。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1 12:55
第一千六八三章 抗日軍魂(加更)


    看來這家伙真是病入膏肓,無可救藥了!

    原本我還以為李麻子的調查結果有些片面,那都是別人添油加醋傳出去的,畢竟一個人再壞,都不可能忘記自己的祖國。

    可剛才,這家伙竟然非常順口的說出了『你們中國的國旗』這幾個字。

    由此看來,李麻子說的沒錯!

    他早就不把自己當成中國人了,甚至都以中國人為辱!

    就像李麻子說的,這樣的狗雜種,我還有什麼救他的必要?真救了他,我都難以原諒我自己,任由他自生自滅吧!

    這都是他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我走出醫院的時候,烏黑色的天空中突然炸起一聲響雷,緊接著瓢潑大雨就嘩嘩的灑落了下來。

    我打了輛車,直接開到了店裡。

    剛剛打開店門,泡上了一杯茶,李麻子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小哥兒,又出現了個新情況。」

    「什麼情況?」我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先前不是去那王八蛋的公司打聽過嗎?當時留了幾個人的微信,可剛剛有人告訴我,說現在警方也在找他。」李麻子神神秘秘的道。

    「警方,警方找他干什麼?」我一陣好奇。

    「他不是請假治病嘛,接手的那個人清理辦公室,卻在他的辦公桌底下現了一顆子彈。」

    「那王八蛋平時就很遭人恨,這下終於被抓到了把柄,那人就馬上報警了。」

    「警方來了之後,除了這顆子彈之外,也沒現什麼其他的東西。詢問其他人的時候,那些人又說了不少捕風捉影的話,引起了警方的懷疑,於是又到他家裡去搜查,結果又在他家裡搜出了一顆同樣的子彈。」

    「現在警方正要去找他調查呢。」李麻子說道。

    「子彈?」我若有所思道:「只有這麼兩顆子彈嗎?」

    「對,而且無論是辦公室,還是家裡,都藏的很隱蔽,看樣子應該不是他自己藏在那的,可能是有什麼人想故意陷害他。不過,這也活該!誰讓這王八蛋這麼招人恨了!」

    李麻子又氣憤的大罵了一通,隨即通過微信把子彈的照片了過來。

    我對槍械沒什麼了解,就把這照片轉給了女警張小愛,讓她能幫我查看一下這是什麼。

    張小愛也沒睡,正在公安局值班,看了照片之後,很快就回復稱:這顆子彈的型號很古老,早就不生產了,是6.5mm口徑的步槍專用,這種槍有一個廣大民眾很熟悉的名字,叫做三八大蓋,就是日本侵華戰爭時期的制式槍支。

    抗日軍人所聚成的千魂煞,日本侵華時期遺留的子彈?二者絕對有關聯。

    難道這兩顆子彈是陰物,千魂煞就是由這兩顆子彈引的……

    咚咚!

    就在我已經推測出答案的時候,暴雨聲中響起了敲門聲。

    這又是誰?竟在大雨夜裡突然來訪。

    「門沒鎖,請進。」我收回了思緒,大聲說道。

    門一推,走進來一個白蒼蒼的老爺子。

    他雖然穿著黑色的雨衣,但袖口褲管已被雨水淋透,就像那一頭稀疏的白一樣,全都緊緊的貼在了枯瘦的身體上。

    他的腰身有些彎,年紀至少在九十開外,可那雙眼睛卻無比犀利!

    「老人家,你這是?」我站起身,慌亂找來一條干毛巾遞了過去。

    老人沒接毛巾,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不用客氣。

    我拉出一張椅子請他坐下,可能冒著大雨被淋的有些厲害,他喘息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我叫宇文烈,你兩次出手搭救的那個小王八羔子就是我孫子。」

    原來這老爺子就是宇文夢的爺爺!

    「你不用再找證據,也不用暗中調查我了,我以前是當兵的,你那個麻子朋友做事逃不過我的眼睛。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一切都是我干的,我就是想除掉那個小王八羔子!」老爺子的牙齒都快咬碎了。

    看的出來,他一提起宇文夢來仍是氣恨不已,渾身顫抖。

    我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了他面前,沒等我問什麼,他自己就繼續說了起來。

    他說他自己是個國民黨老兵。

    土生土長的遼寧人,因為小時候家裡窮吃不起飯,剛剛十五歲就跟著村裡人一起當了兵。

    剛剛摸槍沒幾天,小鬼子就動了侵華戰爭。

    可當時奉系軍閥的領,也就是少帥張學良竟然一槍不,帶著幾十萬軍隊全面後退,眼看著大好河山和家鄉父老都淪入了鬼子的鐵蹄之下,他和許多戰友全都失聲痛哭,卻也無可奈何。

    後來輾轉到西安,許多中下層軍官再也忍受不了國破家亡的慘狀,紛紛請願,想要奔赴前線,打走日本人。

    再後來,張學良也不知道是良心終於現,還是迫於外界壓力,一手策劃了西安事變,抓住了蔣介石。

    隨後,東北軍被撤銷了番號,混編進了其他的部隊。

    幾經重組之後,老爺子被編入了薛岳將軍旗下的部隊,並且連續參加了四次長沙會戰。

    這是整個抗戰史上中日雙方投入兵力最多,傷亡最為慘烈的大戰役!

    這場戰役雖然傷亡慘重,可也由此打出了中人的氣勢,徹底粉碎了日本鬼子『三個月滅亡中國』的狂言,為整個抗戰的勝利奠定了牢固的根基,為後期大反攻爭取了寶貴的戰機!

    戰鬥中,數十萬將士血灑疆場,為國捐軀。

    一個師一個師的衝上去,又一個師一個師的變成屍體,死的人不計其數,甚至連身體都很難湊全,活著的人也根本來不及落淚,就被編入了下一個衝鋒隊!

    這些年輕的生命,為了民族,寧願死也要拉一個日本鬼子當墊背。

    索性的是,老人歷經數月惡戰,竟然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說到這裡,老人沉默了很久,喟然長嘆一聲道:「可我……對不起那些死去的戰友啊!」

    「我宇文烈頂著抗戰老英雄的頭銜,拿著國家津貼,卻養出了這麼一個敗類孫子,給日本人當狗。」

    「我要是不除掉這小子,死後還怎麼去見老戰友。」老爺子顫抖著說道:「可歲月不饒人啊,我根本沒機會。」

    「終於,我找到了民間法子,去長沙戰場搜集到了戰友們的亡靈,制成了千魂煞。那兩顆子彈都是我從戰友的頭蓋骨裡生生摳出來的!我就是要親手宰了這小王八羔子,給死去的人一個交代!給咱中國人一個交代。」

    「我知道……」老人看了看我嘆氣道:「用這種邪術殺人,是要遭報應的,可我也沒有辦法啊!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孫子繼續去丟中國人的臉,繼續去坑害中國的黃花大閨女。」

    「殺人償命這個理兒我懂,只要殺了這小崽子,我自己去派出所自都行!可我求求你了張大師,你能不能不再救他了,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呀。」

    「我求求你,求求你了!」老人因為年紀太大的原因,已經哭不出眼淚了。

    「我知道你們這一行也有規矩,只要接手的生意就必須管到底,但這一次能不能閉一次眼,就閉這麼一次!」說著他身子一軟,朝我跪了下去。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心裡也很難受,甚至都沒有勇氣再看他一眼,只是朝外揮了揮手。

    「走吧!我不認識什麼宇文夢,更不知道凶手是誰。」

    這也是我自從當上陰物商人以來,第一次壞了規矩,任憑雇主被陰物害死。

    「先生大德我記下了!我替戰死長沙的幾十萬弟兄謝謝你。」老人看懂了我的意思,站起身來,毅然走進了雨幕之中。

    幾天後,宇文夢慘死在醫院裡,據說他的死狀極為凄慘。

    每一寸骨頭都碎成了砂礫大小,全身皮膚全像蛛網一般的破裂開來,直到臨時的最後一刻仍有知覺,可卻不能動不能喊叫,只能忍受著痛苦被陰靈活活害死。

    他的日本妻子,也在同一時間墜樓而亡,僅剩個三個月大的兒子,被他爺爺帶回了老家。

    想必老爺子一定會好好的教育重孫子,告訴他,如何做一個合格的中國人!

    後來我通過張小愛的關系,得到了那兩顆子彈,我不忍收服子彈裡的烈士亡靈,於是加了一道禁制,讓它只害該死之人。

    每當我在新聞上看到某大學生穿著日本軍服,在南京大屠殺舊址擺拍。

    某人公然侮辱抗日烈士。

    我都會把子彈寄過去,我相信他們以後的日子一定會很驚喜!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1 12:56
第一千六八四章 天山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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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理外宇文夢的事情後,我的心情萬般復雜。

    准備暫時閉門一周,每天沐浴齋戒,在法壇下點柏香,向店鋪裡供奉的神靈請罪。

    雖然宇文夢該死,但我卻違背了陰物商人的規矩!肯定是要背負一大筆陰債的。

    這期間我做了四件事,第一買了數千只小動物放生;第二捐款五百萬給了抗戰老兵基金會;第三悄悄托李麻子帶給宇文烈一筆錢,畢竟老爺子想帶好孫子,怎麼都需要錢。第四給尹新月報了個平安,並答應過段日子就陪她出去玩一趟散散心。

    這天剛好是我盤膝打坐的第七天,店門忽然被李麻子推開,我頓時氣不打一處出的罵道:「死麻子,我不是告訴你我在閉關嗎?你的那堆破生意我暫時不接。」

    「不不不,不是我的事兒。」李麻子訕笑道:「你不是閉關的時候把手機交給我保管嗎?剛你的電話響了,是新疆那邊打過來的,我本來想掛掉,但對方說是你朋友,聽語氣挺急的,讓我務必第一時間找你。」

    說完,李麻子掏出手機翻出了一個陌生號碼。

    望著屏幕上的147號碼,我有片刻的發愣,如果我沒記錯,自己好像沒有身在新疆的朋友啊?

    我好奇的按了下電話,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居然是冷如霜。

    對了,她是天山冷家的人,我怎麼給忘記了?想起上次和她一起解救被拐賣的少女,破解不老村之謎的經歷,心裡就有些懷念。

    「這是吹得哪門子邪風,天山冷家的未來繼承人居然火急火燎的找我?」我微微笑道。

    冷如霜的表現卻沒有我期待中的熱情,她語氣中甚至帶著幾分焦急:「九麟哥,你最近能不能抽出時間來一趟新疆?我有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需要你的幫忙。」

    以我對冷如霜的了解,如果不是十萬火急,那樣驕傲的一個小姑娘,是絕不可能向我開口求援的。我急忙正了正神色:「和陰物有關嗎?」

    「嗯。」冷如霜沒有多說,簡短地給了我肯定的答復。

    「很難搞?」

    「非常麻煩。」冷如霜說完,輕輕地嘆了口氣。

    「好,那我這就買機票出發,你安排人到機場去接我吧。」我交代了幾句,冷如霜全都答應下來。掛掉電話後我就命令李麻子立刻收拾行李,跟我出發。

    李麻子吃驚不已:「天山冷家?是我知道的那個冷家嗎?他們家不全是世外高人嗎?你是怎麼認識的?你從來沒跟我提起過……」

    「這不就跟你提了嗎?」我懶得和他多費唇舌,果斷地說道:「我現在去定機票,你去家裡拿幾件換洗衣服,就去機場跟我彙合吧。」

    「那壓在店裡的幾筆生意……」

    「等回來了一並解決!」我叫道。

    讓我意外的是,這次李麻子居然沒有多啰嗦,而是拔腿就走。

    等我和李麻子在機場彙合後,李麻子解開了我的疑惑:「那可是天山冷家啊,能跟龍泉山莊,江北張家齊名的存在,要是能跟他們有些接觸,以後我李麻子對別人也有可吹的了……」

    我翻了個白眼:「能跟我有接觸,就夠你榮幸一輩子的了。」

    飛機降落在烏魯木齊機場後,我見到了一個格外熟悉的身影,居然是冷如霜的跟班墨鏡男親自來接我。他還是那副生人勿近的老樣子,出口處來迎接親朋的人不少,但都默契地避開了他,讓他顯得格外鶴立雞群。我快步走過去,衝他一笑:「冷如霜呢?」

    墨鏡男還是金口難開,接過我手裡的行李,二話不說地帶著我向機場外走去。

    李麻子衝著他的背影努了努嘴,壓低了聲音和我咬耳朵:「這天山冷家都落魄成這樣了?看來傳說果然不可信。瞧瞧,難得派個人來接機,居然還是個啞巴……」

    我一巴掌呼在他後背上:「給我小點聲,你知道這位的身手嗎?我可是親眼見過的,秒殺你都不用第二個技能。」

    李麻子聽我這麼說才乖乖閉上了呱噪的嘴。

    天山冷家在業內雖然盛名已久,但家門作風卻異常神秘,不為外人所知。機場外的天氣炙熱又干燥,墨鏡男開著一輛黑色的奧迪,正貼心的將行李安置在後備箱,李麻子又在我耳邊道:「這車也不怎麼樣啊……」

    我瞪了他一眼,恰好墨鏡男關好後備箱走過來,也不知道他聽沒聽到李麻子的話,只是冷著一張撲克臉將後車門打開了,恭敬地請我和李麻子上車。

    車子由機場平穩地開向市區,我忍不住向墨鏡男問道:「什麼事兒這麼棘手?冷如霜在電話裡的口氣好像非常緊張。」

    「嗯!」墨鏡男出奇的答復了我一個字,但接下來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上面青筋暴起,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十分復雜。因為太過了解他的性格,所以我也沒有再多問,只等著見到冷如霜之後,自然就什麼都明白了。

    令我奇怪的是,車子並沒有直接駛入市區,而是在下了機場高速後轉到了一條小路,明顯是開向一個偏僻的方向。

    李麻子頓時緊張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張家小哥,我們……不會是被拐賣了吧?」

    聽了這樣的話,便是墨鏡男這種喜怒不形於色的家伙,也忍不住從倒視鏡裡冷漠地瞥了李麻子一眼,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我還是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譏諷。

    自己帶出來的人這麼掉價,我也是十分尷尬,忍不住惡狠狠地瞪了李麻子一眼:「就你這樣的,誰拐啊?」

    李麻子哼了一聲,高傲地說道:「那是你不識貨!」

    我無心和他辯嘴,心中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微微有些不安。這一路上由於李麻子的插科打諢,我也沒時間靜下心來仔細思考,這會兒望著窗外的景色,我卻忍不住琢磨起來。按理說冷家在圈內聞明多年,家族中肯定有無數精英干將,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需要我來接手解決呢?

    就在我游移不定之時,車子已經開到了一個鄉下模樣的小地方。道路兩側隨處可見漲勢正好的棉花和一排排的葡萄架,雖然時值正午,但還是有農民在田間地頭忙碌。

    墨鏡男將車停在了一棟外表看上去簡單干淨的二層小樓門前。

    小樓的設計很有伊絲蘭風格,白色的牆面上用藍色的顏料繪制著美麗的圖騰,院子有兩個中年婦人正在打掃,見到墨鏡男下車後連忙恭敬地退到了一邊,看上去十分懂規矩。

    墨鏡男招手叫來一個人,用維語對她說了幾句什麼,那維吾爾族女人就立刻點了點頭,顯然是聽明白了。我和李麻子面面相覷,墨鏡男則利落地衝我做了個請的姿勢,我只好苦笑著跟上他的腳步進了門。

    雖然外面天氣還算炙熱,但進門後卻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不但空氣涼爽,甚至還帶著幾分清冽的香氣。

    李麻子湊過來道:「這冷家就是不一樣,空調很給力!」

    我卻覺得不對勁,忍不住抬起頭,只見房間的天花板上鑲著一圈碧玉通透的珠子,珠子散發著碧藍色的光澤,絲絲寒氣正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

    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漢代時期的翠縷珠!

    漢武帝當年派遣張騫出使西域,連接兩地貿易,史稱絲綢之路。而這翠縷珠乃是西域之寶,張騫得到了七顆回國後獻給漢武帝。漢武帝賞賜給了自己的親姐姐平陽公主,平陽公主死後陪葬於茂陵,這七顆珠子作為陪葬品一同入棺。

    後來董卓闖入茂陵將金銀珠寶洗劫一空,這七顆翠縷珠除了在古書中有過短暫記載後就沒了下落,沒想到居然出現在了冷家,而且還是作為裝飾物鑲嵌在了牆上。

    真的不怕被賊人惦記嗎?

    這樣一個無價之寶處理的如此隨性,可見冷家財富之盛。

    這也愈發讓我不安,總覺得即將要面對的是一場巨大的風暴,稍不小心就會將我卷進黑暗中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1 12:56
第一千六八五章 冷家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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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鏡男輕輕敲了敲裡間的門,過了許久裡面才傳來一個虛弱至極的聲音:「進來。」聲音嘶啞,聽不出來是誰。

    墨鏡男點點頭,站在門口請我和李麻子進去。

    屋子裡很黑,窗戶上遮著厚厚的窗簾,房間內沒有一絲光亮,只能隱約看到床榻上躺著一個消瘦的身影。我遲疑地緩步向前,眼前忽然一亮,卻是床上的人伸手打開了床頭擺放的古董台燈。

    李麻子眼睛頓時放光,小心拉扯著我的手臂:「小哥你快看,那台燈好像是慈禧太後時期的東西,那上面色彩斑斕的可不是普通的玻璃,全都是貨真價實的瑪瑙翡翠,這樣一個東西足可以作為傳家之寶,冷家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擺在了明面上。你說有沒有可能讓我去冷家的藏寶庫裡轉一圈……那我可真是不枉此生了。」

    我根本無心搭理李麻子的話,望著床上的倩影忍不住目瞪口呆。

    寥寥數月不見,冷如霜居然仿佛蒼老了十幾歲,臉頰消瘦,雙眼無神,仿佛生了一場極大的病痛一般。我瞪著眼睛走上前,不解地看著她:「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冷如霜勉強撐起身子,身子搖搖欲墜,臉色白的像是一張紙:「說來話長,回頭讓他慢慢告訴你……」說罷瞥了我身後不遠處的墨鏡男一眼,似是忽然想到這個人不善言辭,由他轉達還不如不說,冷如霜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她雖在病中,但這一笑卻嫵媚至今,仿佛雪蓮盛-開,寒香傾瀉。她每說一句話都十分費力,緩了片刻才向墨鏡男道:「你去叫烏衣古爾過來。」

    墨鏡男沉默地點了點頭,轉身出去叫人,還貼心地將房門掩好。

    冷如霜擔憂地瞥了李麻子一眼,眼神中似乎有些猶豫。我急忙解釋道:「這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哥們,你有什麼話盡管直說,不用背著他。」

    冷如霜聽我這樣說,臉色稍緩,平了半晌氣息才說道:「九麟哥,這次求你過來,實在是迫不得已。冷家……出了大事。」

    冷家?

    我和李麻子面面相覷,都是十分不解。

    冷如霜繼續道:「九麟哥,你可知道冷家為何時代居於天山嗎?」

    我搖了搖頭,李麻子在一旁插嘴道:「肯定是這裡很多值錢的陰物,你們冷家占著這裡,不肯挪窩。」

    我瞪了李麻子一眼:「不知道就不要胡說八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李麻子見我聲色俱厲,這才乖乖閉上了嘴。

    冷如霜原本也是一臉怒容,聽我這樣說,而李麻子又一副懊悔不已的表情,這才表情好轉:「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原本這就是冷氏家族中的秘聞,如果不是因為我熟知你的為人,又有要事求你幫助,我是絕對不會跟你提起這個的……」說到這裡,冷如霜咳嗽幾聲,喘息得十分厲害,她平復了好半晌才繼續道:「凡冷氏家族中人自懂事起就必須立誓,如果泄露家族機密,就會遭受死亡的詛咒。」

    聽她這樣說,我踢了腳一臉興趣的李麻子:「你出去等著。」

    「啊?」李麻子一下傻了眼:「你剛才不是還說我是跟你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嗎?怎麼這會兒又趕人。」

    「此一時彼一時,你這個人不靠譜,嘴巴更是松得像棉褲腰,我信不過你。」

    李麻子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情不願地開門走了出去。冷如霜見我這樣做,放心地松了口氣:「九麟哥,不是我不相信你的朋友,實在是涉及家族,不得不小心。」

    我正想說沒關系,只聽冷如霜繼續道:「我雖然沒有親眼目睹過,但聽家族中的長輩提過,許多年前族中有一位姑姑,過於信任自己的丈夫,所以將家族秘密全部告訴了他。結果這人居然別有用心,哪怕娶我這位姑姑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目的就是為了探得這個機密!這位姑姑被他的花言巧語蒙騙,居然就這樣將不傳之秘泄露出去,之後詛咒應驗,她死得苦不堪言。」

    我聽著聽著,忽然心中一動:「那你可知這位姑父是何許人也?」

    冷如霜聽我這樣問,嘴角溢出一絲滿意的笑容:「我果然沒找錯人,九麟哥你聰明果敢,只聽我一提就猜到了,沒錯……就是龍泉山莊的人。」

    果不其然!龍泉山莊想要一家獨大,除了針對我們張家之外,自然也曾對冷家下過黑手。

    冷如霜卻對這段往事並不在意,而是繼續說道:「說起冷家歷史,我所知道的也並不詳細,除了從家譜中讀過一部分之外,其余全是通過我奶奶口述得知。據她老人家說,我們冷氏一脈從古至今都是做陰物行當的,從前家族中出過不少出類拔萃的人物,甚至還為幾朝皇帝做事,盛唐時期專門為皇帝甄選陵墓風水的司天台就是我族中之人創設的。直到清朝時期,冷家才在天山定居,而這其中,有一個極大的原由……」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冷如霜,只聽她聲音嘶啞地繼續道:「乾隆年間,大將軍兆惠領兵百萬,意在收服當時盤踞於此的回部。回部又稱回疆,多以維吾爾族、回族、回鶻人為主,又稱纏頭回。當時清廷在回疆設定參悟大臣,對回人施以重壓,回人不堪重稅,最終奮起反叛,當時的皇帝乾隆就派了大將軍兆惠來此平亂!」

    「只是回人人數雖少,但眾志成城,又對這裡地形極其熟悉,所以起初兆惠並沒有得到多少好處。不過兆惠用兵如神,用重金誘惑,買通了不少回人內應,最終裡應外合,平定了和卓之亂!據說當時回人接連受創,明知不敵,所以將整個回部的財寶和婦女兒童轉移到了葉爾羌城,意圖有朝一日能夠東山再起。不料遭到內應出賣,兆惠便火燒葉爾羌城,斷了回人的後路。這一戰極其慘烈,死傷不計其數。兆惠一生身經百戰,這樣屠戮手無寸鐵的婦女兒童,又毀了無數珍寶,自然沒臉向乾隆皇帝稟明其中原委。」

    「自那之後,葉爾羌城就變成了一座鬼城,陰風陣陣,路過的客商經常能聽到那廢墟中傳來女人和孩子的哭聲和尖叫聲……」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1 12:56
第一千六八六章 四絕古城(加更)
         


    冷如霜說到這裡,已是一副筋疲力盡的模樣,她歇息了片刻,強撐著精神繼續說道:「新疆干旱少雨,一年四季都是沙塵暴,沒過幾年這座葉爾羌城就被掩蓋在一片黃沙之下。後來歷經多年,許多跟隨兆惠大將軍出征的士兵紛紛退伍回鄉,就把當年葉爾羌城的事情傳揚了出去,尤其是那富可敵國的財寶更是誇張了數十倍……」

    我眼睛一亮,大概明白冷家為什麼會來天山了。

    冷如霜看了我一眼,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微笑:「九麟哥,你是不是也覺得冷家是為了財寶而來?」她聲音微頓,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驕傲:「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冷家的人若是眼中只有財寶,豈不是跟那些盜墓賊一樣了?」

    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可沒這麼想,我是覺得冷家的人到新疆,肯定是因為葉爾羌城在作怪。」

    冷如霜眼睛一亮:「沒錯,九麟哥你說對了。其實當年回人被清朝壓榨的十分艱難,若非逼到了一定境地,又怎麼會作亂反抗?所以其實他們的財寶並非金銀,而是一部寶書……」

    我微微一愣:「寶書?」

    「沒錯。」冷如霜認真地點了點頭:「回人信仰伊絲蘭教,這部寶書就是《可蘭經》。這部經書隨著葉爾羌城一並掩埋在萬裡黃沙之下,千百年來,不知有多少聞風而來的摸金校尉,更不知有多少人的命搭在了裡頭。冷氏族譜上寫得明明白白,當年那些死於大火之中的無辜百姓全部成了孤魂野鬼,就附著在了這本《可蘭經》之上,這座葉爾羌城更是成為了死城,傳言只要踏入城門就必死無疑,絕無生還可能。《可蘭經》的力量在逐年增大,我們冷氏一族世居天山,其實就是為了這本古書。」

    我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你這次找我來,是為了這本書嗎?」

    冷如霜搖了搖頭:「當然不是這麼簡單,合你我之力根本就不是這本書的對手,你知道我這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我只是在離葉爾羌城百裡之外感受到了它的邪惡力量,拼死抵抗,又有誓死效忠的家將以性命相搏,才給我爭取了片刻的時間逃走。但我終究受到重創,已經養了數月,還是不見好……」

    我見冷如霜慘白的臉色,禁不住一驚:「這本古書的力量居然強大到了這個地步?」

    冷如霜再次搖頭,極為虛弱地說道:「不是古書的力量,而是那座鬼城。」她說到這裡,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我忙從一旁找來水杯遞到她手邊,冷如霜衝我擺了擺手,緩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九麟哥,你可知這葉爾羌城的來歷?」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也不奇怪,若非我是冷家的人,也不會特意去了解它。」冷如霜喘息著說道:「葉爾羌城建於唐朝末年,由一位名叫艾尼瓦爾的人設計。艾尼瓦爾在維語中也做最光明之意,這位回人前輩不但熟於建築,更是精通天文,五行,風水,易學,歷算,陰陽……是一位十分了不起的傑出人物!這座葉爾羌城無論風水和陰陽,都是極其特殊的位置,我奶奶曾經告訴過我,葉爾羌城在史書上雖不見其名,但選址之特殊,幾乎可以和北京的故宮的相媲美。須知故宮乃是明皇朱棣安排人建造,這座葉爾羌城比它還要早幾百年。當時又沒有現代化的測量工具,足可見這位艾尼瓦爾的博學。」

    「照你所說,這葉爾羌城只能說是占了天時地利人和而已,但我聽你的語氣,似乎遠不止於此?」我忍不住皺了皺眉。

    冷如霜點了點頭:「外人雖稱此城為葉爾羌城,但我們冷家的人卻更喜歡叫它四絕古城。」

    「四絕……古城?」我重復著冷如霜的話。

    冷如霜輕輕地嗯了一聲:「既然名叫四絕古城,城中必有四絕。這第一絕是時間,古城之中除了白晝之外,沒有任何能分辨時間的東西,鐘表進入城中就會立刻停止。」

    這倒沒什麼稀奇,那位叫艾尼瓦爾的人既然選在這裡建城,很有可能是因為這裡有某種奇怪的磁場。鐘表受到磁場的干擾而停止工作也並非新鮮事。

    冷如霜吐了口氣,繼續道:「這第二絕是影子,城中無論建築還是人,都沒有影子……」

    沒有影子?

    我微微一怔,這倒有點兒奇了。

    冷如霜見我也是一臉意外,繼續說道:「這第三絕就是那個傳言,進入古城的人無一生還!」她說到這裡,忽然苦笑著說道:「這個也不稀奇,城中既有那麼多不甘的亡靈,怎麼可能有人活著出來呢?」

    我隨著她一笑:「那第四絕是什麼?」

    「第四絕當然是那部《可蘭經》,千百年來,冒死進入古城中尋找這部古書的人不計其數,但它卻從未現世。後來就有人認為城中根本沒有所謂的古書,不然那一場大火之下,怎麼可能還安好無恙?」

    冷如霜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已是累得精疲力盡,她輕輕倒在床上,虛弱地看著我道:「但是這部古書的確是存在的,它就靜靜地躺在無人問津的黑暗之中,像是一只伺機而動的猛獸,慢慢積蓄著自己的力量,直到有朝一日它重現光明,帶來毀天滅地的災難……」

    似乎想到那樣一副可怕的畫面,冷如霜明顯打了個冷顫。

    雖然和她打交道的時間不長,但她既是被當做冷家未來掌門人所培養的,脾性自然要強,輕易不肯服輸,這樣絕望又害怕的神情我還是第一次見!

    冷如霜似乎還想再跟我說些什麼,只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後她喘得十分厲害,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冷如霜衝我示意了一下,我只好替她回復道:「進來!」

    隨著墨鏡男一起進來的除了一臉八卦的李麻子外,還有一個新疆青年。二十四五歲的年紀,濃眉大眼,皮膚雖然微黑,卻十分英俊,尤其是那雙眼睛,仿佛兩顆璀璨的寶石。

    他見到冷如霜的樣子大吃一驚,和墨鏡男雙雙搶上前去,焦急地問道:「主人,你……你沒事兒吧?」

    主人?

    我和李麻子交換了一個眼神,這青年難道也是冷家的家奴?

    李麻子更是猥瑣:「我懷疑他是被私養的男寵,正在玩著什麼女王游戲。」

    我不客氣地一巴掌甩在了他頭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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