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情義兩難全
下邳城。
刺史府。
忙碌了一天的呂玲綺,剛剛踏進刺史府大門,正要回去休息,忽然發現衙署大堂燈火通明。
她輕咦一聲,轉向大堂,一進大門,就見歐陽靖端坐在主座上,一臉悠哉地喝著茶。
而主座左側,則坐著一位身著金紅相間皮甲的少女。
呂玲綺只覺少女那身色澤鮮豔華麗的皮甲,看上去煞是眼熟,可瞧她模樣又眼生得緊,一時大是疑惑。
因有“陌生人”在場,呂玲綺依足禮節,上前見禮:“拜見父親大人。父親大人,您提前出關啦?”
歐陽靖點點頭,笑道:“是啊,一切順利,就提前回來了。”
“回來?”呂玲綺詫異地眨了眨眼,卻並未追問,視線轉向那位眼生的少女,問道:“父親大人,這位姑娘是……”
不待歐陽靖回答,那少女便看著呂玲綺,說道:“是我啦,玲綺。”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再仔細看看那煞是眼熟的皮甲,呂玲綺恍然大悟:“香香?你是香香?你怎麼來下邳啦?又怎地變成這副模樣啦?一不小心,長醜了嗎?”
孫尚香輕哼一聲:“才沒有變醜呢,只是易容而已。”
回了這一句,她看看呂玲綺,又看看歐陽靖,心裡一時大是糾結,暗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個呂布是假冒的……玲綺怕是還不知道。我是不是該提醒玲綺一下?可是……”
一方面,呂玲綺是她的好 朋友,另一方面,假呂布又是她的心上人。孫尚香一時左右為難,頗有種情義兩難全的感覺。
正糾結時,忽聽“假呂布”說道:“玲綺,尚香這丫頭機靈,看出我是假冒的。為防她洩密,我只好將她帶來下邳。現在我把她交給你,你好好看著她。”
“啊?”呂玲綺一呆:“什麼情況?”
“啊?”孫尚香也傻眼了,沒想到“假呂布”居然就當著呂玲綺的面,直接承認自己是假冒的了。而聽他語氣,呂玲綺早就知道了?
“此事說來話長。”歐陽靖想了想,道:“我還是長話短說吧。我這一晝夜,其實並沒有閉關,而是去了壽春一趟,斬了袁術,順便帶回了孫尚香,事情就是這樣的。”
“啊?”呂玲綺一臉呆萌,腦子一時沒能轉過彎來——去了壽春一趟?斬了袁術?這究竟什麼情況?怎麼聽起來跟兒戲似的?
“具體的情況呢,我就不多說了,你問尚香吧。”
歐陽靖擺擺手:“我來回奔波一晝夜,現在真有點乏了,先去休息了。玲綺,尚香就交給你了。”
說罷,他起身離座,竟是甩手出了大堂,留下呂玲綺和孫尚香兩個大眼瞪小眼。
面面相覷好一陣,呂玲綺才像是剛剛回過神來似地,驚呼一聲,一臉震驚地說道:“他剛才說,他斬了袁術?”
“是啊。他夜入偽帝皇宮,一合斬殺大將紀靈,又斬了偽帝袁術。”孫尚香淡淡道。
她是親歷者,還親自下場血戰受傷,要震驚也早就震驚過了,因此現在的反應相當平淡,不過並沒有忘記在好朋友面前,強調一下自己的功勞:
“當然,我也在其中出了大力的。是我,帶他找到的袁術寢殿。也是我,為他把守寢殿大門,獨拒數百衛士,讓他能從容斬殺袁術。”
說完這番話,她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他不是你的父親,那他究竟是誰?”
呂玲綺卻無心回答,仍處於極度震驚之中:“一晝夜往返下邳與壽春,單槍匹馬闖偽帝皇宮,斬殺偽帝袁術……他他他,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香香……”
她衝到孫尚香面前,雙手按上孫尚香肩膀,目光炯炯地看著她,急不可耐地問:“快,把事情經過,所有細節,一五一十,統統說與我聽!”
孫尚香嘻嘻一笑:“那你得先告訴我他是誰。”
呂玲綺也不瞞她,直接說出實情:“他是父親為我選定的夫君。”完了又是驕傲,又是傷感地接了一句: “父親一生識人不明,這次倒是慧眼識英雄,為我挑了個真正的英雄夫君。”
“啊?”孫尚香笑容一僵,芳心紛亂如麻。
呂玲綺不知她心情,催促道:“香香,我實情都告訴你了,你也快說說我夫君斬殺袁術的經過呀!”
孫尚香面無表情,平鋪直敘地說道:“他先沖進袁術皇宮,接著打死了大將紀靈,接著衝進袁術寢殿,接著斬殺了偽帝袁術,接著嚇潰皇宮衛士,接著就帶著我回下邳了。事情經過就是這樣。”
“……”呂玲綺目瞪口呆,抓狂般搖晃著孫尚香肩膀:“這就完啦?細節呢?細節呢?”
孫尚香一副了無生趣的模樣,有氣無力地說道:“細節嘛……他虎虎生風地衝進袁術皇宮,乾脆利落地打死大將紀靈,勢如破竹地衝進袁術寢殿,毫髮無損地斬殺偽帝袁術,霸氣凜凜地嚇潰皇宮衛士……”
呂玲綺鬱悶道:“餵,香香,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孫尚香搖頭:“並沒有。”
“那你為何如此敷衍?”
“因為我很累。”孫尚香嘆了口氣:“我受了傷,也血戰奔波 一晝夜。我現在只想洗個熱水澡,喝點酒,再好好睡一覺……”
“抱歉啊香香,是我疏忽了,沒想到你這麼累了。”呂玲綺歉然道:“走,去我房間吧,熱水、好酒都是現成的。你只管放鬆休息,我幫你洗澡。”
孫尚香瞧著呂玲綺那真誠關切的模樣,心裡又是溫暖,又是自責,深悔不該對玲綺生悶氣,當下展顏一笑:“那你幫我洗澡的時候,我好好給你講故事吧!”
“就這麼說定了!”呂玲綺一把牽起孫尚香的手兒,帶著她往堂外走去,笑道:“洗澡前,先把易容卸了。你現在這模樣,我還真看不習慣呢……”
呂玲綺剛帶走孫尚香,之前說要去休息的歐陽靖,便又回到了大堂之中。
他關好門窗,坐到主座上,取出傳國玉璽,皺眉深思:“這玉璽……要如何處置?呂布的屬下,又該如何安置?我只有九十天時間,不可能帶他們打下一個大大的江山,可我一走……這攤子該如何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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